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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器篇:法器通常由炼器师炼制,分为一品到三品三种,每种分为上、中、下三阶。无需修士认主等,可直接驱使,一品法器也被称为低等法器,也被炼气期驱使。修士结丹之后可用丹火炼制法宝,本命法宝可收入丹田中和宿主一同滋养进阶。有些上古大能者留下的法宝被成为上古灵宝,通常威能巨大。 作品背景设定   开天辟地之先前,宇宙洪荒,天地混沌,人界极冷极热交替。走兽飞禽,万象怪异,无灵智可言,皆茹毛饮血,循生性而存。天神悲悯,主掌大帝令雷武天王刺阔神一记破天斧劈开仙界一隅,泄精纯灵玄之气与众生。从此人界灵气充裕,方有日月更替,物换星移,欣欣向荣。   经过灵玄之气数百万年的灌输洗涤,人界众生灵智已开,开邦建国,安居乐业。福泽深厚者机缘之下得天地灵药,竟寿元无忧,一时追求长生之道盛行,人人皆盼飞升,一旦跻身大罗金仙,不止法力无边,更可免除轮回之苦。而后历数万年,修士之中有大能者,依靠通天灵性参悟和灵药,渡劫成功,飞升仙界。   修真大道求索,本是逆天而为,前路艰辛。从凡人之躯到飞升需要经历九大境界考验,分别包括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炼气从一层到十层大圆满,引气入体,其后八个境界各分为初期,中期和后期。进入炼气期的修士无非是比常人健康,通常能活到百岁高寿,筑基,结丹又在原来寿元基础之上再翻一倍,到了元婴,通常活了千岁都不足为奇。若能在修仙之路上再进一步,到了大乘,就再无寿元之忧。   数万年之间,人界格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上古修士借助浓郁灵气和天地领药,闭门修炼,吐纳参透,大道可成。但当年经过刺阔开天所泄灵气洗涤所依生的各种灵药大多被古修士采择而空,相辅相成的天地灵气也越加稀薄,修仙资源的不足使得修士之间的竞争越加黑暗血腥,修士身怀重宝却被劫杀的事情在各地频繁发生,更添修仙之路的艰辛。   修真主要依靠体内灵根吸收天地灵气,荡涤体内污浊。灵根主要基于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上古修士由于浓郁的灵气灌输,自降生起,体内单一灵根的几率非常之大,这种灵根称之为天灵根。随着古修士之间,以及修士和凡人之间的通婚,凡人的后代中拥有灵根的种群越来越多,灵根逐渐多样,而品质倒是反其道而行,每况逾下。现在的修士的灵根通常在两种到四种之间。   通常十个凡人中能有两三个有灵根潜质,但是天灵根的几率可能是在万个有灵根的修士中挑选却不得其一。天灵根修士在修真道路上正可谓一帆风顺,一直到元婴期都无修炼瓶颈可言。而体内拥有三种以上的杂灵根修士,通常到筑基便已经止步无法再精进。   修仙界竞争的地方就存有胜败之分和权利之争。为了争夺和占领更多的修仙资源,修仙宗门依此而生。宗门不仅仅有功法的传承,更有花费一门千年之久来种植和培育灵药供门中高阶修士冲击瓶颈之用。   宗门一般避世而立,扶持数个修仙世家为其输送优质弟子,已经维系世俗中日常所需。如果说这些宗门支撑起整个天川大陆修仙界的参天大树,那么这些世家就是盘缠在他们身上的各种枝蔓,需要借助这些宗门,才能生存下去。   整个人界虽然经过灵玄之气的冲击,仍有造物神奇的蛮荒之地依旧产生灵气排异现象。由此,可供修炼之地又大大缩小。人界中最适合修炼的是天川大陆的各大山川灵脉。   天川大陆地处黑海中心,北面是连绵几万里的冰川,此冰川不同与常见冰态,而是呈现气固两态冰状,虚虚实实,即便是修士也难以在其彻骨的冰寒中支撑过久,因此常年人迹罕至,绝人绝物,被称为冰绝峰。其余三面环海。黑海灵气稀薄,海中海怪无数,曾经有一名化神期修士一路凌波南下一年之久,依旧是波涛不尽黑沉诡异的的海水。这名修士在身体法力不支下只能原路返回。   天川大陆有大小国家三十余个,就其背后真正的把持势力看来,目前有四大顶尖势力宗门,分别是太清阁,净心斋,破地神宗和九星灵玄门,各自把控东南西北四大领土版块。即时不能飞升至仙界,能在人界开宗立派,享受供奉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所以在他们的夹缝中生存的大小宗门不计其数。   我们的女主人公李瓶儿就在九星灵玄门所处的天川北地。不过她和这个顶级宗门是半点关系都没有。而她,只是北地一个中等宗门紫薇派所扶持的修仙世家裘家中那个厨房掌管柴火的烧火丫头,炼气二层,四灵根。 废材和废材   距离胜国东南数万里之遥有一处湖光极为秀丽的湖滨,横跨两国六城,号称“千里括沧湖”。湖外有湖,湖中有山,汪洋浩渺。   湖光山影,明净澈低。一只小舟在平如镜面的湖上滑行,水波不兴的湖面上晕荡开层层水纹,像是丝绸之上的褶皱,光嫩细滑。   一个脚蹬千层底布鞋的黑衣布衫老人坐在船头,他双颊消瘦,花白的胡子,皮肤黝黑干燥,脸上显现出连日赶路的疲惫,只不过眉毛下那双深陷的眼睛不复浑浊,反而相当有神,正是披星戴月,赶了一年多路的李老头儿。   从灵智群山出发之后,他一路往东南直下,哪知现在天川大陆正中的黄煞沙漠非常不平静。李老头儿其他手段没有,这种对于危险的嗅觉却十分灵敏。安全起见,只得借道绕过沙漠,这一担搁,一年多才到这千里括沧湖。一路之上,他佯装成普通的世俗老汉,背着一个包袱,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   不过,等过了这湖,再翻过几座山头,就到了那处沼泽。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一扫疲惫,精神了几分。   却不知船尾正在摇桨的船夫压低的帽檐下一双泛白的眼睛转得飞快。   ……   一夜好眠,李瓶儿搓了搓眼睛,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泉水温润,舒适得忘乎所以,自己不知不觉又在里面睡了一夜。   她站起身来,少女的酥胸,平坦的小腹,白皙紧俏的肌肤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水珠。小脸上两朵红晕。黑色的发丝披散到肩膀,衬得李瓶儿格外俏丽。   幸好这里只有自己,她吐了吐舌头,迈出泉水。有些痴迷地看着自己青葱般纤长的手指,晶莹的指甲盖如玉石般小巧迷人,禁不住呢喃道:   “没想到这个葱笼泉不但有助修行,连美肌的功效都具备了。”指肚掌心长了几年的老茧几次下来竟然都消退了下去,那些陈年的伤痕也都淡不可以见。想起碧莎仙子裸露在外的肌肤婴儿般细滑,说不定也是此种温泉的效用。   李瓶儿穿好了衣服,将魂佩和储物戒戴在脖子上。藏在贴身中衣里。银息珠她倒是不敢离身,用细长的水犀牛筋缠在腰间。一边将目光投到温泉水中,这葱笼泉里面不少细细的绿砂,能在熏泡中慢慢将修士体内的杂质吸附走。不过她泡了一夜之后,这些原本的淡绿的砂子现在都成了墨绿。   李瓶儿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道:   “看来这两天又没得泡了。”要等到这细砂重新滋养成淡绿色才有原本的功效。   “瓶儿师侄,你在里面么?”柳莺的声音传来。   李瓶儿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出了一旁的石门。这葱笼泉里面。柳莺只头一天带她来过,告诉了她使用的法门,后来便一直只在外面等她,看来是为了避讳。   “柳师叔。”李瓶儿眼神清明。恭敬地叫道。   柳莺装作不经意地打量她一眼。见她脸上散发出珍珠般的光泽,心中羡慕得酸水直冒:这李瓶儿也忒好运。师傅将葱笼泉看得这般重要,她们一干弟子也只有立下了大功才能泡上一次,哪知这炼气期的四灵根废材却天天拿来洗澡!要知道这泉水对结丹的修士都是有功效的,更别说她们这些炼气、筑基的低阶修士。而且哪个女人不爱美?看着泉水里出来的李瓶儿,原本平凡的五官也生动了起来,柳莺想想自己筑基中期了还才泡过三次,心中更是忿忿不平。   李瓶儿明知她有这些小心思,也不敢得罪,只得越发恭敬。阎王易躲,小鬼难缠。何况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入了碧莎的青眼,若不是这个三年之约。自己恐怕和丁君墨一样,不知道在哪里吃苦。而越是这样。她越不能扫了碧莎的性。李瓶儿暗自庆幸自己的修为,若自己真是个炼气八层的四灵根修士,恐怕三年一到,就是自己的死期,不死也要脱几层皮。   走了一会,柳莺将李瓶儿带到一处山石开辟的洞穴,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这洞穴便是往日里李瓶儿修行打坐的地方。   “瓶儿,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将这个玉简中的基础功法运行……四十九个周天。”说罢,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玉简递了过来。其实按照李瓶儿的修为,这套功法她只需要三十六个周天便可,不过别的事柳莺做不了主,拿这种事来泄恨,对付低阶的师侄她可没少干。若师傅责问起来,她还能推脱是为了李瓶儿好。   “是,师叔。”李瓶儿恭恭敬敬地接过,面上佯装不知柳莺的心思,转身进了洞穴。若普通的修士,这三十六周天下来,定是全身经脉,舒痛兼半,恰到好处。再运行的话,虽然也有益处,却要遭受数倍的疼痛,越到后面,越难忍住经脉中灵气噬人的钻心痛苦。   李瓶儿先用了银息珠上的法决将这个小洞穴稍微加了一层禁止,若是元婴期以下的修士神念来探,只会感觉到里面是一个炼气八层的修士。   过了一刻钟,李瓶儿将神识从柳莺给的玉简中抽了出来,心中暗叹,这碧莎仙子确实在她身上花足了心思,这一套功法是为了她平衡体内其余几种灵根的灵力,让她更好的凸显木灵根的优势。显然是因地制宜,因材施教。   修行上,她习惯先用李老头儿教的《宁心决》将经脉预热,摒除一切杂念,再进入正题。   李瓶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凝神盘膝。这紫薇阁的灵气比裘家好上千百倍。而这碧宛阁五层的灵气更不用说是如何的浓郁。   粗大的灵力气流在李瓶儿体内回旋,直达四肢各个穴位。绵绵不断地灵气由每一个毛孔往体内钻去,依附在若隐若现的灵根之上,再幻化成丝丝灵力加入到体内回旋的气流大军中。一个大周天之后重新归入丹田。   而另外一处阁楼,碧海蓝天的景象。那和李瓶儿同时走了运的周小梦,正端着一碗黝黑浓稠的药碗,看样子像是世间的中药,咽了咽口水,憋着气一口喝了下去。   一旁一个娇小的筑基女修接过碗,见她如此懂事,心里生出了一丝心疼。蓝影仙子得了一种改灵根的秘术,前期要用这种奇苦奇涩的灵药灌体强化灵根。这结丹修士见只有三年时间,只得将药效加大了两倍。至于这个低阶修士好不好受,根本不在她关心的范围,苦得只有周小梦。() 第一章柴房废材   天川大陆西北面有一处灵智群山,占地数千里,大大小小三十六座山峰。尽管靠近北面,却是常年温热,山高谷深,丹崖夹石柱,壁障尽奇峻。西北宗门紫薇阁的开山老祖紫玉真人近千年前就相中群峰灵气浓郁,植被葱笼,开派于此。   灵智群山以主峰大小灵智峰为中心,常年云雾缭绕,不见其真面目。山下村落的居民都知道灵智山上有仙人坐镇修行,倒是从不主动去冒犯仙人。   小灵智峰脚下,修仙世家裘府自两百年前就扎根在此,裘家占地广阔,布局集人世园林之典范,显山道、竹坞、松岗、曲水之趣。紫薇阁的结丹中期长老裘万代就是出自裘家,在裘万代的庇佑之下,裘家在这方圆百里可谓一支独大。   裘家现在的掌权族长裘啸儒是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主修金木功法,一身“刚玉功”着实非凡,近期隐隐有突破中期瓶颈的趋势。   修仙者在未结丹之前都不能完全辟谷,因此这些世家也设了厨事房提供伙食。   这裘家上下两三百号人,李瓶儿是最底层的雇工,每日砍柴劈柴,她的活着实不少。   外院柴房。   李瓶儿放下柴刀,抬头擦了擦汗。她和所有小厮一样,穿了身半旧的灰黑色裤衫。为了方便干活,就将所有的头发都挽在头顶,扎了个发包。她皮肤偏黑,天庭饱满,五官淡然并不出彩,只是眉眼笑起来的时候,弯弯地添了几分俏趣,脸上最有特色就属右脸颊那个梨涡。   不过她并不爱笑。   看着右边的矮矮的柴垛,李瓶儿寻思等下还是要再去一砍一趟柴。想罢,又埋头劈起柴来。   这低级的修仙者,除了身强体壮,耳聪目明,也比凡人好不了哪里去。   在修仙者中就有未筑基就称不上修仙的说法。   李瓶儿早年就测过灵根,金木火土四种灵根掺杂一起,相当废材,没有意外,此生根本没有筑基的希望。三年前以炼气一层进入裘家做雇工,除去必要的干活时间外,一直苦修,终于在半年前以蜗牛般的速度进阶到二层。   她是孤儿,父母不详,从懂事起,就跟着干爷爷李老头儿一路漂泊。李老头儿说她是在天川大陆北部一个叫琼武国的小国捡的。   原来也不叫瓶儿,她跟着李老头儿姓李,瓶儿这个名是进了裘家之厨事房后,统一取的,同去的四个十来岁的女孩子,除了瓶儿,还有婉儿(碗儿)、蝶儿(碟儿)、贝儿(杯儿)。   裘家有个规矩,年纪不到二十修为能到炼气五层,就能直接进内院修行。这婉儿和蝶儿去年都进了内院,只有瓶儿三年了还停留在炼气二层,成了整个裘家茶余饭后的笑话,一聊起李瓶儿,谁都知道她是柴房砍柴的废材。不过她也是有点用处的,这里若是有修士觉得自己修炼进度不理想,就去柴房看看劈柴的李瓶儿,心里就会平衡,也就能放下心结好好修行。就连比她小一岁的贝儿也已是四层的修为的顶峰,眼看今年就能被召进内院。   月亮门传来一阵子喧哗声来,有人过来了。   “好贝儿,贝姐姐,人家真的很着急用,你就再帮妹妹这次吧!”软糯的撒娇声传来。   “好了,好了,再求,我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应了你还不成!”被唤作贝儿的女孩子无奈的应承。   随后一阵淡淡的兰花香飘过来,未见其人,先闻奇香。   不用看,李瓶儿就知道是内院的张兰儿。她和负责日常采买的贝儿走的很近,经常来找她捎些女修士喜欢的熏香。   说话间,两个豆蔻年纪的姑娘挽着手进了月亮门。右边那位一身水天蓝色高腰套裙,腰间扎了条栩栩如生的腰封,腰封上的兰花竟然随风摇曳,倒是件有些玄妙的装饰性法器,兰儿梳双丫髻,眉间点了小颗兰花纹,看着年纪比李瓶儿小些,倒是已经几分女人的颜色,也淡淡的涂抹了些胭脂水粉。左手挽着的那位倒是穿着普通的灰粉色外院侍女服,皮肤白净,双眼微长,正是贝儿。   月亮门不宽,两人和刚打算出院的李瓶儿碰了个正着。瓶儿往后小退了两步,立在门右内侧,给她们让了个位置。   “这不是瓶儿吗?又去砍柴呀?还没恭喜你,终于向前进了一步,现在可是炼气期二层。”将那二字拖得长长的,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又道:   “贝姐姐,听说下个月外院要新来一批师弟师妹。呓,瓶儿到时你可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说不得人家十来岁的修为都高你不少!”兰儿略显夸张地捂住嘴。   “瓶儿,要不好好求求我,我一高兴就让梅姐姐将你调个看门、扫地的活,也不用天天被人指着说废材吧!”   “谢谢,不用。”李瓶儿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这种场面三年中见得多了去,面色不变地道:   “我进山砍柴,先行一步。”说完,点了下头,直直的走出了月亮门。   “贝姐姐,你瞧瞧,人家好心想给她找个好的出路,她就这个态度!”兰儿朝瓶儿的背影飞过去一记白眼,恨恨的说道:“资质差,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哼,还不会做人,真活该永远做废材,扶不起的烂油瓶子!”   “好了好了,你个小嘴就不能少抱怨一句,我们管自己的去。”贝儿拉着她往厢房走去,这兰儿以前也没少给瓶儿使绊子。   李瓶儿出了院门,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呼了出来,这已经成了她排解压力的方式。早两年听到这些话,她还会偷偷躲在被窝里面哭鼻子,觉得心里委屈。毕竟她只是个小姑娘,脸皮薄,经常被人背地说,当面说,指桑骂槐地说,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有些人在责难中死去,有些人在责难中爆发,还有一些人,就像李瓶儿,她在责难中继续前行,因为她有想保护的人。 第二章万枯崖奇遇   李瓶儿拿着柴刀,登上了离小灵智山不远的万枯崖。她每天都会来来这里砍柴,裘府中日常所需的柴木不少,她常常要干上一天。   这里是灵智群山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灵智群山气候宜人,常年长青,西北少有的南方灵药也能在此存活。紫薇阁也常在灵智群山随意洒下常用的药草种子,让其自由生长。足以见得,山上的土壤有多么肥沃。   但万枯崖是灵智群山的异类,不知多少年前,这片山崖就没有任何绿意,到处都是干枯的草木。不管种下什么东西,它长着长着,就成了枯木。当年紫薇阁的紫玉真人还在此研究了一段时日,也未找到什么缘由。这些枯木没有任何药用医用价值。而此处的灵气更是稀薄,在各崖中称第二,没其他地方敢称第一,当然是倒数的。久而久之,除了附近的裘家来砍柴之外,就无人烟了。这附近的修士称之为“废柴林”,不是必经之路,也没有人愿意往这里走。   李瓶儿在裘府的三年,几乎每天都会往万枯崖跑上两趟,这万枯崖的枯木通常干燥易燃,好想被抽干了树木里的汁液,最适合烧火做柴。因为资质的问题,李瓶儿经常被排挤欺负,分给她的活儿比别人多很多,一天下来,砍柴都要跑上好几趟。时日久了,她倒是和这片长满枯林的崖头熟悉了,“废柴嘛,就配废柴林”,她经常用这句别人嘲笑她的话来自嘲。   李瓶儿是个心智坚定的人,她对于修炼这件事也十分努力,别人打坐一个时辰,她就打上两个,别人运行十个周天(真气在筋脉中运行一遍便为一周天),她就运行二十个。可是那些打坐一个时辰,运行十周天的人都噌噌噌的修为增长,顺利晋级了一层又一层,她还是停留在一层,若不是体内若有若无虚弱的真气,她都认为自己简直是个有灵根却经脉堵塞的石脉!   “下个月新的外院雇工就进来了,这就意味着又有一批人要去内院。”李瓶儿心里想。   到了内院就有机会被送上紫薇阁了。   每个低级的修仙者都希望能加入宗门修行。拜入宗门,一来不用做这些俗世的杂活,宗门通常每月有灵石派发,这紫薇阁一月就有五块下品灵石。更让人心动的是丹药和功法。宗门所赐的丹药可以帮助修士巩固境界,突破瓶颈。而宗门中包罗万千的功法,修行之后可以让自己在同阶中实力强大,更能和修为相辅。   三年前刚入裘府,她就侥幸见过下山历练的裘家大少主裘清歌一眼,听说他以炼气八层,双灵根进的紫薇阁,短短两年就修炼到炼气大圆满,最近更传来消息,说是正在准备冲击筑基。   裘清歌的资质在裘家这一辈中的确是佼佼者,年仅二十余二就能冲击筑基,当然也要依靠整个世家千方百计求购各种丹药嗑下去一起堆出来。除了他之外,听说裘家远支有个女娃子四岁测出天灵根,被紫薇阁派下的长老请回灵智山作了入门弟子,现年十四岁,已经突破筑基期。   李瓶儿刚听到诸如此类的消息,总是生出一种暗暗的自卑和羡慕,同年不同命。久而久之,习惯了之后,她倒是放开了心胸。修仙之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眼下把手上的活做完,攒到足够的灵石,把老头儿的脉门养好,就可以身宽体胖的游历天川去,说不得另有一番机缘。   过了一个时辰,李瓶儿抬头看了看,看来今天的动作够快,还有半个时辰,还早着。她理了理小山一样高的柴火,走到万枯崖谷底的小溪旁,放下柴堆,坐在溪边的巨石上呆了会儿。   每当这个时候,她会觉得整个天都安静下来,这里是她的万枯崖,她一个人的万枯崖,没人打扰。若不是这里的灵气实在太单薄,炼气事倍功半,她真的很想就住这里。   “等这个月的灵石下来,除了给老头儿买药外,一共攒了五块灵石。”李瓶儿心里暗暗琢磨:   “这下终于可以去买下那个储物袋!”   储物袋是修士用来放置法器符箓以及世俗之物的低等法器。更高级的储物法器比如储物戒,储物镯等等,通常越高级,里面能包容的空间也越大。一个五块下品灵石的储物袋也只能多放两套衣服几本书,还真是最便宜的那种。不过对于一个一贫如洗的小修士来说,这个连一阶下品法器都算不上的储物袋也能眼红上好久。   小溪里。   “哗啦!”突然传来一阵水声,把李瓶儿从自个的沉思中扰醒过来。   “那是?鱼!”李瓶儿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万枯崖谷底的这条小溪,溪水极清,味道却极苦,难以入口。和林子一样,也是条没用的废溪,别说鱼,里面连只最会繁殖的水螅都没有。李瓶儿在这里三年,这溪水自顾自地流了三年,连个声响都没有。于是,她站起身,走了过去,想看个究竟。   只见清澈见底的溪水里,一条通体碧绿的鱼被卡在一块内凹的大溪石中,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水给冲进去的。这条鱼约她的手掌长短,整条鱼上覆满细细的半圆鱼鳞,阳光下闪着耀眼地绿光。正一个劲的在溪石中翻腾,试图脱困而出。   这事有反常必有妖,李瓶儿决定先看看,再作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这时,鱼儿突然大力一跃,顿时水花四溅,下一刻,李瓶儿觉得被什么东西给盯住了一般,待到定睛一看,发现那条鱼正睁着它那两颗墨绿色的鱼眼,紧紧的盯着她,鱼眼中竟然看到金色的电弧。   脑子里一阵晕眩,李瓶儿就朝着小溪水里一头扎了进去,不省人事。   就在她手碰到小绿鱼的刹那,鱼和她一起绿光乍现,顷刻消失在原地。 第三章神秘山洞   周身一阵阴冷,只觉得头隐隐作疼,出于本能和对未知的恐惧。李瓶儿不敢睁开眼睛,她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手指暗暗用力,企图感受下所躺位置的环境。手指触及之处都是湿润的土壤。   “孩子,你醒了!”糯糯的女声传来,温暖又有磁性,让人一听就觉得心神平和,仿佛被春日里的夹杂着蒲公英的轻风徐徐抚过,温暖,微微心痒。这感觉就好像….妈妈。   李瓶儿怔了怔,眼看装不下去,所幸扶着地坐了起来,凭着她刚刚的感觉和本能想象,这分明是个暗黑的山洞,为何会有那么刺眼的光,让她一下子不能适应。李瓶儿用两只手的掌心根部使劲地按了按眼窝子,慢慢的睁开了眼。   “哇,好美!”李瓶儿不敢相信她眼前看到了一切,这,是多美的一个琅环福地。   入眼处不知道名的花儿一树一树的妖娆,一丛一丛的妩媚,高高低低、肆无忌惮的绽放在灌木沟壑间,从象牙般的淡黄到柠檬般的嫩黄,从火一样热烈的大红到珍珠般细腻的淡粉,遍及触目的任何一个地方,把这片透顶的谷底衬托的格外出尘。浅风细拂面,一谷花香。枝头掉落的花瓣儿在空中轻盈漫步,似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微笑着落地。柔软的土地散落着经不住风吹的花瓣,柔弱的花儿混杂着泥土的芬芳。   谷底正中一个圆圆的泉眼,向外扑哧扑哧的冒着小气泡,泉水乳白,水中嬉戏的正是李瓶儿在小溪中见过的那种通体碧绿的鱼儿,大大小小,好几条,正自由地摆着尾巴,摇头晃脑,偶尔抬起头来,吐几个泡泡。   仿佛这一切还不够美丽似的,倏忽间有一两只蓝色的鸟儿掠过花丛,而后在花丛间嬉戏,它们有着红色的胸脯和蓝宝石色的翅膀,滑行飞过,似闪动的宝石。   “呵呵,孩子,来我这里。”女声又响起,李瓶儿愣了下,马上回过神来,她左右转了一圈,是谁在同她说话?可是这谷里分明没有人?   “孩子,我在泉水边上!”   “泉水边?”李瓶儿把目光投向山谷正中那个泉眼。只见泉眼右边有片石台错落,石台缝隙中生长着一枝纯白的花,花茎一尺来长,花朵碗口大小,其间数条紫色花蕊探出,花蕊通透,仿佛能见到其中流淌着的汁液,顶端若小口微张。光下细细看去,花朵的每一个瓣儿都描边似的鎏了一层淡淡的紫金色。茎干两侧均匀地分布着两片羽状叶,岩壁中偶尔几滴山水滴下,滑过叶子,落到石间。这翠绿纯白紫金,造物神奇,煞是端庄高贵。   那花见李瓶儿望了过去,通灵般的对着她点点了花盏,好像在说:“对的,是我!”   “花?”李瓶儿失声叫了出来,使劲地用手搓揉了几下太阳穴,唯恐自己看错。   “孩子,你过来我这里。”   李瓶儿从诧异中迅速的冷静下来,问到:   “你是谁?是这朵白花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想做什么?”   “咯咯,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只见那羽状叶拟人一样卷曲起来,遮住了白花的下半边,恰似一个妩媚的女子掩嘴轻笑。   “我一个个回答你的问题。”花道。   “我是此谷万年以前开灵智的云悦宝花。如你所见,我确实是一朵花。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白花顿了顿说道:   “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缘分,呵呵,你问我要做什么,我们的相遇既然是缘分,那我又要对你做什么呢?傻孩子。”云悦宝花对着李瓶儿说道。   听完这朵云悦宝花的说辞,李瓶儿思索了片刻道,问道:   “原来是花仙在此修行,请问仙子,我怎么能出去?”   别见她问得轻巧,内心早已惊涛骇浪般澎湃不已。李瓶儿只是一个炼气期的低级修仙者,不过她和李老头儿在外游历,也知道了不少稀奇事,这万年灵花都是上古的传说,莫非真是祖上烧了一把高香?   “孩子,此番你我相遇,是你的奇遇,怎么一直想出去?说不定在此有莫大的好处,你看此谷灵气逼人,虽然我在谷内,也知道这灵气可比外界的浓郁的不止一两倍。不要说眼前滋养碧色鱼的泉眼,更可以帮你洗髓换骨,功效了得。”   “多谢仙子的好意,瓶儿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只想早点回去。”李瓶儿害怕自己陷入某种会幻术的妖兽妖草的圈套,很沉得住气的对答。   “原来你叫瓶儿,呵呵,很是个实诚的孩子,山中无岁月,我自开灵智以来,独身此处不知不觉已万年。”白色云悦宝花的语气幽幽的转向低沉,碗口大的花展微微闭合,低头垂去,李瓶儿闻到一阵子沁入心扉的花香,这香,若有若无,闻之舒服至极,仿佛箭在弦上的紧张,痛彻心扉的纠葛,任何的纷纷扰扰都能变得无足轻重,能够撇开放下。   “瓶儿,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留下,陪我说会儿话吧,我定送你回去!”云悦宝花的语气从一开始的温润变得可怜兮兮,带了七分的祈求,让人心生不舍,更别说出言拒绝。   不知是花香的影响还是宝花软言细语的请求,李瓶儿心底的抵触竟然一瞬间全部放了下来,脑海里面甚至产生了些许自责。她觉得自己实在是谨慎得过了头,遇到花仙,竟然满脑子都是往坏的方面想去,花仙难道还能吃了她不成?观这朵云悦宝花,端庄高贵,横看竖看倒过来看也不可能是个邪物。虽然她没有听说过花仙修炼,可是修仙界灵药受天地灵气灌输通灵得道的又不是没有?只是自己孤陋寡闻罢了。   想到这些,李瓶儿忙开口说道:   “仙子,对不起,我……”   “瓶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坐我身边来好吗?”   李瓶儿闻言点了点头,慢慢地朝着云悦宝花走了过去。 第四章因祸得福   见李瓶儿过来,云悦宝花枝干上的两片叶子突然间展开来,往泉眼边的一块平整石台上伸了过去,挥了挥,整理了一番。   “瓶儿坐,陪云悦说会儿话吧,山中方一日,人间已千年,云悦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的很,实在很想知道外面,究竟如何了?”这块石台据宝花本尊三尺之距。   李瓶儿依言落座,石台看似清凉之极,坐下反倒觉温润柔软,正是谷中各处都显神奇。这时,一只蓝鸟低鸣一声,仿佛空谷百灵,嗖的一声飞到李瓶儿面前,嫩黄尖喙中正叼着一盏粉色花骨朵,层层叠叠的花盘中盛满了蜜水甘露,十分香甜。   “瓶儿,先尝尝我自酿的百花甘蜜,非常养人,再慢慢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可好?”   李瓶儿有些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她接过花盏一口喝了下去,百花甘蜜果然入口甘甜,直抵心底,很甜,很甜,甜到酥麻,甜到晕眩,李瓶儿心里想着,突然之间一头栽了下去,靠在石台上又昏了过去。   “哼,这个女娃儿,修为低浅,心防倒是重的很,骗到身边倒真费了老身一些功夫。”宝花突然之间换了个语气,此声音十足是个花甲年纪老的妪:   “要不是老身一身法力受困,百不余一,哪里需要落下脸面用上幻术和甘蜜来和这女娃周旋!”   宝花不知想到什么深恶痛绝的往事,纯白色的花瓣儿竟然出现阴沉的黑纹。   “净心老妖尼,看老身出去之后怎么找你雪恨!”   说罢,白色云悦宝花的枝蔓又一次伸展出来,慢慢地将枝蔓缠绕在的李瓶儿的右手脉门之上。   “没想到长的这么不显眼,灵根的资质也差的不行,要不是老身实在是被困此处多年,这种货色,哪里会用正眼瞧上一眼,哎!”白花叹了口气,枝蔓缠紧了几分:   “和老身当年实在是云泥之别,不堪大用!”   宝花自言自语道,又将枝蔓从脉门收回,抚到头顶涌泉穴处,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搭在百会穴上的枝蔓一阵绿光,茎杆内部变得晶莹通透,一些文字影像流水般地从李瓶儿脑海中向白花涌去。   “哦?这里到有一个好人选。”云悦宝花欣喜道:   “这紫薇阁?元婴中期修士坐镇,老身当年闻所未闻,想来也是个不足为患的小宗门,区区元婴!”   “这么多年都等了,堪堪再多几年老身还是等的起的,小女娃,就借你手帮老身这个忙吧!”   宝花话毕,两根枝蔓一起收紧,李瓶儿被牵引着甩进那口盛满乳白色泉水的泉眼中。   “倒是便宜你个女娃了,老身这数千年在万枯崖吸收的灵气精华就顺道借给你疏通下脉门,也好让你能够平步青云!”   这时的李瓶儿闭着眼睛,浮在泉水上,泉眼中乳白色的水雾已经退去,一眼望去,整潭泉水竟然是墨绿色的!要是李瓶儿醒着,她可能会猜到这一潭不见底的碧绿泉水和万枯崖的枯败有上几分关系。   “生!”宝花枝叶突的一挥,念到。   李瓶儿周身密密麻麻的小绿光点儿开始往她身上蹿去,渐渐地,她的全身都被一道绿光笼罩,光壁上星星点点煞是好看。这些小光点慢慢的从右脚足底的涌泉穴向着体内涌去。碰碰撞撞般,一步十阻。   这也正是因为宿主体内的灵根资质过差,似通非通,又因为四种灵根的牵制参杂,更是废中极品。灵根就是修仙者吸取天地灵气所依靠的维系通道,一个被杂质阻塞的灵根,又能吸收到多少灵气?也难怪平日里,宿主努力打坐修行,也成效甚微。   幸得这眼泉水灵力经过数千年木属性精华的滋养,后劲绵远。方能源源不绝地强行帮李瓶儿疏通了体内的这条木灵根。   看着她体内木灵根终于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转运行起来,云悦宝花相当的无语,一开始她就用本体枝蔓探过她的灵根资质,知晓其资质低劣,可现在她还是被震惊到了,这,这该是多么低劣的灵根,硬是耗去这眼碧泉大半精华,还真当是万里挑一的废才灵根。   “也罢,谁叫老身醒来这两年,左右等待,却只靠这碧目鱼也等到这么个修士。”宝花闷闷自嘲。   这万枯崖百年之前就被裘家给划了进来,虽然是块废地,版图大些倒没什么坏处。自从三年前李瓶儿负责柴房这一块起,三年中到这万枯崖的除了她就无别人。   “起!”宝花眼见绿色光点不再往李瓶儿体内传去,枝蔓冲着泉眼一点一卷。李瓶儿从泉水中被捞了出来。   “打通了木灵根,想来以这女娃现在的资质,大抵能顶上天灵根一二分,筑基倒是无碍。”宝花暗暗道。   想罢,枝蔓朝着石台片中的间隙伸展开去,片刻卷了一只通体紫金的小盒子出来。   “开!”盒子应声而开,一张符录飘了出来,浮在半空中,淡绿色符文冒出柔柔的绿光。   “入!”符录顷刻没入李瓶儿脑海中。   “看来这清木伏身符里面封印的清木也支持不了几次,不过想来,上这女娃身子三次,老身也定能办成。”   做完这一切,宝花精神有些萎靡,泉水旁浮现了一条碧目鱼。   “幸好当年养了几条观赏碧目鱼,哼,净心这个老妖尼,不知道碧目鱼成年之后还能撕破水土虚空,否则,老身还真是被困此处,天地不应。天不亡我,出去之后,定要你好看!”   巴掌大的碧目鱼仿佛懂得宝花的心思般,一双滑溜的墨绿鱼眼盯着李瓶儿,一个大力挺身。和先前一样,李瓶儿在山谷中消失不见,同时不见的还有一只嫩黄尖喙蓝鸟   。   “就让这绯胸蓝翎,帮老身好好监视。”虽然宝花自信李瓶儿翻不出什么波浪,吃过轻敌大亏的她又多使了两个手段。   说吧,白花靠着石台一侧,花瓣缓缓闭合,枝蔓收起,老僧入定般不再动作。 第五章炼气五层   李瓶儿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中景色瑰美华丽,通体碧绿的鱼儿,蓝宝石般的飞鸟,还有一枝紫色细蕊,纯白色的花儿,回想起似乎鼻尖还留着梦里旖旎的芳香。   梦中,纯白色的花儿是个花仙,气质高洁,单纯善良,她在山谷中独自修行万年,对谷外的人界充满了好奇。   花仙还请她喝了甜丝丝的百花甘蜜,听说,这个甘蜜采自月光正浓的午夜,添加了很多的奇珍异果,还能帮她提升修行。   花仙和她相见恨晚,聊得煞是开心。她们像母女一样聊生活,像师徒一样聊修行。花仙还邀请她每隔半年就去万枯崖看看她,陪她说会儿话。   花仙还嘱咐她,这是她们之间的小秘密,千万不可告诉别人。李瓶儿在梦中郑重地点头应承,若是被那些修士知道万枯崖中有万年花仙,她肯定立马被连根拔起,啃得汁都不剩。   李瓶儿觉得这个梦美好的都不想醒来。   “瓶儿,瓶儿!”一阵轻灵的叫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声音细细的。   “谁?”李瓶儿一个激灵,立马恢复平日里谨慎的性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蓝鸟?”李瓶儿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只蓝宝石般漂亮的蓝鸟竟然乖巧的贴着她的小腿,来回的磨蹭,嘴里叫着:   “瓶儿!瓶儿!”   “莫非这不是梦?”这下,李瓶儿呆住了。   对的,这只蓝鸟就是梦中花仙赠她做伴的。   看到蓝鸟,李瓶儿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盘好双腿,打坐起来。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收聚神光,达于天顶……”   心中默念李老头儿教会的炼气功法《宁心决》。丹田中气流缓缓汇聚,全然不同平日若有若无的样子,此时的气息浑厚绵长,这个变化,惊得李瓶儿差点岔气,这一个周天下来竟觉得畅达痛快。   对比功法中所提及的层次划分,李瓶儿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时的体内的真气修为已经达到正真的炼气五层,似乎还更纯正浑厚。   运行完七个周天,李瓶儿收了手势,看看天色不早,整理了柴火,打算往回赶,不过她去的是裘府万枯崖另一侧的小村落,李老头儿就住在这个村落里。   尽管裘府给长期的外院雇工安置了后院的住宿,李瓶儿还是会每隔几天都会回去村子一趟,今日时间上倒巧,并无人会怀疑。   她自觉身上的事情发生的太匪夷所思,现在怎么敢往裘府里去?一天时间从炼气二层到五层的突破,惹得一身骚不说,还定会被有心人士盯梢上。   可是这个事情又怎么和李老头儿开口?自己明明答应花仙不告诉别人,那要不要告诉干爷爷?李瓶儿眉头微皱,一边走,一边暗暗思忖。   绯胸蓝翎紧紧地跟着她的身后,低空飞行,时而鸣叫几声。   走了大约两刻钟,李瓶儿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村落,林林散散的数十幢白墙黑瓦的房子,远处农田水塘,阡陌交错。这个村落也是归属在裘家的管辖范围。住的大多是凡人,基本上是给裘家提供日常补给的普通农户和猎户。这些凡人大多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子里只有少数修仙者,要不就是和李老头儿一样,家里有人在裘家长期帮雇,要不就是为裘府偶尔提供些零工,换取灵石。偶尔有些无门无派的散修路过灵智山脚,觉得此地灵气浓郁,也会缴纳一点灵石换个临时的身份铭牌,再村子上住上一段时间。不过想来也知,这些所谓的灵气充裕也是对那些低等级的散修来说。灵智群山灵气最好的几个灵地都已被紫薇阁占去,次些的也被诸如裘家的修仙世家瓜分建府,也不可能是散修一点灵石能换到做修炼之用。   村子常年有裘家布下的简易防护阵法,此处又是灵智群山的势力范围,倒是安全宁和的很。   天色已暗,村子里外出劳作的人都已经回来,有些人家正在做饭,炊烟袅袅,平添了几分世外桃源的宁静。   李瓶儿径直走到一间带小院儿的房子外,推门而入:   “祖爷,我回来了!”   “祖爷?”   “又不在,肯定跑冯大叔家喝酒去了。”李瓶儿无奈地摇摇头。把柴火放院子里一搁,挽了袖子,利索地生火做饭。那只蓝鸟很自觉的在院子的蔽阳木里找了个枝头待着去了。   李瓶儿望了一眼,发现那只蓝鸟正在梳理羽毛,有些无语,嘀咕了句:“还真没见过这么讲究的鸟”,从跟着飞回来的一路,它飞一阵,停一阵,等到用嘴巴理顺了翅膀上的毛,再起飞,周而复始。   李瓶儿顺手摸了把自己的头发,暗想道:   “自己到底是不是女人,都没一只鸟讲究。”   这是大实话,李瓶儿从懂事起,别说发型搭配,她压根就不把自己当作女的来看,给什么穿什么,耐脏,简单,方便干活,不知道是生性使然还是跟着李老头儿一起长大的缘故。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口有人进来。李瓶儿到了炼气五期之后,感官清楚了很多,神识对于十米之内的动静感觉的清清楚楚,听脚步声的轻松和来人的呼吸,是祖爷回来了。   “哇,好香,一定是小四炒的锦鸡!下酒刚刚好。”   来人呼道。   小四是李瓶儿的原名,在李瓶儿之前,李老头儿还收留过三个娃,根据快速起名法则,于是她就被老头儿叫做“李小四”。对于前面三个孩子,小四只记得其中一个男孩小山,她刚被李老头儿捡回去的时候,小山刚满十岁,也一直是小山照顾的她,待她六岁的那年,突然有一天,小山什么也没说就跑了,为此,李老头儿还闷闷不乐了很久。至于其余的事儿李老头没说,她也没有问。 第六章李老头儿   老头儿是个三灵根散修,灵根资质一般,生性豁达自由,不喜拘束。自然没有加入任何宗门,倒是游历大半天川大陆,逍遥多年。   除了这杯中之物,他也别无爱好。   修仙界有贪杯者通常以灵药造酒,酿制具有各种功效的好酒。坊间极受欢迎的“红香烈焰”性子**,可驱寒辟阴,“琥珀清琼”,果香浓郁,可安人心神……传说中更有上古大乘修士,竟采得万年毒王曼陀罗花的根茎、冰绝峰内的寒气冰晶和黑海深处的化形毒蛟龙丹,以这世上最邪恶的三样毒物,酿制酒王,饮毕竟然直接渡劫成功!   生生省下万年修炼。毕竟这些只是传说,别说酿制单方,就是在世上寻得其中一样,也是难于大海捞针。这些酒的玄难处,自有那些不出世的高阶修士去担忧。   坊间灵酒无数,这李老头倒也稀奇,爱的竟是俗世酒肆中最便宜的女儿红。   李瓶儿幼时跟在他身旁,常见他喝的疯疯癫癫。一喝高就开始侃大山,例如:   “九星灵玄门的镇宗神兽,魔羿麒麟可是继承了上古麒麟的真血血脉,一声巨吼抵得过元婴修士的一击!”   “其实除了天川大陆,黑海中还有好几个神秘岛屿,那海上三仙宫实力能和天川四宗门能抗衡。”   “知不知道冰绝谷峰下面其实有个冰绝谷,深不见底,禁制厉害的很,哈哈,连元婴修士下去,都变得根个凡人没有两样。一个时辰都撑不过。”   “老头我就下去过,多亏我那件家传避寒息玉甲,啧啧,下面奇峰怪石,你猜是如何个情形?”   “全都是黑色的!什么峰呀崖呀,树呀草呀,黑漆漆的,有些还闪着精光,看着吓人的很。”   冰绝峰本就蕴含着特殊天地法则,能够进入其中之人十有**未见其返。能够回来的更是一问三不知。所以关于那一大板块的传说很多,正式的记载倒是无处可寻。   至于老头儿的话可信不可信,李瓶儿想,听听就好,什么家传之宝之类的,她听李老头儿提过的没有十件也有八件。除了这个避寒息玉甲,还有暖阳鱼珠、破阵祢罗盘、捆仙藤等等,就是这息玉甲还常常被李老头儿误说成雷玉甲。   要是他真有这些家传宝贝的话,爷孙两也不用在这里过的凄凄惨惨。   不过,李老头以前却真有筑基的机会,可惜的是,服用那枚筑基丹后,不知道是何种问题,李老头儿不单破境失败,还遭到反噬,从原来的炼气大圆满倒跌到炼气五层。其后,老头儿的修为就因为脉门受重创,停滞不前。   不仅如此,他还需要定时的服用丹药来涵养脉门。虽然都是最低级的一星丹药,但是长期服用对爷孙两却是相当的负担。   李老头的年纪和身体条件,在裘府连个合适的职位都没有,又没有门道。他也只能住在这个村子里,偶尔接下任务换取灵石。   “小四,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李老头声如洪钟大步跨进院门。   只见他身材高量,只是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的脸颊,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有精神。只有眉毛下一双深陷的眼睛,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几分神韵。穿着青黑色棉布衣裤,脚蹬黑色千层底鞋,倒是和李瓶儿一个样儿。   李老头放下手上的酒瓶子,望向李瓶儿。   “咦,奇怪,你这修为?”李老头儿愣住了,道:“这,这可是的的确确的炼气五层。”似乎比自己还要强劲几分。   “祖爷,先吃饭。”李瓶儿从锅里盛出一盆香味四溢的炒鸡,又给李老头儿添了一碗饭。   “你这孩子,天大的事,也能沉得住气。”李老头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宠溺。小四从小就这样,沉沉静静,脸上一副淡定的表情,平凡的经常让人忽视她的长相,小时候他还觉得小娃不吵不闹的带着舒心,过了几年,反倒是希望小四和同样年纪的女孩子一样,活泼的多好。可惜事与愿违,自从小四八岁跟着他开始修行《宁心决》后,越发的沉静。有时候让性子急躁的李老头儿无奈的很。   李瓶儿拉开椅子,在八仙桌对面坐下,道:   “今日在万枯崖,不知是梦是真,碰到一位高人,醒来之后,就炼气五层了。”   李瓶儿一句话把今天的遭遇和盘托出,语气没有些许变化,好似说的是别人的事。   花仙应该也是高人,没有直接提及她和神秘山谷,这样没有欺骗祖爷,也不算负了花仙交待。   “就这样?没了?”李老头儿做好了听小四将遭遇的准备,没想到小四一句话就讲完,看着样子,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没了。”瓶儿答。   李老头儿放下饭碗,伸手抓过李瓶儿的左臂,手指捏住手腕处,食指搭了上去,入定般检查了起来。   “真是奇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体内灵气不仅没有问题,好像还生机重的很,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突破炼气六层。比我当年强上很多。”李老头儿啧啧称奇,道:   “若祖爷我还是以前的修为,倒是可以帮你好好查看一番,这究竟是何机遇缘由,可现在这身体,恐怕你遇到什么问题,我也帮不上忙,哎。”李老头儿幽幽叹了口气,又喜又悲。   喜的当然是李瓶儿修为的突破,她的资质,李老头最清楚,哪怕再努力,此生也是筑基无望,此次奇遇之后,竟然比他当年的真气强上许多,说不定大机缘下能够更上一层楼。   悲的是,想起自身的遭遇,现在这个修为,不能帮助到小四。原本想着祖孙两一个受伤废人,一个资质废材,等自己身体养好些,小四再大上一点,就一起周游列国。多年相处,李老头早把小四当作亲孙女般看待。现在小四机缘之下,修为能突飞猛进,他自然想出一份力。   “不行,我要出远门一趟。”李老头儿正经了起来,“小四,你安心的待在裘府,抓紧修行,祖爷我出去一趟,取些东西回来。快则一两年,慢则四五载。”   不等李瓶儿接话,他转身去了屋内,片刻之后拿了两个盒子出来,递了过来道:   “这几样东西,你收着,说不得我不在的时候等抵上用处。” 作者答谢(6.16)   新书上传一个月,在新人榜的成绩很好,和大家分不开。咱李软软和李瓶儿一样,内心是个汉子,也不墨迹了。   感谢给本书打赏的书友剩大尼称,叶小梦、桂仁、上海滩的农民、夏正涵、流会会、shawn0102、寻找失落的爱情、云轻尔等等。   特别是前三位书友,还很认真的写了长评。他们中,有人会天天打赏,让我坚持下去,有人会天天会告诉我哪里有错别字需要改,哪句话不通顺,桂子和小情更是会告诉我怎么做成绩比较好。   还有书友边荒,青云子,小钊等等,给了我很多支持,几乎天天都来投推荐票,软软十分感动!   新书一个月的成绩傲人,今天开始时间到了已经下了新人榜单,昨天接到通知,下周起会上新人新作推荐和女生青云榜推荐。   各位书友以国士待我,软软唯有下周一天双更回报!最后,多多互动,参与情节竞猜! 第七章终于有法器了   李瓶儿接过盒子,放在桌上,先行打开手掌大小的那只,盒子里只放了一枚戒指,青铜色泽,古朴沉重,指肚应该是经常被人抚摩,光滑莹润,颜色稍浅。戒指内侧刻了个小篆体,单字一个月。   “储物戒?”李瓶儿挑了挑眉毛,望着李老头儿。   李老头儿明白她眼神中包含的意味,有些尴尬,嘿嘿一笑道,   “确实是储物戒。”   祖孙两穷得叮当响,买个五块灵石的最低级储物袋,李瓶儿都能思量上几个月,突然给她一枚储物戒。就好比天天省着吃馒头,还想着攒钱吃一顿肉,到最后发现自己家还藏着极品燕窝,就是这感觉。   “这不你以前修为太低,我也就没拿给你,这储物戒的开启法门至少需要炼气六层,现在看来,你也快到了。”虽然瓶儿什么都没说,李老头儿还是解释一番,   “何况这个戒指,伴随了我大半辈子,什么都丢了,卖了,我也没舍得,一直贴身带着。”李老头儿仿佛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神情有些恍惚。   这枚戒指,不用说,一定是定情之物。李瓶儿暗忖,不过她没八卦的问下去。不管这个戒指有什么过往和故事,李瓶儿还是乖乖的收下了,李老头儿选择这个时间交给他,也肯定是有缘由的。她抽了一根细绳将戒指挂在脖子上,这戒指以她现在的修为和身份,用了只会惹事。   放下小盒子,李瓶儿望向另外一只,这只盒子有刚刚那只的五倍之大,粗糙不堪,想来也是放些不金贵的物品。   打开一看,李瓶儿有些汗颜,里面竟然放着一把劈柴刀。此刀浑身漆黑,似铁飞铁,似木非木,只有一侧刀刃上有精光闪现,看刀把大小,倒是衬她的很。   “小四,这个东西来头可大着。”李老头儿赶紧解释,   “你还记不记得爷爷说过,几十年前曾经下到天川北面冰绝峰下的冰绝谷,这把刀就是那个谷里捡到的。”李老头儿言之凿凿。   “噢?”   “当年我在息玉甲的庇佑下,下到山谷数百米处,在崖壁一颗悬着的黑木松上发现的它。”李老头儿唯恐她嫌弃,介绍道,   “至于爷爷为什么要去冰绝谷,以后时机到了,自然会告于你知。哎!”李老头顿了顿,   “这把劈柴刀爷爷一直觉得诡异的很,当年我也研究了一段时日,看材质好似极南之地特产的红刚木,生长之时受日光凝萃,红刚木做的刀具,锋利无比,这刚木根据生长年代,越久远颜色越红,可是爷爷我倒是没听说过这种纯黑色的红钢木。想来极南之地产的红钢木法器又怎么会出现在冰绝谷。一种解释就是,其他修士将此法器遗落在冰绝谷。在谷中时日一长,滋养成了黑色。”李老头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其实,当年刚捡到这劈柴刀时,我也当攻击法器用了一段时间,倒是锋利的很,可惜的是外形实在不雅观,后来……被……嫌弃。”李老头儿声音低了下去,脸上有些红晕,吱吱唔唔了起来,   “就没在用了。原想去坊间换些灵石,怎么也是低阶法器,也能值上几十块灵石。竟然没人肯收,一个可人气的店家竟然说两块灵石卖他,我一时气结,后来就放着了,以前一个人游历在外,餐风露宿的时候,倒是会拿出来劈劈柴。前几天收拾东西又给翻出来了。”   李瓶儿暗想,收拾东西,怕是又想找找看,有什么东西好拿去换酒喝吧。   李老头儿见李瓶儿没说话,接着道,“这劈柴刀丑是丑了点,可实实在在是个低阶法器,刚好……刚好你在裘家柴房劈柴中可以用到。”作为人家祖爷,没什么法器拿出手,这话说的,李老头儿也觉得自己汗颜,接着道,   “先使着,等祖爷回来给你换新法器。其实这法器也不是一无是处,配合你从小练习的霹雳决刚刚好,你说我那时怎么没想到,早给你劈柴还顺手些,不过想到也没用,那个时侯你这法力恐怕使起来吃力的很……”   是呀是呀,居家旅行必备杀人利器,只卖五块灵石,五块灵石,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听着李老头儿絮絮叨叨地碎碎念,没有停的迹象,李瓶儿暗笑道。   “谢谢爷爷”,李瓶儿突然出声:“我出去试试手。”说吧,一手提起劈柴刀往院子里跑去。   “这孩子,你看看,脸上装的镇定的很,心里头早急坏了,爷爷出远门也不管了!”李老头看着小四冲出院子,摇摇头道。   “那些东西藏在那地三十多年了,是时候取回来,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取用,倒是机缘来了。”李老头这趟远门看来是冲着三十年前的东西去的,“也不急于一时,这边安排妥当了再出去也使得。”   这边李瓶儿跑到院子中,举起劈柴刀打量了起来。这好歹是李瓶儿的第一样法器,劈柴刀怎么了?别人嫌弃怎么了?她喜欢就好,这刀份量不轻不重,称手的很。谁规定女修士的法器一定要是什么绸带,玉剑?   李瓶儿想到这些,心里乐了起来,不知不觉嘴角微翘,右脸颊的酒窝浮现,多了几分娇俏,配上一身小厮服和漆黑的劈柴刀,倒是一点都不违和。   李瓶儿右手持着劈柴刀,心中暗暗将灵力灌输进去,待到差不多的时候,手起刀落,冲着院子里的一块大石头劈了过去,口中念到:“破!”   这块成人一抱大小的石头,应声裂开,裂口平滑整齐,干净利落。   “好使,好使的很。竟然连石碎屑都没有,何其锋利!”李瓶儿不禁出口赞道,心里美滋滋的。   李老头儿要是知道,她心里想着竟然是晚上抱着这把劈材刀睡觉,应该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院中那株蔽阳木上,绯胸蓝翎正定定地看着她,一动不动。仔细看去,会发现蓝翎金色的雀眸中有紫金色闪现。   神秘山谷里,云悦宝花不知几时醒了过来,看着泉眼中浮现出小村落的场景,却正是李瓶儿在月下把弄她那把新得的劈柴刀。   “好了,蓝翎,今后不用每日唤我,这些小事不必汇报。”白花命令到,显然这些场景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不过,这李瓶儿倒是有趣的很”。说吧,又沉睡过去。   李瓶儿把弄了会儿劈柴刀,想起祖爷要出远门的事,赶紧整理了下,进到屋里。 第八章都是演技派   “小四,对裘家的说辞可有想好?”李老头儿见她推门进来,问道。   “还没。”李瓶儿想了想道:“不如说在灵智山上误食奇果?”   “这个主意好!不过呢,要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来。”   这时的李老头儿显出了在修仙界混过多年的经验。   “你就如此这般的解释。”李老头儿嘿嘿笑了两声,耳语了片刻,和李瓶儿把话给兜圆。   当天晚上,李老头儿就拜托村里的冯大叔帮李瓶儿向裘家告假。冯大叔是个老实的凡人庄户,也是李老头儿的酒搭子。他的外甥陈超在裘府做杂院门房,也有炼气四层的修为,今夜刚好回去轮班,顺带告了一天假。   说的是,李瓶儿今日在小灵智山背面的莲花峰采了一枚不知名的乳白色果子,味道倒是甘甜生津,可是回家之后,肚子一直疼得打滚,站都站不起来。   李瓶儿的柴火房由裘蝉掌管,陈超到了裘府自然找她告假。裘蝉听了之后倒是没有多说,只让贝儿这两天抽个时间去小村落探病。   当天晚上,李家就传出来李瓶儿拉了整整一个晚上的肚子,腿都直不起来,到了第二天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李老头儿着急起来。   李老头儿思量定是食用了不洁之物,请了裘家指派到村里长驻的药师给李瓶儿把脉,看看有没有俗世的土放子能止泻。村里的药师能有多少境界?也就堪堪炼气四层,不过该名药师,以往在俗世中医术就十分了得,受裘府的供奉,指了个护法的名头,常驻此村,小村落和裘府的低级修仙者生了病也都会找他诊断一二。   靠在塌上的李瓶儿捂着肚子,额头鬓角都是汗水,小脸皱成一团,白中带青。   护法望闻问切了一番,以李瓶儿现在的修为,瞒过炼气四层确实小菜一叠,在李老头儿的无名口诀指导下,修为低于她的窥探其体内的灵气都会感觉是一团浑浊凌乱的棉絮。否则,他们哪里敢请他来。   这药师姓王,他一探之下,只觉得灵力一灌注倒李瓶儿体内就被各种真气冲击,而后他的这股真气就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收不回来,王药师大惊:   “瓶丫头的真气紊乱的很,在体内乱蹿,处理不好,有生命之忧呀。李老,您法力比我高深的多,瓶丫头这不是俗世的毛病,我看不了呀,想想别的办法吧。”   王药师是知道李瓶儿炼气二期,而且刚进阶的不久,他想当然自己法力比上她是浑厚的多,他探得瓶儿体内真气混乱也就做不了假。   “李老,要不去裘府里求个筑基的前辈看看,这可拖不得。”王药师善意地提醒。   “不行了,又来了。”李瓶儿一把揭开搭在身上的被子,急冲冲的往后院净房去了。   关上净房的门,她叹了口气,这演戏,还真是个体力活。   那李老头儿倒是在那边得意,嘿嘿,看不出小四的演技了得的很,这表情,这动作,真是恰到好处。   也是,谁都知道李瓶儿平日里话都没几句。她一演,别人直觉都信了八分。   李瓶儿在净房呆了一会儿,想想等下要发生的事就一阵恶寒,这祖爷不是捉弄她吧!   “啊!!”李瓶儿在后院一声大叫,吓得蹲在枝头的蓝鸟都差点掉了下来。   “小四,怎么了?”李老头和王药师匆匆赶去。   “祖爷,我,我刚刚丹田一热,体内真气浑厚的很,好像有突破。”李瓶儿从净房推门而出。   “突破?茅房?”王药师愣住了,他上前把住李瓶儿的气脉,果然里面真气绵长厚重,源源不绝,只觉自己与其相比,真是竹签与筷子的差异,全然没有刚刚探得的混乱情形。   “瓶丫头身体确实大好,只觉境界远远高于我等,汗颜汗颜呀!”   李老头也装模做样的伸手去探。   “五层,炼气五层呀,小四,你快细细说来,吃的是何奇果,为何能硬生生地拔高了三个境界?”   李老头儿巧妙地把话题引到奇果上去。   虽然在净房突破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实力为上的修仙界使得大家想到的是自己如何也能找到这奇果。   李瓶儿在王药师的要求下细细描述了食用的奇果,包括果子的形状,色泽,口感,香味和叶子,这奇果生长的地方更是问得仔仔细细。   对灵药颇有研究的王药师得出结论,李瓶儿定是食用了传说中能易筋洗髓的人参果。这人参果听说凡人食之能白骨生肌,平添百年寿元。而修士服用则能改善灵根,增加几十年的功力。   听李瓶儿的描述,此枚人参果尚为完全成熟,千年人生果呈婴儿状,即使是元婴期的修士也趋之若鹜。   了解道一切后,王药师称家中尚有急事需要处理,急冲冲地告别。   李老头儿和李瓶儿对望一眼,笑而不语。   听说当天王药师就携两名弟子往发现人参果的莲花峰赶去,希望能捡漏。而爷孙两个为了更逼真些,也趁着天黑偷偷跑了几趟莲花峰。   到了第三天,不仅仅是小村落,连裘府也知道在莲花峰发现人参果的消息。裘啸儒更命大管事裘商连夜封锁了包括莲花峰之内的周边数座山峰,看来接下去的动静不小。   至于裘府内外院那些和李瓶儿相熟的人,倒是心情各异。虽然几个年轻的女修士都深以为在茅房晋级是多丢脸的事,但暗地里还是羡慕嫉妒,恨不得那个吃到人参果的人是自己。   裘府有个规矩,二十岁不到能到炼气五期的修士,可自愿到内院帮工,说是伺候少主小姐这些核心子弟,但基本是陪练的角色,还有大把机会接触到世家的各种功法。世家为了培养这些核心子弟,通常还会请筑基前辈定期做修炼心得交流,好处相当之多。而世家挑选年轻的优质修士作为陪练,也是本着为核心子弟从小培养势力。   一听说李瓶儿也修炼到了五层,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张兰儿气闷了。张兰儿的大表哥张卓已经修炼到炼气九层,陪着大少主裘清歌在紫薇派修行,很受器重。由于这层关系,张兰儿在三年前刚入裘府就被指派到油水最多的药园。前几个月刚炼气五层就调到内院陪大小姐裘清莲处陪练。   照说,李瓶儿和她也没什么过节。实在追溯的话,就是刚入裘府那天,张兰儿就和其他姑娘说着自己从表哥那听来,关于资质出众的少主,是多么“温文尔雅,惊才风逸”的趣事,还说大少爷承诺张兰儿若能拜入紫薇阁必定安排在身边修行。别人听到都一脸艳羡,更有拍马者赞其“清丽出众,必得大少爷欢心”。等到张兰儿傲娇地说道李瓶儿身旁时,这姑娘硬是一句话都没说,连个表情都没变过。   自此,张兰儿就气上了李瓶儿。到了内院之后,更是三天两头的到杂院来羞辱于她,明里暗里地讽刺着她是“柴房的废才”,“扶不起的烂油瓶”。张兰儿不知道,她每次趾高气扬的去杂院,以为解气的很,李瓶儿却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对她而言,张兰儿这种行为幼稚的很,她就直接当作隐形人处理。 第九章各路人马   人参果事件被爷孙两拉开序幕后,又纷纷扬扬地热闹了大半年,周边的修仙世家裘家,马家等都明察暗探过莲花峰,连周边都没有放过,倒是万枯崖,安静的很。和尚的头上会长虱子吗?当然不会,那万枯崖怎么会有人参果。   后来听说连紫薇阁都派了特使下来,想来也是,成熟的人参果可是对元婴修士都大有功效,又有李瓶儿净房直接突破三个境界的先例,谁都希望自己是下一个李瓶儿。   爷孙两商定,这风口浪尖的,李老头儿暂等个把月,避过风头再出门。   始作俑者李瓶儿倒在家呆了三天就回了裘府。借着人参果,一时间李瓶儿的名气空前的高涨。即便在村里也不停有人上门,试图寻点蛛丝马迹。李老头更是说的有鼻子有眼,还夹着叹几口气,说自己要是能吃到,这辈子定能筑基。   一到裘府,内院的管事裘商使人来问,说是李瓶儿既然到了炼气五层,年纪又满足要求,可以调到内院当差谋份差事。   这个问题,李瓶儿早就考虑过,倒是直接了当的应下,并打算等下个月新的外院雇工招进来,做好交接再去内院。   人参果这件事,爷孙两的戏做的很全,可还是有些人怀疑上了,其中一个就是大管家裘商。裘商筑基中期,看似而立之年,实则已经到了知天命,保养良好,白面无须,凭着修为和能力成为裘家除了裘啸儒外最大的一把手,原姓商,据说祖上受了裘家那位结丹长老的恩惠,自愿拜入裘家为管事,是裘啸儒的心腹。   裘商为人谨慎,接收封锁莲花峰查探人参果这个消息之后,他一边使人在山中寻觅,一方面调查了李瓶儿当天的行踪。无奈她素来一人独来独往,杂院里的人倒是问不出个所以然。   别人不知道,他可不认为莲花峰有人参果,就是整个灵智群山也不可能有。虽说根据李瓶儿描述出来的奇果分明就是坊间流传的人参果,但,这些传说的说辞是人人都知道,只是没人见过罢了,有心人士故意设计,也不无可能。最重要的是,早年他曾在一本灵药孤本中无意发现人参果的记载,里面说道这人参果生长的地方,必有火翅蜂伴生,这火翅蜂虽名中带火,却最忌生长于地火之周。   灵智群山在西北之地依旧气候宜人,地质肥沃,仰仗的是山底地火,紫薇阁就是在地火最盛之处开劈了炼丹峰。这些事,那些低级修士不知道,他裘商可清楚的很。   不过,这李瓶儿凭空增加了三个境界确有其事,他一时琢磨不透,却深知好处不能太多人分,并无张扬。李瓶儿在外院雇工,他很难染指,那就先等到了内院再伺机而动。   除了裘商,还有一个人也起了疑心,就是贝儿。   贝儿和李瓶儿处了三年,对她的性子的了解比旁人多几分。李瓶儿此人虽沉默寡言,但行事向来有谱。当日她也和兰儿凑巧看到李瓶儿出门砍柴。万枯崖和莲花峰两个方向,她不可能一声不吭地跑莲花峰去。   贝儿坐在外院的厢房里沉思,自语道:“肯定另有蹊跷。”她望了眼隔壁李瓶儿的床铺,暗想怎么能找出真相。   “要是下个月不能进内院,又要等上半年。本来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又杀出个拦路虎!”贝儿神色狰狞,全然不是平日里性子温和、笑语宴宴的样子。   同进厨事房的四个女修,碗儿、蝶儿不说,都进了内院,但总有年纪比她大上一岁,修为也只有二层的李瓶儿垫底。前几天她托了门道,问出内院缺人。她已经修炼到四层顶峰。外院符合条件,修为最高的就是她,以往也有炼气四层顶峰在半年一度的内院弟子选拔中破格入选。这李瓶儿横空成了五层,这破格恐怕是破不了了。   为什么她背地里修行的那么辛苦,修为增长还是这么慢!要是晚半年进内院,和她心里那个人的距离又更远了。   躺着也中枪的李瓶儿正在院子中劈柴。眼看日头偏西,右侧仍堆满未处理的柴木。虽然做了心里准备,她还是被震住了,算上刚刚离去的那一波,今天,认识的不认识的,单独的结伴的,特意前来的路过搭讪的,足足有二三十人。无一例外,话里话外都是人参果。   “这活还怎么干下去。”李瓶儿叹到。   不过炼气五层比二层高的不止那么一点,又有趁手的柴刀,李瓶儿倒是精神的很。   琢磨了一炷香时间,她就把使过千万遍的“霹雳决”和这新法器熟练的结合起来。   “起!破!”一起一落之间,刀影重叠,柴木迅速地被劈成四份,整齐地堆在左侧。依照这个雷霆速度,李瓶儿生生把处理柴火的时间缩短至五分之一。   提到这霹雳决,他的由来又是李老头的一部血泪史。   李瓶儿十一岁那年修炼《宁心决》小有成效,体内已经出现细若游丝的气息,李老头一高兴就说给她去寻本功法,练习攻击防御法术。   这李老头儿出去就是一天一夜,第二天回来的时候,精神头极好,边走边笑,见到李瓶儿马上显宝似的掏出一个玉简,得意道:   “小四,看祖爷我得到了个宝贝。昨晚遇到一笨修士,与我对饮,一时喝高了,我将了他几句,他就把家传功法《雷霆霹雳决》低价卖了给我,哈哈,便宜的很,八十块灵石。”   李老头儿见李瓶儿怀疑的眼神,贴过去低声道:   “听过这《雷霆霹雳决》不?可是整个西北排上前十的元婴修士拓天真君成名前主修的功法。这回赚大发了!”   为了避免那个修士酒醒之后反悔,李老头儿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带着李瓶儿转移了阵地。   不过事实证明,赚大发的不是李老头儿,而是他口中那个“糊涂,冲动”的笨修士。因为这卷《雷霆霹雳决》除了第一阙确实有些门道外,后面的都是世面上一块灵石能买一个合集的什么低级“控物术”、“驱火术”,还有后来李瓶儿修炼的“破物术”。等自作聪明的李老头儿,赶回原地找那笨修士时,哪里还有人影?   这下全部身家都败光的祖爷两餐风露宿,修仙界和世俗一样,没有灵石照样寸步难行。再后来遇到裘家招工,漂泊够久的两人就留了下来,一呆三年。李瓶儿每日里砍柴、劈柴到也将破物术使的极熟。 第十章苦修   裘家为府中外院的低级修士在附近的天度峰开辟了一处修行打坐之地。他们做完本职工作后,只需领一块铭牌便可挑选一处洞穴打坐。天度峰布置有简易的聚灵阵,灵气比起周围山头厚重几分。李瓶儿便在此修炼。   运行完十个周天,她将体内经脉中的真气缓缓地收回丹田,这是她今天运行的第三十个循环。现在离神秘山洞回来已经半月,借着修为和劈柴刀,她每日的任务都完成的很早。也就多出了大半日的修炼时间。   半个月前,李瓶儿运行二十个周天都已感觉到经脉隐隐作痛,似乎要破裂开来,可是如今,运行了三十个周天,体内没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反而舒畅的很。   想起自己以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体内才会出现一丝丝的气流,现在的李瓶儿明显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根对于天地灵气的感悟敏锐了数倍。她的修行的也比以前更加努力,更加疯狂。她恨不得把多余的每一分钟都用来打坐运行,按照这个速度,半年之后达到炼气八层非常可能,只要在内院比试中脱颖而出,也便有机会拜入紫薇阁。   李瓶儿揉了揉微微发麻的小腿,站了起来。提起搁在身边的劈柴刀,别在腰上,出了洞口。   要是自己这法器能随心地收入体内,那就更好了,她贪心地想。拿到刀后的当天晚上,她就用柔韧的水犀皮做了个刀鞘,将柴刀别在腰后。   这半个月来,除去打坐巩固修为,李瓶儿都要到万枯崖将霹雳决练上个把时辰。打坐之后,全身经脉顺行,再配合法术修行,通常格外如意,也是她多年积累的经验。   李瓶儿停留在炼气一二层的时间太长,对其来说也并不是全然没有好处。她的基本功底打得十分扎实。这每日都在砍柴劈柴中用到无数次的小功法更是如火纯青。以往,每驱使一次,总觉得体内真气亏去一分,需要歇上几息,随着修为增加这种感觉已经完全消除,反而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两天前,她终于将霹雳决中记载的最后一种功法“分神术”参透。这种分神术需要借助法器配合驱使,现在有了劈柴刀,自然能够修行。   李瓶儿一个起势,右手横在胸前,劈柴刀也随之从她的刀鞘中飞出,悬在她身前一臂之处。见其手指并拢,用劲朝正对的虚空斩出八分之一周,劈柴刀精光乍现,被牵制般,刀刃朝外,刀柄朝下的立了起来。刀口上莹莹黑光流转,蓄势待发。   李瓶儿再一个曲线收回右手至胸口,掌心朝外,缓缓打出一个半圆扇形,柴刀顺着她的手势,竟分裂出半圈虚影,细细数来,足有个十把之多,均匀地分布在半空中。虽然只是虚影,可似乎无论眼前是多强大的对手,都能谈笑间灰飞烟灭。   “破!”   右手中指食指并拢执剑指,冲着五米开外的灌木丛一点。   十把劈柴刀应声而出,势如破竹,带起一片残影。   刹那间,对面一片石火电光,那一丛质地坚硬的灌木荆棘全数折断。   “收!”   李瓶儿一个手势,劈柴刀应声飞回刀鞘。   “漂亮!”她拍了拍手道。   两天前,第一次使出加持了分神术的破物决让李瓶儿心里大吃一惊,劈柴刀的表现堪称惊艳。   分神术顾名思义是将宿主使出的灵力均分到法器的各个虚影分身上,也就是说,每个分身只的数分之一。   这劈柴刀却很是逆天!每个虚影竟都凝聚了宿主使出的十成灵力,一分不减!所以这一记破物决十个虚影的威力相当于原来一击的十倍!   更玄妙的是,分神术记载道,炼气期能够幻化的分神,修为层次的决定分神个数,炼气五层最多只能幻化五个法器虚影,而她却直接翻了一倍!   李瓶儿想了两天想不通所以然,就放下了,继续努力修行。行走修仙界十余年,太多苦难告诉她,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她练得十分投入,没有注意到李老头儿站在远处的一片密林中,眺望过来。李老头儿嘴巴没说,心里十分关心她,怕这段时间有人对她不利,每天都偷偷跟着保护她。   “要是被小四知道,又要骂我多事。”李老头嘿嘿笑道。看李瓶儿练得差不多,他沿着密林中的小路往小村落赶,今天是李瓶儿回村子的日子,老头儿要早些回去,不能露陷。   过了一炷香时间,李瓶儿见差不多,收了功,也往村子方向走去。   这条路,她走过多次。路面铺满了落下的叶子,踩着软软的,沙沙作响。此时夕阳余晖洒落,山坡上一片金黄。李瓶儿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心里开心,小跑了起来。转头对着跟着她的蓝鸟打了个响指,蓝鸟箭似的飞过,轻轻的落在她的肩头。   “小绿,你说我会不会顺利筑基?哈哈,说不得还能结丹呢!”李瓶儿开心地对蓝鸟说道,绯胸蓝翎黄嘴红胸蓝毛,李瓶儿硬要叫它小绿。   “你坏,你坏,不是小绿,不是小绿!”蓝鸟冲着李瓶儿叫道,透亮灵活的眼珠瞪得老大。   李瓶儿却继续说道:“小绿,我辛苦修炼,就想若是有一丝机会结丹,就能用结丹修士的丹火,帮祖爷把旧伤治好。”   一人一鸟,唠唠叨叨地走一小段,又跑上一段,渐渐隐没在群山交错间。   靠近村子,远远看到村口一棵三人环抱大小的百年黑荆树下贴了张告示,三四个人正在树下说着什么。   “这次的坊会定在了灵犀峰脚下的观星坡。”说话的是王药师的一个徒儿王齐。   “可惜呀可惜,灵犀峰这么近,我手头上实在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可以交换,看来只能去凑凑热闹。”另外一名高瘦青色长衫的男修士接口道。   灵智群山生活着无数修仙者,由紫薇阁的牵头,每半年都会为山下未筑基的低级修士组织坊会。这坊会类似俗世的市场,你可以花费一块灵石,租个小摊位出售东西,也可以随意逛逛,看到合适的材料功法就买下。除了作为硬通货的灵石,另外还可以以物换物,很多修士都是靠着坊会各取所需,换得自己所缺之物。灵草、灵药、功法、法器、符录可谓应有仅有。就是机缘巧合,捡漏买到异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听说就有一名马家的外院弟子就以一块灵石的价格淘了一件法器残片,后来发现竟是不是法器而是法宝,光炼制的材料就让那个弟子狠狠发了一笔大财。   这种消息在低级修士中传得很广,这些修士,大多没有多少积蓄,暴富的美梦,哪怕是别人的事,听听也觉得能过把瘾。   李瓶儿快步朝着黑荆树走去,她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去趟坊会。 第十一章火烧眉毛   李瓶儿在村落休整了一晚之后回了裘家。老头儿听说她想去坊会,竟然神奇地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摸出来一袋下品灵石,一共六颗。李瓶儿觉得自己完全被这个祖爷打败了,他前两天还穷得赊了两坛好酒,害得她被村头的刘大妈追债。狡兔有三窟,不知道干爷爷是不是属兔爷的,她猜想至少有个九窟。   这样算上自己攒下的五颗灵石,李瓶儿也算腰包小鼓,寻思着到了坊会可以仔细挑挑,买些合用的东西。   回到外院的住处,李瓶儿简单收拾了一下,把灵石锁在床头的柜子,转身出去,早些干完活,就能多点时间来修行。   未到柴房,耳边传来呜咽不止的啜泣声。李瓶儿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平日里,她只会转头就走。可这声音分明是那个女人。   “哎!”李瓶儿叹口气,转身往左手边走去,走了五六丈,见到几间屋子,和柴房相对分布于厨事房两侧。一个个硕大的水缸,不难猜出此处正是水房所在。   水房的隔断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见一个年约十八的姑娘坐在一地的瓦缸碎片上,地上大片大片的水渍,姑娘有些狼狈,满头满脸都是污泥,蜷曲着膝盖,两只手紧紧地捂在嘴巴上,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流,脚上的鞋剩了一只,地上有血,没穿鞋的那只脚底板上长长的伤口,正往外冒着血。   见有人进来,她抬眼望来。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好一个柔弱佳人,姑娘眼波带泪,更是我见犹怜。   “瓶儿,恐怕这次我是逃不过了。”姑娘见是李瓶儿,缓缓道,声音中透露出一股绝望。   这白莲花般的佳人原姓风名惋琼,是早几年前落寞的修仙世家风家的三小姐。这三小姐素有丽名在外,又加上资质良好,修为已到炼气七层。风家分崩离析后,不知为何,几经辗转,竟被卖入裘家,签了死契,赐名画儿,做了丫鬟。   明珠之色到了逆境却没有给她雪中送炭,裘啸儒将此女看进眼中,赞其“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待想定个日子将其纳入房中。岂料年仅十六的裘家三少裘清逸却为她要生要死。父子争女,当家主母,辈分最老的裘老夫人一怒之下,用锁灵符将她修为困住,成了凡人之躯,并责令其在外院水房,终生服役,距离现在已有半年。   “我那有药,先把伤口处理了。”李瓶儿上前扶起她,将她带至厢房。   女人就是麻烦,画儿这样香培玉琢又弱态伶仃,更是天大的麻烦。在李瓶儿原则中是沾不得的。   可惜,这个女人对她有大恩。   三年前,爷孙两到了灵智群山范围,想暂作休息,再谋成算。李瓶儿记得很清楚,那天李老头身上筑基失败留下的旧伤突然之间爆发,身上各处脉门时而似毒虫叮咬,痛痒难耐,时而如火烤冰冻,生死无能。急需要三星聚气丹聚精续命。   李瓶儿背着李老头儿拜访一个个修仙世家,哪怕签死契,也要为祖爷找到一线生机。只可惜,修仙世家不是善堂,她们爷两的资质也无前途可言,何况这三星聚气丹虽然是三星中的下品丹药,也可用在结丹期修士在突破瓶颈中囊聚灵气,连筑基修士都很难得到,一个世家即便是有也是门中至宝,怎么会赐给他们?   恰好,画儿出门,遇到跪在裘家大门的李瓶儿,竟然出乎意料地将自己藏有的一颗二星上品保气丹赠给已经绝望的他们,保气丹虽比不上聚气丹,功效类似,有了这颗保气丹,李老头儿熬了三天三夜有惊无险地渡过了这个生死关。   后来入了裘府,画儿在内院当差,修为也高,经常照拂被孤立欺负的李瓶儿。两人的情分也愈加亲厚。   后来,画儿才告诉她:   “瓶儿,当时在裘府的大门看到你,我就不自觉想起当年背着爹爹到处求人的我,一样的眼神。我爹爹死了,希望你爷爷会活下来。”   李瓶儿虽然生性淡泊,却最是记恩,她知道对于画儿这个恩,此生不还,都会成为心中执念,影响修行。   画儿被老夫人打发到水房之后,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平日里嫉恨的女修,垂涎的男修,明面上怕她有一日重入老爷的法眼,不敢正大光明的刁难,总是暗暗给她苦头吃。凡人之躯却要承担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李瓶儿也不多话,默默的帮她做了大半工作。   厢房中,李瓶儿打水给她洗掉身上的污泥,清理完伤口,开始包扎。画儿一脸的失魂落魄,口中不停地喃喃:   “明明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   处理完毕,李瓶儿站了起来,伸出手握住画儿的手,芊芊玉指,这半年的劳苦,已经遍布薄茧。轻声道:   “看着我,告诉我,怎么了?”   画儿听到,一瞬间又泪眼汪汪:   “兰儿告诉我,她听到,听到老夫人要将我送给乌伢山的吴羞上人。”   听闻此言,李瓶儿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指甲在掌心磕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这乌伢山在灵智群山再往西去数百里,吴羞上人人如其名,是个没有下限的无耻之徒。早年修炼的功法走火入魔,导致身高不足五尺,是个侏儒。后来得了机缘,结丹成功,最喜身材高挑的妙龄女修,落到他的手中,求死不能,各种花样的折磨,凋零在他手上的女修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在修士中有“摧花恶魔”的称号。他为人狡诈,从不正面得罪各个势大的宗门世家,却对没有根基散修暗下杀手。宗门见井水不犯河水,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知怎么居然和裘家搭上线,眼中钉的画儿自然成了牺牲品。   这次的火,已经烧到眉毛。————————————————————————————————————   画美人回眸一笑,大人,打赏小女子几张推荐票吧~ 第十二章裘三少主   小瓶子颠了颠手上少的可怜的灵石道:各位看官,没有灵石,也赏张推荐票吧~——————————————————————————————————————————   “惋琼!惋琼!”厢房外传来一阵急切地叫声。   随即一阵窸窣脚步声,两个身影闪了进来,前面那个明显加持了功法,来的猛烈。   “惋琼,终于找到你了!”来人见到画儿,几步靠近,双手紧紧地握着画儿的双肩。李瓶儿一个没注意被挤到一边。   “惋琼,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贝儿说你神情恍惚,我就怕你做了傻事。我心里像掉了一块肉,空的很,见到你就好了!”说完,一把死死地抱住画儿,把她的头直往怀里塞。   话音刚落,另外一个身影俏生生的移步过来,欠了欠身子,道:   “画儿姐姐,三少主可担心你了”。   说话的正是贝儿。   画儿回过神来,一把推开的身边的男子,大声斥道:   “裘清逸,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时直呼其名。   裘三少主不管不顾地拉过画儿的手,道:   “不,惋琼,这半年来,你受苦了,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我再也不会退却!”裘清逸激动地道,说道最后竟咆哮了开来:   “这次,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裘清逸,正是裘府三少主,年仅十六,比画儿还小上两岁,长的肖似裘啸儒,着浅白色镶金丝长袍,头带银色发冠,长而直的眉毛,山根挺立,轮廓分明,是个俊俏的男子。比之其父,少了份成熟男子的气概,满脸年少的阳光气,也显得有些稚气未脱。   他本是裘府的老末,备受宠爱,只可惜资质过差,不管多少灵丹灵草补下去,修为也没见增长,目前也仅有炼气四层。和大哥裘清歌,大姐裘清莲都差了不止一点。裘家上下也为此发愁,怕他难以在修仙之道上走得太远,平日里更是放纵了些,放在裘老夫人身边养着,脾气也有些较真。   “三少主,千万不要冲动,画儿姐姐,瓶儿,你们可帮我劝着三少爷!”贝儿急切地说。   “贝儿,我和三少主什么都没有,你别乱说糊弄了去!”画儿有些生气地甩开裘清逸的手,道:   “三少主,请你尊重画儿!”   “惋琼,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我不对。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我也明白你的心,我一定给你一个名分!”裘清逸双手握成拳,坚定地道。   “惋琼,你等我。”裘清逸不等画儿答话,深情地看了画儿一眼,起身一甩衣摆,恋恋不舍的往外走去,如此看来,他心中已有了计较,自始自终他都没有看李瓶儿一眼。   “画儿姐姐,你都对少主做了什么!哎!”贝儿见裘清逸离去,跺了一脚,也转身朝着少主方向离去。   “我……”看着贝儿的身影,画儿一时语塞,转过头望向李瓶儿,道:“瓶儿,我没有。”   怕其不信似的,画儿的声音弱了下来。   “恩,信你。”李瓶儿对着画儿点点头,道。   裘老夫人,吴羞上人,裘清逸,这三人任何一个李瓶儿都惹不起,别说这件事儿都牵扯了个遍。自己不去找麻烦,麻烦还真找上门。李瓶儿心里有预感,这事不会这么简单,恐怕会很棘手,可是她已经牵扯进来了,今天的事儿,过不了多久,几个当家人都会知道,即使李瓶儿想抽身,也是不可能的。   “我们先把水房打扫了,好好计划下一步,再不行,我们还有爷爷,他肯定有办法。”李瓶儿安慰道,是的,只要有李老头儿,她,从来都不是孤单的。   画儿点点头。   李瓶儿收拾了几下,顺手锁了门,两人朝水房走去。   见她们离去,一个人影从窗口闪过,人影显然修为较高,使了个隐身术,一直藏匿在院外,也不知他之前的事情看去了几分。   外院厢房本无禁止,只见他使了个穿墙术,轻松地进到屋内。弯下身子在李瓶儿卧床边的锁柜的锁头上五指撑开对其一抚,锁头随即落下,他在柜中摸索几下,取出柜子中的物品相看两眼,将其中之物掏了出来,又从怀里取出一堆东西,塞了进去。做完这一切,来人冷冷一笑,按原路返回。   这厢李瓶儿手上忙着收拾水房,画儿呆呆地坐在一旁的门槛上,头靠着门框。   “我不能死,我的仇还没有报,我怎么能去乌伢山,去了那里不就是死路一条。”画儿自言自语道:   “不行,我不能去,瓶儿,这次你要帮我!”   画儿突然想通什么似的,上前拉住李瓶儿。   李瓶儿心中叹了口气,脸色不变,轻声道:   “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画儿似乎打定了主意,也恢复了以往的神色,趴在李瓶儿耳边耳语几句。   “嗯,第一件事,我今天帮你做。这第二件事,我尽力而为。”   李瓶儿说完,顿了一顿,继续道: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其实我们还可以想想。”画儿对她而言是特殊的存在,李瓶儿希望她好。   “我有我的苦衷,我已经做下决定,不会后悔。”画儿神色带了几分悲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坚定地点点头,好像在说服自己似的。   “瓶儿,如今我被镇灵符困住,也只能依靠你了。估计这老夫人处理完内院账上的事,也就轮到我的事儿。”   顺手接过李瓶儿手上的扫把,道:   “这里我来做。”   李瓶儿听罢,也不多说,别过画儿,拐出院门。   她回厢房,打开锁柜,把袋子往怀里一塞,出了院子,快速往门口行去。   这事,要告诉李老头儿么?瞒着他会不会生气?他会不会有更好的办法?李瓶儿踌躇着。 第十三章暗中黑手   李瓶儿刚要踏出裘家,后面一阵喧哗,还未回头细看,就听一声斥骂:   “给我拿下她。”   话音一落,背后数人一涌而上,朝李瓶儿扑去。李瓶儿心中暗想,自己这事还没去办,怎会这么快就走漏风声?   右边一人动作迅猛,只见他右手贴上李瓶儿的肩头,左手朝她手腕擒去。李瓶儿一个回身,本能反应下,利落将其狠狠地过肩摔倒,地上传来沉闷地一声。   其余几人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李瓶儿还有这手。   “大胆李瓶儿,还敢反抗!还不快拿下!”斥骂声又起。   李瓶儿这才看清来人正是内院梅儿,管着内院的人事,自然有权指使这些身着藏青色裤装的护卫。那五六个身强力壮的护卫又拥了上来,李瓶儿深知自己的实力,面对这么多人,此刻反抗只会多找些皮肉之苦,遂束手就擒。   又一阵人影重重,出来数人,大多都是厨事房的,掌事裘蝉,贝儿也都赫然在列。   “押到刑事房!”梅儿一声令下。李瓶儿反捆着手,被带至裘府专门处置府内犯了大错的刑事房。   刑事房审讯厅中,早有几人落座,主位坐着刑事掌事嬷嬷裘容,看上去四十多的年纪,身材臃肿,正端着满脸慈爱,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盖不住身上的煞气,呆惯这地方哪有善类,何况是主事。   众人纷纷进来,或站或坐,裘蝉自然坐到裘容下手的一个位置,这是她厨事房的事,她撇不开自己。   李瓶儿被推至正中,后面的护卫正是刚被狠摔倒地的那位,解气似的一脚朝她的腿肚子踢去,李瓶儿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一个姑娘款款从主座背后的屏风走了出来,杨柳细腰,走路裙摆轻摇,衬上兰花腰封,甚是得体,正是张兰儿。   “兰儿,你来说,别怕,梅姐姐在这儿。”   “是。”张兰儿向着主座欠了欠身,直起身子走到李瓶儿跟前,道:   “今日卯时(早晨五点多),我起身去药园为小姐收集那宿更亚麻的花蜜,经过厨事房门口,见李瓶儿慌慌张张地从里面出来,往她的住处走去,那个时候天微亮,我也站的比较远,不知何事,心里有疑,也没多想去。”张兰儿顿了顿,看向那贝儿,继续说道:   “谁知,到了午时(中午十一点),我见贝姐姐慌张不已,原来她今天打算结给那香料商家的十块灵石竟然不见了。贝姐姐,这事你比较清楚,你来告诉大家吧!”   贝儿闻言,走到厅正中,欠了欠身,道:   “嬷嬷容禀,这十块灵石本是昨日从账房支取用于结账,岂料那商家突然失约,改了今日。贝儿想着就一夜罢了,不会出了纰漏,就侥幸将那灵石锁在厨事房左边耳房的锁柜中。岂料……”贝儿转身正对裘容嬷嬷,跪了下来,道:   “岂料这灵石竟然失窃,这事都是贝儿疏忽,本就该由我负责,拼着所有积蓄不要,也是要补上这个漏洞。”贝儿叹了一口气,转向李瓶儿道:   “后来遇到兰儿,她恰巧将今早的事告于我知,我也不愿意以小人之心渡人,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这十块灵石就是李瓶儿拿的,我亲眼看到她揣了一个袋子,刚刚想趁机离开裘府!”   贝儿悲痛的道:   “我原以为大家在厨事房处了三年,这般感情,没想到还是出了这鼠辈之事!”   李瓶儿听她们两一唱一和,心中已知自己完全陷入了别人的计划中,怀里的灵石肯定也被动过手脚,她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引导着整件事情,但是,她想不通自己一个在裘府可有可无的人,有什么好让人图谋的。何况这三年来,明知裘府的人见她资质低下,明里暗里给她添堵,她都笑当修行炼心的认了,自问没有得罪他人。   自己也不能把李老头儿牵扯进来,不管怎么解释,如此多证据都是指向她的,那些人怕也是有后手,等着她来解释,这一解释,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看来自己这次,免不得要吃些亏。那干脆就将错就错,心里有了计较后,她开口道:   “是瓶儿的错,裘嬷嬷,梅姐姐。”李瓶儿停顿片刻,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   听李瓶儿大方承认,大家倒是都愣住了,这,招的也太快了,连刑都没用。特别是贝儿和兰儿,听罢李瓶儿的话,竟有些后续不知如何使力的感觉,一好比记大力金刚拳打在棉花上,自己准备的各种证据和说辞,都无处可用。   “但是,贝儿,你误会我了。”李瓶儿话锋一转,道:   “我今日卯时确实去了耳房,不过恰巧看到这袋灵石掉在地上,我就想先收着,回头问问大家是谁掉的。谁知,今天事多,一忙就忘了,倒是给大家误会。”说罢,从怀里掏出灵石,递给贝儿。   显然没料到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一时无人言语。   这李瓶儿,平时倒小瞧了,看着半天拍不出一个响声,心思狡猾的很。几个藏了龌蹉心思的人暗想。   “好了,既然灵石寻回,又是误会,这次就不重责,贝儿和瓶儿都有疏忽,各自去领十个板子,此事到此为止。”裘容开口,大家都识相地没在多语,裘容是个人精,她看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厨事房的事,让她们自个搞去。   护卫松开李瓶儿,大家也纷纷离去。李瓶儿站了起来,心里的怒火,正熊熊燃烧,这次虽然自己躲过了一劫,可是自己这段时间的积蓄,整整十一块灵石竟然就这样没了,她绝对不能这么算了。更主要的是,这次栽赃不成,恐怕还有后手正等着自己。裘府一间厢房内。   兰儿正屈着身子小心的想今天的事,向斜靠在窗口边的塌上,正懒懒打着贵妃扇的人汇报。   “连李瓶儿这种货色都搞不定,后面的计划还怎么进行!你不是拍着胸脯告诉我,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她吗?”   兰儿一脸小意,听着训斥。   “那个贱人那边怎么样了?”   兰儿抬头,道:“听到要送去乌伢山的消息,恐怕已经开始计划出逃了!”   “哼,好个贱人,竟然想谋算我们裘家。他们可怜她,这种狐媚子,我倒恨不得杀了干净!”那人咬牙切齿地恨恨道,“你继续盯着,李瓶儿这边,我会让别人动手解决。”说罢,摆了摆手。   兰儿见状,行了礼退下。   屋内双面绣红鲤并蒂莲四联屏风后,走出一人,正是裘家大管事裘商。 第十四章算计   见裘商出来,榻上之人立即起身迎了上去,拉着他往榻上走去。   两人坐定,裘商温柔地抬手将对面女子额头上掉下的几丝头发理了理,叹道:   “莲儿,这李瓶儿比我们想象的滑溜,不好拿捏。”   对面的女子早没了方才对兰儿的嘴脸,一脸温顺,面对裘商的体贴,满眼笑意,道:   “我们不用对她客气,直接擒了她,一个炼气五层,就是死了,也激不起什么大浪。”   说话的正是裘家的大小姐裘清莲。只见她头上梳着时兴的飞天髻,斜插着金丝凤凰步摇,额前一条水绿发带,中间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绿宝石。身上穿着一色的镂金莲叶刺绣碧色皱群套衫,腰间系着荷花佩。看这打扮,细节之处窥得真章,甚是得体。只可惜一张脸却像了裘老夫人去,平凡无奇,中等之姿。   她和这大管事裘商不知何时私下里好上了。   “若不是出了那事,我们也不用这么着急,本来可以等她入了内院徐徐图之。”裘清莲一脸恼怒。   她们原来计划,使计让李瓶儿在刑事房吃上两天苦,再侍机搭救,安排个英雄救美,让她感恩,来个恩威并施,拿下李瓶儿,想要什么消息,自然不在话下。   “没料到裘容这老骨头竟然不上道,把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计划没成,虽然裘商没责怪她,裘清莲却怕伤了情郎的心。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还是直接抓了逼供吧!”裘清莲道。   “事情紧急,你爹很快就回府了,只好这样。”裘商点点头,示意认同,“这事我来处理。”   “要是商哥你修为再进一层,若能结丹,到时候这些事儿,直接搜魂就罢。”   听道裘清莲这般说辞,裘商眼中露出了几丝精光,结丹这种机缘,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每个筑基修士都会趋之若鹜。心想,李瓶儿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清莲,你真是我的贤内助。”裘商伸出手将裘清莲揽入怀中,望着她,深情地道,就不知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清莲满脸通红,看着裘商充满男性魅力的眉眼,一副沉沦在爱河中的小女子模样。   李瓶儿刚从刑事房领完十个板子回来,这行刑之人也市侩,贝儿被人打过招呼,出来之后没丁点事,她却实打实挨完,虽说也就打板之人比俗世多了些修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动到筋骨,这臀胯却也疼痛难耐。李瓶儿还惦记着画儿的交代,自嘲皮厚,上了点药,没做休息,忍痛出了裘府。   走在路上,李瓶儿寻思,这,到底是谁在找自己的麻烦?如果她被坐实偷窃灵石,肯定要在刑事房脱层皮,再被逐出裘家。这背后之人势力不小,兰儿贝儿都被收买不说。李瓶儿素来谨慎,现在用不得储物戒,她也是在灵石上下了禁制,可是被人动了手脚之后,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自己更没觉得异样,如此看来,这动手之人的修为远高于她,恐怕还是筑基期的修士。   又想起无妄之灾失去十一块灵石,李瓶儿顿时心情更是低落,怒气噌得冲上来,顺手一个破物决朝着路边的一堆山石使去,石堆轰得炸开,地上出现一个土窟窿,泥土纷飞。见自己的破物决不知何时竟连山石都能破开,李瓶儿又喜又气,一时情绪万千,更觉得身上挨了板子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过了两个时辰,李瓶儿又出现在这条小路上,她正往回赶来。背上背了个箩筐,盖得严严实实,不知里面是何物。   回到裘府,李瓶儿去寻了画儿,将箩筐交给她,画儿和她耳语几句,递给她一物,她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又各自分开。画儿嘱咐的第二件事情,要等上三天。这灵犀坊会明日就开始了,会持续三天,丢了灵石的李瓶儿琢磨着能做点什么赚些灵石,好去坊会。   平日见有些低阶修士靠着去山上寻些一级下阶妖兽凤翼灵溪蝶出售给女修士,能换到一块灵石一只。这灵溪蝶拖着长长的凤翼,飞舞在花丛中,五彩流光。爱美的女修士争相戴在发间,蝶翅一开一合,顾盼生姿。这灵溪蝶进阶到上阶后,又有几分迷惑敌人的功效,在女修中一直都很有市场。不过这蝶看着无害,感官却十分灵敏,经常有修士为了追一只灵溪蝶在山中潜伏大半个月。这坊会召开在即,看来这个方法又行不通。   李瓶儿正坐在万枯崖的一块巨石上绞尽脑汁的想。   真是一块灵石憋死一个修仙者。   她已经排除了好几个赚灵石的点子,又想起自己被坑的十一块灵石,她都火的有点想杀人夺宝了。   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阴气袭来,李瓶儿来不及转身,后脑被击中,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万枯崖怎么这么邪门,这个月都在这里晕了好几次了,这是李瓶儿脑海中最后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李瓶儿幽幽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洞里黑暗潮湿,石缝中不时吹来丝丝阴风,空气夹杂着恶心的味道。李瓶儿看了眼用犀鹿皮筋绑的牢牢的手脚,这犀鹿是二级下阶妖兽,它的皮筋做的绳索坚韧的很,等闲的一品法器还奈何不了它。看来这些人是打算置她于死地,李瓶儿心中有些恐慌,这次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好运。刚想着杀人夺宝,自己却成了别人刀俎下的鱼肉。   恐慌归恐慌,李瓶儿也不坐以待毙,她放开神识在附近探寻。山洞果然被下了隔断神识的禁制,看得出这些人心思细腻,行事谨慎,连她一个炼气五层的低级修士也不小看,布下重重防备。她只能在周边几米探索,这山洞空旷,听风声和洞口有个十来米距离,甚是隐蔽。洞中腥臭味浓重,又有动物残骸,看来原来是个妖兽洞穴。摸到旁边有植被生长,看来已经不是万枯崖范围。   灵智群山占地广阔,这样的山洞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自己真要死在这里,是几百年也不会被人发现的。不管平时李瓶儿装的多少淡定,她也毕竟只有十四岁,心中早已怕的不行,更悔恨自己明知有人下手,还独身去万枯崖。又觉得李老头儿找不到她,该有多惊慌。恐怕凶多吉少,自己刚刚得了大机遇,修为大涨,今日却要葬在这洞穴中了。   明知道自己被人算计,这山洞周围定是没有人迹,李瓶儿还是不死心地张开嘴巴,大喊:   “有人么?我被困在这里了!有人么?快来救我!”喊了数十声,只有风声呜呜喝着。   一时,悔恨、懊恼、害怕、迷惘、委屈这种情绪上来,李瓶儿抖着肩膀抽泣了起来。   “嘿嘿,这女娃还被吓哭了!”洞外脚步声传来,听声音,有三个人。 第十五章最决绝的手段   走在最前的一人,随手一抛,山洞顶上多了数块月光石,洞内立即亮如白昼。   突如起来的光亮,刺得处在黑暗的李瓶儿不习惯的闭上了眼。待她再度睁开,眯着眼望过去,一望之下愣在那里,眼前竟然出现三个裘商!她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定睛一看,这其中一人确是裘家大管事裘商无疑,另外两个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面白无须,一样的眉眼身量!   三人居高临下地站着,筑基修士的灵压骤然放开,对面的李瓶儿觉得周身空气都停滞了,呼吸都变得困难。心里最后的侥幸也没有了,三个筑基期修士,她还有何活路?   “小丫头,也懒得和你啰嗦,识相的配合点,问完话,我就痛快送你上路,留你一个轮回的机会。”左侧那人开口道,声音比起裘商粗了几分。只见他额头上一道伤疤,从发际延伸到右边脸颊,像一条蜈蚣趴在脸上,看着比起另外两个更有一股外露的戾气。   “落在我们禹疆三恶手上,还是乖乖认命为好,否则我们有的是方法折磨你。”中间这人威胁到,他一身白衣,手持一把折扇,气质上层,若不是脸上阴沉的表情,也称得上儒雅温润。   这禹疆距离灵智群山数万里之遥,是个黑海边的半岛。李瓶儿早年跟着李老头一路游历倒也听过。   “裘管事?”李瓶儿转向右边未开口的那位,或许是平日相熟之人,她弱弱地唤道。   裘商开口道:   “你这丫头也是个聪明人,我既然让你见得真容,也就没打算今日放你离去,你把知道的说了,我答应你,留个全尸。”   “好了,老哥,别和她啰嗦,丫头,你把你为何修为突飞猛进地事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别和我扯什么人参果,别人会被骗,我们不信这一套。”左边的人急道。   李瓶儿心里百转千转,原来还是冲着自己的修为来的。果然福祸相依。突然想起花仙赠给自己,用来唤醒花仙的绯胸蓝翎,心中又后悔万分。早知道就将小绿带在身边,有花仙在,可能还有一线生机。那小绿被李老头儿看到,喜欢的不得了,竟然关到笼子里,每日提到村人聚集的地方斗鸟耍乐去了。   李瓶儿见今天难逃一死,心灰意冷,默默地并不答话,出卖花仙她是想都没有想过。   “李瓶儿,我知道你还有个祖爷。”裘商一动不动地盯着李瓶儿道。   李瓶儿一听怔住了,心里最怕的还是来了,这帮混账。李老头儿是她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她可以有事,但绝对不允许祸及爷爷。她六岁那年,小山走了,祖爷领着她在海边坐了整整半天,还偷偷抹泪,紧紧地拽着她,问她会不会也不要他这个老头子;她八岁那年,祖爷教她《宁心决》,她怎么修炼也没有进展,祖爷总是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很快就成了;她九岁生日,祖爷知道她爱吃牡丹糕,专门借了一处厨房做给她吃,虽然最后差点烧了厨房,赔了不少钱,她还是很开心;后来十一岁祖爷上当受骗买了霹雳决,可他是真心实意想给她买本好功法,哪怕是全部身家......   过往的一幕幕闪过她的脑海,李瓶儿心中好像有了决算一样,轻笑了出来,右边脸颊那浅浅的酒窝如春日的小梨花绽了开来,带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   “破!”李瓶儿轻吐。   “不好!”裘商一看李瓶儿笑容,回过神来。冲上前去,一个手印打去,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李瓶儿的那把劈柴刀已经脱鞘而出,没有片刻停留地往她柔软的脖子抹去,坚决果断,一刀毙命。   李瓶儿朝着背后倒下,躺在血泊中,细细的脖子上,血还在汩汩地流出,浸染了整把柴刀。她嘴角带笑,以自己方式保护了李老头儿。   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要不然怎么就抓了自己一人。想来,这样死去,他们也不会去找爷爷麻烦了吧,毕竟这里是紫薇阁的地盘,看他们鬼鬼祟祟的从禹疆过来,定是不敢闹大。头好沉,好冷,好困。李瓶儿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无边的混沌。   这禹疆三恶显然没料到事情的发展,眼前的丫头片子,前一刻还吓得哭鼻子,这一刻就敢果断地拔刀抹脖子,看这伤口,显然存了必死的心,一刀致命。   裘商不死心的上前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门,唯恐这李瓶儿狡诈的用幻术欺骗了他们。   “哎,死绝了。”裘商站起身,道。   “大哥,要不我们去抓了那李老头儿拷问。“带疤的二弟问到。   ”这事,我跟了半月,那李老头儿并不知晓。“   裘商已经恢复了神态,看他的释放的气势竟然已是筑基后期大圆满,离结丹一步之遥,全然不是平日里筑基中期的修为。   “大哥,你结丹的事,我们再做计划,不行,我们就强抢裘家的金佛摩罗丹。大哥天纵之质,二十多岁就筑基成功,困在筑基后期也二十多年,虽然裘家势大,又有那仿制的四阶上品颠倒八卦阵,我们兄弟齐心,也不怕了去。”那折扇公子是老三。   ”是呀,大哥,我们商家重振声威就靠你了!我们强抢,你也就不用在裘府伏小,和那小娘们纠缠。“   “二弟,三弟,我在裘家都藏了十多年了,裘啸儒这老狐狸表面上对我推心致腹,只可惜这丹药的消息却一点头绪也摸不到,要不是急于结丹,我等还和一个炼气期的小辈过不去。”说吧,看了一眼李瓶儿的尸身。   “这丫头倒是有魄力,既然没有这个机缘,我们再想办法,走!”   三人鱼贯出了三洞,裘商对着洞口一挥。山洞顷刻被埋了起来,洞口也被茂盛的野草掩盖。洞外草长莺飞,晴日朗朗,全然不知此处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   小村落。   李老头儿正坐在村里的酒肆中端着大海碗的女儿红,就一碟子花生米,一盘切牛肉喝得欢快。旁边挂着正是小绿这只衰鸟。它心里憋屈的不行,被乱起名不说,还整日里挂在这笼子中,祖孙俩一样不识货,好歹我也有上古奇珍朱雀的一点点血脉。不认识就算了,还当猴耍。   李老头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举起手中的海碗,正待喝时,突然胸口揪心地疼,心绪不宁,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这阵疼痛持续了三息左右就结束了,李老头儿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小四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今早才好好的去了裘府,在裘府能有什么事?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老头儿也没心情喝酒,撂下碗,给了钱,提着鸟笼子回家去了。   再过十来天,他就要动身出远门,该回去好好打算打算,自己也能走得放心。   他不知道他的小四已经葬身在无名山洞中。   ——————————————————————————————————————————   一天一更,推荐满百加更。新书正在签约,不能打赏,大家路过就投个推荐。 第十六章往事   三十多年前,裘啸儒外出游历,在北地邂逅了当地修仙世家叶家的长女叶秋萍。秋萍正当双十年华,见到目如朗星的裘啸儒,“峨眉颦笑,将言而未语”。两人一见倾心,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正当是天作之和。   裘啸儒娶得娇妻,叶秋萍也随他回了灵智山。两人恩爱二十多年,为他产下三子清歌、清扬、清逸,一女青莲。谁知十年前裘清扬死于一场意外,裘夫人痛失爱子,郁积于心,药石无用,不久也别了人世。   这裘啸儒也是恩义之辈,修得又是讲究心性的刚玉之功,就未再娶妻纳妾。直到三年前看到卖入裘家的画儿风惋琼,气质像极了亡妻,只是多了几分惹人恋爱的柔弱。加上悲掺的身家遭遇,就被这裘啸儒看入眼中。后来发现不止襄王有梦,连神女也有心。两人多次相遇,画儿都是一番“逢郎欲语低头笑”的姿态,宜嗔宜喜,然后慢慢转身消失在花间,留给裘啸儒一个“万般风情绕眉梢”的笑容。   裘啸儒五十多岁,筑基中期,比起当年的面如冠玉,这个一家之主,经历了岁月磨练,浑身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杀戮决策,运筹帷幄又一片痴情,确是众多女子的梦中佳婿。   半年前,他原本打算得到裘老夫人应允后就娶画儿做续弦。哪知那天正和老夫人相谈正欢,裘清逸就直直闹到里屋,跪在老夫人面前不起身,说是中意画儿,画儿也对他三笑留情,一定要纳入房中伺候。老夫人见父子竟然争同一个婢女,一怒之下,用符箓将画儿修为困住,打发到水房终身服役。   裘啸儒见画儿对自己儿子也三笑留情,以为是个想攀上高枝的女子,到处勾搭,一气之下也撒手不管,借着家中事务出了趟远门。而裘清逸就被送到了北地叶家,也是刚回裘府不久。   裘府。   画儿一个下午没见到李瓶儿,心里慌得不行。原本的计划,她一人根本无法完成,刚又听到消息,小厮来报,裘啸儒提前回来,明天一早就能到裘府。自从兰儿偷偷告诉她,裘老夫人要将她送给那吴羞上人,她就一天安稳觉都没有睡过。这老夫人定是要在裘啸儒回来之前将她送出去的,她在房里不停地打转。   “大仇未报,不走就是死路一条,走了还有一线生机!”画儿作了决定,见左右无人,关上门窗,从发间取下一支珍珠发簪。   这发簪上嵌一颗龙眼大小的浑圆珍珠,在俗世也是异宝,不过在修仙者眼中并无多少价值。画儿将珍珠拿下,用小刀将表面刮去,露出一颗本白的药丸,和水吞下。顿时,丹田传来一股一股的热浪,冲击着浑身的筋脉,她被锁灵符压制的修为在服药片刻又回来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动用这最后的保命手段,三星下阶的天沐神丹。这丹不仅可以冲破宿主体内的禁制,更能短时间将宿主的修为提高一大节。不过修为提高也只能维持个把时辰,而且药效一过,宿主的修为因为被强行拔高,会经脉受创,不能动用法力,需要静养大半年才能恢复。   “若是今早未将那物给瓶儿,今日出逃的几率倒能大不少。世事难料。”画儿心想。虽然年纪不大,她经历过太多的起起伏伏,比起以前做大小姐的时候心思慎密的多。   画儿原本就没打三少主裘清逸的主意,更别说以心相许,三笑留情。要说真有谋算她也是冲着裘啸儒去的。这分明是有人陷害于她。想起那日贝儿的表现,她又留了个心眼。自己这一出门,肯定被人盯上。   画儿隐了修为,到了水房,和往常一样拿着水桶去了天度峰下的水潭。   待她走去不远,兰儿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还真沉得住气。只要一脚迈出裘府范围,就立即要了你的命。”   兰儿落后几十米,不急不慢地跟着画儿。在她看来,下了锁灵符的画儿和凡人没什么两样。而她有炼气五层,怎么飞得出她的手掌心?   按照大小姐的修为,再过半年就能加入紫薇阁,要是能带自己上山,那自己就可以与大少主朝夕相对。想到这些,兰儿就心花怒放,什么瓶儿、画儿的死活,与她何干?自己这几年长得愈发好了,不知道大少主看到是否欢喜?   这边兰儿还在做着春秋大梦,画儿已经看到了天度峰的瀑布。   她一直用神识注意身后的情形,见只有兰儿跟着,而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暗喜。   天度峰峰北,有一挂瀑布直下半个山峰,到山腰处有个方圆数十丈的大水谭,画儿就是来这取水。此处水源充足,遍地长满了半人高的灌木,水潭西侧有一片密林,密林过去就是遨游峰,画儿打算借道遨游峰下山。   “噗通!”一个重物落水的声音,兰儿顿时回过神来。见水潭边只有一个大水桶,哪里还有画儿的身影,她顾不得暴露,冲上前去,只有水潭上浮着一条丝巾。   “这,这?”兰儿惊住了,莫非这画儿投湖自尽了?这潭水天生天养,深不见底。   “也罢,死了就死了,也省了我的事。”兰儿道。这画儿跟着裘啸儒还是裘清逸是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想到自己以后要嫁给大少主,兰儿还是觉得画儿死了最好。再待了片刻,看不出个所以然,就摆着腰肢回去复命。   刚刚乘着兰儿走神,加持了功法迅速潜到密林中的画儿一动不动,她见兰儿走远了,转身往遨游峰赶去,时间不多,她要在药效过去之前找到安全的地方疗伤。   裘府厢房。   空气中弥漫着男欢女爱之后的旖旎气味,裘商的手划过裘家大小姐细腻的肌肤,喃喃道:   “莲儿,你真是太美了,美到让我情不自禁!”   两朵红云浮上他怀中女子的脸颊,她自知长相平凡,如今在裘商这里却得到了满怀欣喜的滋润。他总是夸她、赞她,对她如珠如宝,她的心早已全部都交出去了,什么大道永生,都抵不过眼前这男子给的温柔。她低低地道:   “迟早都是你的人,商哥,我不后悔。”   “哎,可惜我只是个管事,莲儿你筑基也是迟早的事。我怕自己越来越配不上你。”裘商不无伤感的说道。   “要是我能结丹,就有实力开宗立派,哪怕不自立门户,也能得到各大宗门的招揽。到时候一定给莲儿一个风光的婚礼。”裘商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李瓶儿那条线断了。”   裘商说到深情处,眼眶渐渐湿润。   裘清莲赶紧用手堵住他的嘴,道:   “商哥莫气馁。”裘清莲思索了片刻,继续道:   “其实,我裘家有那金佛摩罗丹一枚。父亲承诺了只要我们兄妹三人谁最先修炼到筑基大圆满,就将丹药赐予他,助他结丹。”   “金佛摩罗丹?可是那能将结丹成功的机率提高五层之多的逆天丹药?”   裘商失声叫了出来。————————————————————————   金佛摩罗丹,一张推荐票一颗,快来快来。 第十七章谋丹   “商哥,你也姓裘,想来这丹你吃我吃都是一样的,只可惜我的修为……比不得大哥”裘清莲遗憾地道。“好莲儿,我知道你一心为我。若是以前,我慢慢修炼,过个百八十年可能也有结丹的机缘。可是现在我等不及了,说不定你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儿,我一定要给你和孩儿一个好的条件!”裘商右手抚上怀中女子的小腹,一派深情,斩钉截铁。   “商哥!”裘清莲完全迷晕在裘商布置的情网中。   从裘清莲口中得知,这金佛摩罗丹藏在裘府密室,也正是在那仿制的八卦阵阵眼所在。要得到丹药,就要破这阵法。这裘家的阵法是个仿制品,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功效,但能挡住结丹期修士一杯茶的时间。   皓月,裘府外的密林。   “大哥,这八卦阵这么难缠,你可想到办法?”刀疤脸问道。   “除了强行破阵,就只有裘啸儒手上那枚裘家历代相传的刚玉扳指才能控制,这裘啸儒明日就到裘家了,为兄已经安排好了。这次,这金佛摩罗丹必定能收入囊中!”裘商嘴角上翘,信心满满地说。   随后,裘商如此这般的交待计划,待三人说定,准备分头行事开来之时,突然乌云盖顶,劈天盖地地黑暗顷刻掩盖了整个灵智群山。周围一片寂静,天空像一只张开大嘴的饕鬣,准备随时吸天吞地。   渐渐地,远远近近的山谷开始传来让人心惊胆颤的风声。随着风起,尘土漫天飞舞,树枝碎石像着了魔般四处撞击。轰!一声巨响,锯齿形的闪电,如天神下凡,来势汹汹,照亮半片天空。一道!两道!间或出现的闪电不时地划破天空,鞭打着山峰。群山大地犹如被鞭策的巨兽,忍受着天劫,发出狂暴地呼喊。这炸雷的响声,此起彼伏,一声一声震得人耳朵发麻。一道道或粗如巨龙的白光,或尖如利刃,散发着刺人的寒气,逼得人无法直视。将黑夜撕裂,从云霄直劈山峰,地动山摇。这无数的电光竟然勾勒出一张豹头环眼、虎须燕颔好不威风的大汉轮廓!禹疆三恶来不及离开,三人背靠背在一处山坡结阵避雷。气吞山河地的电闪雷鸣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渐渐小了去,整个过程却不见点滴雨下。“这鬼天气,打雷闪电却不下雨。”那刀疤脸咕哝,他回想起刚刚仿佛浑身灵力被抽走的那种绝望的滋味,仍然心有余悸   见异像消停了下来,三人不疑有他,相续离开了密林。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裘府的厨事房进入了新一轮的忙碌,今天裘啸儒归家,府上说不得要摆几桌席面。终于也有人发现李瓶儿和画儿都失踪了。   可惜来不及深究,因为他们的大小姐也失踪了。相对于裘清莲,李瓶儿这个等级的人物失踪一百个都抵不过。   而与此同时,按照时辰已到裘府的裘啸儒也失去了联络。裘府陷入了一片躁动中。   裘老夫人坐镇,分派了两队。一队由裘清逸带着去寻裘清莲,另一队由裘商自告奋勇去接裘啸儒。   左等右等不见来人,傍晚时分,终于有了个消息,却是个坏的。   赶回来报信的正是裘商,据他所说,这裘啸儒途中遇袭,受了重创,命裘管事拿着扳指回来取了密室中几种疗伤圣药前去救治。   心力憔悴的裘老夫人硬抗了一天。可这厢孙女还未寻回,那厢又听说儿子受了重创,一急之下血气冲上脑门,就晕了过去。这府里的主子一个失踪,一个外出,一个晕倒,一个重创。自然是裘商做主,他嘱咐内院的梅兰竹菊各领了差事,就自行去了密室取药。   裘商早已从裘清莲处得知金佛摩罗丹的位置。这存放的盒匣看似随意摆在密室某一寻常处,但是相当玄妙。一旦被人试图强行破开,裘府的八卦阵就自动应敌,困住密室中人。解这匣子需要的竟是裘家人的鲜血!裘清莲早已帮他准备好了一切,连命都可以给他,何况血而已。裘商自然轻而易举得的得手。这裘家两百年基业,自然得了不少好东西,虽比不得金佛丹,却也足以让禹疆三恶这种无门无派的散修垂涎。   “呆在裘家这么多年,原来这些好东西都藏在这里,裘啸儒你个老狐狸,千防万防还不是便宜了我!”   裘商一不做二不休,将密室里面能拿的东西,不管是法器,丹药还是零食,都席卷一空。   出了密室,裘商恢复往常严谨的作派,草草交待几句,便装作心急火燎地出门前去送药。   这禹疆三恶的另外两人正在距离裘家半日脚程的一处民宅,守着不省人事的裘啸儒和裘青莲。原来他们在裘啸儒的必经之路守着,安排他和裘清莲相遇。父女数月未见,裘啸儒见女儿乖巧,主动来接,自然心喜。回来路上,裘清莲佯装身体吃累,在途中茶寮休息之时,给自己的父亲奉上下了药的茶水,这药正是禹疆三恶早年抢劫杀人常备之物,不少筑基修士着了道,因此丧命。过了不久,药效发作,裘啸儒昏迷过去,不待裘清莲内疚,埋伏在旁的禹疆三恶就现身,杀掉几个随从,打晕裘清莲。将他们父女带到早已安排的民宅。若不是顾忌裘家紫薇阁那个结丹中期长老的追杀,他们早就对这父女下了杀手,抛尸荒野。   此时天色已完,日头西沉,只留余辉。   过了这个陡坡,就出了裘家的范围。裘商见一切按照计划行进,难免心情大好,等过了这个山坡,他就发传音符给另外两人。想必等到裘家的人发现,他们已经远走高飞了。   “诶,这不是裘管事吗?这么晚了急冲冲的是赶去哪里?”忽地,前方分叉路口响起了个爽朗洪亮的声音。   裘商抬起头望去,因他心中有鬼,又加上朦朦胧胧,看到来人,心跳都漏了一拍,经不住失声叫道:   “老爷!”   只见面前十余步之远,立了三人。正中一人二十几许,身材颀长,眉宇间与裘啸儒七分相似,也难怪裘商大意之下竟然错认。   “裘管事,看你吓成什么样!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那人似笑非笑地盯着裘商,调侃道。   裘商已经回过神来,神色一屏,作揖道:   “大少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干脆……   裘商害怕功败垂成,心生杀意,当下神识全开,往眼前三人探去。这一探之下,竟然出乎他的意料。这裘清歌俨然已是一名筑基期修士!站在他左侧的正是其贴身护卫张卓,张兰儿的表哥,也已经到了炼气大圆满境界。他右侧的这位,身量较小,足足和裘清歌差了一个头,修为竟然也是筑基期!总是若有若在自己脸上扫视,眼神也煞是冰冷。面对眼前这三人,他可没信心一击得手,全身而退。   裘商心中暗叹倒霉,只能强行压下暴力突围的想法,他不惧不恼地抬头回望那位小个公子道: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第十八章木四公子   裘商又仔细打量了下右侧这个小公子。此人样貌生得极好,一身淡绿长衫,碧色发冠整齐地束着乌黑的青丝,目光清朗,唇红齿白,想来年纪不大,五官尚未完全长开,有几分男生女相的味道,若不是浅浅突出的喉结,和眉宇间露出的凌冽颜色,着实会让人误会,眼前这个其实是个美娇娘。   见裘商问道,他冷哼一声,并不答话,而是转头看向别处,态度十分傲慢。   裘清歌见状也不气恼了去,接过话来,对裘商道:   “这位是木四公子,我们在灵犀小会偶遇,一见如故,在下就邀请回裘府做客。”   姓木?裘商琢磨开来,修仙世家姓木的不多,莫非是西南天岭木家?这可不是裘家能比的,怪不得裘清歌一脸阿谀。这木家坐拥天岭山脉的灵石矿,富可敌宗门。族中更有元婴期长老坐镇,在西南一带赫赫有名。   “久仰久仰!裘商还未恭喜大少主成功筑基,大道可成!”裘商见那木四公子一脸冷意,也不再追问,转头恭喜裘清歌,心里却想,敢甩脸色给我,下次别落到我手里。   似乎知道裘商的心思,那公子居然眼角瞟了过来,满含杀意,让修为远高于他的裘商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也是前不久才侥幸筑基成功,又闭关了几天等境界巩固了才出来、领了这灵犀小会协管的闲差事,顺道回裘府一趟,把好消息告诉大家,听说父亲也快回来了。”裘清歌眉梢带笑,显然得意自己这次突破瓶颈。原本想着怎么也得吃上几次筑基丹,闭关三五年,没想到这次才两个月就成了,怎么不让他好生得意一番,出了关就赶紧找个名头下山,让家里人也开心一下。   “对了,裘管事这么晚是打算去往何处,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裘清歌问道。   “是这么回事,刚刚老爷传音给我,回来的路上,遇上一位故友。就打算在那黄岩镇住上一晚。让我从家里给他带去一些东西,送过去。黄岩镇也不远,待出了这坡,坐上法器,用上两个时辰就能到了。”裘商心里暗想,这裘清歌若是现在回了裘府,计划定要泡汤,干脆带上三人,到了那边,还有二弟、三弟,三个筑基修士,对上眼前这三人,想要怎么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少主,何不跟老商我一起去?”   “两个时辰倒是不废事,木兄可有兴趣一同前去,那黄岩镇别的不说,产的灵果窄叶蜜橙可是相当的有名。”裘清歌心动了,转头征求木四公子的意见。   木四公子扫了一眼眼前必恭必敬地裘商,缓缓道:   “既然如此,那走上一趟也无妨。”   见他们应承,裘商心中一喜,赶紧在前面领路。   过了这坡,飞行法器就不受制约。裘商右手一扬,抛出一叶小舟。那舟只有一掌大小,在半空中滴溜溜地一转,发出阵阵白光,转眼之间一艘长约十丈的白蓬小船就出现在众人眼前。裘商对着众人所在之地一挥,船上立即喷出一道光柱,下一刻,四人已在船上坐定。   这船虽小,却五脏俱全,桌椅茶碗一应俱全。   “这去黄岩镇要不少时间,少主、木四公子请稍作休息。”说罢,对着船喝了声“起”。   船体两侧各有一桨飞快的划动开来,船上白蓬也鼓足了气,小船嗖嗖得往前飞去,虽然比不得离弦之箭,也相差无远。要是没有法器,光靠步行,这去一趟黄岩镇非得花去三、四日。出了裘家地界这一路仍有不少山峰隔断,这小船七扭八拐,居然碰不到石壁。坐在其中更是感觉如履平地。   “裘管事这行云舟不愧是二品上阶的法器,果然玄妙!”裘清歌由衷赞道。   “少主谬赞,这行云舟虽然速度比不上穿云梭,好在一次能载多人,也是老商我早年花了大代价换的。不过,”裘商话锋一转,对着木四公子道:   “想来这物还入不了木四公子的眼吧!”   “哼!”木四公子也不看他,冷哼一声,不再吭声。   “呵呵,我这朋友不爱说话,裘管事别放在心上。”裘清歌开口做了和事佬。   “哪里哪里,是老商唐突。”裘管事讪讪地道,原本想探探口,看这木家来西北作何谋算,这小子一副清高样,估计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种养在闺中的黄毛小子,一出来就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西南天岭木家的公子,身上应该有不少值钱货。要不干脆做个大的!裘商当下做了决定,原本只想求财,留裘家几人一个活口。可又送上嘴一只肥羊,这回不管裘家木家,一伙一把端了,再佯装自己也战死,神不知鬼不觉地回禹疆去。   “裘管事,有什么事,这么开心,说出来大家乐乐。”木四公子突然开口,说罢定定地盯着裘商。   裘商差点惊得魂飞破散!   “噢?裘管事有什么好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裘清歌见裘商眉眼间压制不住的喜气,也附和问道。   “哪里哪里,只是想起少主筑基成功,老爷也会倍感安慰!老商我也跟着乐呵!”裘商赶紧解释道。   裘清歌笑笑不再说话,拿起面前矮桌上的杯子,浅浅地喝了一口。   这木四公子定是修了什么窥心术或者有重宝在身,自己这心思居然一点不漏的被猜到。裘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路上,他得想办法给二弟、三弟传个信,好来个前后夹攻。可是,现在有这木四公子在,裘商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事先在这舟中茶水下料。   行云舟往前飞行了一个半时辰,裘商终于按耐不住了。   “少主,现在我们到的是黄龙镇,再过半个时辰就到黄岩镇了。”裘商开口道。   “这黄龙镇的龙岩酒后劲绵长,难得到了这里,我就下去捎上两坛。待会,你们在前面等上片刻,老商去去就来。”   “诶,裘管事,这种小事就让张卓跑一趟吧。”   裘商赶紧按住就要起身的张卓,道:   “你们年轻人怎么知道什么酒好!”   说罢,挥了挥手,将舟靠在偏僻处,众人一一下了舟。   “老商去去就回!少主稍等。”说罢,收了舟往市集走去,此时夜市刚刚热闹,不少商家都在热烈地揽客。   见裘商走远,裘清歌朝木四重重地点了点头,这裘商果然有异。   遂发了个传音符到裘家,之后,裘清歌面色完全黑沉下来。   “只怕还有帮手,裘道友可有决断?”   “家父恐怕也在他手上!糟糕,这老贼会不会就跑了?”   ——————————————————————————————   搞了两周终于签上约了,多更一章,真是乖死了,求推荐~不过大家别给我投催更票,还不如打赏,产量有限拿不到票子。 第十九章恶斗   裘商本可以一走了之,可是想到那一脸待宰样的木四公子,又实在舍不得。   他迅速地给另外两人发了传音,让他们在等候之地布下简易的协助阵法,等着煮熟的鸭子上门。   做完这一切,他提着两坛子龙岩酒回到分开的地方。   “裘管事,你来了。”远远地见到只有裘清歌一个人站在那地。   “嘿嘿,另外两人呢?今天可得了两坛子上了年……”裘商话未说完,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惊斥。   “困!”   裘商所站的脚下突然生出数根婴儿手臂粗细的藤蔓,一眨眼竟然已经爬满了裘商的半边身子。   未等裘商动作,裘清歌双手一挥,大量封印“木刺”术的符箓劈天盖地而来,拳头大小的木球雨一样向他砸去,木球到了他眼前迅速爆开,球上无数的锐刺砰的飞散开来,像一把把利刃,刁钻阴狠地无处不入。   木刺来势汹汹,早有不少扎入裘商体内,裘商吃痛不已,一把扔掉手上的酒坛,双手一挥,一个淡蓝色球型防护罩浮现在他身边,阻挡源源不绝地木刺。   “大少主,你这是干什么!”裘商不死心地大叫道。   “要你死!”裘清歌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裘商一听,知道事情败露,自然不再留手,眼前三人,两个筑基初期,一个炼气大圆满,自己自然要小心对待。   这时,木四和张卓分别从裘商左右两侧出现,三人手中各持一面小旗,围着裘商呈鼎足之势。三人足下金色的金属性灵石发出耀眼的光芒。   “去!”裘清歌见三人到位,道。   金属性灵石光芒大放,裘商的头上渐渐隐隐出现一座金色的山峰虚影,缓缓向下压去。   “哼,好一个三象金山阵!你以为就能奈何得了我?”裘商一阵哈哈大笑,不再掩饰修为,筑基后期的灵压顷刻散发出来。   这修真之路,修为每增加一个境界,哪怕是初期和中期,也有很大的差别。这裘商筑基后期,若是光拼修为,恐怕要五、六个初期修士才能不落下风。   “不好,筑基后期!”裘清歌显然没有料到,这裘商在裘家十多年居然还是隐藏了修为!   虽然有这三象金山阵狂压之下,合三人之力,纵使筑基后期修士也能重伤八分。但是明显脚下的藤蔓和木刺困不了他多久,一旦他离了阵法,这金山阵再厉害也没有用处。   “哼!后悔太迟了!”裘商比起这三人,不仅修为高出很多,斗争的经验也很足,他知道这三人也定是首次配合使出金山阵,而这张卓更是还未筑基,从他那入手,不消片刻便能破阵而出,至于眼下的藤蔓和木刺,他根本就没有看着眼中!   裘商双手结定印与胸前,右手覆于左手掌心之上,缓缓推开,包围在他身边的蓝色防护罩红光咋现,片刻便如一只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球。裘商双手手掌朝外,往天一顶。火球上的顿时变大一丈,原本在其眼前虎视眈眈地木刺立即被火焰包围,不过几息时间,木刺就被吞噬干净!   “雕虫小技!”裘商出言讥讽。   对面的裘清歌心中一沉,又抛出一堆淡蓝色的珠子,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能困多久,就拖多久,尽量争取时间,驱动那金山压下。   这一堆淡蓝色的珠子颗颗晶莹剔透,隐隐含着奇寒之气。这珠子名为寒元珠,每一颗炼制都需要在一级上阶寒元龟体内酝养多年,而裘清歌这一出手就是数十颗,颗颗大如龙眼,看似足有二十多年寒冰的淬炼,每一颗都抵得上炼气大圆满修士的一击!不愧是少主,这战斗起来果然烧钱。   木四公子手持阵旗,稳稳地将地面阵眼中的金灵气凝聚起来,再打入阵中。刚刚裘清歌嘱咐他只要帮助他们维持阵形,决不会让他涉险。   他将裘清歌和裘商之间的斗法看得目不转睛,这可是筑基修士之间的斗争,别说参与,连见都从来没有见过,哪一次不是只要闻到有斗争的味儿,就被隔离的远远的?问他有没有实战经验,眼前这位实打实的筑基修士肯定挠挠头,难以启齿。   这数十颗寒元珠的威力确实强大,就是裘商也一时手忙脚乱地应对。身上几处受了攻击,狼狈不已。想他以往劫持的多半是散修,有件法器都算是小有身价,哪里是裘清歌这派头的。他见木四在一旁盯得稳牢,恐怕身上的宝物不比裘清歌少,若是等下一齐祭出,那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面对这种多宝富二代,就只能直接上杀手锏。   三人紧锣密鼓地催动阵法,原来只是虚影的金山现出了实身,裘商已经感觉到厚重的金石之威,恐怕再过不久就要直压下来!   “赤火蜈蚣掌。”裘商缓缓吐出五个字,一股冲天的杀气如狂风骤雨般向周围袭去。   “今天就让你们死在我商蜈的成名绝技下!”只见那裘商的双手凭空长出很多倒刺,原本肤色的手臂涨成赤红,周边的空气接触之下竟然发出“嗞嗞”的响声,整个面目变得十分狰狞。他徒手对着眼看突破护身罩的寒元珠使出掌印,那犀利无比的寒元珠居然被他拿捏珠,一颗颗连寒气都未破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人哪里见过此番场景,裘清歌不敢分神,眼角瞄下木四公子,他和裘商一样,想着这木四身上总有不少长辈赐予的玄妙法器符箓。可这木四居然还是和一开始一样,拿着阵旗,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大少主见寒元珠都困不着裘商,那金山更是被他气焰硬顶,僵持在空中。   裘商生性狡猾,见三人乱了阵脚,一阵疾风骤雨地掌印打出,比一开始竟快了八成。三人顿觉数道热气灌顶,如针刺般在体内乱窜,这修为最弱的张卓一时抗不住,双膝一抖,直直跪了下去。木四也没好到哪里去,嘴角的冒血不住下流,可他不知是否自视太高,居然连防护法器都没开!只靠自身那点修为真气硬顶!   “少主,我快支持不住了!”张卓艰难地吼道,他的眼角已经隐隐出现血痕。   裘清歌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叹了一口气,手往储物戒一拍,一只手指长短的青色玉瓶飞了出来。玉瓶精雕细琢,绝非凡品。   裘清歌一脸肉痛,伸出右手食指咬了一口,数滴鲜血往瓶中飞去,瓶体顿时爆开,里面只剩一团血红的液体,浮在半空。   “去!”液体幻化一滴分成两滴,两滴变成四滴,片刻之后,数百只通体血红的小飞蛾如一个火球,冲向裘商。这飞蛾一接触蜈蚣掌风撑起的攻击性防护罩,居然埋头就啃。片刻就嗜去了一半,而飞蛾的身体也如气球般膨胀了起来,似乎随时都要爆炸开来。   裘商见状大惊,几道光闪,又使出数个护身法器,这些法器显然等阶不高,没在飞蛾群中撑上片刻就被啃噬干净。   裘清歌见状,总算舒了一口气,道:   “老贼,你今天死在这幻化血娥之下,倒不委屈了去。” 第二十章肥羊木四?   “幻化血蛾!”裘商一听,脸上没了血色。   只见这数百只飞蛾的身体膨胀得越来越大,逐渐透明,高高低低地围着裘商,眼看随时都有爆体的可能。裘商双眼通红,这血蛾爆破的威力相当于筑基初期修士的一击,这么多飞蛾爆体的场面,就算结丹初期修士恐怕也要落荒而逃。   不再犹豫,裘商再次一拍储物戒放出法器,企图拖延时间。这些法器都是以往劫杀了别的修士所得,今日情况危机,一股脑儿全抛了出来。顿时长戟短戈,圆环弓弩足有十多样闪耀着各种光亮,围着他呼呼转动起来。做完这一切,他又迅速取出一张符箓,往头上一拍。   “遁!”身影一阵恍惚,消失在阵眼中。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而此时的血蛾也已经到了极限,砰砰砰,相续爆体,如夜空绚丽的烟火,散发出冲天的煞气,即使木四三人也受煞气波及,口吐鲜血。过了片刻,此地总算消停了下来,阵中到处都是血雾,这地上也隐约可见十来米长的血痕。   “哼,居然给他逃了出去!不过这老贼硬受了这蛾雨,没有十几年的苦修必定恢复不了,短期之内必兴不了风雨。”裘清歌擦去嘴角的鲜血,面有不甘。这幻化血蛾的价值之大,不是千百灵石可以衡量的,而且只能用上一次。这也是那位裘家结丹期长老给他最后的保命手段,没想到一下山就用了去。   木四见到这一幕,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勉强撑住,没有失礼腿软地瘫倒在地。   三人中,张卓修为最弱,受伤也最重,已经完全失去了再战的能力。裘清歌见状眉头紧锁,思索了片刻,道:   “木四公子,在下担心家父安危,恐怕马上要动身。这裘家也已派了人手前去黄岩镇。今日大恩等此事一了,清歌一定重谢。你再帮我送张卓回趟裘家可好?”   木四公子心中正忐忑,就怕裘清歌再邀他去黄岩镇,一听之下,赶紧点头应承。   裘清歌叹了口气,作了一揖,抛出一把长剑,驭剑飞去。他心里实在纳闷,这木四公子究竟是小家子气还是根本就是个草包,这表现别说世家子弟的风骨,连个护卫也不如,忒是奇怪。   木四见裘清歌离开,待了片刻,走到正在一旁打坐休息的张卓身旁,有些脸红,轻声问道:   “张公子可有飞行法器可用?”   张卓一听,这壮实的小伙一头黑线,这到底是不是天岭木家的公子?该不会是大少主误会了去,当时相遇,此人也只介绍姓木排行第四,莫非有别的木家?哪怕是个散修,到了筑基期总也有个飞行法器吧!   “一品中阶清风拂尘。”张卓无力地指了指腰间的储物袋,示意他自便。   木四取下袋子,将神识灌输进去,里面空间不小,除去换洗的衣物,零零碎碎地放满了一些药瓶、木盒、符箓还有一小堆下品灵石。   一个贴身护卫都有这么多身家,想自己一个筑基修士却身无分文,实在汗颜。   木四见法器中有一杆拂尘,取了出来。将灵力灌输进去,这拂尘空中一转,顿时散开来将两人罩在下面。木四神念一动,两人如沐清风,歪歪扭扭地上了天空。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驱动这飞行法器,一开始居然摇摇摆摆,好像要掉下空中一般,几次吓得张卓血上加伤,连连摆手道:   “木四公子,危险危险,莫玩莫玩!”   过了一炷香功夫,这木四见自己驱使拂尘逐渐在空中稳妥下来,心情大好,这有法器的修士才是真正的修士,这路赶的都舒坦的很。又想起自己的事,不知自己那件法器几时能够再取出来。   不过没过不久,新鲜劲一过,他就气馁了下来,这拂尘和行云舟的速度差的也太远了,比步行也快不了几倍,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明晚都不知道能不能到裘家。   这厢木四和张卓慢悠悠地坐着拂尘回裘家,裘清歌已经到了黄岩镇。   他一边用裘家秘术探寻父亲的位置,一边联络了附近几个交好的世家一同帮忙。又过了两个时辰,裘家另外一位筑基初期的护卫统领带着十来个炼气八层以上的护卫到了集合之地。等到找到囚禁裘啸儒和裘清莲的地方,禹疆三恶早就踪影全无,不过,虽然他们没要裘家父女两的命,倒是一贯的鼠辈风格,将他们身上值钱之物洗劫一空。   这裘清莲醒来,一脸迷茫,就是不信这劫持之事是裘商做得内应。逮人就问他的下落,裘啸儒一时气短,命人看管了起来,这是后话。   裘家一行第二天天亮之前就赶回了灵智群山。裘啸儒一见密室重宝被盗,气得当时就连吐了数口血,连夜发了追杀令。这裘家两百多年的基业不说毁于一旦,也差得不远。连最珍贵的金佛摩罗丹都被卷了去,若不是裘清歌筑基成功这等好消息维系,这裘家家主之位恐怕也要易主到裘家其他旁支。   裘家这数十年隐隐在依附紫薇阁的数十个修仙世家中脱颖而出,实力能够排到前三,这一劫之后,怕是灵智群山的修仙世家势力要重新洗牌。   裘家书房。   “噢?手上竟然带着天川大陆第一炼器宗门的造月宫所出的储物戒?你可看清楚了?”裘啸儒惊问。   “不错,这造月宫所出之物,通常是青铜质地,看着不起眼,孩儿曾侥幸见过元婴师祖的紫玉锤,其上刻的小楷月字竟是一模一样。”裘清歌道。   “听你这么一说,那人八成就是天岭木家的公子!”裘啸儒点了点头,道:   “这世上能用上造月宫出的法器,确实不多,又是姓木,听说这木家人都生得极好,看来不会错了。只是不知这木公子到灵智群山有何打算么?”   “据孩儿观察,这木四公子怕是偷跑出来,身边不单没有护卫,问及其他问题也吱吱唔唔,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裘清歌道。   “不管怎么样,能搭上天岭木家,就是我们的机缘,你要好好招待他。”裘啸儒语重心长地拍拍儿子的肩膀,继续道:   “商蜈这老贼搞了这么一出,我们裘家不仅损失惨重,更是丢脸丢到家了,女大不中留呀。清逸的资质又摆在那里,这家还是要靠你来支撑。这次事情迟早要被族里知道,你那表四叔这次又要叽歪,他早就觊觎这家主之位,加上他那女儿又这么争气的是个天灵根,哎。”   “这清灵表妹也确实天赋惊人,连瓶颈都没有,在我下山之时,已经在准备冲击筑基中期了!”裘清歌感慨道。他口中的清灵就是那个十四岁筑基的天灵根神童。   “若是能和木四公子相处的当,得到木家一分助力,我们裘家就不可同日而语。想来这公子偷跑出来,我们先要护得住他的安危,将他留在裘家。我再使人去西南打听下情况,找个合适的机会送他回去,也好卖他们个人情。”裘啸儒讲打算说了出来。   “爹爹想得周全,孩儿知道怎么做了。可是昨日孩儿与他在黄龙镇分开,照理说早就该到这里,为何迟迟未到?” 第二十一章皮相   他们口中的这位贵宾,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才慢悠悠地坐着佛尘到了裘家地界。见到来迎的裘清歌,木四颇不好意思地揖了揖,幸亏张卓身上备着丹药,要不以这个速度送他这个重病号,也不用回来,直接送去见阎王来的比较快。   裘家上下早已被通知到有贵客要来,不准怠慢。内院最好的厢房,最温婉的侍女书儿,一切都按着最高规格置办。   厢房内。   木四正靠坐在会客小厅的躺椅上老神在在。他早已洗漱一番,穿上专为他准备的一身天竺蛛丝质的银灰长衫,配上同色玉冠,沐浴之后,连日的疲劳隐去许多,这木四一身皮相在灯下更是出彩。哪怕是见惯帅哥美女的裘清歌也在心中赞叹不已,再过几年,是怎么样的风华绝代。   “木四公子,我也就直接当你做自家人,称你做四弟。你在裘府安心住下,多留几日,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我已向宗门告假,会在家中待上一段时间。哎,毕竟这事一出,后面要收尾的事还真不少。”提到这里,裘清歌眉头微皱,转了个话题,道:   “四弟,这灵智群山在西北一带也算得上气候独特,山中奇珍异草甚多,风景独秀,虽然比不得天岭奇美,怕是另有一番西北风情。”正说着,传来敲门声,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   “大少主,木公子,晚餐已备好。”   “送进来吧。”   一个面目清丽,十五六岁的侍女推门进来,穿着内院统一的粉色套裙,头上只插了一支玉簪,眉眼一望就让人心生舒服之意。领着厨事房两位小厮抬着食盒进来,开始往桌上布菜。   蒜子烧裙边、山菇炖锦鸡、清炖红杉鱼、素炒八宝珍加上一盅佛瓜清汤,几样精致糕点。早过了饭点,这几道菜显然是刚刚专门做的,冒着热气,看着红红绿绿,荤素结合,令人食指大动。   裘情歌见木四公子时不时地瞟几眼桌上的菜肴,便起身告辞:   “四弟,这两天辛苦你了,用餐之后早点休息。为兄明日再来带你去拜见祖母家父,也替你介绍年岁差不多的三弟,你们怕是能玩到一起。”说罢,转向书儿,温柔地道:   “书儿,好好照顾四弟,有什么事来禀了我就是。”   书儿赶忙点头应承,抬头之际瞄了一眼大少主温柔的脸庞,又立即半垂着脑袋规矩地站好。   “四弟好好休息,为兄先行告退。”   “大哥客气了,既然都是自家人,也不用特意招待木四,先忙家里的事要紧。”木四也打蛇顺杆地认了大哥。   三年未见,这大少主不但筑基成功,连吸引女孩子的魅力也大涨了不少,木四心中嘀咕。   见裘清歌走远,木四抵不过饭菜香气的诱惑,淡淡地对书儿说了声:   “书儿是吧,你先下去,我用完自会叫你。”书儿欠了欠身,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木四赶紧坐在桌旁大快朵颐,吃得风卷残云。这饭菜不愧是厨事房大厨的拿手菜,自己在裘家这三年还真是尝都没尝过,特别是这几样炒菜,怕是给李老头儿下酒刚刚好。   书儿立在外面着等召唤,听到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暗暗心惊,这四爷怕是好几天没吃上东西,饿坏了吧。   待到她进屋收拾,果不其然,这碗碟干干净净。书儿面不改色,依旧带着浅笑,收拾食盒。派来服侍贵客,哪能这点定力都没有。   “对了,既然你叫书儿,府上是否另有琴棋画三人?”木四公子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回四爷,确有。梅兰竹菊、琴棋书画。”书儿毕恭毕敬地答道。   “噢?这倒有趣的很,明天倒要好好看上一看。”木四摆出一副兴趣满满地样子。   “菊儿出勤,画儿……画儿她,出了远门。其余倒是都能见到。”书儿答。   木四心里咯噔一下,这画儿怕是出了什么事吧,他心里一阵烦躁,也不敢多问,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休息。   半夜。   木四躺在檀香木大床上,身上盖着云衣锦被,房间里点了安神的舒宁原木熏香,氛围祥和。   突地,床上的木四睁开了眼睛。这几天,他的身上发生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牵挂画儿,她甚至来不及多想。   明天就是和画儿约好的时间,这画儿却出了远门,这想都不用想,定是唬人的。莫不是被送去乌伢山?乘着今晚,还是去打探一番。   木四轻手轻脚地翻身起床,一阵摸索。过了片刻,一个眉眼淡然的小姑娘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这人不正是死在后山的李瓶儿?!   “这幻魅灵面果然玄妙,连筑基修士都看不透。”木四将面具仔细收了起来,这面具就是那日画儿偷塞给她,让她配合演一出戏。   如果计划不变,待到裘啸儒回家之际,这李瓶儿就会扮做一个翩翩贵公子来裘家寻亲,先演上两出苦情戏,再要将画儿重金赎了回去。画儿再顺势诉诉对裘啸儒的一往情深,宁愿吃苦也要留在此处,哪怕看上心爱的人两眼,也已心满意足,坚决不愿离开裘府。这样一来,是个男人,见如此佳人对自己掏心掏肺,吃了那么多苦,不拜倒在石榴裙下都说不过。   画儿当初卖进裘家为婢,仍然不死心报灭门之仇。以裘家的势力,和她的仇家相差无几,这裘啸儒作为筑基修士又是一家之主,横看竖看都是最好的人选。若能依附上他,再徐徐图之,画儿便有望复仇!   李瓶儿已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她将修为控制成原先的炼气五层,见左右无人,出了内院,轻车熟路地往外院原来的厢房走去。   她要先回自己的住处一趟,看画儿有没有留话给她。   轻声走到房间,房间还有灯火,看来贝儿还没有睡,想起那日贝儿言之凿凿的诬陷,李瓶儿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你还有靠山,我自身都难保了。这回真的被你害死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见屋里有动静,李瓶儿站住不动,靠在门外,神识放开,往屋里探去,以现在这修为,她窥探起来完全肆无忌惮。   “你我也是听从大小姐的吩咐,以为站了高枝。哪里知道大小姐现在落得这个下场,要是老爷细究下来,你我都难逃一死!呜呜呜呜。”这声音是兰儿,她竟然抽泣了起来。   “事到如今,你哭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把咱两从这件事情上摘出来!”贝儿修为比兰儿弱上几分,年纪却大了几月,心性也成熟些。   “贝姐姐,你不知道,我晚上都睡不着觉,我真是被冲昏了头脑,我都梦见画儿浮在水面上。当时不害怕,回头想想,我却后怕的不行,都是天天见面的人,就这样没了。”兰儿毕竟年岁小,壮胆做了坏事,早就从她的春秋大梦中醒了过来。 第二十二章新仇旧恨   李瓶儿早在外面听得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画儿死了?她实在听不下去了,怒火磳磳磳地从脚底板冒上来,去他妈的冷静,去他妈的理智。   她一脚踢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房内。   房中,张兰儿和贝儿正对着坐在床沿边,见有道人影冲来,一时呆住。李瓶儿一把抓住张兰儿的衣襟,把她从床上提了起来,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一个巴掌大力地扇了过去,“啪!啪!啪!”连扇了三个。   “你再说一边,画儿究竟怎么样了!”李瓶儿喝到。   张兰儿早已被三个巴掌抽得头昏脑胀,口中啐了口血水,一时没看清来人,急急解释道: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杀的!她自己跳的水,就在水潭的天度峰里。”兰儿有些语无伦次。   自杀?李瓶儿顺了顺气,提着的心稍稍放下。画儿是怎么样的人,她比眼前两人清楚的多。   在来裘家之前受了不少苦难,也没有产生过轻生的念头,何况这次又不是到了必死的地步。心里有仇恨的人,怎么可能亲手结果自己?   “你们串通,究竟还有多少把戏!”李瓶儿可没空怜香惜玉,她狠狠地把兰儿推倒在地,骂道。   一旁的贝儿已经回过神来,她不敢相信眼前动粗的居然是那个废材李瓶儿。她们认为可以一直踩在脚下那人。片刻,心思转了千回,她站起身,上前扶起张兰儿,不懂不痒地道:   “李瓶儿,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别以为修为高了去,就目中无人的欺负人。兰儿,你没事吧。”   张兰儿两边脸肿得老高,原本有些颜色的小脸足足大了两倍,她被贝儿扶起身来,终于看清打她的居然是李瓶儿!嘴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丢脸丢到家了,她张兰儿居然被一个废材给教训了!张兰儿伸出右掌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眼中冒出狰狞之色。一把甩开扶着她的贝儿,冲上去想抽回巴掌,嘴里叨叨:   “李瓶儿,你找死!”   一旁的贝儿见状,眼中露出一丝了然之意,若是两人恶斗起来,那就精彩了。   李瓶儿上前一步,一手捏住张兰儿高举的右手,往下一拉一扯,居然将她的整条右臂脱臼卸了下来。   “啊!”手臂的刺痛让张兰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戾气外露的人是李瓶儿。   贝儿见张兰儿根本不是李瓶儿的对手,自己期望中两人恶斗的场景根本没有出现,赶忙上前拉架:   “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好姐妹,瓶儿干嘛下这么重的手,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   平常若是李瓶儿犯事,她们肯定早搬出梅儿等交好的姐妹来压她,可惜现在情况不一样,她们害怕自己在这个风口上引人注目,将她们归为裘商的同党。她们没有裘家小姐的身份,若是被定为同党,不死也要残废。   李瓶儿显然知道她们的心思,顺杆威胁道:   “别和我套什么情分,兰儿你今天不把画儿的事好好说清楚,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兰儿显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得打断牙齿和血吞,委屈自知。   从她口中,李瓶儿知道,原来什么老夫人要将画儿送给无羞上人这些都是大小姐示意下编排的。裘啸儒离家数月,老夫人主持中馈,哪里还记得寻个丫头的麻烦。倒是裘清莲害怕自己的父亲依然惦记画儿这个小妖精,回来之后真给娶进门。想在裘啸儒之前将她逼走,若是不行,就干脆结果了她,防范于未然。至于李瓶儿这边,大小姐只让她们奉命诬陷,至于为什么,两人也不清不楚。   李瓶儿自然清楚为什么裘商要盯上自己,至于画儿的事,她又细细问了清楚。她坚信这画儿定是还在人世。   问到想要的消息,李瓶儿不耐烦和她们墨迹,一把提起张兰儿扔出了房门。不过回想起张卓这个实诚的小伙子,她又使了个手法,将兰儿脱臼的手臂送回了原位,算是还了一个人情。不过其中用的力道却加大了十成,这痛楚,够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受的。   贝儿见李瓶儿一身戾气,也不敢多说,默默收拾了睡下,至于兰儿怎么样也不去管她,她总是能在任何情况下,找到最合适自己的做法。   李瓶儿并未歇在屋内,她床铺柜子到处找了两下,没见到画儿留给她的只言片语,怕明日一时走不开,就想乘夜去水房柴房查看一番。   待她要推门出去之际,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望向贝儿睡得床铺,转身走去。   贝儿正闭着眼睛假寐,心里盘算这两天的事。李瓶儿三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掀开被子,冷冷地道:   “把我的灵石还给我,十一块。”   贝儿一惊,刚想狡辩几句,把事情推到大小姐身上,却感觉到李瓶儿杀气凌冽的眼神,倒吸了一口冷气,咽了咽口水,心有不甘地道:   “都在柜子里,自己去拿。”   李瓶儿也不客气,利索的打开柜子,拿出其中的袋子。往床上一倒,袋子里装了零零落落地小堆灵石。她也奇葩,居然像记得自己的灵石一样,三五下挑了十一块往身上一揣,转身出门。   身后的贝儿见自己这次既没有扳倒李瓶儿,又惹了一身骚。到手的灵石也没能留下,心里十分不痛快,双手狠狠地锤了几下床板,眼前尽是李瓶儿讨人厌的模样,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夜未眠。   李瓶儿又乘夜查看了水房柴房,倒发现在柴房门后倚靠着一根细长竹棍。柴房的一柴一木她都熟悉的很,根本就没有这根棍子,翻了几下,她很快就在竹棍中找到画儿留下的一个纸团,上面写了七个小字:有变先走,等消息。   李瓶儿看到画儿留的消息,心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暂时放下心来。先前不管兰儿她们说什么,她都只信三分。若是画儿真的折在她们手上,李瓶儿真是犯难。若是报仇还恩,她必要将害画儿的人,一一都除去。可她内心深处,想到要杀人,还是不自在。不过现在,不用想这些,真好。   李瓶儿做完这一切,又戴上面具,潜回了内院,这次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虽然才过了三天,但是最近发生太多的事,自己都觉得像过了好几十年的一样。好久没有见到祖爷,自己要找个时间回趟村子看看,还有小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着想着,她慢慢入了梦乡。 第二十三章财星高照   灵智群山上生长着各种树木,有些是原始就在的,早已千年高龄,也有些是后来栽种的,几十年到几百年光景。这些树参差不齐地遍布各个山头,即便从来没人打理,也是一派生机。   晨光熹微,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洒满朝东的半片山脉。   李瓶儿,不,现在她叫木四,伸了个懒腰,睡得真好。   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很奇妙,她取了李字的一半,又将原来的小四用上,自我介绍为木四,不知怎么倒是被误认为西南天岭木家的公子,当然她可不知道是她右手中指那枚储物戒惹的事。   难得清闲,她又赖了一会床。回想自己在那个无名山洞中的遭遇,历历在眼前。被抓、被逼迫、自尽、流血最后陷入无边的混沌。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个冰冷的地方躺了多久,感觉时光都凝固了,她也不知道怎么醒过来的。只觉得无边的混沌中一直有惊雷闪电,一道道直往自己的身上蹿。而那把通体漆黑的劈柴刀,刀影重重,发出金色的光亮,组成一个半圆的护身光壁,通灵一般护在她的身旁。那些雷电带着巨大的天地威能,她不能动弹,却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觉得精力充沛,体内的混浊都被化去大半,有种焕然新生的感觉。   这究竟是多逆天的宝贝,她挣扎的醒来之后,居然发现自己已经筑基成功!真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李瓶儿不知道,这逆天宝刀在饮满她的血后,完成了认主,并引来天雷灌体。若她是天灵根,完全可以凭借此刀所蕴含的仙家之气直接结婴!可这机缘只有认主这一次,以后怕是再无这般好运。不过李瓶儿不知道这么多,   她觉得自己踩了很大的一堆狗屎运。这劈柴刀的来历肯定不是李老头儿所知道的那样,可惜她见识有限,根本想象不出。   可惜,这把带给她二次生命的劈柴刀,在她醒来之后就被封印成右手掌心的一个浅淡的黑印,她再怎么注入灵力沟通,都如石牛入海般,没了回应。   由于心中牵挂画儿的约定,死过一次的人又不敢贸贸然地出现,李瓶儿索性带上幻魅灵面,去俗世整了套行头,又转道去了灵犀坊会想探听点裘家的消息。   倒是凑巧遇上下山来协管灵犀坊会的裘清歌,李瓶儿有心打听消息,一来二去居然被裘清歌误认为天岭的人,她见能光明正大出入裘府,索性不点破,不过她可从来没承认过什么天岭木家。   门外书儿早已立着等候传唤,听到屋里有动静,便轻轻问了句:   “木公子可已起身?大少主在前厅等你。”   裘府主会客厅。   裘清歌正引着他新认的四弟介绍给裘家众人,这木四继续保持他一贯不爱说话的风格,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裘老夫人更是客气,拉着木四直说投了她的眼缘,非要送件小玩意。木四推脱了几下,也就收了下来。正是一块上好的炼器材料灵昔金木,这灵昔木只生长在灵智群山的灵昔峰,自栽种下去之后就会越长越坚硬,质地色泽慢慢偏向黄金,硬中带韧。看木四手上这块拳头大小的金木,形态像极了金子,估算有个数百年的年份,拿去坊市恐怕要三四百块下品灵石。   世家老夫人出手就是不一样,若非努力控制,李瓶儿早已笑了出来,人生真是美好,缺什么来什么。   不过,木四并没有见到裘清莲和裘清逸,前者怕是被拘住了,后者,木四回想起他看画儿的那种眼神,怕是正在哪里憋屈着。   拜见完长辈,裘清歌领着木四看了几处裘家的景致。佳木葱笼,奇花烂漫,一条清溪穿在花石间,   白石为栏,环抱池沼。内院花园的这些景观,李瓶儿以往一直呆在外院,哪里见过,倒是真心实意地赞赏不已。   这里吃喝玩乐样样都好,不过李瓶儿心里牵挂李老头,况且这坊会已经到了最后一天,她还没仔细逛过,错过了又要好长一端时间。就和裘清歌提出,要出去转转。这便宜大哥一听,让书儿陪着他一道去,又取出一个储物袋,道:   “为兄有事不能陪你,你去逛逛,有什么缺的自己买。”他好像知道木四窘困似的,也不点破,很自然地把储物袋递了过去,想必早就准备好了。   “两百块灵石!”李瓶儿神识一探之下,今日真是财星高照,这木家究竟是什么来头?冒个牌也有这么多好处。   虽说冒名敛财听上去不道德的,不过,她这个筑基修士,现在真是相当缺钱,除去修为之外,她和以前炼气二层比,既没有功法又没有法器,实战水平说不定还能被炼气期修士打得落花流水。特别是那晚见识了裘清歌和裘商之间的恶斗,更是让她感慨万千,这身价厚的低阶修士越阶收拾高阶修士也不是不可能的。大不了,这灵石算先借的,若以后手头宽裕了,能还再还吧,她这般想着,也就不客气地都笑纳了。   至于裘府这边,画儿、瓶儿失踪了三天,一直被其他事情压着,这些牛毛般的小事倒是没起波澜。只不过今日恢复了正常,这柴房的柴火维持了三两天也快见底了,终于有人来禀告掌事裘蝉,这李瓶儿到底什么时候才来上工。至于画儿那边,裘婵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早已安排了人。   裘蝉自然问到和李瓶儿同住的贝儿,贝儿提到她就来气,张口道:   “昨晚回来了,没住下。修为长了,怕是不想留我们厨事房了。”   见裘婵眼中的不喜,贝儿心里才舒坦点,反正和李瓶儿撕破脸,就多给她添点赌。   这厢裘清歌一走,李瓶儿就赶紧把书儿打发走,带个拖油瓶,怎么去见李老头儿?她也学那贵公子,摇着折扇,一步三摇,慢吞吞地朝小村落走去。   ————————————————————————————————   加更特别送给一直很支持的剩大尼称,每天都来打赏。 第二十四章灵犀小会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 _w_ .t _x_t_0 _2._c_o_m   灵智群山,洞奇石秀。一个翩翩贵公子从容地漫步在山间小道,拈花择叶,好不潇洒。不知不觉消失在婆娑树影中。   过了一盏茶时间,李瓶儿不知从哪个路口拐出来,这会已经到了村口的黑荆树下。她已打定主意,不把自己筑基的消息告诉祖爷。这一告诉,他那性子一定会问前因,若是知道自己被人抓,还死过一次,那还不吓得旧病复发。这小灵智山下修为高过她的,现在就只有裘啸儒,李瓶儿没练什么特殊的功法,只要修士修为比她高,哪怕一点,都能看出她真实的境界。不过这李瓶儿以往在裘家三年见过家主的机会还不到三次。   “这不是小四么?怎么大白天的回来了?是去找祖爷?”李瓶儿左前方不远的院子里走出一个与李老头年纪相仿的老人家,一身深灰长衫,寻常打扮。   “是呀,王大叔。祖爷出去了么?”李瓶儿很有礼貌第回答,眼睛笑得弯弯的。自己经常不在家,李老头儿倒是和村里几个也爱喝酒的凡人处得很好,特别是这村头的王大叔和村尾的冯大叔。   “嘿嘿,他和老冯两人正在半山的观潮亭喝得欢快,这不。我也提坛子酒去凑热闹。”说着边举起手中的酒坛子示意地晃了晃。   听见李老头儿小日子过得滋润,没受到什么影响,李瓶儿也彻底放下心来,道:   “那王大叔给我祖爷捎个话,就说我晚上回家。让他也甭着急,我告了假先去趟灵犀坊会,迟些再回来。”自己还是先去趟坊会,这腰包鼓鼓的,想起来就有底气。   灵犀峰。   灵犀峰直下千米,有一处大峡谷。远近起伏的山峦构筑成幽深的峡谷带,奇峰林立,怪石嶙峋,鬼斧神工妙思造化,偶尔还有奇珍异兽悠然其间。峡谷深处却有个占地数百亩的扇形平谷。这灵犀坊会就在这里。   李瓶儿早已变身成了木四,她两天前来过一次,这回便轻车熟路的从灵犀峰拾级而下,穿过一片红棕色秋衫林,就到了目的地。这坊会到了最后一天,人竟比前两天还多了几分。看来想乘着收尾来砍砍价的修仙者真是不少。这坊会原本就是给低阶修仙者举办的,里面的大多修士是炼气四到六层,偶尔有几个**层的穿梭其中,像自己这种筑基前辈级的,她倒暂时没有看到,恐怕筑基期的修士都不把这些低阶的交易会看在眼里。她也将自己的修为控制到炼气八层,不高不低,不太出挑,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修仙者的小摊就像俗世里的赶集。通常席地铺了块麻布,上面放着要出售的丹药、法器。有些地方宽些,摊位来回摆了好几列。有些地方偏僻些,就零星一两个卖主在张罗。有些小摊子前面已有顾客在挑挑拣拣,更多的人三三两两的到处逛着。   李瓶儿观察了一阵子,就出手了。一块灵石一打的下品传音符,她就买了三打,这回口袋里有钱,自然心里有底,财大气粗。这种符虽然只能用在百里以内,也够她和祖爷用来传音。那卖符箓的摊主是个脸色黑青的中年修士,右手中指指肚上一层厚厚的茧子,看得出是个专门制符的低阶制符师。他见李瓶儿细皮嫩肉的贵公子样,一出手就买了三打传音符这种鸡肋的东西,知道大客户来了,心里一乐,赶紧拉着热情的介绍其他符箓。   “神力符,加持之后如有神力,千金巨石不在话下,一块灵石两张。”   “辟水符,能在水里待上一天一夜,一块灵石一张。”   “硬甲符,能在体外迅速布上防御硬甲,防止敌人偷袭最有用了,三块灵石一张。”   “还有这个隐身符,用上一张,等闲筑基以下的就看不到你,便宜给你,也三块灵石吧”   ……这看着一脸木讷的摊主,没想到做起生意来也口沫横飞,头头是道。   见介绍了很多,李瓶儿还是一脸不动声色的模样,摊主贴过来小声说:   “不是我自卖自夸,整个坊会,我这里符箓最多最全。何况这都最后一天了,我也不会贵你。还有一些上品好货没拿出来,只是价格可不便宜,小兄弟可要看上一看?”   李瓶儿一挑眉毛,木四那双好看的凤眼促狭地一眯,点头应好。   这摊主左手轻拍储物袋,手心多了三张符箓。一张张指给她看:   “这张厉害了,上元木盾符,防守性符箓,能挡住筑基期修士的一击。万一遇到筑基的大敌还能逃条小命出来。只要十五块灵石,等闲那一品中阶的法器还要个五六十块灵石,还不一定挡得住呢!”摊主傲娇地解说。   见李瓶儿摇头,他又抽出第二张,道:   “这张你一定看得上了,上品的土遁符,好东西,我也不介绍了,一口价二十块灵石。”李瓶儿一听来了兴趣,上次裘商逃命貌似用的也是土遁符,就不知是否是同种?这符箓也有讲究,可以用灵草灵木或者妖兽皮加上朱砂绘制,绘制的原料,以及制符师的实力都会影响一张符箓的功效。这一次性的东西,二十块灵石还真不便宜,看来两百块灵石的购买力也不怎么样。   见李瓶儿意动,摊主又加了一把火:   “这样吧,两张,给三十块灵石,算你我今天有缘。等闲人我还不愿拿出来呢。”那也是,这坊会大多买卖的就是三颗灵石以下的符箓,这动则几十块灵石的符箓,又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买得起的人毕竟少。这几张符箓看来也是在摊主手上积了不少时间。   “最后一张我看看。”李瓶儿先没有应答,问到。她和李老头儿在俗世这么久。别的没学来多少,这俗世讨价还价见得倒是不少。   摊主也不藏私,戚戚道:   “嘿嘿,这张最厉害来头也最大,知道符箓三宗之一的上清派么?以前我刚学制符的时候,遇到一位高人,换来观摩学习用的。在身上珍藏了二十多年了一直没用。要不是最近想给不成器的儿子换些丹药,我还不愿拿出来呢!”   “噢?”李瓶儿心里暗笑,这无商不奸说的还真在理,她敢打赌摊主的话只有三分真。不过到底是什么符?   ————————————————————————————————   邵帅由书友shawn同名扮演。 第二十五章修仙百晓生   这么晚双更,太拼了,赶紧来点打赏推荐什么的补补吧!———————————————————————————摊主见李瓶儿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摆摆手道:   “你别不信,仔细看看这符上的朱砂,是不是不一样?”   李瓶儿闻言,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只见这符上朱砂居然赤中带白,符文行云流水,倒似带了倒影一般立体,颇为神奇。   “怎么样?”摊主见她有些神往,得意地道。   “你还没说这是什么符呢,若是当用,我也是可以收的。”   “嘿嘿,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上清天雷符,里面封印了一名元婴修士结婴时遭遇的天罡雷气……的一部分。这符你既可以用作攻击,若是有雷属性法器或者灵兽,更可以滋养!而且不贵,就卖你六十灵石吧,就一下品中阶法器的价格,实惠的很。”摊主一副吃了大亏的样。   “咳咳,我再考虑考虑。”李瓶儿一副犹豫的样子,起身往其他地方看去。这上清天雷符,若真是封印了天雷,会不会对她的劈柴刀有用?想起那次的电闪雷鸣,她心里有些意动。   “算了算了,三张符,八十五灵石,不能再便宜的!”摊主狠下心来道。   “这样吧,你再把这本《正一符箓录》送我做添头吧!”李瓶儿指了指搁在摊子最旁边的一个破本,她就像光有一张筑基文凭的修士,知识却贫乏的很,只能后期多恶补了。   这《正一符箓录》算是一本符箓大全,其中记载了很多常用符箓的功用。摊主见自己居然能在这小小的坊会将三张符箓卖掉,心中颇意外。一般低阶修士都攒了钱买法器,这花这么多钱买符箓的除了要研习制符外,也就是拿钱烧的富二代,这符箓录也不是稀罕物,两人就爽快成交了。   李瓶儿银货两讫,又转到其他摊头。这坊会东西还真不少,自己缺的东西也多,可惜那块灵昔金木不能明晃晃的拿出来换钱,而且这地方估计也换不出去。   这一圈还没有逛完,李瓶儿的灵石已经花得七七八八,原来一直垂涎的下品储物袋她也买了两个,坊会比一般交易法器的珍宝阁便宜,十块灵石两个还送了一本《基础法器大全》,李老头儿要出远门,到时候也要用上。还有什么固本培元的“精气丹”、涵养脉门的“养宜丹”。这些自然都是给祖爷准备的。一走数年,多备一些,说不定能用上。   “修仙百晓生,江湖活字典。大甩特甩,一块灵石买上三五件!”居然有修士和俗世中一样,吆喝上了。李瓶儿一时好奇,也凑过去一看。   这摊前人还不少,三五个年轻的女修士在挑挑拣拣,卖的都是些书卷玉简。李瓶儿抬头一看,心里暗想,原来如此,这摊主瘦高个,宽肩窄腰,面相俊朗,脸上挂着好不吝啬的微笑。这边指点下这个顾客,那边又搭上几句话,几个女修士连连掏钱光顾,生意比旁的好上很多。   想想自己对修仙界了解的实在太少,她也该买些传闻札记的来看看。想罢,也在摊前挑挑拣拣起来。摊位上的女修士一下就注意到来了个好俊俏的年轻修士,又一副世家公子的得体打扮,修为还不低。居然都矜持起来,有一个黄衫女修还吱吱唔唔的连书都不买了,躲到旁边摊位远远的打量过来。   片刻之后,这摊位竟只剩下李瓶儿和摊主大眼瞪小眼。看着摊主不善的眼神,李瓶儿有些汗颜,长这么大,她总算理解了什么是红颜祸水,哦不,是蓝颜祸水。只怪这幻魅灵面,以前的李瓶儿哪里来的这些烦恼。她也不说话,只低头挑合用的东西。不过,那俊俏的摊主的眼神一直跟着她,好像她不多买些,刚刚的损失就都算她头上一般。   “这本好,是个结丹期修士游历的见闻。”   “这两本上下两册,现在买上就送下,划算。”   “看看这个,很多修仙小族的风土人情,最好卖了,以后肯定用的到。”   ……   这摊主果然商道奇才,推荐的头头是道,让人忍不住都想买下。   于是什么《西北十大元婴修士秘史》、《东南四大家族传奇》、《黑海毒蛟迷踪》云云,李瓶儿买了一摞。更有一本叫《潘安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摊主算了进来结了账。这书记载的竟是从千年前到现在修仙界知名的美男修士,听说销路还很不错,可是,可是她买来做什么呀,这摊主,哎。   不过,由此可见,这为了赚灵石,低阶修士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这些秘史大都很便宜,看着有趣总也能稍微了解修仙界,李瓶儿想着也就坦然了。   “这位道友,在下天目岭邵帅,家中还有不少藏书,若是有兴趣,上天目岭打听就能找到我!”这小伙见李瓶儿购买力不错,居然还推销上了。最后还小声补了一句:   “嘿嘿,我还有绝版珍藏的《百美图》,揽月居的碧月仙子、未央湖的秋水居士,啧啧,百美图里真容都有,记得来,共赏,共赏!”   李瓶儿赶紧点头应了,提了东西就走,再待下去,她怕这摊主有办法把她的灵石都哄出来。   这坊会上还有好些看中的东西,一阶上品三“舌鹰的幼仔,三十灵石,养大了可以做灵兽;专门克制金属性法器的吸金蚁虫卵;还有一些稀奇的玩意,让李瓶儿心里直叫不枉此行。不过她心里惦记着买件法器,倒是拽着最后的七十块灵石不舍得花,直接逛到了专门出售法器的矮阁前。   一般修士忙于修行,自然没有时间和资本去研习炼器术。这法器的炼制不比符箓绘制,像刚才那低阶的制符师也就只绘制传音符这些下品的符箓,而且都是绘制了成百上千次,日积月累下来,才能做到**成的成符率。而法器的炼制需要多种炼器原料,不仅成本高,而且需要专门的炼器炉等设备,炼器师通常是资质非常好的含火灵根修士,对火候的控制要相当的敏感,这一点炼丹师、阵法师也是相通的。通常能开炉炼器的都是家族和宗门,有百年以上的传承。像造月宫这种天川第一炼器宗门就有数千年的门派累积,派中更有上古奇禽相当于元婴后期的四阶上品火凤,隔一段时间吐纳婴火来滋养炼器的火源。   这法器的价值之高,在灵犀坊会也有体现。譬如,这其他的小摊位都只需缴纳一块灵石,就地铺上一片麻布就好,这出售法器的地方却搭了一排矮阁,光摊位就要五块灵石一间。这些矮阁中装了一排排的隔板。要出售的法器都陈列在上面,下面也明码标了价格,若是修士想买,也先掂量掂量自己口袋里的灵石。   李瓶儿将几个矮阁中的法器,大致地扫了一遍,相中了两件。 第二十六章银柳鞭和乾坤圈   李瓶儿看中的第一件法器实在耀眼,摆在第二间矮阁最显眼的隔板上,银光熠熠。铭牌上标着,银柳鞭,一品中阶攻击法器,要价八十灵石。足足比同类法器市价贵了五成。   阁主是个蓄了山羊胡的修士,看一身打扮好似坊市里头专门出售法器的店家掌柜。见李瓶儿盯着银柳鞭又穿戴不俗,自然热情招待起来。   “这位公子,您若喜欢,这银柳鞭可以拿下来试上一试。我们炼宝阁打造的法器在西北也算小有名气,您大可放心。”   “炼宝阁?”倒是耳熟,噢,这张兰儿以前就曾经炫耀过她那件玉兰环就是表哥张卓自炼宝阁买来赠她的。想必这一片矮阁都是专门出售炼器的店家租赁的,趁着坊会,多做几路生意。   “拿给我瞧瞧。”李瓶儿点头说道。   李瓶儿右手执鞭,注入法力,这软鞭在她手中炙热起来,蠢蠢欲动,她随性在前面的空地舞了几下。鞭上银光隐现,一舞起来时如出水游龙,时如春日细柳,看似绵薄轻巧拂面而来,其中却隐含了磅礴的灵力,散之无物,聚有成型。鞭身长短适宜,恰好称手,李瓶儿连着暗喊了三个好字,欢喜不已,心中甚是合意。   “这位公子,我可没有诳你,别看这银柳鞭轻巧,对敌起来可不含糊,要不然也不会比旁得贵上几分。若是真心想买的话,价格嘛,还可以稍微地商量一下。”摊主窥见李瓶儿眼神中的满意之色,暗想这笔生意有戏,赶紧上前补充。   李瓶儿按捺下心中的想法,转向旁边的矮阁,虽然这银柳鞭玄妙,但她还是想再看下另外一件法器,乾坤圈。   这乾坤圈也是一品中阶的法器,天宝楼出品,售价七十个灵石。除去防御外,还能驱环飞行。李瓶儿顺手把玩,心中想着这件法器若是给祖爷带上,即能赶路又能跑路,没她在身边,让他这个老小孩这也算多了一个保命的手段。哎,这祖爷还没走,自己就这么杞人忧天。   李瓶儿做了一番考量,最后还是选了那乾坤圈。说不得自己用了那上清天雷符就能唤出劈柴刀,而且这法器暂时也用不上,可以下次再买。嗯,就这么决定了。这天宝楼见客户爽快成交,又刻意上前结交了一番,留了地址,请她有空上大店去坐坐。若是有李瓶儿有合意地炼气材料,价格合适,他们还能帮着打造法器。   女人果然都是有血拼的潜力,这女修士也不例外。李瓶儿摸摸自己空空如洗的钱袋,叹息道,这灵石还真不经花。这一圈逛下来时间也还早,李瓶儿便四处走走看看,买不起了,开开眼界也好。其实她最缺的是功法,但是功法这东西,一般都是门派珍而重之的传承根本,这小小坊会哪里会找到合用的。她逛遍了整个坊会,也只发现那些很平常的小法术和修炼心得,这些霹雳决上都已经有合集,她也习得差不多了。想到这霹雳决,李瓶儿突然灵光一闪,这霹雳决的第一阙有些门道,会不会真的是拓天真君主的修功法,自己倒是可以参考一二。   眼看着坊会接近尾声,有些摊主已经收了摊子陆陆续续的离开,李瓶儿也打算顺着三三两两的人流一道走了。   “小兄弟,小兄弟!”李瓶儿顿住,是叫她吗?转过头一看,原来是那卖书卷玉简的摊主,也大步流星地跑过来。   “兄台有和贵干?”李瓶儿疑问地看着他。   “呵呵,我这东西也卖得差不多了,你看,都收拾好了,准备打道回府,不巧刚看到你,一道走会。”这位叫邵帅的俊俏摊主挂上满面春风的笑容,看来这三天的坊会情况不错。   由于筹办坊会的缘故,灵犀峰山下整片峡谷区域都禁止使用飞行法器。所有修士都要步行上两刻钟。李瓶儿想着储物戒里的乾坤环,心里早已痒痒,打算过了这片地,就试上一试。不过这两刻钟有这么个健谈热情的小伙子同行,听上去也不赖。李瓶儿便欣然同意。   “还未请教小兄弟大名?”邵帅顺着李瓶儿的步子,走慢下来。   “邵兄,在下姓木,单名一个四。”李瓶儿这才好好打量起前面这个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的少年。确实是少年,看着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炼气七层的修为,也算相当不错。少年见李瓶儿打量过来,裂开嘴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   “原来是木兄,幸会幸会。不过,姓木?不会是西南天岭木家吧!”   李瓶儿不想再诳人,善意地摇摇头。   邵帅也不介意,他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格,两人一搭一搭地聊上了。出峡谷就这一条路,两人一个帅气俊朗,一个玉雕贵气,不知谈论什么,时不时地笑上两声,引得路边的女修士们连连侧目。   过了前面这处山坡,就出了禁飞的区域,李瓶儿已经远远看到有些修士在空中祭出法器,姿态翩然地远去。不过还是有更多的修士,只能眼红地看看天空,步行回去。   “两位请留步!”一个身穿浅绿色裙衫的陌生女修提着裙摆,朝着他们小跑过来,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脸颊两片红晕,看来是跑了不小一段路。这姑娘和邵帅年纪相仿,漆黑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姿容上佳,炼气四层的修为。   见他们两个停下转身看来,她双手拍了拍胸口,平定呼吸,柔声细雨地道:   “两位可否帮小女子一个忙。”说罢,漆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淡淡地水雾,诚恳地看着他们,好像他们不答应,就会惹得这位佳人玉泪涟涟。   “姑娘,我们好像素未谋面,是否找错了人?”邵帅用手拨了拨刘海,率先上前一步问道。李瓶儿见状,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被李老头儿关在笼子里的小绿,这一人一鸟的性子还挺像的,一样的,臭美。 第二十七章美人如碧   “两位公子,此处山谷奇峻,家父不慎落山,小女子和舍妹百般方法想尽都救不出来。看公子面善,能否拔刀相助?”绿衫姑娘眼角清泪隐现,在眼眶直打转,又低声道:   “舍妹,舍妹她,长相不俗,家父又受了重伤。小女子怕旁人存了其他心思,怕救了家父又落了……虎口。”   “噢?你就不怕我们也乘火打劫?”邵帅指指李瓶儿又指指自己,疑问道,显然此处修士不少,这姑娘可是直接冲着他们过来的。   “小女子冒昧,刚刚坊会中留意过两位。”绿衫姑娘飞快地瞄了一眼邵帅,声音越说越低,脸上刚刚消退不少的红晕,又浮了上来。   李瓶儿和邵帅两人对望一眼,信了八分,若举手之劳帮助一下别人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还是位娇滴滴的姑娘。两人也不多说,随即让她在前面领路。三人往回折返了数百米,路旁有一块参天巨石,像天然屏障守卫着这片峡谷,再往里去就是坊会所在。这姑娘带着他们往石后一转,这巨石后面居然还有一条草茎小路,与肩同宽,弯弯曲曲地向下延伸。一眼望去,隔着山石,还真不知道通往何处。不过,看着脚印稀松,想来也没有多少人走过。   “恕在下冒昧,姑娘三人为何走这么一条小路?”邵帅早已绅士地走在最前面,折了一根木棍,拨弄路旁伸展出来挡路的灌木枝条。   “两位公子,若不嫌弃,可唤我碧桐,舍妹碧玺。我们随着家父走南闯北,听闻灵犀峰有坊会,就赶来一窥盛况,换些合用的东西。我姐妹两最喜山川大河,每到一处,总喜欢爬山涉水一番,见此处景色撩人,又不赶时间,就想着欣赏下山中美景再离去。特别是谷底观落日西沉,霞光漫天。哎,后来爹爹见一处石壁上长了若知草,就想顺手采了,结果这岩石早就风化,不受力,爹爹没注意就掉进一处暗谷,还把腿给摔断了。我们下不去,他也上不来。舍妹在旁边守着,我就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帮手。”碧桐说完眉头又愁云笼罩。   李瓶儿见她眼中的关心之色真心实意,心中想起了李老头儿,也出言劝慰:   “我们动作快一点,想来天黑之前也能把令尊救出来。我这还有刚得的精气丹,若是合用,等会给令尊服上一枚。”   三人也不再多说,加快了步伐,闷头赶去。这路看似不长,时而下坡,时而上坡,绕来绕去也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转过一小片红色秋衫林,景色豁然开阔起来。此处山岩四面都被山峰高高围起,却能在峰石交错间觅得天高云轻的豁达,倒是一处观景的好地方。   站在李瓶儿这个位置看去,有一身穿绿衫的姑娘,跪在一处岩壁旁,头朝下探去,手中拿着一条绳索。   “妹妹,爹爹怎么样了?”碧桐小跑过去,那姑娘听到声响,抬起头转了过来。   她穿了和碧桐一样的绿衫,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发间只插了一根木簪,留了一部分头发在脑后束成一把。原本遮面用的浅绿细纱巾已经落下,只在耳侧夹住。逆着日光,惊鸿一瞥之间,只见她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美如画,肌肤如美玉生晕,俏生生地抬头望来,这满山漫坡的绿意刹时失去了颜色,美人如碧,眼前这佳人,将一身绿衫穿出了繁花似锦的感觉!她就静静地跪在天地之间,却生机勃发。时光凝固,天、地、石、人构成一副风景图,何须观景,她就是那最美的风景。   即使是李瓶儿这个女儿身也看得一时呆住一动不动,更别说旁边的邵帅,只觉得什么《百美图》中的碧月仙子、秋水居士,这些传说中的人物哪有眼前这个人儿鲜活明亮。   碧玺美人见来人直盯盯地看,低头见面纱落下,只蹙了蹙眉,起身行了一礼,手中仍然拽着绳索,道:   “感谢两位前来搭救,小女子唯恐家父失血过多,会扛不住昏死过去。”她的语气中透露了一股紧张,美眸如一淌深幽的清泉,被看上几眼,让人有一种想沉溺其中的感觉。身材高挑,碧桐穿着稍嫌宽大的衣服她却穿得玲珑有致。   “碧玺姑娘,在下天目岭邵帅,姑娘不用担忧,我们一定尽力,救出令尊。”旁边的帅小伙回过神来,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抱拳说道,细细看去,脸颊竟然泛出红晕,让李瓶儿惊得心里翻了两个白眼,这还是刚刚那个收放自如、能说会道,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摊主吗?   李瓶儿两人就地查看一番。前方一道几十丈高的岩壁,岩壁上长了好几丛能宁神的若知草。他们所站的这块岩石和这崖壁垂直而生,看似没有缝隙,紧紧靠在一起,却有一道暗谷深藏其中,暗谷表面长满了藤叶,很容易踏空,有一片藤叶被重物压过,掉了不少,看来那位父亲就是从此处落到谷中。也幸亏这些藤蔓做了缓冲,否则这不小心掉下去,就不仅仅折了腿这么简单。   “刚刚我们姐妹用过身上的这条绳索想拉父亲上来,可惜父亲重伤根本上不了。而我也尝试下谷,而我们的修为根本下不去。幸好这谷没有异兽,否则,更严重了。”碧桐带着哭腔道,碧玺修为更是不堪,只有炼气三层。   李瓶儿听了她们姐妹的话,偷偷放开神识,先做一番试探。神识沿着暗谷往下,这狭长的暗谷只容一两人通过,有些地方更是狭小,恐怕下去都要侧过身来。这般情形一直延续了十来米,才开阔起来,这谷下居然别有一番天地。不过她的神识到了二十多米就遇到了反弹,窥测不出所以然。李瓶儿纳闷究竟是自己神识太弱还是下面有古怪。   碧玺手中的绳索又晃动了两下,她赶紧趴到岩石上,往下探去,见绳索又没了动静,慌忙道:   “父亲怕是快支撑不住了。姐姐,我一定要下去一趟,这峡谷不见天日,肯定奇冷无比,都快一个时辰了,我要给爹爹送点止血驱寒的丹药,你们在上面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拉我们上来。”说吧,准备爬下谷去。   佳人当前,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能放过,怕李瓶儿抢先似的,邵帅赶忙出来劝阻,道:   “碧玺姑娘,这事我来做比较妥当,你一个姑娘家要是又有什么事,我们岂不更加手忙脚乱?”碧玺来回看了下他们,和碧桐对视一眼,点头同意。   李瓶儿也取了一颗精气丹让他带下去,这邵帅虽然很想表现,但也不是个鲁莽之人,他从储物袋中取了件避寒的防护夹衣穿上,又带了护膝护腕手套,才将那绳索往身上绑牢,又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将刀柄咬在嘴上,慢慢地沿着石壁往下爬去。 第二十八章扮老虎吓豺狼   各位六一快乐~——————————————————————————————   邵帅的身影越往越下,眼见就要消失在谷中,碧桐突然出声喊了一句:   “公子,要小心。”绳索上的邵帅抬头望来,腾出一只手做了个没问题的动作,又往下去。   李瓶儿一直目送邵帅下去,并未说话,但她却注意到,碧桐说话的时候,碧玺扫了她一眼,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满。李瓶儿心里升起一股不安,这底下,莫非真有什么不妥?   李瓶儿三人将绳子一头固定在山崖上,守着绳索关注谷下传来的动静。过了一炷香时间,绳子剧烈摇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好到达谷底的信号。   其后,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下面再也没有一点动静传来,三人面上都出现了焦急之色。   李瓶儿寻思了片刻,一拍腰间的储物袋,飞出一张传音符,她放心不下,决意用传音符探下情况。右手食指中指夹着符箓,口中呢喃了几句,用力一挥,符箓消失在三人眼前。做完这个动作李瓶儿偏过头去,表面看着轻描淡写,内心却咯噔了一下。刚刚她取出传音符的刹那,留意到对面两人眼中的惊慌。   传音符果然没有回应,李瓶儿抬头,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两位姑娘道:   “两位姑娘,这谷中怕是有古怪,这传音符半点反映都没有。恐怕邵公子有所不测。”   话音刚落,绳索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碧桐见状,抬眼望了下碧玺,又垂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似有不舍和无奈。碧玺却面露喜色,心中安定下来,看来底下的人已经得手。轮到她出手了,便俏生生地站起,对着李瓶儿诡异地笑了起来,轻飘飘地说道:   “是吗?莫非真有古怪,要不,公子也下去看看!”话音刚落,李瓶儿顿觉一阵绿影迎面扑来,这碧玺已经举掌拍来,掌风凌厉,哪里还是炼气三层的样子,完全是一个炼气大圆满的修士。不知道是原来用了密宝还是修炼了特殊的法术,竟然连李瓶儿这个筑基修士都瞒了过去。   李瓶儿长这么大根本没和别的修士恶斗过。以前跟着李老头儿,嗅到点火药味,两人就有多快跑多快。即使那晚面对裘商,她也仅仅是用筑基期的修为按照裘清歌凡人咒语操控阵法,别的是一点也没多干。   面对碧玺的突袭,虽然李瓶儿起了疑心有所准备,但身形太慢没有躲过,被击中胸口,连连退了数米才站住跟脚。她不敢马虎,立即将乾坤圈祭了出来,乾坤圈在半空滴溜溜地一转,顷刻一个银灰色的防护罩出现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碧玺眉毛一挑,右手轻轻拂过长长飘散的发丝,媚意横生,好像对面的不是她的敌人而是她的情郎,缓缓道:   “中了妾身的柳绵掌,还能站住,原来公子也是扮猪吃老虎,修为不弱嘛。”   李瓶儿往后扫了一眼,那碧桐也不知何时,绕到了李瓶儿的身后,她心里冷笑,这碧玺明显对她使了媚术,可惜她是女儿身,还真消受的起美人恩。随即不客气地将自己压制的灵压全数释放开来,昂起头一字一字道:   “这位姑娘,不知本公子身上有什么你想谋算的?”   “筑基修士?!”碧玺眼中露出一丝恐慌,脸色逐渐转青,原来以为这一位顶多也是和自己一样是个炼气大圆满的修士。她们打听的很清楚,这灵犀坊会根本没有出售适合筑基修士的物品,怎么会出现筑基修士?这人自己也观察了一阵,坊会中,出手阔绰,买的也都是炼气七八层以下合用的法器丹药,可是眼前这庞大的灵压又确是筑基期不假!   李瓶儿将眼前两人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自己几斤几两她清楚的很,虽然这碧桐还是炼气四成,不过这碧玺却是实打实的炼气大圆满,看她们两人的表现,这种杀人夺宝的事情定没有少干。自己这一没功法二没经验的筑基修士真正打起来恐怕凶多吉少。那邵帅下去这么久没有反应,怕是下面有他们的同伙埋伏,已经凶多吉少,自己自身难保,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先将眼前两人打发了再说。要不等她们的同伙上来,怕是更难分身。刚刚死过一次,她可没自大的认为自己还真是九尾狐转世,有九条命。事到如今,也只能出扮老虎吓豺狼这一招了。   李瓶儿考虑了这么多,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移动几步,三人成了面对面的鼎足之势。   “哈哈,姑娘长得这般花容月貌,何必做这龌蹉的事情,我裘家豪门高府,灵智群山谁人不识,姑娘何不乖乖地跟我回去吃香喝辣?”李瓶儿最近冒名上瘾了,干脆顶了裘家的名义开口。这话里外话的意思就是,别以为我是散修,我是有背景的,不但背景不小,还是地头蛇,你惹我的话,看着办,能不能走出这灵智群山。   对面两人暗叫倒霉,这裘家的公子长什么样什么修为她们没听说过,不过这灵智群山脚下裘家的势力倒是有所耳闻。居然撞上了地头蛇的公子,怪不得会出现在坊会中。   碧玺上前半步,屈身行了个礼,道:   “原来是裘公子,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几人也是路过此处,若是刚刚有冒犯,还请多多见量。改日有空,一定到府上拜访,今日之事,前辈不要放在心上,这小小礼物送给前辈赔礼。妾身等下也召了姐妹们离去,绝不再耽误公子行程。”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双手递了过来,一派知书达理的风范,哪里还有刚刚想杀人夺宝的狰狞样子。她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们还有好几个同伙,今天硬拼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最好大人有大量,一笔勾销。还得让我们先走,免得你回去喊帮手。   这盒子李瓶儿哪里赶接,道:   “区区礼物,入不了我的…….”话没说完,绑在岩石的绳索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竟然有人已经爬上来。   李瓶儿暗叫不好,手上偷偷取了两张符箓捏在手心,她们的帮手也不知几人,修为如何,只能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装得轻飘飘的样子。   三人都不敢妄动,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   绳索上的声音越来越大,看来用不了多久来人就到这岩石之上。 第二十九章吃醋   啪!谷中传来巨响,一个人影冲天飞出,又像用完了所有力气一般,重重地摔在岩石上,浑身上下鲜血淋淋,此人无力地抬起头,脸上都是伤口,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目,嘴里吐了两个字:快走,就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声响。   “邵兄?”   “是他!”   三人异口同声,对面两人更是神色大变。   那碧玺冲碧桐使了个眼色,双手一挥,袖中飞出数十枚碧色柳叶镖,在空中结出一个阵圈,绿光乍现,气势汹涌,和李瓶儿的乾坤圈一般,可攻可守。做完这一切,碧桐也已移到她的身侧,并肩而立。她神色凝重地看了李瓶儿一眼,又迅速地冲着暗谷结了个手印。几息之后,谷中嗖得飞出一团黑影,碧玺水袖一挥,将黑影收入袖中。   见黑影到手,碧桐似乎早有准备,双手猛地朝邵帅抛出一堆弹丸。李瓶儿心中大惊,一个控物术将邵帅一抓一引,护到乾坤圈范围。这弹丸纷纷着地,劈里啪啦爆破开来,顿时墨绿色的浓烟滚滚,片刻弥漫了半片山头,李瓶儿唯恐绿烟含有剧毒,尽管心里肉疼,还是将刚得手的土遁符往身上一拍,一手拉着生死不知的邵帅遁入土中。   这土遁符在岩石中并不利索,半刻钟就失了效用。李瓶儿和邵帅在原地不远处现身出来。墨绿浓烟已经被山风吹散去,两女也不知所踪。草木从中虫鸣声声,看来这绿烟也没什么毒性,李瓶儿放心地放开屏住的呼吸,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子花木清香沁人心脾。   左右无人,李瓶儿也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岩石上。她抚了抚胸口顺了口气,又瞅了眼昏睡过去的邵帅,就地打坐开来。   刚刚遁在岩石中,李瓶儿探过邵帅的情况,他气若游丝,出气多进气少,也顾不得什么,将身上藏有的疗伤保气丹药每样取了一颗一股脑儿给他喂了下去。又帮他疏通真气,炼化了部分药效。气息总算平稳下来,不过他浑身脱力,又失血太多,一直昏睡没有醒过来。   李瓶儿运行完两个周天,觉得神清气爽,看着日头快沉入山谷,怕李老头儿等急,赶紧收拾了下,准备回小村落。修士的身体复原的比较快,这邵帅又有丹药下去,伤口都已止血,有些小的地方已经开始结痂。   “算了,好人做到低,带你一道回去吧。也算多谢你刚刚出口提醒。”虽然没见到谷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他这样子,定是经历了好一番恶斗。还能记得提醒自己快跑,想起他爽朗不拘的大笑,这人还真不错。李瓶儿索性用了绳索将他捆在背后,当柴堆一样背了回去。心中暗想,若是这储物戒能放置活物就好了,呃,听说灵兽袋就是专门用来畜养灵兽的,下次也备上一个,遇到这种情况就能派上用场了,嘿嘿,这么大个人装在灵兽袋中。她边走边拿着背上的人打趣,心情倒也不错。   这时距离坊会结束也有一段时间,路上上零星两人。李瓶儿也不理会,埋头赶路,出了灵犀山,她一抛乾坤圈,有了驱使张卓那拂尘的经验,这次上手的很快,直接稳稳地往小村落飞去。其实修士到了炼气**层之后,就可以修炼御风术,能够不用法器飞行。不过速度不快而且很费灵力。这御风术的功法她没修炼过,自然也不懂,幸亏有乾坤圈,否则让李瓶儿背这么大个人回去还真是惹人耳目。   李瓶儿已经将幻魅灵面收好,穿回小厮服。不过这邵帅还真是麻烦,醒来之后她从木四变成了李瓶儿又做何解释,若是等会回去李老头儿见了肯定又要被逼问一番,可是总不能把他给扔在半路上吧,何况他体内的药力还没炼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别的情况,送佛送到西吧。没想到女人麻烦,这男人也是麻烦。   边想着已经到了小村落。   李老头儿早已在自家院子门口等得眼睛都直了,不过等到他看到李瓶儿,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他们家乖孙女去趟灵犀坊会居然背了一个男人回来!   李瓶儿无语地看了一眼双眼精光,欲言又止,脸上各种表情的李老头儿,摇摇头,给了他一个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眼神,进了屋,她赶紧把背上的家伙往一间西厢房的床铺上一扔,好在这里的院子都大,厢房也有好几个。   “祖爷,你先帮我看着,我去收拾一床被铺出来。”说吧,进了屋悉悉索索的忙乎去了,留下李老头儿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一头雾水。他上前细细查看一番,心想,小伙长的还挺帅气的,莫非…….李老头儿开始想象。   小四和这小伙在灵犀相遇,一见钟情,哪知仇家杀到,小四美人救英雄?不对不对,小四那样子一般也很难发生一见钟情这种事。   那是,小四见他长的俊朗,对他芳心暗许,见他被追杀拔刀相助?也不对,小四没那么好心,和自己一样,有危险跑得最快,何况小四还小,哪里知道芳心暗许。   那会是什么情况?李老头脑子中浮现各种场景,又被他自己一一推翻。乖乖,他又仔细打量了床上的小伙两眼,长长叹了一口气。小四长大了,知道带男人回家了,我这个祖爷怎么办?心里顿时觉得酸酸的。   待看李瓶儿将邵帅安置妥当了,李老头儿赶紧将她拉到一旁拷问起来:   “这小伙子你哪里捡来的?”   “坊会遇到的,人不错,受了伤,我已经给他喂过药了,不放心就给带回来,祖爷你帮我看着,等他醒了他自会走的,告诉他说木四有空会去天目岭找他。”李瓶儿一边说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不等李老头儿八卦,又补了一句:   “最近裘家很忙,我等会就要赶回去了。”   “啊?那,那,那这人……真没什么?”李老头儿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还能有什么?对了,这个给你。”说着,从腰上取了个储物袋扔给李老头儿。除了那张上清天雷符和若干传音符,其他的东西她都装到了给李老头的储物袋中。   李老头儿神识往里一探,吓得脸都青了:   “孩子,你不会是和那人一起去打劫别人吧?”李老头儿手指西厢房。   “灵石买的。祖爷,你要出这么久的远门,我不在你身边怎么放心。时间不早了,我要赶回去。忙过这几天,我就告假回来陪祖爷!”李瓶儿说罢,跑出门冲李老头儿摆摆手道。祖爷定了这个月末出门,算算时间,还有七八天。   李老头儿摸摸储物袋,心里暖暖的,也不问来路,他孙女孝敬他的,管他哪里来的,哪怕真是抢的,自己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些事。嘿嘿,有孙女真好。 第三十章穿小鞋   回裘家的路上,李瓶儿给裘清歌发了传音符,说是自己在坊会结交了一个聊得甚好的朋友,受邀去天目岭玩上个几天,再折回小灵智山。这大少主正忙着善后的事情,拉帮结派拜访各个势力,天目岭虽然来回需要六七个时辰,也是灵智群山范围,嘱咐他几句就随他去了。   “噢?这不是我们瓶儿么?怎么好几天都没见你来柴房。”李瓶儿刚踏进外院,一个女声就在耳边响起,声音不小。这个时候正是外院雇工领完吃食从厨事房出来,院子中有不少人。话音一落,院中的人都往这边看来。   “我看她呀,早就看不顺我们了!”“修为高就是了不起,连规矩都没了。”   “外院什么时候这么松散了,说都不说就可以不来。”   一些窃窃私语此起彼伏,传入李瓶儿耳中。李瓶儿修为一朝升至炼气五层,早就让那些习惯嘲笑她的人浑身不爽。   李瓶儿抬头望去,掌事裘蝉正站在立柱旁定定地朝她看来,眼神中有一丝不悦,身侧的贝儿低眉顺眼,刚才开口唤她的就是她。   “瓶儿,跟我过来。”裘蝉开口,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喜怒,一摆衣袖往专门处理事务的院房走去。   李瓶儿自知理亏,低着头紧紧跟了上去。路过贝儿身侧,又被她刺了一句:“看你这次还怎么跑!”两人已成水火,面对李瓶儿,她已经没有掩饰的必要。   一炷香之后,李瓶儿垂头丧气地从裘蝉的院房出来。这个月的灵石被扣去一半不说,除了劈柴,连水房也交给她打理直到新的外院雇工选拔进来。若是自己不好好做,定会被安个目无法纪的罪名,到时候怕是连内院都进不去,更别说上紫薇阁。这内院陪练本来就是为裘家的直系子弟培养心腹势力,若是一个不服管教的人,资质再好,只会反其道威胁这些少主,裘家又怎么会为他人做嫁衣裳,只怕会被远远的打发出去。   至于离开裘家,李瓶儿也想过这个问题。面对禹疆三恶,鲜血和死亡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在修仙界实力的重要。没有实力,只能束手就擒,任人鱼肉。若是敌人再强上一分,只怕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以前的她遇到事有李老头儿在前面挡着。到了裘家,遇到的龌龊也都是被嘲讽受委屈,哪怕是被人踩在脚底在现在的她看来这都是芝麻绿豆大点的事。经历过绝望和死亡,才刻骨铭心地体会到活着的可贵,只有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情,只有强大才能避免被人宰割的命运。   她不仅要活着,还要结丹,要治好祖爷,要走遍天川,李瓶儿的手紧紧地握拳,告诉自己一定要变强大。   现在她是个一无所长的筑基修士,无半点所长,连修行的门路都照不到,上次若不是靠着坑蒙拐骗地诳去碧玺她们,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宗门隔上十多年才会公开招收外门弟子,如今也只有借着修仙世家这一条路能快速拜入宗门。   所以裘家,她一定要好好的待下去,还要顺利的进内院。   只是这么多活,李瓶儿叹了口气,最近怕是没有时间再去修炼。她收拾好心情,直接拿了砍柴的家伙上了万枯崖。筑基之后倒是不需要多睡,只需打坐运行若干个周天就能神清气爽精神饱满。这已经过了几天,不知能不能唤出劈柴刀,李瓶儿决定去万枯崖试上一试。不过可惜,不管她怎么注入灵力,这劈柴刀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这封印了天罡雷气的上清天雷符她暂时不敢乱用。修士结婴的天雷,威力该有多大,怕是没唤出劈柴刀不说,还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她也只得暂时放下,等以后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就这样,每日李瓶儿既要顾着水房又要上山砍柴,加上裘蝉指派了贝儿来盯梢,忙得恨不得手脚并用,除了在万枯崖打坐个把时辰,她连自己的厢房都没进去。   “这柴垛的位置不好,搬到这边。”贝儿在一旁指手划脚,李瓶儿忍着气将已经挪过三个位置的柴堆又搬了她指一边。   “柴劈得这么粗,怎么烧,再劈过。”她拿着鸡毛当令箭,吹毛求疵。心里盘算着最好逼得李瓶儿动手,那就可以坐实她的罪名。那内院的名额还不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枉她偷偷塞了半年积蓄的灵石给裘蝉。这内院她是势在必得。即使自己去不了,也绝不能便宜了李瓶儿。   “这水怎么这么脏,还不重新打过。”李瓶儿捏了捏拳头,吸了口气,照做。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五天,李瓶儿倒是像极了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眼看着离祖爷远行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得找个机会把自己从这个困境中解救出来。瞅瞅贝儿和裘蝉的样子,怕是没戏。只能走自我解放这条路,于是,乘着去万枯崖,木四公子又出场了。   裘家书房,小厮来报,木四公子从天目岭回来,正在外门的厅房等着。   “四弟,这几天为兄一直忙个不停,没有好好招待你,真是失了地主之谊。”裘清歌温润醇厚的嗓音响起,还是一如既往的绅士风范。   “大哥过虑,这天目岭着实值得一去,天目清泉泡制的莲心饮龙这味绿茶确实香气浓厚,甘醇爽口。下次等大哥得闲,一样要陪小四再前去一品。”一回生二回熟,这李瓶儿扮起木四来愈加的形神兼备。   “对了大哥,这小灵智峰倒是没好好转转,这几天四弟要向你讨个有趣的人来做导游。”木四定定地盯着裘清歌,嘴角上扬,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噢?”裘清歌来了兴趣,莫非这木四对哪裘家的人起了兴趣,眼神中掩不住得探寻意味,“四弟,你尽管开口,莫非是书儿?”   “非也非也。”木四学着大少主的腔调,摇头否认,“这人叫李瓶儿,好像在外院雇工,刚刚回来路上遇到,甚和眼缘。大哥,你别多想,四弟只想找个人,带着游览灵智的妙景。”   李瓶儿?裘清歌一边扯着笑容应对着木四,一边在脑海中搜索这号人。思量了半天,还是没找到一丝半点的印象,就对旁边的小厮道:   “去外院唤李瓶儿过来,顺便替她向蝉掌事告几天假,就说大少主有差事需要。”   木四赶紧起来劝阻:   “不急不急,今日忙着赶路没有感觉,现在倒是觉得乏力的很,明日四弟再去外院唤她就好。”   “那四弟赶紧回去休息,这李瓶儿的事,明日我让她来你门外候着。”说罢,让小厮带木四下去住的厢房。   这李瓶儿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入木四的眼,自己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看来晚上有必要唤来见见,嘱咐两句。   (木四摇着纸扇说:来,给爷投个推荐,娃哈哈~) 第三十一章重口味的贵公子   谢答叶小梦的青花瓷还有剩大尼称的金猪桃花扇~今日加更,顺便打劫推荐票,赶紧都交出来~————————————————————————————————   这边木四在房中已经安然入睡,请勿打扰。而李瓶儿已经一动不动地在裘清歌面前插蜡烛般地站了一盏茶的功夫。裘大少主终究抵不过好奇心,处理了重要事务后,让小厮去将李瓶儿唤了过来。   他已经绕着李瓶儿走了三圈,上下大量了不下十几遍,面前这个丫头容貌平凡无奇,身材扁平尚未发育,甚至连女人也还称不上。以裘大少主的要求来说,真是提鞋都不配,也怪不得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就这般的姿容,居然就入了木四公子的眼?这木四的口味还真不一般。想到木四和她,他深深地咽了一口气,不作联想,走到主位坐下,问道:   “李瓶儿是吗?不要紧张,坐下吧。”看不上归看不上,裘大公子向来打的是绅士牌,即使眼前的人儿再丑上百八十倍,他也能细语温言地对待。   李瓶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来之前她用李老头教过用来唬王药师的口诀将修为控制到练气五层,裘大少主也是刚刚筑基,若是被瞧出个所以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都怪自己低估了裘大少主的好奇心,本来以为打发个小厮来通传一声就可以,没想到还忙中抽空要亲自接见。自己扮成木四的时候,就用神识探过裘清歌的修为,两人都是刚突破筑基,不相伯仲。这会也是抱着瞎猫遇到死耗子的试上一试。这回见裘清歌一点异样都没有,她才正真的放下心来。   裘大少主自然也捕捉到了她小意地吁气。这李瓶儿自打进了书房,就一直拘谨的很,连大气也不敢出。他哪里晓得李瓶儿肚子里的花花草草,倒是以为自己的男子魅力,让眼前这丫头紧张不已。还有几分洋洋自得,摆出自以为最迷人的角度,柔声说道:   “瓶儿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府里的贵客,木四公子来求了我,让你替他做几日向导,在附近几处好好逛逛,你可愿意?”   “愿意。”本来就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哪能不愿意。   裘清歌见李瓶儿答得简单,倒是觉得有几分有趣。又问:   “瓶儿,你是怎么遇上的木四公子?”   “回少主,未曾见过木四公子,不知何时遇上。”   “噢?”眼前这丫头老实木讷,怎么看都不会骗人去,莫非真的是木四单方面看中,来要人?他还真看不出这李瓶儿有何好处。呵呵,怕是木四平日里被美女都纠缠怕了,倒是找个普普通通的也省事不少。这样想来,裘大少主也宽心了,又道:   “瓶儿,那这几天就倚仗你帮我多多照顾四弟。听说你已经到了炼气五层,等这件事情一完,我就帮你安排进内院。千万记住别恼了木四公子。”李瓶儿一听,抬起头感恩戴德地看了看裘清歌。说实话这少主还真不错,没架子,明明是吩咐的事情,说得好似朋友之间拜托一般。又给她许诺下莫大的好处,若世上真有那么一个木四,她李瓶儿一定卯足了劲好好斥候。   显然她的这种眼神裘大少主很是受用。他多嘱咐了几句木四的喜好,就打发李瓶儿离去。待到李瓶儿退到门口之际,裘大少主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好心的补充了一句:   “瓶儿,若是把身上这套小厮衣衫换掉……应该会好一点。这样吧,我让书儿给你送套内院的衣裙。”李瓶儿一听,心里干笑了两声,赶紧欠了欠身谢过。尴尬,莫非她穿得真的很不堪入目?   不到一个时辰,李瓶儿被木四公子相中,还被大少主指名接见,这带点桃色花边的消息风一样在裘家传开了。灰姑娘陪游贵公子这等重磅消息比人参果还劲爆了几分。   “啧啧,这木四公子的口味还真是不同常人。这李瓶儿哪里是个姑娘样儿,整天穿灰不溜秋的,我都当她是爷们。”门口两个门护正交头接耳的起劲。   “对对对,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她背那柴堆,我敢打赌壮小伙都扛不过。”另一个赶紧表示认同。   两人对望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对木四公子的深深同情。   外院杂物房。   几个低阶女修凑成一堆,难得修炼也顾不上了,都开始顾影自怜起来。   “快快快,帮我看看,这妆有没有花?”   “好妹妹,你就将那灵溪蝶借我戴两上两天嘛。”   ……   连李瓶儿都能讨得欢心,自己条件比她好,为什么就不可能?是,龅牙怎么了?是,大嘴怎么了?是,三寸丁怎么了?说不定人家木家的公子就喜欢这一路的。   这些女修也没空去安心打坐了,赶紧收拾妥当了,看看能不能和木四木五木六的巧遇,谱写一段贵公子和灰姑娘的传奇。若是跟着木公子回去,哪怕只是做个贴身的侍女,也是祖上烧了把高香。   可惜,一大早去木四公子院子口假装巧遇的女修们连个面也没照上。这木四不知何时,和李瓶儿双双不见,给裘清歌留了个传音符,说是想欣赏日出,天没亮就赶去了数十里之外的灵蚩峰观日岩。裘大少主收到讯息后,两眼放空了片刻,脑海中绘制出一幅木四和李瓶儿紧紧想依,携手共赏日出的场景。哎,四弟,大哥自叹不如呀。   裘家小村落。   李老头儿家大门紧闭,自编自导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的主角李瓶儿正偷的浮生半日闲,陪着祖爷喝着茶,逗着小绿。李瓶儿捡回家的邵帅怕家中担心,三天前就回了天目岭,只留了一个口讯,让木四公子一定要前去拜访。李老头儿后天就要出门了,这一两年对修士来说不长,不过李瓶儿从来没有离开李老头超过五六天,这回想起来,心里又一阵难受,难得的变成了嘴碎的姑娘家。   “祖爷,你一定要去吗?那些东西那么重要吗?” 第三十二章离别   李老头叹口气:“哎,小四,这十几年来,是祖爷想偏了,也误了你。”神色参了几分落寞,拿起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大口,继续道,   “原来祖爷以为这辈子就和你到相依为命,到处走走看看,好好地多活两年也就够了。连点真本事也没好好教你,只想着好好护住你就好。可我这身子,以后总是要先你而去的。”   李瓶儿刚想劝上两句,李老头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又自顾自地继续道,   “上次和你提过,我这前半辈子也攒了一些东西,后来怕落入贼人手中,就藏了起来。当时就想着即使有一天去了,就当留给有缘人。现在小四有了机缘,祖爷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给你的,那些东西自然要去取了,给自己的乖孙女。”   “祖爷……我跟你一起去。”小四鼻子酸酸的,有些堵塞。   “小四,祖爷出门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裘家,多好学些实用的功法,一个修士光光有修为是没有用的。求仙之路,远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加残酷,祖爷当年就受过不少苦。不管是谁,是好是坏,你都要多留一分心思。有些人面上似菩萨观音,慈善的很,背后里却在想着怎么将你吃干抹净。”   李老头沉静在往事的回忆中,一脸肃意。听到这里,李瓶儿先是想起了碧玺艳若桃李的姿容,脑海中又一闪而过云悦宝花的影子。   见李老头儿久久未语,李瓶儿话锋一转,问到:   “祖爷,那些东西不会是传说的传家宝贝吧?那当年的祖爷一定威风的很。”   “嘿嘿,那是当然。想当初……”李老头一听这个,来劲了,一口酒一口花生,又开始了他辉煌战绩回顾演讲。   李瓶儿一脸崇拜地看着李老头,笑嘻嘻地听她都会背的一场场战斗,时而配合地发出疑问。望着面前的祖爷,头发灰白,好像这半年又苍老了几分。他已经是六七十的年纪,又受了伤,最多只能活到百岁高龄,经历过生死的李瓶儿想得比李老头还远,要治好祖爷,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过得很快,在木四这个万能金牌的掩护下,祖孙两难得逍遥了两天。为了不引人注目,李老头打定主意从俗世借道,扮做一个普通的老人家乘夜上路。   月色皎洁,星夜朦胧,李瓶儿一直将李老头儿送到了灵智群山最西北的灵窟峰。   “好了前面祖爷就下山自行走了,小四回去吧,莫哭,很快就回来了。”他揉了揉李瓶儿的头,这孩子眼眶红红的,肿得像桃子,   “估计回来又该长高不少,记得收好祖爷给的地图,若是祖爷五年了还没回来,就别等了,待到修为有所小成,再来找祖爷。”   “不,祖爷一定会回来的,若是三年了还没回来,我一定去找你。”李瓶儿的眼泪又出来了,她倔强地摇摇头。祖爷说得简单,李瓶儿知道怎么可能这么轻巧?若是遇上杀人夺宝的匪类怎么办?听说那地还有很多魔修,专门抓了修士抽魂炼制魔物,又或者遇到以前的仇家寻仇。此刻,到了真正的临别时分,李瓶儿越想越多,满脑子的乱想,拉着李老头儿的衣角就是不松手。   “小四,你这孩子,平日来沉静的很,今天,哎!”李老头儿宠溺地看着她,摇摇头,他也舍不得留下这么好的乖孙女,可是为了这个孙女,他必须得去。   “这样吧,这块魂佩你收着,祖爷答应你,一定小心再小心,遇事就赶紧用你的乾坤圈跑。”李老头将自己脖子上的魂佩取下,挂在李瓶儿脖子上。这魂佩是早年家族替他炼制的,同他的本命牌一样,人在佩在,人亡佩碎。   “这下总放心了吧。祖爷有事,魂佩就会有感应的。”李瓶儿抹了把眼,咬着嘴唇点点头,李老头和她一样,决定好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李老头儿挥挥手从小道下了山,身影渐渐隐没在黑夜中。李瓶儿在原地定定地站了半个时辰,静静地任凭泪水肆溢。   除了魂佩,李老头还给了她一个玉简,将他这次要去的地方标注在里面。虽然做了多种准备,他还是怕出意外。   “走吧,小绿。”李瓶儿朝着待在一侧枝头的绯胸蓝翎挥挥手,摸了一下胸口的魂佩,抹去眼角的泪痕,林中蓝影一闪,小绿已经飞到她的肩头,一人一鸟,孤孤单单地往回赶去。   横竖有木四这块牌子挡着,李瓶儿索性一路赏花观景,慢吞吞地回去,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才到了裘家的地界。一路上,她早就化身木四,华袍折扇。这小绿眼见着李瓶儿片刻之间变身成为个男儿身,纵使开了灵智比其他禽类聪明学多,也一时之间蒙住了。高高低低地跟在后面,瞪着迷茫的小眼睛一动不动,细细看去,眸子中金色电弧又出现了。   神秘山洞中,那枝云悦宝花摇着枝蔓从沉睡中醒了过来。泉眼中正是李瓶儿取出幻魅灵面便装的场景。   “噢,这一睡差不多一个月,这丫头是在玩什么把戏?老身倒是要好好瞧瞧。”   李瓶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全然落到别人的眼中。她正顶着贵公子的面貌,朝裘府的会客书厅走去。   “公子,留步。”身后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女声。   虽然来人憋着嗓音,声音甜腻,李瓶儿不用回头都知道就是前阵子给张兰儿撑腰,大声喝斥她,并派人抓她到刑事房的梅儿。   “何事?”李瓶儿侧过身子,冷冷地问道。   “公子,奴婢梅儿,是瓶儿妹妹……的好姐妹。”梅儿一身盛装,看样子在院外等了不少时候。   “噢?”好姐妹,她李瓶儿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姐妹,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第三十三章退场   “这是小女子为公子亲手准备的糕点,用了灵智峰的甘味梅。”梅儿上前半步,将手中的食盒轻轻送上。   梅儿今年也该有十七了,自己扮的木四也就十五年纪。李瓶儿一时吃惊,抬头打量了梅儿几眼,目光落到她手中的食盒上。心中涌起一个念头,吃食,这是一个整她的好机会,刚好可以一报当日之仇。   但是细细思量了片刻,李瓶儿还是转过身,拒绝道:   “没兴趣。”说罢,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虽然这梅儿可恶,可是用木四的身份在感情上去伤害一个姑娘,李瓶儿自问做不到,报仇,还是留着下次实力的较量。何况,当初她也是被张兰儿当枪使了吧。   梅儿愣愣地看着木四公子进了厢房,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四弟,你回来了。咦,这李瓶儿呢?怎么没跟着?”裘清歌朝着木四身后打量了几眼,发现没有人。   “呵呵,让我指派了下山买东西去了。”木四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这几日四弟去了何处赏玩?可还宽心?”其实他比较关心,这木四和那李瓶儿相处的如何。毕竟两人连续两个晚上都借口游玩没有归来。这孤男寡女,荒山野岭的,是吧,裘大少主挑了挑眉毛,一脸的玩味。   “大哥,你想那里去了。”李瓶儿见裘清歌脸上一副“我是过来人,我很了解”的样,一阵无语,道:   “我确是想向你讨了她。”   “噢?”裘清歌的胃口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话少,合我性子。也多亏她,我才得以清静地享受了几天闲日子。哎,想起以前……”李瓶儿摆出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在她的巧妙引导下,裘大少主很自然理解为木四公子厌烦了家中前呼后拥、众星拱月的日子,过得极不自由,对在裘家这几天相当的舒心满意。当然,这个其貌不扬的柴房丫头功劳不少。   “大哥先忙,四弟先行告退,明天再到山下看看。”木四见路铺得差不多了,便告退回房。   过了一个时辰,李瓶儿也提着一盒东西回了裘家,先去小厮那通报了一声告知裘清歌,就转身回了住处。至于那些活,自然不用现在的她来做。想起李老头儿的离开,李瓶儿心里有些闷闷不乐,只想赶紧回去好好睡上一觉,至于进内院,想必裘大少主也不会出尔反尔。木四这个人物,该做的都做了,也该退场了,只是不知道画儿如今身在何方。   推门进屋,贝儿正坐在桌边的矮凳前发呆,李瓶儿也不搭理,径直取了洗具去了净房。贝儿看着她的背影,满脸的气愤和不甘。可惜,李瓶儿现在已经不是她靠收买裘蝉就能摆布的。   门咯吱的又开了,李瓶儿洗簌好回房。贝儿赶紧收拾了心情,捧了一杯茶迎上前,嘴唇动了几动,脸色忽红忽白,终于开口:   “瓶儿姐姐,我今日要好好向你赔礼。我知道从前得罪了你,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贝儿浅蹲了一般身子,将茶碗递上。   “你有什么话想说,不用吞吐。”李瓶儿脸色不变,她即没有出手相扶,也没有避开,最近认她做姐妹的还真不少。   贝儿心里恼火的很,在她看来自己纡尊降贵赔礼道歉,李瓶儿居然脸部红心不跳地全盘接收不说,又不接茶也不扶她,就让她一直蹲着身子。想到要说的事,她唯有低头忍了:   “瓶儿姐姐,我们一起进了裘府三年,三天后就是内院进人的时候,你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只求你在木四公子面前说上两句好话,我要是能进内院,以后一定唯你是从。”   李瓶儿半点和她周旋的想法都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如果你觉得身不由己得罪我的举动,这样轻飘飘地来说上两句。那我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帮你。”   贝儿一怔,既然伏小讨好没有用,自己也不再虚伪,站起身,忍着腿部的酥麻,道: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帮我?”   李瓶儿细细打量了几眼贝儿,从她们一同进了裘府厨事房,这三年来,两人虽然谈不上亲近,但贝儿从来没给她下过绊子,也没当面嘲讽她半句,若不是前几天的诬陷事件,在她心里,对这个同屋住了三年的女孩子还是有几分好感的。是她藏得太深还是,想起李老头临别的交待,李瓶儿又泄了一口气,道:   “我帮不了你。”   说罢,将贝儿搁在一边,自个上了床,伸手摸着胸口的魂佩,渐渐地入了梦乡。   一旁的贝儿见她睡得香甜,自己低声下气却讨不到好,更为进内院而寝室难安,又想起昨天,裘婵一脸漠然地告诉她,帮不了她的样子,贝儿恨得咬牙切齿,这贱人收了自己辛苦积攒的灵石也不指望她能吐出来。你们都给我记得,迟早有一天,我薛贝儿会把你们统统踩在脚下!   东方破晓,天色渐亮,李瓶儿仍在睡梦中,昨晚的局她已经布好,此时只要静静地躺在床上,就能演完这出戏。   “李瓶儿,李瓶儿,快出来,大少主找。”张卓负伤后,就换了这个护卫。   李瓶儿听到呼声,嘴角上扬,自己要出场了。她匆匆地穿戴好,推门出来:   “有事?”一脸懵懂。   随后,护卫给她带到了木四公子的住处,厢房门敞开着,大少主挺拔的身影在屋内隐约可见。   “瓶儿,你来了,进来吧。”裘清歌显然心情不佳。   李瓶儿进了屋子,见房间的床铺叠得整整齐齐。小声问到:   “木四公子,人呢?”   “他走了。”大少主转过身子,上下打量了李瓶儿几眼,淡淡地问道:“昨日,木四公子可有说什么。”   “回少主,木四公子昨日分别的时候让我带了桑乌子,说是今天要用。”这桑乌树在附近山头很常见,其上生长的坚果不能食用,但是坚硬无比,修士们最喜欢拿来猎取低阶妖兽。   李瓶儿回答地很自然。   “那看来真是事出有因,好了,你退下吧,这两天辛苦了。我会让人安排你进内院。”裘清歌叹了口气,接受了木四的不告而别,又补上一句,“以后,就跟着大小姐吧,她过两天就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天宝楼   一听此言,李瓶儿脸色一顿,这裘大小姐和裘商的事情她也能猜到七八分,但这裘清莲知不知道她死而复生的事呢?   她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快步离去。   裘清歌沉思了片刻,右手从袖子中抽出,手中握着一枚玉简,正是不辞而别的木四留给他的。   “也罢,横竖这个情他是承了。这么大个人了,闹了别扭就离家出走,世道险恶,希望你早日回天岭。也算给裘家多留一条后路。”裘清歌自言自语道。   不过,这玉简中说道,木四已经发现找他的人在山下附近出现,才不得不连夜离去。   “来人,去附近山头山下都查看一番,看看有没有身份不明的修士逗留。打探便好,千万别打草惊蛇。”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放下,自己下山也有一段时间,估莫着时间,等爹和妹妹回来,也该回紫薇阁了。   想到妹妹清莲,他的怒火又蹭得上来,这些日子,不知她在苦提庵思过有没有真的想通透。这挨千刀的裘商!不对,应该叫他商蜈。想到这里,裘清歌阴沉着脸,死死地捏着玉简,知道商蜈还做了这些龌龊事,他恨不得把他打个稀烂。   李瓶儿回到厨事房,裘婵没有为难她,反倒是难得的放了她几天假。   趁着这三天,她打算去一趟炼制乾坤圈的天宝楼,顺带将手中的灵昔木出手,再添件能够掩饰修为的法器。内院中时常有筑基修士出现,更有一名筑基初期的修士常驻,李老头儿教得无名法决究竟怎么样,她心里没底,更不敢冒险。   这天宝楼距离裘家数百里之远,法器都给了祖爷,纵使身轻如燕来回要用上两天。时间不多,李瓶儿没作休息便出了门。   她连续赶了十个时辰才到了目的地,鹿城。这鹿城地处灵智群山西南边缘,南接天目岭,西靠太岳群山,海拔甚高,往来一般都是修士。太岳群山上另有一和紫薇阁实力相当的修仙宗门岳阳派开宗,岳阳派由两位元婴初期的修士坐镇。其中的伯阳真人更是年仅四百就已经结成元婴,在西北一代赫赫有名。鹿城处三地交接,人气颇旺,久而久之就成了固定的坊市。有不少修仙者来此交易物品,也有许多灵智群山所没有的特殊物品。坊市不同于坊会,它们之间的区别就如同俗世的固定的市场和临时的集市。   越靠近坊市,路上出现的修仙者越多,有些修仙者奇装异服,打扮古怪,想来是从其他地方来的。西北一共有三大四小七个国家,灵国、岳国、昭国三国为大。灵智群山和天目岭一带都属于灵国的修仙界,而到了太岳山脉就属于岳国的范畴,两国风俗不尽相同,自然也不奇怪。   一般的坊市都会在方圆十里之内禁飞,这里也一样。鹿城坊市并不大,只有横竖两条交叉的街道。街道两旁依山而起或高或低的座座楼房。坊市常驻灵岳两国的修仙者,虽然此地修士不少,倒也井井有条。   李瓶儿早已将身上表明身份的东西收起,又戴了一顶纱面斗笠,将修为控制在炼气八层,打扮妥当了才从东门进了坊市。她随意逛了几个小店面之后,心里暗暗吃惊。自己还是太过稚嫩,今日才发觉,上次在灵犀坊会被那卖符箓的摊主多骗去不少灵石。那摊主分明使了个伎俩,将常见的传音符低价卖出,却在其他符箓上狠狠赚了一笔。这家店铺,那同样的土遁符仅卖十个灵石,居然便宜了一半!   不过这些小摊铺卖的大多是常见的符箓丹药,法器甚少,李瓶儿便将目光投到高楼阔门的大店铺去。逛了一圈,两条街就属这三个店铺最大,青瓦为檐,白石铺地,很是气派。匾额上分别题着神工阁,巧手坊,这天宝楼也赫然其中。   李瓶儿想有多想,直接往天宝楼里走去,这天宝楼是岳国的势力看管,自己要出手灵昔木,自然比较方便,何况她和祖爷都对上次的乾坤圈颇为满意。   一见客人上门,店中负责招待的伙计就端着一杯茶水,热情的上来招呼。   “带我看一下二品法器。”这二品的法器一般只有筑基修士才合用,炼气二层的伙计一听,恭恭敬敬地道:   “姑娘,这一楼都是些一品下阶和中阶的法器,二楼收藏的是一品上阶和二品的部分法器。若是姑娘想看,小的马上带您去。”   伙计引着李瓶儿到了二楼的楼梯口,鞠了一躬:   “姑娘,这里就是入口处。二楼自有人接待。”   李瓶儿上了楼,掀开门帘,二楼同一楼一样可以容纳数十人同时选购,但是明显布置的比一楼精心的多。一个个镶嵌了透明晶石的柜子绕着屋子围成圆形。柜台里面摆满五花八门的法器。晶石上淡淡的黄光闪现,显然是下了禁制。一名容貌俏丽的侍女正在给一名客人模样的修士讲解什么。这客人浓眉大眼,络腮胡子,浑身上下散发着筑基修士的灵压。李瓶儿偷偷用神识一探,倒吸了一口气,这修为远比自己高上许多。   感觉到有人神识的探寻,那修士侧过脸来,扫了李瓶儿一眼,见是个小丫头,也没放在心上。李瓶儿见状,心中微微一动,莫非……   “这位姑娘,请问有什么需要?”另外一名侍女见有人上来,俏生生地上前问道。   “我先自行看看。”   说罢,围着柜台慢慢看了起来,这法器旁边都有铭牌,价格功用倒是一目了然。   “咦,这是?”只见柜子中一把通体乌黑的开山斧,锋利的刀口寒光凌厉,在众多光芒各异的法器中特别突兀,竟给了李瓶儿一些神似劈柴刀的感觉。   “姑娘,这是一品上阶的混元斧,是我店第一炼器师,徐干徐道人亲手炼制。”   “什么混元斧,还不是仿照了那破地神宗无常大师的法宝浑天斧。”那络腮胡大汉毫不客气地一语道破。 第三十五章混元斧和浑天斧   “哈哈,这位道友,果然有见识,徐某人这把二品混元斧确实是从浑天斧上得的灵感。”一个道骨仙风的修士从二楼一旁的小间中走出,他丝毫没有被络腮大汉的话恼怒道。   “虽然这浑天斧与混元斧云泥之别,不过徐某人炼制之时加了少许红刚木,倒是比一般法器韧了几分。”徐道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自得,这破地神宗是天川四大宗门之一,长老无常更是化神期的修士,能够仿造他的法宝,对于炼器师来说已经足是一件自豪的事。   “红刚木?请问贵店还有这等材料么?”那大汉一听,精神一抖,急急追问道:   “实不相瞒,在下正想炼制一样法器,刚好缺缺了金木双属性的材料来淬炼提精!若是有红刚木,在下愿意出高价购下。”   徐道人沉思了片刻,如实道:   “这红刚木本店倒是没有存货,不过灵智群山上的特产灵昔木倒是有不少,可惜年代不久,若是阁下要炼制二品下阶的法器倒是马马虎虎能用上,但倘若要炼制的是二品上阶的法器,那就火候差多了。”   “灵昔金木?”李瓶儿心中一动,这真是一个好时机。   “莫非道友手中有灵昔木?”那大汉一听,炙热的眼光看来,见开口的是刚刚打量自己的小丫头,转眼又泄了一口气。   “不错,在下手中正有一些灵昔木要出手,就是不知合不合用?”   “你一个炼气期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好东西?”那大汉显然没放在心上。   果然!李瓶儿心中暗喜,这筑基期的大汉居然也看不出自己掩饰了修为!这李老头儿的无名法决竟然如此玄妙!   “前辈,可别后悔。”李瓶儿也不多说,转身又往柜台看去。   这大汉见她这般模样,倒是心里痒的慌,一个炼气期的丫头居然敢上二楼,说不定真有什么宝贝,吱唔道:   “那就看上一看。”   李瓶儿见状,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隔间,大汉和徐道人自然明白,都进了小屋。   “好东西,这么大一块灵昔金木,这质地非得有上两三百年的年份才能滋养出来。这位道友,这姑娘的灵昔木虽然也称不上年代太久远,但是这么大一块,炼制你的法器,想来绰绰有余!”徐道人道。这大汉自然也欣喜异常,直爽地道:   “小姑娘,开个价吧!”   李瓶儿想了想,开口道:   “那就四百五十灵石吧。恕在下冒昧,前辈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那混元斧是二品中阶,售价三百六十灵石。   “这价格倒是中肯。”徐道人点点头。   “你这丫头还真奇了,什么问题?”   “前辈莫非是筑基后期的修士?”   “嘿嘿,你猜得不错,我蒙浩确实是筑基后期。有了这灵昔木,我辛苦得来的二级上阶铠甲兽的四肢可以好好炼上一副上好的法器!徐道人,刚刚言语多有得罪,这法器就拜托给你了。”说罢对着徐道人双手抱拳,倒真是一个爽快的人。   “这是你的灵石,点一点吧。”又扔了一袋灵石出来给李瓶儿。   李瓶儿刚刚听了大汉的话,早已心中暗爽,这口诀居然连筑基后期的修士都能瞒过,实在超出她的想象。她袖子一扫灵石,也不清点,告退了出去。   至于另外两人,一个得了灵昔木,另一个听说有铠甲兽的四肢,早已在小屋内热火朝天的聊上了。   半个时辰之后,李瓶儿心满意足地摸摸储物袋,走出了天宝楼。木四的时候,她会戴上储物戒,至于李瓶儿嘛,有个低阶的储物袋就够了,   她决不会将储物戒拿出来显摆。这刚到手没捂热的四百五十灵石又被她花个精光,除了混元斧,剩下的灵石她又专门添置了一个一品上阶的飞行法器削云剑和一个低阶的灵兽袋。既然劈柴刀拿不出来,就先用这混元斧吧,横竖有几分相似。至于灵兽袋,是给小绿准备的。这次出门,她将小绿寄养到冯大叔家,以后自然要带在身边。   出了鹿城,李瓶儿将手中把玩的这削云剑一把抛出,剑在空中莹莹一转,李瓶儿飞身上剑,御剑飞行,片刻之间就飞出了里许。   “这专门的飞行法器果然不一样,速度根本不是乾坤圈能比拟的。”李瓶儿得了心仪的宝贝,一时玩兴大起。见前面山头一片密林,便顺手折了根枝条,驱使削云剑忽高忽低地飞了起来。,她个子远比同龄的女修士高量,衣衫飘飘,倒是有几分脱俗的味道。   此时,一艘速风舟在远远高于李瓶儿的空中穿云飞过。   “梦姐姐,快来看下面。”一个身着鹅黄宫装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的姑娘从速风舟中探出,指着下边的李瓶儿玩味十足的叫道。   “初成,又大呼小叫了,你这样会吵到公子的。”另一个粉红宫装的姑娘探出头来,手指点了点初成的眉间,小声说道。   初成耸耸肩膀,瞄了一眼在舟的正中盘腿打坐的年轻公子一眼,吐了吐舌头,把想说的话咽下去。   “看到什么好玩的事,让你这么开心。”这年轻的公子听到了对话,嘴角上扬,浅浅呼了一口气,收了功,也朝她那边走去。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棉白长袍,这颜色仿佛天生就为他准备,不染一丝俗世的烟火,宇气轩而俊。只可惜脸颊清瘦,带着一股不寻常的病态苍白。还没走两步,又传来一阵低沉地咳嗽。   “公子,你怎么样?”粉红宫装的姑娘赶紧上前。   那白袍公子摇摇头,示意她不必惊慌。一边也好奇的顺着初成指点的地方看去。只见那李瓶儿时而做伐木劈柴状,时而摇着手里的枝条晃头晃脑,时而上蹦下跳不知所为。过了一会竟然从储物袋里摸出把斧头,抱在怀里磨蹭了一会,又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放回去。三人连续赶了十天的路,一时之间乏闷,看到了这情形倒是觉得好笑。   “公子,你看她像不像只野猴子!”初成性子急,也憋不了话。   咳咳咳,白袍公子刚要说话,又一阵咳嗽。   “公子,该吃药了。”粉红宫装的姑娘赶紧上前扶他到一旁坐下,从怀着取出一个药瓶,轻手轻脚地倒出一枚透明的丹丸,递了过去。丹丸中黑影闪动,像是封印了什么活物。   白袍公子皱了皱眉头,这吃了二十年的药,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这次去南涧岛,南涧神翁一定能把公子医好。”初成见公子闷闷不乐,一脸认真的说,自己还是不要偷懒了,全力和梦姐姐一起催动速风舟再快上两分,这样也能早日到达南涧岛。   速风舟速度又快了起来,一转眼将浑然不知的李瓶儿抛到了脑后。她全然不知自己被人当野猴子看了个遍。 第三十六章谷中修行   三天时间转眼就到,李瓶儿和另外一名药园的炼气五层的男弟子,正紧紧地跟着一名藏青长袍的修士穿过内院蜿蜒小道,朝着一处隐秘山洞走去。   所谓内院,其实并不是一个院子,而是入口隐秘在裘家的一处群峰围拱的山谷。裘家除了裘啸儒这一支外,另有直系三四房人。这些人并不在裘府生活,不过直系的少主小姐到了适龄都会被送到谷内训练。   金色的阳光撒下,李瓶儿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纵使做了心里准备,她还是震惊了一下。这片山谷早已被人为夷平,大小足有数十里,视野开阔,周围几座围着的山峰也从中挖空,做个各种用途,其中一座就是通向裘家小路所在。谷中正对面最大的山峰洞穴依洞建造了一幢高三层的古风阁楼。谷中灵气充足,一侧还开垦了不少的药田,微风中药香浓郁。李瓶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无意外,她至少要在这里呆上半年。   那三层阁楼住着清字辈的少主小姐,李瓶儿被安排在高楼左侧的小阁楼里。裘清莲早在她之前已经入住到阁楼,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任何召见李瓶儿的意思,只差人送了一块传音石,让她安心修行,有事自会传唤。   谷中的生活,平淡枯燥。每隔三年,若是修为没有增加,就会被驱逐出谷,各人都咬紧牙关地打坐苦修。对于李瓶儿来说,这样的日子甚合她意。   弹指一挥,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李瓶儿从一座山峰内走出,峰前匾额上”功法院”三字银光闪闪。这三个月来,她每日都花了大半时间在这里研习功法,虽然以她的身份,只能在一层看一些无关紧要的法决,不过她深知根基的重要,倒是每日看得津津有味。若是李老头儿在,恐怕要打趣上两句:“小四,你这是要去考秀才?”   一层的功法并不多,只有十来种,在大致了解之后,她为自己挑选了一套《万物春生决》。这门功法分为十层,对应炼气的每个阶段,适合木属性修士修行。自从神秘山洞之后,李瓶儿自觉体内的木灵根的变化犹为显著,在灵气充裕的草木之间修行,灵力骤升事半功倍。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来修炼这些炼气法决,自然手到擒来,小菜一碟。   李瓶儿暗暗运行起法决,一道清凉的灵气流缓缓从脚底直达四肢,如万物勃发。现在的她对体内灵力的收放自如的多,再也没有先前无头苍蝇七上八下的感觉。   “再过上几天,这春生决应该就能完全掌握。”   她摸了摸胸口的魂佩,不知祖爷现在到了哪里。   这三个月中,裘清莲似乎忘记了还有一个李瓶儿的存在,给她的留音石没有响起过。她也落得逍遥,十分享受这里的米虫生活。   “瓶儿?!”李瓶儿听到有人唤她,抬头一看,不远处站了三位女子,其中一人见到她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婉儿?”山谷颇大,这里的修士通常埋头苦修,这三个月,李瓶儿是半个熟人也没有遇到。这婉儿已经一年未见,一时愣住。   前面三人,中间的女子一身朱红,在她们一色的藏青中尤为突出,想必是裘家的某位小姐。她右手自然垂下,左手微微抬起靠在身侧。   随着婉儿的一声惊呼,她的左手袖子传出一阵窸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惊醒。朱衫女子见状,顿时脸色下沉,冷冷出口:“婉儿。”   婉儿一听,眼神中露出深深的恐惧,扑地一声,直直跪倒在脚下的硬石板上,随即举起手掌啪啪啪啪狠狠地连抽了自己四个巴掌,轻声道:   “贱婢知错。”   “起来吧。”朱衫女子轻飘飘地说,抬起右手覆在左手之上,轻轻摩挲了一番。一摆衣袖,朝功法院走去。   婉儿起身,默默地跟上,不再言语也没有再看旁人一眼。她身旁同样藏青打扮的女子无动于衷,显然是见怪不怪。   这婉儿和李瓶儿是同一类人,一心修炼,从不关心其他。只是她资质较好,两年时间从炼气一层苦修到了五层,去年就进了谷中。可是,如今一年过去了,李瓶儿见她的修为还是停留在炼气五层,一点突破的迹象都没有。   见三人进去,李瓶儿赶紧快步离开百米之远,一拍灵兽袋将那只绯胸蓝翎放了出来。就在刚刚,朱衫女子左手不知藏了何种活物,让她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煞气,莫名奇妙地心跳加速,而小绿更是在灵兽袋中瑟瑟发抖。   “什么东西,这么古怪?莫非是魔物。”李瓶儿心有余悸。小绿也乖乖地蹲在她的肩头,完全没有往日臭美的样子。看来那东西对它来说威胁不小。   山谷正中树立一块十来米高的石碑,碑上刻了谷中修行的规则。第一条只两字,尚战。   进入谷中满三个月的修士,每月最后几天一人或数人组队,完成一项实战任务。任务成功,除了领取当月的份额灵石之外还有额外的任务金奖励,反之,则权当交了谷中的费用。   听说这条规则是裘万代这个结丹中期的长老定下的,连少主小姐也不能例外。难怪当初裘清歌面对修为远高于自己的商蜈还能沉着应战。在李瓶儿看来,这长老确实有独到之处,裘家能够在两百年中在灵智群山的修仙世家中实力稳居前三,也和这些措施有莫大关系。   李瓶儿到谷已满三月,明日就要到战堂取任务铭牌。   这三月中,她已将混元斧摸得极透,只可惜,加持了分神术之后,混元斧和一般法器一样,根本没有当初劈柴刀逆天的功效。每每想起那个无名山洞发生的一切,她就一脸惆怅地看这掌心的黑纹,这救了她命的柴刀怎么样才能唤出。自己看了这么多书,半点也没有提到类似的情况。 第三十七章万蛇坑   李瓶儿一脚迈进谷中东北角的战堂。   战堂也处在挖空的峰洞中,十分空旷,洞顶铺满了月光石,十分亮堂,更是给人一种磅礴的感觉。洞内只摆放了一张长条形的桌子。一名修士端坐在长桌后,年纪和李老头儿相仿,身量更是六分相似,炼气六层,一脸的严肃,想来是此地负责看管的修士。已有几名和李瓶儿一般藏青打扮的修士正围在他的旁边。   这些任务都刻在紫球貂骨所制的骨牌上,一排排朝里挂着,取下之前根本不知其中所记载的内容。岩壁石白中夹杂一些烁亮的矿物晶,骨牌表面暗色紫光流转,两者相互衬托,更是增加了不少神秘感。这片墙壁被结丹期的裘万代下了禁制,即使筑基的修士也无法通过神识窥探一二。只等来人挑选其中一块之后,那负责的修士便驱使一根专门克制禁制的法器,月尾竹制成的细杆,往骨牌上轻轻一点,这骨牌转眼便飞到来选修士的手中。   “万蛇坑?”李瓶儿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任务骨牌,口中呢喃道。   “什么?万蛇坑?”和她挨着最近的一个年轻的小眼睛男修士一听,张大了嘴巴,瞪大着眼睛望着她。   旁边正在挑选的几个修士,一听,纷纷回过头来,满脸的不可思议,洞中一时之间寂静下来。有一个年纪颇大的女修叹了口气,看着她惋惜的摇摇头,那眼神充满了怜悯,就象是看一个将死之人一般。   李瓶儿一见这情形,自然知道这任务非同小可。她习惯地摸了一下耳朵,转向那负责的修士,恭敬地问道:   “请问前辈,这万蛇坑有何玄机?”   那老头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李瓶儿几遍,没有接话,转过身去,举手示意下一个修士取骨牌。   “姑娘,你别问了,听说这老头是个哑巴,我来这里两年还没见他开口说话。”那小眼睛的男修士在她身边小声的提醒。   “多谢道友,那你可知?”李瓶儿无奈的指指自己手中的骨牌。   “咳咳,这个任务已经有好几年没人抽中了。上一次接到的修士去了之后就没有回来……而且那个修士是炼气八层……”男修士一边观察李瓶儿的表情,一边尽量用比较平静的语气阐述。见李瓶儿眼神黯淡下去,又马上补充了一句:   “这些我都是听说的,当不得真,可能,也许,或者……”那修士看自己说不下去,干脆挠挠头不再说话。   李瓶儿倒吸了一口气,自己这是什么手,居然能抽中这样的任务。她又不死心地朝负责的老头看去,希望得到一点消息。等到桌前几人都领完了任务,那老头也没有任何想指点的意思。   “哎。”李瓶儿捏了捏手中的骨牌,只能转身离去。骨牌上记载,她要到万蛇坑中摘取一种叫朱蛇花的灵药,灵药的样子骨牌也有详细的描述。接到任务后,随时都可以出发,只要月底前完成即可。可这到月底也就余了五天时间。   走到门口的李瓶儿突然觉得后背被人点一了下,嗯?李瓶儿回头一看,谷中一切正常,裘老头正驱使月尾竹替一位块头不小的女修取下所选的骨牌。   李瓶儿抬手一摸背部,又随意的放下,不动声色的迈步离去。   阁楼厢房。   李瓶儿一动不动地看着手中的纸条已经一炷香的时间。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回来之后,她在衣服中找到一个蜡丸,里面封了一张字条。纸上只写了一个字:血。   究竟是谁给她的提示?又是出于何种目的?老头?小眼修士?还是那位女修?她回忆了一遍战堂中的修士,足有七人。细细回忆了几遍,她还是毫无头绪地摇摇头。   根据骨牌的标注,万蛇坑靠近西面,地处小灵智山和乌伢山中间的位置。距离此处若是坐上削云剑,也就一个时辰的左右。自己现在两眼一抹白,还是先多了解一番,再做计划。想到这里,李瓶儿一拍储物袋,身侧的桌上光芒一闪,出现了一堆的书籍玉简,正是上次灵犀小会从那摊主绍帅处所购。   “这万蛇坑也处西北一带,不知这些记载西北秘事的杂记中能否得到些许信息。”李瓶儿想罢,便随手拿起一本《西北草木志》看了起来。   李瓶儿已经筑基,记忆和领会能力不知比凡人好了十几百倍。一本厚厚的书,翻上一遍便能轻松记下。一晚上除去打坐,她已将手上西北相关的书籍玉简看了三分之二。   窗外天蒙蒙亮,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左右摆动了下脖子,又举起手敲了敲酥麻的背部。终于让她在这本最以为没有可能的《潘安榜》上找到一段万蛇谷的描述。   潘安榜上的西北名士,号称“玉面始祖”的化神修士秦川,正是出生于西北。而他还有一个显赫的身份,四大宗门之一北地霸主九星灵玄门前任门主。年仅六百就到了化神期,望眼整个天川都能排上前三。   文中提到他在炼气期间曾在西北一带游历。路经一处无名山峰,远眺之下,发现山峰谷底深处一片色彩鲜活斑斓,细看之下,竟然是无数毒蛇交错盘缠,仰颈吐芯,好不狰狞。秦川驾驭飞剑深入到接近谷底三十多米,岩壁上长满了香气诱人的朱蛇草,越接近谷底,灵草颜色越深,谷中更有一株血红色灵药熠熠发光。这朱蛇草只是一星灵药,倒是没有多大功用。   书的作者功底深厚,寥寥几笔就将一个恐怖慑人的蛇谷跃然纸上,同时也让人浮想联翩一个俊俏的年轻修士虽然只有炼气的修为也果敢地驱剑下谷,是何等的威风。   不过书的作者后面补充,这万蛇坑后来被高阶修士探访过,并无奇特之处,这蛇群也多半是世间常见的毒蛇品种,并未开灵智。而秦川当日所见熠熠发光的朱蛇草也不知何时被人摘去。   李瓶儿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一个炼气的修士,虽然资质逆天,也能驱剑下谷,她虽然是个名不副实,始终是个筑基修士。何况,任务中只提到朱蛇草,没有其他要求,这谷底三十米处就长满了朱蛇草只要不下谷底接触到蛇群,小心一些,应该还是能完成的。   但是,李瓶儿依据书中内容推算,秦川炼气期距今已过六七百年,何况这书也是十多年前的修士写的,即使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也不知现在的万蛇坑有了什么变化。自己明天还是要多查些资料再做了解。至于这个血字,也要好好推敲一番。   就在李瓶儿愁眉苦脸之际,另外一个修士也抽到了万蛇坑。 第三十八章邓子尤   三层阁楼的一间厢房。   一个一身灰黑色的年轻女子正盘腿打坐。她脂粉未施,两颊消瘦,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   仿佛想到深恶痛绝的事,她的两条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在苍白的脸上形成一个川字。嘴角慢慢抿起,突然睁开眼睛,冲着屋内的一盆观赏盆景一掌劈去,花盆顿时碎成粉末。   打完这一掌,她闷吐了一口鲜血,眼神中杀意张狂显现。她慢慢地举起手,擦干嘴角的血渍,双手紧紧握拳。   这一脸恨意的正是裘家大小姐,裘清莲。与几个月之前相比,她原本稍嫌丰腴的身子缩水一般瘦了下来,双眼中更是布满细细的血丝。   裘清莲感觉自己心中的怨气完全没有平复的痕迹,反而迅速席卷了整个大脑,若是不能发泄出来,怕是会被生生地憋死。她一把推开房门,陡然朝山谷的操练场方向冲了出去。   夜已深,谷中一片寂静。她的身影幽灵般三两下消失在黑暗中。顷刻,谷里的操练场传来耸人的碎石刀戈声,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这种情况,这个月来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自从苦提庵回来,她没日没夜的苦练,企图早日在修为上有所成,只为有一天能将那个贱人狠狠践踏在自己的脚下。她要亲手剖开他的胸膛,挖出看看他的心好好看看究竟是不是黑色的!   只可惜,事与愿违,虽然她已经到了炼气八层的顶峰,却迟迟无法突破瓶颈。每次眼看突破在即,她的脑海中就会出现商蜈时而温柔时而狰狞的各种表情,像一个恶魔蚀骨萦绕,如影随形,逼的她元神不稳,吐血不止。显然,这商蜈已经成了她向道之心上的裂痕,若是除不去,怕是很难再往前精进。   裘清莲满眼的不甘,她抬头看向眼前的方桌,一枚手掌大小的骨牌正静静地躺在上面,紫光流转。   “万蛇坑。”她双眼渐渐眯起,冷冽的锋芒在里面来回滚动,嘴角抿起,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裘清莲,既然你这么没用,那干脆就去死。”   ……   “多谢,多谢邓兄。”李瓶儿今天很开心,她抬头看着眼前依旧口沫横飞滔滔不绝的小眼睛男修士邓子尤。   “谢啥,我好歹也被常常被称赞古道热肠,哈哈。”   这邓子尤就是上回在战堂遇到的小眼睛修士,没料到今日李瓶儿在功法法院又碰个正着。他主动拉着李瓶儿到一旁偏僻处,将自己知道的万蛇谷的大小事儿都倒豆子般说了个遍,还补充了说明有些是昨晚他特意查了才知道的。   李瓶儿是个慢热的人。过去十余年和李老头在外游历,没在一个地方呆得时间超过半年,根本没有多少结交朋友的机会。到了裘家三年,又成了废材的典范,愿意接近她的人本身就少,加上张兰儿她们的刻意拉帮结派的排挤,更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即使是画儿,她也是当恩人对待。   像今日和邓子尤这样年纪相当的修士之间轻松的对谈,没有功利,没有目的,还真是头一次。   除了万蛇坑,他们又谈到修行。一些原本在李瓶儿心中模模糊糊不甚了解的地方,邓子尤这个实实在在一层一层修炼上来的修士自有一番见解,确实让她脑海中一闪,茅塞顿开。   “今日听邓兄一席话,真是受益匪浅。若是下回得空,一定要再来找我。”李瓶儿心里暗自好笑,回想起自己扮做木四的时候,怕被人识破,只是一个劲地沉默装高深装高傲。现在看来,说起场面话来也是一套一套,流利的很。   “一定一定。”邓子尤见李瓶儿满眼都是真心实意的欢喜,笑起来弯弯的眉眼月牙一般好看,闪出晶莹的光芒,一时竟舍不得移开目光。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才意犹未尽地相互告辞。   随后,李瓶儿转身进了战堂,她总觉得那个腊封的字条和战堂的那个老头有关。   “咦,这位前辈,请问昨天在战堂的那位前辈尼?”李瓶儿惊奇地发现,那张长桌后面换了一名中年修士。   “哦,你说的裘老头,我也是昨天下午才接到的任命,听说已经离开裘家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名中年修士如实相告。   李瓶儿一头雾水,怎么会突然离开裘家?   如此看来,这个血字,只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先准备上几样,以防万一吧。   这一晚,李瓶儿沉下心来细细回想自己收集到的万蛇坑的资料,设想在不同的情况下自己的应对方式,又将自己的法器符箓(其实也就三两样)细细整理了一番,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虽然筑基之后可以用打坐来代替睡眠,不过她很怀念被窝的味道,今晚就放松地好好睡它一觉。   “休息吧,小绿。”李瓶儿冲着屋子西南角摆摆手,拉上被子一蒙,右手摸着胸口的魂佩,酣然入睡。   厢房西南角有一株三丈高的小秋衫树,正是李瓶儿为了小绿准备的。由于低阶灵兽袋的缘故,灵兽不能在其中呆得太久。一般到了晚上,李瓶儿便将小绿从中放出,自由活动。   此刻的小绿躲在浓密宽大的秋衫叶中,眼球中细细的金色电光闪现。   神秘山洞。   “这万蛇坑是个什么地方,这么玄乎?“云悦宝花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发现根本没有相关的记忆。   ”蓝翎,接下来这几日,你要好好看着她,若有危险立即唤我。”宝花在这李瓶儿身上下了不少的本钱,若是出什么意外,虽说还有其他后手,但是那清木伏身符可不是什么便宜的货色,何况还耗费了她灵泉中的不少草木精华。   而且,这两月中也有修士到万枯崖砍柴。居然是个男修,不用细看,资质也比李瓶儿好不到哪里去。她总不能……哎,不知是不是看习惯了,还是这李瓶儿吧。   一夜好眠。李瓶儿精神抖擞地出了谷,一抛削云剑,御剑西去,今日她就要去闯闯这万蛇坑。 第三十九章受伤女修   按照骨牌里的指示,不远处就是万蛇坑所在。李瓶儿纵身跳下削云剑,收好法器,慢慢朝前面的密林走去。她要先打探一番周围的环境,自己十二分谨慎总是没有错的。   这片低矮的山峰被周围的多座巨峰包围,山高落差甚大,又长满了墨绿的蛇叶枫,阳光很难照射进来,即使是白天,也一片灰黑,显得阴气沉沉。由于万蛇坑的缘故,这山峰后来就被称为灵蛇峰,不过这些蛇可不是什么善类,纵使一头猛兽不慎掉到谷中,恐怕三两下就能被万蛇分食干净。   密林中,李瓶儿左手捏了小块月光石,右手持着混元斧,轻微的脚步小心的落下,踩在败落的枯叶上,发出一阵阵恍若虫鸣般的沙沙声。清冷的月光石散发出白光,照射着她的身影投在落叶上,显得格外的长。李瓶儿放开神识,身上早已加持了防护罩,密林中处处闪着寒意的绿光,不知有多少野兽潜藏在此,伺机而动,扑上来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   “这万蛇坑和《潘安榜》上记载的果然已经大不相同。”李瓶儿暗想,不过一块灵石能买上三本的札记想来人为加料的地方不少,她也只信了三分。何况,这都几百年过去了,浓密的枝叶早已将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全部掩盖起来,就像一个坟墓,等着埋葬好奇的人。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李瓶儿明显感觉到周围猛兽的痕迹少了下去,而正前方泥土中混着的腥味越来越重,怕是快到了。她拨开拦路的浓密枝叶,前方一片亮堂,恍如百日。   “咦,有人?”前方十多米处,有一处径长十丈左右的圆形大坑,坑壁是血红色的岩土,咋一看去,像极了怪兽的血盆大口。坑口一处摆了五块上好的月光石,成五星状,照得这一片亮如白昼,明显有修士已经下坑,可是为何坑中一点声响都没有。   莫非也是来这这万蛇坑做任务?李瓶儿顿住了,她按住想要上前的冲动,静下心来将神识悄悄地往坑里探去。   “啊!”一阵钻心的疼直往李瓶儿脑海里钻,她吃痛地捂住脑袋,立马盘膝打坐,硬生生地将神识收回。这坑里不知有何古怪,她刚刚只觉察到里面一股微弱的修士气息,神念就仿佛被无数银针刺中。   过了一炷香时间,李瓶儿才休整完毕,她睁开眼睛,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吃痛的感觉过后,不知是否是心里作用,她反而觉得神识好像增强了那么一丝丝。   修行归根到底就是外炼一体内练神、法。神就是神识,神念,它就相当于修士的一股无形意念,与躯体共生。强大的神识有无穷的好处,不少修士用尽各种方式滋养神念,磨练神识,为的就是周身尽在掌控之中,对敌中更是如虎添翼。   这坑里面的古怪和玄妙如磁铁紧紧地吸引了李瓶儿,两种声音在她脑海中轮番响起,   “这里很危险!任务失败不要紧,最主要的是自己能安全无事。”   “机会!你个胆小鬼就不敢去试一试?”   ……   两种想法此起彼伏,终于冒险精神占了上风。以后的路还很长,路途险恶,若是什么事情都二话不说直接避开,她的修仙之路恐怕也走不远。   李瓶儿打定主意之后,一拍储物袋,里面飞出一圈细绳,她抓住一端,猛地往旁边一个一人怀抱大小的石柱上一抛。等绳子紧紧绕住石柱,又将手上这一端系在腰间,这水犀牛筋最是柔韧又有弹性,多一重保险总是好的。   她慢慢靠近死寂的坑口,往里望去。虽然周围有月光石的映照,但只照了坑壁深十来米,再往下便一片漆黑。李瓶儿摸索出藏在腰间的火石,快速的点燃,往黑洞洞的坑里扔了下去。   微弱的石火霎时照亮了下面的黑洞,待她沉目一看,脸色登时又白了一分。整个坑呈现上小下大的瓶壶形状,坑底约四五十米,深盘踞着无数毒蛇。细的只有手指大小,粗的宛若手臂大腿,色彩鲜艳,一看就知道都都剧毒无比。万蛇如一片五颜六色的汹涌洪流,在底部奔流跳跃,海浪般层层叠叠,看不到遍的谷底,还不知有多少毒蛇寄居。   距离洞口约三十米深,血红色的岩石坑壁生长着一丛丛的朱蛇草,映射的整个万蛇坑如血海般狞人。   燃烧的石火掉到谷底的蛇群之中,惊动了这些畜生。几条巨蛇仰起硕大的脑袋,眼光凶狠,李瓶儿几乎能看清蛇芯上腥红的倒刺和流下的哈喇,它们也发现了坑上的李瓶儿,似乎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石火很快在蛇群中湮灭,最后一缕光亮中,李瓶儿突然发现有一团黑影挂在一处岩壁上,而下面几条巨蛇正一个劲地往上挪,试图接近那修士,不过这坑洞上小下大,这些巨蛇即使爬上一段也会下滑,一时半刻倒是接近不了。   李瓶儿倒吸了一口气,刚刚探到的恐怕就是这个修士的气息,虽然背朝上,倒是能看出是个女修。这修士恐怕也是想摘这朱蛇草,莫非也是裘家的人?自己若是顺利,多带一个人上来倒是没什么问题。   想罢,李瓶儿抛出削云剑,纵身飞上,又拉了拉身上的水犀皮筋,确保安全,才沿着岩壁往坑洞中缓缓降下。   削云剑发出淡淡的白光,照亮了周身数米,坑洞底下传来的腥味越来越重,李瓶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约莫着下了三十来米,李瓶儿背靠岩壁停在半空,一手持混元斧,另一手从怀里摸出一块准备好的月光石。   她手指紧紧捏住月光石,将灵力输入手掌,一个用力,茶杯大小的石头立刻裂成无数小块。再一挥手往四周一散,这些黄豆大小的碎石深深浅浅地嵌在岩壁上,整个坑洞顿时被微弱地白光点亮,坑底的蛇群被光亮刺激,齐齐仰颈,嘶嘶声响彻耳即。   那女修就在李瓶儿身下靠右两三米处,挂在一根婴儿手臂大小的藤条上,这么近地距离,李瓶儿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灰黑的衣衫上满是鲜血污秽,看来是经过一番苦战。这种藤条李瓶儿见过,是依靠符箓催生出来的。想必,是这个修士血战之后,慌乱中用符箓将自己挂在岩壁上,逃离蛇口。   李瓶儿手扶岩壁,缓缓转身,这个高度已经疏散的长了不少朱蛇草,只是颜色稍浅。她掏出早已准好的木盒,从壁缝中挖了几丛完好的灵草,仔细装好。做完这一切,李瓶儿小心地驱使削云剑慢慢往那个女修靠去。 第四十章妖草   转眼,李瓶儿已经靠到了女修身侧不远。女修背对着李瓶儿挂在藤蔓上,左手垂在半空,右手自然垂下,搭在一处长满朱蛇草的微凸岩壁上。   “果然是裘家的修士,看来也是想采这朱蛇草。”借着光亮,李瓶儿看到此女衣袖上绣的裘字。   她思索了片刻,将混元斧别在腰间,腾出两只手,打算屈身抱住那女修的腰部,再驱使削云剑飞出坑去。   李瓶儿伸出左手,就在手指触碰到女修身体的电光火石之间,那种被无数银针刺中的感觉又出现了,这种吃痛的感觉,如电流般从指点开始不停地往李瓶儿全身扩散。   不到一息,她的整条手臂已经酥麻的没了知觉!   李瓶儿大惊失色,慌忙驱动削云剑,可惜,神念也好似被固定了一般,削云剑一动不动悬在半空。   眼看着酥麻的感觉快要弥漫半边身体,她猛的伸出悬空的右手,用尽全力将系在背后的水犀牛筋往下一拉,借着牛筋往回缩的巨大弹力,再一脚狠狠地蹬在岩壁上,强行脱离了女修,向着坑顶飞去。   啪地一声,李瓶儿摔倒在坑洞边。她早已一头冷汗,心有余悸的深呼了一口气。立马调整呼吸,盘膝打坐。足足过了两刻钟,才从酥麻中回过神来。   这种银针电击的感觉和她一开始用神念探测所遭受的一模一样。而且,这种吃痛之后带来的神识增强比上一次更加明显。   “这女修有何古怪?”李瓶儿踌躇了,“还是说……”   她灵光一闪,莫非是她手下的朱蛇草?被水犀牛筋弹上来的一瞬间,她仿佛瞄到女修右手有一溜红光。   若是这女修也是来万蛇坑採这朱蛇草,可以和李瓶儿一样,在远离蛇群的地方采上几株便可,何须深入坑底。看来是有什么玄妙之物吸引了她,才遇险差点身亡。   李瓶儿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到坑前,往里一看,坑洞里月光石微亮,削云剑静静地悬浮在原地。她左右环顾一圈,挑了数根不长的粗木背在腰间。双手拉紧水犀牛筋,脚蹬岩壁,一步一步往下移,救人也好,为了能增强神识的玄妙灵草也好,就是为了削云剑,她都需要再次入坑。   这回,李瓶儿停在了女修头朝向的位置。屏住呼吸,隔着三尺距离,定睛往女修右手看去。   果然!李瓶儿倒吸了一口冷气。受伤女修右手裸露在外的手指皮肤整个呈现血红雾状,指腕关节更是红得惊人。   而她的手指正轻轻地按在一株朱蛇草上。这灵草中指长短,七片火红色的细叶如蛇芯分布在两侧,顶端一个指甲盖大小叶冠,和一般的朱蛇草并没有差异。可就是这一株柔弱的灵草,居然轻松地承受了女修的手掌重量,直直的挺立,一副傲然的样子!   更让李瓶儿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每隔几分钟,这叶冠居然像渴望母乳的婴儿般轻轻地含着女修的手指,啜吸着,然后像品尝到美味一般,缓缓咽下。这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眼见女修士的生命征兆越来越弱,李瓶儿也不再犹豫,她一手拉着绳索,一手取出背在腰间的木棍,加持了半分灵力猛地朝女修右手砸去,两次的教训使她不敢再轻易碰触到女修和朱蛇草,还是想办法先将女修和那妖草分开再说。   木棍往下砸去,眼见要碰触到女修手臂,突地那女修的手臂上红光一闪,木棍轻飘飘地被弹开。女修的手指搭在那草上,依旧纹丝不动。   李瓶儿见状,不死心,将力道加重了五成,又试了两次。和第一次一样,木棍根本就接触不到女修的手臂,反被一弹而开。   李瓶儿思索了片刻,拉着绳索一个转身,往下挪了半米。一手抽出插在背后的混元斧,高高举起,往挂着女修的藤蔓劈去,这藤蔓倒是和往常无异,三两下之后,藤蔓被砍了七分深的口子,挂在上面的女修也已经摇摇欲坠。   李瓶儿停顿了几息,抿紧嘴唇,右手举起,大力劈去,同时左手一松绳索往下滑了两三米。不出所料,藤蔓一断,女修从上跌落下来,手指也终于和那妖草分开。   李瓶儿见藤蔓已断,不做停顿,右手往一侧大力一甩,混元斧朝着施力方向往岩壁劈去,砰的一声,锋利的斧头嵌入岩壁三分,不少小石块从斧头紧紧插进的缝隙中碰裂而出,霎时间掉入蛇群,扬起不小的灰尘,群蛇一阵骚动。   她来不及思索,赶紧把腾出的右手往前面的人影一揽,一把抱住落下的身躯。吃力地往下缓冲了半米,稳稳蹬在岩壁上。   这些动作也就一瞬间的事。呼,李瓶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在她几年的砍柴劈柴手力惊人,这一口气的做下来倒是流畅。她换了个姿势,用绳子将女修固定在背上。避开那处长了诡异妖草的岩壁,一步一步往坑口爬去。刚刚女修和那朱蛇草分开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灵兽袋中传来的骚动声。   安全爬出坑口,李瓶儿将背上的女修往地上一放,一拍灵兽袋,小绿嗖得飞出来,绕着坑洞飞了两圈,嘴里嚷嚷:   “邪!邪!邪!”然后一头飞进旁边的一株蛇叶枫里拉了片叶子将自己藏起来,只剩一对小眼睛在叶子缝中滴溜溜地转。   李瓶儿没好气地看了小绿一眼,连小绿都觉察到那草有邪门之处。不过,眼下,她还是先看看这女修的情况。   这女修紧闭着双眼,五官平凡,一脸的苍白,李瓶儿在脑海里搜索了片刻,确信自己真的没有此人的任何印象,想必和她一样是个凑巧抽中任务的裘家弟子。她取出一枚疗伤的精气丸给她喂下,又盘膝坐下一掌抵在她的背后,打算用灵力给她炼化丹药。   “咦?”李瓶儿心里一颤。 第四十一章奇石   “为何眼前的修士体内一点灵力都没有。”那女修的丹田内空空荡荡,李瓶儿灵力一灌输进去如入无人之地,分明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才有的表现!   上次李瓶儿在灵犀坊会替天目岭的邵帅炼化药效,她清楚地记得,灵力输入对方体内之后,只需帮他将丹田的灵力田激发,再稍稍引导,修士自身的灵力田便会缓缓运转,炼化药丸之力,自行疗伤。   修士的丹田里聚囊灵力的地方称为灵力田。炼气期修士的灵力田通常呈气雾状,而筑基之后,像李瓶儿一样,她丹田里的灵力已经是浓稠的液态灵力,随着修为的增加,筑基修士的灵力田也越来越浓稠,若是成功冲破瓶颈,便能结成金丹,元婴期之后更是能金丹结婴。   这灵力田就像一口泉眼,修士即使在对敌中用尽了灵力,只要打坐修行,吸纳天地灵气,丹田里便会重新灵气充裕。而眼前的女修,她若是要求道,怕是要一切从头开始。   “莫非,这株异草还可以吃人的修为?”虽然这个念头诡异的很,但是在李瓶儿脑海中久久萦绕,无法消散。   吃修士的修为,还能刺激神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瓶儿收了心思,集中注意力,既然已经救了,还是先将眼前这名女修将药力全部炼化再说。   细细的灵力从她的掌心流入到女修体内,将其体内的药丸炼化,再往她全身各处缓缓推散药力,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做完一切收掌。   李瓶儿擦了擦额头上密密的细汗,稍作休息,这女修还在昏迷中,估计一时半会还不会清醒。   至于这株奇异的朱蛇草,李瓶儿站起身望向坑底,一副兴趣浓浓的样子。若是自己能将这万蛇坑搬回去,时不时用神识探上一番,想来时日一久,神念必定可以强大不少。只可惜,那渗人的妖草自己筑基的修为也沾不了片刻。   李瓶儿紧了紧身上的水犀牛筋,第三次轻车熟路地下坑。   削云剑还是一个一动不动地悬在半空,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只是这光亮越来越弱,好像过不了多久便会失去灵性一般。   李瓶儿心里着急,但是有了两次的经验,她先尝试用一缕神念去控制这削云剑。没想到剑上也若有若无的带上了刺麻的感觉,李瓶儿只得放弃。若是不解决这奇怪的朱蛇草,她也不敢托大直接收回这剑。   靠着腰间的牛筋受力,李瓶儿双腿绷直,蹬在岩壁上,将自己固定在混元斧正前方。她摊开右手,往掌心哈了一口气,紧紧握住混元斧的刀把,使劲往外一提。只一下,斧头就从岩壁上拔了出来,一时之间,岩壁迸裂不少,缝隙的碎石扑朔地直往下掉。   “有了!”李瓶儿见状,眼前一亮。这岩壁看起来并无异常,她何不就将那岩壁劈开,将这妖异的朱蛇草连根拔起。   想罢,李瓶儿选中了妖草方圆两尺开始大刀阔斧的劈坑。   ……   半个时辰之后,李瓶儿站在坑洞边的空地上,眼前摆着一块巨大的血红色岩石,巨石正顶上好几丛朱蛇草,那株七叶朱蛇赫然立在正中。   原来她为了保险起见,居然生生掘壁三尺将巨石带了上来。那把削云剑在取出巨石之前就完全失去了灵性,掉落之际被她单手一捞放回储物袋,剑身通体黑里透红,一丝灵气都没有,至少要用灵气滋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灵性。   李瓶儿双手抱拳,将指关节压得咯咯直响,她的事还没完。至少她要把眼前这血红色大石削去个十之**,才能带走。   休息了片刻,她开始驱使加持了分神术的混元斧绕着巨石周边,削果皮一般风卷残云地绕着那株奇草一点点削去岩石。到了筑基期,她的分神术已经施展的无比娴熟,可以轻松操控二十余个法器分身。   眼看着巨石逐渐变小,只有半尺方圆。李瓶儿放慢了速度,将混元斧的分神控制成四把斧影,越发小心地驱使。   “砰!”混元斧发出猛烈的撞击声,一溜红光迸发。混元斧被重重弹开,在半空中合影为一,静静地悬在一旁,一动不动。   李瓶儿赶忙上前查看,这碰撞的地方血红色的岩石已经削去,露出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透明矿物晶,通透无比。透过这晶体,她眼尖发现,里面隐约可见一些形状怪异的东西,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还是先将旁边的岩石都磨开再说。李瓶儿往半空一招,一把握住朝她飞来的混元斧,这回,她要自己动手。   里面的矿物晶硬度极高,混元斧重劈之下,也不动分毫,幸而并没有李瓶儿心中又喜又怕的那种银针刺痛的感觉。很快,整块岩石的侧面都被李瓶儿小心翼翼地磨开,里面的东西已经更加明显。   借着月光石,李瓶儿上前趴近一看,突然后退了一步,震惊地盯着那块岩石。   “这,这,这里面的东西好像是,是蛇?”她并不怕蛇,但是岩壁里面居然有一条,怎么看怎么诡异。   只是那扭曲盘踞的身体,隐约可见的鳞片都证实了矿物晶里面那东西,的的确确是一条蛇无疑。   李瓶儿也不含糊,既然已经磨开了一面,干脆全部都磨开再说。   一炷香之后,所有血红色的岩石都被磨解完,一块长宽约半尺,高一尺的长条形状的矿物晶,在月光石在熠熠生辉。而在纯净无暇的矿石中间,夹着一条通体赤红的蛇身。   果然是蛇!   李瓶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能够清楚地看到蛇腹上血红的鳞片,密密麻麻。真正诡异的是,这蛇居然没有头,取而代之地是生长出矿物之外的这株朱蛇草。   蛇身草头!居然是蛇和草的合二为一。   远古矿石中出现动物化石并不稀奇,可是,李瓶儿如着了魔障一般,死死地盯着晶石里面的怪物,她刚刚似乎看到这蛇——在动。莫非是光影混乱了她的视线?李瓶儿良久无语,一动不动地看着。   这次,她终于看清了,这蛇的喉颈居然在慢慢吞咽着什么! 第四十二章清醒   普通的朱蛇草李瓶儿一开始就采过几株,埋在岩壁里的根须并不深,浅嫩红色,根根分明。哪里会有眼前这种蛇身为根的妖异情况。   莫非是蛇吞噬了普通朱蛇草的根部才形成这般怪异的模样?   李瓶儿百思不得其解,她绕着晶石走了一圈。蛇身在晶石中微微摆动,数条细细的血红色丝线状花纹从蛇尾一直贯穿到咽喉,咽喉以上便是七叶朱蛇草。   晶石中的蛇身,鳞片细腻可见,即使远观都能感觉到碰触之后冰凉刺骨的触感。   “醒了醒了!”十多米处传来小绿的叫声,正是李瓶儿让它看着那名女修。   李瓶儿立马收住刚想试验一番的想法,右手一挥,蛇石被她收进储物戒,消失在原地。又分花拂柳般几下,原本坑边的碎石纷纷往万蛇坑里掉了下去。至于那个被她人为挖掘出来的巨坑,那周边早已被她用混元斧破坏地一片狼藉,生生宽出数尺,看不出原样。   “你醒了。”李瓶儿面色平静地走了过去。   “咳咳……”女修一醒来,侧着身子,经不住咳嗽了几声,见李瓶儿过来,满眼的不解,问到,“你是?”她挣扎着起身,脸色比昏迷的时候好了许多,右手的红雾也已经褪去。   女修没等到李瓶儿回答,她已经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变,一脸的诧异,呼吸立马急促起来,手脚更是禁不住地发抖。“我......我的修为?!”   “救你上来之后,就是这样,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在下并不知道。”李瓶儿面色不改地说道,她可没打算将蛇石的事情分享给别人知道。   “不过,”她顿了顿,开口道,“蛇群突然暴动,我灭杀了部分。”   那女修仿佛没有听到李瓶儿的话一般,摊开双手,愣愣盯着掌心,显然还没有在修为全失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李瓶儿也不催她,她一招小绿,想让其飞回灵兽袋。   哪知这鸟就是不肯,刚刚她走过来之际,已经远远躲开十来米。李瓶儿心里明白,怕是身上这蛇石的缘故。   可这蛇石,若不去碰触,和普通的岩石没有两样,半点邪气灵气外泄的样子都没有。   神秘山洞。   白色云悦宝花早已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赤晶蛇草。不过,这么大的蛇石倒是不多见,看来此处还有个不声不响的魔修藏着。李瓶儿这丫头运气倒是不错。”宝花一脸的了然。   这东西,连结丹期的修士都大有用途,却被她得了去。这事对白花的计划并没有影响,反而能添几分成算,她倒也乐见其成。   “只可惜,这等宝物,这废材丫头怕是不会用吧。”宝花语气中带了一丝嘲讽,她原本就是天纵之资,李瓶儿这样的在她看来,称一句废材都是客气了。   转眼脸色一变:“这蓝翎,真是一朝被蛇咬,千年怕井绳,没出息。”   语气中带了一丝懊恼,说罢,伸出一片叶子往半空中一招,一只和小绿外形一般无二的蓝鸟嗖得一声飞了进来,落到宝花前面的石台上,只是它的爪子和嘴喙不似小绿的嫩黄,而是象牙般的洁白。   白花冲着它低声呢喃,口中念念有词。而这个时候躲在蛇叶枫中的绯胸蓝翎小绿仿佛被电击了一般,一个抖索,眼中浅浅地金色电光跳跃不止。   片刻之后,居然不等李瓶儿再次召唤,就直直地飞了过去,乖乖地停在李瓶儿肩头。   “你个家伙,这回怎么不怕了?”李瓶儿宠溺地摸了摸小绿的头,小声说道,倒是没将它的变化放在心上。   李瓶儿回望了一眼那女修,见她脸上表情不停的变化。若失去修为的是自己,恐怕还做不到这么平静。李瓶儿也不着急,在旁盘膝打坐。   时间静静地过了一刻钟。   那沉默女修突然开口,语气出奇的平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数,你说是么?”李瓶儿侧过身朝她看去,从她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决然。   那女修接着自言自语道:   “这样最好,放下一切才能重头开始。”说完,冲着李瓶儿莞尔一笑,说不出的坦然和豁达。   说完,抬起头来,望向站在身前不远的李瓶儿,道:   “让你见笑了。”   李瓶儿耸了耸肩膀,给她一个宽心的笑容。   女修一手扶地,站了起来,长时间的昏迷,使她有些晕眩,一时踉跄。   李瓶儿见状伸手去扶她,这女修的话说得怪怪的,好似并没有把修为全失这件事放在心上,既不悲凉,也不暴怒,真是奇怪的很。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小灵智山裘清莲。”说罢,想欠身弯腰行谢礼。   李瓶儿一听,心里大惊,恍然大悟,难怪表现的这般奇怪,赶忙上前扶住,不让她行礼。   “咦,姑娘也是裘家的?”裘清莲瞄到李瓶儿衣领对襟边绣的裘字。   李瓶儿心下明白,行动上并不迟缓,双手抱拳,一辑,道,   “原来是大小姐,在下李瓶儿,到内院三个多月了。”   李瓶儿和裘大小姐彼此听过不少对方的名讳,倒还真是没打过照面。   “你就是李瓶儿。”显然出乎那女修的意料,一时之间,变了脸色,眼神阴沉了下来。又是和裘商有关的人!她并不知道裘商有没有对李瓶儿下黑手,在她看来一切都是裘商想骗取金佛摩罗丹的伎俩。后来不知怎么了,大哥好像又将她派到自己身边服侍,不过那个时候她的一心扑在修炼之上,完全没把其他事情放在心上。   李瓶儿并没有错过眼前比她还高上半个头的女修脸上的变化。   这大小姐在想什么,会不会迁怒于她,她心里确实没有底。这裘清莲的脾气在传说中可不怎么样,何况,自己当初被陷害,多半与她有关系。 第四十三章来人   裘清莲此时的心思千回万转,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   想当初,自己一心沉迷在那人的柔情蜜语中,还示意张兰儿出手陷害过李瓶儿,如今她不止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还救了自己一命……   一切都是天意。她的心突然豁然开朗,在她看来自己并没有错的太离谱,还有重头来过的机会!   她这般想,对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上三四岁的丫头多了一丝愧疚,开口语气上更是温柔:   “原来是瓶儿,今天多亏了你。”她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自己服过丹药。   裘清莲的表现李瓶儿也揣测到了几分,可是她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是不敢放下。   “瓶儿应该也是来这万蛇坑采那朱蛇草。”裘清莲脱去一身戾气,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李瓶儿点点头,思索了片刻,决定主动试探,便开口问道:   “大小姐,为何你采朱蛇草会昏迷过去?”   “我……”裘清莲停顿了片刻,敲了敲脑袋,道:   “我也是来完成任务。看到坑中不少毒蛇巨蟒,一时兴起,下到坑底,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她是想起自己久久不能突破修为,杀兴大起,想靠血战来冲破瓶颈。   “后来……”裘清莲陷入回忆中,   “好像几十条大蛇围攻……不知怎么,右手好像中了蛇毒,整个人差点失去直觉,慌忙用了藤蔓符符,之后就昏过去了。”到了真正的生死关头,才能明白生的眷恋,仇恨都是过眼烟云。   裘清莲心有余悸,又补充了一句:   “今日,多亏了瓶儿,否则这地方,等闲还没有人会来……不过,到底是什么蛇毒,居然连修为都没了。”   她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抬起头望向李瓶儿,眼神清澈。   李瓶儿摇摇头,眼神无辜的回望,无奈地说:   “确实古怪,我那飞行法器也不知沾染了何物,到了下面之后也灵性全无。”   李瓶儿说完,单手一扬,绕在立柱上的水犀牛筋往回一缩,到了她手上,   “幸亏身上绑了这绳索。不过,坏了我的削云剑,我也解气地在里面大闹了一番……”   说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十足十多岁小姑娘的样子。不得不说,跟着李老头潜移默化之下,她还真有那么一点青出于蓝的感觉。   裘清莲的心结已解,这些事都当是自己的劫难,只想早点回去,养好身子,重头修行。自己的资质还在,又有家里的支持。这等修为还不是一两年的时间。她取下自己的储物袋,递给李瓶儿,道:   “飞行法器七彩绸,瓶儿,我现在也驱使不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李瓶儿也不推脱,两人小声交谈着走出这片蛇叶枫的密林。李瓶儿惊异地发现眼前这位裘大小姐和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性子温和,平易近人,而且家世渊源的缘故,修炼方面见解独到,不是李瓶儿这样野史半吊子能比的,她再一次体会到拜入宗门的重要。   两人出了密林,李瓶儿一抛手中尺许长短的七彩绸带,绸带绕着两人华丽一转,顿时变长了足有数倍,七彩霞光如丝滑般闪耀,正待卷着两人往半空飞去。   同时,远方半空一个红点迅速地朝她们所站的位置飞来,转眼间到了眼前,一个红影跳下飞剑。   “是你!”   “是你!”   裘清莲和来人异口同声,李瓶儿眼观鼻,鼻观心,很识相地站在一旁不说话,来人她见过一次,便是那日和婉儿一同出现的朱衫女子。   这女子看来十分钟爱红色,依旧一身朱红宽袖大袍,鬓发低垂斜插质地红润的玉钗子,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让人只记得眼前一身红,不由得忽略了她的长相。   定睛看去,眉目间和裘清莲倒是五分相似。不过此女眉眼微微上斜,娇艳无骨入艳三分。比起那日谷中相遇,明显精雕细琢过。   相对此女,裘清莲一身灰黑布满血渍,青丝随意挽在脑后,脸色憔悴,更是狼狈。   “清莲表妹,好久不见,倒是清减不少,可要好好保重。”朱衫女子衣袖一摆,毫无礼貌地上下打量裘清莲,满眼都是讥诮,语气更是相当挑衅。   她是裘老妇人的外孙女,其母是裘啸儒的亲妹妹,当年不听劝阻,执意要嫁给一名散修,甚至不惜以脱离关系为借口要挟。哪知没过几年,那散修反而嫌弃她们母女,抛下她们一走了之,没了踪影。其母只得抱着年幼的她,回到裘家生活。她也改名从清字辈,叫做裘清蓉。   从小会察言观色的她,很知道去讨裘老夫人的欢心。她和裘清莲年纪相当,只可惜始终被裘清莲压了一头,聪慧比不过她,资质也比不上她。何况这表妹从小就有父母疼爱,兄弟三人更是对她如珠如宝,这些都让裘清蓉羡慕妒忌恨。   不过,如今她倒是饶有兴味的很,这裘商和自己表妹的那些事,虽然被压下去了,她可知道不少,今天见她一脸的憔悴,心情就莫名的好。   “表姐,怎么听说那个裘商,好像还没找到,咯咯咯咯。”裘清蓉笑得花枝乱颤,她倒是没有发现裘清莲修为的异常。那也是,除了李瓶儿,没有人整天放出神识去窥探别人,何况还是个熟人。   “表姐,你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到这荒无人烟的万蛇坑做什么?”裘清莲可不是省油的灯,直接顶了回去。   “你!”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裘清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正待开口,左手袖子传来李瓶儿非常熟悉的一阵窸窣。   “哼!凭什么要向你们交代?”裘清蓉鄙鲜红的嘴巴憋出一句话,下巴一扬,眼睛狠狠地刮了两人一眼,鼻子哼了一声,撇下她们朝密林走去。   裘大小姐说的很对,她这一身打扮分明是要去会情郎。   两人虽然心里各自存了疑问,不过都无心再做他想。这裘清蓉是来会情郎也好,是来采朱蛇草也罢,都不关她们的事。   李瓶儿转头回望了密林一眼,心思一屏,一手拉着裘清莲,驱使七彩绸往裘家飞去。 仈_○_電_ 耔_書 _ω_ω_ω_.t x t 0 2. c o m   只是,想起自己藏在胸口写着血字的纸条,她总觉得这事还没有结束。 第四十四章惊闻   裘清莲并没有回山谷,而是直接去见了裘老夫人。并执意留了七彩绸给李瓶儿当作飞行法器,李瓶儿推脱无法,只得收下。不过这五颜六色的法器,她用着怎么感觉那么别扭。   回到山谷的厢房,天色已经不早。李瓶儿双脚一蹬,甩了鞋子就倒头大睡。这短短一天下来,她的心七上八下了不知几回,精神更是高度紧张,也顾不了那么多,先好好休息再说。至于那块晶石,横竖好好的在储物戒里面呆着,不会跑。   可惜,事与愿违,写着血字的纸条,神秘离开的裘老头,剔透的晶石,赤红的蛇身,还有裘清莲消失的修为。神秘蛇石的样子在李瓶儿脑海中翻来倒去,眼看着就能想出个所以然又一晃消散。她好不容易睡过去,连梦中都是那鳞片分明的蛇,在喉咀嚼吞咽的样子。   李瓶儿辗转反侧,睡不踏实,懊恼的很,干脆一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还是先看看那晶石再说。她小手一挥,那一尺来高的晶莹剔透的矿物晶石出现在床榻上。李瓶儿索性盘起脚坐在床上细细打量。   这晶石是个不规则的方柱,边沿平滑,仿佛被打磨过一般,宛如一件艺术品。手感和灵石有点相似,像是俗世的水晶。   李瓶儿伸出右手食指,朝前轻轻一点,和她猜想的一样,指尖传来一阵凉意,并没有那种刺痛的感觉。她放大了胆子,整个掌心贴了上去,紧紧靠着晶石,和里面的蛇身仅半掌距离。   “啊!”她小声呼了出来,手掌蓦然间抽离。   这坚硬冰滑的晶石壁上居然能感觉到砰砰的跳动声!好似石中蛇草的心跳一般。   李瓶儿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赤红蛇身,这蛇和昨天见到的有些变化,腹部微微隆起,一上一下轻轻颤抖。仿佛感受到李瓶儿的注视,蛇尾居然勾了起来,随着左右摆动,尾部细细的红纹,寒光慎人!   李瓶儿知道眼前必定是个活物,会动倒也没太大惊讶。她也不怕,只是突然觉得一条没头的蛇在眼前扭来扭去的,说不出的好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旁秋衫树上,早已醒来的小绿睁大了鸟眼,一脸诧异地盯着李瓶儿,这,这到底是什么人,看到这么诡异的东西居然还笑得出来?   晶石里面的蛇和明显小绿想法一致,明明本意是想吓唬眼前这人,居然……听到笑声后,也立马歇菜一动不动了。   “原来你听得懂呀!”李瓶儿显然没打算放过它,左顾右盼起来,七叶朱蛇草那指甲盖大小的叶冠一收一收,看来就是靠这来了解外面的情况。   “以后就叫你小红吧!一个小红一个小绿,真不错。”李瓶儿双手捧起晶石,黑黑的眼睛吧眨吧眨,正为自己取得好名得意。   晶石里的赤蛇和秋衫树上的蓝翎齐齐僵住!   “干脆趁着现在,用来试试神念。”   她也不含糊,一直折腾到天色蒙蒙亮。才收了蛇石迷迷糊糊地睡去。   这蛇草果然玄妙,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她又多试验了几次,将神念和蛇草接触的时机控制的恰到好处。每次受到的刺痛到一个限度便将神念收回,调养片刻,再重新来过。   一晚下来,神念果真增强了一丝!   李瓶儿乐不可支,长久下去,自己的神念必定远超同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修仙界中能滋养神念的本就不多,像养神木这种上古神秘的存在,更不是她这样的人能接触的到的。   虽然这蛇石效果明显,但是她还是没有狂喜地失去理智。心里留了五分的谨慎,这蛇草诡异的很,若是这种方式来滋养神念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那对她来说太得不偿失了。   若是培育这这赤晶蛇的人知道他辛苦培育的蛇草被李瓶儿这般在用,怕是要活生生地气吐鲜血。   ……   待到李瓶儿起身,已是正午。她要先去一趟战堂复命。   离东北角的战堂还有不少距离,她就见到邓子尤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没等停顿,绕着李瓶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自然地拉起李瓶的手,气喘吁吁地道:   “你没事,真是……真是太好了。”   即使李瓶儿把眼前这人当哥们,再怎么不把自己当女人,也吃不消这种热情,干笑两声,不着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尴尬道:   “邓兄,你为何如此匆忙?”   邓子尤终于反应过来刚刚举止的不妥,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都怪他心里着急,一听说万蛇坑发生的事,就跑来战堂等消息,就怕李瓶儿遭遇不测。   “上天保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邓子尤双手合掌,小眼睛虔诚地眯成一条缝,朝着天空拜了几下。   两人一左一右往战堂走去,邓子尤在一旁将他听到的消息全数倒出。   “昨天晚上……那些巨蛇,五彩斑斓,剧毒无比,都像着了魔一般,到处乱蹿。见到活物就咬,还喷出毒液,啧啧啧,听说那灵蛇峰的猛兽足足少了四分之三,整个山头都给鲜血染红了!”   邓子尤有鼻子有眼描述的活灵活现,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一般,听得李瓶儿内心如沸腾的开水咕噜咕噜地直冒泡泡,微张了嘴巴,久久合拢不上。   对于李瓶儿的表现,邓子尤很是得意,又低下头贴到她耳边,小声补充道:   “听说还是紫薇阁的修士连夜下来才给平定下来,现在都成了禁区了。”   “话说,你还能毫发无伤的回来。真当好运!”说罢,拍了拍李瓶儿的肩头。   自己离开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群蛇暴乱?坑这么深,这些蛇是如何出来的?后来进去的那位朱衫女子呢?   “咦,邓兄,这谷中似乎有位爱穿红衫的裘家小姐?”   “噢,你说的是清蓉小姐呀!”邓子尤自然的接口,马上觉得不对劲,捂住嘴巴,小眼睛四处打量了一圈,小声说:   “那清蓉小姐有些……怪,这里人多,赶明我抽空……”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眼光朝他们扫来。 第四十五章多事之秋   两人抬头望去,心里漏跳了一拍,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在你面前。   一身朱红的裘清蓉眼神直勾勾地望向两人,血红的双唇格外的刺眼。她的眼神最后定在李瓶儿的脸上,嘴角向上一抿,抬起右手在左手腕部细细摩挲。   李瓶儿被她盯得心里发麻,脊椎像灌了冷风一般直发颤,她在裘清蓉的眼神中看到毫不掩饰地渴望,仿佛自己就是她的猎物一般。而,这样的裘清蓉,仿佛和昨天见到的已有些许说不清楚的不同。   邓子尤扯扯她的衣袖,两人默契地对望一眼,挺直了身体快步往战堂走去。   李瓶儿没有回头,可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背后那道炙热的目光始终跟着她。   ……   裘府书房。   裘啸儒一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流年不利!   裘家究竟是犯了什么煞气,禹疆三恶的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还没结束,这边又出了这种棘手的事情。   这近数月来,内院每个月都失踪了一名弟子。前两个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都以远门出任务为借口搪塞了过去。到了现在已经是第四个了,可惜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昨天深夜,奉命去灵蛇峰协助平乱的修士回报,在万蛇坑附近发现第四个失踪修士的线索——死状怖人的半片残体。   这残体生前是个六指,脚底有黄豆大小的两块胎记,经过查探,已经认定是裘家弟子谢杰,炼气六层,大约十天前无故在谷内失踪。死者腹部有个拳头大小的洞,身边还发现一把灵性全无的飞剑,正是他的法器。   “老爷,要不要老伍去打探下柳、马两家的情况?”柳马两家和裘一样,都是依附紫薇阁的修仙世家,且和裘家离的不远。   毕恭毕敬站在裘啸儒对面的是一名山羊胡的修士伍虬,筑基初期,正是除去裘啸儒父子外,裘家唯一的筑基修士。   “不用,我前几天刚拜访过柳老怪。提到过此事,根本就没有修士失踪这回事,柳家和裘家交好,自然不会欺瞒。”裘啸儒眉头紧锁,嘴上不说,心里已经猜到**恐怕是内院自己人的古怪。   “老爷,那哑老头前几天离了裘府,会不会和此事有关?”   裘啸儒摇摇头,目光带了一丝说不清的意味,缓缓道:   “他的事,不是我们能管的。若真是他,我们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伍虬闻言身子一震,一个看管战堂炼气五层的哑老头,居然让一家之主如此忌惮!   “传我的命令,这个月开始,实战任务暂停。内院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出谷。”   “老爷,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伍虬显然心存顾虑。   “哎,老伍,现在情况......我们没有那么多弟子可以继续折损下去了。另外,你再挑三名资质还不错的外院弟子,破格送去谷中吧。”这外院弟子不少于一百,而内院缺只有三十不到。这数月折损的都是资质尚可的精英子弟,裘啸儒语气中满是无奈。   “老伍这就去办。”   “正值多事之秋,要多仰仗你了,老伍。”裘啸儒看着伍虬转身离去的苍老消瘦的背影,心中默念。   自己最近真是心力憔悴。自从裘商的事情出了之后,更是很难再相信别人,只有这老伍从他父辈就跟随,情分非同小可。   “萍儿,若是你还在,该有多好!”裘啸儒背着走站在窗边,短短数月鬓角中已经有了些许白发。他想起伉俪情深的亡妻,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年轻女孩的容貌。   夜里的雨阴冷凄凉,滴滴嗒嗒地滴在树影重重的乌伢山上。一条山溪绕山盘旋,逐渐流入地下,隐没在山石中。   四面都是岩壁,空气混浊,铁精打磨的栅栏密密围住一间间只有四尺来高的牢房。整个暗室只有一盏昏暗的长明油灯,不紧不慢的在石璧上燃烧。   这里是乌伢山的水牢,低矮的牢房满足了主人傲视他人的恶趣味。   一个姑娘不吵不闹地坐在肮脏的稻草上,沉重的铁链将她纤细的手腕脚腕紧紧禁锢。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不时在她周围响起,她置若罔闻,一动不动。若不是长长的睫毛偶尔扑扇一下,真让人以为这已经是个死去多时的尸体罢了。   ……   夜深人静。   李瓶儿手掌结成一个掌印,正盘膝打坐。她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有力,胸口颇有节奏感的微微起伏。   那一尺来高的蛇草晶石伫在她身前一臂之处,并无半点异样,但这也是对于李瓶儿这等修为的修士来说。   若是有结丹期修士动用秘术,自然能看到晶石中散发的异样。晶石周围的空气轻缓波动,数万枚细如牛毛的气芒似银针般往四周发散。这样的气芒遍及两米之内,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顺着李瓶儿的神念感知被她吸收,多数倒是浪费了去。   裘家刚颁布的禁行令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她反而能静下心来将所有的时间用来研习功法,打坐修炼。   虽说夜晚修行,根本谈不上什么风险,李瓶儿还是给自己的房间下了一个小禁制。若是有人神识来探,她必定会感应的到,这当然也指的修为低于她的修士。   时间一点点过去,似乎是觉察到增强了不少的神识感知,她的小脸上扬起了欣慰的笑意。   一个时辰之后,李瓶儿收了功。双手捧着蛇石,仔细打量。自从得了这晶石,每隔一天,她就用它来淬炼神念,练上一个晚上,今天算来已经是第七个晚上。   从上次开始,这蛇石便起了明显的变化。蛇草不如一开始的劲挺,分布在两侧的七片叶子塌拉下来不少,顶端指甲大小的叶冠更是紧缩了一半。而晶石中的蛇身,原本发亮的血红色更是黯淡下来,透露出一股慵懒的气息,仿佛要进入冬眠一般。   今晚下来,这种感觉更是明显,这她心里颇为失望。   “果然是这样。” 第四十六章魔影重重(一更)   蛇草上的异变,李瓶儿已经琢磨到一些原因。蛇草一开始吸收了裘清莲的修为,被喂饱一般。最近被她连续动用,定是消耗了不少,久而久之,里面蕴含的神秘力量自然会枯竭。   “看来用不了几次了。”她闷闷不乐地道。不过,这种好东西,若是能永久的供她用下,那还不太过逆天!   李瓶儿单手一挥,将蛇石收入储物戒中。抬头见天还未大亮,便掀开柔软的被褥,翻身躺下。   躺在床上的李瓶儿,原本想好好休息一会,谁知内心深处一个邪恶的想法不知不觉的滋生,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片刻之后,这雪球已经大到她无法躲避,只能面对!   这么好的东西,若是还想继续的话…….是不是……要找个修士,将他的修为…….吸尽?   李瓶儿心里猛地一跳,脑中精光一闪,立马坐起身来。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慌,虽然自己不算什么好人。可是,也从来不会打这种歪门邪道的主意。李瓶儿摸了摸胸口的魂佩,口中默念宁心决,内心的狂躁渐渐平静下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眸正中有一个细小的红点轻闪。   …….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李瓶儿恰到好处的将自己的修为控制成炼气六层。那神秘晶石中的蛇草早已经失去了淬炼神识的功效,蛇身草头呈现黯淡的血红色,一动不动,好像进入了深度的睡眠。   这一个月中,裘清莲在月初传唤过她一次。   在李瓶儿看来,这次的裘大小姐心情气色都相当不错,面色散发出健康的红晕。在不少灵药的辅助下,短短数天,轻车熟路的她已经将修为练到了炼气一层。按照这个速度,恐怕一年之后就能修为全复。   当然这么惊人的速度也得益于她曾经数年的苦修,重来一次自然就少走了许多弯路,何况炼气期的上好丹药,裘家多的是。   裘清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稍稍了解了李瓶儿每日的情况,便嘱咐了李瓶儿安心修炼。临走之前偷偷塞了个玉简给她。   等到她回房用神识往里一探,看到里面的内容,李瓶儿雀跃不已,当天的晚饭都多吃了两碗!   早已将功法院一层所有功法看得烂熟的她心里已经有不少底子,更是知道手上玉简的妙处。这是一套可以从炼气期一直修炼到整个筑基后期的剑诀,名为《吞金剑决》。   吞金兽天**战,外形长的酷似三尺长的巨型青色剑刃,背脊上更是无数类似小剑的倒刺,它是三级高阶的妖兽,实力堪比结丹后期的修士。创立这功法的前辈靠一身神秘惊人的隐匿术,观察了吞金兽数十年,才创下这剑决,将骁勇善战的吞金兽在对敌,觅食,群战等各种情景下都化作剑法招式。   如此宝贝,虽然只是个拓本,就是坊市之中也是千金难求。这礼让李瓶儿连退还的心都没有了,甚至还产生了些许愧疚的心理,毕竟,她用来淬炼神念感知的可是裘清莲的修为!   而那个小眼睛修士邓子尤,也找过李瓶儿两三次。虽说每次的交谈,李瓶儿或多或少能收益一些。不过,她再后知后觉,也看出了邓子尤一双眯眯眼中潜藏的心思,或者说,这个邓师兄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潜藏他那点小心思,而是**裸地表现出来。   每次深情地望着李瓶儿的那眼神,都能让她浑身鸡皮疙瘩。说实话,她并不讨厌邓子尤,反而觉得是个不错的朋友。但是,发展成男女之间的感情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她也很纳闷,自己长成什么模样,心里很清楚,何况才十四岁,除了个子高点,平日里更是没有半点女孩子的形象。   邓子尤只是眼睛小,又不是瞎子。李瓶儿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赶走。不过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异性喜欢,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心神荡漾。   邓子尤当然不是瞎子。这五个月的时间,李瓶儿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房中打坐修行,原本黝黑的皮肤已经慢慢变白,身材雨后春笋般抽发了起来,已经有了几分少女的姿态。平日里尽管是一副面瘫脸,聊到兴起,笑得眉眼弯弯,平添了几分清丽。让这个本就没有接触几个女修士的邓子尤心里惦记也不无道理。   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差。   …….   裘家书房。   “老爷,这一个月来,谷中并无发生奇怪的事。看来严密的措施,取得不少成效。”伍虬站在书桌前,恭敬地汇报。   “老伍,接下来半个月才是关键。”裘啸儒摇摇头,并不同意伍虬的一间。根据失踪的四名修士,每个都差不多隔了一个月,若是这凶手潜藏在裘家,恐怕动手的时间快了。   “老爷,会不会是魔修潜伏到裘家?”伍虬迟疑了片刻,讲心中的猜疑说了出来。   天川大陆西北一带已经上千年没有出现魔修的踪迹。几千年前的天川大陆,遁入魔道的修士一夜之间空前之多。无数修士妄想依靠杀戮其他修士,吸取他们的精元来提升自身的修为。一时腥风血雨,更有小的修仙宗门被群魔灭门血洗。   试想摄取几个修士的精元,再稍加炼化,顶多十多年的功夫就能抵得上百年苦修,若是摄取的是个高阶修士,更是不可思议。谁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若不是魔修在结婴之后很难在修为上再进一步,十之**会终身困在元婴初期,恐怕遁入魔道的更多!也正是这个原因,许多资质绝佳的奇才都不屑走魔修这一条路。   这一场遁魔风云足足持续了三百多年,才被天川四宗门联手剿灭。魔修第一人,化神后期的魔教修罗圣祖,被十二名化神期修士整整追杀了十余年,终于魂飞湮灭,连遗骨也被抛入黑海。魔道中人多数被剿杀,少数余孽要么逃出海外,要么在天川大陆内陆的黄煞沙漠苟延残喘。这沙漠地理位置微妙,恰好是四大宗门权势斡旋的留白之地。   裘啸儒沉思了片刻,脸色沉重地点点头,不得不承认:“看手法,确有几分可能。”   “那,要不要通知大师叔?”伍虬见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怀疑,也恐慌不已。这大师叔便是裘万代。   “暂时不用,失踪的修士修为都不高,若真是魔修,最多也是筑基期的。”裘啸儒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何况师叔刚闭关不久,若没有重大的事,最好不去打扰他。而且,这事,我隐约觉得和万蛇坑有关。”   自己的女儿一个月前突然回来,修为全无,他大为吃惊。不过裘清莲不愿多说,并央求他不要外传此事,一向疼爱儿女的他想起女儿受的罪,更是怜惜。见裘清莲经历了大磨难,心性越发成熟坚定,又倍感安慰,说不定以后她能比自己走的更远。后来,放心不下的他还是令人去查了清莲那日的事情,正是去了万蛇坑。想起谢杰在万蛇坑的残体,他隐约觉得这些事情有些关联。事关裘清莲,他还是藏在心中,并未对人说起。   裘啸儒和伍虬又谈论了很久,将接下来几天可能发生的事细细部署了一遍,将内院的禁制暗中加重了不少,若真是魔修,那就等着瓮中捉鳖! 第四十七章剑气术(二更求票)   李瓶儿自然不知道山谷的平静中潜藏的暗涌。   见过裘清莲之后的二十多天,她大门不出,手里一直拿着《吞金剑诀》,一门心思的埋在里面,恨不得连吃饭都省了去。   “请问李瓶儿在么?”门外有人轻扣,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问到,听声音是个女修。   李瓶儿将神识从玉简中移出,顿了顿,想不出谷中有谁会来找她。   她拉开房门,见到来人,颇为吃惊:“婉儿?”   “呵呵,瓶儿,不让我进去呀。”婉儿顺了顺耳边的头发,看着她抿嘴微笑。   李瓶儿恍惚之间,觉得回到了三年多前刚见到婉儿的那一刹那。厨事房的门口,她笑语盈盈地看着自己柔声说话,阳光打在她的侧脸,照得脸上细小的绒毛根根分明,显得眼前这个温和的女子非常美好听到婉儿叫唤,李瓶儿不好意思的捏捏耳朵,赶紧退开让她进来。   婉儿只来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和她说了些无关要紧的事,便起身告辞。   李瓶儿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她原本想问问为何婉儿这一年来一点修为都没有增加。几次话到了嘴边,见婉儿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又吞了回去。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对了,瓶儿。”婉儿一脚迈出房门,转身说道:   “后天晚上来我房里一趟吧,我也约了蝶儿。”   笑着眨眨眼,不等李瓶儿回答就消失在转角。   李瓶儿见状,摸了摸耳垂,无奈的关上门,一年多没见,倒不妨去看看。何况交了邓子尤这个朋友之后,比起以前,她倒是开朗了不少。做了决定之后,她往凳子上一坐,拿出藏在袖里的剑诀埋头专研了起来。   日落日起,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户的缝隙透射进来,碎碎的光斑照在盘坐在蒲团上的李瓶儿身上。   年轻的脸庞白皙平静,她突然感觉到体内充盈的灵气,清明的双目猛地一睁,右手中食两指伸直,体内的灵气,顺着神念的控制,穿过胳膊和掌心的特定筋络穴位,从两指指尖喷薄而出。   “忽!”指尖冒出清凉之意,周围的空气一阵波动,一道气剑出现在指尖半寸高的地方。气剑虽然只有三寸长短,但一股锋利的杀气立即显现,并顿时弥漫到她的周身。   “终于成了!”李瓶儿心中大喜。   还未等她发出会心的一笑,指尖的气剑摇晃起来,忽而变大,忽而变小,始终无法保持平静,跟着从手指开始,她的手掌到整条手臂都不住的发抖。   李瓶儿按捺住心中的急火,双眼死死地盯着右手指尖,脸上憋得通红,光滑的额头上早已密布细细的汗珠。她强行用神念控制气剑,明明只有几息之间却好象过了许久,指尖上的凌厉剑气才砰的一声,消散在四周。   “这吞金剑诀还真难练!”李瓶儿整个人仿佛做完了剧烈的运动,浑身如同水里打捞出来一般,脸上神情更是疲惫之极,显然刚刚的法决让她脱力不少。   她修炼的真是《吞金剑诀》中的剑气术。   以前的她,明明有筑基期的修为,却只能练习一些不入流的低阶法决。就好像是个捧着一个金饭碗却要没饭吃的乞丐。现在有机会研习适合筑基期的法决,自然拿出了拼命的劲头,光这一个剑气术三天来都她都整整试了百来次。   李瓶儿知道,练习这种法决所包含的力量绝不是以前的低阶法决可以比拟的,威力越大的法决一旦出错,遭遇到的灵气反噬更是厉害,说不定还会因此丢掉了小命。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着想,拿到剑诀后,她先将吞金剑诀好好研读了十来天,才战战兢兢地真正动手练习。   炼气部分的法决倒是还好说,在基础的炼气方式上配合吞金剑诀做了改动。真正对战的招数并没有几个,有了《万物春生决》的底子,她花了五天时间就已经全数掌握。而刚练习到筑基初期部分,李瓶儿就产生了明显的挫败感。   这吞金气剑按照玉简中说,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能够将体内灵气“凝气成尺剑”,即气剑会有一尺来长。而她的,哎,只有三寸,这差的也太大了。而且这三寸的气剑还相当的不稳定,时刻都像是要脱离了她的掌控。已经练习了三天了还是这般样子,看来要等这法决大成,她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去走。   自己在看那些札记秘史上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本领,还有在研习《春生决》这种低阶法决时的轻车熟路,到了这需要筑基修为的剑气术上完全失去了效用。李瓶儿简直都要认为是不是自己变笨了。每一次施法不是灵力掌控的不当,就是神识的失控,十次有九次连气剑都没有发出来。   不过这一点挫败,对于受了三年嘲讽打击的李瓶儿来说,却不过是件小事。实力在修仙界的重要早已一笔一划血淋淋地深刻在她的心上。何况今天,她已经成功的凝炼出三寸的小气剑,假以时日,总会成功的。   房内的空气一阵波动,李瓶儿下的小禁制被触动。   她抬头一看,门口不远处的半空悬着一张发黄的符纸,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正是这东西触动了禁制。   李瓶儿抬手横空一挥,符箓嘶啦一声破开,里面传来婉儿温和的声音:   “瓶儿,别忘了今晚的约定……”并将自己的住处附在符箓上告诉李瓶儿,嘱咐她不要迟到。   李瓶儿自然记得约定,不过见婉儿还郑重地发了传音符过来,反而觉得不正常,婉儿一向节俭,这传音符再便宜也是个鸡肋东西,何况山谷就这么大,她完全可以来找她,何必搞这么一出。   她一推敲,想起那日第一次遇到婉儿的场景,又和那个裘清蓉有关。李瓶儿不得不承认,那女人的一身朱衫和她直勾勾的眼神都让自己浑身上下不舒服。   “希望婉儿不会害我。”她叹了口气,“天气不错,干脆去谷中走走!”   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基本上没有出过门的李瓶儿推开房门,大步往屋外走去。 第四十八章赴约   修炼之道,一门心思钻了牛角尖,卯足了劲头狂练其实并不是正道,一张一驰才能更好的修行。   李瓶儿难得心情放松,放慢了脚步绕着山谷周边享受日光的照拂,内院修士本来就不多,药园一带偏僻,走了不少路,连一个修士都没有遇上。   微风迎面,风中夹杂着药香,令她心旷神怡,不得不说裘家选了个好地方。   谷内种植了不少经济型的灵药。不过大多只是几年到数十年的成分,所谓经济型,自然不是裘家自己拿来炼丹,而是用来出售换灵石。若是能自行开炉炼丹,裘家就不止是倚靠紫薇阁的小小修仙世家而已。   这大片浅红的都是十年光景的红精芝,手指大小的根茎,顶着拳头大小的芝冠,红精芝喜光,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柔柔地撒下,精芝随风轻颤,煞是喜人。   李瓶儿深吸了一口气,鼻尖都是浓郁的灵药味。看着一株株小小的红精芝摆动的样子像极了储物戒中的蛇草,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对了!她灵机一动。顺手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储物袋,想起那把灵气全失的削云剑。若是将有灵性的法器灵石放到蛇草的叶冠处会不会就能吸取灵气?   李瓶儿顾不得散步,小步跑回房去。关上房门,布下禁制,随后取出蛇石,又掏出一块低阶灵石放在一旁。做完这一切,她用一律神念小心地驱使灵石往蛇草叶冠处靠去。眼见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李瓶儿神念一动,灵石微微一抖,往下轻触叶冠。早已紧紧地盯着灵石的李瓶儿心头一松,在神念可能受到的刺痛前松开灵石。   只可惜灵石并没有和想象中一样,定在叶冠上。而是咕噜一声滚了下来,落在一旁。   李瓶儿不死心,她仔细回想那日见到裘清莲的情形,满身鲜血的样子,写着血的字条……所有的事情在她脑海中飞旋起来。一个闪光,终于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要用鲜血唤起了蛇草,然后才能吸收灵气?   她也不迟疑,熟练敛神,竖起右手中指,小嘴一咬,指尖顿时冒出一点圆润的猩红血珠。她小意地将血珠挤出,滴到蛇草的叶冠之上。   果不其然!这灵草颤颤巍巍地挺立起来,叶冠更是如啜吸一般轻轻挪动,完全就像婴儿的小口,嗷嗷待哺。而晶石中的蛇身也好像清醒了过来,对着她摇尾乞怜了起来。   李瓶儿回想半个月之前神念感知增长的速度,内心止不住的狂喜,狠狠咬住下嘴唇才回过神来按照刚刚的方法,   将那块灵石轻靠了过去。这一次,灵石微光一闪,终于可以见到里面的灵气缓缓地被吸入蛇草中。   遗憾的是,这个过程仅仅持续了几分钟,那用来实验的火属性灵石便彻底黯淡了下来,啪嗒一声滚了下来,落在一旁。   李瓶儿拾起灵石,神识一探,摇摇头,遗憾地自言自语:   “小红呀小红,你的胃口也太大了!”一块一品灵石居然只能持续这么点时间,想起自己少得可怜的积蓄,她哪里还敢喂它,这胃口,恐怕上月末刚到手的任务金,仅有的十来块灵石还不够它持续一炷香的。   又想起自己那把只恢复了一二的削云剑,恐怕一切有灵气的东西只要一接触叶冠都能被小红吸得一干二净吧。   要不是怕动静太大引人怀疑,李瓶儿早已拔腿冲去药园,将那片生机勃勃的红精芝吸个遍!算了算了,裘家的人都还不错。灵昔金木,灵石,七彩绸还有这个珍贵的剑诀,木四和李瓶儿算起来拿了他们的不少好东西。她还是厚道一点,想想其他途径。   李瓶儿又盘膝打坐,入定之后尝试用试了多次的一缕神念去触碰蛇草,这一次却只感觉到小片蚁虫嗜咬的感觉,且仅仅持续了几息便没了后劲之力,不久之后蛇草又陷入了沉睡的状态。看来吸收的灵力才是最关键的,只有吸取充沛的灵力,才能用作淬炼神念。   这一下午,李瓶儿难得放下修行,悠哉悠哉的翻起没看完的各种札记。脑子里却一直想着怎么样给她的小红找到合适的灵力来源。   一晃眼,天就黑了,李瓶儿心里惦记和婉儿的约定。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谷中依靠最大的山峰建造的三层古风主阁楼下大上小,底基足有好几百米宽阔。一楼腾空用作召集讲习等用途,三楼灵气最是浓郁,住着裘家一嫡四表五位清字辈的少主小姐。除去裘清莲和裘清蓉之外,还有三位表公子。而裘三少因为修为并不到炼气五层,谈不上入谷,自然没有安排。   主阁两侧的山洞凿空建了其他弟子的房间。房间多弟子少,李瓶儿这一座山峰在主楼右侧,估计正真住的也才十来个人,一些贴身近伺更是随了少主小姐住在主阁楼中。像伍虬这种身居要位的修士,在谷外的裘家也安排了住处,除了偶尔出入之外,并不常住,显得这里格外的冷清。   而婉儿和邓子尤他们都住在与她相对的另外一座山峰中。李瓶儿绕过主楼,要走上一段时间。   “算起来,一年多的时间没有遇她们了。”李瓶儿的内心其实有一点期待。她在厨事房砍了三年的柴,也做了三年的废材。现在终于和她们一样,有外人看来相当的修为,李瓶儿这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心里总归抱着一丝能得到认同的希望。   李瓶儿抬头望了一眼面前的阁楼,顺了顺耳边的碎发,提步进去。   这片阁楼所在的山峰旁长满了巨木荆棘,荆棘中不时传来鸟类的长鸣,在空旷的楼前格外犀利。天色已暗,洞口一排黑荆木所制的高门全数大开,里面黑洞洞的,顷刻淹没了李瓶儿的背影。   (今天一直在外,二更要等到晚上噢) 第四十九章开战   踏入大门,光线略暗,柔和的黄光从四周岩壁镶嵌的一种明火石缝隙中透射出来。照的阁楼格外幽深宽敞。一条条两人宽的甬道往上盘旋,通往山峰的高处。大致倒是和李瓶儿所住的山峰并无两样。   她按着传音符中的指示,往左侧第二条甬道进去。拾级而上,静静地走了一会,踏上一块数丈长宽的青石平台。入眼是一扇暗红木质双开大门,偶尔荧光流转,看来是被人下了禁制。   李瓶儿正打算叩门,一扇木门吱啦一声从里拉开,婉儿温和的脸庞出现在门后。   “瓶儿,你来了。”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说罢伸手将她往屋里拉进去。   房间陈设简单,收拾的也很宜人,一处墙角摆了一只红铜精制的三足香炉,几缕细细的烟气冒出,整个房间蕴绕着若有若无的宁人淡香。   李瓶儿看似随意的扫了一眼,她并没有把房中的禁制放在心上,一缕神念习惯性地大致扫了一遍。见并无大碍,在靠边的凳子上坐下。   婉儿打开桌上一只巴掌大的精致木盒,一手拿起倒扣在茶木盘上的竹杯,优雅的用镊子夹了小撮绿叶放入其中,提起茶壶,热水冲了下去。一时之间,整个房间茶香满溢,她微笑地朝李瓶儿递上竹杯,定定地看着她道:   “这种点翠茶最是提神,最适合木属性的修士饮用。”   李瓶儿伸手去接,哪知婉儿递给她的时候右手食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眼神有意无意地往她背后瞄了瞄,待李瓶儿接过杯子之后,又顺手往鼻子上蹭蹭,食指指尖指着一处空旷的墙角。   果然有诈!刚刚提到木属性的时候,她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如此看来房中还有他人存在,而且修为不低,至少是个炼气大圆满。因为李瓶儿刚刚的的神念居然没有感知到!她的修为在两次机缘之下得以提升到筑基初期,但神识并没有随着这种平白增长的修为而变强太多。若不是这几个月的苦修和晶石蛇草的作用,才勉强抵的上炼气圆满,否则她的神念,恐怕还不如炼气七八层中神念强大的修士。   她感激地望了婉儿一眼,不动声色地拿着茶杯往唇边一碰,假意啜了一口,道:   “果然好香。对了,蝶儿呢?”   心中却想,这婉儿千方百计将自己骗来,此时又提醒自己,心里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房中另外一人十有**便是诡异的裘清蓉了,想起她看自己那**裸的眼神,所谋算的只怕就是自己。   联想起婉儿一年多未增长的修为,万蛇坑巧遇裘清蓉,自己储物戒中的蛇草还有修为全失的裘清莲,李瓶儿真想扇自己两巴掌,愚笨的猪脑袋!那裘清蓉肯定也是拥有那吸人修为的蛇草!如今看来是想拿自己喂小蛇。难道,等蝶儿也只是个幌子?   “叩叩。”还没等李瓶儿想好对策,又有人敲门。   婉儿面色平静地去开门,一个和她们年纪相仿的姑娘推门而入,谷中的标准打扮。婴儿肥的小脸,带了几分稚气,长长的睫毛扑闪,眼神清明,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小脸蛋。若是你被她的外表蒙骗,以为这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那就大错特错。   和蝶儿相处过的人都知道,她是火木土三属性四灵根修士,体质怪异,虽然灵根资质和李瓶儿相差无几,体内却实实在在有两条火属性灵根,修炼火属性功法法决都事半功倍,一年前就到了炼气五层,现在更是到了六层顶峰,隐隐有突破的迹象。一手碎火掌如虎添翼,修为虽然只是六层顶峰,打斗起来恐怕修为高她两层的都吃不了任何便宜。而且,看上去白白净净乖巧的小姑娘,火气大的很,不知道是火属性的缘故还是修炼的功法缘故,随着修为的增加,脾气更是渐长。   “烂油瓶,你也在呀。不错嘛,炼气六层了。你吃了人参果在茅房晋级的事还真是好笑。”小姑娘一点也不客气,一张樱桃小嘴很是毒舌,开口就眉毛一挑直接问候,一点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李瓶儿见她一点都没变,见面一张嘴就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倒是觉得熟悉。不过,她心里担心午后藏着的那人,心里不敢放松,拿着茶杯,憨笑一声就没接话。   “累了吧,喝口茶吧。”婉儿照样给她递了一杯,蝶儿瞄了一眼婉儿的手,又大大咧咧地接下,装作喝了一口,立马拿开,气急败坏地道:   “哎哟,破碗儿,你想烫死我呀。”说罢,猛地把茶杯往李瓶儿背后的墙角根处连杯带茶一泼。   果然是个大火气的姑娘!   李瓶儿这边还在想着万全之计,她就直接动手了,真怀疑她是不是多长了一条灵根却少长了一条脑筋。不过这种时候,面对蓄谋已久的对手,这样的开场才是最直接的。   墙角猛地红光一闪,一个身穿朱红宽袖窄腰道袍的女修,突然地显现出来,她的半边身子湿漉漉的,衣袖上不少茶叶,显然刚刚着了蝶儿的道,被泼个正着。黑发红唇,正是裘清蓉。   显然蝶儿的举动惹怒了她,一脸阴沉。一现身,二话不说大袖一挥,伸手呈爪,冲着蝶儿肩头抓去,看架势好像要把蝶儿直接撕碎。   蝶儿一惊,立马抬手出掌,同时脚下轻轻一点,往后滑了一段。掌中星星点点,足有数十个火斑,每一个都是完整的火焰形状,猛地朝着裘清蓉打去。火斑脱离掌心之后迅速变大,顷刻连成了小片火海往前扑去。一旁的李瓶儿都能感觉到火海中的炙热,没想到一个炼气六层的修士,居然能将碎火掌驱使的这么好!   想起蝶儿以前资质不错,却自荐在厨事房烧火,整日弄火为乐,看来不无关系。自己当初的柴刀不也耍得顺手?看来是孰能生巧,行行都能出状元。   李瓶儿心中在想,手上可没有停顿,一拍储物袋,混元斧精光一闪,她一手持斧,一手捻法决,朝裘清蓉所在大力一劈!(感谢凡人书友区来力挺的朋友!蝶儿双手叉腰,大声道:推荐都投了没?) 第五十章璃棺晶   站在两人背后的婉儿,此时的双脚却像树根一样扎在原地,摆明了两不相帮。   对面的裘清蓉不知哪来的自信,明明只有炼气九层的修为,面对来势汹汹的碎火掌和早已幻化成六把虚影的凌厉斧影,居然避都不避,连法器都不祭出,直截了当地抬起右手硬抗混元斧,另一只手生生穿过火海迅猛地往蝶儿抓去!   蝶儿显然也没有遇到过这样强悍的敌人,房间不大,她已退了不少,已无后路,眼中的戏蔑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凝重。她在实战中能硬抗高她两层的修士而不落下风,多半靠着来势汹汹的气势。遇到眼前霸气的敌手,她也只得退避三舍。   眼见手爪快要碰到蝶儿,混元斧已后来居上。六把通体乌黑的混元斧虚虚实实地破空劈到她的右臂之上。砰的一声,锋利的刀气之下,裘清蓉的右臂衣袖被全数震碎,一只**白皙的胳膊露在三人面前。只可惜,李瓶儿依靠炼气六层修为加持了分神术的混元斧一接触到她的手臂便定在半空,好像给她挠痒痒一般,根本伤不了她分毫。   面对李瓶儿的袭击,裘清蓉只是微微慢了下来,偏过头,看向她,眼神中冒着贪婪的红光,   甚至伸出粉嫩的舌尖细细地、慢慢地绕唇舔了一圈。这么风情万种的动作,在李瓶儿看来,却如一条邪恶的毒蛇,令她好像掉进了冰窟,浑身寒毛直竖。   蝶儿见裘清蓉分神,立马下腰后仰,试图从一侧躲开。哪知敌人的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左手一转,顺势从肩膀滑下,直取心脏!蝶儿见躲避不了,只得身影一侧,抬手往身上一拍,使出好几张防御符箓,抵挡一二,又一催掌力,碎火掌比第一次还猛烈了五分,全力尽出,抵挡眼前的手爪。   李瓶儿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盟友挂掉,她佯装吞了一粒丹药,屏神将灵力提高到炼气大圆满,顿时浑身灵压外放,双手一合,快速结印,混元斧往回一撤,滴溜溜地一转,半空中黑光乍现,合六为一,单手猛地一挥往裘清蓉脖子招呼过去。   这一次,对方明显感觉到混元斧上所带的充沛灵气,秀眉微微一皱,随后像是想明白一扬,眉梢往上一扬,脸上带了几分喜色。顾不得取眼前的蝶儿的性命,一掌轻飘飘地推出。随后脚尖一点,衣袂飘飘,转身落在李瓶儿身前。   她那轻飘飘的一掌,打到蝶儿身上,却犹如千斤巨石聚力一点,连连突破几层防护,可怜的蝶儿只感觉周围空气凝重万分,连动都动不了,只得硬生生地扬手接下这掌。   “砰”,两掌之间红光大放,蝶儿被一掌打飞,重重地摔在墙壁上,像一只折翅的蝴蝶,滑落下来。伏在地上,身子剧烈起伏。婉儿见状,终于不做木头人,她踌躇片刻之后还是跑了过去,伸手去扶。蝶儿扬起头,嘴角鲜血直流,目光冰冷地扫了婉儿一眼,一把甩开她的手,就直直地望向李瓶儿,不再搭理她。婉儿若是此时被臭嘴骂上几句,可能还会好受一些。   这边,裘清蓉芊芊玉手一拨散在肩头的发丝,对着李瓶儿,莞尔一笑:   “瓶儿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修为进步不少。”   声音尖锐沙哑,异常难听,仿佛是腐朽的枯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你是?”   “你不是小姐!”   李瓶儿和婉儿两人异口同声,眼前这人,声音雌雄难辨,不过一定不是裘清蓉!   婉儿脸上原本的侥幸也一扫耳光,原本自己打的如意算盘,如今看来也只是可笑的小伎俩。   “裘清蓉”诡异的一笑,并不接话,左手衣袖朝虚空一抚,一条手臂粗细的血红蛇影从袖口飞射而出,蛇头微微扬起,喷出一小团血雾,一股股红中带黑的雾气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一下子充斥了整个空间。   四周虚空中响起万蛇吐信的嘶嘶声,这些声音恍若近在咫尺,直叫人毛骨耸然。三人尚未反映过来,顿时发现置身在一片光亮的白茫茫之中,血腥之气早已退去,周围弥漫着清凉的芳香。这变换之快,仿佛一念之间而已。   脚下传来坚硬冰凉的触感,一股熟悉的感觉从脚底升上。李瓶儿俯下身去,伸出手指细细查看,她们居然是踩在一种剔透的晶石之上,这质地,与她储物戒中的藏着蛇草的晶石一模一样!   李瓶儿大惊,她立马席地盘坐,敛气凝神。生死关头,她已经顾不得暴露,将筑基修士的修为灵压全数放了出来,神念感知如触角般往四周延伸去。   “不对!”一探之下,李瓶儿倒吸了一口气,调整内息,自视体内。只见体内丹田中灵气田的真元灵气比往常整整快了一倍的速度往各处脉络涌去。而这多出一倍的灵气正通过皮肤的每一个毛孔往周围挥散出去,被眼看空无一物的白茫茫虚空全数吸走!   她猜得不错,那“裘清蓉”是要将她们三人的灵力在这个晶石之中活活炼化!   虚空中,那异常难听的声音再度传来:   “哈哈,你们就在这璃棺晶中好好待着吧!”   原来的房间中,“裘清蓉”盘膝打坐,双手拘在丹田处,掌心向上,一块婴儿脑袋大小的晶石悬浮在双掌上方,莹光流转。一条血红色小蛇虚影,绕着水晶石周围不停盘旋。   此时的她没了刚刚一派轻飘飘的表现,而是异常的凝重,裘清蓉原本平凡的五官,在白皙的脸颊上狰狞扭曲,仿佛正在遭受痛苦的折磨。看来,炼化三人,对此人来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瓶儿,蝶儿,对不起你们。”婉儿带着哭腔,一脸的悔恨。 第五十一章婉儿的心思(二更)   (最近书评区很热闹,看到好多熟悉的人,谢谢大家火热的支持,62mm加油~)婉儿进了内院,就被指派到裘清蓉身边,近身服侍。一开始还好,相安无事。半年之后的一天,裘清蓉出谷回来,不知带了什么魔物。从那天起,就是婉儿噩梦的开始,她的体内被下了禁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带到裘清蓉房中,将她当作那活载体,所有苦修的灵气全数喂了那物。若不是怕她被发现,那裘清蓉恐怕会毫不怜惜地将她的修为吸尽。   这差不多一年以来,自己拼命苦修,到头来给他人做了嫁衣裳,内心是多么不甘心!又迫于体内的禁制不敢造次。若是被发现没有尽力修行,那种禁制发作的痛苦比俗世间最闻风丧胆的酷刑之痛更甚数倍!每每想起那种滋味,婉儿就在心里将裘清蓉碎尸万段了几万遍!   若不是那魔物,她现在也会和别人一样,已经是炼气六层,或者更高。   同时她又嫉妒,裘清蓉靠这异宝,短短一年就从炼气六层修炼到九层!在家族中水涨船高,平日所赐的灵草丹药不计其数。若是这等宝贝是属于自己的,那该有多好……   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她的心却早已异动不已,凭什么别人可以强取他人的修为,她就不能?   这一次裘清蓉让她找火木属性的两个修士,其中一人指明了李瓶儿,她立马就觉察到机会来了!   若是能摆脱裘清蓉,又能将那物据为己有,以后的修炼定会一路光明!   但是婉儿又怕说服不了蝶瓶两人帮她,何况她心里打的是独占异宝的主意,根本没想过分享给别人知道。   她假意顺从裘清蓉的命令,先瞒住两人将她们骗到这边。故意将性子火爆的蝶儿晚约了一炷香时间,又暗中将其中猫腻告之两人,企图挑拨。   在她的计划中,裘清蓉炼气九层,蝶瓶两人都是炼气六层,蝶儿又远超同级,想来对抗起来相差无几。自己这个砝码自然落到哪边都成了胜负的关键。   若是裘清蓉露出些许败相,哪怕和蝶瓶实力相当,她就联合两人,逼她交出魔物和驱使法决。而且这房中的浓茶,熏香都是下了药的,再配合一味怀中的子乌草,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若是两人根本不敌,她便干脆明哲保身,就让蝶瓶两人替她成为活载体,喂那魔物,自己做小伏低,令找时机。若是两败俱伤,那更是她渔翁得利的好时机!   婉儿的如意算盘打的响亮。哪里想到眼前这人已经不是裘家的表小姐裘清蓉!而是换了一个人,看样子裘清蓉十有**已经遇难。眼前这人,浑身上下散发出可怕的魔气,修为深不可测,一个罩面就将三人困在这神秘的地方,看蝶瓶两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今细想,眼前的魔人恐怕打得主意可不仅仅是她们一点点修为的主意!   婉儿早已悔恨地肠子都青了,看看身边打坐疗伤的蝶儿,又看看那边好像知道什么的李瓶儿,眼泪扑哧扑哧地往下落:   “瓶儿,婉儿,我是被逼的!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婉儿的声音尖锐起来。   李瓶儿转眼望去,看着记忆中十分美好的女子。比她大不了多少,此时一脸苍白,表情哀戚。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婉儿的表现她都看在眼中,修仙之路上要面对太多的诱惑,那些曾经的美好,恐怕只能留在脑海中了。她面无表情地开口:   “先看看怎么出去,把你知道的告诉我,特别是那条血蛇。”   她的声音不骄不躁,平静中带着一股命令的强硬。婉儿来不及计较,只得暂时放下他想,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所知道一些奇怪的事都说了出来。   从婉儿口中知道的这些事,和李瓶儿猜想的差不了一二,不过“裘清蓉”那蛇明显不是李瓶儿储物戒中蛇草一体的那种,而是单独的血蛇,吸取修为也是仰仗蛇颚中利齿。   就在两人交谈之间,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冽,似乎是到了极寒之地。但是她们的身体却越来越火热起来,从脚底到全身,血液仿佛被煮沸一般,燥热不堪。两者的温差越来越大,李瓶儿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灵气在慢慢的流逝,比一开始快了数倍之多!   这是怎么回事?婉儿纵使只有炼气五层,也觉察到身体的异样,她单手一翻,一块晶莹的水属性灵石出现在掌心,手指掐决,看来是打算依靠水灵石中蕴含的水灵气降低体内的温度。   “啊!瓶儿,怎么回事?”婉儿大叫一声,一脸不可思议地。原来她刚想敛气吸收灵石中的灵力,却发现灵石变得如一般的岩石一般,暗沉黝黑,灵性全无,而她体内灵气的外泄竟比一开始又快了几分。   李瓶儿大叫不好,她原本打算将全身灵气都往体内压制,至少能在此生生抗住很长一段时间。再想办法反击。哪知外面的“裘清蓉”好像知道她打的主意,施下不知何种催生密法,将她们的血液挑动的狂暴不已,若是不强行打坐聚气宁神,恐怕不久之后便会爆体而亡!   受了“裘清蓉”一掌的蝶儿反映最大,她嘴角已经干涸的鲜血又一股一股冒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链往下滴落。这个脾气火爆的烧火丫头,脸庞如白纸一般苍白,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   “烂……烂油瓶”她盯着身旁的瓶儿,“我很难受…….恐怕,恐怕要不行了。这储物袋里的碎火……掌就交给你了。”   李瓶儿捏着她毫无血色的手掌,手心能感受到她体内狂暴燥热的血液温度。她一拍储物袋,里面飞出一张发黄的符纸,正是灵犀小会收的防御符箓,能抵得上筑基修士一击的上元木盾符。李瓶儿单手一挥,符箓在虚空一转,眨眼之间一个木绿色的半圆防护罩将她们三人罩住。又好不迟疑的将身上最后的几颗疗伤丹药给蝶儿喂了下去。一手催动灵气,用筑基修士的灵力催动她的灵力田,帮她将药力引至全身。   这一切都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十五块灵石买的防护罩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估计最多只能支撑喝完一杯茶的功夫。 第五十二章秦罗   (端午节赶路回家,二更要晚上了,想起回家吃美食,~。~。)见蝶儿服药之后,脸色微红,气息流畅,并无生死大碍,李瓶儿连气都来不及换一口,又一拍灵兽袋,将蓝翎放了出来,它早已在里面骚动不已。一道取出的还有储物袋中的上清天雷符,若是最后无法突围,下下之策便是仰仗天雷之力直接强行破出!   做完这一切只是片刻的事情,早已淡如纱的防护罩也青烟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白茫茫的空间中。其实,以她筑基初期的修为,若没有外加的秘法催动,只凭一开始的灵力外泄速度,若是自己宁心屏气,凝神入体,估计在里面熬上数月都没有问题。但是外面那个的“裘清蓉”明显是想速战速决。等到防护符箓一消散,李瓶儿就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再一次沸腾起来。   小绿一飞出来,围着李瓶儿头顶绕了两圈,想必是它全身没有灵力的缘故,四周的冰冷和体内的燥热并没有在它的小身板上得到显现,它在这里倒是更精神了些   。   李瓶儿一招手,小绿见她脸色不虞,乖乖地停在她的肩头,安静地看李瓶儿将那水系牛筋绕在它的脚脖子上,指使它直直往上飞去。   这空间看着无边无际,望不到头,她不能驱使有灵性的飞行法器,那就用小绿来探下路吧。   待小绿飞出,李瓶儿淡淡地扫了一眼身边盘膝打坐的两人。   两人为了抵挡血液的狂暴带来的窒息感,不得不动用灵气压制,这便加速了体内灵力的流失,身上的灵气越来越弱,估计几个时辰时候后便会灵力枯竭。   李瓶儿修为远高于她们,也无法完全忽视血液的暴动带来的心绪不宁,只得分出一分灵力用于抑制。可以想象另外二人只有炼气的修为,现在是如何的煎熬。   “这两人,白白熬下去,也会修为全失,何不?”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李瓶儿眼眸中红色的小点又出现了,衬得她的双眸有几分邪气,她确实打着眼前两人的主意。   没等她做下决定,顿觉天旋地转,仿佛在一个圆球中被滚推下来。三人一鸟慌张不已。四面各种萤光流转,折射出无比美好的幻境,又一声剧烈震动,抖动了片刻,才彻底平静下来。   “咦?三人只觉得浑身一阵舒坦,体内的炙热感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晶石自身的对体内灵力的吸啜。不需要用灵力来调节血液的异样,她们灵力的流逝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三人齐齐往四周看去,一脸的不可思议。看来是施加在这璃棺晶上的法力暂时消失了。   李瓶儿不敢掉以轻心,她已经猜到三人被困在名为璃棺晶的晶石之中,震动可能是对方法力不支,晶石脱手,也可能根本就是个陷阱。   其实她猜对了一半,确是那“裘清蓉”法力有限,无法将璃棺晶的玄妙都发挥出来。否则,里面三人早已元神俱灭,不在人世。   婉儿房中。   那“裘清蓉”正捂着脑袋,手指深深地掐紧头皮之中,披头散发,双眼紧闭,痛苦异常在地上打滚,裸露的手臂上青筋乍现。手中的璃棺晶也掉落在地,滚到一旁。   突然她爬了起来,直直冲到墙角,裸露那手一把提起那三足红铜精炼制的香炉直直往自己头上砸去。砰的一声,额头破了一个大口,顷刻血流满面,衬着黑发白面,狰狞万分。嫌还不够一样,又高高举起,再大力往头上砸去,不死不罢休。   “裘清蓉,你疯了!”异常难听的声音大声呵斥,更是震得让人耳膜发麻。另外一只一直藏在袖口的手猛地伸出,宽大的袖袍滑下,一只皮包骨头的干枯手臂赫然显现,紧紧握住欲往头上砸去的右臂。那皱裂的皮肤上黑青血红两种颜色交织,发出阵阵腐朽的气味,说不出的诡异恶心。   “秦罗,想占我的身体,做梦去吧!我宁愿死!”开口正是裘清蓉的声音,凌厉决绝!   一白一枯两只手臂高举在头前挣扎,裘清蓉的脸上一红一黑两团光影闪现,相互交缠,仿佛是在厮打一般。   原来这秦罗占据裘清蓉的身体之后,将她的元神吞噬了大半。没想到今日趁他施法道关键时刻,神念灵力薄弱,残魂居然卷土重来。   “早知道就将你吞噬干净!”   “哼,你以为你不想,只是你没那个能耐!”   两个元神在体内斗争的愈发激烈起来,这秦罗心中大为懊悔,以他的修为完全吞噬裘清蓉的元神确实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一个月来,裘家上下暗中看管极严,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新鲜进食,体内苦苦抑制的尸气早已蠢蠢欲动,眼看就要冲破封印。若是被那家伙出来,他的计划就满盘皆输。不得已提前才用璃棺晶找火木属性的修士炼化火木灵尸液,虽然晶石中三人只有低阶修为,但是一旦炼成,也不是这小小的裘家能抵挡的住的!   千算万算,没算到裘清蓉残魂这么凶残,已经被他吞噬了十之五六,居然还能瞄准时机反击回来,要与他同归于尽。确实是他小看了女人!   他不得不中断璃棺晶的炼制,先将裘清蓉收拾干净。   李瓶儿三人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小绿已经飞回她的肩头,这“裘清蓉”口中的璃棺晶恐怕蕴含一些幻术或是空间法则,一眼望去四面皆是无边的虚空,小绿往上飞了百米还是上不见顶。   那种炙热的感觉没有再出现,不过她不能再在里面坐以待毙。   李瓶儿脑中迅速闪过各种想法,除了动用上清天雷符强制破开外,她想来想去,各种想法都离不开储物戒中的神秘蛇草。   这晶石能吸灵气,那蛇草也能吸灵气,若是两者相遇,会是怎么样的情况?她,很好奇。 第五十三章大显神威的小红   (12点前,终于赶出来了。求抱求安抚。提前祝大家端午快乐!)   李瓶儿黛眉一抖,眼尾往周围一扫,婉蝶两人还未在刚刚的震动中回过神来,正端坐一旁闭眼调息。   她不再迟疑,嘴里小舌轻轻一搅,丹田中一丝细细的灵力缓缓升至喉间,片刻之后,舌尖出现一颗豌豆大小的淡绿气流丸,轻巧异常。她缓缓张开嘴巴,往外淡淡一呼,那气丸如利剑出鞘,急速往前飞出,在半空中一分为二,幻化成两把的迷你小剑,无声无息地冲婉蝶两人颈后的哑门穴而去。   两把小剑像是商量好一般,同时找准各自的穴位,眼见接触到肌肤刹那间,又成了气丸。不过由于灵力的消逝,这气丸相比之前,淡了不少。两丸轻轻撞击过去,消失在穴位之上。婉蝶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软趴趴地滑倒在地。   这正是《吞金剑诀》中炼气阶段中高级法决的一种迷舌剑。   李瓶儿见两人倒下,神念微微一动,那神秘的蛇草晶石便出现在她眼前,晶莹剔透。她静等了片刻,见并无异样,便同上次一样,小心翼翼地滴了一滴鲜血在朱蛇草的叶冠上面。   鲜血顺着叶冠慢慢下滑,原本耷拉脑袋的七叶朱蛇顷刻活了过来,从顶端开始到细细的茎干逐渐血红颜色渐明。   蛇草昂然挺立在通透的晶石之上,看上去柔弱不堪,却透露出一种傲然于世、藐视一切的气势!   而晶石中的蛇身也鲜活过来,原本表皮上一条条细细的血红色线状花纹竟浮动起来,如一层薄纱隐隐罩在蛇身之上。芊细的蛇尾左右轻摆,说不出的婀娜多姿。让眼前的李瓶儿产生了一种妖娆美女薄纱遮面,曼妙轻舞的错觉!这些都是上一次试验之时没有发现的。李瓶儿见状,忍不住呢喃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神奇的还在后面。   叶冠无风自摆,七片圆圆的叶子像是姑娘兜水般,拨动周围的空气,一颤一颤地将细如发丝的什么东西往里拉拽。这东西像极了蚕丝,一丝一丝天性使然般往叶冠里盘旋而下,慢慢地围着叶冠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漩涡,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变少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多的细“蚕丝”慢慢聚集起来,这漩涡也越来越大。   这叶冠也像是享用到无比的美味一样,品尝得津津有味,这冠口也比往常开大了一倍,正毫不迟疑地啜吸着,仿佛怎么都吃不够。晶石中的蛇身更是摇摆的欢快,体表酷似薄纱的花纹更是来回舞动,雀跃不已。   李瓶儿心里暗暗称奇,看得目瞪口呆,眼见拳头大小的漩涡片刻之后已经聚成了轮毂大小,而且增长的速度越来越快!   她调整内息,神念内视,发觉体内一点异样都没有,连一开始那外泄的灵气的情形都没有出现。李瓶儿放心不下,又走到婉蝶两人身旁,把住脉门,一缕神念细细探去。   “咦?”李瓶儿一脸诧异,为何两人体内的情况和自己不一样,灵力还是在逐渐消逝中?她沉思了片刻,便明白过来,应该是那蛇草中的鲜血是自己的缘故,若是其他原因,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显然,外面那“裘清蓉”知道不少。   虽然灵力外泄的情况解决,李瓶儿的心却一点都没有放松下来。她不知道那“裘清蓉”会不会发现里面的异样,忐忑不已。自己还是需要想办法,立刻出这鬼地方。   她尝试动用了灵力,若是可以,她倒想试试刚上手的剑气术能不能破开这晶石。只可惜,灵气一脱离她的体内,便和周边的白茫一样,被漩涡吸取。   李瓶儿只得作罢,另想办法。才一个停顿,抬头的她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到。那漩涡已经从一个轮毂变成为亩许大小,正在半空回旋,里面那细“蚕丝”根根分明,都像海绵一般,以更大的力量吸拽空气中一切蕴含的灵力。   而婉蝶两人体内的灵气也已逐渐减弱,怕是过不了一会便会殆尽。李瓶儿没那么好心,自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恐怕就要借助蛇草,若另外两人因此修为全无,也只是她们的际遇。   此时,晶石中蛇影晃动得愈加厉害,将她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那血红的薄雾绕着蛇身,高速飞舞,随着蛇喉的吞咽越来越快,薄雾约转越块,竟然慢慢分离出了晦涩的符文!一个个深红的符文如跳跃的蝌蚪,渐渐清晰起来。   这是一种李瓶儿从来没有见过的符文,隔着晶石她都能感觉到里面蠢蠢欲动的力量。   “太神奇了。”她心中暗叹。   漩涡自从到了亩许大小便不再增大,过了一会,倒是又缩小了起来。四周白茫茫的虚空逐渐清明,李瓶儿似乎能闻到婉儿房间中的那种熟悉的熏香。恐怕这漩涡消失,三人便可出阵。   “啊……”   “秦罗,你不得好死!”   “有种你让我痛快死!”   “啊……”   凄惨的女声叫得撕心裂肺,慢慢地,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求求你,求求你,让我死,让我死……”声音中只剩下乞求。   裘清蓉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盘膝一旁。在她体内,一团黑色的光球正狠狠撕咬一团破烂不堪的红色光球。   那红色光球正是裘清蓉的元神,她已虚弱的只剩一口气。但黑球并没有想就这样让她轻松的死去。而是一点点撕裂,一小口一小口咬噬,将她折磨地惨叫连连,求死无能!   “哈哈,哈哈。”仿佛是女声的求饶让他更加兴奋,黑球丝毫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他秦罗这次拼着要炼化数月,也要一次将这女人啃噬干净,永绝后患!至于那三人,他放心的很,没有催生法决的作用,那几只蝼蚁也至多再活上片刻。   那块璃棺晶静静地落在床下,根本没人发现其中的异变。 第五十四章诱.惑   (大家端午快乐,给软软来个粽子吧!白糯米的!题目违禁鸟-。-)半空的漩涡越来越小,逐渐缩小到叶冠附近,贪婪的蛇草吞下最后一根细“蚕丝”,精神抖索,显然这些东西大大的满足了它的胃口。   而床脚那块璃棺晶也彻底失去了通透的颜色,完全成了一块普通的岩石。   秦罗还没有从虐待裘清蓉的爽快中回过神来,黑色的光球正撕拉着最后一丁点红色的元神,那裘清蓉任其咬噬,早已没有了半点声响。   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三人,李瓶儿单手持斧,如天神般站在他眼前,另外两人倒是软趴趴地伏在地上。黑色的元神浑身发抖,赶忙松开红球,企图元神归位。   站在“裘清蓉”身前的李瓶儿先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眼前这正是一场夺舍元神大战。她嘴角一扬,眼角露出一丝精光。神念一动,混元斧黑光一闪。这时的对手犹如刀俎上的鱼肉,任她宰割。   黑色元神显然也感觉到李瓶儿身上外露的杀气,只可惜,这元神归位要耽误上小半会。何况他现在全身灵力弱得很,只怕归位后也无法对战眼前蓄势待发的敌人。   而且,秦罗回过神后,心里早已惊涛骇浪,眼前这几人居然能从璃棺晶中脱身而出!   这晶石的厉害别人不知道,他却了解不少。虽然在他手中驱使不出其中的玄妙,但是一旦被璃棺晶中蕴含的玄妙空间法则左右,若不是身怀撕破虚空的宝贝,恐怕元婴修士都只能坐以待毙,何况眼前这明明只有炼气修为的人!。这晶石的前主人,可是用它困死过元婴修士的前科。   “仙子饶命!”伐木般异常难听的声音想起。   李瓶儿置若罔闻,混元斧已高高举起,只待刀起头落。   “元婴修士!”黑色的元神恐慌不已,将底牌亮了出来。李瓶儿挥到半空的混元斧在裘清蓉这脖颈前一寸距离停住。锋利的刀气已经割破幼嫩的皮肤,一条血痕出现在白皙的脖子上。   见刀锋停住,秦罗唯恐李瓶儿再怒,赶紧补充道:   “元婴期魔修的秘法传承,小人愿意交给仙子。”语气满是讨好,在他难听的声音配合下,格外突兀。   “噢?”   “在小的脖子上的储物骨牌里。”   手持混元斧,一脸漠然的李瓶儿心中早已大笑了几百次,她一开始确实想一斧解决了她,可她还想在裘家山谷里混吃混喝混灵石,做她的米虫修士。若是一刀结束了裘清蓉,只怕给她十张嘴巴都解释不清楚。听到“裘清蓉”的求饶,她体内的狡猾分子就活络起来,这只小狐狸,她想要知道的东西,眼前这人定是知道不少,刚好可以套上一套。   李瓶儿冷笑一声,提起斧头在“裘清蓉”脖子旁比划来比划去。几次不小心,冰冷的刀锋划过光滑的肌肤。   黑色元神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修士一生只能夺舍一次,若是失去了这个躯壳,他的元神只能无主飘荡,堪比纸薄。随便来一个人,都能将他捏死。他现在只能寄希望那骨牌,能为自己扳回一城。   只可惜,李瓶儿这狐狸,比他更狡猾,根本不随他意,反问道:   “你是谁,要做什么,只问一遍。若是一句不中听,别怪我手抖!”李瓶儿粉唇轻启,语气平静。听在“裘清蓉”耳中却如催命鬼符。   “禀仙子,小的秦罗。以前也是裘家的弟子,五年之前到万蛇坑执行任务,发现了一处魔修的墓穴,结果中了那魔人的下的剧毒尸气,弄的人不人鬼不鬼,躯体也坏死了,只留下元神在那墓穴中。后来遇到这裘清蓉,便占了她的身体。”   秦罗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恐慌,更是说不出的难听。完全没了刚刚对待裘清蓉的那种心肠狠毒、辣手摧花的样子。不过,说辞倒像是准备好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流畅的很。   “血红蛇影和你口中的璃棺晶是怎么回事?”李瓶儿并未对他的回答做任何评价,追问道。   “那蛇?噢……那蛇叫赤阴蛇,和璃棺晶一样都是那魔修主人的宝贝。我困在墓穴五年,从那骨牌中得到不少秘法,稍稍能驱使。想,想借仙子几人,帮我增加些修为。”   “借?”李瓶儿冷哼一声,眼前这秦罗应变的倒是很快。   “仙子,至于如何驱使那赤阴蛇和璃棺晶,骨牌中都有记载。小的不敢私藏,若仙子能放小人一命,愿奉上骨牌,奉仙子为主,并以心魔启誓,如有二心,任凭处置!”元婴魔修的骨牌,谁能不心动?想起当时自己将这个鱼饵一亮,裘清蓉这么狡猾的人都能上钩,别说眼前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丫头。   秦罗说得掷地有声,诚恳之极,不过,李瓶儿可不是他心中所想心智未熟的小丫头,见秦罗三番两次将话题引到骨牌之上,早已猜出其中必有猫腻。至于让这人奉她为主更是笑话,她可没那么大能耐,放养一头恶狼在自己身边。若是自己猜得不错,这裘清蓉多半也是被他糊弄了,才落得元神被噬的下场。   “仙子,难道不想结婴?这魔修秘法,那可是连资质很差之人都有机缘结成元婴!”   据说,魔修和一般修士的修行方式大不相同,秦罗说的确实不无可能。   两人对数千年前的灵魔大战没有了解,当时修罗魔修一门能以一门之力硬抗天川大陆根基甚深的四大宗门,就能想象是多大的实力。光光连元婴修士都有上百之多,更别说多如牛毛的结丹期,筑基期修士。若不是元婴以上再难精进,只有门主一人是化神后期的修士,恐怕这大陆早就成了魔修的天下!   李老头儿是她心中最柔软的一块,结丹对她就有着致命的诱惑!   闻言,李瓶儿终于动容。 第五十五章熟悉的刀影(二更)   (抱抱大家,比较晚。)李瓶儿上下打量了一下裘清蓉,目光定在她的胸口,突然檀口轻轻一吐,灵气幻化的迷你小剑飞速往其衣襟上掠去。剑光一闪,裘清蓉身上的轻罗朱衫便无声的左右一开,露出一抹红色的肚兜,天鹅般细长的白皙脖子,底下的女体丰胸细腰,玲珑有致,这裘清蓉虽然五官平常,身姿倒是撩人。   这些对李瓶儿并无吸引,她只注意到脖子上那块长三寸宽两寸的乌黑骨牌。   骨牌看上去毫不起眼,表面无任何符文标识,只有三道深深的抓痕。   李瓶儿唯恐有诈,并不动手。她干脆将裘清蓉的外袍一掀而开,一具只着了肚兜亵裤的雪白女体呈现在她眼前,唯有左右是狰狞怖人的干枯青黑,衬着眼前的美体说不出的诡异。   体内的黑色光球一时愣住,李瓶儿的行为确实匪夷所思。   “你,你想干嘛?”   李瓶儿并不理会,单手一提一抖,宽大的衣袍中扑腾掉下两样东西。她眉毛一扬,这秦罗果然和李老头儿一样,喜欢乱藏东西。随后将灵力往衣袍中一注,整件红衫如同被冰封住一般,扭成一团,横在半空。李瓶儿手腕一转,稍一用力,整件衣服便雪花般飘零下来,散落了一地,早成了碎片,这回,并无他物掉落。   再一招手,地上两个小巧的袋子便落在她的掌心。这两个袋子仅有一般的锦囊大小,全都是和外衫一样的红色,若非李瓶儿这种地毯式的搜索方式,恐怕早就被人忽略了去。   黑色的光球看得心里越来越寒,哪里还敢小瞧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看她熟练的手法,和那些打家劫舍的匪修有的一拼。   李瓶儿分出一缕神念往两个袋子中探去。在用蛇草历练神念感知的时候,她早已学会掌控神识,若其中有何不妙,最坏也就割舍这两缕分神。   黑色的光球正逐渐消退下去,裘清蓉原本紧闭的双目也已缓缓睁开,溃散的瞳孔精光微闪。这事自然瞒不了李瓶儿,若不是她冷眼放水,这元神哪里来的机会?眼前这人再怎么是魔修,也占了表小姐的身子,她还需要放这人出去才能顺利脱身。   片刻之后,李瓶儿收回了神识。这两个袋子,一个明显是储物袋,空间不小,装了不少骨简,药瓶和稀奇古怪的东西。另一个是灵兽袋,两个硕大的透明瓶罐上黑纹浮现,其中一只里面装了不少鸡蛋般的白色妖兽卵,另一只里面空空如也。   这两个袋子,李瓶儿自然要笑纳。随后不动声响地看着秦罗,冷冷道:   “自己把骨牌接下来。”   “仙子……”秦罗还想先说什么。   “少废话!”李瓶儿直截了当地打断。   秦罗很不情愿的接下骨牌,拿在手上,并没有任何异样。   “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李瓶儿持斧贴近他的脖子,锋利的刀口压出一道血口。   说完这话,李瓶儿明显注意到秦罗眼中闪过的一丝不自觉的恐慌。   这骨牌定是有邪门之处。   秦罗慢慢地将骨牌放在左手掌心,五指用力一捏,乌黑骨牌上三道爪痕金光大放。似有什么东西从中挣脱而出,咻地一声往他枯朽的左臂钻去。   “啊!”秦罗闷声叫了一声,紧咬牙关,一个挺身,拔地而起!   李瓶儿没料到他的反映,一个迟疑,混元斧来不及回避,已将他整条左臂,齐肩斩落!   哪知这秦罗似有准备,完好的右手一把接住掉下的左臂,猛地往李瓶儿身上扔去。李瓶儿来不及反映,那残肢已到眼前,只得急急后退。   抓住这个空档,秦罗顶着曼妙女体,只穿了肚兜亵裤往门外闪去。不忘一手掐决,将原本布置在房中的禁制又加大了数成,才恶狠狠地盯了房中一眼,消失在门外。   李瓶儿顾不上秦罗,那残肢已直往她的门面袭去。一丝细长的灰白气焰摆脱了断臂,从断口之中冲了出来。这气看似轻飘,李瓶儿还未接触,就感觉里面蕴藏的那种毁天灭地的死忙气息!她只得本能的抬起右手,以手中的混元斧来对抗眼前这难缠的东西。   灰白之气一接触到混元斧便幻化成一张细密的小网,将整个斧身牢牢裹住,所到之处,那浑身乌黑的一品上阶法器竟然被腐蚀一般,不仅灵性全无,更是锈迹斑斑,千疮百孔。这种毁灭性的损害不是像削云剑一样能够滋养回来,而是彻底的报废。   李瓶儿赶紧松手,可是那灰白密网的速度实在快得惊人,那一丝气焰直冲她的掌心而去。她自己似乎能感觉到即将来临的恐惧,失声叫了出来。   混元斧已骤然脱手,啪地一声掉到地上。她已经心惊恐慌地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预料之中的痛觉却并没有传来。   李瓶儿睁开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那秦罗宁可自断一臂来摆脱这灰白气焰,为何自己一点都没有感觉。她左右活动了一下右臂,同之前一样安好无缺,行动自便。李瓶儿绷直了五指,前后看了几遍,将目光盯在右手掌心几乎淡不可见的黑影上,正是那把救她一命的劈柴刀!   看着这个黑影,她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如见到老朋友一般亲切。从这天起,她知道自己身边除了李老头儿之外,又有了一个守护神。   “小黑,有你真好!”李瓶儿握紧右手,心里说道。果然是李老头儿养大的,这快速起名法则学的一点都不差。小绿小红小黑,接下来恐怕要有小白小黄之流的吧。   此时的李瓶儿不知道,这神秘的柴刀将会带她经历多少风雨,替她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第五十六章后续(端午快乐)   这又是一个平常的早晨,一抹藏青的身影倚靠在药园附近的一棵大树旁。那人仰着头,微眯着眼睛,懒懒地望着蔚蓝天空上飘荡的云朵,微风轻拂,吹起一缕黑色的头发,拍打在光洁的额头上,正是来此处休息的李瓶儿,脑海中回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   此时,距离裘清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再过几天山谷的外出禁制便会废除。   原来那天秦罗逃跑之后,用秘术隐匿了身形,试图寻找时机脱逃,正好遇到进谷收药的三少主裘清逸。这三少主也是倒霉到家,他眼看终生无望筑基,又不愿吃苦拼上一拼,索性放下修行,负责起裘家的一些杂务。以他的身份自然被安排一些重要又安全的活来做。这日刚好是进山谷,来收一批二十年成分的紫玉檀花。   岂料,那秦罗正好藏匿在药园附近,不知为何突然之间狂性大发,可怜的三少主就撞到了当口之上,他还没想清楚为何自己的表姐穿得这么清凉还断了一只手臂,就被秦罗偷扑了上去,一口咬断了脖子,吸干精血。待到正在功法院的裘啸儒闻讯,带领谷中的分布的护卫赶到,只见到表小姐通体黑气缭绕,满口鲜血,双眼红光,见到来人,足不沾地地往出口跑去。   可怜的三少主只剩最后一口气,连话都没有留下一句,睁大了恐慌的眼睛,魂归西方。   裘啸儒心痛不已,调动所有修士追捕裘清蓉,哪知她突然之间修为大增,喷出一种诡异的灰白气焰,虽然只有一丝,但只要修士一近身,便会沾染,几息之间就从头到脚成了皮包骨头的骷髅!   片刻之间,裘家便有三名炼气五层以上的修士折损在这灰白气焰之下,裘啸儒只得放弃截杀,任凭凶手离开裘家。   当然这一切都是邓子尤事后告诉李瓶儿的,他也参与了那天的截杀,不过他倒是安然无恙,他的英勇事迹原话是这样的:   “多亏我火眼金睛,看出那灰白气焰有诡异之处。我就灵机一动调整了战略,沉着应战,果然那些鲁莽冲上去的,哎,都变干尸了!”明明是当时躲在最后面,这家伙也能发现自己的闪光点,瓶儿莞尔。   而李瓶儿在婉儿房中,也使了个计谋,自己同她们一样,佯装昏死过去。   让婉儿最先清醒过来,没等她腾出时间做什么,又将蝶儿点醒,紧接着自己再悠悠醒了过来。她已用无名口诀将自己的修为全数隐匿,看上去已经是一个修为全无的凡人。三人情况一样,有她们两作证,有什么事自然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三人被带到家主裘啸儒面前问话。婉儿是裘清蓉的贴身侍女,倒是大部分问题都是冲她去的。   李瓶儿冷冷地听着婉儿口齿清晰地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完全绕了出来,所有的过错都归到了无法对症的裘清蓉身上。暗指裘清蓉设计骗三人来此,想吸干她们的修为。又道,那人已经不是表小姐,七分真三分假,将当时的情形细细描述了一遍,至于她们昏迷之后的事情,那就只有李瓶儿和那秦罗知晓。   三人早已修为全无,裘啸儒联想起自己女儿的情况,也并无为难之意。赐下不少低阶丹药压惊,让她们三人在谷中安心修行,早日恢复修为。   现在的裘家,连番经历风雨,不能散的只有人心。   裘啸儒是一名合格的家主,将三少主身亡的伤痛强压下来,好好安葬了三名沾染灰色气焰变成干尸的修士,若是还有亲人在裘家,又安抚犒赏了一番。连夜修书一封,使人送上紫薇阁,交待送到裘万代手中。   这件事事关魔修,在紫薇阁发生不小的轰动,紫玉真人下了指令,派了不少筑基修士下山在各个修仙世家暂住半年。并将魔修出现的消息通知到西北各大宗门,让他们提高警惕。   而山谷内,剩下的二十多名修士被编排成小组,轮流值班。至于李瓶儿三人,倒是因祸得福,被允许在房内修行直到恢复修为。   从秦罗手中搜到的一个骨牌两个袋子,都被李瓶儿笑纳了去。骨牌中有神秘的灰白气焰,她暂时不敢动用。那储物袋和灵兽袋倒是细细查看了一遍。   储物袋中有六个骨简,这魔修的文字和李瓶儿所知的很有出入,她也只能连蒙带猜,大致看明白其中三卷是那名元婴修士的修炼心得和一些记载。另外三卷应该是魔修功法。   其中一卷功法稍微简单,看名字就是那赤阴蛇功,可惜李瓶儿只能断断续续看懂三分之一。若是李老头儿在,恐怕能给她不少意见。不管多么好奇,这些骨简一时半会不能修行,不得不暂时放下。   储物袋中还有两样法器一样的东西,一面是青黑的幡旗,看上去破破烂烂,毫不起眼。另外的竟然是一节人骨,洁白纤长,上面无数蚂蚁大小的黑点,密密麻麻拼成三个小字——抽魂令,字体飘逸,像是俗世中的书法大家所写,让她颇为赞叹。另外还有一小堆高高低低五花八门的药瓶。看起来是魔修服用的药丸。   那灵兽袋中的白色兽卵,据李瓶儿推测,应该就是那赤阴蛇的幼卵,不过她对赤阴蛇功一知半解,也不敢贸然动手孵化。   当时的李瓶儿细细清点之后,有些气短,若真是元婴修士的身家,这也太少了些吧。还是说,那好东西都还藏在骨牌中?不过,这些都可以许许图之,当务之急还是先掩人耳目,慢慢将修为提升回去。   这三个月以来,李瓶儿继续在山谷过她的米虫生活,明面上在苦修,暗地里却在按照以前的法子,利用那充沛的蛇草锻炼神念感知。裘清莲和邓子尤都怕她失去修为之后心情不好,倒是没来烦她,各自又送了一些丹药,鼓励她潜心修行,让她心中微暖。 第五十七章欢喜冤家   苦修的岁月平静而充实,时间弹指一挥间,一晃又过去了许久。很快就到了来年的六月,李瓶儿算算,李老头离开她前往那地方已经整整一年了。   五个月前的元月十五,按照以往的惯例,本应该是裘家挑选子侄被送往紫薇阁的日子。裘家却挑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明知送了弟子上山,也过不了紫薇阁的删选标准,倒是主动放弃了这次机会。而听说一直同裘家势均力敌的另外一个修仙世家马家选送的弟子倒是比往年多了一倍,最后留在山上的也有三名之多,其中更有一名年纪轻轻的筑基修士。   裘家经历了这一年的风风雨雨,势力大不如前,原来在这一片修仙世家能稳居前三,现在若非裘万代的撑腰,还有一些余威,恐怕只能沦落到中下游的样子。   家主裘啸儒卯足了尽头,想出各种措施来提升裘家的实力。首先广招人才,用高于其他修仙世家的灵石待遇替外院新招了不少低阶的弟子,那些资质尚可的更是待遇优越。其后扩充内院,不少在裘家干满三年的炼气四层的弟子,通过忠诚度的考核,也破格进了内院。加上这一些人,在山谷中的修士,满打满算才有了四十余人。   这还不够,随后裘家又颁布了许多优待条例,山谷修行的弟子一律不用参与任何劳作,一旦修为提升,更是按照等级以相应灵石灵药来奖励。若是能够修行至炼气大圆满,除了一阶上品的法器外更能允许出入功法院二层!   散修多半贫穷,那里能积攒到一件一品上阶法器的价格?李瓶儿当时那混元斧到手之后也是藏着掩着的用,就是怕被被人觊觎。可以说,裘家除了几位直系的少主小姐,几乎没有一个炼气修士能有一件一品上阶的法器。更别说到随意进出功法院二层来博览功法这等好事!   这些措施成效不少,一时之间,裘家苦修之风盛行,接连传来不少修士突破境界的好消息。而这段时间的李瓶儿,也已经适时的将自己的修为控制到炼气六层,相对于婉、蝶两人的五层,倒不算太过出挑。   李瓶儿满头青丝用一根紫绸随意的束在脑后,高高垂下,似山间瀑布般柔顺。这条紫绸是一个月前四月初八之际,她生辰那日收到的礼物。原来李老头离家之前竟然拜托了酒友冯大叔保管了李瓶儿的生辰礼物,等到生日才送来给她!当时的她收到这个礼物,开心地直落泪,让一直认为她没什么感情的冯大叔惊得手忙脚乱。   当晚的李瓶儿告假回了一趟小村落。打粉和面,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面旁特意卧了两只荷包蛋。和往年生辰李老头儿给她做的长寿面一模一样。   那一日,她一边吃面一边想起李老头儿,眼泪直落下来,祖爷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被人骗,会不会喝醉了酒趴在地上乱睡一宿?   站在院子的里面,李瓶儿抬头望着天上的一弦月,夜色拨动了她的心房,她知道,祖爷一定在那个地方望着月亮,笑呵呵地说上一句:“小四,又大了一岁,大姑娘了!”此时的李瓶儿,只是一个鲜活的姑娘,收起了她的面瘫脸,收起了她的小心翼翼,将所有该有的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任凭夜风无声轻抚。   今日,却是邓子尤和裘清莲约了她。   李瓶儿轻车熟路地穿过一片石林,往药园方向行去。前面不远处有个隐蔽的石台,其上大树遮阴,最合适三两小友小聚。   她的眉眼较之一年前张开了许多,眼睛细长起来,乌黑的双眸,深邃地如天度峰那潭清泉。和以前一样,经常扳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若是偶尔欢笑起来,眉眼弯弯似喜似地嗔,右颊那个浅浅的梨涡,更是洋溢着青春的滋味。她的个子也比同龄的女修高了半个头,如含苞的少女般娉婷。她已经十五岁了,这个花样的年纪,美得纯粹自然,纵使一身藏青布衣也难以掩盖。   这几个月中,小眼睛修士邓子尤和求大小姐裘清莲倒是通过李瓶儿一同见了几次,俨然成了一对“好”聊友。他们之间通常发生这样的对话。   邓子尤笑嘻嘻地对瓶儿说道,“瓶儿,我十年前就去过西南了,好多修仙小族的人存在,有一个叫什么女族的,居然都是女修,个个漂亮的不得了。”   瓶儿听得兴起,刚想再问些什么,旁边的裘清莲冷冷地插话:   “女族不在西南,在东南。”   又或者。   “据说,北地盛产的二级上阶天蚕木蝉的幼卵可以用来制作兽食丸喂养高阶妖兽,听说连四级妖兽都爱吃的很。”   “噢?”李瓶儿对这个话题也有兴趣,裘清莲又不痛不痒地道:   “天蚕木蝉是二级中阶。”   邓子尤平日里也算看了不少书,懂得不少大道小道的奇事,他很满足李瓶儿这些话题的兴趣。可是裘清莲毕竟从小开始接触,也算科班出身,博闻强识。于是,两人王八看泥鳅,怎么看怎么不对盘,邓子尤觉得这求大小姐总是不给他台阶下,心里恼怒。裘清莲却对李瓶儿说这邓子尤油腔滑调,只是花枪耍得厉害,没什么真本事,还是少接触的好。   这让夹在中间的李瓶儿非常难做。而她今天又要去做这个难做的人。   “瓶儿,你来了。”她还没到石台,邓子尤就起身迎了过来,手里提了一把瓷壶,一个打岔,竟然将滚烫的热水往手上注去。   “啊……”邓子尤烫得只甩手,叫得鬼哭狼嚎。   “活该!”背后传来裘清莲的声音,她从另外一个方向出发,也已经到了。   哎,又轮到自己做和事佬了,李瓶儿无奈的心里一沉,这两个家伙,真是欢喜冤家! 第五十八章好消息   (对不住大家了,今天只有一章噢,在家多陪陪家人呢)   三人一人一位地在大石台旁坐定,邓子尤还贴心地带了两碟果脯,摆在青石案上特别喜人。裘清莲从袖子中摸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李瓶儿,道:   “迟来的礼物,快收着。“   ”啊?“李瓶儿伸出手,略显诧异:   “大小姐,这是为何?”   “你呀,生辰都没告诉我,还当不当我是朋友。我知道就晚了,赶忙准备,想想停停,修修改改的,可花了我不少时间。”   李瓶儿翻开一看,竟然是厚厚的一本修炼心得,清秀的小楷体写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册子的主人很用心。   “这,这礼物……我很喜欢。”   李瓶儿拿着册子的手轻轻捏紧,裘清莲竟然将自己的修炼心得全数记录下来,馈赠给她。她一直以来只想借着裘大小姐的手,加入紫薇阁,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内心总有几分疏离和提防。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房朝眼前这个人打开了。她们两人名为主仆,裘清莲却没低看过她。两人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万蛇坑之后有了交集。谁能想到,此刻竟然成了朋友。这份礼物,说实话,对现在修为的她来说,根本谈不上作用。不过,她会好好珍藏起来。   李瓶儿抬眼望向裘清莲,满眼的诚恳,衬着弯弯的眉眼煞是有神。   裘清莲和他们一样,一身藏青简装,头发随意扎起,谈笑间浑身透露出一股淡然和沉稳,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却自有一番吸引人魅力。她已经完全恢复了修为,甚至更深厚了一些。   一旁的邓子尤,此时酸得不行:   “瓶儿妹妹,下次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份更好的!”   裘清莲并不搭话,还是对着李瓶儿说道:   “喜欢就好,快收着。回去之后,我又要闭关了,恐怕要等到炼气九层才出来。”裘清莲的资质本来就和大哥裘清歌相差不多,现在一心修行,求道之心稳如磐石。裘商在的那段日子她整日涂脂抹粉,穿衣打扮地讨人欢心,根本没有多少心思修行。现在却是专注努力了许多倍。她又补充:   “若是不出意外,年底,我应该就会被送上紫薇阁。”   李瓶儿和邓子尤一听,眼睛一亮,满眼的羡慕。的确,任何一个低阶修仙者都无法抵挡加入宗门的诱惑。   裘清莲见状,抿了一口茶,嘴角一扬,露出一丝微笑,承诺道:   “瓶儿若是能到炼气八层,我就带你上山。”   李瓶儿一听,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自己期待了这么久,眼看着终于能实现,怎么能不让她欣喜若狂?   一旁的邓子尤苦涩地一笑,心中犹如一根利刺狠狠地扎进去,让他呼吸变得困难。他讪讪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看来自己最后还是安静地回到自己的世界中。他跟随的是裘家一个表少主,裘清峰,只有炼气六层。即使裘清峰等到上山的那一天,恐怕也轮不到自己跟上山去,一来自己修为现在才炼气六层,二来裘清峰身边自由亲近的人,自己一向不被重视,哪里有机会。一想到这些,他的情绪就低落下来,小声说道:   “那瓶儿要好好加油,子尤先恭喜你们。”他还是为眼前两个姑娘添了茶,以茶代酒举起杯子一饮而光。   “小心!”   “别!”   李瓶儿和裘清莲异口同声地出声阻止,只可惜太晚了。   “啊!……烫死了!”回应她们的只有一声惨叫和疼得手舞足蹈的邓子尤,他这番样子,逗得两人咯咯笑了起来。   “其实,某些人也不是没有机会的。”裘清莲不看邓子尤,对着李瓶儿说道。   “是吗?那要怎么做,才行。”李瓶儿也很识相的接话问道,尾声拉的高高的,唯恐邓子尤听不到。   “若是某人修为也能到八层了,我也不是不能给他讲讲好话的,至少也能去试一试,至于能不能留下来就看他自己了。对吧,瓶儿。”裘清莲开起邓子尤的玩笑来,倒也很有兴致。   “告辞!”邓子尤对着两人作了一揖,转身足不沾地地跑了,边跑边留下一句话:   “说话算话!我去修炼了。”   留下两个姑娘双眼一对,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瓶儿,回去之后抓紧修行,还有半年时间,我希望和你一起去紫薇阁。”裘清莲语气中带了一丝期盼。年少的时候她轻狂无礼,嚣张跋扈,更是识人不清。后来裘啸儒为了让她觉悟,才将调查出的一些事告诉她,原来那裘商与她的几番相识,让她陷入情网,都是收买了一些人特意创造的机会,一切都是演戏罢了。   万蛇坑被李瓶儿所救,她又和眼前的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接触了几次。李瓶儿不骄不躁,不会因为救了她就有心邀功,沾沾自喜,也不会因为她是大小姐就低眉顺眼,吹嘘拍马。她始终淡如清水。虽说裘啸儒提过李瓶儿有些看不透,不过裘清莲却觉得每个人都有秘密,不需要对所有人掏心掏肺。   两人又在那处,喝了一壶清茶,吃了些果脯,才相互告辞。   回去的路上,李瓶儿心情好得似六月的阳光,带着小绿,看着天空都觉得特别的蔚蓝。走走停停,她的嘴角都不自觉带了三分笑意。心里盘算着,年底到了紫薇阁,自己的修为定是能留下的。听说还要显灵台来测试资质修为,这倒是一大难题,自己要想想如何避过,说不定还有可能遇到结丹期的修士,若是说李老头儿的无名敛气决能接丹修士都能满过,那这话也太托大了,自己都没有底气。   还有山谷里的花仙,说好了半年去看她,自己也一直没有出谷,若是上山了,恐怕更是没有机会。这些事,都要找个时间一一去做。祖爷要是知道自己要到紫薇阁了,该有多开心。她挠挠自己的后脑勺,仿佛听到李老头儿的赞许。   渐渐地,身影消失在那片石林中。 第五十九章再见宝花   (今晚还有一更-。-。)漆黑的深夜,裘家不远处的万枯崖,枯枝茂密。   月光透过重重树干的遮掩,将细长的光线投射在布满枯叶的土地上,这里静谧地连虫叫声都没有。   一个人影随风而动,每一个眨眼之间,那人影便飘出数米之远,所到之处,造成一**轻微的风浪,将一路的枯叶卷得四处飞扬。   前方便是那条清澈的小溪,飘闪的人影骤然而止。人影单脚轻轻一点,停了下来。身材高挑,正是施展御风术的李瓶儿。   “瓶儿,瓶儿。”小绿从后面噗嗤噗嗤地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双小眼睛满是幽怨,在暗夜中特别逗趣。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t x t 0 2. c o m   李瓶儿嘴角一抿,好笑地打趣:   “大清早吵得不行,这会追不上了?”近日,她像裘家告了假,特意出去溜达了一圈,才趁着暗夜的遮掩,来到万枯崖。   一人一鸟在溪旁站定,回想起当日的遭遇,犹如梦中一般。李瓶儿转头对肩膀上的小绿轻声道:   “去吧。”   小绿嗖的一声飞起,借着月光在低空回旋,清亮的鸣叫声忽长忽短,仔细听却颇有规律。先是三长两短,再是一急一缓,最后是一低一高。如此反复了三次之后,溪水哗啦,绿影乍现,一尾碧目鱼骤然出现在那块内凹的溪石中,优雅地摆着长长地尾鳍,静静等候完成它的使命。   李瓶儿放出神识,左右探测了一番,才装作平常地弯下伸去,双手伸入冰凉的溪水中,去拘那碧目鱼。   这一次,她有了心里准备,只是觉得昏眩了片刻,便发觉自己已经置身在那个美轮美奂的神秘山洞之中,香气绕鼻。李瓶儿吞了吞气,将体内想要呕吐的**强压了下去。这种反应正是书中所记载,短距离传送阵之后会有的反应,想必是那碧目鱼天生自带阵法或是有撕破虚空的异能。李瓶儿这一年以来,看了不少书,也算略懂一二。   白色云悦宝花正扬着花盏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瓶儿觉得白花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比起上次所见,翠绿的枝叶黯淡了两分,连金色的鎏边都带了一丝黑气。   “瓶儿,好久不见。”白花的声音依旧温暖如春,她照例伸出一片长长的枝叶,将身侧的石台轻轻收拾了一番,示意瓶儿做下。   至于那小绿,入了谷之后早已往那片色彩斑斓的花海中飞去,和一只和它长得极为想像,也是一身蓝宝石般闪亮羽毛的鸟儿凑到一块,老朋友般钻进了茂密的树叶中,躲起来窃窃私语去了。   李瓶儿微笑着上前坐定,道:   “仙子,我这次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你说……咦,瓶儿你的修为?我若是猜的不错,可是已经筑基成功?”   李瓶儿一直以炼气六层示人,此时自然一样。不过她也没想着能瞒过白花,便点点头默认。   云悦宝花一时愣住,短短一年时间从炼气五层修行到筑基期,只有天灵根中最拔尖的人才能做到,当年的自己资质足以傲视群雄,在整个蓬羽仙宫能排的上前三。修行至炼气五层,自是简单,她也只花了半年时间,不过从炼气五层到筑基,可是整整用了两年。就连总是压她一头,那绯琉香居的死对头,容火颜据说也花了一年的时间。   李瓶儿的资质她清楚的很,莫非又有何种奇遇改变了灵根。若是这样,自己根本就不用觊觎紫薇阁上的那人,而是可以直接……云悦宝花心思千转,暗地闪过一丝凶狠。   “不瞒仙子说,这次见仙子,瓶儿还有一个请求。”李瓶儿根本不知道宝花心中的花花心思。   “噢?你说。”宝花压制住内心想一探究竟的冲动,毕竟是活了数千年的人,声音中一点异样都没有露出。   “如无意外,再过半年,我就要上紫薇阁了。”李瓶儿摸了摸耳垂,脸色微红,道:   “不瞒仙子,瓶儿一直想拜入宗门。这次终于有了机会,可惜,我这修为怕瞒不过去……”声音小了下去,在她心中,宝花已经帮了她不少,自己反而得寸进尺有求上门,自然汗颜。   李老头离家之前,绯胸蓝翎一直被关在笼子中充当它的观赏鸟。很多事情宝花并不知晓,据她猜测,恐怕李瓶儿筑基也是那个时候的事情。不过后来木四,万蛇坑之后这些事她却知道通过绯胸蓝翎的双眼知道了**不离十。   特别是秦罗那一次。   若不是李瓶儿凑巧用了蛇草大破璃棺晶的玄妙,后来的秦罗又因夺舍嗜魂无法抵抗,她恐怕凶多吉少,云悦都已经准备动用下在李瓶儿身上的清木伏身符来救她一命。毕竟她在瓶儿身上下足了本钱。   “那瓶儿可愿将如何筑基相告?”宝花问道。   李瓶儿低头沉默了片刻,抬头回望过去,摇摇头。   宝花心中一沉,杀意顿起,几息之后又平静了下去。李瓶儿却感觉到了宝花的异样,那种冰冷的感觉从她每个毛孔直望心里钻去,一闪而逝,却被她清楚的捕捉到了,本能地产生了一种防备心理,忍不住吃惊地望去。   宝花也感觉到了李瓶儿的防备,立即恢复了原样,道:   “我这里有个宝贝,你可以试试。”说者巴掌大的叶子一扫,李瓶儿眼前一亮,一个小盒子在无声地悬浮在她的眼前。宝花又一挥手,盒子啪的一声打开,里面一颗龙眼大小的玉珠,乳白中带几缕银丝如鱼儿般在表面缓慢涌动,银光流转,很是奇妙。   “这是银息珠,瓶儿你先拿着。”理智让宝花平静下来,若是错手取了李瓶儿,万一资质同以前一样,那不是功亏一篑?既然她恰好问到掩饰修为,就省了气力,用银息珠试上一试。   “银息珠?”李瓶儿口中默念了一遍,伸出左手,拇指食指轻轻将珠子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就在她的指尖碰触到珠子那一刹那,里面的几缕银丝如清醒过来一般,在乳白色的珠子表面盘旋起来,似游龙戏凤,几缕银丝分分合合,过了一盏茶时间才缓了下来。   银丝最后分布成了奇怪的花纹,而乳白色的表面不知何时出现了细细的栅格。   宝花死死地盯着银息珠,松了一口气,道:   “金木火土,四灵根,木属性最佳,筑基初期。”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这资质和一年前一样,恐怕筑基期就走到头了,根本没有结丹的可能。一时,宝花又庆幸自己没有冲动出手,不管李瓶儿有何种机遇,一辈子不能结丹的资质自己说什么也不会要,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找那人下手。 第六十章银息珠(二更)   (太给力了!无意竟然上了推荐榜,虽然是第十名,已经超开心!求大家的票子能够趴在榜尾,就足够了。)李瓶儿听到宝花一语点破自己的修为和灵根资质,很是吃惊。手指捏住珠子,翻来覆去地查看,这银息珠上分布的奇异花纹应该就是代表修士的修为灵根。   宝花对李瓶儿反应很满意,这银息珠可不是普通的宝贝,要不然她也不会带在身边。有一丝自得地道:   “呵呵,这宝贝可不仅仅能测出修为灵根。它更玄妙的就是用来掩盖修为。想当初我游历的时候,靠这宝贝可……”宝花一时兴起,多说了两句。发现自己失语,立即打住,转移了话题:   “盒子内里有一些驱使银息珠的法决。你可以参详一番,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仙子不是说一直在山中苦修?如何游历?李瓶儿一时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她的注意力还是完全被眼前的宝珠吸引,没有多想,就单手托了盒子,放出一丝深念探入其中,渐渐入定起来。   一旁的宝花见状,心中也颇为得意,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等她再添上一把柴火。若是计划顺利,明年的这个时候定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已经待得够久了,以后定要让那老妖尼也来尝尝这等滋味!   等到李瓶儿将神识从盒子中抽出,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她满脸的欣喜,语气中饱含了不可思议,问道:   “这银息珠竟然连元婴修士都能瞒过?!”   宝花咯咯笑了两声,道:   “何止,若是你能将盒子中的所有内容都参透,连普通的化神期修士都能瞒过。”   李瓶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盒子中的法决一共分了六层。她刚刚大致看了一遍,并不难懂,除去一些地方一知半解外,前面三层基本都能理解,从第四层开始就像换了一种符文,晦涩难懂,她只能看懂个别地方。   “你若是能将前三层参悟透,遇到结丹期的修士便基本上无碍了。至于后面几层,不错,炼制银息珠那人出于不知某种目地,确实在其中用了不少他们那个修仙小族的文字。”宝花看出她的疑惑开口道。   “原来如此。”李瓶儿心里了然地点点头,又将几个不明所以的地方问了问。   时间在指缝间慢慢流淌,竟不知不觉的又过了两个时辰。   “这回,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宝花语气中略显无奈,浑身透露出一丝疲惫,看着眼前孜孜不倦的李瓶儿有些哭笑不得。在连番问题下,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有一些问题她以往都没有想到过,看来除了资质差之外,脑子还不算太愚钝。   旁边的李瓶儿也感觉到了宝花的疲惫,脸上两朵红云浮起来,歉意地道:   “仙子,这个珠子瓶儿先收下,到时候一定归还!”   “呵呵,你留着吧,我也没用处。不过,这第六层倒是连我当年也没有完全参透过。”宝花大方地道,她心中却想,到时候计划完成,你也一并除去,这珠子到头来还不是我的。   “对了瓶儿。”宝花顿了顿,缓缓说道:   “你到了紫薇阁之后,帮我留意一名叫裘清灵的姑娘。她年少时和我有过一面之缘,并替我挡了一劫。也算种下了善果,我想报答她。”语气十分诚恳。   “裘清灵?”李瓶儿在脑海中搜索,原来是她!   她朝着宝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若是可以,带她到万枯崖来,记住,不要告诉别人。”   宝花对李瓶儿倒是放心,在她看来,这丫头就是个一根筋,刚刚自己许以好处都不肯将筑基的奇遇告之。若不是每次动用“搜梦”秘术都要恢复很久,她还真想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种终生不能结丹的资质,她还是没有兴致。随她去吧,反正事成之后,顺手灭了她就好,什么秘密都让它死在心里。   “仙子……”李瓶儿想起自己手中的骨简,自己要不要顺带问上一问。   “怎么了。”宝花还是打起了精神来。   李瓶儿突然把到了口边的话咽了回去,转口问道:   “这银息珠对显灵台有用吗?”   “显灵台?可是那种宗门用于测验灵根修为的巨石?”宝花问道。   “正是。”   “这种灵台无非是用五行属性的伴生灵石炼制而成,只适用于结丹以下的修士,怎么可以和银息珠相提并论?”宝花心里暗叹,银息珠暂时交付给李瓶儿,她都觉得可惜了。   等到李瓶儿离开山洞,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月亮还未完全下去,天色微暗。整个万枯崖如来时一般静谧。   李瓶儿从一处隐秘的溪水边闪出,静等身上应传送产生的不适消去。此处有大片灌木,片刻之后,一身藏青色的的她犹如鬼魅,加持了御风决一步数米,冲不远处的山道而去。和来时一样,她要出去转一大圈,才能避免引起怀疑。   “你,你是瓶儿?”绕道天度峰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熟人。   来人正提着两个硕大的水桶,从那大水潭方向走来,正是穿着一身灰黑色小厮服的张兰儿。   她显然也看到了一脸气闲神定的李瓶儿,失声叫了出来。   原来裘清莲的另外一个贴身侍婢被裘商收买而透露了过消息的事被抖了出来,那侍婢交代兰儿也收了不少好处。原本要赶她出裘家,看她罪行不大,加上表哥张卓求情,就让她到水房奴役三年。等磨炼够了才考虑重进山谷修行。   张兰儿此时心里百感交集,贝齿轻咬着红唇,眼睁睁地看着一脸平淡的瓶儿缓缓走来。谁能想到这个一年之前窝在柴房的废材能进内院修行,短短一年修为就高过了她,听说还很得裘大小姐的青睐。这些风光原本都是她的!兰儿紧握水桶的小手颤抖了起来。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冲动,在实力为上的修仙界,她上前也是自取屈辱。回想起自己三年来和对面那人的矛盾,心里发虚。若扬眉吐气的是自己,应该要将别人狠狠羞辱一番才解气吧!(感谢三位书友的pk票,不过62的书上不了pk榜单,大家也别浪费钱哦。打算七月参加pk,到时候再请大家支持一二!) 第六十一章逸本堂   (谢谢书友打赏!晚上有2更。)   预料中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李瓶儿径直走来,她没有理会前方站着的张兰儿,只是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肩而过。两人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若不来犯她,她也没有必要浪费口舌。三年以来的种种鄙视和嘲弄,她都记得。辱人者人必辱之,不过,对于李瓶儿来说,这种修为上的超越比起任何的谩骂讥讽都有说服力。   微微张着红唇,兰儿呆呆地望着没有理会自己的瓶儿。在愣了一会儿后,略微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自嘲。回想自己以前对待瓶儿的态度,刚刚升起的那股怨气,哗的一声凭空消散。这一种浑身力道被抽走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也算是一种报应吧,是我自作自受……”她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不让水桶脱手,犹如一只被抛弃的小猫一般,只是侧过头,看着李瓶儿的背静在的小路的一头消失。这一刻,她心底细小的情绪涌动,甚至羡慕起李瓶儿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   兰儿却在回去之后沉默了许久。   被责罚到水房之后,她便只能穿一色的灰黑裤衫,将往日的粉衫钗环都收了起来。可是她那时极不甘心,自己一个炼气五层的人要和一群修为远低于她的人一同劳作。虽然慑于修为,没人敢明面上嘲笑她,但那些人眼神中**裸的鄙夷和背地里的小声谈论,却更让她心里如猫爪般愤恨难忍。   只有青葱时爱恋大少主这点小心思,在愤恨中反而愈发的膨胀起来,毕竟她只有十四岁,在她看来,若是能和裘大少主在一起,就能凭这份荣耀,傲视所有曾经轻看过自己的人!   这些想法在遇到李瓶儿之后,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她默默地收起了一直放在枕边——每晚都要摸上几次的兰花腰封,将这个装饰性法器藏到了储物袋最里面,一起藏起来的还有她的小心思。自己连李瓶儿都比不上,她却整日幻想成为站在大少主身旁的女人,她都觉得可笑!做完这一切,默默地出门,她要抓紧把手上的活做完,这样才能节省时间用来修行。   李瓶儿却飘然远去,没有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山谷。心里的大石落地,剩下的半年时间,她只要好好修行就足够了。   逸本堂正是裘三少主身亡之后,裘家专门设立的,用于记录弟子修行相关的所有资料。正是裘啸儒取了三少清逸的逸字。用于警示子弟要严于修行,不能同三少主一样,荒废修行以至于修为低下伤了性命。裘家原本的十来个炼气八层的修士已经大半被其他世家招揽了去,只留下两名有些交情的,也正需要一些激励的措施来让裘家振兴起来。   堂中设有分明的赏罚制度,修士在规定时间之内,突破境界,便能得到不少的灵石奖励。   两个多月后的一天,李瓶儿到逸本堂报道,她已经突破了炼气七层。这个昔日裘家的柴房废材在众多修士艳羡的注视下,领了一小袋灵石,淡定地离去。   三个月多后的一天,她又出现在逸本堂,这个时候,已经是炼气八成的修为。   “瓶儿姑娘,请稍等,虬老很快就回来了。”掌管的修士是一名憨厚的中年修士,很有礼貌地说道,一脸笑意的掩盖心底的震惊。炼气六层到八层竟然只花了五个月的时间,听闻李瓶儿一年多前吃过一个人参果,将体内的杂质排除不少,可……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眼前这姑娘以前在柴房的名气可不小,如今对比之下更是让人叹为观止。望眼裘家,也只有大少主和大小姐有这样的资质,中年修士心里连叹莫欺少年穷。   李瓶儿对其他修士态度的改变已习惯,这就是修仙界的现实。若是说她“侥幸吃了人参果意外的成了炼气五层”这件事令不少修士心中嫉妒,背地说了不少龌蹉话。如今的她这么短时间就达到了炼气八层,那些嘴上得了便宜的人却还是停滞不前,那他们便只能抬头仰望,看着她越走越远。   “诶,瓶儿姑娘,你怎么又来了?”身形消瘦的伍虬双手靠背,从外踱步进来,显然看到李瓶儿他也吃了一惊。   “虬前辈,瓶儿是来登记炼气八层的。”   “噢?”伍虬心里隐隐猜到,见被证实也着实吓了一条。伸出手把住脉门,窥探起来。   片刻之后,忍不住点头,道:   “的的确确是炼气八层,还很是浓厚。”伍虬示意一旁的修士替李瓶儿记载到她的玉石碟盘里面,又亲自取了一袋灵石给她,面带笑意地道:   “小姑娘,好好修行,老伍我看好你!”   李瓶儿报以甜甜的微笑,点点头,也不多说,礼貌地告辞离去。   “虬老,那李瓶儿据说只有十五岁。”那中年修士愣愣地看着那抹远去的藏青背景,他自己已经四十多岁,只有炼气六层,也只能管管杂物,去紫薇阁这种事自然是不可能的。   “哎,一切皆有可能呀。”伍虬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地道。   裘家书房。   裘啸儒揉了揉太阳穴,桌前平摊着的一张淡紫色的纸张。正是紫薇阁惯例的入门弟子选拔。   “老爷,你也别太担心,这段时间的措施还是很有效果的。现在谷内登记在碟的炼气八层以上的修士算上大小姐共有八名。”整整多了三名。   “老伍,辛苦你了。”裘啸儒安慰地看了伍虬一眼,单手拿起那张淡紫色的纸,略带伤感地道:   “恐怕满足条件的不到一半吧。”   伍虬稍微停顿了下,道:   “这上紫薇阁的挑选的最低标准是二十五岁以下的炼气八层以上修士,估计只有三人。”   裘啸儒面露一丝遗憾,结果和他想地相差无几,又道:   “不知其余两人能不能留在紫薇阁。”裘清莲已经冲破到了炼气九层,现在在巩固境界,最多三五天便会出关。按照紫薇阁的惯例,若非资质上佳,一般真正能留下的只有炼气九层以上的修士。   伍虬想起那个身影,中肯地道:   “其中一人正是那李瓶儿,年仅十五,若是能捱过一月的苦修,应该能留下”   “李瓶儿?”裘啸儒眉毛一挑,颇感疑问地望向伍虬。见伍虬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   “真没想到。她也炼气八层了。她和裘家还真有缘分!”细细想来每件事情都能发现她影子。人参果,万蛇坑,裘清蓉,就是那木四听说也叫她服侍过。   裘啸儒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第六十二章忧伤的子尤(2更求票)   (就要离开小小的裘家了,撒花~)   伍虬也感觉到了裘啸儒的疑惑,不过他对那个小姑娘印象不错,开口道:   “最近大小姐和这姑娘倒是走得很近。有一回向我要了功法院小阁楼的令牌,拓了一份《吞金剑诀》。”   “噢?原本还有这一出。”提到裘清莲,他的心里柔软了下来,四个孩子折了两个,剩下的大少主又在紫薇阁,裘啸儒自然对裘清莲多了一份疼爱。何况裘清莲裘商一事之后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更是怜惜。   “若是与莲儿真心交好,倒不是坏事。只怕……”裘啸儒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上山之前,裘家的子弟都是要以心魔起誓,老爷你难道忘了?”伍虬提醒道。   裘啸儒一听,倒也释然了。两人转而讨论其他问题。   李瓶儿早已将灵石收到储物袋中,掂量了一下,加上两个月前,算起来约莫也有个四十块,也算小赚了一笔   。   “咦?子尤?”李瓶儿显然没想到会在自家山峰前遇到邓子尤。   他见到瓶儿,扯出一个笑容,道:   “等你呢!怎么,不欢迎我呀?”   李瓶儿已经五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很是开心,赶紧解释道:   “怎么会!”   “走,陪我走走。”看得出他是有话要说,或许已经上楼找过她,只是见她不在,就在山洞前等着了。   李瓶儿安静地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邓子尤借着和煦的阳光,打量身边的姑娘。半年没有照面,身边的她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更是醉人。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眼神中闪烁的自信,仿佛面对所有的磨难都能笑言以对。   邓子尤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身边的女子越好,他的希望就越小。   李瓶儿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心思,自顾自地说道:   “子尤兄,我今天去了逸本堂,炼气八层居然有近三十块灵石,下回得请你们大吃一顿。”   闻言,邓子尤的心砰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摔个粉碎。自己到现在都没有突破炼气七层,瓶儿居然已经……他仿佛看到了横在两人之间的沟壑逐渐扩大加深,眼神黯淡了下去。   “子尤兄?”李瓶儿见没人回答,转头看去,平日里最喜欢搞怪的开心果,居然耷拉着眉头,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她灵光一动,恐怕是修为的问题吧!知道自己失言,她也惴惴不安起来,这安慰人的事,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邓子尤倒是自己清醒了过来,不好意思地道:   “看我,竟然不小心走神了。嗯?看来到药园了,空气中味道真不错!我们快去看看。”说着主动大步往前走去,将刚刚的满腔落寞小心翼翼地收拾了起来。看到自己的朋友能在修为上有所突破,他应该高兴才对。至于那些忧男怨女的话,他还是不要拿出来烦恼瓶儿的好,而且他才二十岁,还有五年时间,一定能到山上去找她们!   “哇!原来是新种的妙叶翠菱。瓶儿快来看,真好看。”想明白后,他倒是立马恢复了原本鬼马的性子,开始滔滔不绝地摆弄起来。   李瓶儿也被他感染到了,自己还是隔几天要出来走走的好,一花一叶都是如此之美,心潮都忍不住澎湃了起来。   数天之后,裘清莲也出关了,她神清气爽地站在三人约定的青石台旁等待李瓶儿两人,案上摆了几碟小食,竟然还有一小壶酒,配了三只玲珑剔透的酒盏。   “咦?子尤呢?”裘清莲左右相看一番,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李瓶儿无奈地摇摇头,道:   “叫过了,说是有事来不了。”   裘大小姐何等的通透,她一下就猜到了原因,回想起几个月前听到自己要替他举荐的时候,邓子尤那个开心的模样。原本高涨的情绪也低落了几分。她只有这两个朋友,紫薇阁不比裘家,若是亲近的人一同作伴,自然最好。   没了邓子尤在身旁插科打诨,两人比起往日里倒是正经了些。裘清莲将以往从大哥那听来的不少关于紫薇阁的消息和李瓶儿分享。   “听说那一个月的,可是按照炼气大圆满的修为制定的。不少人都熬不住!”   “瓶儿,你猜紫薇阁上的有几个结丹期的修士?”   “嗯?五个。最多六个!”   ……   两人讨论着,渐渐兴致高了起来,平日里的面瘫冷漠都丢一边去了。你一句我一句,远远看着,倒是像两个八卦的姑娘。都开始期盼即将来临的紫薇阁之行。   很快就到了俗世中的除夕,修仙界并没有庆新年的习俗,同往常并没有分别。李瓶儿已经接到了通知的碟盘,元月十五便会上山。紫薇阁不少势力派系,和裘家实力相当的就有五家之多。而裘家的地位多半依靠了裘万代和那天灵根的少女,想必其中有不少弯弯绕绕。   为了均衡势力,通常一个修仙世家每年只有五个名额。往年的裘家满足条件的大多有六七人,盛极时候更有十人之多,要经过一番比试方能选定。今年倒是只有三人,不仅连比试都没了,裘啸儒还特意叫了张卓回来给三人提点,可见其心中的忐忑。   除去她和裘清莲之外,另外一个炼气八层的男修叫做丁君墨,听名字是个书生气十足的公子。可惜事实总是残酷的,纵使李瓶儿这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人见到本尊之后,那张严肃的脸也被惊的变了三变。这丁君墨是该叫做丁君黑才对,他只有二十多点年纪,裸露在外的肌肤居然如黑炭般黝黑,犹如被雷击过一般,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修炼了何种功法。穿着一身藏青的裤衫,李瓶儿不禁坏想,若是黑夜,恐怕不需藏匿就能避人耳目吧。   裘清莲居前,李瓶儿和丁君墨落后一步,三人毕恭毕敬地站在裘家书房。裘啸儒端坐在正中开口说话,两旁正是伍虬和从紫薇阁赶下来的张卓。 第六十三章云海登峰   “刚刚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若是无异议的话,就把丹药服下吧。莲儿,你将这两颗丹药拿给他们。”裘啸儒说完最后一句话,挥手示意,手的方向直指桌上摆着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放了两颗黑色丹药,只有寻常灵药的一半大小,丹药中一丝鱼腥味隐隐传出。   “这……”裘清莲有些迟疑,她在心底将李瓶儿当作了朋友,这悴心丹,她还真不想让她服下。   裘啸儒见她迟疑,眉头微促,倒是并未开口。   李瓶儿见状,几步上前,自觉的拿起一颗丹药,对着欲言又止的裘清莲摆摆手,吞了下去,一股辛辣味道从舌尖直贯心底。这药丸也相当神奇,吞下之后竟然不需要炼化就立刻被身体吸收得一干二净。   这是悴心丹,顾名思义是用来控制修士心神的,而这两颗在炼制结束开炉之际特意添加了裘清莲的鲜血。它的作用刚刚裘啸儒已经对他们讲的很清楚。裘家花了不少心思财力培养他们,自然不是养着玩的。这丹药一旦服下,体内就被下了一种禁制,若是试图对裘清莲不利,丹药之力便会慢慢腐蚀心神,并会对以后突破瓶颈产生心魔障碍。若是他们不愿意服下这丹药,裘家也不勉强,只是想去紫薇阁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只能继续留在裘家做普通的护卫。   李瓶儿敢这么做,早就在心中对于利弊分析的极为清楚。这丹药只是谨防对裘清莲不利,倒是没有逼迫其他事情。自己打定了主意要上紫薇阁,多一重可有可无的禁制问题不大。而且,这禁制裘啸儒也点明,只要突破筑基后期,自然而然便能消除。对别人来说,这极不可能。但是自己已经是筑基初期的修为,这样想,也不太遥远。   她的眼神中闪着自信的光芒,全然不知不久之后的某天,会有一个让她晴天霹雳的消息。   那丁君墨见李瓶儿毫不犹豫的服下,也上前拿药。这乌黑的药丸倒是和他手指的颜色一模一样,若不细看,还真难以分辨他是否真的吃下了这悴心丹。   裘清莲也知道这是必然的步骤,只是紧紧握了握李瓶儿的手,表示心中的歉意。见她回望一个安好的眼神才放下心来。   “接下去就拜托你了。”裘啸儒笑着对着张卓说道,原本端坐的憨厚小伙站了起来,冲着裘啸儒一抱拳,带着三人离开了书房。   书房中只剩下裘啸儒和伍虬两人。   “老伍,我这次是不是做的不对,老是觉得心里不安。”裘啸儒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说道。   “老爷也是为了裘家好。”伍虬灰白的眉毛一抖,心中浮起李瓶儿的身影,哎,希望这一步棋永远不要用到。   “这驭奴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罢了,事到如今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看来李瓶儿吃下去的那黑色丹丸的可不仅仅是悴心丹这么简单。   张卓一脸憨厚诚恳,不善言语的样子,没想到给三人讲起道来,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条理清楚,口齿清晰   。从众人需要接受的考验到山上的势力关系,以及日常修行中须知的点滴,都涉及到了。   在他的描述之下,一幅修仙宗门的长卷在三人眼前缓缓摊开,仙山巍峨,绿树昌盛,他口中的一个个修仙者也跃然纸上。这是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远远不是裘家所能比拟的,对于紫薇阁,三人脑海中各自有了不同的雏形,不禁暗地掐指期盼早日开始正真的修仙生活。   时间飞逝,来不及生出离别的不舍,就已经到了元月十五。大早,裘清莲三人在伍虬的带领下,从山谷出发,前往紫薇阁。   当真实的一切展现在你的眼前之时,你会发现所有的想象和描述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李瓶儿在灵智群山生活了四年,以为这群山风貌几乎都已饱览无疑。当她坐上虬老驾驭的这艘挂云白玉舟,直直向上飞行了千米之后,她才清楚地意识到什么是井底之蛙。   白玉舟由整块白玉炼制成,通体白光流转,舟壁三寸宽,清晰可见其内封存的玉髓来回震动。虬老稳妥地驱动,挂在舟旁的两只玉船桨随着神念,极有规律地来回摆动,船体中玉髓摇晃间发出好听地撞击声,众人宛如置身在滔滔大海之中。若是站在船外看来,会发现整艘船只祥云图案若影若现,正是添了几分仙家的味道。   玉舟不停地向上穿梭,棉花般似的白云一团团被抛在身后。远近山峦,在云海中出没无常,宛如大海中的岛屿,时隐时现在波涛之上。高耸的灵智峰似真似幻,一种飘渺的美令李瓶儿既熟悉又陌生,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恍如睡梦之中,更是忍不住产生幽邃神秘的感觉。   一直向上飞了半个时辰,船桨才停了下来,白玉舟悬在高空。这种高度,恐怕只有二品以上的法器才能到达!   站在李瓶儿这个位置望去,周围飞云弥漫舒展,只能隐约见到正前方云海中绿意显现,烟水迷离,让人忍不住想掀开其上的浓雾,一探究竟。   虬老笑呵呵地看着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从怀中摸出一块紫色的木牌,注入灵力,耍手大力往舟外一抛。这木牌仿佛有意识一般,在空中绕了一圈,找准了方向冲进云雾,前方传来风吹叶动的声音,随后砰地一声,紫光咋现。   紫光所到之处,云雾往四周消退,片刻之后,一块亩许大小的石台出现在众人眼前。石台上整地铺满了白中带紫的玉石,背后是苍翠的山峰。一个巨大的拱形山洞在山峰正中,幽深不见低,定眼望去有一种沉溺其中的错觉。   山洞两侧挺立着两个紫衫修士,一男一女,看到他们竟然如老僧入定,丝毫不为所动。   见身旁三人满眼疑惑,虬老摸了摸胡子,解惑道:“呵呵,那两个可不是真的修士,只是人形傀儡罢了。”   李瓶儿恍然大悟,这一天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充满了未知的神秘,对接下来的一切她更是期待。   山洞中人影一闪,一个年轻的修士踱了出来。 第六十四章紫薇十二阁(求包养求票子)   (谢谢大家的pp,刚得到好消息,7月1号废材要上架了~撒花)   那修士一身雪白道袍,光鲜华丽,头发高高挽起,插了一根古拙质朴的木簪。上前作了一揖,方抬头道:   “原来是伍虬道友亲自前来,轻而未曾远迎,望伍道友莫怪。”和伍虬执平辈礼,竟然也是一名筑基修士,二十几许,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澄清淡明,剑眉入鬓,嘴角一颗小痣,算来也是个相貌堂堂的美男子。根据张卓当时的描述推测,李瓶儿认定了此人正是紫薇阁赫赫有名的云轻尔,至于他为何有名……   “云道友,你怎么会……”在这里守门。虬老面露疑问,两人显然相识,这云轻尔可是紫薇十二阁中斗阁的佼佼者。   “呵呵,在下不小心触怒了两位师祖,被罚到此迎来送往一年。”云轻尔耸耸肩膀,一副无奈的样子。   两位师祖?虬老心中那点八卦的心思在翻腾了起来,莫非是那两位?不过他面上不变,摸了摸胡子,道:   “云道友,其他世家的道兄可都到了?”   “尚未,离测验还有些时间,伍虬道友先到谷中稍作休息。”云轻尔冲着另外三人一笑,见到李瓶儿之后眼神微微一闪一下,低着头的脸嘴角一动。   正待几人动身往山洞走去,石台外的虚空一股强大的气流而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声由远至近。众人回头观望,云轻尔的眉头不可觉察的一皱。   一只七彩缤纷的禽鸟冲天而上,回旋了一周之后稳稳地落在石台旁,拍动着翅膀。这禽鸟足有一般的房子大小,比起白玉舟来更是大了十倍有余。   “哈哈,伍虬,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来得最早就能……”尖锐的声音传来,禽鸟上下来七八人之多。走在最前的一人长着一张猴子脸,眉毛又短又粗,看面相就一肚子鬼胎,只差额头写上“坏人”两字了。   “啧啧啧,裘家去年连个屁都没有放,还以为存了什捞子好货色。”那人比伍虬低了一头,言语极为粗鲁。他眼神在裘清莲三人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转头对一旁的修士道:   “结果,还是一堆狗屎,噢不,是三堆狗屎!哈哈哈哈。”   他口中“狗屎”所指的三人闻言,火气蹭得上来,那丁君墨更是脸色发黑,双手握拳,关节咔咔作响,眼看就要爆发。   伍虬淡淡地扫了三人一眼,眼神中一丝清明,三人的火气被抚了下去。这猴子脸实在阴险,居然挑拨他们的心性,若是三人刚刚忍不住出手,只怕等不到进紫薇阁就被撵下山!   “隋尘,你也不用对小辈使这些伎俩,是狗屎还是香馍馍,自有紫薇阁来决断。”伍虬丝毫面子不给,将猴子脸的龌龊心思当众点破。   “哈哈,老虬你还是这副假正经的样子。怎么裘家没人了吗?把你这把老骨头都给拽出来用。”那人被点破诡计,居然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毫无礼貌地挑衅。   “虬老,莲儿不想看耍猴子,无趣的很,要不我们先进去吧。”裘清莲上前挽住伍虬的手臂,声音清脆,一丝不落地传到各人耳中。   伍虬一听,拍拍她的手道:   “老糊涂了,可不是嘛,陪畜生逗个什么劲。”随后笑呵呵地转身往山洞走去,李瓶儿憋着笑,对着裘清莲眨眨眼。   站在一旁的云轻尔更是忍俊不禁,扑哧笑了出来。这隋家大张旗鼓,一副声势浩大的样子,早就看得心中不爽,他眼角扫过裘清莲,掠过一丝玩味。   猴子脸隋尘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最忌恨别人拿他的脸玩笑,暴怒的脸上立马浮上两陀通红,倒更像是猴子屁股多一点,看了已在前边引路的云轻尔一眼,硬生生地将这口气憋了回去,只觉得腹内怒火翻滚滂湃。一招手,停在一旁的禽鸟羽翼尽收,慢慢缩小,乖巧地立在他的手心。这禽鸟灵气逼人,原来竟是一只彩色木雕!   除隋尘之外,隋家还有六名弟子,是裘家的一倍。他没好气的招招手,另外的弟子看出他心情很差,说都不愿意去触霉头,悄声的跟了上来。说起来,隋尘敢这么和伍虬呛声也是有底气的。隋家依附紫薇阁的年月比裘家还要悠久,家中也出了一名结丹中期的修士隋方远,年纪比裘万代大上两百岁。在紫薇阁除了紫玉真人和另外一名结丹后期修士外,排的上第三。   十多人相续走进山洞。   这洞方才从外面看来,漆黑昏暗,深不见底。哪知李瓶儿才走了十几步远,就觉得眼前一亮,还没有准备好,她心心念念的紫薇阁就不经意之间全盘呈现眼前。   前方绿槐夹道,将这足有裘家山谷数十个大小的山峰平顶一划为二。左七右五,十二座巍峨的阁楼有近到远按照高低浮在半空,阁楼立柱飞瓦,颇有世俗皇家的风范。不管大小结构,这十二座阁楼都是一模一样,只不过每座阁楼的瓦顶颜色不尽相同。山峰平顶实在太大,最远处的那座阁楼显得很是遥远,看上去似乎只有眼前的十分之一大小。   更玄妙的是,每座阁楼之下成千上万根筷子粗细的藕色枝干密密麻麻地拔地而起,正是这些枝干稳稳地将阁楼托住,撑在半空之中。听张卓说过,这是上古的一种灵草——藕芋草,不但生命力极强,而且自带防御法阵,能够承载阁楼移形换影,若是十二阁楼彼此连成一片,又成了十二天干阵,再大的敌人都别想轻易攻进。也难怪紫薇阁敢这般托大的建在山峰平顶之上。   隋家的几名修士也从没来过,同样被眼前的一切吸引,静静呆站在洞口张望。   谁道花无百日好?紫薇长放半年花。清风拂面,鼻头浓郁的花香将李瓶儿的心思拉了回来。 第六十五章碧莎仙子   山峰平顶,浓密的云雾像是一个巨大的半球,高架在十二阁楼之上。让人看不透浓雾之外的天地。有不少低矮的丘陵穿插在阁楼和阁楼之间,成了天然的分割。   丘陵之上成片的小乔木紫薇花肆意开放。紫薇,赤薇花繁叶茂,如花海般风姿撩人。连世间稀有的蓝薇,银薇都树树浓稠,娇艳欲滴。一树数颖,一颖数花,每微风至,天娇颤动,煞是迷人。其中最夺人眼球的是坐落在最远最高的那处紫玉瓦顶阁楼。旁边的丘陵之上长满了张扬黑色的紫薇,如墨玉俏枝头。让人不禁浮想联翩,这元婴祖师紫玉真人是否是个穿梭花丛的仙子,提着小竹篮,树间采花,低头浅笑。   “各位师弟师妹,请这边走。”云轻尔声音传来。众人方从痴迷中清醒过来,发觉领头的三人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顿时一个个脸上红云起飞。很多年后的李瓶儿,回想起当日初见紫薇阁的情形,还是历历在目。大道之路,所见非凡,比其玄妙者有之,比其宏伟者不少,只是这一种进大观园的震憾,却被她留在了心底。   众人收拾了心情,跟着云轻尔往右走去,停在离他们最近的一处阁楼前。一个少年的绛衣修士早已在那等候。   “各位,先由师侄泰兰带大家去怡风阁稍作休息,轻尔还要去迎其他几个世家的道友。”云轻尔极有礼貌的一揖,转身飘然往来路而去。   “哼,筑基了还做这些小辈的杂事,也不怕笑话。”隋尘小声嘀咕,心里恼怒,他向来最反感俊俏的男子,这云轻尔不但俊俏,还彬彬有礼。看看自己带来的三名女弟子,眼神都不知道飘着跟到哪里去了。   “两位前辈,各位道友,请随泰兰来。”少年修士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却已经是炼气八层。神态自若,举止很是沉稳。李瓶儿见他一身绛袍,看来是绛灵阁的人。   紫薇阁,除去居在紫玉阁里的元婴长老外,还有六名结丹期的修士,各自统领一阁,便是峰上居左的七座阁楼。   绛灵阁赤瓦封顶,由一名结丹初期长老掌管。另外还有裘万代掌管的青华阁,结丹后期长老掌管的月斗阁等。弟子衣着更是遵循七阁颜色,这云轻尔一身白衣,正是月斗阁的弟子。山上最尊贵的自然是紫玉阁,这些弟子直接拜了元婴老祖为记名弟子,一袭紫衣,地位甚高。不过能入紫玉真人双眼的自然都是天资过人之辈,除去两名天灵根之外,也就只余下三名悟性极高的双灵根修士。   居右的五处楼阁,包括眼前的怡风阁,大多做了其他用途。   众人跟着泰兰走到怡风阁前,这千丈长宽的阁楼少说离地数十尺。不等他们琢磨如何上楼,底下的藕芋草竟然主动伸展开来。眨眼间,这些筷子粗细的柔软枝干有序地相互交错,在目瞪口呆的修士面前搭起了一条草梯直通阁楼。   这怡风阁一层异常空旷,只在正中立着一块半人高的巨大石台,精光流转,五个角上依次摆放着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灵石。这灵石蕴含的灵气足有普通的百倍,来得出是极好的中品石。这石台就是他们今日所要用到的“显灵石”。每个想要拜入修士都需要站在石台中间接受石台的检测来决定在紫薇阁的命运。早到的几名低阶修士哪里还坐的住,围着石台转了起来。 八_ 零_电 _子_书_w_ w_ w_.t _x_t _0_ 2. c_o_m   李瓶儿站直了身子,贴身藏着那颗银息珠,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这几个月,她已经将银息珠盒子中的前三层功法全数掌握,可是她没办法找来一个结丹期的修士帮她想看,是否真的有功效。若是待会在石台上出错,抑或被结丹长老看出异常,她还真不知怎么解释,只得赌上一赌。   一阵喧哗,又有不少修士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年纪较轻的男子宽肩窄腰,正好奇的左右观望,不是和旁边的一名体型相差不多的男修小声说上两句。   “诶?”李瓶儿随意地回头望了一眼,一时失声叫了出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迎面而来的男子擦肩而过,冲着两人善意的一笑,往正中的显灵台走去,一副完全不认识李瓶儿的样子。   一旁的裘清莲自然听到了李瓶儿的呼声,问道:   “瓶儿,你认识?”   李瓶儿早已回过神来,她摇摇头说:   “挺相似的,认错了人。”那修士正是灵犀小会上那贩卖书籍札记,能说会道的摊主邵帅,一年多未见,他也已经是炼气八层的修为。不过,显然他只记得救他的是木四,可不认识什么李瓶儿。   过了一炷香时间,怡风阁中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一身白衣的云轻尔正陪在一名绿纱遮面的女修旁小声说着什么。李瓶儿感觉周围的空气一凝,结丹修士的灵压扑面而来,阁中小声讨论的修士立马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自觉的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通道。那女修一身似纱似锦的长裙,包裹着玲珑的身子,扶着云轻尔的手臂,腰肢柔软,缓缓地往显灵台走来,迈步之间,开衩到大腿根部的长裙裂开长长的口子,一双浑圆白皙的**若影若现。纵使心中多么冲动好奇八卦,修士们也只得半低了头,恭敬地站立一旁,禁若寒蝉。   “怎么都这般害怕的样子,莫非碧莎如此不堪入目?”妩媚的声音让人骨头忍不住酥麻起来。几名低阶男修更是忍不住抬头看去,一眼之下,觉得这女子正妩媚地回望自己,双腿更是忍不住的发颤。惹得这毫不庄重的结丹修士连连发笑。   “仙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先把正事给办了吧!”一旁的云轻尔小声提醒。   “呵呵,也就你这个小家伙敢这么和我说话。得了,就听你的吧。”她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的答应下来。 第六十六章显灵石(二更求票)   两名低阶修士抬着一张贵妃塌放在显灵石旁,碧莎风情万种的落坐,摆了一个舒心的姿势,一名姿色中上的女修上前打扇。   云轻尔见状,清了清嗓子,站在众人面前,声音洪亮的道:   “各位道友,规矩自然大家都懂,那么今年就按照往年一样的次序吧!本次的结果由碧莎仙子公证。”说完,转身恭敬地对碧莎一鞠,道:   “仙子,准好好了,请开石。”   碧莎笑嘻嘻地望了他一眼,也不起身,轻轻地冲着显灵石一点,一道绿光从她的指尖喷射而出,直望石台冲去。显灵石如同沉睡的石兽一般,颤抖着发出嗡嗡地响声。五边石台正中一个圆形的透明晶石慢慢升了上来。   众人顾不得冒犯,全部抬头看向碧莎,那绿光轻飘飘地柔弱无力,竟然一瞬间就能将显灵石驱动起来,更多人是第一次见识结丹修士出手,眼中满满都是崇拜。   正中的透明晶石升起半米之后停了下来,整个显灵石被五彩的灵气光屏蕴绕。碧莎饶有兴趣的扫了一眼场中的修士,她要看看,有没有有趣的小家伙可以带到碧宛阁去。前一次被蓝影那女人抢走不少好苗子,自己也得扳回一城。   “柳道友,就从你们柳家开始吧。”云轻尔冲着右手边的一名面相普通的中年女修道。   那女修是正是出自与裘家相距不远的柳家。他们的族长柳老怪和裘啸儒关系不错,裘柳两家也是盟友关系。她向前一步一抱拳,转身对着一名修士道:   “柳仲你先去吧。”   那修士也不含糊,大步流星的往显灵台走去,脸色凝重的坐在中间的晶石之上,盘膝入定。这名修士看着年纪不大,却有炼气大圆满的境界,看来是想给柳家剩下的几人打打气。   灵石同修士一起快速地旋转起来,光幕遮蔽之下尤为神秘。大约十圈之后,晶石骤然停了下来。五边形的石台上,代表水土的两块灵石暗了下去,只余下三块亮着,其中的火灵石尤为闪亮。柳仲双手撑地站了起来,早已等在一旁的泰兰上前查看晶石上出现的文字,并抬头朗声念到:   “柳家柳仲,金木火三灵根,炼气大圆满。二十三岁,合格。”一旁地一名修士负责将所念内容记录到玉碟之上。   站在石台下的修士看得目不转睛,这些情况世家中的长辈都早有交代,彼此心里有底,也并未太过惊讶。柳仲明显地呼了一口气,下台。跟着,另外一名女修上了显灵台。   ……   泰兰清朗的声音不时响起,阁楼中鸦鹊无声。碧莎仙子打横倚靠在贵妃塌上,闭目养神,仿佛现在发生的事情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过多久,刚刚站在邵帅一旁的男修下了石台,轮到这修仙百晓生登台了。见惯了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男修,邵帅面容俊俏,嘴角含笑无疑很得阁楼里的女修欢心,李瓶儿也紧紧盯着着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他,倒是惹得一旁的裘清莲不停地看过去,以为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也开始开窍了。   ”欧阳家邵帅,土木水三……不对土木双,不对不对,土木火……咦?“泰然一时舌头打结,说不清楚。只见石台之上土木两块灵石不停闪烁,金水火三块灵石轮流亮灭。云轻尔眉头一皱,走上前去,连一直神游的碧莎仙子也睁开眼睛,慵懒地看过去。   “原来是土木双灵根,不过又伴生了一条无用的五行杂灵根。呵呵,小家伙还算走运,这两条土木灵根还算不错,没有被这杂灵根耽误太多。”碧莎露在绿纱外的眉毛一扬,说完后,娇躯一摇,又坐到了榻上,极其享受的半寐起来。只可惜这根多余的灵根作怪,算来资质比纯粹的双灵根还差上不少,特别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邵帅并没有被结论打击到,反而轻松一笑,落落大方的下台。   测试还在进行,一个不起眼的小个子姑娘,怯怯地上了石台,众人在连番的测验中有些疲软。   “马家周小梦,金木火土四灵根,炼气八层,十……十五岁。”泰兰不可思议地念到,四灵根居然有炼气八层!这个的机率和出现天灵根差不多。若说眼前之人五十岁还差不多,却只是一个十五的小姑娘。   李瓶儿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和自己一模一样,灵根一样,修为一样,连年纪也一样。   显然碧莎仙子也感觉到其中的不妥,眉头一皱的站了起来,身影一闪,到了显灵台旁边,结丹修士的灵压全数往前面的小姑娘释放开来。那姑娘本就十分瘦小,灵压之下一下子跪倒在地,浑身发抖。   “碧莎,当这么多修士的面,欺负一个小姑娘。你还真好意思?”一个声音幽幽传来,随后蓝光一闪,一个一身淡蓝的修士翩然而至,落在石台旁,下巴微微扬起,露出一张白皙白嫩的脸。单手一挥,一道蓝光将那小姑娘护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云轻尔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女人!自己招惹谁不好,去招惹结丹期的女人,还一回招惹了两个。   碧莎面露不喜,鼻子一哼,将灵压收回,冰冷地道:   “蓝影,轮不到你插嘴,不要越俎代庖。”   “怎么,我要个人的权利还是有的。你叫什么名字?”蓝影转头望向一头冷汗的小姑娘。   “周……周小梦。”   “从今天起,到我蓝肖阁修行,你可愿意?”声音温润如水。   那一头冷汗的小姑娘哪里知道会料到这么大的馅饼直接掉到她的嘴边,只要开口就能吃到。一时之间愣住,忘记了回答。周家的领队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很想上前按下这运气好到爆的小梦,让她直接扣头拜师。   惊诧过后,这个小姑娘很快恢复了镇定,自己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花了这么多心思,运气还比想象中更好一点,赶紧机灵的磕头答谢,   “小梦愿意,谢谢仙子师傅。”   “诶,能不能拜师,还要看你的本事。不过,筑基倒是可能。”蓝影自信地说道。   “让一个四灵根的废材筑基?蓝影仙子也太托大了!”   如扔了一枚响雷到人群中,台下的修士哄的炸开,议论纷纷。 第六十七章便宜师傅   看到众人的反应,蓝影嘴角上扬,挑衅地看了碧莎一眼道:   “怎么,你不信?”   碧莎也秀目一动,毫不示落的回瞪过去,缓缓道:   “哼,还真不知你有这等本事。”这周小梦她已查看过,并无异常,何况资质这么差的修士,门中也不稀罕,你蓝影要就拿去吧。   两个结丹期的修士加起来五百多岁了,跟个半大的孩子一般斗上嘴了。   她们两人都是资质上好的女修。两百多年前一同拜入紫薇阁,被紫玉真人看中,收做了弟子。不仅年纪相仿,资质相仿,连脾气也一样固执。听说尚未结丹之前,好的和一个人似的,巴不得同穿一条裤子。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不仅关系决裂,还相互挤兑。   紫玉真人弟子不多,这两人都是他看着一路筑基结丹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左右也打听不出个所以然。索性甩手,看两人小打小闹全充做看戏添点娱乐了。紫薇阁中就属这两名结丹修士修为资历最浅,又是紫玉真人的心头好,其他几名结丹的男修士只得绅士一些。   两个结丹修士闹起来,阁中的众人可不好受,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云轻尔心中无奈地苦笑一声,这样下去,自己的差事还不给搞砸了,只得出声道:   “两位仙子,还有十多人便结束了测试。何不坐下细细相看?”说罢,让人在另外一旁搬了一张宽大的软垫靠椅。   不知这云轻尔何种本事,两位结丹师叔对望一眼,居然偃旗息鼓,各自坐了下来,彼此眼神都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云轻尔一眼。   泰兰只得硬着头皮喊道:“下一位。”   ……   很快就轮到了隋家。一名细眉大眼的女修率先登台,双灵根,十六岁,炼气大圆满。这女修的资质比裘家三人好上不少。隋尘三角眼一斜,朝着伍虬几人瞪了过来,洋洋得意。隋家的六名修士,最差的都有炼气九层,也难怪他这么嚣张。   裘家向来是最后一队,不过,以前可以说是压轴出场,这一次恐怕要被嘲笑了。伍虬挺直了消瘦的身子,神情凝重中带了一丝落寞。这个为了裘家奔波百年的老人,最害怕看到的便是裘家的落没。   裘清莲站在伍虬一侧,脸色动容。   不等她想好说些什么,云轻尔已经往这边看来,眼神示意他们准备。三人敛了心思,调整内息。   伍虬安抚地看了三人一眼,裘清莲大步上前,在晶石中坐定。   “裘家裘清莲,土木火三灵根,二十一岁,炼气九层,合格。”   紧接着黑脸丁君墨走了上去,他也是三灵根,二十三岁,炼气八层。   一旁的隋尘见这样的结果,早已酝酿了一肚子“好话”等着结束的时候讥讽伍虬他们。   李瓶儿最后一个上去,她也是十五岁,看上去比实际年纪大了一些,个子也足足比刚刚纤弱的周小梦高上一头。她看上去脸色平静,却只有自己清楚,整个后背,双手掌心已经紧张布满了汗水,若是在显灵台上出什么差错,又或者被两名结丹修士看出个异常,简直不敢想象。往年的挑选根本没有结丹期修士在场,不知为何本次还来了两个。她怎么能不紧张?   这个意外也正是场上两名结丹女修斗气的结果,按照惯例,这种小事,阁主自然委派阁中的弟子负责。哪知去年恰好她正在闭关,指派了大弟子前来支持差事,却被碧莎给搅和了,动了手脚,将好几名资质不错的修士全数分到了碧宛阁。别的阁主能忍,她可忍不住这口气。虽然师傅下了明令,不可再动手脚,她就是过来添添堵也好。   李瓶儿忐忑地盘坐在晶石之上,显灵石并无异样,飞速转了八圈之后停了下来。五个角上的灵石亮了四块。其中木属性灵石熠熠发光,而金火土三快却几乎淡不可见。   “裘家李瓶儿,金木火土四灵根,十五岁,炼气八层。”又一个废材中的战斗机,这次泰兰沉稳地念完,还将声音稍稍提高了几分。   碧莎仙子一听,面纱下的嘴角上扬,玉手轻轻一挥,止住打扇的侍女,站起身来,一扫恭敬站在一旁的李瓶儿一眼,转身看着坐在另外一边的蓝影,道:   “敢不敢打个赌?”   “笑话,还有什么我怕的事?”蓝影秀美一扬。   “那好,李瓶儿是吗?你从明天起到我碧宛阁来修行。”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一语定音。   “怎么,想和我比教徒弟?”蓝影看出了她的意图。   “是又如何?资质好的见多了,不稀奇。既然你这么托大,能教得四灵根的筑基修士。为何我不能试试?”   “输得那人倒茶赔罪,捏脚捶背。”   蓝影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碧莎,胸有成竹地道。心想,你以为本仙子没事吃撑了,找个废材玩培养,我是刚好的到了一本秘术,想试上一试。这次,无心插柳还能下个绊子,看你碧莎怎么伺候我。   “好!时间太长等的心烦,就以三年为约。”碧莎毫不示弱,她可不想让蓝影有花枪可耍。   阁楼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三年让一个废材筑基?自己的耳朵到底有没有听错?   那秘术可至少需要十来年的功夫,三年,蓝影也没底。没底归没底,气势不能弱了,掷地有声地道:   “一言为定,三年,修为高者胜!”   “好!击掌为约。轻尔,你来见证。”   两女同时挥掌,往半空一出,霎那间一蓝一绿两道光芒相向而出,在显灵石之上化为两个巨掌,砰的一声,光芒大放,过了片刻才化为虚无,溃散了去。   而这个赌约的另外两位废材主角,也不自觉地对望了一眼。彼此从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简单的意味。 第六十八章似曾相识   收掌之后,两位结丹前辈一个妖娆,一个温和,接连离开了怡风阁。留下一干人等还没完全平静下来。特别是各个世家的领队,悔恨自己没看黄历再出门,贵人星居然旺废材,早知道多带几个上来,碰碰运气也好。   而周小梦和李瓶儿更是成了众人的焦点,直接拜入结丹修士门下,这是多大的造化!众人的眼光不停的打量,连邵帅都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那隋尘满肚子想要挖苦的“好话”都没机会说出口,自己的弟子还要经过一轮挑选才知道归宿,只得咬碎了银牙狠狠地道:   “怕是有命得,没命受!”   结果人家四人看都不看他一眼,让他无趣的很。   留下的云轻尔自然得主持大局,他咳嗽了三声,等到阁楼中无人言语之后,道:   “这次各位道友都很合作,选送的弟子全部符合要求,没有出现违规的现象。首先……”这相貌堂堂的白衣修士没想到还是一个玩政治的高手,说起场面话来一套一套,站在人群中的李瓶儿自然没心思听这些论调。   一开始内心无比忐忑,害怕被识破。岂料根本没人发现她的异常,悬着的心还没完全放下,紧接着又被碧莎仙子相中。总而言之,她的那颗小心脏早已又怕又喜又惊的快脱离了原来的轨迹。   人人羡慕的与她而言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按照她自己的打算,加入紫薇阁之后,除去修行,还要想方设法多待待类似功法院的地方,能不能发现有关劈柴刀的资料,静等祖爷回来,再做下一步的打算。还有自己手头上魔修的骨牌骨简,若是自己的修为十数年没有进展,也不妨改修魔道。毕竟,对她来说,长生大道固然诱人,李老头儿才是最紧要的。有这些想法,自然不能太高调了,没想到第一天上山就将她的如意算盘给打破了。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还是想想今后如何在结丹修士眼皮底下,安然琢磨自己的小心思。   站在众人前面的云轻尔停顿了下来,示意泰兰上前,提高了声音道:   “请各位道友在此稍等片刻,玉碟送去绛灵阁后很快就会有结果。”泰兰领命,带着玉碟出了怡风阁。   记录众修士资质的玉碟会在主管修士的绛灵阁经过第一轮挑选,若是有门阁看中,自会留下,其余的便会打发回来,经历一个月的特别训练考验之后,方能留下。这过程大约需要一个时辰,众人的命运便会被决定。   怡风阁中的修士渐渐放松了下来,三三两两的开始说话。这里约莫五十来人,个个小声说话,倒也不算吵闹。有些交好的世家开始相互介绍门中的低阶修士彼此相识,伍虬也带着裘清莲三人先到了柳家几人所站的地方。   裘清莲自有裘万代打过招呼,必定会被青华阁挑选走,而李瓶儿已经被碧宛阁预订,伍虬的任务算是完成的比较圆满,剩下的丁君墨恐怕是要参与特训了。   “瓶儿,我还想着和你一块修行呢!”裘清莲附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大少主裘清歌也在青华阁,若是李瓶儿跟着她,自然能庇佑一二。   “我也想呢!不过好歹还在一个地,应该能见上。”李瓶儿小声回话,不过几天之后,她就会发现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嗯,到时候有事就找我!至少还有裘师祖。”裘清莲点点头。   “裘老,好久不见。今天凑巧,欧阳兄也在。我就做个中人,搭个线大家认识一番。”柳家那相貌普通的中年女修见伍虬过来,忙不迭地指着身旁一个三缕髯须的修士介绍道。   “天目岭欧阳家欧阳立,虬老幸会幸会。”髯须修士很有礼数的一揖,欧阳家是依附在紫薇阁的所有世家中地理位置最靠南的,大半属于天目岭的范畴。   伍虬也笑着应答:   “欧阳家主可好?他年轻有为,你们欧阳家这几年势头不可小看呀。”由衷的赞叹。这欧阳家并没有出结丹修士,家主欧阳寻虽然年轻却自有一套手段,紫薇阁中不少筑基修士出自欧阳家,在此处势力不小。他打量了欧阳立身后,足有六名修士,有两名更是炼气大圆满。笑容和煦的邵帅自然也在其中。加上柳家的四位,人还不少。   伍虬边看边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莲儿,你们和几位师兄师姐相识一番。”   三人也从没见过这么多修为年纪都相差无几的人,倒是很快就聊了起来。在瓶儿记忆中,这有修仙百晓生之称的邵帅,自然妙语连珠,不会冷场。谁知,这家伙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一直旁边笑着当壁画,没有主动提些什么。倒是他旁边那个子挺拔的年轻男修,一时风头无两,说一些趣闻妙事,惹得大家连连点头。   这种场合,裘清莲自然也要尽到她的义务,参与到寒暄中去。李瓶儿也不多说,笑眯眯地看着大家,竖起了耳朵不落下任何一条有用的消息。   “若是在下没有记错,这位姑娘应是李瓶儿对么?在下邵帅。”一开口连邵帅自己也呆住了,他刚刚只是看见这被碧莎仙子收入门下的小姑娘一个人看着大家,神态中有一分熟悉,竟然不自觉的开头问到。一旁的高个男修名叫齐龙,见状,用手肘轻轻顶了顶齐龙,心想,原来你这小子也会搭讪。又礼貌地冲李瓶儿点点头,趁机打量一番。刚刚在显灵台上隔着光幕看得不清,这会在眼前,倒是觉得这个姑娘额头光洁,眉眼弯弯,虽然在他的标准中只有中人之姿,却自有一番神定气闲的味道。   李瓶儿也没有料到邵帅会同她搭话,点头承认,又一时想不起说些什么,脱口而出:   “你,书卖的怎么样?”   对面的邵帅一愣,俊朗的面容舒展开来,一副释然的样子,呵呵笑道:   “我说,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你向我买过东西!”   齐龙倒是耳听四方,听到这两人对话,八卦的问道:   “绍兄,你几时还做过买卖?”   “都是加入欧阳家之前的事情了。”李瓶儿见他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识相的没有接口。两人彼此笑了笑,不说话,看着身边聊得火热的几人。齐龙见没什么八卦,又扭头和一旁刚认识的柳家小妹妹搭讪去了。   (邵小子为什么会加入修仙世家呢?秘密哈…) 第六十九章节怦然心动?   一个时辰不到,一身绛衣的泰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阁楼中的修士全数盯着他手中的木盘,这盘子里放着各色腰牌。如同俗世科举的放榜,各人齐齐站好,安静得几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泰兰挺身站直在石台旁,云轻尔潇洒地一挥衣袖,伸手往木盘里取出一块玄黄色玉质圆形腰牌,念到:   “隋家隋绵雨,玄黄阁。”   一名小脸女修,姿容俏丽,镇定的出了人群,走到台前有礼有节地接下腰牌,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仿佛知道这腰牌就是为她准备的一般。阁中的低阶修士心中暗叹,要是自己的话,   早已不知高兴成什么模样。几个领队确实知情的,这玄黄阁的阁主结丹中期长不正是隋家的隋方远。隋绵雨一看就是嫡系,每个世家都有几个后门,各人心里都有数。   猴子脸隋尘觉得第一个腰牌就给了隋家,那个神气,小腿杆子挺得笔直,三角眼不客气的斜向伍虬。   云轻尔又拿起了一块朱红腰牌……   木盘中,只有十多个腰牌,这就意味着至少有三十人需要接受为期一个月的挑选角逐。   裘清莲和李瓶儿不无意外的各自拿到了腰牌,正好奇地拿在手上翻看。   丁君墨紧紧地盯着云轻尔,神情越来越沮丧,见他拿起盘中最后一块水蓝的腰牌,道:   “欧阳家邵帅,蓝肖阁。”   一瞬间,场内很多没叫到名字的修士神情都低落了下来,包括丁君墨,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失落。瓶莲两人对望一眼,默契地将腰牌收了起来。伍虬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微笑着拍着这黑小伙的肩膀,道:   “都还没结束,沮丧可就真的没机会了。裘老可是很看好你的。”   丁君墨一听,心里好受了些。   一旁的裘清莲也帮腔:   “听说那一个月的历练特别能锻炼人,我哥当年就主动要求去参加!你也行的。”指的是大少主裘清歌。   这回,他倒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一直以为大少主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比不得自己真才实学,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自己再怎么样的苦都要咬牙熬下去!   最后一个腰牌,李瓶儿倒是意外,这蓝影仙子为何又选了邵帅,他的资质一般,这个修为相对他的年纪并不拔尖。修士若是灵根资质不好,另外凭的就是悟性,年纪大了修为还不高,肯定是悟性也不突出。不仅她觉得奇怪,连邵帅自己都想不明白。   过一会,伍虬便要下山,他又单独叫了裘清莲道一边,嘱咐了几句。待她回来之后,李瓶儿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异样,不过她也识趣的并没有多问什么。   没领到腰牌的低阶修士跟着一名修士往怡风阁外走去,那和邵帅一道的齐龙也没有被挑走。丁君墨转头看着莲瓶两人,眼中尽是羡慕,最后流露出一丝坚毅,头也不回的随着人流走了。   李瓶儿她们也没等上太久,小修士泰兰便前来领路。十几人跟着他从怡风阁另外一个拱门转了出去。   色彩明艳的世界扑面而来,山峰平顶太过巨大,阁楼与阁楼之间相距甚远。紫薇阁的修士允许御剑低空飞行。此时,各阁外出的人多了起来,时不时可见彩衣飘飘的修士朝着洞口飞去,这个平静的大花园也此热闹了起来。飞过的修士通常会减速下来,善意地看看这群师弟师妹。每一次有人飞过,定会引得这些新丁连连侧目。李瓶儿心想,纵使再普通的修士,在这如画的世界中,也会潇洒异常,平添三分仙家之气。   右侧的五座阁楼由近至远依次取了怡风、听雨、惊雷、术电、弄雾。左侧则分别是蓝肖、绿宛、绛灵、青华、玄黄、月斗、紫玉六阁。这十二阁楼会随着清风缓缓摆动,不过在里面的修士可感觉不到。   泰兰看着众人的样子,心底很是自豪,此处只剩他一个“老”修士,倒是有些倚老卖老起来,一板一眼地道:   “都把心思收收别看了,等会跟丢了,我可不负责。”眉头微蹙,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李瓶儿心里乐了,她也不敢取笑,和裘清莲两人跟在十多人中间,默契地互望了一眼。   泰兰走在最前,一拍腰间,白光一闪,一把尺许长的柚木小剑嗖的一声在半空出现。木剑仿佛有灵性一般,莹莹一转停在泰兰的足边。他是要将这些修士送到指定的阁楼。众人见状,也纷纷取了飞行法器出来。   正在此时,空中又有一紫一白两个光点从夹道的绿槐那处往怡风阁而来。刚刚还倚老的泰兰立即稍息立正,站的笔挺,对着来人行注目礼。   李瓶儿等人更是惊恐,以为是前两位前辈高人经过,立即停了动作,同泰兰一样,仰头有礼地注视着来人。   “呵呵,这不是小泰兰吗?出任务呀。”一个紫衣修士翩翩而来,脚上轻轻一点,停在了半空。   温暖的声音,带着魅惑人的磁性,李瓶儿忍不住抬眼望去,突然觉得整个时间安静了下来。   淡金色的阳光洒在这个姹紫嫣红的世界中,更显得处处景致明丽鲜妍。   但是,当她看到这紫衣修士之时,却觉得艳丽夺目的景色都失去了颜色。一双生得极好的眼,如电光般直刺人心底,能洞悉一切。肤白似玉,好看的嘴巴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得人心里怦怦直跳。一袭紫衣,仿佛是随意裁剪,却又异常合身,更显的雍容华贵,眼前这个人,已经不能用出众来形容了。   “祸国殃民”,这四个字在李瓶儿脑海中闪现,也终于让她从失神中找回了自我。第一次在异性前面如此失神,她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噗通直跳,莫非这是心动的感觉?情感上空白的李瓶儿,一向自以为够淡定的李瓶儿,脑子里浆糊一般,平生第一次面对一个男性,慌了起来。 第七十章天灵根和天灵根   (明天就上架了,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瓶儿心虚地收回了眼神,强制自己镇定了下来。   不过她的自我怀疑等她发现身旁其他修士的反应之后,就释怀了。因为身旁的几人——即便是心若磐石的裘清莲也正看得呆住。刚刚在怡风阁一众修士前面内端庄得体的隋绵雨,此时也早把定力抛到九霄云外,目瞪口呆,傻傻得看着一动不动。   李瓶儿暗想,这大概只是看到一样美丽的事物,就像……别的女修看到灵溪凤尾蝶一样吧。说服了自己,按捺住心内那种毛毛的感觉,眼神也变清明了起来,不过她还是不敢抬头,若是自己被紫衣修士那勾魂的眼睛再看上一眼,恐怕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润泽哥哥,我们快走!好吗?”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各人才注意到一个身着白衣的漂亮少女正撅着嘴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显然不希望紫衣修士被众人相看,特别是那几个花痴一样的年轻女修。这少女全然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他那个花痴狼狈样,可是比隋绵雨还夸张了不少。   “润泽师叔,倩师姐。”泰兰恭敬地上前拜见,润泽师叔可是他的偶像。   原来他就是润泽,怪不得,几名心里有数的修士心里暗叹,闻名不如见面,这紫衣男子比传说中更是出色。   紫衣修士温润地朝着泰兰点点头,接着转身对着众人莞尔一笑。才足下一点,驾驭着飞剑和一旁的白衣少女翩然远去。   直到紫衣化为光点,彻底消失在绿槐之间,站在原地的修士才回过神来。   “泰兰师兄,这么好看的师叔,某非就是传说中的……”一个站在前面小个子修士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小个子修士师兄这个称呼取悦了他还是刚刚紫衣修士特意和他打了招呼,泰兰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眉飞色舞起来,自豪地对着众人道:   “润泽师叔可是我们紫薇阁悟性最好的修士,雷系变异天灵根。师叔若是结丹了,紫玉真人便会收他做关门弟子。”   怕众人还不知道紫衣修士悟性有多高一样,又补充了一句:   “你别看润泽师叔现在才筑基中期了。若不是修行的时日尚短,说不定已经能冲击结丹期!”   果然是他。   紫玉真人有两名天灵根的徒弟,一个是裘清灵,另外一个便是润泽。两人灵根资质相差无几,但是论悟性的话,润泽更高一筹。听说他原本是个凡人,某个国家的落难王孙,机缘巧合之下被紫玉真人带回紫薇阁,并收做了弟子。开始修行已经是十五岁的年纪,短短七八年,已经到了筑基中期,连各阁的结丹修士都视他为同辈,称他为师弟。   紫玉真人在灵智群山立派千年,实际年纪已将近一千四百多岁。留在元婴中期七百多年,若不是服用了一些延长寿元的灵药,恐怕早已坐化。即便这样,恐怕百年之内没有机缘晋级,就要面死亡的威胁。若是紫薇阁没有元婴修士坐镇,光光凭借六名结丹修士,不仅在西北中等宗门的地位不保,还会有仇家寻来。   而润泽却是数百年以来紫薇阁最有可能进入元婴期的修士,也最有可能继承紫玉真人的衣钵。   泰兰显然很满意这群师弟师妹虔诚崇拜的态度,一脸傲娇,正打算驱使木剑,御剑起飞,又一道紫光从远处直直飞近。   “泰兰,看到润泽师兄了吗?”来人一停,少女骄纵的声音传来,居高临下的对着众修士,完全谈不上礼貌。的确,她平日里根本不屑和这样的低阶修士打教导。   站在剑上的是一名娇俏的少女,也是一身紫袍,腰身上做过处理,盈盈可握,很是娉婷,尖尖的下巴,俏鼻大眼,习惯的嘴角上翘,正是裘清灵。   “回清灵师叔,往洞口去了。”泰兰的态度恭恭敬敬,对比刚刚,孰亲孰远当下分明。   “清灵!”裘清莲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她,以前那小小的女娃已经长这么大了,心里也是高兴,忍不住叫了出来。   裘清灵随意地扫了一眼,她早就看到裘清莲了,她和这个表姐没什么感情,何况她父亲和裘啸儒暗地里并不合拍。不过,她心里虽不想搭理,还是不愿在众人面前留下话柄,讪讪地道:   “是你呀。我有事先走一步。”足下一点,御剑朝着润泽消失的方向飞走。   李瓶儿也是头一回见这个传说中的天才少女。见她这样一副态度,也生不出好感。想起宝花交代的事情,这样的性子,恐怕很套上近乎。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李瓶儿见受了挫的裘清莲白皙的脸庞憋得通红,一副讪讪的样子,自然的伸出小手,拉拉了她的衣角——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慢慢地学会了关心李老头以外的人。   “你这丫头,还是你好。”裘清莲看出了瓶儿的心思,心中的不快消散殆尽。   他们这一帮修士也算走了好运,一天之内见了两名结丹期修为,连带资质最好的两名天灵根都看到了。   这一回,小泰然终于能御剑带着他们往左边的七阁飞去。   阁楼门前早已有接应的修士在,最近的是蓝肖阁,邵帅最先一个交了腰牌,被一个小修士领进阁中,同他一起进去的还有那个周小梦。这姑娘临走之前还神神秘秘地看了李瓶儿一眼。   看来这个和自己一样年纪,一样灵根,一样修为的女孩子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对手。   李瓶儿心中颇感无奈,这紫薇阁的修行之路注定了低调不起来。   从蓝肖阁地域范围出来,便是碧宛阁的地带。听说两名结丹女修有一次斗气到封了两阁之间的必经之路,害得很多低阶修士叫苦连篇,投诉了半月,才解了禁。   一名圆脸的女修正在门口等着众人,李瓶儿和一名长脸男修士递上了水天蓝的腰牌。那女修探入神识,比对一番之后还给了他们,一副公事脸的样子,道:   “在下丽园,两位师弟师妹随我来。”李瓶儿和那长脸修士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跟了进去。 第七十一章六曲神筑(求首订)   碧宛阁一层同怡风阁一般宽广空旷,只是数千丈的楼内全数铺设了淡绿的矿石。脚掌轻轻落下,一步一个黄绿的光晕,颇有步步生莲的感觉。   李瓶儿小心地打量这个地方,耳边听着圆圆脸的丽园师姐介绍:   “紫薇阁每一座阁殿都是依据上古遗迹六曲神筑建造,共有六层。我们碧宛阁的阁灵是碧宛龙灵果,供奉在顶层之上。碧莎祖师在五层修行,四层开辟做了阁内弟子的多间功房,已是除去五层之外灵气最浓郁之地。现在阁内连你们在内有一百八十名修士,不管是筑基的师叔还是我们师弟师妹都是住在三层。”   丽园面无表情,声音波澜不惊地说了一通,好像背得滚瓜烂熟一般。   六曲神筑环旋塔般结构,需要一种灵草供奉在塔顶用作镇阁,自下而上灵气逐渐浓郁。看来碧莎对门下弟子尚算宽厚,听说紫玉阁在内其余阁楼的结丹期修士都将四、五两层占了己有。除了阁主属意的精粹弟子外,其余弟子只能在底下三层修行。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阁楼正中的一根巨大立柱旁,立柱足有数十个成人怀抱大小,古拙质朴,上面布满了拳头大小的圆形孔洞。   “这飞旋柱里面带有小型传送证,我们的腰牌只能在五层以下通用,现在带你们去三层。带你们去见负责常务的师叔。只需集中神念,心中想着去到三层便可。”   丽园手持腰牌,半闭眼睛,李瓶儿两人跟在后面依样画葫芦。柱子上的圆形空洞喷射出一缕缕光柱。将三人朦胧地笼罩起来,几息之后变消失在空旷的厅阁中。   不知是传送的距离不远还是手中腰牌的缘故,李瓶儿并没有上一次万枯崖头昏目眩的感觉。知觉的眼前一阵虚实,就到了目的地。   虽然是在阁楼之中,这三层却比底下更是宽广,犹如一个迷你的小洞天,绿茵灌木,金色淡阳照耀,同根阁楼外面一样缤纷。   “丽园师侄。”一个相貌平凡的女修正往三层的飞旋柱走来,见到三人。加快了脚步。   “拜见柳莺师叔。”丽园上前行礼。   “好了。”柳莺朝着她一摆手,便将注意力集中到她身后两人身上,确切地说,是李瓶儿身上。   “你就是瓶儿师侄吧,师祖在五层等你。快随我去。”眼神中甚为热络。   看来这个师祖对三年之约很是看重,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李瓶儿也不敢露出思量的表情,出来匝道。还是学着李老头那招低调的好。   柳莺呵呵一声,上前拉住李瓶儿的手,笑盈盈地挽着她一同传送到五层去了。李瓶儿的腰牌并不能去到五层,只能靠着柳莺一同上去。   丽园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眉头不经意的一抖,这柳莺师叔是碧莎师祖身边最得宠的修士。她的态度可以说是碧宛阁的风向标,看来这刚来的师侄很得师祖的欢心。   这六曲神筑果然玄妙,柳莺和李瓶儿两人下一刻居然到了一个如诗如画的地方。正中一个亩许大的湖泊,湖水通过拱桥绕着四周流淌,小桥流水,老树飞莺。远处烟雾朦胧,依稀可以看到有建筑躲在其后。   湖中一个石亭,那位碧莎仙子正手执绢帛,靠着软塌,悠哉的看书。一个女侍在一旁缓缓地打扇子。身旁的石桌上。除了三两灵果果碟之外,还摆着不少药瓶锦盒。   结丹真好,往日里只有对高阶修士盲目的向往。今日所见,李瓶儿心中倒是对结丹有了更深的期盼。   不过。李瓶儿羡慕得不是有人打扇有人跑腿,而是那些装着灵药的瓶罐。若是到了结丹,那些低级的丹药根本就无需自己动手,门下的修士自会供奉。若不停有丹药的维系,祖爷病不能根治也能压制个七七八八。可是,瓶儿呀瓶儿,结丹哪知这点好处?   由不得她多想,柳莺便引着她到了湖中石亭。   “师傅,人到来了。”也不多说,识相的退后,将李瓶儿露了出来。   李瓶儿赶忙上前行礼,恭敬地道:“见过仙子祖师。”   碧莎放下手中的绢帛,坐直了身子,招手示意李瓶儿上前。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脉门,李瓶儿手臂明显地一抖,出卖了其心中的惊慌,却不敢挣脱。   就这样她一动不敢动石头般僵持了一炷香时间,李瓶儿才感觉到体内那一律侵入探测的强劲灵力撤了出去。   碧莎仙子薄纱下红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很好。”   一旁的柳莺若有所思。往日的师傅是个情绪外露的人,是喜是悲她都能稍微揣测一二,不过这“很好”两字,她却完全听不出所以然。   碧莎又靠倒在软塌上,慵懒地吩咐道:   “柳莺,这小姑娘就交给你了。给她在那处准备个住处,就由你每日督促吧。”抬手指指南边。   “是,师傅。”   “晚些时候,我会派人将丹药和玉简送去。”碧莎说完,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是,师傅。瓶儿师侄,跟我来吧。”李瓶儿行了礼,紧紧地跟着柳莺往南边走去,脚步细微慌乱,心中对于结丹修士的恐惧久久萦绕不散。   刚刚那一炷香时间,她在无名山洞面对禹疆三恶的逼迫,却只能任人鱼肉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那入侵的灵力在她体内肆无忌惮地到处探看,她感觉自己**裸暴露在他人面前,却不能有一丝的反抗,。当灵力窥探到丹田之处,甚至感觉到那气道稍一拿捏,自己便会灵力田尽数溃散。   被轻易地拿捏生死,被肆无忌惮地窥探,这种滋味却只能满腔恼火和血吞下。   李瓶儿,你要变强大。她坚毅地告诉自己,为了祖爷,也为了自己。   石亭中,柳莺两人已经远去,消失在薄雾中。足足过可一刻钟,打扇的修士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师祖手中的绢都没有动过。而碧莎仙子,面纱下的俏脸却神情凝重地想着什么。   “虽然只表现出了炼气期的气息,可那灵力田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妥?”若非她的泣灵神功对灵力田特别的敏锐,恐怕还发现不了这其中的差异。   “也罢,说不定是多心了。就让你待在眼皮底下,看看有什么猴戏可耍?不过,灵力这么精纯,倒是不用担心输给蓝影。”碧莎这般想着,嘴角翘起,又开始看那手中的绢帛。() 第七十二章连环血案   月朗星稀,李瓶儿惬意地抬头仰望星空,身下的温泉咕噜咕噜地冒着小泡泡,她淘气地用手戳破泡泡,时不时翘起白皙修长的大腿撩弄着温泉水。   温泉水包裹着年轻的身体,深深的锁骨暴露在氤氲中,她还未完全长成女人的模样,即便个子高挑,腿长白皙却不够圆润。   “这六曲神筑真是神奇,居然能看到楼外的世界。”李瓶儿双手拘起一捧泉水,水温适宜,其间闪烁着无数砂砾大小的绿色荧光。   若就以今天来看,碧宛阁的生活比起裘家过的米虫生活还要幸福的多。   此处叫也是碧宛阁的五层,只不过和碧莎仙子所住的地方两个方向,中间隔着白天见到的小湖。这里被四面的碧石林包围,一排五六间厢房好像是临时搭建的,几处错落的石山,最别致的就属这个露天的温泉池,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温泉池。   李瓶儿一时兴起,全身滑入泉水中,池底的小泉眼喷出一汩汩的水流,恰到好处地冲击着李瓶儿紧张了一天的身体。如一只只软软的小手,让她疲惫尽失。   “果真玄妙!”回想起柳莺带她来之时,看这泉水的火热的眼神,李瓶儿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还真不错。   ……   天川大陆西部胜国漠城,寒风宛如无情的利刃,割裂着这个沉浸在黑暗中的城市。大街小巷人迹罕至,城民们已经习惯了这般的狂风天气,都躲在温暖的被窝里面酣睡。夜幕下的城市让某些东西蠢蠢欲动。   “啊——”一处民居传来惨绝人寰的叫声,又恢复了平静。被吵醒的人们,揉揉朦胧的眼睛,半梦半睡地窝在被窝里。见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又都迷迷糊糊地睡去。   清晨。   “噗噗噗……噗噗噗。”一条小巷,一个老汉站在一户普通民宅前使劲地拍门。   “老张。老张,开门。见鬼了,这都过了约好的时间半个时辰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这老汉和这家民宅的男主人老张都是走西水路的贩子,将天川大陆西海的一些干货往内陆运。一个月要出一趟远门。今天正是约好的日子。老张不是个没谱的人,门口的老汉心里有点发虚,这,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巷子里走出一个提水桶的妇女,她瞥见老汉,心里模模糊糊地想起昨夜的叫声。那渗人的惨叫自己都记不得是不是在梦中。   妇女摇摇头,将脑子中的想法甩开。继续往前走。   到了巷口,心里觉得不妥,又停了下来,转身冲着老汉喊道:   “老大哥,老张家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老汉一听,心里也着急了,走到一旁的墙根边,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搓了搓手,猛地朝上一蹬。靠着脚力双手稳稳地挂在墙上。扒开手指,抓住墙头,小臂用力一提,半个身子探了进去。   “噗通!”提着水桶的妇女听到身后传来的巨响。转身过去,那老汉从墙上摔了下来,正哆嗦着试图爬起来,伸出一只手朝着妇女,口齿不清地嘟囔道:   1   “血,血…死,死…死人了!”   巷口的妇女一听,手里的提桶轰地掉到石板地上,咕噜地滚到一旁,顾不得当街,连声大喊了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呀!”   张家的宅居被全面封了起来,一个官府某样的人,正站在院子里背手思考着什么。一旁摆放着三具尸体,被素白布蒙了起来。院子稍稍收拾了下,浓重的血腥味依旧挡不住地往鼻子里钻。   一个捕快装扮的人从里屋走出,他心有余悸地扫了一眼院子,回想起上午刚推门那血肉横飞的样子,纵使他作了二十年的捕快也忍不住当然吐了起来。   一家三口,老张、张婶和他们的那可爱的闺女全都被一口咬断了脖子。这还不算,三人身体上几乎没一处好的,腹部一个头颅大小的空洞,肠子内脏的残渣血淋淋地从内屋拖到了外院。他都能想象到死者被残害时的画面。越想越觉得身子发冷,捕快伸手摸了摸老婆专门替他求的平安符。   按照现场看来,根据他的经验,这凶手恐怕不是常人,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   “鱼少,天师还在里面。”捕头冲着院子中一身青衣的男子说道。   “老吴,这件事,你怎么看?”那青衣男子转头定定地盯着吴捕头,漆黑的眼睛深邃有光。   “这……”   “但说无妨。”   “这恐怕是什么,什么古怪的东西犯的案吧。”   青衣男子二十五六年纪,身材颀长,脸部轮廓颇深,一双星目尤为深刻。   “同我想的一样,这一个月以来,发生在本国的已经是第五起了。哎。”他长长得叹了一口气,这个奇怪的东西,一个月前在胜国东部边沿出现,一路往西,隔一段时间做一次案,每一次选得对象都不尽相同,贩夫走卒,老弱妇孺都遭过毒手。这一系列案件,已经引起了胜国上层的注意,而他这个刑布司从第三起案件开始着手,一点头绪都追踪不到。不过,他倒是越来越觉得其中的古怪,也因此接受了老父的提议,带了陆天师过来相看。   一阵摇铃声音传来,一个长须的黄脸道士一手高举摇铃,一手四处散着朱砂符纸,口中念念有词。若是李瓶儿在的话,她会发现,这个所谓的陆天师只是一个炼气期二层的修士。   “鱼居士,吴居士,这恐怕……”陆天师一脸的凝重。   “天师请讲。”那个被称作鱼少的正是刑布司鱼陆沉。   “此事,这其中恐怕是有鬼魅作祟。若是想要追查彻底,查出那真凶,只怕要请出在下的师傅。”   “令师是?”鱼陆沉问道。   “家师虚度喧天道人,在太岳群山得道修行。”陆天师语气平静地道,他知道,只有越平静才越像一回事。   “太岳群山?可是胜国东去万里的仙山?”吴捕头忍不住出口问道。   “莫非是岳阳仙宗?”鱼陆沉紧锁了一个月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世人对于这些仙人一般的存在总是心存敬畏,他语气中带了一丝喜悦:   “若仙人真是肯相助,乃我胜国百姓之福!”   陆天师笑而不语,道:“恐怕家师一出山,这来回的话…….”   “一切交给陆沉。”年轻的刑布司郑重地点点头,许下承诺。() 第七十四章秦半仙   胜国的西部有一座形似雄狮的巨山,绿景如织,被附近的人称作狮子山。狮子山下有一座占地辽阔,人口众多的山城,就叫做狮山城。狮山城再往西去出了界,便算到了鹏国。   鹏国正是毗邻西黑海的海滨国家,国土形状酷似大棚展翅,覆盖了整个西部海岸线。鹏国人天性就是个“水里活”。靠海为生,每日里千帆竞发,鲜虾活鱼,贝壳螃蟹,无数的海生物被勤劳的渔民打捞起来,运往整个西部,供应着豪门酒楼。   鹏胜两国之间群山巍峨,道路险恶,陆路不通,几乎是依靠一条宽大的泊罗江进出。无数的货船往来穿织,甚是繁荣。   狮山城驿站。   “鱼少,江城又发生了一起灭门案。”吴捕头手中拿着一封速函推门而入。   鱼陆沉脸色一沉。   他们追踪灭门恶魔一路西下,每每跟到一个城市,又迟了一步。年轻的刑部司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这个恶魔的目的地就是西黑海。他索性带了一众干将,杀到西出胜国的必经之地,狮山城。   “哎——”吴捕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中一丝无奈:   “这一次,是两个孩童。”江城和狮山城中间只隔了一个陵城,看来凶手快到这里了。   鱼陆沉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一张,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拳头紧紧握住,任凭指甲嵌入血肉之中,是他们无能。这么久都没有抓住凶手!   “鱼少,陆天师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按照规定昨日便应该到这里碰头。”鱼陆沉脸上有一丝不虞,这些所谓的仙师根本没有把凡人的性命看在眼里。若不是以千两黄金为代价,恐怕还请不来。   “吴捕头。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封锁泊罗江十日。每一艘出城的船。每一个出城的人都要例行严查,登记在册!”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胜国的百姓枉死,至于那个陆天师,也不能把所有砝码都压下去。   吴捕头离开之后,鱼陆沉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信,用小竹筒封好,绑在信鸽上,思绪万千地抚摸了两下。将信鸽放了出去。他站在窗口,看着鸽子往东飞去,消失在天际。才转了回来,坐在竹椅上,自言自语地道:   “不知道肖遥,有没有好的办法。”   狮山城陷入了严密的戒备中。西去鹏国的必经之路被无数全副武装的将士围了起来。出城之人要提前一天报备,接受三重检查,验明身份后才能放行。   狮山城一处民巷,一个消瘦的身影鬼祟地出现。   他戴着毡帽,一身极为普通的灰衫,左顾右盼,见无人发现,才小心翼翼地拐入了一处破落的小院中。   这人拿起门板上生锈的铁拉环啪啪拍了三下门,贴着木板叫道:   “仙子,是我。”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半扇,一阵血腥腐朽的味道钻了出来。   屋里一片漆黑,一个人影盘膝坐在床上。   “外面怎么样?”异常难听的声音传来,如尖锐地指甲在墙壁上划过,让人禁不住鸡皮直起。   “仙子,恐怕计划有变。”陆天师将今日狮山城严防的事说了一遍,边说眼睛忍不住往床上之人飘去。   “既然这样,那你去把那刑布司干掉吧。”   “仙子,这可不妥。死了一个刑布司,还会有其他人顶上。怕到时候更加棘手。”   “噢?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   “何不这样……”陆天师上前一步,将心中的诡计全盘托出。   “好,就依你的办。我最多只能等上半个月,事成之后,自然不会短了你的好处。”   陆天师又表了一番衷心能干,才退了下去。   “嘿嘿,你以为那么点好处就能忽悠我。到时候……”陆天师转出巷子,混入人群中,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一时半会,去哪里找这么个虚度喧天道人?”陆天师哪里来的师傅,他只不过是个被一个小宗门除名的低价修仙者,以前也根本没什么正经地拜过师傅学过本事。到处行走,骗吃骗喝,只靠一些低级的小法术唬唬凡人罢了。   他沿着大街,边走边张望,寻找合适的对象。接下来这一出戏,他还真得找个“虚度喧天道人”。   “诶,有了!天师半仙本是一家,就找你了!”他眼前一亮,瞄到庙台前支着一个小摊子,铺了块脏兮兮的大红布,一个五六十岁的山羊胡正拉着过路的行人,嘴里嚷嚷给人算命。   “算了算了,看你有缘就三十文。”那山羊胡拉着一个壮汉的手不放。   大汉虎目一瞪,只穿了见对襟汗衫的马甲,胸前的肌肉抖了抖,一把甩开山羊胡,朝着他比划了几下拳头。   “再黏糊,我不打死你!”放下狠话走了。   “壮士,要不二十文?十文我给你算……五文?你有血光……”山羊胡还不死心地冲着大汉叫嚷。   话音未落,那大汉转身阔步走了过来,手臂上青筋暴起,怒气冲冲的样子。   就要抡起拳头往那老头的脸上砸去。   陆天师心里好笑,见机会来了,赶紧上前,递了快碎银子过去:   “壮士,见谅见谅!”   那大汉见有傻子拿钱出来,裂开嘴巴,用黄牙一咬,发现还真是白银,往怀里一塞,又瞪了山羊胡几眼,呸了一口才转身离开。   那一旁被陆天师挡着的山羊胡,还弱弱地说了句:   “你真有血……”转头看了看陆天师,把剩下的半句话吞了下去。   “谢谢兄台相救。”山羊胡扶起被扔在地上的招牌,一块发黄的白布上写了三个大字——秦半仙。   陆天师心里早将他鄙夷了几遍,在他看来什么秦半仙,这山羊胡分明就是个连骗人都没学会的江湖术士,破衣烂摊,一脸穷酸相。不过他有心谋算此人,摸了摸下巴,双手抱拳,道:   “原来是秦半仙,久仰久仰。在下陆天机,岳阳派修行。”   那秦半仙惊得胡子一翘,追问道:   “可是那太岳群山岳阳仙宗?”   陆天机很满意鱼儿上钩,故弄玄虚地笑而不语。   秦半仙一见这等模样,更是贴上来拉着他的袖子,谗着脸道:   “在下对仙踪神往已久。冒昧一问,不知,仙师可否引荐?”   陆天机暗中耻笑,岳阳宗这种地方,连我都进不去,别说你这种没有修为的凡夫俗子,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手上却亲热地拉住山羊胡,将他带到一旁无人之处,商量大计。() 第七十五章狮云谷云月真人   李瓶儿支着下巴在桌子前发呆,空出的一只手,随意把玩桌上的小搓米粮。小绿在她指尖跳来跳去,见自己喜爱的几粒小豆,被李瓶儿的手指按住,哀怨地看了她一眼,用嫩黄的尖嘴轻轻琢动指甲盖,试图抢救口粮。   时间真快,一转眼,她在这碧宛阁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了。浓郁的灵气,至高的招待,让她的修炼生涯一日千里,比在裘家之际好了不知多少。刚刚神念内视,她都能感觉那粗大的气流在体内盘旋,灵力田异常充盈。若是假以时日,自己说不定可以冲击筑基中期。   “哎——”李瓶儿叹了一口气,用葱白的指尖点点闷头找食的小脑袋,道:   “小绿呀小绿,我该不会要被囚禁三年吧。”小绿一听,抬起脑袋瓜,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脚爪上牢牢地抓着一颗豆子。   “我很想出去看看,不知道冯大叔有没有找我,祖爷有没有消息。还有你们家主人拜托我的事,我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可怎么办?”   听到这里,小绿讪讪地放弃了脚爪上的黄豆,作为一个有抱负的鸟,自己不仅离开了心爱的伴偶,还沦落到吃豆子花生。蓝影一闪,小绿落到了李瓶儿的肩头,将小脑袋靠到她的耳边,也露出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   “该进去了,到点了。”李瓶儿把小绿一抓,那家伙委屈地看着她,又要去该死的灵兽袋睡觉。它都要发霉了。李瓶儿无奈地对它耸耸肩膀,内疚地一拍袋子将它收了进去。   自己没能力庇护,又害怕小绿闯祸,只能偶尔才放它出来。李瓶儿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丹丸出来。吞了下去。一股饱足感立即升了上来。吃了这颗辟谷丹。又可以一个月不用进食五谷,李瓶儿咂咂舌头,自己还挺怀念俗世菜肴的滋味。   做完这一切,李瓶儿推门而出,柳莺和她约好了在修炼的洞穴处见面。一路清幽小径,灵气浓郁。若不是自己惦记着这些事情,这里简直就是她修炼的天堂。   “师叔!”李瓶儿见柳莺站在不远处,开口叫道。   “走吧,师傅让我带你过去。”   湖心亭。   碧莎仙子将手指从李瓶儿脉门上移开。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偏过头,问身后亭亭而立的一名清丽女修:   “琏玉。蓝影那边如何?”   那女修赶忙绕到前面应道:   “听说,蓝影仙子明日下山,会带那小女孩一道走。”   “噢?可知去哪里?”   “回师傅,大约是往西南去。是从星玉那听的消息。”星玉是蓝影身边的筑基弟子。   “西南?!”啪地一声,尾指的指甲折断在手中的玉简上,李瓶儿不敢抬头也能猜到自己的结丹祖师被点了火,不知这西南是指的哪里。   “果然是惦记他手上那东西,想靠这个来赢我,门都没有。”一向最在意自己仪容的碧莎,语气有些急促,顾不得断甲,一甩衣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一个声音传来:   “柳莺,带她去收拾一番,明日同我一道出门,不,今晚就出门。”   “是师傅。”柳莺恭敬地应道。   李瓶儿显然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低垂着头,秀毛一扬,自己这就要出门了?   不过当晚,碧莎她们并没有如愿离去。   紫玉阁五层。   白发白须的紫玉真人坐在蒲团之上打坐吐纳,氤氲仙气围绕,他长长提了一口气,双手合一,睁开了眼睛。   “你们进来吧。”声音淡淡地,有一股力透纸背的绵长之劲。   早已等在门外的一干修士鱼贯而入,除去蓝影、碧莎外,有一名瘦脸大眼的结丹男修,站在三人身后的则是五名紫衣的筑基修士。那祸国殃民之姿的润泽和裘轻灵也赫然其中。   “师傅。”众人齐声行礼,连蓝影和碧莎也收好了往日的剑拔弩张,乖巧听话地犹如两只小猫。   紫玉真人颇感欣慰地点点头,示意他们在房中一排蒲团上坐下。   “为师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你们去办。”   “师傅请讲。”众人恭敬地和声。   “最近俗世不太安宁。去年裘家所出的事情你们可能也有所耳闻。”   “师傅,可是那逃走的魔修?”那名瘦脸大眼的男修问道,正是掌管绛灵阁的结丹初修士马育。   “确实与此有关。”   “昨日岳阳派的伯阳真人派人引荐了狮云谷的修士来找为师。最近西部出现邪物,连番作祟,死了不少无辜百姓。狮云谷有所耳闻,就派了弟子明察暗访。但是那邪物很是鬼魅,下手毫无目的,连对灵力波动敏感的寻灵盘都毫无感知。追查了几日,发现这邪物竟然是从我们西北一路逃匿过去的。担心有所牵连,就寻到了岳阳派和我们紫薇阁。”   “可是云月真人所在的宗门狮云谷?”碧莎和蓝影心中都漏了一拍,一个俊朗的形象同时在两人脑海中浮现。碧莎面纱下的俏脸变色,忍不住出口问道。   “不错。”紫玉真人点点头,道:   “若真是当初裘家的魔人,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为师和伯阳真人决定两派各自派出一名结丹修士去支援狮云谷,顺便替为师拜访云月真人。说起来,我们两宗还是颇有渊源。”   “我去。”   “我去。”   蓝影碧莎两人异口同声,两人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火花。   紫玉真人双目一动,面露愠色。道:   “马育,还是交给你吧。”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根本不需要结丹修士出马,只是借机联络下宗门之间的感情罢了。   “师傅……”蓝碧两人语气软了下来。   “你看看你们,成何体统!为师可不是让你们去丢脸的!回去之后马上闭关半年!”紫玉真人气得胡子一抖。见两人像焉了的花一样。又觉得自己语气重了。道:   “这样吧,挑两个门下的弟子跟着马育一道去吧。也算是历练一把。有什么要说的让门下弟子带去。”说罢,不去理她们的小心思,又开口道:   “润泽和庞斑也一道去吧。”   “是,师父。”润泽和身旁一名筑基初期的修士上前答应。   蓝碧见紫玉真人主意一定,也没了办法,心中暗恼对方搅局。不过,听真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知道她们打的主意,两人心虚地瞄了紫玉一眼。垂下头,毕恭毕敬,不敢说话。   “好了。马育留下,为师还有些话要交代。其他人回去收拾一下,明日辰时出发。”   几人相续退下。   一名满脸灵气的女修狐疑地看着一动不动的裘清灵,只得自己先行退下。   片刻之后。房中只剩三人,紫玉真人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徒弟,惴惴不安地站着,问道:   “清灵,是否找为师还有事情?”对于自己的这两个天灵根修士,他还是很厚待的。   “师傅,让清灵同马师叔一同去吧!”这个小姑娘没了人前的乖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不是要闭关冲击筑基中期么?记得半年前因为心性不稳,没有成功。”紫玉真人问道。   “师傅,清灵正是想去历练一番,磨练心性。想必,回来只有定能冲击成功。”裘清灵态度恳切:   “何况,对于这次闭关,清灵没有几分把握。”师兄不在,我又怎么能安心闭关?   紫玉真人点点头,道:   “说起来,确实应该去历练一番,为师就答应你。不过路上要听从你师叔的话。”   “是师傅。谢谢师傅,谢谢师叔!”现在让她做什么都肯,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紫玉看着也宠溺地一笑,挥挥手让她下去,他还有要事要和马育交代。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马育才从紫玉真人房中离开,面色沉重,看来是有不小的事情要做。   回到碧宛阁之后,碧莎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个时辰,眼看快要辰时,才传了李瓶儿和柳莺两人前去。   两人一路分花拂柳,穿过绿纱翠竹,朝着碧莎的住处赶去。小院不大,布置得相当雅致,颇有几分文雅的味道,倒是和李瓶儿想象的两样。这大半夜的,结丹祖师是叫她做哪般?   两人站在小厅静候,过了一会儿,琏玉一撩叮咚作响的翠玉帘子,碧莎依旧绿纱蒙面,露出的凤目中却隐约可见细小的血丝。   “坐吧。”她懒懒地挥手,语气同往日一样。   “明日马育师兄会带几名修士下山去西南。你们两一道去吧,路上有个照应,顺便历练一番。”   “是师傅。”   “是师祖”   “这一来回恐怕要几月时间,瓶儿体内的灵力恐怕不久之后便能突破到九层。”她随意地瞄了李瓶儿一眼。   李瓶儿身子虽没动弹,双目却一喜。碧莎将她的表现都看入眼中,李瓶儿心里暗暗叫苦。幸好自己做了各种打算,及时反映了过来,表现的还算正常。   “柳莺,这些玉简丹药带着,路上就靠你指点瓶儿修行。”顺便监督。   琏玉端了一盘丹药玉简上来。   柳莺乖巧地答应,将这些东西收入储物袋。   碧莎微闭着眼睛,足足半饷,才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竹筒,递给柳莺:   “去到狮云宗,找个机会去见云月真人,将这个竹筒给他。他自然明白,若是他有话要交代,你就记下来。”   说罢,她好像很累一样,起身往内室走去。() 第七十六章临别   李瓶儿对自己的待遇真是受宠若惊,跟着结丹期修士外出访问不算,还连带一个筑基的柳莺做全职的管家、修行指导和药童。不过,为什么会是自己?   同样疑问的不止李瓶儿一人,蓝肖阁的周小梦也正觉得诧异。先是得到要随蓝影仙子出门的消息,到了晚上却被告知是跟着马育师叔。最后临行之际,蓝影仙子又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交给同去的星玉,说是要带给狮云谷的云月真人。可是这些事,为何要连带上自己?   李瓶儿不明所以,索性收拾了一番后也没有休息,打坐到差不多时间,柳莺便来唤她,两人驱使着法器到了怡风阁外。   “李瓶儿!”一个爽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瓶儿转身,觉得眼前一黑!原来是一个多月不见的丁君墨,他似乎比以前更黑更壮实了。   李瓶儿笑着应声,诚挚地说道:   “还没有恭喜师兄呢,依靠自己的实力留下来了。”现在两人份属同门,确实是师兄师姐。   丁君墨手上拿着一块青色的腰牌,看来是要去青华阁。   男人最喜欢听此类的话,他眼神中自豪流露,道:   “谢谢师妹,我刚要去青华阁报道。”他指指不远处的一群十来个修士。个个都精神抖索,好几个李瓶儿都有印象,在显灵石那天见过。看来是通过了一个月特训后留下来的修士,那齐龙也在其中。见她往来,冲她摆摆手。   “嗯!见到清莲师姐,帮我问好。我要随师叔出趟远门,恐怕要好几个月时间。”   丁君墨爽快应下,转身朝那群修士跑去。看来通过特训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很大。比一个月前开朗了不少。整个人散发出自信的气息。不知怎么的。李瓶儿想起了小眼睛的邓子尤,不知道他的机缘什么时候到,能拜入紫薇阁,三人也可以同以往一样谈天说地。   想到这里,瓶儿心中暗自好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婆妈了起来,除了李老头儿还有两个朋友可以牵挂。   “瓶儿,到这里来。”柳莺招呼她,不知什么时候柳莺身旁站了两个女修。其中一人正饶有意味地看着她。正是周小梦。   “瓶儿,这是蓝肖阁的星玉师叔。”那名叫星玉的女修个子娇小,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拜见师叔!”虽然星玉比李瓶儿还矮了半个头。可确是货真价实的筑基修士。   星玉笑了笑,拉着要行礼的李瓶儿,戏道:   “不用行礼。柳莺你看,十五六岁就是不一样。花骨朵一般的鲜活,小脸嫩得都能滴出水来了。”   这星玉很是直接,平日里最喜欢说些有的没的。居然那李瓶儿开涮了,说的她脸颊咻地红了起来,被人直接夸奖,还真有点不习惯。   “呵呵,我们瓶儿师侄,可是泡了一个月的葱茏泉。”柳莺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吃味。   “怪不得。”葱茏泉是紫薇阁女修中闻名的滋养胜品,碧莎早年也是费了无数功夫,才得到那么一个泉眼。三人都直直望了过来,眼里带着一丝痴迷。   这种场景,李瓶儿最不会应对,只得低了头默默无语了事。幸好几人的目光很快被远处来人吸引走了。晴空白云,三道紫光排空而来,稳稳地落在她们身边。   一阵好闻的草木芳香,这个味道很熟悉。   紫光中的三人足下一点,纷纷跃下法器。李瓶儿一抬眼,就看到一双直探心底的眼睛,让她平静的心又怦怦直跳,离的不远,她几乎都很看清根根分明的乌黑的睫毛,比她还浓密上三分。她心虚地眨了眨眼睛,装作随意地撇开目光的接触。   站在她对面的正是润泽、庞斑和裘清灵,紫玉真人的三个精英弟子。   几人看到润泽心里暗喜。   星玉最先忍不住地问道:“莫非润泽师兄也一起去?”   润泽点点头,回了一个肯定地笑容。喜悦来的太快,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星玉居然呆呆地愣在润泽的浅笑里,忘记了回话。   柳莺在一旁腹诽不已,这星玉,明明年纪比润泽还大上不少,居然厚着脸皮装起了师妹。   “润泽师叔,你好。我叫周小梦,是蓝肖阁的,刚来紫薇阁的时候见过你一面呢!”站在一旁的周小梦先发制人,落落大方地站出来说道。几个忸怩的女修大跌眼镜,现在的师侄真是太直接了。   还没等润泽回话,一旁的裘清灵不干了,她肆意地打量眼前这个瘦小的姑娘。周小梦、李瓶儿两人三年之约的事不少人知情,她也不例外。这种四灵根的人资质差劲,在她眼中就是废材,修仙之路不会走得太远。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天才的朋友只能是天才。   裘清灵的眼神中**裸地鄙视,瘪瘪嘴巴道:   “师兄,我们到一旁去等吧。这里闲人太多,聒噪的很。”   润泽眉毛不可觉察的一皱,刚想开口,那周小梦却接话了:   “你一定是清灵师叔吧!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定定地望着裘清灵,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神态自若。   “一样什么?周小梦你给我说清楚!”裘清灵怒火中烧,语气暴烈了起来,她这样的天之骄女,最接受不了别人的挑衅,何况是在润泽师兄面前。   “周小梦!”一旁的星玉也急了,紫玉阁的人,她们蓝肖阁怎么惹得起,她可不想周小梦一时嘴快,给自己惹上麻烦。   “一样的秀外惠中,灵气逼人。”周小梦一脸无辜的样子,将半句话讲完。   “你!”裘清灵被堵得心里发慌,却挑不出一点刺,侧过身拉拉润泽的衣袖,想让他来出这口气。   “清灵,你是人家师叔。”润泽显然不买她的账,自己这个师妹的脾气他也知道。在师傅和紫玉阁前面乖巧听话的很,面对别的低阶修士也很乖,不过是很乖张。   何况,这个叫做周小梦的姑娘很有胆量和急智,不禁让他高看了一眼,温和地笑道:   “小梦,很高兴认识你。”() 第七十七章虚度喧天道人   紫薇阁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马育瘦脸大眼,眉头常皱,一副严肃的样子,没想到拿出的飞行法宝居然是一只精巧的莲台。   他随意地将法宝朝半空抛出,莲台稳稳地停住,沉浮起来。银光乍现,层层叠叠的花瓣舒展开来,似乎能看到映日荷花在接天莲叶中粉嫩娇俏,只闻得四周荷香一片。众人啧啧上了莲台之后,更是惊叹于法宝虽小,内有乾坤。   莲台正中竟是一汪绿泉,只要修士意欲踏入泉中,脚下自会多出一片翠绿莲叶。飞行之际,在法宝洞天之内有泉有莲,仿佛化身袅娜的仙子,在田田荷叶间拈花修行。   一个身穿普通黄袍的修士忍不住赞道:   “马师叔的碧水莲台实在美妙。这一趟紫薇阁之行。让师侄我大开眼界!”说话的是岳阳派的筑基修士稽义。紫薇阁就好比是修仙界中的文雅中人,大到十二阁楼,小到一花一草,甚至是修士的衣衫道袍,实在很难想象一个修仙宗门能够将文艺风骚发挥到这样的极致。想想自己所在的岳阳派,与之想比,正是应验了阳春白雪,下里巴人。   “稽道友的话,也正是王某想说的。”一旁一个打扮古怪的修士点头赞同,顺便打量了一下身长玉立的润泽,心里暗补了一句,连修士都很美妙。他叫做王森,是狮山谷奉命追查作祟魔物的其中一人。鹏胜两国的修仙界距离灵智群山和太岳山脉有数十万里,他一路走走停停。调查这些案件,足足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到了这里。   鹏胜一带的人喜欢穿袍裙。所谓袍裙就是一块大方布随意围着腰肢绕上两圈,用带子一扎了事,这王森正是这种典型的打扮,加上一顶毡帽。和紫薇阁衣着考究的人站在一起。相当的格格不入。   马育和他们寒暄了两句后。足下一点,几步移到到了莲台法宝的花壁旁,除去中间的碧水台,这周边还有不少单独开辟的“雅间”,红光一闪,人就消失了。   虽然结丹修士不在,众人也不敢太放肆。只不过稍许放松了下来,纷纷下到碧水泉中蹬着莲叶感受漂行的乐趣。   此行只有三个炼气期的修士,除去李瓶儿和周小梦外。另外一个是她们的老相识小修士泰兰。泰兰是绛灵阁马育门下,和她们同行也不足为奇。   另外八个筑基修士,早已聚到了一块。这么难得的机会,还有其他宗门的同级修士,实在应该好好把握。一时之间,关于修行法决的话题。你说一句,我答一句,聊得热火朝天。相对而言,这三个可怜兮兮的炼气修士就被撂到了一旁。   周小梦似笑非笑地看了李瓶儿和泰兰一眼,嘴角微翘,便闭了眼睛,盘膝在莲叶上打坐。李瓶儿明显心思在那帮筑基修士的谈话中,也屏了心思,竖起耳朵偷听去。   啪地一声,原本满腔热血的泰兰那颗幼小的心,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他终于逮到机会和两个年纪相仿的女修一同探讨修行,还是两个刚入紫薇阁的菜鸟。泰兰从小在紫薇阁长大,十三岁就炼气八层,这些都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还有各个修士之间的秘辛八卦,他也知道不少。对面的两位姑娘,你们怎么忍心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干坐,干坐,干坐!他在心里咆哮了一百遍,看对面两人一点理他的一丝都没有,瘪瘪嘴巴,只得默默收拾了心情,打坐了起来。至于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他们和岳阳宗的人约定直接到狮山谷汇合,一路赶去的话,大约需要个四五天。   狮山城最好的酒楼,最豪华的包厢,最昂贵的席面。四人在里面客气的寒暄,觥筹交错。   吴捕头识相地拿起酒瓶,给坐在主座上的黄袍道士满上,语气极为客气,道:   “喧天道长,请用请用。”   一旁的刑布司鱼陆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山羊胡的虚度喧天道人。陆天机见惯了鱼陆沉这样的人,脚下轻踹了正要端碗的喧天道人一脚。   那道人脚下一个抖索,将原本要送入口中的酒碗举了起来,对着鱼陆沉和吴捕头两人,一脸凝重的道:   “两位为了胜国百姓辛苦了,老道敬你们一杯。”一口干掉之后,放下酒碗。陆天机又偷偷捏了他一把,这道人立马挺直了身子,接着道:   “这邪物老道稍稍了解了一二,实在狡猾,给老道十天之内必定办妥。”说完一拍桌子,一旁那空的酒碗,腾得飞了起来,离桌一尺。   “老道我定让这邪物无处遁形!”话音刚落,酒碗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拿捏这,猛地摔到一旁的空地上。   鱼陆沉和老吴对望了一眼,心里稍稍安稳下来,看来这虚度喧天道人应该是不假了,若不是仙师,凡人何来此等内力。   “喧天道长,鱼某在对面的云客来客栈给道长定了天字一号房,若是道长累了,可稍作休息,有事尽管来驿站寻我。敬候佳音。”鱼陆沉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以公事繁忙为理由,带着吴捕头先行告退了下去。   “鱼少,这喧天道人看着总觉得少了什么?”吴捕头摇摇头,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看是,和我们一样,多了几分肉眼凡胎的感觉。”   “对,对,对,总觉得没有那个仙家之气。”   “好了,也别去多想。我们也不是全都押宝在他们身上,只是多了一条路子罢了。若真能解决这个祸害,千两金也不算什么。”他挑了挑眉毛。   一旁的吴捕头暗叹,富二代就是不一样。千两金,他一年的俸禄全部加起来才只有纹银十两,才合一两金。一千两,他要不吃不喝干上一千年!果然是控制胜国大半矿产的鱼家。   而留在酒楼豪华包厢的两人,此时,却顾不得形象,敞开了肚皮,吃得欢快。   陆天机大口撕咬下一只鸡腿,看着捧着海碗大口直灌的虚度喧天道人,心里暗笑:   “嘿嘿,这秦半仙,自己才花了十两纹银,谋算的却是千两金的生意。赚大发了!”() 第七十八章忙碌的鱼陆沉   泊罗江素有“千里画廊”之称,从胜国第一高峰苦罗山齐穆峰发源,途径昆、陕、漠、瑜、江、陵六大城城池,由狮山城流出胜国,从东至西,水路直通鹏国。大江右岸高山横截江面,左岸豁然开朗,大多是平原丘陵风貌,峰回岸转,水复山重,滋养了胜国无数的百姓。江水流入狮山城之后,两岸更是高山奇云,峡风呼啸。   狮山脚下,“天鱼池”便是由泊罗江的一个小分支盘旋酝酿而成的。形状像极了双鱼抱珠的吉兆,是城中的观景胜地。天鱼池所正对的半山更是古树苍藤,飞瀑流泉,是块旺子旺孙的风水宅基宝地,此处建了不少私宅,住的都是狮山城中排的上号的豪门巨室。   胜国第一商——鱼家,也有座别院建造在这里,鱼家快百年高寿的老太爷,便是在此山明水秀之地,颐养天年。   鱼陆沉是鱼家的嫡二少爷,从小对经商之事毫无兴趣,倒是痴迷追凶破案。幸好上面有个哥哥顶着家族生意,他便一头心思走了官道,从刑部最低级的小吏开始,短短六年做到了刑布司,现在也成了家中的骄傲和庇佑。   狮山城驿站。   “鱼少,外面有个人找你。”吴捕头在门外叫道。   “进来吧。”鱼陆沉放下手中的公文,用拇指使劲揉按了几下眉头。   “小叔叔!”奶声奶气的叫声响起,一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娃蹦跳着朝他跑来。   小姑娘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只有四五岁,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我倒是谁呢!一股子奶味。臭死了,臭死了。”鱼陆沉捏着鼻子,卖起萌来。   吴捕头从外面看到这个场景,满头黑线,这还是道上人称“黑面阎王”的刑布司么?   “小叔叔……”那小女娃兴高采烈地跑来,却被自己喜欢的小叔叔嫌弃,站着那一动不动很是委屈,盯着鱼陆沉,眼睛吧啦吧啦眨了几下,两只乌黑的大眼睛霎时蒙上了水雾。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   每次看到这个开心果小侄女,鱼陆沉的心情就好的不行,所有的烦心事都能放到一边。这下看自己还逗哭人家了,赶紧上前捏了一下女娃的小鼻子,柔声道:   “小雅乖。小叔叔逗你玩的。”   小女娃还是瘪瘪嘴巴,好像就要大哭出来。   鱼陆沉赶紧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举起手掌。放在她面前,嘴里一本正经地道:   “小叔叔错了,任凭小雅处置!”   小女孩哼了一声,抬起一手就往他摊开的手掌拍了过去。   鱼陆沉原本想佯装着吃痛。哎哟叫上两声,没想到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掌上多了一只可爱的玉兔甜包。自己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耍了!   “小雅才不舍得打叔叔。小叔叔。吃甜包。”甜包上几个黑黑的指印,看来捏了好一会了,这玉兔甜包是小雅的心头好,也只有鱼陆沉她才舍得分享。   鱼陆沉心头一热,一把抱起小雅,将她的小脑袋抵在自己的额头前,磨了磨。   小雅是他大哥鱼陆风的孩子鱼小雅,从小就很粘他,叔侄两人一大一小每回都闹得很开心。   “小叔叔,你最近怎么都不来看祖宗爷爷?”小雅歪着头。不解地问到。   “小叔叔最近太忙了,等忙完这两天就去,好不?”   小雅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摸摸鱼陆沉的眉头,一脸心疼的样子。道:   “小叔叔,是不是很辛苦,小雅帮你揉揉。”说着还真使着小劲按了起来。   “二少爷。”一个清铃的女声音传来,鱼陆沉才从发现身前站了个俏生生的姑娘。   鱼陆沉冲她点点头,问道:   “桑榆,最近老太爷身体怎么样了?”   老太爷那一代从渔民开始,白手起家,慢慢积累了滔天的财富。虽然鱼陆沉不经商,但对自己的爷爷,这个商海沉浮半生的老人却十分敬重。自己刚到狮山城的时候也去看望过,老爷子精神相当不错。小雅也是前两天才被送来陪陪太爷爷的,桑榆则是别院的大丫鬟。   “这……”桑榆眉头微皱,想起一些古怪,有些秘辛她还是三缄其口的好,随即又舒展开来,道:   “老太爷食量比往常大了些,还很嗜睡,其他都还好,只是最近几天都没有出过门。”   “嗯!太爷爷连小雅都不要见了!”小雅乖乖地趴在鱼陆沉身上,勾着他的脖子,也气馁地补上一句。   “恐怕是爷爷太累了,我后天……”鱼陆沉下意识的转头看看桌上铺得公文,道:   “我三天后去别院看看老太爷。”   鱼陆沉又陪着小雅玩了一会,小女娃才依依不舍地被桑榆牵走。临走的时候还嘟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直到叔侄两人勾勾小指头约定好三天之后见,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别院。   “吴捕头,帮我江边码头接一个人。”鱼陆沉又恢复了办公的模样,不过见了小侄女之后,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鱼少。”吴捕头跨门而入,道:   “你看谁来了。”   鱼陆沉抬头望去,一个男子跟在后面,笑嘻嘻的迈步进来。他的个头少说也有八尺,棱角分明,两只眼睛之间比常人宽了一分,平添了一丝温和。   “陆沉!”   “肖遥!你这家伙,怎么自己跑来了?刚想去接你!”鱼陆沉哪里想到自己神神叨叨念着的人就出现在眼前,一时欣喜万分。   “怎么,不欢迎呀?”   “打趣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等你了!”鱼陆沉上前一拍来人的肩膀,嘴里打趣着:   “你小子,又壮了。整日里在那干些什么玩意?”   “有你这么待客的么?我可是刚接到你的传信,就连夜赶过来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快,吴捕头一起来,到醉休楼去,我要给肖遥老弟接风!待会儿我们哥们两,好好喝上一杯。”鱼陆沉爽朗地笑道。   “那你这案件?”   “一边吃一边说,总不能让你大老远地跑来就空着肚子去查案吧!”   两人勾肩搭背地说笑着出去,跟在后面的吴捕头今天真是见识了他们家刑布司的三面娇娃风格。() 第七十九章结识   红日渐渐西沉,霞光穿过云层洒在行风穿云的碧水莲台之上,淡白的云朵吸饱了霞光,顿时灿烂起来,如芊芊少女们拽动纱巾翩翩起舞,肆意攀比着各自的美丽。   紫薇阁众人正紧锣密鼓的赶路。   三派的筑基修士足足谈了三四个时辰,才稍稍作罢,各人要么打坐,要么拿出玉简静静思索。今日确实收获不少,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消化。   这几名筑基修士大多是门中的佼佼者,一边“旁听”的李瓶儿也跟着受益匪浅,若不是碍于旁人,她恨不得马上去实践一番。特别是狮山谷的王森,虽然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却有着无比惊人的实战历练经验,甚至猎杀过二级下阶的熊虎兽,要知道这熊虎兽残暴异常,实力相当于筑基后期。而紫玉真人门下的三人,在悟性上却是胜他人一筹。他们本来就天资卓越,更有元婴修士的指导,见解自然独到。   王森等几名修士上了岸,站在青石台上舒展筋骨。莲台另一面有一处高台,摆着不少古木凳几,正好可以欣赏莲台外走马观花般的景致。裘清灵也托着下巴坐在凳几上,眼神看似随意,却一直跟在身长玉立的润泽身上。   润泽一身紫衣,站在层层花瓣旁,霞光在他的侧脸上晕染开来,如白玉生辉。双手背在背后,双眼定定地望向远处,眉眼间堆满思绪。   李瓶儿抬眼望去,寻思趁这个机会找个话题。搭上裘清灵。而她还未动,周小梦却提前一步上了岸。   “润泽师叔。”周小梦甜甜地叫道。   被人打扰,润泽的眉头不可觉察的一皱,回头见是这个小姑娘,也随即笑了起来:   “小梦。找我有事?”看来不管是谁。都对萝莉有一种包容。   “我在修行中遇到了一些问题……”两人找了最近的一处凳几坐了下来。对着一本册子小声交谈了起来。周小梦随意地用手指拨了拨发丝,侧过脸有意无意地瞄了李瓶儿一眼,满是得意。   被瞄的李瓶儿觉得好笑,倒也没多想。恰好同一个方向的裘清灵却以为周小梦是在给她示威。放眼整个紫薇阁,谁不知道只有她和润泽师兄青梅竹马?谁不知道他们是天生一对……的天灵根?更何况,眼高一切的裘清灵身边有这么优秀的师兄,怎么会看上其他男修士?她早已将润泽看成是自己的另一半。现在一个废材四灵根居然也胆敢过来搔首弄姿。   周小梦,你死定了!裘清灵心中咆哮,眼神也不自然起来。   这一幕也落在了柳莺星玉两人眼中。   “看来。你们蓝肖阁的小师侄狂妄的很。”柳莺眼睛瞟瞟周小梦。   若是往日有人说蓝肖阁的坏处,星玉必定不会轻易掀过,不过她看了一眼正温和耐心地和周小梦说着什么的润泽之后。讪讪地道:   “只是说说话而已,你还真以为润泽师兄会看上她。”心里却酸得不行,自己顾忌来顾忌去的,连多看两眼都会脸颊发烫。周小梦修为虽然不怎么样,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也是,毛都没有长齐,就打师兄的主意,还真不怕噎死。”柳莺绞着袖子,吐出一句。   李瓶儿也看出来众人之间的暗涌,不过她对这些没有兴趣。她随即上了岸,往高台走去。   “怎么,你们碧宛阁的小师侄也想上去横插一脚?”星语努努嘴。   不过,她显然猜错了,李瓶儿直直走到裘清灵身边坐了下来。裘清灵正在恼火,见有人过来触霉头,看都没看,冷冷开口道:   “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一桌。”   “师叔,我是裘家拜入紫薇阁的李瓶儿。”瓶儿打算借着裘家打开话题。   “李瓶儿?”这个名字她听过,原来是和周小梦三年之约的另外一个废材,裘清灵一下子高兴了起来,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她抬手示意李瓶儿坐下,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白净的姑娘,道:   “原来这次你也来了。”她的心思都在润泽身上,连筑基修士都不一定能入她的眼,更别说这些炼气期的修士。全都被她选择性失明,所以还真没有注意到李瓶儿的存在。   李瓶儿是打着吃一顿排头的心思,厚着脸皮多客套几句,哪里想到裘清灵居然这么好说话。也敛了敛衣摆,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嘴上随意聊些裘家和紫薇阁的事儿,裘清灵一直和颜悦色,还主动问到李瓶儿有何修为上的疑难,她来帮她看上一看。   若不是裘清灵时不时抬起眼,憎恨地看看周小梦。李瓶儿都快要以为她的娇纵蛮横都是以讹传讹的。   晚霞慢慢没落在云层中,碧水莲花台在几座高险的山峰上掠过。突然山中传来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似乎有人在操作什么阵法。   正在打坐的马育睁开了眼睛,显然山中之人也发现了莲台的存在,一缕神念探了上来,看样子应该也是一名结丹期的修士。马育神念一动,调动莲台的禁制,将那缕神念挡了回去。既然彼此都发现了存在,不知是敌是友,还是出面探访一下的好。   “泰兰,你去看看,是哪位高人在此。”马育淡淡的吩咐到。   “是,师傅。”小泰兰心中暗暗流泪,自己终于找到了存在感,还是师祖好!   泰兰五官长得俊俏,他一踩木剑,衣袂飘飘,倒是有几分味道。只可惜只有十三岁,个子比瓶儿还矮了不少。   “在下紫薇阁泰兰,和师祖马育真人众师叔,途径此地。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紫薇阁的贵客。马育真人,别来无恙吧,吴羞我怠慢了。”   马育心里咯噔一下,想想此处和乌伢山相距不远,遇到这侏儒也不无可能。   山中一个巨型八角阵法,身高不到五尺的吴羞**着上身站在阵中。八个角上各立了一根尺许宽的黑荆树干,隐约可见其上五花大绑地缚着八个白袍的女修。   东南方向的立柱上,那人一听到紫薇阁三字,眼神亮了一下,虚弱地抬起头来。() 第八十章素女阵   马育实在不喜和此种蛮荒的地头蛇交涉,不过想起紫玉真人临行前的交代,唯恐后面要用到吴羞上人,只得驱使莲台往山中靠去。   莲台慢慢停了下来,众人依次跃了下来。   几名女修往前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白,眼前这是什么场景!   八个女修被反绑在漆黑的木柱上,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每个人身上都包裹着白袍,山风吹来,掀起一角,露出了不着片缕的**。殷红的鲜血沿着颀长的大腿流下,染红了脚下的一片原本青黄的山草。   而真正让她们惊恐的是,每个女修的胸口都插了一把漆黑诡异的匕首!刀刃全部没入体内,只留下一个骷髅头形状的把手。那骷髅的眼窝闪着寒光,正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蠕动着,仿佛少女腥甜的鲜血是美味的佳肴!   吴羞上人肥肉横生,又矮又胖。走起路来,腰间的肥肉一颤一颤,一张阴郁的脸,朝天蒜鼻,奇丑无比,十足的猪仔样。   他嘿嘿笑了两声,上前几步,对着比他高出一半的马育抱抱拳,道:   “原来马育真人带了这么多紫薇阁的贵宾。既然路过,何不到我乌伢山一坐。”一双豆点大的鼠目却直往一旁的女修上扫,一开口露出满口的烂牙。   星玉柳莺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不过扫了一圈后,他倒是没看灵气十足的裘清灵,也不注意身材较小的周小梦。而是把眼光停在了站在后面的李瓶儿脸上,淫邪地上下扫视。月光下的李瓶儿肤如凝脂,配上不苟言笑的五官,确实有一种冷清的美。   李瓶儿何时被这样看过,心中恼怒无比。居然被这么个烂人用眼光调戏。死活有紫薇阁担着。她狠狠地瞪了回去。恨不得上前唾上一口。谁知这吴羞上人还颇为得意的扬扬眉毛,沾沾自喜的样子。看来,这侏儒偏爱高个女修确有其事。   见吴羞上人还当着自己的面,毫无掩饰地扫视紫薇阁的女修,马育心中更是嫌弃,勉强压制住怒火,拒绝道:   “在下有要事在身,恐怕不会在此久留。不打扰上人施法。”   “哈哈,我的**阵刚刚驱使了一轮。还要歇上一夜。”吴羞上人毫不忌讳地大笑道。   马育道人皱着眉头,匆匆告辞。   至于救这些女修士,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见紫薇阁的修士这么快就要离去。东南方向的立柱上,绑着的那人,慌忙中呜呜叫了起来,捆缚着的身体试图挣脱。只可惜她已经在刚刚的阵法中消耗了几乎所有的精力。抖动也只是徒劳,每动一下身子,胸口的匕首就刺得深入一分,鲜红的血再一次涌出。不过她已经麻木了,现在的她只求有人能够回头望她一眼,将她救这个人间炼狱!   这些女修都被下了药,口不能语,手不能提,连求死都无能。   可是这虚弱的呜呜声没传出去多远,就被山风淹没得无声无息。这个女人,只能绝望地看着众人一个一个跳上莲台。   天色已黑,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哪怕真的有人注意到了,也不会出手去救她,只是一个修为低下的女修而已,没有人会为她得罪吴羞上人。   李瓶儿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法阵,从刚接近这里,她就感觉到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思绪萦绕。还没细想,那吴羞上人淫邪地眼光又盯了过来,这眼光逼得瓶儿果断回头,跳上莲台,再也没有多往那个方向看上一样。   若是自己有实力,谁敢这么看我,必定把他双目挖出来,瓶儿恨恨地想。   绑在立柱上的女修,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希望曾经这么接近过她,只有几步的距离。可是上天还是不肯仁慈地伸出手来拉她一把。众人的出现和离去,只是把她推向更深的绝望。   狮山城驿站。   桌上的一撂卷宗,正是把这几月以来发生在胜国和魔舞有关的案件记录,鱼陆沉正详详细细地解说给肖遥知道。   “没想到,这个凶手这么狡猾,做了这么多起案件,连一个证据都没有留下。”肖遥眉头紧锁,藏在暗中的凶手,比他想象的更为狡猾。   “不过,据我推断,他是要沿着泊罗江出胜国,你看这些案发地点。”鱼陆沉指着一卷地图,地图西侧有一条大江,正是泊罗江。江边不少地方做了红色的标记,正是发生过惨案的地方。   “你说的很有道理,说不定凶手就是沿着水路一路作案过来的。”   “不错,我已经命人封闭了各个城池之间的水路互通,特别是狮山城。我有一种预感,这东西已经在城里潜伏了。”鱼陆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露忧色。   “那八成就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预感有多么灵验!我那师傅可是到现在都神神叨叨你!”若是有修士在场,就能发现,肖遥也是修仙者,而且已经是筑基初期的修为!   “按照作案的时间,短则三五天,长则**天。若是再纠不出凶手,恐怕又有人要遇难了。”   “嘿嘿,不怕,这一次,我可是有备而来的。我特意向我师傅要了这个。”肖遥单手一番,手里多了一个墨斗。   “擒魔血斗?”鱼陆沉想起传说的一物,面露喜色,问到。   “算你识相!正是。我可是求了师傅很久。你也知道,里面的墨血可是极难寻的,都是为你了呀。”肖遥一脸地欠表扬。   “好兄弟!这种宝贝都被你挖出来了,这下太好了!”鱼陆沉大力地拍了拍肖遥的肩膀。   “不是我吹嘘,这种东西,也就我师傅那有。我敢打赌,你请的什么喧天虚度,还是虚度喧天的道人肯定没。”肖遥献完宝,又仔细地收了起来。看了看灯下几分憔悴的鱼陆沉,他又焉了下来道:   “陆沉,再考虑考虑,修仙大道其实很适合你的。还能来和我个做伴。”语气很是诚恳。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祖训。”   “哎,可惜了你这天生的天元之体,暴殄天物呀!”肖遥见劝不了,一脸的遗憾。() 第八十一章擒魔血斗   是夜,两个黑影出现在狮山城南的一片密林前。   “陆沉,就这里了。”肖遥手中拿着一个小罗盘,抬头看看天上的星宿,跺了跺脚下的平地。   “好,接下来就看你的。”鱼陆沉道。   肖遥盘膝坐了下来,单手一拍,一只迷你的墨斗出现在他身前,墨斗只有三寸大小,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墨斗的造型雕刻得异常精细,竟然是一幅女仙水袖舞。   随着肖遥不停地结出手印,墨斗开始旋转起来,每旋转一圈,便徒然增大一分。片刻之后,三寸的墨斗已经有了手臂大小,斗上的木雕也分明起来。一端是竹节状的墨仓,另一端却是手持线轮的女仙,长长的墨线沿着水袖,一直伸展到墨仓中。   肖遥的额前沁出了细细的汗珠,他顾不得休憩,单手一指,翻手一弹。墨斗白光一闪,木雕的仙女似乎活了过来,白皙赤脚翩翩起舞。随着足下有节奏地轻点,腰肢轻摆,莲藕一般的玉臂也柔柔地上下舞动了起来。   随着肖遥一声——“起!”   女仙的动作快了起来,手上的线轮飞旋,她一挥右手,长长的墨线冲着黑夜直穿云霄,划出一道好看的曲线。   线轮足足转了一炷香时间,才停了下来。   肖遥收了手势,抹了一把额头的大汗,站了起来。   “如何?”一旁的鱼陆沉关心地问道。   “由南至北这一线搞定了,我们接下去到城东。”肖遥的语气中疲惫尽显。脸色很是苍白。   “你还行么?”鱼陆沉皱了皱眉头,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感觉很是无力,若是自己也修了仙道的话……   “这血斗是好宝贝,我的修为还不能轻易驱使。也只能发挥出十之一二的功效。”虽然事先师傅有所交代。刚刚的他还是心有余悸。法决一起。自己全身的灵力都被调动了起来,抑制不住地往墨仓里面输送,幸好这南北跨度的距离不大,差一点让他灵力枯竭不济。   “要不缓一缓,等明日再去城东?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缉凶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让兄弟玩命。   “没那么严重,等一下上车休息一下便好。”   鱼陆沉默默地点了下头,手指放在嘴边。一吹口哨。在外护阵的吴捕头带着一队捕快赶了过来。   “备车,到城东码头。”鱼陆沉吩咐到。   坐在马车中的肖遥,两手各执一块灵石。调息打坐。灵石中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往他体内流去,等一个时辰后到了城东码头,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八成的颜色。   两人下了车,肖遥照例拿出罗盘。抬头看了看星位,往东走了数十米,挑定了地方坐了下来。   吴捕头已经自觉的领着其他人到千米之外看护。   肖遥凝神敛息,又举起手掌,快速结印起来。   墨斗上的赤脚女仙再一次巧笑倩兮地挥动起曼妙水袖,一道墨线划破虚空而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肖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豆点大的汗珠开始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流了下来。鱼陆沉见状,更是内疚不已。   “扑——”正在施法的肖遥感觉到腹腔中一口气涌了上来,喉咙一甜,啐了一口血出来。眼前原本发出白光的墨斗也霎时黯淡了下来。   肖遥强忍着不适,手上不停结印,将墨斗收了回来。调息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悠悠地睁开眼睛。   “陆沉,我记得狮山城最西便是那座横跨泊罗江的狮山了,你家是否有个别院在那天鱼池附近。”   鱼陆沉点点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刚刚我灵力不支,而这擒魔血斗的墨线只到了天鱼池就跨不过去了。”   “也就是说,天鱼池以西尚未覆盖到。”鱼陆沉思忖道,自己的别院就在那片私宅范围。   “的确,现在的星位已经不适合再施法,要不我明日再……咳咳。”话未说完,肖遥严重的咳了起来。 ㈧_ ○_電_芓 _書_W_ w_ ω_.Τ_ Χ_t_零_ 2.c_o _m   “你看你。”鱼陆沉赶紧上前轻拍了他的背。   “应该没什么大碍,那里住的都是豪门巨室,哪家的防卫不是堪比官府?想必这魔物不会这么蠢钝。何况我两日之后要过去一趟。到时候你陪我过去看看,不是更加妥当?”   “啧啧啧,豪门居室,我眼前不就是有一个么?”肖遥打趣了起来。   “肖大公子,彼此彼此。不过肖公子,还是趁着这两天好好修养一番,到时候魔物出来,我还得仰仗你。”鱼陆沉双手抱拳,作势鞠了一躬。   两人又坐上马车,回了驿站。   鱼陆沉看着车中打坐的肖遥,眼神中露出一丝艳羡。虽然他也了解了不少修仙者的故事,今晚倒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在他面前驱使擒魔血斗这样的宝贝。若是自己也能……他的脑海里想像着自己御剑飞行的英姿,这样的诱惑恐怕任何凡人都抗拒不了。   “哎,祖训。”鱼陆沉心中长叹一声,将那些美好的画面都驱散开来,又开始想那些案件。   ……   夜已深,碧水莲台还在追星逐月地赶往目的地,过了前面一片巍峨群山,再一路往西,若没有事情耽搁,四天不到便能到达胜国境内。   莲台中一片安静。   几个没见过江湖险恶的女修,还没有从吴羞上人的**阵中回过神来,李瓶儿想起那绑着的八名女修也一直心绪不宁。   “这**阵就是取少女修士的鲜血来滋养自己本命法宝。足足要施法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大功告成。也算以前魔修一种阵法的变种。”   “原来王兄对阵法也又涉猎,庞某真是佩服。”语气十分诚恳。   说话的正是狮山谷的王森和紫玉真人门下的庞斑。   “狮山谷的就是建在古老的一块魔修遗迹之上的,所以谷中还遗留了不少的有关魔修的东西。不过,即便是那些古籍,大多也只是残本。对我们修士没什么大用途。我也是兴趣使然,才稍微了解了一些。”王森说道。   魔修遗迹!   这四个字落在李瓶儿耳中,如同仙音。自己不正是苦于无法找到此种古籍,哪怕是残本也好,自己最需要的是学会其中的文字,成套完整的骨简她自己有。她一下子对未来几天的狮山谷之行期待了起来,见到**阵的不安情绪也被她抛到了脑后。() 第八十二章修罗教   “王兄,听闻,魔修的修道之法很是逆天,连结丹结婴都比我等修士的几率高了数倍。”说到那些高阶修士,庞斑一脸的向往。   不想结丹的筑基修士不是好修士。   原本有些萎靡的众人,听到这个话题,也一下子来了精神,纷纷围坐了过去。   “王兄,你就多讲一些给大家听听吧。”众人定定地盯着带着毡帽的王森,眼神十分诚恳,庞斑开口说道。   王森见大家都这么有兴趣,挠了挠头,也就娓娓说开了:   “魔修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经在我们天川大陆出现过,特别是沿海地带,更是魔人众多。不过,一开始这些魔人并不是所谓的魔修,而是自称为修罗教徒。我们胜国所在,听闻万年以前也有不少崇尚修罗教的小宗门存在,并无太成气候。   修罗教的教众通常会猎取海怪妖兽,用其内丹妖血淬炼自体修为。虽然手段残忍,但是其闭门造车,对我等修士并无残害。各大宗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将他们放在心上。何况修罗教所创的一些功法,对于我们一般的修士也很有借鉴的意义。大多叔人也只将这些教众当作了一个流派而已。后来,这些在夹缝中生存的修罗教,一直延续到了数千年前。伴随着化神期修罗的出现,一夜之间,整个局势突变。”   王森看了眼围着他的众人,顿了顿。继续道:   “那人自称修罗圣主,有序地组织修罗教徒围攻各大宗门。而那个时候魔修们也本性毕露,把潜藏的利爪秀了出来,原来他们根本就是想打各大宗门修士的主意,你们想想。黑海妖兽哪里有宗门修士来的好……”   在王森的讲述中。众人仿佛亲眼见证了一番大战。魔性大发的修罗教徒到处行凶,血流成河。各大宗门联合抗敌,同仇敌慨。   直到讲述到修罗圣主被四大宗门十二名化神期修士追杀围剿,抛尸黑海,把心提到嗓子眼的众人才呼了一口气出来。而在座的其中一人,却不经意之间抖了抖眉。   “王森师叔,刚刚说到魔修的阵法,莫非师叔能看懂魔修的文字?”事关重大,李瓶儿顾不得左右。直截了当地问到。   李瓶儿开口,众人都很意外,纷纷多看了一眼。   “哈哈。略懂一二。”王森爽朗笑了两声,答到。   “其实你们的润泽师叔应该是个中高手。”王森颇有意味地看了一旁安静的润泽一眼。   突然被点到名的润泽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平静了下来,一扬眉毛。道:   “王道友,果然观察细微。”他一甩袖子,白光一闪,一个绢帛凭空出现。   绢帛漂浮在众人面前面前,他再扬手一挥,绢帛摊了开来,上面写满了未知的符文,好一些李瓶儿都在骨简中看到过。   润泽转头看了一眼李瓶儿,笑着道:   “最近研究的功法中穿插了一些修罗教的符号,我有兴趣,就找了一卷来看。若是师侄需要的话,我可以拓一份给你。”原来白日里他拿出这份绢帛看过,竟然被王森发现了。   润泽笑得如冬日的初阳,十分美好,不过这一次李瓶儿没有发花痴,而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李瓶儿便拿到了一份拓本,其上多处未知符文用了常用的文字标注了起来,学起来异常轻松,看来是帅哥师叔做的。得了这个宝贝,李瓶儿低着头,仔细看了起来,余下的众人却是心思各异。   紫薇阁其他人心想,润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恐怕这绢帛是紫玉阁中才有的收藏,自然眼红。而裘清灵,庞斑两人却知道这种东西紫玉阁里根本就没有,不过大家都很识相,没有人再追问此事。   东方出现一丝鱼肚白,新的一天来临了。   狮山城驿站。   鱼陆沉和肖遥两人正讨论着什么,一旁书桌上,摆放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罗盘,正是昨日肖遥寻找方位所用到的那只。   若是在擒魔血斗墨线范围内,有魔人出现,罗盘自会感应地到。   “鱼少,陆天师和虚度喧天道人往驿站来了,说是要找你。”吴捕头进来通报了一声。   “嗯,请他们进来。”   话音刚落,两个人影已经跨入了门槛。   “嘿嘿,鱼居士。”陆天机和站他一旁的喧天道人两人满脸的傲然,看来是有什么宝要拿出献。   鱼陆沉开口道:   “莫非道长有好消息带给陆沉?”   埋头在书案上的肖遥也抬起头看了一眼。什么陆天师,一个炼气期二层,低的不能再低的低阶修士罢了。看来陆沉是被两个江湖术士给骗了。炼气二层,根本比凡人好不了多少,何况这陆天师平日里惰于修行,一身皮相也倦怠的很。   他又随意扫了一眼山羊胡的喧天道人。   这一回,轮到肖遥傻眼了,他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自己的神念居然被反弹了回来!   明明刚进来那会瞄了一眼,是个修为全无的凡人?喧天道人一直面对着鱼陆沉,肖遥却感觉到他似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一时愣住。   鱼陆沉还在和两人对话,并未发现他的异常。   “嘿嘿,鱼居士,你看。”   陆天机伸出一手,摊开一看,掌心赫然握着一个黑灰色的指甲盖,上面有异样的气息波动。   “这正是我师傅在做法后,在一处破庙寻得。不过,你也知道,魔人狡猾,我们师徒人力有限,赶过去之后,魔人早就逃之夭夭。”   “肖遥,过来看看。”鱼陆沉回头招呼,肖遥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诧异地看着正捋胡须的虚度道人,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这老道又恢复了凡人模样。   肖遥拿起指甲细细翻看了起来,半饷之后道:   “这东西,确实和那些尸体身上的伤口契合,连上面的魔气波动都很相似。”   “道长好本事!”对于强者,鱼陆沉向来敬重,毫不吝啬地赞道。   “鱼居士,我师傅的本事自然无需多说,你也不能一点表现也没有吧。”陆天机脸上写满了**,意思明白的很。() 第一十百八十二章是敌是友   李瓶儿对于这人脱口而出,称赞她内力雄厚的事,不置可否,反而微微一笑,看得理她不远的宓少钦的心都不由得跳漏了一拍,心里不自然地发怔。   “嘶……”宓少钦被她轻轻地安置到了地上,刚刚的一番用力,他身上一些伤口又被撕扯开了,不过,有心仪的姑娘在面前,他倒是没敢呲牙咧嘴,反而将一张脸憋得通红。   “痛你就叫吧!”李瓶儿很清楚这个人伤情,善意地道,若是细看,还会发现她眼神中的一抹内疚一闪而过。   其实,刚刚袭向这人的冰晶正是李瓶儿故意从眼皮底下漏过去了。既然那人醒了,她就干脆打定了主意,试他一试。毕竟,人一旦到了生死关头,一切掩饰和遮盖都是多余的。显然,测试的结果对瓶儿十分有利——若是没有她,恐怕这人连躲过冰晶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伤害她这个盟友。   毕竟是敌是友,本无绝对,都是特定情形下的站队罢了。   “这个药吃了吧,对你的伤有好处。”李瓶儿取出一开始剩下的半粒药丸递了过去。   “多谢赐药,姑娘连番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宓少钦接过药,心底淌过一股暖流,语气甚是诚恳。   “无妨。我叫李瓶儿,敢问这位仁兄大名,又为何突然从高空落下?”李瓶儿拢了拢散乱的头发,问道。   听到李瓶儿问起,宓少钦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到了这个处处古怪的地方。前方数百丈开外矗立着一座银光熠熠的巍峨高山,待他定睛一看,山上寸草未生,竟像是放大了千万倍的银矿石。性状倒是颇为规则,下大上小。像是个巨大的草垛子。只不过,这座银山的顶端被不间断的浮云遮挡,看不出个分明。   宓少钦又低头摸了手下的黄泥地。抬头看看混沌的天色,再左顾右盼了一番,心中却是越看越奇怪。   “对了!”他突然失声叫道!   “喔?阁下可是想起了什么?”李瓶儿眼角一动。她也迫切希望得知外面抑或是这鬼地方的讯息。   宓少钦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介绍,低头看了看自己污秽不堪的样子。尴尬道:   “瓶儿姑娘,在下宓少钦,乃是泾源国翠阳城人士。”   翠阳城?李瓶儿脸上并无显现出异常,心里却是暗暗将其和翠阳硐挂上了钩子。   “至于这里的话,若是我猜的不错,应当是那面镜子之内!”   “镜子?少钦兄,你可以再说的详细点么?”李瓶儿的眉头一动。果然和自己想得不差。   “事情是这样的,咳咳咳……”宓少钦被体内突然起来的血气翻滚给呛了一口,旋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下气。   “少钦兄,还是先把这药吃了吧。”虽说李瓶儿很想快点知道,不过,还是让这个病患早些康复的为好。   “谢……咳咳咳……”宓少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只得将手上的丹药一送,咽了下去。   “我来帮你。”瓶儿也顺势盘膝坐下,从其背后伸出一手,抵了过去。   只是她没有发现。宓少钦背对着她的眼神中闪过的一丝疑惑和迷茫。   随着灵气的输入,宓少钦只觉得吞下去的丹药慢慢融化,旋即被一道力量缓缓地往四肢百骸退散而去。   这李瓶儿姑娘,果然是个修仙者。该不会又是那凡灵派来的。他暗暗想到,心中却不自觉多了几分谨慎。   数分钟之后。李瓶儿收了掌,而宓少钦体内的血气也归于平常,精神比之先前好了不知多少。   “姑娘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宓少钦随口问道。   “不错,我是西北人士。对了,少钦兄,你刚刚说的镜子……”   多了这片刻的缓冲,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成算,虽说他被瓶儿吸引,倒是也没有失了理智,干脆直截了当地挑明,道:   “姑娘是修仙者。”   听到这话,李瓶儿先是一愣,紧接着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戒备。自己刚刚担忧他的伤势,又极想知道他要说的话,竟是忘记了掩饰。   “是。不过,我只是赶往东南,路过了泾源国,不知怎么的,就被一道力量吸进了这个鬼地方。”她耸耸肩膀,索性应下。   “瓶儿姑娘,容我再多嘴问上一句,姑娘是在何处被吸到这里面?”   李瓶儿倒是没有不耐烦,她反而对眼前这个脏兮兮的人别有了一番看法。这人心思细密,言语有条不紊,若是盟友的话,说不定还是一大助力。   “明启城,明启庙。”瓶儿清脆地道。   听完李瓶儿的回答,宓少钦却是摇摇头,不知是何含义。   李瓶儿秀眉一扬,抬头看了眼银山,又将视线落在了眼前这人身上,神色倒是没有变化。眼神中的意味却十分明白:这银山随时都会发作,我没有时间同你墨迹,最好识相点。   她没有说话,宓少钦却是读懂了她的意思,随即竟是神情一松,道:   “姑娘坦诚,又多次相助于我,是我多心了。”紧接着,道:   “姑娘不是我们泾源国的修仙者,可能不知泾源国翠阳硐这个宗门。在下草芥一名,不知怎么的和这翠阳硐有了些许的冲突。为了避开她们,我也一路往西,结果,还是被她们门中弟子寻到了踪迹,强行给带来回去。”   宓少钦稍一停顿,苦笑了一声,接着道:   “不过,那翠阳硐倒是奇怪。抓了我几天,也没见人来理我,反而将我扔到了她们硐中一个叫做仰天湖的湖中孤山之上。那孤山出奇的小,却似乎摆了个阵法在其上。而我现在会在这里,恐怕也是触动了那阵法罢了。用你们修仙者的话来说,应该是被传送了。”   “那阁下你说的镜子是何意?”李瓶儿皱眉问道,语气有了两分的不满。   这宓少钦的说辞听上去遮遮掩掩,关键的问题却是没有提到。只不过,让瓶儿诧异的是,这件事情,居然又同翠阳硐关联了起来。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了那个刁蛮女修的模样。   “其实我也是猜测的,这地方古古怪怪,但就是那座银山,才让我联想起阵法中的那面镜子。”宓少钦的手遥遥一指,道。(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交手   “这是当然,是鱼某考虑不当。”说话间,鱼陆沉从袖口的暗袋里抽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淡淡地道:   “胜国通兑,道长可否满意?这只是一部分,若是抓到魔人,说好的自然全数奉上。”   陆天机偷偷瞄了一眼,眼神中掠过一丝惊喜,就将银票收了起来,一千两银子,啧啧,这个鱼少果然出手大方。脸上装作平静地道:   “除了这个吃住作法的费用外,老道我还想向鱼居士你讨一块令牌。”   “噢?道长要这令牌何用?”鱼陆沉追问道。   “哼!”虚度喧天道人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脸色不虞。   陆天机也装腔作势,应道:   “上一次我师傅他呕心沥血做了一场**,终于找出那魔人所在,可惜身边无人接应,所以才让魔人跑了,鱼居士,你说你这令牌要不要给我?”   鱼陆沉,他的令牌自然可以调动城内的衙役捕快。   “怎么,鱼居士你还放心不下老道。”陆天机一副恼火的样子。   “哪里,只是这令牌非同小可,道长切记不可乱用。”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雕花繁琐的玉制令牌,正中刻了一个大大的“鱼”字,边角则是“宫制刑布司”五字。   陆天机看令牌到手,心中暗喜,面上倒是未露倪端,一抱拳道:   “既然事了,师傅他老人家还要好生准备一番,就先行告退。”   “等等。”肖遥暗想。自己既然出手帮了陆沉,自然不能容许差错,这个似凡非凡的道人还是摸清楚的好,便出口问道:   “听说道长是在太岳群山岳阳宗修行?”。   说话间,将自己筑基修士的灵压朝着眼前两人全数放了出来。   一旁的陆天机。这才发现这个棱角分明的男人是一个修仙者。而且修为远高于他。在强大的灵压之下。他双腿一软,就要跪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喧天道人,随意地伸出一手,稍稍往前一拨。四两拨千金一般,陆天机顿时觉得加持在身上的灵压一散而光。   “这位小友,怎么,对道人我不放心呀。”喧天道人一手捋胡子,笑眯眯地盯着肖遥。   若刚刚只是心中的猜测。这一次交手就直接证明了这道人修为明显在自己之上,看来刚刚的并非错觉。   肖遥赶紧收了心思,上千恭敬地作揖。道:   “前辈,是肖某失礼。”   “哈哈。”虚度并未多说什么,大笑两声就转身出了驿站,一头雾水的陆天机也赶忙跟了上去。   见两人远去。鱼陆沉赶紧问道:   “肖遥,这虚度可是有问题?”   肖遥定定地望着门口,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嘴里不知是在回答鱼陆沉还是自言自语:   “看不透,可能是同我师傅一样的存在……”   狮山城西码头,这里是泊罗江出胜国的必经之路。码头告示栏中贴满了黄底红字的刑部告示,捉拿犯灭门惨案案多起的江洋大盗。故此,所有人出城一律验明正身,经过三重检查。   正因为如此,江面上船只零星,以往来往如梭的热闹场景也不复存在。胜国皇庭对这事也十分看重,从军营中派了不少将士支援狮山城。   出城的船只停靠在码头边,一只挨着一只,摆成了长龙。船上的水手船员、渔民雇工都列在船板上一一接受检查。穿着军装铠甲的将士穿梭在船只码头间,若是发现有人未带一纸通行路引,二话不说,身强力壮的黄褂子大汉上前抓小鸡一般擒出来,先堵着嘴巴打上十个板子,再扔出码头。棍棒之下,虽然船只拥挤,倒还是有序。   江面上,一只披红挂绿的船只顺着江水慢慢驶近,冲天的喇叭声吹起喜庆的调子。鱼陆沉虽然有黑面阎罗之称,倒也开明,对红白二事开了特别检查的通道。   那艘喜船靠到了专门的通道,一个一身红袍的喜婆颤颠颠地上前,摸出一把碎银给上船检查的军爷,嘴里笑嘻嘻地道: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给军爷买点小酒喝。”   带头的军爷是个粗眉大眼的中年汉子,一挥手,打断了喜婆的话,吼道:   “要不想误了好事,全部给我出船站好!”   军爷背后站了八个带刀军士,还有两个扛大棍的黄褂子大汗,气势十足。   大伙见军爷没买喜婆的账,都规规矩矩地站成了三队,从怀里摸出各自的通行路引。路引上面有街坊里长的签字,自己的手印,还有刑部的官印,三者缺一不可。   年轻的新娘子盖着红盖头,被人从船仓里牵了出来。   “你们四人进去搜。”带头的军爷随意指了四人。这四人应声往船里进去查看,船上自然有些财物货物,不过这些蝇头小利对这些军士来说没什么吸引。一来军中赏罚分明,一旦出错就要交代出半条人命。二来,这次他们跟着鱼家二少的刑布司鱼陆沉,好好做了,哪里会短了赏银?   留在甲板上的四人则把众人的路引对比了一翻,连几位乐师都没有放过。   这喜船不大,半柱香时间,进去的四人就出来了。   “报道大人,并无异常。”一人上前禀告。   “嗯。”   船板上的众人也检查的差不多,只余下站在人群后的新娘。   带头军爷几步上前,那喜婆上前挡住:   “怎么?军爷莫非是想当这新郎?”喜婆满是褶子的脸上扑满白粉,语气十分尖锐,挑拨船上送嫁的一干人等,道:   “我们小娘子是要嫁到鹏国东钱湖,那里的规矩军爷不是不知道。军爷要是敢动这盖头,可不就是要逼死我们小娘子?”虽然慑于一帮军人,几位船上的汉子还是血性地站了起来,围到新娘子身边。   军爷见惯了这些场景,根本不搭理她,脸色不变地道:   “手伸出来。”   原来只是看看手,众人也松了一口气,普通百姓这手没有那么讲究。   一双小麦色的手伸了出来,典型的渔家女孩,指肚上还有些薄茧,健康的指甲上涂染了红色的凤仙花汁液。   那军爷不动声色的观察了片刻,一挥手放行。   这样的好事,他自然无心为难,每日里这样的红事船白事船都有上一两艘。前两日还为了这盖头的事,得罪了不少人。不过吴捕头今早来和他交代了一番,若是新娘子的手没有问题的话,也可放行。结婚是小登科,坏人家姻缘的事,他也不乐意。() 第八十四章陆天机的算盘   tttimgs(2337222,40073795,0);废材修仙记;)'>a/.//:ptth=ferha<。来过了传就音声个一然忽,候时的走要人众在正”。续一去过主帮李请想命之主帮王帮剑金奉,彪李下在,主帮李“。昂高是很音声,话回的人众了起想就围周,完喊刚话的剑李”。了见听“。下一了凉中心都人的心有个几好让,众群观围的有所围周了向飘是却睛眼但,道喊人众帮腿鸡的后身着对剑李”?有没了见听,们弟兄,们他干样这就们我,帮腿鸡们我负欺敢人有在果如后以,去回们我,了决解情事,了好“。狠斗在现他跟着不用,人的动冲个是不可己自,下一了松轻是也里心,上地了到坐新从善红朱到看剑李。上地了在坐又的慢慢是又以所,的场下的殴群被来招会定一话的动敢己自果如信相他,么什持坚在有没善红朱。光的色颜同不了出亮上身,来起了围他把的气客不毫都是也,来起了站善红朱见人众而。隐隐光金是也上身,开跨地猛脚左他见只,作动了出做经已就候时的音声出发善红朱在剑李。子样的像元出用要有竟,隐隐光金上身,来起了跳子下一话的剑李了听善红朱的着坐上地在本原见只”。死找,子小“。善红朱的上地着看是却睛眼但,说玉紫朱着对在是然虽子样。道说的松轻,话的玉紫朱了听剑李”?么屁放在是们他为以你,诺承的下许们他是这,的散解会就上马们他为因,们我惹再会不然当帮巧一“。奋兴的上面了不盖掩是还但,了眼猫熊了成经已眼只一玉紫朱的在现然虽。道说剑李着对,边身的剑李了到走玉紫朱的边一”。吧了们我惹在再会不帮巧一得觉我后以,大老“。护辩再用不本根,了子面有没经已己自果结么什是管不为因,子样的解辩要有没并但,着替交白红上脸,上地在坐善红朱在现而。笑哄的人众了起引就子下一话的猪一洪但,气口一了松都,上地了在倒善红朱见人众”。的倒吓被是定一,的倒打我被是不子小这,哈哈“。子样的来起了有没也且并,上地了在倒跌的下一势顺善红朱而,口胸的善红朱了在打好正,拳一是就手伸,的意故是不是他管不也,绽破了出露善红朱见猪一洪。跄踉个一是就场当,苦痛要还棒一挨比是却里朵耳的善红朱了到传但。到说的趣打就,交开可不得打猪一洪和善红朱到见剑李”。气出猪老帮起一,上起一家大们我候时到,的受好会不也善红朱,了败他是算就,的以可定一猪老,了劝要不,熊袁“。着执是很音声,到说边打边猪一洪”。拾收能我子小这,用不“。团战入加要想是也然显,道问边身的人两在站熊袁”?你帮我用不用,猪老“。处好的异变个这见可,手平成战他与能就度强的体身靠单然竟猪一洪但,风上了占上式招是然虽在现,师剑级高是可善红朱道知要,的外意剑李令是实确,间时长此如手平到战能人两。减不毫丝是却量力和作动的他是但,片一肿红是更上身,了多不差的烂经已服衣的上身,多不差是也态状的在现猪一洪。着斗缠猪一洪与是还但,洞个几好了破是也上服衣,乱散发头善红朱的在现见只。善红朱主帮有只的下留,上地了在躺都多不差就人的帮巧一夫功的儿会一不。威造帮腿鸡给是就这为因,的意在的丝一有没,论评的人众着听剑李”······“”。呀猛叫真是可那,人的帮牙狼打次上他道知不们你,了干下手让有只,手出肖不又但,的帮巧一胜战己自想主帮的们他是本原说听我,害厉主帮的们他是那“”。呀虎卧龙藏是真帮腿鸡来看,有没都会机的手还连得打生新个两被么怎,力实的师兽级中,四李的帮巧一个那看你,错不“”。征象派帮的们他是就这来原,呢帮腿鸡叫能么怎说我,呀害厉帮腿鸡,嘿“。有没都会机的气喘连帮巧一得压能帮腿鸡是还的议思可不更。派帮牌老个这帮巧一战大派帮的立成刚个一以帮腿鸡是还且而,过见有没是还的烈激此如到打是但,争战的样这次一止不过到见人些这然虽,中其在插是也役杂者或师老有也但,生学的院学是都大,人多很着站围周。有没都会机的度强身肉的己自试试要想剑李让,子样的主之帮一持保要说是就话的玉紫朱用,算打的手插要有没都,争战的人众着看,围外在站儿灵倪和剑李。式招的棒腿鸡于属是却在现但,的来出变演式招的棒牙狼从是都式招些这然当,式招的架群打棒腿鸡的教剑李是就这,子样的合配互相有还且并,上起一人个几好会也物人害厉到遇时有,单简么这棒腿鸡舞挥光不是也在现人的帮腿鸡而。下躺到再棒腿鸡的中手开松人那到直,呼招他朝棒腿鸡个几好有就上马但,棒腿鸡的帮腿鸡了过夺人的帮巧一的有也。累累痕伤是都人的帮巧一个整让,砸就人的帮巧一到见,棒腿鸡着舞挥人众的帮腿鸡见只,势形的倒边一是实确,倒边一。他了给让脆干就也以所,闲清得懒也己自上加再,信自是很猪一洪到看剑李,人的害厉最帮巧一付对要求要己自却猪一洪但,的付对手亲要剑李本原,的好量商先事是也善红朱付对猪一洪。个几好了倒放人两被下一就去进冲刚,武威得显是更,法棒腿鸡了学上加在,硕壮是很都格体的人两但,样一不类种是只,熊是都像元的人两,海容慕和熊袁是就的帮巧一进冲才刚而,猪一洪是正影人这,了着挡影人的大高个一被就前面的剑李到冲有没还而,去冲剑李着想就声一吼大,怒愤是很,袭受容阵的己自到看善红朱”。诈耍们你,子小“。子样的挡可不势副一有还且而,个几好下倒子下一人的帮巧一让,容阵的帮巧一了进滚样一球肉块两是像影人道两边两的人众帮巧一见只,看一方地的出发音声往善红朱,声三第,声二第了来传是又就后叫惨声一第见听刚且而,叫惨声一来传边旁见听就,落刚音声的善红朱”。啊“。战挑了布宣是先就,火大中心的由不,己自刺讽是很剑李见善红朱”。的话算是也话的说前以我且而,战挑出发帮腿鸡们你向义名的帮巧一以就在现我,心担主帮李用不“。了刺讽得显是更里朵耳的善红朱在听这但,道说的样一解劝是像就,心死不是还善红朱见看剑李”。的值不很会样这?么帮巧一散解要的真道难,了输的真们你天今果如说再。的亏吃会们你,的备准有是都们我看你,么天今选要的真道难,把天几等是还们你说我,主帮朱“。已而众之合乌的群一是帮腿鸡为以是还他但,利失经已在现方一己自道知然虽,来而备有是人众的帮腿鸡到看善红朱”。笑可是真?吗帮巧一门我胜战能就样这们你为以你但,么比样这我跟要主帮李,么怎“。算了说力实是还切一但,的腾腾气杀个个一们他管尽,的实得不来,下一摆显是只势阵种这像,生新是只人众的帮腿鸡为以都们他,张慌的何任有没是也样这人的帮腿鸡到见人的帮巧一但。了思意么什是帮腿鸡的谓所个这了道知经已显明在现人些这为因,器凶个一是却里眼的人众在看但,腿鸡是像的真子样,长米过不棒,子棒根一着拿是都中手的人些这是的怪奇人众令而,意战着满冲是都上脸,口门在站的排一人众帮腿鸡见只。怪奇是很得显是而,子样动冲的才刚有没并人的帮巧一但,方地的米几十面前的人众在站是而,远跑有没就本根人众的帮腿鸡是来原,来下了停就门大的场武练出冲一人众的帮巧一。了不受是可天五饿挨续连了上不追一万,很得恨是可在现们他,去冲门大的场武练着向来下跳部全,弱示甘不也个个,去出了追经已主帮见一人众的帮巧一。去追人等剑李着朝,台擂了下跳身飞,喝大声一善红朱”。住站们你,试比你跟要定一天今我,子小“。成不天五等要的真道难,的饭吃不利胜不过说己自但,了算就也下况情般一做换,间时延拖然竟帮腿鸡在现,的屈委的受所帮巧一己自刷洗来败惨的帮腿鸡拿要了出说是就己自才刚,了的受他让能么怎这,了去出经已人等剑李见就,答回何作道知不还,话的剑李完听刚善红朱。出而涌一的蜂窝一就人众的帮腿鸡后然,了开打被就门大的场武练,手摆一面后朝完说剑李”。了走们我,吧样这就,了好,了天几忍在有只在现但,饭吃会才们我败打会誓发帮贵说听我但。战应定一我内之天五,吧说再天改是还,行不的真天今,话实说,主帮朱“。道说的烦耐不些有就,进面里往不是就口门在站人等剑李见看善红朱”。的战一你于要定一是天今我,了逃想口门在躲要不,吧战一来过是还们你,主帮李“。子样的前上要有没并,人众的帮巧一着看的远远,前门大的场武练在站都是还人等帮腿鸡但。到说的慢慢剑李”。了好战再天改们我然不要,了夫功的样这有没是我在现但,废材修仙记 第八十五章似梦似真   tttimgs(2337222,40085755,0);废材修仙记;)'>a/.//:ptth=ferha<)…愧惭!宜便小个一了占我算…哈!吧看上早,伙大,话的更有没点二十果如,效有旧依更三。章二第码即立,后们他走送,欢皆主宾等。的乎乎晕,啦哗里稀的喝,乎是于,人客待招要定必,人主间此为作我而。入闯夫姐表,候时的章二第码在正,后传上章一了码午上(※※※※※※※※※※※※※※※※※※※※※!言无久久,地原在怔部全们他,了住僵时同也员警名三而。惊震的深深下余只,见不失消即立气煞的上身,语自官警女”?的学我和“”!的学你和才刚我“。了大可会误个这,然不,释解忙连玄李”?有哪“!现毕气煞,绷紧、冷冰脸俏她。恕可不怒,睁圆眼杏官警女”?玩我着耍在直一你道难!哦?式招用不么什为才刚你“,么什了到想乎似她。问喝花警女”?手拿擒用使会么怎你“。起一在缠交,撞相腿右而,衡平仰后手左,咙喉的方对向锁互相手右,势架的立独鸡金呈都人两见只。停暂佛仿面画,格定佛仿间时,果结。之对样同玄李而,咙喉的玄李向锁’手拿擒‘技绝的意得最己自用使官警女,着接。解化式招的样同用会定必玄李,式招么什用官警女。样一模一乎几式招,踢相脚拳人两!!嘭嘭”。你理修的好好不我看,来门上送己自,哼“:道心,笑冷抹一着噙角嘴她。了来过应反就即随过不,下一了楞也己自向冲玄李见官警女?么力量自不,头石碰蛋鸡是不这。官警女向冲动主然居玄李到想有没们他,了住愣子下一员警名三”?吗死找在是不这他“”?了涂糊打被子小这“”。吧错看没我!呀“。去过了冲官警女向也,态常改一却玄李而。玄李向冲又官警女,着接。定站,开分人两,后钟分几十…业学的下授所官警女习学的力努,生学的官警女为身化佛仿他,刻此。在所髓精的面里摩揣,遍几看多就他,白明不方地些有,学现场现他。美完到做必务,练演的细仔,析分的真认都他,节细个一每至甚,作动个一每,式招的用所官警女练演中心在的断不他,是于。了住不止也再便头念的中心,闪一光灵中脑他”?呢势优的己自为变势优的官警女将不何“。制所官警女被会必时到,耗消的间时长太了不受也但,捷敏度速,长悠力体然虽己自而,练训的业专过受于在势优的官警女。势劣与势优的己自他与官警女着析分的真认他。索思的苦苦中心在边一,击攻的官警女闪躲边一玄李”?办么怎该底到“…祷祈玄李为默默,局战的视注的切关眸美,中怀入拥娘姑小将,唇红着咬婷李。神分敢不是更,场下的伤重个了得落会就,神留不一,制受处处玄李而。去进得听还里哪,态状狂疯入陷经已时此官警女,是但。道腔哭带略由不,么什了现发乎似娘姑小”?好不好了打再要不,哥哥,姐姐“!啊新犹忆记还今至,幕一的日往。颤寒个一了打禁不就们他,里这到想。了剩不也子渣头骨连的吃被会定铁。了子豹雌头一这说要不,了得不都来疯起发人女的常平。忧堪境处的玄李为也但,服佩中心然虽们他。已而人一人此过不?样这成逼官警女将能人谁,局警个整问试。法想的中心员警名三是就这”!了完子伙小这。了完“。力之手还的毫丝有没玄李让,击攻的猛凶是只,会机的身近玄李给不就本根,了乖学次这她。能可的船翻有都时随,般船小艘一的里海大涌汹佛仿就玄李而,击攻的猛凶般雨暴风狂了始开便着接。叫尖阵一,红晕脸俏是先后脱挣官警女”!!!啊“。了脱挣官警女被,机先了去失是还但,击一这她了住挡,来过应反玄李然虽。袋脑的玄李向踢,头额过越,扬上腿美的直笔,机先得占官警女,间神愣一这在就…呯。了心担要定一爷爷,家回有没了晚么这,神愣些有由不他。了晚很经已概大间时看,空当月明,来起了暗色天,会一了持僵又。声吱不,牙咬是只官警女。输服她让想,她激刺玄李”!亏吃不又我,人美大个这你着搂,怀在香温玉软我正反,了算就输服不,哼“。输服愿不毫丝,强倔傲高然依她。头着仰旧依是只,答回有没官警女”?何如,手放就我,来出说你要只,的我骗是你算就,烦麻我找不应答你要只“。扎挣的烈激,头起扬的强倔官警女”!梦做“”?好可,你开松就即立我,了烦麻我找不应答你要只“。来起持僵又才这人两,边一到站的开颜笑喜娘姑小到等。娘姑小抚安忘不却,中斗争人两”!是,是“:道笑头点有只也他,神眼的厉凌她见看但,话说他对会官警女到想有没他,怔一玄李”?是不是说你“:道玄李对的齿切牙咬,头起仰后她,着接”。已而手身下一磋切他和是只,他抓有没姐姐“:道,笑一强勉,扎挣弃放官警女。道说的兮兮怜可官警女着向,来头过转娘姑小,时这”?好不好哥哥抓要不你,姐姐“。了人美玉白位一是上得称以可对绝她。振一之为由不神精,之闻人让,香幽的淡淡股一出发散都身全她,且而。感质了满充,成而磨打玉温佛仿,肉赘的毫丝有没,致紧体身她。腿大的软柔及以,部臀的翘挺,腹小的坦平官警女到觉感的晰清以可玄李。隙空的毫丝有没至直,紧越贴越就也体身的人个两,力用加更有只玄李,扎挣的官警女为因…他抓该应不官警,人好个是玄李,为认的执固是而,事么什了生发底到间之官警女与玄李白明有没也们他,刻此了到算就。果结的终最看观想都,去散有没都人行的有所。亮明旧依灯路的色黄暗,响影的毫丝有没却上道街而。了天满星繁经已候时么什知不中空,暗越来越空天,临来渐渐夜黑。去回了退纷纷,来下了静安才这人行,去散员警见。战观旁一在是而,了旁车在倚斜的当郎儿吊敢不可们他时这,过不。去散即随,玄李眼一了看的服佩些有们他,做么怎白明然当,了声吱没官警女见员警名三。上身玄李到泄发都气怒的有所将要佛仿她。了烈激加更的扎挣是只。了声出不她,里这到想。了失偿不得就那,怒众起惹会定一,预干下手的她让再她,候时个这果如,持支人多么这有玄李到废材修仙记 第八十六章王木   tttimgs(2337222,40093717,0);废材修仙记;)'>a/.//:ptth=ferha<)!票荐推求,藏收求(。长够臂手,高够然果。格里马·利保手对的己自着视对面正才时此阳王。始开赛比了布宣就,后绩战和况情体身的手拳的方双蓝红及以判裁下台和判裁的上台下一了绍介的单简员告宣位一由是仅仅场幕开,赛拳业职是不竟毕赛拳余业。了不来也然自妹妹的岁一十才,来不母父。来没意生馆餐顾照要口借,打挨子儿到看怕是不是道知不也,母父的阳王于至。的胜获阳王到看想是然自,学同些这达曼阿。了场捧来都迪哈·尼唐括包,们员成的社击拳连就,们学同的他其和亚维莉奥王女的会盟联生女,达曼阿了到看还阳王,外另。内在者记女美的阳王道报的移不定坚位这顿灵爱·尔吉括包,者记的阳王过访采夜之庆校在是都大,孔面熟是少不有人些这?色出加更要赋天乐音的他比,说所言传如真是不是赋天击拳的年少国中个这,道知想更?大强多有底到子弟国中的出教泽雷弗·乔王拳前,下一识见来想都人些这。多很者记和众观的场捧来前故,火别特气名的阳王,份身的子弟泽雷弗·乔及以,》声之静寂《的首榜牌告公乐音国美在挂然仍今至首那为因!少不真还人。场击拳了进走的步大口入从阳王,下同陪人等雷克和泽雷弗在,盔头和套拳上戴。觉感的场战足涉种有阳王!了场出能于终。了起响也知通的场入手拳请,完做摩按的拉泰到等。着忍能只也,爽不么怎再阳王,材教击拳的己自是叔大黑位这惜可。了妙美么怎不就那,唠叨的休不喋喋边耳在叔大黑位这泽雷弗有还,边身在围人帮一有时摩按过不,是的爽很是摩按身全做女美大人黑个这拉泰让。摩按身全次一做阳王给拉泰的行随让脆干,张紧前赛会阳王心担又,后绷手护上缠阳王为自亲,赛比场一这视重很然显泽雷弗。场出方红以将他赛比的天今,的色红是都也盔头和裤短心背且而,的色红是套拳的阳王,重克622是套拳的戴所,级量中轻的斤公十六至下以半斤公三十六。具护等裆护和盔头戴得还,裤短心背穿得要仅不赛比击拳余业,同不齿护戴,裤短穿只赛比击拳业职与。备准作室息休手拳去队团的他随阳王请才,后备装赛比击拳和明证格合验体和单名的阳王了查检员录检由再,重体了量称。样一重体的前之阳王跟的合巧很,磅十四百一是则重体,格里马·利保手对的阳王于至。别级的斤公十六至下以半斤公三十六即,级量中轻于属是他,算来别级的赛比击拳余业年少青界世照按此因,年少青的岁七十到不是只,赛拳回参次初是阳王过不。别级重体个二十分共击拳余业,同不击拳业职和级分重体的击拳余业。斤公二十六到不还,磅七十三百一了成变,磅两了轻今如,磅九十三百一是重体的阳王本原。了条苗更觉感,轻减所有而反,加增有没但非重体的阳王,练训量力量重大的铃哑铃杠举加外餐养营吃天天,习练击拳的月个一。重体量称是情事的做要需还阳王的表名报了交经已交,馆育体的道大六第到赶。了多害厉林哈·姆汤比要定肯格里马·利保,然当。击打离距远拳刺长擅很,手拳的长臂高身是都,似相很林哈·姆汤手对个一第的遇遭社击拳在阳王跟格里马·利保个这。点一强阳王比要来起听,负一胜两,赛拳余业场三了打,击拳的年一了练经已他过不,者学初的击拳是也格里马·利保,样一阳王跟。中高读学中吉布在,的区后皇是也,岁七十年今。年少人白的格里马·利保叫名个一,手对的战初余业的他了道知经已阳王,前之此在。战一第的余业加参,馆育体的道大六第市约纽往前,下同陪的尔克迈们哥好及以斯里诺·拉泰师摩按、隆斯克马师医、雷克·德雷弗练教理助、儿姐甜人纪经、泽雷弗·乔练教在阳王,天一这。日五月七了到就快很,去过的天一天一间时。力透穿的般一弹子如,的说所爷爷郭出练能就,年一出不许也,去下样这。多许了强增性透穿的头拳己自觉感都阳王,候时的习练靶手是或袋沙打次每少至,力威显初经已也,力发劲旋螺于至。了来出用强勉才时蛋完快得逼被,样那战一第泽雷弗与像再不,道门点了到摸经已步卦八和力卸的教所爷爷郭对阳王,临来月七到等。步卦八和劲旋螺、力卸习练他导指续继爷爷郭请,场一园公地高去的性惯习都他,候时的步跑上早天每,切一的教所爷爷郭弃放有没也阳王,外之此除!的速神是然显步进,习练样这。了打有攻有他跟够能的渐渐,击还法无得制压被直一再不,击攻的泽雷弗了惯习慢慢就阳王,后习练战实场几十了过熬在好。头苦了足吃阳王令,战实阳王同陪自亲泽雷弗由就,候时的来不事有尔克迈。战实打是或,习练起一他陪来跑的时不时尔克迈。练训的真认天每阳王,天几十的来下接是于。划计的泽雷弗意同然自,王拳为成,界击拳业职军进点早想也阳王而,耐能和格资个这有全完阳王为认泽雷弗过不。了快太疑无,说来者学初个一对这,界击拳业职军进要就后月个十,战初余业加参就月个一才仅仅练训式正。了界击拳业职军进式正,照执击拳业职得获能就,过一日生岁七十年明到等,分加照执击拳业职取获为够能就,军冠”套手金“得获,将斩关过够能阳王候时到果如。”赛联击拳套手金美全“的办举州约纽加参格资有就,旬中月十到等,率胜的成九得赢能要只。赛拳场一排安他给周两或周一隔每会将泽雷弗后之,利胜得获果如战一第。战一第的击拳余业的他来迎将他,号五月七即,号五月个下,了好说经已他对泽雷弗·乔。练训的心专馆击拳里哈到回则他,责负儿姐甜了给交情事的续后将即阳王,后歌首两了制录棚音录的司公片唱亚比伦哥在。定决了下中心在夫科尼耶!行才约合新的期长份一签新重阳王与法办想得。上船战的司公片唱亚比伦哥在绑紧的固牢阳王将能不,狠够不约合的签阳王与天昨悔后始开至甚,了宝大世绝到捡是己自到识意还夫科尼耶,气服但不。了气服的底彻就,后》恒永心我《的唱阳王了听在,现表的阳王看来棚音录到跑自亲天今夫科尼耶·特尔沃裁总司公片唱亚比伦哥的心放不点有而约合的成分高了签阳王天昨与为因,了气服都人有所。心人撼震加更》声之静寂《比要至甚受感的众听场在给,彩出分十得唱他被歌首这此因,家唱歌音高的何任于下不却量音和量活肺的大强但,恩迪·琳席上不比然虽音嗓的阳王,唱能人女有只必未歌首这。绩成售销的人惊了得获并,军冠榜行排乐音的家国多许得夺,奖大乐音次多很到拿,的唱恩迪·琳席后天的大拿加是歌首这世前。曲题主的》号克尼坦泰《影电的座卖最坞莱好是这为因。上之》声之静寂《在要还气名,知不人无是说以可世后在曲歌首这。”旧依心我“是或”恒永心我“名文中,”nOoGl废材修仙记 第一百八十八六章得宝   “宓兄弟,这……你辛苦了。”李瓶儿啧啧称奇地看着这片原本平整的空地,已赫然多了一个打洞,眼神中满是赞许。   没想到短短一个时辰,宓少钦竟然将分派给他的工作完成的如此出色。在她看来即使是普通的炼气期低阶修士也很难办得到。   宓少钦早已收了双刀寒刃,被瓶儿这么一赞,心里不自然泛起了一丝甜意,口中却疑惑问道:   “姑娘交代在下所掘之洞可是有何用处?”他想不明白李瓶儿的用意,这洞该不会是等洪流爆发之际,用来藏身?   “待会宓兄弟便知。”瓶儿卖了个关子,说实话,她自己心里也只是猜测,并无十足的肯定。   这时,银山之巅一声长啸,洪流如期而至。   “这里交给你了。”瓶儿微微一笑,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竟然纵深跳进了那个六七丈深的洞中!   “放心吧。”宓少钦无声应道,嘴角微扬,露出和煦的笑意。短短时间的相处,两人的言语不多,却在心里将对方当作了信赖的知己。   宓少钦从容地看着遮罩外越逼越近的洪流,站得稳如泰山,一**的惊颤将周边散落的尘土震得一动一动,却为这个自信的男人增添了一分乱世独立的风度。   李瓶儿似乎将自己从洞外的喧嚣隔离了出来。   只见她紧紧趴在洞壁上,左手握着劈天神斧,将大半的力量倚靠在斧头上。两只脚紧绷蹬在泥坑中,犹如一只敏捷的壁虎。   这个遮罩之内的空间。连月光石都难以幸免,她原本准备的月光石,只如流星般一闪即灭。哪怕她眼力惊人,下到了三丈之后,也觉得格外的吃力。   瓶儿伸出腾空的右手,紧贴着洞蔽,慢慢地移动着,浑然不顾手下的污泥,似乎在感受着什么。时而又用手指挖出一小块泥土。凑近了细看,并在指尖上细细摸索。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下一刻,只见瓶儿一个漂亮利落的鹞子翻身,身子已经挂在了大洞的对面,而锋利异常地劈天神斧也稳稳地插入到了壁石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瓶儿不停地摸索探究,她越下越深。到了最后,她轻轻一跳,已经到了洞底。   洞外的打斗声已经轻不可闻。瓶儿的鼻尖充斥着泥腥味。她蹲下身子沿着底部又细细看了一番。颇为失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嘀咕了一声:   “莫非是我猜错了。”   瓶儿不死心地环视了周围。她的眼睛已经在灰黑的洞中适应过来。突然间,她将目光落在了一堆嵌在泥土的碎石之上。   这碎石就在她举手可得的地方,这样的碎石并不少见,她一路沿着洞壁下来,也摸索了不少,并无什么差异。   “应该就是这里了。”瓶儿却定定地凝视着这碎石,突然眼睛一亮,紧跟着又大大吁了一口气,道:   “竟是摆成了七宝阵,幸好宓兄弟使力得当,没有破坏这个阵法!万幸!”   若是细细看去,那堆碎石正中的石头有成人拳头大小,格外圆滑,周围却是围着几块大小迥异的石头。   七宝阵这种阵法李瓶儿最熟不过,正是那骨简阵法中提及的一个。冥冥中,她总觉得这些东西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所有的一切都逃不开修罗教这个灭绝的宗派。   此时,李瓶儿没有时间细究。她也没有再等下去,思索了片刻便直接出手了。她玉指纷飞,一起一落之间,将围在拳头石块周围的碎石迅速而有序地清理了起来。   这拆阵之法要讲究一定的次序,最让李瓶儿觉得庆幸的是,宓少钦掘洞之际,竟是刚刚巧合,未将阵法破坏。否则的话,纵使李瓶儿熟通七宝阵法,恐怕也要不知花上多少时间先去修补,再行拆阵之道。   只一杯茶的功夫,壁上只剩下了唯一的一块拳头石块。   李瓶儿想了想,却没有动手,反而等待了起来。   她约莫着洞外快结束了战斗,该是时候出手了。   洞外的宓少钦手持寒刃,剑花随着他的姿势翻飞,每一击都准确无比,将潮水般的冰晶稳稳挡住。   不过,宓少钦下意识地为了防止这些冰晶下到洞中,倒是格外的吃力。身影依旧矫捷,却可以看到他的脚步比一开始缓慢了不少。   “宓兄弟,可能会有震动,你要小心了。”   突然一声清亮的嗓音响起,落入宓少钦耳中无疑就是梵音仙乐。   “好。”他大声回应了一字,突然觉得并肩作战的感觉苦中带乐,让他不由得斗志昂扬。   洞中的瓶儿,见他已有准备,旋即出手。动作并无花招,一伸一缩,那块石头已经被她握在了掌心。   “轰——”   即使她和宓少钦都做了心里准备,也不由得脚下一踉跄——那银光乍放的遮罩竟然被人搬动了一般,剧烈地抖动了起来,而且这一抖之后,遮罩竟然晦暗了下来,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宓少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惊失色!   因为这遮罩的异变,竟是让强弩之末的冰晶又猛然增多了数倍。他的脸色几变之后,恢复了正常,双手一扬,投入了战斗中。   而洞中的李瓶儿轻轻地捧着石块,一动都不敢动,脸上却浮现了一抹犹豫之色。   须臾之后,银山长啸,洪流倒卷,又一轮的战斗结束了。   这一次,李瓶儿稳稳地托着石块,一手拉着宓少钦放下的丝线,足下几个用力,就蹬出了石洞。   “这是?”宓少钦目光落在瓶儿当作宝贝一样的普通石块上,面露不解,用眼神询问道。   这石块现在出了洞,暴露在光亮之下,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一块岩石。   “我若是猜的不错,好东西就在里面。”李瓶儿并没有隐瞒宓少钦的意思,反而是一副商量的口气,接着道:   “不过,这宝贝解封之后,会有何易变,可就不清楚了。”   宓少钦知道她还有话要说,眼神示意她继续。   “若是我猜的不错,挡住洪流的遮罩就是里面的宝贝形成的。我们运气好的话,这宝贝自然可以为我们添一大助力。不过,若是运气不好的话,我们破开这石头之后,这遮罩也有消失的可能。”   没有遮罩的庇护,两人只能直面天地之威,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汐霞郡主   tttimgs(2337222,40097427,0);废材修仙记;)'>a/.//:ptth=ferha<?何如会他上遇果如?吗盗强伙这上遇会潇陈”啊方北是正向方去此,友小陈“。好不呼大,听一仙半许。险脱口虎从幸侥是也人这,货夺人杀,盗强伙一了现出日近向方边北,到得中口人那从仙半许。卦一了算其为仙半许邀便,境处的他知得何如仙半许讶惊乎似,仙半许见一人那”。事祸有定,黑发堂印你观我,主施位这“前上步快,人的堪不狈狼个一到看他,然突,子步着踱仙半许,上镇。去直方北向,蹄甩一主忠,缰马拉一潇陈”驾“。道仙半许”。期有会后,友小陈。啊是“,拳抱一仙半许着抽上马在坐潇陈”。期有会后,兄道许,席宴之散不无下天“。快是很得过间时,事趣的历游年当他些一了讲潇陈给,方地多很过历游人这仙半许,久很了谈人两。过去没也次一是却山南终但,国帝唐华个整了遍走来年几十,乐自得自却仙半许过不。年几十是就历游一这,历游山下仙半许让便,此如仙半许见父师的仙半许而,术之卦占爱只,道武喜不却但,人门的山南终是仙半许,物人单简么什是不也仙半许这。下一了说历来的他将也仙半许,腹置心推人两,问多好不也仙半许。说多想不,手摆了摆潇陈,道问仙半许”?世避居隐这想就么怎,十二方年子公陈“,道潇陈”。所之世避居隐一寻“,道问仙半许”?事何为所上北到番此子公陈。了对“。了语无也他,字这到听他时当,头抓了抓潇陈”。笑好更字的子公陈知谁,了笑好很经已字的我为以我“道,笑一哈哈仙半许,字的潇陈听一。客来为,的取给李老是字这,字的他了说多潇陈次这过不只。名姓仙半许了诉告也潇陈。山半字,仁名,许姓的真,仙半许这晓知潇陈,会一了谈人两。道笑潇陈”。知不仍我,口了出说时当你是不若,你上不比然当这“”。害厉然果子公“道笑地讪讪,了呆接直仙半许,说一话句一这。”堪不泞泥路道,雨过下边南“句一了说是只,么什说没也潇陈。心信没越说越仙半许让,仙半许着看地笑笑则潇陈而。名功取考京上是的目的去北,李姓家本潇陈说,通大一了说潇陈着拉,心死不仍仙半许,后馆茶了回仙半许与潇陈,道笑仙半许”。算卦这看你,子公“。馆茶了回仙半许与,主忠着牵潇陈”。去馆茶回。走“。较计多不也,怒羞是这潇陈道知也仙半许”主忠,吧对。子骗湖江这你是不,我是的认马这“,已不尬尴潇陈”。吧主忠叫就如不,主忠是甚马此。好不名这取你,子公“,笑失禁不仙半许,道笑潇陈”黄大叫就你后以,骑坐匹一差正我。好“,道仙半许”。啦主为子公了认是马这来看“。马下一了摸手用,笑一潇陈,潇陈顶了顶头用,潇陈了近走马那”。嘶“,道笑仙半许”。啊思深人引是倒话这子公。哈哈“,道堆土小着望潇陈”。了罢土黄坯一是过不也的下剩后最,世在生人“。了葬地宝水风个了找,外镇了带体尸将年壮的轻年个几,道和附民村”是的说子公“,道潇陈”。吧了埋人此将亲乡位各请“。和附阵一群人”。了到咬被点差就我次上,蛇毒多好有边那。啊是啊是“,道人有”。死而毒中,到咬蛇步百被是人这来看,蛇毒多许有里林槐的边南“,悟大人众”。哦“。的来边南是己自道知样这是士道这,笑失潇陈。印泥的点点星星有带也摆下服衣,泥层一着染上鞋,鞋下一了看地识意下,这到想潇陈。雨过下边南,等等,的察观会满是倒人这想心,仙半许着看潇陈”。边南了在死是人这测猜道贫以所,堪不泞泥路道,雨过下好正边南天几前而,泥染后背人此观道贫“,道来出站仙半许”。的死边南在是人此。道知道贫个这“。里哪在死是人这道知里哪潇陈”。这“,道问人有又”?处何于死是又人这那“,道测猜潇陈”。物衣的人主着咬便,爪无马但,救求人主着拉想便,毒中人主见是该应马这想我“,问疑了出提人有”?呢人这着咬会马这何为那“。字品个是来出得看是还致大但,糊模然虽,口伤个一有实确手左的体尸那,看一人众”。过咬蛇毒种某被是显明这,血流肿浮且,状字’品‘呈,口伤的上手人这看再家大“道再便,头点地住不人众见潇陈”死而毒中是显明很,紫发色脸人这,看来家大“。段桥的里天青包年少是不这到想然突,气口一了松,口伤的手左上体尸着看潇陈”。了到找“。去死场当接直者重,疾残者轻,到踢马被,踢腿用是也,话的人杀想马,马母咬候时的配交在会只马,人咬会不般一马?么什为,的死咬马是不人这道知也他,道仙半许”?么什找在你,子公“。来起了找查上体尸在地细仔,前体尸那到走潇陈。来过了白明马立,情表的怕害副一人众见潇陈”等我吓别可你你,子小小“,骇大人众,体尸的上地指一潇陈”他“,道笑冷夫屠”?的死咬马是不人这你诉告谁“,道潇陈”的死咬马是不人这“,道怒夫屠”?我拦何为你子小“,道止阻手出潇陈”下一等“。体尸的上地在躺着看地愣呆是只,动不动一却马而,马杀刀拿想正夫屠个一。的死毒中是显明,紫发色脸体尸那是只,印齿马多很着有上服衣实确,体尸着看地惑疑潇陈”?!人死咬马“,道人老”。了杀给马恶这把想正人些这。了死咬给人主的己自把才刚马这“,道问潇陈”?事么什了生发问请,家人老位这“。马好匹一是就看一,壮健分十,亮油毛皮,余有尺六有多不差,边一在立马骏匹一,边体尸这在。了去死经已来看,硬僵体身,旧破服衣,人个一着躺上地,下一了看潇陈,去进了挤也潇陈,人的麻麻密密着围处一了到看便远远潇陈。水口咽了咽菜的摆刚上桌着看仙半许”。来回上马,看看去出等我“,道二小”。了来菜这你,官客“面后在跟也仙半许。去走外向身起便,完说潇陈”?事何生发看看去出要我,长道“,人的闹热凑欢喜很个是潇陈。声骂喊阵一了来传面外,完说没还仙半许”……这有还“。明道不也,笑一微微,些一了道知乎似,茧老的处指食手左己自到看潇陈,然突。来出算能也,武过学这,手左的己自着看潇陈,子样的秘神副一秘神仙半许”。武过习,余有十二方年年今子公“,道疑潇陈”?何如“”。啊单简不历来子公来看“手的潇陈了下放地笑微仙半许,儿会一。着弄掐地住不还手右,下一看,手左的潇陈住拉仙半许,手左了出伸潇陈,道仙半许”。我予手左把子公请。看要是然自这“,道问潇陈”?看不是看你相手这,长道“。了走,喏了唱二小”。等稍请官客。的好“”井龙壶一来再。菜小道几来,二小“道说地棍光很仙半许,上子桌的边窗到来人二着领二小。馆茶了进走人两,道潇陈”馆茶家有好刚面前。以可“,来过白明上马潇陈,道须拂仙半许”?下坐处一找先是不是们我子公那“,道潇陈”以可“,道仙半许”。相手的子公下一看道贫让子公请但。好算已我,子公。了好“。命算会的真仙半许这道难,想心潇陈,着弄掐度速地及能不眼种一以手右仙半许”来算我待。好“,道诱引潇陈”金卦上奉倍双便我,准得算。不。猜长道要只“,笑一微微潇陈,钱要潇陈意示仙半许”。嘛个这“,道仙半许着看潇陈”。啊续继长道“。眼双着眯半则仙半许而。了走地眯眯笑孩女小”哥哥大谢谢“,道笑潇陈”。吧买去拿“,钱文几了出拿,笑一轻轻潇陈”呵呵“。芦葫糖冰的中手潇陈着看地勾勾眼正孩女小,孩女小的辫角牛着绑个一是,看一头低潇陈”哥哥大“,起响音声地生生怯个一,时费卦笔一上算潇陈跟备准正仙半许”个这。嗯“”。吧卦一上算再我帮仙半许那“道便,番一他弄戏想中心,样模的人高外世副一人道见潇陈。了命算被然竟他,语无潇陈”。的来出看卦一上算子公为便,辈之凡平是不定,圆方阁地,满饱庭天子公见我“,子旗的中手他指了指人道,道问潇陈”?道知何如你“。的边这到才天几了走人个一是实确潇陈,趣兴丝一了有隐隐潇陈让句一这人道”?否是来走步徒是且,来而面南从人一你,子公。急别“,声一了应潇陈”。哦“,道须羊山着拂人的袍道穿身个一”来而面南从是该应您,子公位这“。断神口铁,着写上旗那,看一潇陈,潇陈了住挡旗杆一然突,走前向续继芦葫糖冰着吃潇陈。了走,后谢声了道潇陈向,听一人的芦葫糖冰卖”。奖夸子公谢谢“,道赞潇陈”吃好“。甜甜酸酸,吃一。气客李老与没潇陈时当,的他给李老是钱的上身潇陈。的芦葫糖冰卖那给钱文两了出拿潇陈”钱文两“”芦葫糖冰串一我给“,热发些有禁不心的静平,听一潇陈……”子包肉“”芦葫糖冰“,子摊小了满摆旁两路道,来传音声的闹喧,内镇入一,上镇个一第了到来潇陈,后天五。林森态生原的世前那上得比都处一那,画如景风上路一。废材修仙记 第八十八章吞灵尸魔气   tttimgs(2337222,40117346,0);废材修仙记;)'>a/.//:ptth=ferha<!”到就操曹,操曹到提“是真,见求显赵的园庄山别,报来啰喽,浓正语话。合後仰前得笑人众,段一”肉鹅天吃想蟆蛤癞“子小傻是别特,遍一述叙事往把又小二高。锅了开炸语笑声欢,叫乱喊乱的嫂师、妹弟,草人美着冲,兴酒着趁,子弟二十的草人美虞、虎门高应接来派舵总派山泰,肉吃块大酒喝碗大侠少众,待接女母主寨大有自上山。笑大人众,语快人快王天八”!了坏饿兄愚,吧山上快?话家两说怎人家一!了套客太弟师!-哎“”!谢多谢多!了惨就我弟小,来赶兄师位八是不要天今!的样好是都位四!礼免弟师“”!哥师二过见,电邱、雷邱、云邱、风邱弟小“:礼行来过班跟小四!迹匿声销於终战大场一。了走地回不也头,走带的伤受,埋掩地就子弟的了死,发不言一,气口了叹,久许了思沉峰陀曼。是称头点王天八!譃小容不,意之吓恐逼威有又,理合情合既话段一子小”……来头到!去不过都坎个这派山泰连就,了不服征您林武个整说要不!吧去回,空天阔海步一退,话句一儿孙听。失偿不得,衣嫁做人他为是实其?着来苦何,血舔上头刀,斗格杀厮里日成,林武霸称欲,勃勃心雄还纪年的大偌。然当所理公舅声一师大称,说来分辈论“:说峰陀曼着冲虎门?吗样一是也不”手罢“,”手出就时手出该“言常。己与恩有算也,招绝巧技得学偷里式招的杖禅锡九他从是三;交开可不得闹今如,仇成爱因,情段有算总,母祖外恋暗曾他是二;人恩命救、兄师的母祖外是他来一。命的峰陀曼要想不更,战再想不也虎门高。难两退进此至已事?候气了得成能岂,凶逞药毒的下留斯克艾靠仅,弱太功武才秀二。半一伤死就战首子弟六十三,死已贤大王知哪,仇前耻雪欲,来重土卷回这峰陀曼。了停也势见尚和的余其,前上敢不地嗦嗦哆哆,手对的王天大六是不然显僧八下剩。起不地倒,声一叫大,击撞棍铁如,胸前中击,招出然突,袖衣下放中暗,备准有早王天二防不,来劈刀双,器暗了没人二他欺人僧的来上换速极。膀肩尚和了伤,手出掷飞刺眉峨与笔官判的中手将别分,步一上赶,下退人僧二方敌趁,招变然突,咕嘀一人二,八张和七施,王天六等四许、三尤是的衡平破打先首!”扬烟硝敌力均势,场战摆下尖云多“时顿。回扳势颓将,人十战个五成变,班跟小四帮去身转势见大朱。风下入落也他,转流轮水风,斗再杖禅过横尚和,来刺枪刀着举,过放肯哪人三,挫後速极有只命性得保要,挡可不锐,来砍腰拦》烟弧漠大《式招样同出使各右左王天二,来下不接招三面正峰陀曼然果。力威的倍双,效功的枪两有枪一。裂五分四得炸竹爆,”啪“的聋欲耳震声一後然;空升竹爆,”呯“声一是先,般一竹爆放燃如犹,手出》枪三顶盖《王霸,中其杂参》功玄《将再够不力威恐,》功王霸《以施地般鸣雷闪电,前招出枪王霸,芦葫画样依,喝大声一子小。峰陀曼平摆,决速战速要,明肚知心王天二与虎门高,风下入落显明,心从不力些有也僧十组两战班跟小四。住不敌抵都手联二秦、大朱连,比可法仗常寻非,增猛力威,击出势借杖禅铁镔,气杀道一过带,手出先”功蝉天“,那刹一前招出杖禅。破看虎门高被招绝的他於在因原,去下了压焰气他将刻立,战参虎门高。害厉的峰陀曼见可!人之稀古的十七过年是还况何,僧凶住得敌堪堪,手联人二他。文林人门掌派遥逍、州凉震威是就,北西在远子弟大席首,三、二名排中子弟代三派山泰在侠二秦、朱!致尽漓淋的展施”法仗雷奔“的派南将,耳於绝不声”乓乓乒乒、隆隆轰轰“,刀钢击仗,水戏龙青、身翻蟒巨如杖禅锡九条一,少守多攻是饶,二秦、大朱战独峰陀曼”!也来爷小,儿陀曼“:吻口的母祖外着学,团战入加,竹成有胸!也杖则枪,灯明盏一了亮点如里子脑时此。通贯会融、三反一举於在道之学武。悟领然已窍诀的法仗猛威尚和老,会一好了看,高甚性悟子小。力威的有应”枪王霸“出挥发能不然自!性理的来哪性感乏缺,易容何谈通自师无。疏生免不,”回一头轿上娘姑大“是则器兵长使,功内於属”裳霓“、”袖铁“,刃兵的类器暗是均刺眉峨、笔官判、刀子链、爪飞於至,刀单是就器兵的习一专,来以武练蒙启自,他怪能不这。妙奥的中其究研地睛转不目子小?呢大强力威,手应心得,风生虎虎时杖禅动舞他似不何为,了备俱都子小,行才沛充分十力内、力臂者用使求要,粗又长既,器武重於属,样一枪王霸同杖禅的尚和大!艺偷在旨?呢的祟祟鬼鬼後背他在何为龙门。减立情险,後顾前瞻不得不峰陀曼,抢两枪一上戳地时不,化变式招的他着视注地睛转不目,枪金混着端他知哪,袭偷想他道只。跳一了吓尚和大把,宜便捡後身峰陀曼在枪王霸回换又复虎门高,山上妹姐刘二着押亲母同地烈采高兴儿草!命拼在还僧甸缅的乡他国异、来而迢迢里千下剩只,快还得跑子兔比下底脚,逃而皇仓!志斗有还里哪,俘被主庄,走逃帅主见人贼的尖云多、尖马白。了缚,道穴中点,拂一穴井肩的人二在袖袍用虎门高後身,飞挑剑宝把女母德八被,慢一上手,愣一惊一将女二”!吧山上们我跟如不!了们你要不,走逃的家当“:说还了嘴,刀动後身主庄女位二在,才秀二败杀他想不,当相鼓旗得杀当本将女位四,团战的女母儿草入加来过再子小。笃情妻夫了过盖深情足手,活死的人夫顾不却?了样麽怎得伤他知不,江赵赶追身转,战恋敢还里哪,人一海赵下剩。走逃臂残的血冒着捂,顾不之弃扇钢,叫喊的似猪杀见听只,流直血鲜,窿窟血个五,臂手的江赵边左住筑爪一,手出然突爪飞手左他防不,口刀封来右一左一扇钢把两!很得趣有是真,字名的听好个了套却,着狠招是明明!也眉即妹。眉双的人二斩向横,举平刀钢》妹嫁馗钟《招一虎门。肘见襟促,敌不显明功神阴九的海赵江赵下之比相。来过了扳势优将刻立,去而卷席浪骇涛惊如,射四气刀,》功玄《的十分十以灌,刀龙滚手一,水得鱼如,器兵手趁了有子小!了当上道知才这人二兄弟”!来命拿,错不“:来上了迎爪飞手左,刀钢手右子小,来冲再复才秀二到等。刀换退诈,计一生陡,错不也刀钢把一的尚和死;回收及不来,爪飞个一的哥二秦有里堆尸死见,方八听耳路六观眼忘不,中战激虎门高”!来命拿“:喝吆声一?扇钢精挡抵何如你看的拳空手赤!的手脱枪大将有哪,喜大中心,过躲忙急,惊一人二,去砸向横兄弟赵二朝枪王霸的中手将地猛,旁体尸尚和的死杀哥二秦被才刚到退子小二”!了跑他让要不,打他住贴“:声一呼招人二。子脑歪麽什动想他知不,拢靠里堆人的战激着朝而反,去退头山向不,退败节节他见兄弟氏赵。退边打边,敌不作装是於……如不还,勇不而霸、凶不而狠,水带泥拖些有式一招一,熟娴不法枪王霸是还,下一了忖思。源根要主是才秀二下不拿时一,将主为作他而,烈激前空谓可战之日今,势度时审虎门高。来下不停内间时短,将对将兵对并,命拼互相在也兵啰喽的方双。天震声杀,解难分难得杀也贼山的尖云多与刚锡四的尖马白战领头八的尖河天。稳平於趋算总面局,僧二十战力人六等五何,小四援支身抽二秦、大朱,个四平摆子下一,击出然突伙家手左,”失可不机“见一王天八。挡空出漏就替交的尚和组两然自,了慢地显明也步脚,多许了缓上手方双战交。减无增有度程的险惊,拼相力内以方对得逼,穷无力威,功内成十以灌上刀钢是但,般一字大写生学,写淡描轻似看式一招一,度速的杀厮慢放,等四许、三尤照关刻立。悟醒然幡,动一筋脑,妙不知情二秦、大朱。会机的息喘毫丝有王天八让不,序有退进,置位换交的似灯马走尚和甸缅组两,达不则速欲知哪。决速战速图妄,快加奏节免不,急一中心?代交叔师向何如,失闪个有若倘,中手人八到交子弟名四将手亲叔师十,心担为最王天八时此。蚁蚂的上锅热如得急,夕旦在危,急告小四,阵上自亲峰陀曼看眼。过躲才秀二被竟料不,敌能人无下天,”枪三顶盖“的王霸。海赵江赵战独,枪王霸的中斤四十六八八执手虎门高。可小同非,人逼气寒,窜乱子身虎门绕围,出冒”咝咝“骨扇打气阴,手应心得,拨、拿、锁、打、敲,响作”哗哗“,合忽开忽扇钢精。就成的小不有然显,功神阴九练苦,後了放俘被回上自,扇钢精是然仍刃兵,虎门高战大才秀二。援支去身开不抽,分难解难得杀也,僧六十战力刃兵手双王天八!生发剧惨有会就刻顷,生环象险时顿。下仗於鬼小个四毙力欲,团战入加,杖禅锡九起抡,义道湖江得不顾!眼眨不人杀是直简,了极恶可鬼小个四这,冠冲发怒见一峰陀曼!器兵号二有还人四情敢。外圈出赶僧十把又时顿,抽猛阵一”唰唰唰唰“,鞭长的里腰下解鬼小个四,了生发又迹奇知哪。捷告就僧甸缅战首,虎门高晤会区山别大来兄师位八随又回一这,角头露崭经已勇骁颜完斗勇,等子瓦小与北东在班跟小四。表细容不,的班跟小个四找再己自,练训战实受经,下手王天八到拨是於。器大成不总,动走上湖江在不,边身在圈们他把,想心侠十邱。练磨及候火缺只,传真的他得尽功武,成长渐日,的班跟为作来挖他被,丐乞小帮丐是本子弟大四的荣建邱。仇报者死为,死砍刀乱欲,上而拥蜂,拳空手赤其趁,加交愤悲,恸大个十下剩。了死地倒,门脑中砸,防及不猝僧甸缅个四面正,手脱盘磨中手将,掷一注孤,废材修仙记 第八十九章逃匿   tttimgs(2337222,40120929,0);废材修仙记judasojdoaisjdoasjdoaishdokashdijkasndkjhasdinashdkjhasdihasidhaskjdhkasdhjkasdhauisjdhjaisd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adasdasdadasrsadtewtadsfafdasfe\');废材修仙记 第九十章仇恨   tttimgs(2337222,40140421,0);废材修仙记第九十章仇恨;)'>a/.//:ptth=ferha<。来到物魔的多更待等,石魔块五了起集收的呵呵笑明昆。石魔块五狼魔只五,们它了掉砍即立来过醒清中晕眩从有没还们他趁明昆。地倒招中的闪躲可不都们他,术神摄出发狼魔只五向时同明昆。捷敏速快样一风阵一跟度速,取攻和要个几的明昆向时同快更度速的明昆比狼魔只五,们他向劈要正剑铁玄了紧握明昆。他着盯的狠凶在狼魔只五了来又,时同不的石魔和石灵究研在还明昆在就。气灵的性属无是气灵的石灵的界真修而。气灵之风是气灵石魔色青,同不所有气灵的石灵界真修和是却气灵那是但。气灵的纯精是很有拥里石魔,石魔色青块那了得取术物御起运明昆。里壳脑的狼魔在现出石魔色青小大么那头指手块一见看的晰清他,子口个了开上颅头的狼魔在剑一了补就去上明昆。上地在瘫的软软时顿狼魔只那,术神摄击攻力神精道一了出发即立明昆。上剑铁玄了在咬就狼魔只那,面前了在挡剑铁玄把映反能本明昆好幸。去咬子脖的明昆向来起跳边身明昆现出然突就狼魔只一,候时符黄把一出拿明昆在就。望观处远向顶树到爬也猴火,围周着看的慎谨剑铁玄着握紧明昆。来到狼群一有会就上马着示预这,起想处远不从吼狼声一。,着碌忙的续继在还师大明空半一了成完是只时这,法阵服降就的里心内从人使但怪奇个一了现出上地旷空的味腥血瞒不久不,咒画佛念地停不上面地旷空的体尸狼魔瞒不在人个一师大明空下留只。来起了躲树大棵一了找竟究就验经有没明昆,面里着围明空把的死死形圆个一律规有很的藏隐们他。来起藏隐方地找样学都们友队,里丛草个一的处远不了进跳就长队着说”。阵布师大明空住护来起藏隐开不散家大“。道说证保胸拍长队”。法阵魔伏的你了坏破物魔个一让会不定。上身我在包,心放就你个这“”。物魔了到来前法阵好置布没在掉理清要须必们你,些一长要间时的用过不。法阵大个一置布思意的长队按就,好“”。住得顶能定一不们我候时到,里这到集聚物魔多很有会觉感我。法阵的点大个一置布,了场上你该师大明空。的忙你有会一,石魔有没心担要不“:道说明昆的怅惆脸一着看长队。品利战集收始开束结经已斗战的们长队候时的切一这完做他等。猴火的里袋物储在藏了出放,服道丁补的己自了上穿明昆等。件一到不找是却候时的用正真当多很器法的己自为以直一他,器法的品中器灵剑铁玄把一了出拿明昆下之奈无。器兵的手顺的用以可有没里芦葫和袋物储的己自现发他为因是狼魔砍块一长队着跟有没他以所之斗战的刚刚。,痒心阵一明昆的看,袋物储了进收来出挖没友队被里颅头的狼魔在石魔色青的小极颗颗一,狼魔的有所了掉灭部全就间吸呼个几有没们他着看明空和明昆的团战入加有没。,斗战决解速快的法章有没群狼了进冲长队着跟也们员队,砍狂劈狂阵一子斧的己自起甩。群狼魔的只几十有那向冲身闪个一就长队完说没话”。找乱林密着围在们我得免,物魔的多更出引,饵诱做味腥血的们他用们它掉杀。多不量数,狼魔有“:道说步脚下停长队久多没了走。单简不龙藏虎卧是真队小个这着看明昆,物人个一么这是还到想没长队钟震的材身梧魁面前最在走着看。因原的伍队个这入加要么什为明空是就这,比相以可人个几有没力能应适存生的域外在他。过去出有没也再就后以来进从,员一的中人批一的域外入进早最是他长队钟震说明空听。伐步的长队上跟药丹下服忙连也人众,了去中林密了入步就长队完说”。想设堪不果后则否,林密雾瘴出退物魔完打须必们我内辰时个二十这在,辰时个二十持维以可力药。害侵的气瘴止防以可,丹气瘴是这“:道说家大给分的次以后然颗一了服先己自颗九出倒药丹瓶一出拿长队,边外的林密了在落停都人九明昆,林密雾瘴了达到于终行飞的辰时个半。来起聊瞎的尾没头没明空和续继后意主定打明昆,了用来点买石灵花人的门佛跟能只,有会才地圣门佛有只那水禅至而,金逆是就的缺在现。以可该应焰火莲怒的猴火用火莲,火莲,水禅,金逆,炊之米无做难妇巧。料材有没还是的要重最器法复修,量商好很该应他和是的器法复修他帮于对而。问追去不也明昆,的因原有是定肯子弟的宗禅是己自说么什为他于对善向明光是定肯心内人之佛修”。学佛正真的炼修是不定肯子弟的宗禅是他果如,的始开宗禅从就新革的修佛载记的上书道界真修据根。了实属不定肯的宗禅是己自说他来看,者佛修正真的剩所界真修是然居“:道想暗暗师大明空个那着看明昆”。器法人金个那好修你帮力实有,期照心了入进经已界境佛修的他且而,者佛修的正真个是师大明空个那,人主“:来起了响里海脑的明昆在音声的头石候时的聊闲师大明空和明昆在就。道趣打师大明空”……哈哈,步地的极造峰登的决法行飞了到炼修经已主施明昆为以还僧贫,此如来原“。道说靴战的着穿上脚着指明昆”。器灵靴战件一是的着穿实其上脚我,了笑见你让师大明空“”。行飞以可既器法助借用不然居决道么什的用运是这你,主施明昆“:道问旁身的他到飞师大明空的明昆到意注,着飞的慢不紧不面后的家大在跟明昆。林密雾瘴往前行飞空御起一长队着跟点住占人收的外城在下一了拾收,来过醒振门嗓大的长队被都员队的炼修中定入在。道喊的聋欲耳震长队”。石魔打程启就在现们我,醒吵们你把能么怎话说声小“。道怨抱烟云的醒惊被”。话说点声小能不就你,长队“。静幽的中炼修队小了乱打音声的厚雄声一钟震长队”。一万防以丹毒解点备准多废材修仙记第九十章仇恨 第九十一章他是我的   tttimgs(2337222,40151204,0);废材修仙记;)'>a/.//:ptth=ferha<。件条的己自了出说,后之吟沉阵一过经王魔天七第”。下留我给须必子小个这,过不,主天个两他其有还,你了放就日今我那,的你给他是然既,吧好“:道说,主天岚云了向看新重于终,后之扎挣番一过经心内,定不晴阴色神他,来下了默沉王魔天七第,答回的主天岚云到听。见听够能都方地的远很,强极力透穿方地个这在音声的主天岚云,静寂为极得变围周刻此时此是但,大不音声”。命的我救能,牌令这,过说他,的给他“:道说,王魔天七第向看,气口了吸的深深,血气的腾沸内体下一了息平的强勉主天岚云,话问到听”。的到得里哪从你,牌令块这“:道说,主天岚云了向看他,夫功的刻片是仅仅。了容动他,松轻的前之了有没的慢慢色神,牌令块那着盯紧眼双王魔天七第”。是这~~这“。来下了顿停么这就,离距的小缩断不者两。间之王魔天七第跟主天岚云了在挡阻牌令道这,彩光的异奇丝一着带。来出了飞中口袖的她从牌令的殊特块一,间瞬一那的她向冲王魔天七第到意注她当是但,腾翻阵一血气内体,主天岚云的血吐的震被”。我杀能不你,能不“。去过了抓的猛主天岚云着朝,抓之冥幽了出换变然竟刻一这在,掌手的腻细般人女同如只那,去出了冲的猛,后之下落音声在,待等续继有没王魔天七第”~~吧死“。来血鲜出喷下一哧扑中口,远米数了退震音声被主天岚云,起想步脚声几’~~砰砰砰‘见听只,后口出字个几的短短么这就”。死有只你日今,由理有没,人的杀要我“。来起煞恶神凶得变,变转间瞬质气的上身人个整,狠一色脸间然忽王魔天七第,候时个这在就而。情事些一了白明想间瞬,转一思心延周”。的王魔天的道魔对面样这会不绝她然不,牌底么什有定肯主天岚云“。了光目的方对视直够能然竟,她的时此是但,色神的备戒着有旧依上脸然虽,态之常反了出显然竟,后之近逼步步一王魔天七第在,主天岚云观反而。制压的度极了到受是然显很,淡暗芒金面上躯之陀佛,他的时此,了道知就王藏地的边旁看看。感力无阵一到感都,王魔天七第对面接直有没是便即,人的围周得使,高拔的停不势气的他,面一倒压在王魔天七第是全完,话对的间之们他,上身人两这在部全力意注的延周。近靠的慢慢步脚,道说的淡淡王魔天七第”?么要重这?谁是你~~哦“。了多么这得不顾也再他,头关的亡存死生了到经已她的在现是但,王魔天七第怕害些有然虽主天岚云”?吗谁是我道知你,哼“”。炉鼎做当来弄你把意介不到魔天本则否,的全不是却魂灵这,嘛过不,色姿些有是倒,啧啧“,主天岚云着看光目的邪妖那他用,袋脑歪了歪的散懒些有他,致兴了来些有是倒王魔天七第”?意同的你要需还,你杀魔本,么怎?哦“。道喊声大间然忽主天岚云,候时个这在就而”。我杀能不你,等等“?么什是死找是不做样这,烦麻的他找去会者修少多没也怕恐,的女个是使即,性男是王魔天这说别,的里那在摆是力实的家人,过不。了见一得难都中之天诸个整在是怕恐这,容面的艳妖种这有拥王魔天七第。侣道为成接直,的点一好有也,然当,具工欲泄做当接直至甚,的有,炉鼎做当的有,修女貌美多许了养圈都者强的力实有,力势有多许来历,中之天诸。贝宝的佳绝是都,来起养圈是还,炉鼎为作是论无,标目的手下在存的大强多许为成会将修女个这怕恐么那,上身修女个一何任在长脸张这果如。美媲之与以难都,主天岚云是便即,了艳妖过太得长脸张这,下一了动震稍稍心内延周,后之容面副一么这王魔天七第到看当。人几延周着盯的直直,容笑的恶邪丝一着带,珠眼的色蓝湛,艳妖的穷无着透,脸的美俊对绝张一。容面正真的王魔天七第这了清看底彻才延周时此到直。来出了走中之脸魔的大巨那从于终影身个一,着说的慢缓王魔天七第”。了选可路的别有没,死了除在现,志意的魔天本抗反敢然竟前之,主天的小小个几们你,的化炼底彻被会都,切一的里这,的用没“。里这离逃际之量力出露展正真王魔天在会才们他,以所,量力的王魔天到受感的接直够能然当,在存的踏践敢斗天连,境秘天踏是可为修的们他,了同不就人等主天岚云而。情事的头念个一是只该应,己自杀击要方对,道知只他,来出觉感法无界境的时此延周以,怖恐多有竟究王魔天七第的出而困脱底彻。里这离逃全完以难都,度速的遁逃人等主天岚云以是便即,来下接,间时刻片了续持是只也仅仅程过个这,过不。怖恐的压威那到受有没并间时一以所,挡抵为作佛大尊这王藏地有还至甚,后身的他,近最主天岚云离距时此延周在好。上身的他了在压碾是先首压威的王魔天七第以所,拍一了慢体身时同的遁逃主天岚云在,面前最在站他的时此,人老灾天是的来出叫先首”~~不“。来冲向方个一这主天岚云着朝都压威的有所把佛仿,下之扫一目双的大巨那王魔天七第”?走逃想也色角的样一蚁蝼~嗯“。去遁处远着朝纷纷都间瞬一再们他以所,处之害厉的轮之魔封这道知,在存的来走古远从是也人等主天岚云。域星的化炼所年当了越超是对绝,象想以难处好的到得那,后之了化炼印封己自果如,器利的天诸伐征备准元纪道鬼年当是,万十四有足足,将神兵阴些这,了奋兴他,后之西东的内关门鬼白明看王魔天七第当,候时个这而。一之族种的视仰人让,在存的尖拔是算也时当在是但,界世千大霸雄底彻能没然虽,元纪道魔,候时个那,界世大多许的中天诸了惊震还代时古远在,斗战场一这。的大巨是疑无处好的到得王魔天七第这,后掉化炼被终最,印封王魔天被下一这,了质品的界世变蜕了有经已,年多造打主之域星那被域星这,且并。了印封给域星片那把便间刻顷,处一轮之魔封时当以所,在所巢老到找寻王魔天被终最但,时一得逃然虽,王魔天七第过罪得经曾,主之域星位那的时当是但。界世方一的样这界世千大如诸为成,出而茧破了够足量力天哪等只,大壮,育孕的停不在正本原域星这,中其在域星片一了印封接直宝至件这用经曾王魔天七第,中之说传那在。印封底彻够能都,地天方一是使即,切一锁封够能,处一轮此,的造打血心身全尽倾王魔天七第是,宝至道魔件一是这。变大色脸时同人等主天岚云,围周在荡回音声的王魔天七第~~坤乾转逆,轮之魔封。去过罩笼缝裂那朝着转旋的停不中空在,墨如黑漆物此。物一出冲,下之闪一孔脸的大巨中空那,声一吼大王魔天七第”。去进滚我给~碎杂的道鬼,哈哈哈哈“。音声的嚎狼哭鬼了现出时顿围周,来出递传意战的大强股股一。解瓦中击冲的终最场这在于终,面画的山河好大。来开裂碎,溃崩始开力之稷社的存残面上,刻一这,缝裂道那击冲的狂疯量力股数无,来起了腾沸次再内关门鬼,然忽。王魔天的天诸震威代时古远个那是才这,此如魔有。来过了倒颠佛仿间空个整,声笑的狂疯王魔天七第着带,了猛凶加更威魔的围周,刻此时此。单简么这有没并,失消道诸,到觉感的隐隐都家大是但,来么什点出说的确明有没并王魔天七第然虽。暴风的大更场一起掀要将,后之月岁的穷无了历经界世千大,反相,结终是不并,失消的道诸。西东的秘神为极些一着应对,情事的生发所古远,得觉的隐隐他,着测猜自暗延周”?情事么什了生发代时古远在竟究“。联关的大巨着有乎似道伐天诛跟字个八这,望无道斩,期可天踏。概大个一了白明经已,息消些一的到得中壶妖炼初当合结在,转一思心延周,解理难不字个几这,道伐天诛。西东的秘隐最是才那,情事的解了够能他,以所,样一不并们他与西东的控掌,化所则规的端极道一是,前之天诸于生诞就身本,在存的七第名排中元纪道魔在是可,王魔天七第这而。限有然当情事的解了,物人层高的中元纪道诸是不并,份身的们他是但,气名有很也代时古远在然虽们他,人几这怪能不也这,实其。情知不并情事件这于对们他,看来情表的上脸人等主天岚云从,望失是满却上脸,后之色脸废材修仙记 第九十二章绢帛之谜   tttimgs(2337222,40159859,0);废材修仙记废材修仙记 第九十三章赤阴蛇功   tttimgs(2337222,40168965,0);废材修仙记;)'>a/.//:ptth=ferha<。景风的目悦心赏人男让是都腿美袜丝黑有还,圆浑的里裾裙在。热灼阵一是又里心,的晃一晃一前面己自在PP的翘挺圆浑她到看风江。生卫做续继,去身过转又怡紫高”。我扰打别,嘴贫,了得“。道说的嘻嘻笑风江”!啊美好姐怡紫“”?看么什看你“:道叱脸着红由不,看己自着瞪风江见怡紫高。情风的出不说种有都,作动个一何任,女美感情的水冒要快得熟成婚未种这她像是别特,的大强是量力的姐御,荡一由不里心风江,影身的碌忙怡紫高着看。生卫做续继她后然,道说怡紫高”。了错不很经已子样个这有能,处住的生男,么什没也实其“。了净干的面表个一持维能只这,次一拾收周一是都般一他,子房这。脸了红时顿风江”?吧拾收少很你,的乱很是还看一细仔是但,行还致大然虽里这你,的真说过不,风江“,道说地意得怡紫高”。了然当那“。道说的嘻嘻笑风江”。气福的他是,你了娶谁果如!啊快勤好你,怡紫“。髦时常非得显,靴筒高的色黑双一和裙膝齐绒鹅天色黄嫩条一配搭再,材身佳绝的一等一她出托衬加更,套外小肩披款短超的色红粉袭一着穿她。生卫做在她,着活忙厅客在正怡紫高现发,候时的家到回风江。程路少不省要,近较比门侧西离距,处住的他。去而门侧西校学向,别道欣江和也风江”!见再,嗯“。去走边那门校大向后然,手挥挥风江和欣江”!见再哥哥风江,好,哦“。说欣江对风江”。哈样一我和要不可你,了到迟上早为因是就来下留被我。了到迟会午下然不,吧家回儿点快你,了早不经已在现。功用你道知我,了好“。止又言欲欣江”……我“。道说欣江和风江”。吧急么这用不,嘛以可都习自晚要还午下,是的有间时的业作做。了坏饿体身把能不可,要重很养营充补,了饿早定肯,课的午上一了上,吧家回儿点早是还了课下后以,了对“。道头低欣江”……有哪“”。哦傲骄于等虚谦的度过,欣江“,了笑风江”。了人明聪个几没真还上界世这那,话的笨是都你欣江要“。道说脸小着红欣江”。啊大北华清么什考能里哪,笨又人,好不绩成我“。道笑笑风江”?啊大北考是还华清考要是你,啊功用么这,哈“。道声小欣江”。些一了晚以所,业作做在我……我“”?啊来下才晚么这也么怎你,了对“,道释解风江”。来出才在现以所,下一了留被情事儿点有,是不也“。呼招打风江和的呵呵笑,来过跑欣江”?吗课下才你,哥哥风江“。了笑就,风江见看,来看边这向就,她叫人有见听她,欣江是正子孩女”!欣江,欣江“:道叫就他,来下边那楼学教从生女的气秀常非个一见看就风江,楼合综了出刚刚。吧时一算时一开躲,计上为走计六十三,了烦麻就他,账算他找要来回所厕从然泠龚是要。想样这会不可人的内在然泠龚括包是但,的意故是不确的他然虽。室教了出跑就风江,完说”。饭吃家回,了闪先我,说么怎们你管“,清不扯直简伙家些这和,了语无风江”……呃“”。也而的意有是只你,的意故是不你道知们我“:道笑嘿嘿就生男个一。道说风江”。也而水杯一了倒她帮,意歉示表了为是只我。的意故是不的真我,了说我“……”!啊人牛是就人牛“”!了说好的别没,个这了除,啊是,啊是“”!占敢也宜便的姐小大龚连,啊牛真你,风江“:道说,指拇大起竖风江向纷纷就生男个几的中其,后之然泠龚见不看等。去走所厕女向步快,套外服校出拿面里桌课从后然,前胸的己自在挡书本一的上桌起拿忙急她,了慌然泠龚。起凸的显明个一起顶前胸的她在,后湿沾水被恤体棉纯在,的杯C是该应去上看罩罩的她,模规具初经已器凶儿对一的前胸是其尤,错不常非的育发她是但,岁六五十才然虽然泠龚。罩罩的色红面里到看印水过通以可且而,体身着贴紧加更后湿浇水被,恤体棉纯的色白粉件一着穿只她的在现,来下了脱套外服校把经已,候时的操间课在然泠龚,以所。候时的午中了到是其尤,热些有还候气,南西处地城石,旬上月十是在现。雅不是更现发她,放一这可。来下放忙急她,雅不点有象好里那着捂手用己自道知才然泠龚,里这到想。好护保方地的要重把就早一,明聪己自好幸,宜便的己自占会机的水倒借想是明明才刚他。色好真伙家这,气口松暗暗才她,后退风江见然泠龚!呢狼色是会里哪己自,脸着苦风江”。喊要不你,后退我“。里那的己自着捂地紧紧是还然泠龚”。了礼非喊就我样这再你,后退我给你“!啊讳忌的人女是可这,膛胸擦擦然泠龚帮,悍强的风江服佩暗暗是也们他,风江着看的偷偷生学的开离有没还个几面里室教。道说然泠龚对风江”。擦擦你帮想是只我,会误要不你“。景情的摸自角主女面里影电AA小产特的子鬼小那象好,边一着捂手一?吧了个那太也她,她,奋兴点有由不作动个这的然泠龚到看风江。来起叫尖后然,满丰的己自着盖地个一边一手两用忙急她,峰酥的己自摸想手的风江见然泠龚”?么什干要想你,风江“。下一擦她帮要想地张张慌慌他,服衣的然泠龚了湿倒水见风江”。的意故是不我,长班“。色红的面里她到看约约隐隐以可且而,上服衣的耸高前胸她在倒好正倚不偏不水的里杯那,来起叫尖然泠龚”!啊“。去倒服衣的她着向斜倾得推们他被杯水那,起拉忙急风江,杯水着推力用她”。喝己自你喝要你,喝不我,了说都才刚我“:道说的气生然泠龚。前面的她到递杯水把风江”。气客要不,嘛喝你“。水的倒狼色喝会不才她,上位座的己自在坐手着摆然泠龚”。杯的己自有我,水喝不我“”。水喝你,下一意注后以我,对不的我是才刚,长班,呵呵“:道说,然泠龚给递,水杯一了倒杯性次一个一着拿去过跑他,边旁的机水饮在就置位的风江。装里那机水饮动自的边台讲去身起想就她,了水有没面里杯水现发是却,气火的中心压压水口喝想,杯水起拿她,的呼呼气然泠龚”!了我死气直简……你“。的在自不讨,缚束的他对种一是全完就部干班当,说来他的在现对。素因分加的来带誉荣个这部干生学秀优由点一意在不也试考,混业企是者或位单家国去想没也他正反。意在不全完名虚的样这对,变改全完念观,了生重他在现,是可。务职个两书支部支党级班和书支团级班着任担是直一他,候时的学大是其尤,员委习学者或书支团是么要,长班是么要,部干班的要重最的上班是都直一,学大到学小从他,世前在。的部干班个这当欢喜是还风江,前以在是要,然当。员委习学个这当想不并人本他,的上安给硬明昌廖是员委习学个这他。说着笑风江”。职的员委习学我了撤,吧说说师老廖和你不要?办么怎要我那“。辩狡敢还,误错的己自到识认没但不,伙家这,了火恼加更然泠龚”?了假请是算就这,话电个打师老廖给就,了到迟经已你?吗的假请样这你有?假了请“。道说的然为以不风江”。假了请任主班向经已我,的到迟意有是不也我?错是也这“。气生越说越然泠龚”?吗的部干班当样这你有!时小个三多不差到迟是还且而,呢到迟够能么怎你。样榜的好个一立树们学同为,则作身以该应,员委习学的级班是你“”?啊错么什“,脑头着不摸尚和二丈风江”?错“”?吗了错你道知你,学同风江“:道说地气生然泠龚。气是就中心然泠龚,风江的然为以不脸一的来下坐上置位个一面侧她在着看。了他训教会机有她,误错的重严常非是这,时小个三多不差了到迟还,了到迟他在现。会机着逮有没直一然泠龚让,矩规守很直一风江,是只。爽不常非姐小大龚让这。里眼在放姐小大龚她把不,分满是都目科部全,元状市全考中是己自为以,了oaid太伙家这,顿一风江训教会机找想直一然泠龚。然泠龚长班是而,师老任科它其是不也,任主班是不过不,来下了留被风江,候时的学放午中。了始开经已都课正节三第的午上,点十多不差是经已,候时的校学达到他等。作工的家搬了成完怡紫高帮,起一人工的西东搬怡紫高帮厂械机个几的来叫他和是而,校学去上马有没他,了去出豁也风江,了到迟经已然既。了到迟经已现发,候时的间时看风江到等废材修仙记 第九十四章一见如故   tttimgs(2337222,40179265,0);废材修仙记第九十四章一见如故;)'>a/.//:ptth=ferha<。力威正真的剑卢高用使能不还痕无在现惜可只,剑好把是然果剑卢高个这,道叹感也里心,面场斗战向看,后退叔黎。来起了打开者尊位这和就痕无,下一息休你,他付对来我让叔黎。去冲者尊位这手对的叔黎向就,人个这掉决解痕无?吗剑卢高剑神的久已传失说传是不这惊心,去看痕无向者尊位这。了呼呜命一就,运命的死刺剑卢高被过躲能没也人的怜可,去刺手对的平向向上马,手对的己自掉决解痕无。上地在倒就叫惨声一,中刺被就招二第,招一掉躲只,来过应反有没还手对的他。去刺手对向剑拿痕无,光微些一出发剑卢高,上剑卢高到输灌气真用运痕无,剑卢高出拔接直痕无。掉费浪能不可,会机好大的候时的手练们他是正也在现,力压么什有觉感没到们他,了些一好就们他痕无比相。分之负胜有难很儿会半时一,弱不真还力实的人的决对己自与,到想没也者尊位这,分难舍难得打人两,多不差相艺武的者尊位这和叔黎。斗决平公三对三方双,去过了冲也痕无。去冲人的面后向就平向,上痕无,靠。来起了打就上马人两,去冲者尊个这向就叔黎,毕话。了走拿命的们我把,事本个那有没有们你看就,了的谈号么什没就那?呢们你帮们我是还呢手动己自们你,差交去回命的们你要想是要主,呢们你住拦,人土本是不实确们我,哈哈?嘛干想位几知不,识认土本是想不扮打身一的们你看,道说叔黎。了烦麻到遇真是次这,了路退的们他住拦也下手的面后。了住拦者尊么什个这是,易容么那没可走想。路去住拦人的面前被就米余百走前往刚。法办是不也着等里这在,说在走先得觉也叔黎,恩。些长要间时能可镇小个一下到然不要,吧走们我叔黎道说痕无。们他住拦去面正己自,去抄包面后们他向下手意示者尊位这。了单简么那没来看是可,的样这是望希也我叔黎。呢了感敏太你是不是?叔黎吧会不,道说平向。近靠险危有,头对不些有里这些心小要们你,道说平向痕无对叔黎?呢了走不么怎们我,了么怎叔黎到解不痕无。了近靠经已险危,到觉感经已能可神眼的他看,来下了慢车马的驶驾叔黎。了赏行功邀以可就们我,掉灭们他将令命的我听们你下一等,恩。白明下属,道说声齐人两?吗白明的虑考要们我是不的他其,行就令命从服要只们我,理道的他有必们他掉杀来们我让上主然既,了懂不就们你个这,道说续继者尊。手对的们我是会谁有,响影么什生产们我对能们他就,道说者尊个这对人个一另。利不后以们我对免以,掉杀人几这将们我让,的了来上主是这,楚清很是不也我个这,道说的者尊为称被位这?呢用么什有们他踪跟们我者尊,道说个一另对个一中其。样么怎们他痕无对想里这在们他道知不,人族民数少他其是,人土本是想不特奇较比是也着身,帽圆色蓝顶一戴头,怪奇很着穿的人个三这。么什是的目的们他道知不,呢着藏面上在人个三有,上树大颗一的外米百三们他在就。处暗在人敌来看,里哪此来险危道知不还在现是但,觉察作有经已叔黎。的森阴些有次这觉感的幽幽绿,面里林森大片一到来经已在现,快很的驶上路在车马的们他。发出标目个一下向发出备准,上车马到上快很也平向和痕无。宿住在镇小个下到赶前之黑天在,路赶要还们我吧走,道说叔黎头钟个半了息休。路赶续继在下一息休先,上镇小座一了到就快很们他,去驶郊城阳正向就快很车马着驾叔黎。了手招们他向始开经已险危道识意有没都谁,心开很的笑有说有上车马在做,了程启要就们他痕无早一天二第。主霸为称教我领带要定一我次一这道说,上座宝在坐己自,开离属下,意示手摆泽洛克。炼修紧抓们他让,去下咐吩就这,白明下属,主教是。上线跑起在赢要也们我以所,的羹杯分来上会都力势的有所候时个那,了来要快代年的舞乱魔群,风下于处战大在们我止防以,练训紧抓是就务任要主的在现们我,候时的手动到不还在现,变其观静们我在现,道说泽洛克?办么怎们我主教,了陆大方东军进快很回们他来看,练训紧抓在正族二魔妖,主教禀启。行进中暗在都,发爆会不在现是只,味药火满充经已界世个整,量力的己自升提断不在都马人路各,的一单有的体群有,朗明很是不还布分力势的在现。败不持保中战混在能才样那,力实的己自升提断不要都干骨族妖有所咐吩娜丽玛王妖,情事的早迟是陆大方东侵入来看,兵小练训断不在也族妖。怒愤很他里眼在放王魔个这他把不他本根,维拉阿敌劲一第的他,下上族魔住镇能么怎他则否,炼修去断不须必就量力到得要他,字二炼修有只里心王魔在现。界地种那到炼修能谁有没还是但,展发力实的皇魔向是标目极终的他,炼修在呀亚西玛拉王魔,练训紧抓在正也,族魔陆大方西。了来要快战大来看道说的默默,痕无到受感经已者护守的村来达在远。态状炼修入进坐而膝盘床上就,后屋回平向和痕无。了道知就师大诉告里村道回等,了算,想去敢不真?吗了变要下天说道难,了人路引到找经已痕无来看,术法了炼修子孩个两这,到想上子椅在坐,上插门把间房回叔黎,了息休去楼上都,后饭完吃。息休去回紧赶后完吃,吧饭吃们我,说叔黎,子桌上端都菜饭把二小。去们你找方地没都我然不要,跑乱要不可们你后以啊样这是,恩。天几了搁耽就以所美很都色景少不有里这,了去玩方地多很了去们我,道说叔黎对就,了诉告不是还?吗叔黎诉告能,呢说么怎可这想一里心痕无?呢了去玩里哪去,来回有没间时长么这里哪去们你道问叔黎,菜饭些上他咐吩,来过叫二小把叔黎。道回痕无叔黎了道知,恩。了短不也了呆里这在,去回就们我天明息休去都饭完吃先?吧饭吃没都们你,道说叔黎。了重稳加更在现们你觉感,了样一不都们你觉感是只有没,呵呵,道笑叔黎。吧西东没上脸?吗样一不么什有们我?了么怎叔黎,道说痕无,了思意好不些有都人两痕无着看。看着盯在是只话说有没,人两痕无向看,下坐去走桌那痕无向叔黎?呢去回候时么什们我,了来回你叔黎,道喊痕无。来走外门从叔黎见看就,下坐位空张一了找,来下走上楼从就人两,完说。了去回要就们我天明,有没来回叔黎下看去们我。吧走,好。没来回叔黎看看,吧去出们我急着要不,行才来慢慢要,平向的急能不个这。呀惜可,啊层二第入进有没,道说气口了舒,眼看睁平向。平向的旁在向看痕无,了早不经已也色天,了破突算总,道说眼看睁痕无。如自行运能更起让,用运理合行进气真的有拥所身本己自对是就思意的章二第,中当意本章二第入进,了破突痕无于终。废材修仙记第九十四章一见如故 第九十五章呐喊   tttimgs(2337222,40183730,0);废材修仙记;)'>a/.//:ptth=ferha<”?么什为?走“:问然猛她,子脑的她过经才话句那的狼黑后然,说就想不都想荷小”好“。说荷小对库剑了到放剑把狼黑”!走们我,荷小“。下一了看开展,条纸张那过拿的涂糊里稀是还他过不,了妙其名莫些有得弄脸红大被狼黑”!的你给弟三我是这“:狼黑给递的生生怯,来出拿条纸把上马他,条纸个那的他给鑫席前走临起想才脸红大,字”死“到听一”吧死备准就你说不再,了去方地么什到带姐小大的府城项把,说快“:贼山些这着看的漠冷他,心耐的好么那有没是可狼黑,来下了砍狼黑被朵耳只一的主寨二,声一”呲噗“。主寨二的般一痴白是就这,问所知不他让也话的荷小,的来出跑里寨山从么怎是人女个这的前眼考思在还刻此他,口开么怎知不也,口开敢不脸红大。脸红大着问审气口的官判副一,威示贼山些这向剑着耍的时不荷小”?了去里哪到带姐姐我把们你“。了走抓盗强些这被都姐姐的荷小和鑫席了道知也他,了白明刻立狼黑”姐姐的你是那,是不“。样这成红以可脸人的有么什为奇好很她,脸红大着看睛眼着眯荷小”?我过见你“。了疑无死必晚今己自得觉经已他,惊一吃大是更上脸,莲小的里寨山在是为以荷小到看脸红大”?的来出跑么怎你?啊“。了气勇的斗战有没全完经已贼山些那的死没还而,了死都人个十那现发屋进一刚是可,来进了冲剑着拿荷小”。。。啊“。了杀人个几十把就动没都置位连至甚狼黑,害厉么这人有过见没还们他,了眼傻吓贼山些这把底彻可子下这。了死就去出挥没还刀连的有们他,死而喉封都贼山个多十,过闪光闪的色灰道一。呢式招的学新己自试试想好正也她,了来过跑的奋兴幕一这见看面后在荷小,来上了冲就贼山个几十手挥一,天冲气怒是更脸红大”?的来进么怎?谁是伙家个这“,惊一吃大都狼黑到见贼山的面里,门的厅大开推狼黑。功武荷小授传要意有也,错不实确赋天的武练荷小得觉狼黑,荷小于对。荷小心担的多过没也以所,胁威么什没在实贼山些这得觉他是只,踪跟荷小了现发就早狼黑。了去进着跟剑出拔也荷小,去进了走门推接直狼黑”!快好“:狼黑着看的讶惊,了形圆椭个一了成抽都嘴的荷小。了杀们他把经已剑灰的狼黑,完说没还话是可,句一了问嘴张就来过狼黑见人个两的着站口门院宅大在”。。。么什是你“。子样的现发被怕生狼黑踪跟副一,翼翼心小是可她过不,了去走院宅大个那朝面后的狼黑了在跟的悄悄也以所,呢子样的斗战正真狼黑过见有没来从还她过不,了心下放也里心子样的信自样这狼黑到见一荷小。说的意为以不毫狼黑”去了杀都们他把去我,着等这在你“。道狼黑醒提荷小”啊人个多百一有是可里那?去么什干你?唉“。去过了走院宅大那朝的摆大摇大后然,头点了点狼黑。说狼黑对的声小荷小”!了里这是就“。了上关门把,里厅大间一了入进后然,入而贯鱼个多百一,院宅大的深门高墙个一的近附门北城项到来就快很人个多百一们他,护掩色夜有且而,了走带都的钱值微稍,啊空一劫洗府王把是的真盗强着带脸红大”!啊点快你“:说狼黑对头回后然,面前狼黑了到跑荷小”样这是就,错没“。步一做步一说,子肠直个是全完姐小大个这,了烦点有狼黑”?吗来回抢能还就不们我西东些这,巢老们他到找“。说的心甘不荷小”?了管不就府王那“”!啊们他着跟中暗,来起藏们我“:说着接就,皱微头眉荷小见,句一了问反狼黑”?吗道知是不你“。问狼黑住拉荷小”?哪去你,哎“。走后朝就着说狼黑”吧走们我那“。说的开颜笑喜荷小”样一的想我和,好“。说狼黑”窝老的们他到找,们他踪跟要们我“。意主拿狼黑等在直一实其,状考思作故荷小”?办么怎们我那“。了窍开是算可姐小大这:到想是却里心,头点点狼黑”?了去抓人些这被能可姐姐说是你“:了住停然突,子脑遍一了过话些这把才荷小,话些这完说,面前去要的顾返无义是还荷小”开让,事么什我关那“。持坚会都样么怎管不事的准认且而,倔些有气脾姐小大个这道知他,说狼黑”力势股三第有还外以兵府和军廷朝了除里这疑怀就时当我以所“。子样的理讲要狼黑和副一,头着昂荷小”开闪快你,了去贼杀去要是可我,么什说想底到你“。说的语细言慢荷小着看狼黑”里营军在不都鑫席和姐姐你,来回营军的军廷朝从刚我“。色脸好有没也谁给,上头气在正刻此,说的气客不荷小”?么什干你“。了住拦给狼黑的出闪边旁从被就半一到走刚荷小!嘛窝猫进鼠老于当相这,府官劫抢敢子胆的大样这有贼山者或盗强有哪,们他怪能不也能可这过不,呢聊闲的哉悠还的有,器武起拿没还本根兵府少不,然突太击袭的贼山,了杀被多大们兵士,了据占府官个整把就贼山,会一不,然果。走前朝接直就兵府开推手一,怒愤是全但,的大大睛眼荷小”开滚“。说的求祈兵府”众势多人们他,吧走快是还你,姐小“”?胆大么这贼毛的样么什看看要倒我“,走外往就剑起抄手顺,来起了急荷小”肆放,么什“。了来出了哭要都着说兵府那”啊住不挡抵少人们我,了府王进闯贼山群一有,姐小是可,了错知人小“。说兵府个那对的气怒,着颤颤还肉团两,膛胸着挺荷小”的肆放样这你许允谁,胆大“。了则规的门敲先前门进在记忘,房闺的荷小了进冲的慌忙急着兵府个一”吧走快你,姐小“。揣里兜往就的钱值到看,杀也抗反不,杀就抗反,事本夺掠的贼山展施,说不话二门府了到,府官扑直贼山的号百一着带脸红大,色夜着趁。强勉是也的说了谢句那,功武的鑫席是而,商智的鑫席是不然当,的鑫席起不瞧是里心在脸红大,容内的上条纸看看于屑不本根,里怀了在揣就条纸过夺脸红大”了谢“。说前脸红大到走鑫席”路生条一你放会他想我,他给条纸个这把你,手高到碰果如,着带你条纸张这,哥二“。了上话句那在用都气勇的有所,了气泄底彻脸红大,话这出说,”务任成完定一我,哥大,是“:说的心灰些有他,了拗执在不就也己自,定肯么这气口子胡腮络见脸红大”!了去你由就次这,弟二“:说的厉俱色声,头过转后然,气气客客鑫席对子胡腮络”险危有去出你怕哥大,弟二比不夫功你,弟三“。迎相脸笑,务任卸推忙脸红大”失一无万定一,了好最做来弟三让意主的出的弟三,好好“。荐自遂毛鑫席”吧去我不要,哥大“”。。。我,哥大“:说来起站的悠悠晃晃他,府官抢要贼山次这说听次一第是还,了贼山的子辈半了做,府官闯人带他让会子胡腮络到想没,腿郎二着翘的哉悠正脸红大”去宝财那了取,府官进闯人个百一带你次这,弟二“:说脸红大的边旁对身侧,来起奋兴刻立听一子胡腮络”了以可,哥大“:来起了叠后然,指手个三了画面上在纸和笔了取鑫席。熬煎了成变待等的子胡腮络让望渴的钱金对”?吗了动行以可们我,废材修仙记 第九十六章辟天神斧   tttimgs(2337222,40199043,0);废材修仙记被时正修门长被他把已我。难困分十会与参人中关机有没序程正修的次这。的来他叫我是「:道答解我为便刻立她,了声心的我听偷又姊学绿喜是许或。了味寻人耐更便因原的现出会他,来一样这。样一次那天冬年上像就,了变改也忆记的情事的天两这连他定不说,且而。到不想也来过翻都袋脑个整把我要使即,因原的儿这在现出他过不。忆记的门长有拥他示表然自,儿这在现出会然既他。来出说会不然当我题问的问固知明种这?吗了情事的门长起忆回经已你。者力能超的现出该应不这问质便刻立我,上垫坐的旁泉古在放安先预到坐」?的儿这在会伙家这你么什为「。表破得高是定一据数的出得,器仪的度程眼碍度量有果如。眼碍多就眼碍多有去上看,泉古的情表笑微号一着带,面对门长和姊学在坐」。虚阿,好上晚「。者三第的外之料意了现出然居,外门长的般一像佛神如有及影身的然依雅优那姊学绿喜了除了到看我,后家的奖俭节佳最和奖保环佳最到得以可得单简那门长回变经已进踏在。寓公级高的了得不得识熟幢那往前车踏脚女淑上驾门出我,去过略忽全完声喊叫的后背把,后饭吃家在不声了说妈老跟。的做要是还事正,怨抱归怨抱。位职的豪自得值是不也者二然虽!啊杂打的体合统息信成职转杂打的团SOS从时何得记不我?啦了么什成当我把底到姊学,的去则之挥来则之呼?吗了事的我没经已说是不?作工后善?啊事么什有会还且而?的别之壤天着有会前之和度态及气语么什为过不,错没她是断推来音声及容内话说以?吗姊学绿喜是……呃。了话电上挂便方对,式模用使入进式正刚才统系作操的中脑的我」。了你烦麻,说再面见形情细详。吧来过赶的速尽、刻立、在现你请,中家门长在正我?耶时小三到不开分你跟才我?吗了糊迷睡你「。音声这过听哪在到想太不是还,袋脑的醒清全完未尚甩了甩我?谁是妳问请……呃」。忙幫來你要作工後善點一有,來過快盡請?嗎了來過醒,虛阿「:音聲女少的識熟點有來傳便面對說未也しもしも連,筒聽起拿邊息嘆網係關際人的窄狹那己自為邊我。的来打人的识熟太不是这知可此由。的我诉告先预会定一妹老,来打子小个两那田木国口谷是或人的中团SOS是果如?啊来过打间时这在谁!耶久真得睡还觉午这我。了正点七经已都,钟闹的上桌书看看。实现回拉中怀魔梦的善友在我把,出传中口妹妹的长兄敬尊懂不那我从,曲歌编自的全不音五」~唷~你找~话电有~啦~来起~虚~阿「。吧象景的活过起一地洽融乐和者力能超和人来未、人星外,奇无凡平个那的知熟我到复回会便界世,言预的姊学绿喜如就,时之来醒我到。了唤呼的魔睡应响线味三随追便我,后关玄回放子鞋把亲母的么什干在知不房厨在窝过躲,服衣过换。的人累蠻還果效的來出湧子下一力壓的來下積天兩連一,後過決解是算總情事的緊要最過不,問疑少不有還然雖!吧下一息休覺午個睡話的姊學綠喜聽是還。临降才后老归年百我在好最刻时这话的以可过不,」复重我自会史历「叫话句有然虽,史历为成已早光时的语人通会猫色三这?吧案答到得会不也牠问使即,猫色三的觉睡尾床在缩而趣兴去失口胸的我对经已瞄了瞄?的中间房这在现出么怎是我来看者三第从道知不。啊来回送我把地底彻分十是的真还姊学绿喜。床睡的我是的真来原,感软柔的来传后背。猫公色三只那家我是正,的缩又压又的般摩按口胸我在子爪双一,眼双开睁地然猛!啊觉感的时铺床作当我把线味三是便本根这,对不,呃……觉感的时上身在躺线味三是像倒,音声的」噜咕噜咕「来传会还,的放一压一是则点小个两,上口胸在施团一,呢怪点有力压的次这过不。了多好要受感人非的缩压空真被要像种那时初起比,压受口胸于限仅也且而,内之围范受接在还力压的次这,了定否被地运幸分十便来出冒刚才法想的怕可这?罚刑压高次一来又?吧会不。觉感的着压西东被来传次再口胸,的兆先无毫。安不阵阵到感验试明不的上身到临降像即对般物动小的中室验实道人不像就在现我?了么什是次这着接,体落由自后然,理处空真是先。了失消般过现出未从是像感落堕的尽止无,上之铺床在躺是像就觉感,感在实的软柔阵一来传便然突部背,时式公算计理物的除清中海脑从已早着想回地功无劳徒我当正?呢少多了降下是在现我,算计来率速加力重的上球地以果如?吧长多有是间时的体落由自这到象想可也概大,情事聊无多么这到想间时段这在能我看家大?呀止停可才久多坠下要还我底到,是题问的一唯!啊适舒地动感人令是在实来起较比感激刺种这,说来我的间空异出进及行旅光时过验体次多已早于对,是可。的验体激刺种这得获望希分十会该应人的道此好爱,适不的来带动变压气何任有没也,缚束的备装全安及落降点半没上身且而?吧的样这是也概大觉感的伞跳空高。感速加和度速的体落由自着受感目双着闭是只我此因,及莫悔后会定一话的睛眼开张在现我诉告觉直。感坠下的速加下往而力吸心地到受为因是,的之代而取。了失消地脆干分十然忽力压的身全在加施,际之片碎成扯被要快绪思的我当正!啊刑酷迟凌是便本根觉感的怕可些这是可,楚痛到感有没么什为知不然虽!吧去过昏我让的狠下一来我给来谁。了来出压被中口从要快也乎似胃肠,呕呜。了来出挤被都全概大气空的部肺,压内往度程的裂断没还么怎怪奇人使会以骨肋?了上头骨到贴压被都否是皮表的肢四。睛眼上闭有先事幸庆我让度力的破压球眼把要是像!过难好。肤皮的身全向袭位方全从力压的般理处空真行进袋鲜保进放被如有,感眩晕的时行旅间时于别有。的要必是还抗反的度适,废材修仙记 第九十七章培养感情   tttimgs(2337222,40216899,0);废材修仙记救要必不你实其,望奢了成都望愿的亡死上马连在现,我的能不所无今曾,去死能就在现望希么多我,啊长漫好得觉都亡死连么什为!啊父之轮“。长漫好觉感总,里间时段这在,出喷中口的它从血鲜的口大口大,亡死会就它刻一下许也,体躯的败破和容面的色血丝一无它从,方下的轮之恒永在躺则法之恶。事的忧之顾后无底彻件一后最做刻一那的亡死则法之恶在会是还它是但,心担的多太过有没并,态状的死将个一是经已则法之恶,中眼则法之善在”…过不,间时的着活后最你给就我,好?吗活救能还为以,况状的在现凭就,它了走救手出你然虽,轮之恒永!哼“。液血的中空在浮悬则法之恶刚刚下留只,空了落然居,时顶头的则法之恶在拍要就见眼子尺的恶惩中手着舞挥则法之善”。了息安以可你,道大的我就成日早,养疗关闭日早,你了决解早尽该是,伤的重极了受是真还我来看“。来出了吞血口一是又,了头过笑是不是道知不”……哈哈哈……哈哈哈。啊在存高至就成我让要都机天,来看此以…哈哈哈,尽于归同我和想,果结变改能为以你,力战的怖恐么这有还然居你的伤重受本原“:道说样一魔着如,度态的利胜以,后血口一出闷则法之善”…咳…咳,到想没“。了楚清不就那,久多于至,复恢可便,间时段一养调需只,本之命到伤有没并但,创重了到受遭也然虽,了多好况情则法之恶起比它但,血精口一吐口也则法之善。亡消会都时随,多不日时然显,本之命了到伤是更在现,伤了受而袭偷因本原则法之恶。欲所…心…心…随…随你被不…然依,座宝高至了上登…登…你…咳…咳,算就,性殊特的它于由,的衡平去失地天个这让会不轮之恒永为因…咳…咳…咳…咳,想妄心痴的你为因是那,功成能心野的你为以你“:道靡萎度极,出喷然突血精口一则法之恶”…了赢的底彻就你示表不并这是但…咳…咳,了败我“。声尾了近接于终战大,候时的体解被些险乎几,伤创的重严常非到受遭也球地而然,间空的在存球地是就也,无虚为成间空5第让点差斗打们他在就。暗黑的无虚下剩只,无全球星则,间空的点一差气运,伤创的怖恐了到受遭间空的数无,下斗打的力法边无们他在,始开战大场一此至。则法之善压镇丝情斩泪挥不得不它,则规的定而天自循遵了为,人爱的今曾是便即,功成以得心野的则法之善让易轻能可不则法之恶,然当”。路上你送,此至以话,了好。我着缚束能岂情感的谓所那你凭就,叛背能都心的己自我连,苦之修重的月岁尽无那历经在不了为,生永了为,话笑的大天…哈哈哈哈?情感的们我于至,语告警的轮之恒永忧担须何,界世则法的配支全完我由个一立建在,切一掉灭毁,候时的在存高至就成我待“,来起了笑大则法之善”…哈哈哈哈“。道解劝的奈无,善为在不则法之善望希不的心真则法之恶”?吗了情感的间之们我来以月岁尽无这及顾不就你道难?吗难灾知未的现出后我掉杀怕不就你道难…咳…咳,慢且“。石脚绊颗这掉灭手动备准就则法之善,完说”。你全成便我天今,死想你然既,手右左的我做你留想本,毒歹不无心用是谓可。上轮之恒永了在撞我上拉咒诅体连用却你,候时的宰主一唯为成将即我到看当,些一了出算我让,蔽蒙全完你被有没并机天好幸。脚手多诸了好做中暗在并,心野的我晓知你!啊看猜猜我让,你道知不我为以别…哼,世于存长可轮之恒永有唯,代替会被究终也们我如大强算就!吧了命之天道知经已早你,许也“。散消之随,去飘上向般体气的发蒸如血鲜的上掌手,气口一了吹掌手着朝则法之善”。吧你诉告就我,白明得死你让了为,好也过不,你了估低是还我来看,灭烟飞灰你让能为以本袭偷击一这?哦“。道斥呵则法之善着盯,口胸的穿洞被而袭偷因着捂手,血精口一出吐则法之恶”?吗难灾妄无致导,语告警的轮之恒永顾不,衡平去失恶善怕不就,火战起挑然突你,间地天于立而生相且,在存上无的间地天为同我你,道知可你,么什干在是这你,则法之善“。战大的更变则法地天是亦,战之神是便那。动变大的天惊为更着有却后背其然,灵生数无去死,下劫浩地天场那在,说话章一第忆二之序章二第》卷始起《。上轮之恒永于驾凌要我,恒永要我,转运下脚的我在能只都切一的切一,动改以加在轮之恒永蔽蒙我待?吗意如会盘算小的打你为以,则法之恶:道说的蔑轻音声个一,里间空的名知不个一在。头摇的停不至直,语而天仰,背后于负手双,童孩的效有个一”。难,难,难!哎,我的候气成不况何更,计算的则法之善了到受遭都你如大强然,则法之恶我承传就苦之年万5经历形人以未我在并,命之天的我出算刻一的后最你在,型成我让日早了为而故,你去除想,善为不以则法之善说你,亲父声一你叫该许或,则法之恶!哎“。朵一那的处远稍下留只,过现出曾不佛放,了失消根同连花的边旁的骨头在…是可。牛黄与子猴的下救花连祁朵一中其被年当是就然显人主的骨头个两这。八八七七的灭磨被逝流的间时着随也骨头个两的后最连,上峰连祁在。有拥能不都利权的史历为成连,说不命生了夺剥被,机割收的命生数无是疑无,劫浩场这,伤哀比无人让又荡震神心人让之望,地大的后静平归回,来下了停是究终后月岁段一长很了续持在,难灾的大最间地天来以史有场这。向去了知不便,后出而体脱魄魂形人,道生畜了离脱旁身花的们它救朵那在终最也牛黄与子猴,了去过的慢也慢说,快也快说间时。去而花朵那着朝是好正也向方的去飞,是的特奇为最,光金的眼耀比无着放绽花朵一中其的上峰连齐见看它为因。睛眼着擦的信相敢不子猴,向方的指所手他着顺,来起了响边耳在音声的牛黄然突。睛眼了上闭又便,定确种某到得乎似,面地了离飞然居牛黄和己自着看,眼双开睁的缓缓便后随,亡死及以否是己自着问里心在子猴。已而生畜的魄魂形人的修是只只两况何,灭俱神形个劈被得也那,对面仙神罗大算就,中劈雷巨道一样这被象想难不,响巨声一!呲轰。定淡与容从么那僧高道得佛仿,着对面的然坦是很眼双着闭们它的避躲有没并,下降顶头的牛黄与子猴着朝般子柱如电闪的人骇道一!隆轰!隆轰。撞碰相层云与际天向漫烟浓滚滚有皆方地的过而之随,切一着盖覆般一盖被的地大如终最,潮热股一来上涌下之地大从,然突。魄心物万摄个一是那得劈,间地天在布散,网的格规无毫且的边无张一如,麻麻密密,出而云破电闪雷狂,调单么那在不出演的惨悲场这,于终。着滚翻浪巨的天滔如是更层云,着体解的烈剧在然依地大。已而奏前是只仅仅也,切一的来以古恒了掉毁,命生的多么这了死惨,是可。》曲响交命生《的壮悲为最的”著所“力倾刻一后最在命生数无由是,曲响交的作制峰巅首一是这为因,撼震的来要都子曲的作师大何任比,候时的起一在淆混音声的有所些这当,多太多太…音声的叫惊物动,音声的裂断咔咔树大颗颗一,音声的裂崩体山。船小的有所掉噬吞要都时随啸海的涌汹是就裂地崩山的魄动心惊场这那,船小只一是作比物生的上地把果如,动晃的烈剧,来进了入加也地大连于终。雨小场一的前雨风暴是亦,始开个一是只这而然,洪山的涌汹涛波如,动涌层云上天。过闪间心的们它从曾未都怕惧点一连,空天着望的然泰宝活的今曾对一这有只,指发人令象之死惨是之总,窿窟大个了穿枝树被的有,里流河了入沉的有,上石岩了在撞的有;来下了落坠般星流如,般觉知了去失像好们儿鸟,窜乱处四,恐惊纷纷们物动的有所得使化变的名莫阵一,候时的行而依相牛黄与子猴在就。庞脸过划泪清行几,袋脑着怂拉,分几了条萧然显,了硕壮么那年当像在不也牛黄。别道的后最做在牛黄的友是敌是与在乎似它出会体够能是,中音声的慢缓种那从可,懂不停是还然虽,声发在不便,后声几了呀啊呀咿是然依,气口了叹,上身的牛黄了载搭子爪只一用,边身牛黄了到走地难艰子猴迈年为因。感伤的名莫到感不无们物动的围周让,谊友的斗打子辈一间牛猴种那及以奈无的出露透中神眼的们它从,望而视相牛黄和子猴,了束结会聚。斗打了有没并们它次这但,了歌高花双连祁的上峰连祁为次一后最们他是将也天今而然,然自了归回已早们物动代一那的牛黄和子猴,年02个一是又,间眼晃,匆匆间时。恨妒嫉慕羡的比无是说来物动的他其于对这,生余的们它过度作动本基的人常以能,魄魂形人了得修是疑无,地着肢后,昂高肢前是而,行爬肢四在不们它,天今在时于终,的拟比够能物动他其是不也长成的们它于至以,同不众与的们它为因正,战大牛猴次一发爆而衅挑的子猴因会都,歌高花双连祁着绕围们物动次一每,间年02在然虽,后年02过事,牛黄和子猴的战大牛猴次N发爆经曾于属是便的大最化变一唯在现但?呢道知谁,月岁的长很育孕要还许也,型成要就久不许也,样模的形人有小于终花雄的中其,后夏冬个少多知不着随伴,年一复年一,年一又年一。家冤的生天对一是就,说话的俗世用,克相生相是算也,则法之善得花雌,则法之恶得花雄过不,则法地天悟领式正可便,形人为化终最,下打吹雨风的月岁清不数经历在,爱宠天上得是,花双连祁,二其知不,一其知只闻传个这而然。人做胎投能定世来,魄魂形人得修能可有极则香花闻年常,物动的性根有,好质资果如,护保死拼并近亲代世们物动让会香花的人诱着发散直一会们它,前形成未在,特奇是很花朵两这,闻传据。开分可才形人为化至直,长成芽发的独单能不便朵一少缺,长成生相,朵两的一唯间地天是也,花双连祁称号,花奇朵两的育孕地天是,花朵两的上峰连祁在!吧上峰山到移转是还线视,题主的们我是不并曲插段这。因起本根的战大王魔牛与空悟孙里世后是便这…果结的斗战于至,斗打的们它注关去有没并,了常为以习经已乎似,歌高旧依,乎在不并乎似们物动他其,战大牛猴场一是便后然,后背的牛黄了在上扑下一的猛,色神的入投那牛黄见,情表的魔恶了出露的化性人为极头过转子猴,来起了歌高又牛黄…哞…哞。来起了唱的呀啊呀咿着接,后头点了点的意满才子猴后而,唤叫在不嘴了上闭牛黄。嘴闭我给,听难么这得唱:是思意的他,出测猜以可但,懂不听然虽。句几了说的呀啊呀咿牛黄着指又后而,掌巴一袋脑的牛黄了抽地狠狠,上枝树的方上牛黄了在挂子猴只一然忽,曲插小段一了闹候时个这在就,力卖外格得吼牛黄野头那是别特,来起了歌高同一子嗓了开扯则们物动的下下峰,转旋顶峰着绕围环花的大大圈一成连们儿鸟,失消底彻光金。楚楚清清,切切真真是的看物万的下峰山让,台舞了上登们它终最,晰清到糊模由,前眼在现出影残的儿花同如个两着有,下散消渐逐渐逐在,久多续持能不并光金的样这,到觉感能也,眼上闭算就,分几烈强还要都光阳之与光金团两的出发散端顶的峰山在。式仪重隆的行举花双连祁为天一第的月个每在都代世们物动是这——已而奏前是只还都们它而然。舞飞的美优们儿鸟,跃雀们物动,头抬们儿花:面画幅一样这出现呈,开拉被幕帷的上台舞如雾云,地大着耀照,束光的暖温它用,起而晓破阳晨,于终。峰连祁的上脉山连祁在立坐是峰山座这——端顶的峰山座一了出现显约隐点弱薄处一某雾云在,动拨的风阵一。心奇好的性人起勾会总西东的道知不?么什是的藏隐底到,面前清不看终始,绕缭雾云。土泥为身化愿我,物何为世转论无。世来待,生今别。途殊俩回轮爱觅。骨枯终消道死生。前我阻道大何奈。爱为逆天苍破欲。牵紧心,望无地两,念眷不苍上何奈。田心沁点点愫情,年一又年一年一。堂天间人如宛,乐作中枯。伴相终,月岁长漫常年万依相两两望对相花双连祁华年显耀照月日花连废材修仙记 第九十八章追逐   tttimgs(2337222,40235225,0);废材修仙记第九十八章追逐;)'>a/.//:ptth=ferha<。阴被而反成不人阴,上脸的他了在扇样一光耳个一像就,朵耳的勒米了进钻音声的笑调带略昊陈”。球罚的送你谢谢“。动晃的烈剧了生发架篮个整,鸣哀的苦痛筐篮,拽一的狠狠。筐篮进砸球将手大的勒米了开挣昊陈吼低声一着随伴。晚已时为但,生产中海脑的勒米在头念的样这”?规犯骗“。起响之随声哨,上之臂手的昊陈了在扇掌巴一!啪。及不手触些有勒米让化变的然突样这,直伸臂双将的速迅而反,法想的避躲毫丝有没昊陈手的来扇勒米到瞥光余。去扇球的中手昊陈向心决着定坚想多及不来但,号信的险危丝一到觉感隐隐勒米,般一盖封来过他唤召在球篮乎似。去摁球的中手昊陈着朝手右,守防跳起的忙匆次再勒米。跳起经已昊陈,时身转成完勒米当。守防身转忙匆,惊一了吃勒米让身转的畅流不很个一,拉一手右轴为脚左,算打的先原了变改即立句一囔嘟昊陈”?我阴想“。脚双勒米·德拉布了到看好正头低一这而,惯习坏的头低的识意下时的球运变改能没旧依但,步进了有力能球运的昊陈。来到的刻时演表着待期的住不忍,己自开离的速快背后的昊陈着看。信自很勒米力能演表的己自于对,规犯攻进次一上背昊陈让倒摔的真逼和叫惨声一用会就他,来过击撞昊陈要只,抬微掌脚前,容笑的诈奸过闪上脸的勒米后身。声一哼冷昊陈”。愿所你如?吗是“。道说的屑不装假勒米·德拉布”?吗点一么这就量力的你“。步一了退后向旧依备准了做勒米管尽,伙家的尖顶于属盟联在面方量力个一样这昊陈了到碰还况何项强的他是不量力但,触接体身欢喜守防的硬强欢喜勒米,撞一后向的实实结结背后,球拍一的猛,击回有没昊陈。息停有没旧依嘴大”?守防的我战挑攻进的劣拙用要你道难“。勒米着贴身背,篮投算打没也昊陈过不,篮投以可还昊陈守防人无果如时框面。样一中其在罩笼昊陈将要像就臂手的开张,来上了冲勒米,声一骂低”!kcu……f“”?样么怎觉感,鸟老“,觉感的笑嘲丝一着带角嘴,勒米·德拉布面直身转昊陈,球住接的稳稳。来进了吊球将里布马时这而,形身了住稳才步两了退急后向人个整勒米的备防有没,顶一的猛后向股屁是而,话说有没昊陈。上身的昊陈在贴的全完体身的己自将勒米·德拉布”?吗礼洗的我受接来又你,鸟菜“。分4了后落队王国候时的场球归重发首方双到等,风下了落中拼比的斯克尼的衔领斯西朗弗和容阵二第在于至以,托门拉克萨离远经已早都逊克杰·姆吉的一之J3斯拉达的时一动名、德拉波汉猛线内、逊克杰·比鲍人六第佳最盟联鲁格考特人其耳土的上席凳板,失消的徒匪凳板是就化变大个一外另队王国。颜汗卫后多很让据数的样这,攻助次五了出送勒米钟分八,场下补替纳基斯·恩莱布被勒米·德拉布候时的钟分四有还节一第。般一量测度角的准精了过经像就,前身比毕了到弹反好正的地击方地的右左米一后身昊陈在是球篮,极造峰登是更球传的勒米而,水流云行位跑术战的队王国,头镜放回了出给便快很播导场现。闪一光灵是全完,到想没也己自他,兴高很球传个一样这成完己自于对勒米·德拉布”。好不可伙家小的你了坏冻,的飕飕凉些有会不会?样怎觉感的裆穿“。中命分三后之球接比毕。成完能定一不也卫后织组的准标使即力象想和道力球传的样这,前身比毕了到弹反态状球高半个一乎几后之地击球篮,力功球传的勒米说不得不。的辣辣火上脸得觉只昊陈,爆引馆球科阿将球传的力象想有富此如勒米·德拉布?门小了穿被。影残的后最的失消下胯他从球篮了到看昊陈头低的识意下,音声的地击球篮了来传下胯,候时的奇维科贾托斯给传会计估昊陈,后背了到拉球将然突勒米·德拉布,昊陈着对面。锋中型织组叫么什昊陈诉告是而,会机昊陈给有没勒米而然,球断会机寻找图试,球的中手勒米着盯紧昊陈。位空了出露部全奇维科贾托斯和比毕。护掩了成形奇维科贾托斯助帮好正,线外了到拉接直是而留停有没姆希拉的位站离距中。动跑线分三着沿,勒米给交球将奇维科贾托斯。喻而言不感就成的中心斯克尼的糟糟乱型阵守防着看,种一中法打顿斯林普的牌招他是就这,浓很意笑的角嘴曼尔德阿。角底侧右奔直比毕,护掩了成形比毕为好恰,离距中侧右到拉时同姆希拉的线内,乱打转轮速快的队王国被型阵守防的斯克尼而,办么怎道知不之间时一人个两斯尔威和比毕对面候时的谁防协虑考在正昊陈。下篮了向切护掩的勒米助借,比毕着跟紧乎几动启时同斯尔威·奇邦时这在就,里布马了开甩护掩的勒米助借后奇维科贾托斯的位站右左度十三侧左了给交球将比毕·克迈。来开转轮便队王国个整间瞬,位站近附线球罚到撤回次再,劲较昊陈和面方这在会不然自勒米,烂很力能的攻进位低的勒米。勒米德拉布了上粘次再就昊陈,场半过通球带比毕·克迈,开展快很攻进的队王国”。的会我“,出咬的字个一字个一,上影背的去远昊陈了到回次再线视比毕眼一了看头过侧。道说股屁的勒米着拍比毕·克迈”。渣个一是就言而你于对鸟菜个那,来下静冷,德拉布“。影背的昊陈着视直目怒,握紧头拳,锁紧关牙的勒米·德拉布”。易容么这球进到想有没我“:道息叹边身勒米·德拉布过经昊陈。鸣哀的筐篮了来传经已后身板地到落回刚刚勒米等。防追身转后然面地落降的快尽己自望希的切急他及不来经已悔后但,了骗鸟菜个这昊陈被到识意才勒米时这,拍一的猛球将身躬个一,收一球将,板地回落跟脚昊陈中气语的诚虔在”。思意好不“。望渴是满里眼球的中手昊陈着看,球个一盖封去要想样这在现像未从他,次8.0的怜可有只据数盖封均场涯生业职他管尽,来上了扑声一吼低勒米”。篮投想别“。抬一腕手筐篮着视直睛眼垫一脚双昊陈,近越来越己自离勒米·德拉布着看。昊陈了向迎臂手长的己自着舞挥勒米,声一骂咒”!的死该“。般一守防来上勒米唤呼废材修仙记第九十八章追逐 第九十九章山雨   tttimgs(2337222,40244142,0);废材修仙记第九十九章山雨白天上考研班累死了,休息一下吧。');废材修仙记第九十九章山雨 第一百章圣女越   tttimgs(2337222,40255871,0);废材修仙记是还平水济经的里这是但,煌辉城峰断及不随城星建。粒月千一于等粒日一而,粒星百一于等粒月一里这,位单的同不种三着有也,粒星——币货的殊特着有,陆大空星在”是“。道说吻口的令命以峰宋”!决解须必题问住居的人族,后辰时个两以所,了上晚到就辰时个五有还,们你等里这在们我,突冲生发人别和记切,了下买就的多不差到看,看找找去人两熤宋和你,多不并缠盘的上身们我,来下顿安紧赶族家让好,城小座买里这在要们我在现。了多心放就父为,话般这你有,啊好,好“。话的心人奋振点上说脆干,子担的上身亲父轻减了为,奈无般这亲父见轩宋”!仇报爷爷为定,族宋振重力全的己自尽定儿轩,心放管尽亲父“”。啊现出者强的多更要需们我,力势牌老的中城星建这及不力实的们我,右左层三在人三曦宋和熤宋、你有只也中辈小的他其,物人级星个两叔二你和我下剩只族宋们我今如,练训员人的内族帮帮多,物人尖顶是算个两熤宋和你,中辈一轻年在,忙帮帮你要还事的内族,间时段这,人的恭不世玩种那是不你,跟脚稳站城星建在要们我,火星族宋的点点了救挽人两叔二你和我今如,族家住守能不,能无父为,儿轩“:道说,前面弟兄两这到走人年中的队带,到已轩宋到见。熤宋着耍地怪搞脆干轩宋”……了啥那给心的她将,大太力魅少本是明明,手到骗叫么什,听难么那说嘛干?吗哥哥的弟弟福祈样这你有,唉痛很!喂“”!的手到骗妹妹曦宋把咋,说,印符空星下留上身妹妹曦宋在以可然居,呀以可子小你“:道说地妒嫉,轩宋下了捣地狠狠便,曦宋到见熤宋,旁身的曦宋了在现出便熤宋和轩宋,落刚音话”哈哈,呢了害厉得变我夸会不会后见哥哥轩宋道知不“:道笑地呵呵乐,嘴着捂曦宋的状此到见,心色的己自了敛收于终们生男的弃放不直一却,伤受已本些那,出飞般袋沙同如,血流窍七的扇被生男个这到见”。猪蠢,吧候时是不的来己自你怪就怪要,了姐小大本怪不就这,哼“,了飞扇男色个那的来冲在正将接直,了气生太为因许也,话句这完说刚”!他了饶能不对绝次这,恕饶可不!!了弃丢给我把然居,啊恶可,啊哥哥轩宋“:道喃地气脾小着发边一,们男色的来扑她朝个这滚扇地啪啪边一曦宋”……唉,迷痴伙家的力努不个那儿轩对会然居头丫的亮漂么这,儿女的亮漂么这有么怎闇宋“:叹感度再禁不,远老的扇曦宋被般包沙同如个各又,去扑她朝地狂疯生男群一那着看,曦宋向望便即随”……儿轩到找没找儿熤道知不也,唉“:着说地语自言自,空天着望的郁忧脸一人年中的头领。族宋的来而遁逃城峰断从是就人群这来原。曦宋是那,下裙榴石的她在拜跪地外意无毫都但,去过扑她着朝接直生男的差力制自些有的观围,起撅高高嘴小的般桃樱,怒愤的小小着有上庞脸的致精,肤皮的白雪,腿美的长修,装裙的色粉,孩女的美甜相长个有,中群人的间中在。论议的人多好了来引是还庞脸的生陌但,力势族贵是去望眼一,凡非质气,,丽华着身人群那的间中。围周人群一在围都家大,增倍人闲里这天今但,方地的少最量流人往以是门西的城星建。会定一,的者强为成会定一己自信相他,信自上抹度再上脸,时丹魂补的中手到看当但,道说地奈无鹏郭,方地的开离熤宋着望”。兄熤宋,的面见再会定一后日,唉“。了失消前面的人众在轩宋和便,中其入灌力之空星的内体将,板木的中手轩宋果结熤宋。边旁的人某是者或,点地的文符下设先事到动移间瞬可中其入灌力之空星将,板符是这,板木的通普是不可这,板木块两出拿中袋口从轩宋,着说”。了辞告先此在,谢谢,手插人外何任有望希不,事内的族宋们我是这但,了领们我,意心的您“,躬一了鞠者老袍红着朝轩宋。额爽不很的真的”您“、”您“个一口一人的老么这被,在自不身浑觉感然突熤宋和轩宋的轻年。高崇么多是位地的中心他在族宋见可,化变了生发都呼称的熤宋对者老袍红”。族宗的您振重来力之薄微的己自尽意愿们我,族宗的您看看去前们我带否可“:说熤宋着对,来上他让意示,手招了招鹏郭着朝,看难为极情表的时此老长袍红!后绝家墨他让矣足痰口一,力势的难困到感族宋让能,了熤宋拢拉易轻敢不也时这们老长家墨。楚清不也谁外轩宋和熤宋来出场在?么什了生发竟究族宋,难困境处说方地的碜寒种这城星建区区在然居族宗的样这,群鸡立鹤以足也内城峰断在,数胜不数是更者强级星内族,中之理情是也级日入踏步半今如,赋天的态变其以,级月到达级星破突便前年五在天宋长族,在存地尖顶是对绝那陆大空星个整眼放!?族宗的样么什是族宋,经正外格是也老长家墨的面对熤宋于处连就,了住震都人的位地点有场在完说刚话熤宋”?的派宗个哪是你知不,族九灭诛而连牵所有族宋我与你为因会能可后日,难困为极境处时此族宋我是而,交结你与想不我是不,头块大,喂“:道说口开却熤宋,时这在正。了拢拉家墨被是还终最熤宋来看,了开离地落失好只后状见鹏郭”事难么什是不该应强好方一的城星建这为成想赋天的你以,层三级晋松轻你助帮以可,丹魂补是这“,鹏郭了给丢子豆的般一丹仙同如粒一了出找易容不好,天半了翻中袋口从,难为的哥哥出看快很轩宋。的利不为极是可家墨了罪得时此是要,难灾了离逃刚刚族宋可,悍强么怎再力实己自,主道东是家人竟毕,家墨于对。了样两么什没针捞海大和真可人个找想,城星建的海人山人这在然不,轩宋出引了为于出是全完手交的鹏郭与,意敌么什有没他,鹏郭于对,他拢拉地力极在方两来出看也他,物人的单简是不然显熤宋”!啊辣的老是还然果姜“:道叹感不得不,厚子底,大力势方对于碍但,丢白子面,流白出付的己自让为行的家墨可,了功成要上马划计的己自见鹏郭”。鹏郭取录格破们我,老长管主的生招次此是我,了你帮家宋我忙个这“:说,笑了笑熤宋着对,熤宋向飞便老长袍红为以,难为的熤宋了出看老长的家墨。可才忙一方对帮要定后日,鹏郭了应答时此是要,人的束约所有愿不来从种那是他,了烦麻小些有要是样看己自白明子下这熤宋。口出的说也话的份身贬自种这,了厚太在实皮脸的鹏郭这,啊皮脸厚。血吐得气是更老长的好不脏心些一上台席主,声嘘出发度再便人的有所,出一话此鹏郭”海火下,山刀上您为愿某郭,助相来前人高求否可,难有后日如“”熤宋“”?姓贵人高知不“,熤宋住喊紧赶鹏郭,为行的己自会领有没方对见”等等“。的拢拉好么那是不并轩宋来看,头石的中心了下放老长些那让为行的熤宋。轩宋扁痛想都人的话句这到听计估”。啊我怪别,啊样这成长想不也我“:道喃手着摊,袋脑摇了摇的奈无是也轩宋的状此到见。片一下倒间瞬下场,倒晕接直便”!啊帅好,哇“:声了喊接直子孩女的差力抗抵些一,那刹的出飞轩宋到看,熤宋向飞下光目的人众在是也轩宋的处远。开离接直脆干,说不话二熤宋”。上跟,弟弟,了辞告先此在,事有还我那,了说样这你然既,吧好“。的开不分是式方事处的特独其与,地天片一的己自有能城星建在以所之家墨,的要重最是才声名的家墨竟毕,么什些说好不又他,面的众观多么这着当是但,的么什些做想,们老长的富丰极情表着看判裁的上场,系关拢拉手下先率然居,险阴的等何是人此!险阴:字个两出吐地致一是更们老长家墨的上台席主。况情么什是底到这,饶求他向在然居伙家的命拼他和还才刚,惊吃是更熤宋。复回的方对着待等般一的挠猫和却中心,熤宋着看地静静是只,声嘘些那乎在有没并鹏郭,片一声嘘下当!系关拢拉在他:图意的鹏郭了到猜都人有所但,到不想意都人有所让动举的鹏郭!浅不对绝景背,人个这,定肯分十中心他,系关拢拉方对和着想心一鹏郭的时此”。的住不挡抵对绝是某郭我,击攻的才刚你然不,来出挥发全完废材修仙记 第一百零一章有人失踪 第一百零二章落入淫贼手中 第一百零三章石墓   tttimgs(2337222,40282778,0);废材修仙记第一百零三章石墓;)'>a/.//:ptth=ferha<!更二第有还上晚!歉抱,了晚章一第:SP————————。。。”球好“。道呼高禁不个高”球好“。了进球,篮上步三加身转的丽华个一个矮,守防前上号1,攻快下当,了来会机道暗中心势见个矮,防胜不防生学个两,个矮给传球把又,篮投算打没本根个高是但,篮投他止防,个高住拦前上号12,个高给球传豫犹不毫装便个矮。下篮到位跑紧赶,慢不也映反装便个高,球传的号1了住截出杀面后从速迅,敏灵常非装便个矮是但,号12给球传会机得寻快很,号1,制限间时有上手在球,随跟仅仅装便个矮,位跑紧赶号12,球传要想步脚下停,破突法无号1。紧很的防的个高,号12盯紧个矮个一另。守防去上装便的个高那,号1给发号12,球发生学两那在现。势优占稍装便个两那,来看况战的上场在现,上场球到回..…以所,了变道世在现是只,雄英为之称人后被碍妨不也但。生出氓流井市是不个几有,样一汉好801的面里》传浒水《跟就,方比个打。小弱负欺都痞地的有所是不并。的气义讲常非是,目头小,混混小的上面街些一有。髦时么那的搞要必没!神精发头短是还子孩男实其!尚时就,害厉就,帅就洞耳个打发头个做为以,嫩稚份那的轻年着有还们他的在现!扬张们他有没过不,样这是也们他时何几曾,爽不就混混小个两这着看会不也到鑫左和鹏陈。的洞耳打,发头做许允不对绝是校学为因,混混小的上头街新永是该应九八有十,生学是不该应。钉耳了带还上朵耳,头炸爆个两,装便着穿方一有还。生学是道知就看一人二这。号1个还,码号的比科,号12个一,衣球的队人湖ABN穿是方一!球篮的二对二是上场球在现,的打个几没,少不人得看上场见只!去走上场球往摆大摇大人二!走拿人被西东心担用不也倒,面外比不,家老是里这,落角个一在放子箱把,场球得进,度速了快加由不人二。声喊叫的奋兴上场球得听就,近靠刚鑫左鹏陈”!SEY“”,球好“!场球光灯县,半点01上早——————!去走场球向步快人二”。嗯“”。吧走们我那“!们哥好了为成,了来情感出打还球打人二鹏陈跟,的洋刘叫个一有,道交打们他跟少没也鹏陈候时那!球打人的混上面街在来出校学从刚多好有是到场球个这过不!的豪自很是还鹏陈点一这!手对逢难,场球光灯的城县到打校学从球篮打鹏陈。的去才篮扣鹏陈看了为是子孩女少多有,候时的赛球篮行举校学在。的见少很是还高身个这方南在,MC081有就鹏陈候时个那!篮扣以可鹏陈为因?么什为。鹏陈识认不谁的球打欢喜,候时个那们他。起水声风是的混上场球个这在人二这故缘的高身为因。球打场球光灯的城县在常经人二候时的书读前以!道说着笑鑫左”。。嘿嘿。近很也里这离,的念怀挺,了那去没久好也们咱,多挺人该应里那在现,啊好“!爱热是很球篮对是倒,趣兴感不地摩三戏游脑电对人二这!动电玩,网上,球打,晚来城县跑是都般一以所,事的别没,视电看饭吃晚到天一,的住不呆是下乡在人轻年的在现。道议建鹏陈”。玩玩场球光灯去们我,去回早么那想不也我“。道问鑫左”!家回早么那想不,呢嘛干去在现们咱,鹏陈“。店粉汤出走人二,。。。。粉椒辣的角嘴擦了擦巾纸点了扯上桌在手顺。板老给递钱块51出掏鹏陈。道答板老”。块51“”?钱少多板老,吧走了完吃,你吧了行“!乐常足知要人说以所!了足满就饭饱吃以可,单简么这是就这福幸候时有。子肚的己自摸了摸的受享很是也鑫左,嗝饱个了打的意满鹏陈!完算才后之完吃着分,碗一了叫在又,饱么怎没觉感完吃人二。的大较比是都量食,嘛人轻年”。了点正太的真道味这“。了没喝都汤,牛更鑫左。了底见喝都汤,了完吃就快很粉汤碗一,二除五下三人两,开大口胃时顿水口吞了吞禁不,末肉的上面汤在浮,粉椒辣的色红那着看鹏陈。了桌上就粉汤碗两,刻片!的错不是还意生的间时段这,假暑是在现。道呼招板老”。坐先们你,咧好“。道喊板老冲店进一鹏陈”粉汤碗两来,板老“。忘难女儿心永的泊漂外在让道味是可,好不也生卫管尽,好不境环管尽。店粉汤家一得吃常经前以了到就人两钟分01到不们他鹏陈,钟分02消不也北城到走西城从,大很是不城县。。。等等,辣麻的川四有川四,吃小的建福有建福!味美份那的中心己自于属有是总中心,的方地么什是管不。粉汤的乡家味回去是就事件一第家老回次每,了年几好有也工打去出鑫左鹏陈,的到不吃对绝是方地的别在,粉炒和粉汤,味美的心永念怀会都人心永的工打外在个每而,子份一的中其是也星星鹏陈,工打去出工民的右左万01有年每,县大出输工民个一是心永”。。走,吗的须必是那“”?方地老是还那“。道笑鹏陈”。咯粉汤新永吃去要是然当里家到回,呵呵“。道怨抱子肚的己自着摸手一,包着提手一鑫左”。食熟腿鸡点了吃就天今到天昨,了死饿?啊么什吃去们我“。见可处随位摊的贩小,车托摩,车行自,序有然井的市城大有没是还都么怎但,貌、县、容、县顿整着喊在直一府政然虽,声卖叫的贩小头街,声笛汽的车托摩,觉感的切亲子股一,头街这在走!了去房退李行着提便后过漱洗,澡个了洗,了醒就点01多不差到睡觉一,食熟点了吃就上车火在天昨,鑫左和鹏陈。吗荣为国祖爱热以要,了说都耻八荣八,国爱很也然当。爱热是很以是,情感的殊特着有乡家的己自对,人的家恋很是都也人二鑫左鹏陈。的根归叶落会总但,泊漂外在,湾港的风避是家,的家恋很是都人国中。产遗化文质物非家国入列经已都且并。产特等,珍四子和,肉狗心永的世于名闻着有时同!区景游旅色红了发开还湾三在年些近。观参客游供费免,馆念纪编改湾三座一有里园公,园公湾三个一了立建心中县在府政县心永年几早。人乡湾三县该是也人夫位二第的席主大伟!县心永足踏曾都导领位多好的央中时那。土热片这在生发都,役战名著等,捷大口源龙,编改湾三,期时争战日抗在。县大军将的四第名排国全是县心永。下脚篮摇的废材修仙记第一百零三章石墓 第一百零四章神秘组织 第一百零五章芳踪   tttimgs(2337222,40316127,0);废材修仙记第一百零五章芳踪;)'>a/.//:ptth=ferha<.上盾木的着顶我,在击打”的断不,的梆,梆,梆“下三,下二,下一着接,来劈顶头我由刀单把一是又,态姿整调及得来有没还我,沉一得由不手的牌盾着握紧,来压力大股一,到觉感就我刻立,来传音声的上头木在砍器利!声一地,梆,刀单的来下砍劈那上顶盾木着抓力用,手左的涨疯脉血而力用因,抑压的名莫那散驱!着吼低,气粗着喘,我的下牌盾在身弓而,势架的半2成劈我把要刀一是像,来过砍劈的力用我朝,着握手用人敌被,光冷的目刺着闪,下射照的光阳在刀单的亮雪人敌着看,了前眼在近为因,来到会总的来该是但,受接意愿不最,怕害最使即,的酷残是实现是但”息喘我让“,吸呼的我碍阻!脏心的我住抓的狠狠:手大双一像就在现,惧恐的体入刃利对,舞飞肉血对股那!搏肉的我待等!搏肉,着叫嚎的’般兽野像的狂疯‘人敌的狠凶!了怕害的真我错没,怕害在我为因,惧恐着斥充里心,甲皮的我了透湿水汗,面后盾木在藏己自把量尽,紧了紧得由不手的盾握!尽殆失消经已气勇的起鼓,中待等,中逝流的间时,中近接在人敌!的慢慢,的慢慢,了灭磨的慢慢也劲狠,……中升攀的断不气士,着哮咆声大人敌在但,劲狠股么那有是人本我说虽。啊我殴群是就着明摆这,个一打个三!吗人负欺是不这,的爷大:道想的安不里心景此情此,个三战对人个一能只,有没都友战个连边身我而,来扑我向的狠凶脸一着哮咆声大,器武着舞挥,汉大肉肌的武威大高材身,上以8米1是都高身个3?吗怯胆不能我说你,了怯胆我刻一这!话实说。来扑我向的般爪舞牙张,棒木的实结挺去上看根一着舞挥,身上着裸赤,穿没也服衣连然居个有还,刀单的利锋着舞挥里手,服衣的作制皮兽着穿上身个2中其,曲扭点有去上看孔面,着吼大为因,样一胶发了打跟渍油层一有还面上,了洗没天N去上看,的糟糟乱,发长色褐的乱散头一,孔面的人方西张是那,人敌的我向扑,狠凶情表,着吼狂着看,搏肉身近次一第,的身人我着待等!气勇起鼓的命拼,定站盾顶,剑拔,弓收度速我:了前眼在近已人敌,了丘沙上杀经已们他,下长彼消此的慢慢,了面上’盾体尸‘在扎部全矢箭的去过射我而,来过冲我向着吼大体尸的人己自着顶,匪劫个3的来下剩着看,势优的上度速了有没也我!是但,胁威的手箭弓匪劫了有没经已在现且而,多得准要快要上马的动跑在比,度确准和度速的箭射,高方对比置位我,心担不并我是但,来跑我向矢箭根着插上身,狠凶的往既如一是还情表,声吭没都吭连,匪劫的中射箭被,’悍强‘,然果匪劫的界世异,上身匪劫的来杀我向,了进扎线弧道一像,丘沙过飞矢箭,箭一了出射的成合气一,准瞄,弓张,身转,痛疼和土沙的身满视无,来起爬速迅我!痛忍,痛喊去夫工闲么什有没可我会这是但,痛很得摔然虽,度高的米2近达高上加,重体的斤多百一我,上地沙在倒的重重背马下摔,了跑奔来起站法无是它,前疗治受接在是只,唤召主盟会不还它会半时一则实,样摸的挂快副一去上看子样然虽,血鲜着流的停不在正口伤,丝红满布眼双的苦痛,气粗着喘上丘沙在马老的上地在趴,了限极到经已它,马老……为因,上丘沙在倒摔的主自由不人,空一下身到感;半一到爬才,丘沙上爬我等没,了候时的战近是就候时那,点高制了上我等为因,丘沙小着爬马驱即当,到做到想,了势优的’下临高居‘了有就我中斗战的来下接在么那,势地了握掌错没,”势地“字个2了现出即当里心我,丘沙小个一到看面前在!于终,着击射头回边一跑边一!啊急着个那里心我,的上追被会都早迟去下样这!办么怎,了它过跑能经已在现,匪劫个5的下剩!不这,了催悲是很经已度速是但;尸挺地倒有没然虽,马老的箭3中身,箭一了中又马老的我而!了挂箭中经已伙家那,后以轮2了射对匪劫个那的下剩和回回来来我在就?用作么什有意玩那’线黑‘道知不就根压,的么什量力来带我给没二,验经我给没一线黑,况情的样这次几过经为因,用作道知不时暂我线黑这,啊线黑群一是可那,候时造改受接在我且而!线黑有必!死人有一,况情的样这是也匪劫的杀我被个3前为因,怪小惊大有没并我此对,体身的我了入进场战过穿,现出上体尸的人敌从线黑道一,间瞬手箭弓个那的伤受倒放,上身’手射匪劫‘的伤过受经已,面对了在射于终,地沙的米05过穿矢箭,去出射箭一是又,我的速时死生白明!嘣,了剧悲的我演上始开是就么那!掉不跑又跑!了不放筝风!候时那,下躺得对绝马老匹这我!箭2是者或箭一来再计估我,了去下射方对由任再能不白明,多很快匪劫的跑用个5那比是还,啦好还过不,匪劫个5那的来过杀追着看的急着下心,了慢变速马到觉感的显明在现,了腿马中插接直箭一这声一的’嗖‘是又,完怨抱我等没还,啦厌讨最我的么什手箭弓…靠,道骂的恨愤我,矢箭的己自中射点么那差就着看,慢越来越度速的慢慢!来出了挤的次次一量力的跑奔被液血的口伤,步抬次一每它着随,着跑奔士骑的上身着驮,的苦痛情表它,矢箭的上子肚为因,气粗着喘马老的瘦干,面上子肚马了在射接直;准真得射箭一这,了箭中马老的咱,…克法:了口粗爆又废材修仙记第一百零五章芳踪 第一百零六章双双被困 第一百零七章魁水龙 第一百零八章皓月掩秀魂 第一百零九章天生尤物 第一百一十章四星齐聚 第一百一十一章越女复活 第一百一十二章天罡地芜辟天神斧 第一百一十三章神秘的浓雾和玉柱 第一百一十四章梵一神君? 第一百一十五章奇怪地方的香艳   不知何故,最后的轰声巨响伴随着血光飙起,原本漂在玉带河上的玉棺连带圣女越都没了踪迹。   后来出现的瓶儿,自然不知道这个古怪的地方原本是一处墓穴。   她沿着玉带河走了一圈,见四周花木凋零,并无异样,将目光定在了头顶数十丈高的黑滩弯月之上。   “这景致和夜月滩如此相近,会不会是它的镜像?”   难道出口是在顶上?她思忖了片刻,暗想到。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有些刺耳的金属嘎吱声响,伴随着蕴含狂暴的咆哮声。脚下所站的玉台,犹如地垩震一般不断地垩震动着,原本就破裂开的裂缝更是疯狂的往四处撕裂。空气中蕴含垩着一股即将毁灭的气息。   “糟糕!”瓶儿稳住双垩腿,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看了一眼周围,按照这个速度,恐怕一炷香的功夫这里便会被全数震碎,到时候连落脚之地都没有!   不管了,先试试。   瓶儿一提灵气,就直往天顶冲去。没料到跃起不足半米,便跌了下来+因为这里的灵气一旦脱离宿主,便会被空气中的一丝吞灵之气给吸走!   怎么办?她的内心有一丝惊慌。   涌上脑子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冲到劈天神斧中去向梵一神君求助,不过想起那个威严的声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还是先想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再找他相助。   瓶儿一转头,看到仰面躺在玉台上的“木言白”暗想,这两人既然连图腾阵法都能驱使,恐怕也会知道如何出入。她随即避过碎石裂缝,轻跃了过去。一手扶起白袍公子的头,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暗暗用劲:   “醒醒,快醒醒!”毫不怜香惜玉。   木言白依旧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瓶儿也顾不得其他,一手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将自身的灵气缓缓输入到他体内。   木言白体内居然有好几股不同的灵气交缠乱窜,尤其最为霸道是一道黑灰之气,在他体内攻城掠地一般,慢慢地吞噬他的生机。   瓶儿凝神敛息,一道强大的灵气,从两人交缠的掌心缓缓往白袍公子体内涌去。这道灵气绵厚强劲,隐隐开始逼退他体内的黑灰之气。   熟料,黑灰之气非常霸道,它似乎有意识一般,感受到了外来者的目的,居然完全不顾宿主的身体,毫无畏惧的对撞了上来!   瓶儿暗暗心惊,她摒除杂念,牢牢握住木言白的手,将灵气又加大了一倍。这一回,她的墨青灵气夹杂着些许五色霞光,像开了阀一般涌垩入。   狡诈的黑气眼看这外来者来势汹汹,自己难敌,毫不犹豫的退了下去,化一为千,往体内四通八达的经脉奔涌而去。   瓶儿的灵气始料未及,追逐之下,只将其中一丝包裹在灵力之内,抽了回来。   没有了黑灰之气的捣乱,加上瓶儿的刻意梳理,木言白体内的灵力渐渐趋于平和。   突然间,瓶儿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凉的大掌猛地紧握住,白袍公子急促地咳嗽了几声,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略微呆愣之后,缓过神换上了清明,抬起头,目光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竟然是她!没错,他最后昏迷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样的一张脸。   “放手!”瓶儿黛眉一皱。   木言白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道:   “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初梦。”大掌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松,似乎他一放手,这个“凶手”便会溜走一般。   “出去再说。”瓶儿挣脱开来,将他扶了起来。   刺耳的金属声音越发响亮了起来,现在这里的情况,很不乐观。玉台间显然可见其深邃的狭缝,一道道阴冷之气从不知深浅的底部暴涌了上来。   白袍公子也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他直直地看着李瓶儿,没有丝毫商量语气地道:   “你带上她一同走。”   瓶儿自然知道所指的就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鹅黄女修,点了下头,松开手,几步跃到初成面前,将她背在身上。   与此同时,木言白举起手,嘴里吹出一声口哨,哨声悠扬绵长。   哨声刚落,玉台正中赤光大放,伴随着窸窣的锁链声。在理瓶儿的瞠目结舌中,一只体型巨大的火红蟾蜍出现在他们面前,蟾蜍后背坑坑洼洼无数大小坑洞,不停地往外冒着熔岩浆泡。炽垩热的浆泡落在玉台上,发出刺啦的声响,尤为吓人。   正是当初入墓之际所见的孥炎蟾!它现在腿上的铁链早已挣脱了禁锢,只余下数丈乌黑的残链挂在后肢。   “孥炎蟾,带我们出去,木某再奉上一株寒晶苔草。”   “寒晶苔草?”李瓶儿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动。   那孥炎蟾一听,丑陋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乐呵呵的表情。前肢趴到,嗖的一声,伸出一条数丈长的猩红舌头,舌头凹凸不平,其上长着无数肉刺,更有不少赤红的碎石粘在肉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这……”一向不太讲究的李瓶儿也头皮发麻起来,询问般地看向木言白。   谁知,这家伙居然面色平静地上前几步,迈了上去。   瓶儿咽了咽气,抱紧背后的初成,无奈地上了蟾蜍的舌头,站在他的一旁。   孥炎蟾见三人站好,舌头往里一卷。两人猛然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糟糕!”   瓶儿还来不及计较蟾蜍口中的异臭,娇垩躯几乎是瞬间僵硬了起来。   她,居然同木言白——紧,紧,贴,在,一,起!   瓶儿的头正紧紧挨着木言白的胸膛,世界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她几乎能听到一声一声强有力的心率跳动。鼻尖萦绕着属于男性特有的味道,夹着一丝好闻的药香,连刺鼻的腥臭都淡了下去。   瓶儿的娇羞,如同火烧云一般,从修长的玉垩颈蔓延而下,直达耳尖。若不是现在乌黑一片,她都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   孥炎蟾带着他们在地底下狂奔,两人之间贴得更是紧密,僵硬了片刻的瓶儿,终于忍不住轻轻挣扎了起来,试图摆脱这个尴尬的局面。   “不许动。”   一向自诩清冷的木言白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动作,却是升腾起些许火热,开口警告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自降修为 第一百一十七章被“调戏” 第一百一十八章危险即将来临 第一百一十九章有一手的“野猴子” 第一百二十章木三公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冰山玉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胎记和玉灵根 第一百二十三章解救 第一百二十四章夜访洞府 第一百二十五章阴阳之术 第一百二十六章强敌压近 第一百二十七章矿奴 第一百二十八章润泽的身世 第一百二十九章再现神秘骨牌(10p+) 第一百三十章硬战   而这个让李瓶儿挂念的木言白现在却并不好受。[非常文学].   他苦笑了一声,看着前方拦路的怪物。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下来,山林显得尤为寂静斑驳。两天前他们已经启程前往西北,结果在这个荒芜的山坡上被这群黑压压的巨鼠给堵住了前方。   看来,这些长相怪异的巨鼠,就是这次他们要解决的敌手。领头的“嗜血”看着单薄的木言白和初成,丑陋的脸上一嗤,短小的前肢猛地一拍,亮出藏在前趾肉垫里明晃晃的四根利爪,每一根利爪都有半尺来长,寒光渗人。利爪上的寒咙职衬着它嘴里的獠牙,发出狰狞恐怖的气息。跟在后头的鼠群知道这是准备进攻的指令,一下子兴垩奋起来。它们背上的肉球一展一收,极有组织的三五一堆,快速移动了起来。嘴里哄哄唧唧地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一双双灰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包围圈中的两人。   “公子。”初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胆颤,她虽然实力不俗,可是哪里见过这样龌踱的东西。若是活古生几个筑基修士在她眼前恐怕还好对付一些。   “别怕,有我在,只要撑住片刻,弩炎蟾很快就来了。”   原来,虽说孥炎蟾这只奇兽的修为已经堪比元婴,但是它天性惧空,只能土遁,而且它那庞然身躯,移动起来的速度比他们只慢不快。地底下的空气混沌不堪,木言白两人伤势正在复原,便决定低空飞行一段距离,等一段距离。这一延误,就恰好被鼠群堵截住。   在巨鼠出现之前,木言白两人已经在此地等了半个时辰,按照弩炎蟾额速度,恐怕还要等上一刻钟,才能等到援手。   木言白一脸肃意地扫过鼠群,虚空中弥漫着凶兽的味道敌人比他想象的更棘手。   他嘴巴未动,却偷偷传音了过去……“走!”初成耳边响起木言白的声音,她十分默契一抛飞行法器速风舟,两人一道腾空而起。   而木言白手中也没有闲着,他将早已准备的一把“惊雷弹”对准鼠群猛掷了过去。虽然他是受了不小的伤,无法过度动用自身的法力。不过,作为一个富贵宗门的少主,木言白的宝贝可不少。   惊雷弹的威力十分惊人,一击之下桠当于主修雷力功法的筑基后期修士的使出全力。在市面上流通的话,一颗的价值就相当于一件一品上阶的法器。非常文学而这一手数十枚惊雷弹下去,哪怕是结丹期的修士都要暂避锋头!   木言白一开始就决定避免正面对战,他先是给敌人暴戾一击,再用其他手段拖延战局,争取时间。   未等惊雷弹爆破,木言白初成两人已经轻巧的躲入速风舟内,全力一驱动,速风舟白光大放,白影一动,飘到了远离战局十来丈的距离。   没想到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鼠巅竟然避也不避,反而纷纷欢快的跃起,须臾之间,便将数十颗惊雷弹分食干净!   这群怪物似乎将蕴涵着巨大能量的雷弹当作了美味,旋即,一道道疯狂的贪婪从这些灰白的怪鼠眼中疯狂的涌现出来,落到了速风舟上……它们还没有喂饱!   “嗤嗤”这片山林之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嗜血看着这群快要丧失理智的手下,双眼迅速地充血起来,它伸长了短肥的脖子,嘶叫了起来。   “呜吱”   随着它尖而长的啼声,山头顿时混乱了起来,黑压压的鼠群展开肉翅,跃地而起,将停留在半空之中的速风舟围得水泄不通。   “公子……”初成看着舟外直射而来的寒光,浑身的汗毛全都直竖了起来,连口齿都因为微微打颤而不零清了起来。   “这究竟是何等悄物,竟然连惊雷弹都能生吞下去!”木言白心里的震惊不亚于初成。他亲手炼制的惊雷弹威能如何,他最清楚。   不过,现在的场景,他也来不及细想,这些怪物虽然体型臃肿,行动却很是灵活,化成一团团黑影,朝着速风舟冲了上来。   这速风舟虽然速度奇快,但是防御性能却很弱,若是对抗的话,根本撑不下多少时间。   “初成!”木言白凝重地唤了一声。   “是,公子。”初成两手一合,将她筑基初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往速风舟中输入。眼看群鼠就要击到舟上。本来有七八丈大小的小舟猛地一缩,竟然生生变成三丈大小,紧接着白影一闪,消失在鼠群的包围圈里。   弹指一挥之间,这只白舟就出现在了三十丈开外,简直是速度惊人!   即便如此,木言白脸上的凝重却依旧没有褪去,初成已经使出了速风舟瞬移的神通,这和神通,按照她的修为,恐怕只能勉强支撑移动数十次,根本没有办法摆脱鼠群的包围。群鼠眼睁睁看着包围圈中的小舟凭空消失,立马暴躁了起来。不过很快,它们发现了数十丈开外的小舟,背上的肉翅一扇,如影随行的跟了上去,速度之快,让驱使速风舟的初成脸色连连惊变!   攻击的宝贝没有用处,而飞行的宝贝又逃不出去,若是落到这群巨鼠口中,初成心中一紧,手上更是加大了力度。一时之间,速风舟化为白影,在虚空上一闪一现,而不管下一次在哪里出现,这些可怕的怪物都像是甩不掉的尾巴,紧紧咬在他们身后。   而领头的巨鼠嗜血,居然悬在半空,像是看戏耍一般,狰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是在等这两只可怜的“小白兔”被活活累死。   木言白一脸凝重,举动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先是取出一粒药丸吞下,之后端坐在舟中。只见他敛神提气,双手不断结出复杂的印记,随着快速移动的手掌,在虚空中带出丝丝残影。   “冰雷凝牙功。”他嘴角轻启,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话音刚落,他体垩内的灵力便如潮水般毫无保留地从眉心之处喷涌而出,短短一瞬间,灵力便在他的头顶之上凝出了一个白色的人形虚影了   随着木言白面上微闭的双目一睁,这个虚影陡然一动,举手投足之间,一股股惊人的力量爆射而出。初成见状,也适时的停下了瞬移。   虚影模糊的脸上显露出两道目光,漠然地看着围着小舟的鼠群。   嗜血一动不动地浮在数十丈开外,它硬如刚刺的汗毛一紧,眼珠猛转了起来,似乎也能感受了这个虚影蕴含的无尽能量。不过,它并没有发出撤退的指令,反而嘶叫了两声,鼓噪着鼠群攻了上去!   木言白油,双掌并动,迎战了起来。   紫玉阁五层。   须发皆白的紫玉真人从打坐的清团上站了起来,他捋了捋胡子,将等在门外的弟子马育唤了进来。   “拜见师父。”马育恭敬地行礼。   “为师等了一个……月,你终于回来了,辛苦你了。”紫玉真人将正欲拜倒的马育扶了起来,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父……”马育受宠若惊地看着自己的师父,这样亲昵的动作,他可没有受过几次。一向不芶言笑的他心头一暖,露出一抹笑意。   “事情办得如何了?”紫玉真人示意他落座在一旁的蒲团上,自己也在堂中坐下。   马育一听,立马从怀里掏出一颗通体洁白的珠子,恭敬地递了过去。   紫玉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口中赞道:   “好,好,好!不枉为师这么疼爱你!”   他伸出一手接了过来,洁白的珠子映衬着紫玉真人的手巅,流光逸现,异常夺目。   “可有遇到为师交代过的那些困难。”紫玉真人眼中掠过一丝痴迷,定定地看着手中的珠子,似乎是无意地随口问到。   “婆……”马育顿了顿,如实道来:   “回师父,这珠子是按照玉简中标记之处寻得,一路上,却并没有遇到奇怪的水龙火兽……所以师父嘱咐的破解方法也一样都没有用上。”   “什么!”紫玉真人一听,欣喜从脸上退了下来,露出一丝诧异。   他单手一弹,将珠子稳稳托在手上,一道浑白浓厚的灵力直灌了进去!   那洁白的珠子流光一闪,竟然浮现出五行神月珠一般的五彩荧光,可惜未等紫玉脸上的诧异褪去,五彩荧光如被吹灭的蜡烛一般,忽地黯淡了下去。   “哎”紫玉先是摇摇头看着手中的珠子,又苦笑一声道:   “我就知道,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到手。”   “师父……”马育一头雾水池看着自己的师父,某非这个珠子有问题?   “这根本不是五行神月珠,只是一个假货罢了。”紫玉真人的语气倒是并没有太意外。是呀,自己就指派了一个结丹修士去了那地一月,这么可能就被他找到呢!   “好了,马育,你也辛苦了,退下吧。”紫玉真人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是,师父。”马育看了真人一眼,心中微微有一丝自责,退了下来。师父难得这么信任自己,交代自己去办如此重要的事情,没想到自己还是没有办好。他摸了摸右手手臂,其实取这颗珠子也并非轻而易举,他的手就是当时被一只傀儡兽重创,到现在还没有痊愈。   房间中,只留下紫玉真人一人。他单手一招,身前光芒一闪,出现了一个尺许长宽的黑木匣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故人相见   紫玉真人绩缓地打开木匣,匣子中整齐地叠放着一卷发黄的娟帛和一个手掌大小的带盖木盒。*.   他打开小木盒,将手上的珠子放了进去,叹了一口气,颇为遗憾地道:   “这已经第三颗了,又空欢喜了一场。”原来那木盒中竟然已有两颗大小相近,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色珠子。   他又顺手拿起那张发黄的绢帛,陷入了沉思,道:   “真真假假,圣女越的墓地究竟是在何处?”   八东前之兼,紫玉真人无意中得到这张绢帛,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不断地寻找传说中的圣女越墓地。绢帛中记载了关于越女墓地的十六字篱言水龙火兽,银水玉墓,五行神珠,修罗密令。   传说中趁女墓银水环绕,玉石为巢,陪葬的除去众所周知的越女本命法器五行神月珠外,据说最珍贵的是墓里,有一块修罗教的密令在。   这一次狮山谷之行,他特意派了心思最为忠善的马育靠去。马育向来视他如父,最不会甩手段滑头。   “这样的话,马育这次去的鹏国岫月林也被排除在外,那还有哪里?莫非不是在西部,而是葬在了东部或是海里?!”紫玉真人的思绪混乱了起来,突然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业火。   他粗暴地一甩绢帛,单手一挥,黑木匣子一闪之下,凭空消失了。   而他却慢慢起身,进入了休息的内屋。   到了空无一人的屋中,紫玉真人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迈着奇怪的步子在内屋的空地上小步的暧了起来。   几步之后,屋内的空旷处然然飘了一扇穿破虚空的大门!   大门一人之高,透过微弱的光线可看到,门中有一块非常巨大的石台,石台之上隐约躺着一个人。   紫玉真人一摆衣袖,往门里走去。   出火★★★女   一夜好眠。   白色的雾气和清香从葱笼泉中散发而出,瓶儿闭着眼睛享受着身体上莫名的舒适。时隔一个多月,她终于再一次享受到这和美妙的感觉。   “瓶儿师侄。”柳莺的声音在包围着泉水的石林外响起。   “师叔。”李瓶儿一叮,激灵站了起来,她顾不得裸露,匆忙地一点玉足从泉水中,跃了起来,连带起一身的水花。/非常文学/   她一个轻巧的转身,手指一勾,落在一旁的衣袍就乖乖地飞上话来。   几个呼吸之间,嫣就穿戴整齐的走了出去。   柳莺看着瓶儿泡过温泉之后焕如新生的肌肤,心头的酸水不住的翻腾,极力克制,还是难掩心头的炙热,表情立马讪讪了下来。她掏出一个玉简和一只药瓶递给瓶儿道:   “啼灵丹和玉简,师父说既然羽仙子给你了,你就收下吧。”   看着失而复得的丹药,瓶儿忍不住动容,由衷地道:   “谢谢师叔,谢谢师祖!”现在任何一样能够提升灵根资质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至宝!   柳莺见她恭敬的样子,心情微雾,毕竟瓶儿修行进度理想,她也算不小的功劳,碧莎仙子昨晚赞赏了她不说,也赠了她一瓶能够帮助修行的丹药。   “对了,刚刚轮值的怀侄丽园告诉我,昨晚青华阁的囊清莲乘找过你。”   “清莲!”说到好友,瓶儿的眼中一亮,自从一到紫薇阁两人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   “呵呵,想必她是来邀你参加这一次的坊会的。”   “坊会?”   “这一次山下的低阶修士的小型坊会,正巧由我们碧宛阁负责派遣人手。琏玉师姐已经下山在负责筹办这事,明日就开始了。”琏玉是碧莎仙子的弟子兼近伺,地位比柳莺还高一筹。   “那,我们能去参加么?”瓶儿眼巴巴的看着柳莺。虽然坊会可能没有她需要的东西,不过能见见好友清莲和小眼睛的邓子尤也不错!   而且,她想找斤,理由回去看看有没有祖爷的消息。更何况,按照约定的时间,自己的那个大麻烦木言白应该也快要到灵智起山了。   她还正想找个借口下山,这个坊会简直就是及时雨!   “其实坊会都是给山下修仙世家的弟子准备的,没什么好东西。你若是要去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   “太好了!”瓶儿双手合十在胸口做了个谢天谢地的样子,逗得柳莺一阵好笑。   “好了,快去修行吧。虽然师父对于你晋级到炼气九层的事情很满意,不过,你也要记住,周小梦可也不比你差。”   “是,师叔。”瓶儿神色一屏,自己在碧宛阁的好待遇,可全是凭借着这个三年之约。一时之间,她倒是担忧了起来,不管是她还是门梦,站在对立的角度上论输赢,对她们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柳莺交待了一番,便转身离去。   瓶儿看着手上的啼灵丹,转身进了专门开辟的修炼石洞中。   待她盘膝坐定之际,视线突然落到了腰间的灵兽袋之上。瓶儿的思绪停了下来,自己最近一直沉静在辟天神斧的喜忧中,好像差点把宝花交待的事情给忘记了。   要不就趁着这次坊如……”……   想起将囊沪灵带给宝花,瓶儿的心里本能的升起一股不安,现在的她越来越敏锐,联想起诸多事情,倒是觉得宝花不是那么简单。拿银息珠采说,一朵修行的花仙怎么可能有修仙界的宝贝?不过,也不一定。若是宝花真的想害她,为什么还要冒着暴露的危险,将珠子给她?   瓶儿摇摇头,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联。   f说润法用伏地草救了大家之后,修为几乎要跌破筑基中期,他们可能暂时都会闭关。这件事,还是再等等吧。而且,银息珠被到印到辟天神斧中的事情,她还不知道怎么同宝花开口。关于辟天神斧的秘密非同小可,这世上,若是瓶儿要分享的话,也就只有李老头了。   她打定了主意之后,很快就将其他事愫抛之脑后,遁入了清明。   画面一转,瓶儿又到了辟天神芥之内,她盘膝坐在了玄天柱旁,一呼一吸,吐纳着浓郁的仙灵气。   阴阳玄天决共有九重,而瓶儿现在没有玄冥真气,也只能看着,噢不,听着功法干瞪眼。   瓶儿还请教过梵一神君关于银息珠功法的后面部分。毕竟,紫薇阁里面可是有一位牙璎修士坐镇,她现在是能隐瞒结丹修士,但是遇到元婴期修士会如何,可不敢保证。也幸亏当日在狮山谷,云月真人没有心血来潮,亲自接待她们。   结果,梵一神君一见银息珠功法中那些奇怪的符文,竟然也摸不到头绪,说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说,有了神器不一定就会万事如意路路顺,吃喝玩乐当米虫,躺着横着等晋级。   一介,时辰之后,身体各个条件恢复了顶峰的瓶儿睁开的眼睛。通常这个时候,她便会全心全意地开始参悟功法中懵懂不清的地方。   银息珠的前三层已经被瓶儿参悟的极透,只可惜,第四层中夹杂的那起修仙小族文字那就太诡异了。李瓶儿又拿出从润泾处拓来的绢鼻,将里面相同的文字摘取了出来。   这分绢帛除了里面夹杂的奇怪符文之外,只是修罗教文字的入门读物,她已经通记熟。现在的她,去看手头上的几个骨简异常通顺。不过,瓶儿有了辟天神斧和仙灵气,早就将心思中修炼修罗教基础功法来结丹的念头抹去了。至于这和修仙小族的文字,能不能看懂,那就只能看以后的机缘了。   在狮山谷最后几日,瓶儿又将秦罗处得到的骨简翻了出来,其中有一份竟然是关于布阵解阵!这个洌是意外的收获,瓶儿想起王氏三修的三三化元阵,还有黎孟纶的阵法造诣,早就心中火热。现在有了时间,当然一睹为快起来,就当作是修行巾的调剂也不错!   自己即便是没有冬件辟炉炼制阵旗阵数,多了解也是好的。到时候也可以学学木言白那个家伙,没事去寻寻古迹盗盗墓也不错。   李瓶儿的资质差,领悟能力却不弱。而且,在她饱览不少功法之后,更是有了不小的进步。她看起阵法来居然有模有样,很快就理解了五行八卦的一些含义。   看到精彩之处,她放下古简,忍不住赞道到:“可攻可守,真是玄妙!”   修行无时日,很快一夜就过去工   瓶儿微笑着收好一切,转身下了碧宛阁一柳莺早就将她的传送通行令准备好了。现在的她,是整个碧宛阁除去碧莎帏祖,琏玉柳莺三人之外,唯一拥有五层通行令的人了。   当值的还是圆脸的丽园,她照旧一离面无表情的样子。   “坊会离阁不得超过三日。”她看了一眼瓶儿,默默地开口,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工   “谢谢丽园师姐。”   “瓶儿,这里。”没走几步,粪清莲熟悉的身影就看见了,瓶儿故意早下了一煎钟,没想到她来得比她还早。   “瓶儿,好久不见。”一个法厚的男声响起。   “大少爷!”瓶儿见到站在裘青莲身后的囊清歌,明显的一愣。 第一百三十二她是李瓶儿? 第一百三十三玄妙的仙灵气 第一百三十四章矿洞美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矿洞美人   李老头儿和范朽传两人拖拉着铰链,啷里哐啷地沿着一条狭长矿洞小道走了数百丈的距离,才将尸体挪到了一个不大的洞口。*.洞外的冷风刮起,带着恶寒的气味,直往山洞中灌了进来。   一个浑身黑衣的监工正坐在洞边的石凳上,拿着杯子自饮自乐。   李老头儿抬起头,低眉顺眼地对坐在石凳旁的监工叫了一声:   “大爷。”   那监工斜着头,露出一双小眼睛,满嘴酒气,道:   “抬过来。”   “诶。”李老头儿和范朽传应了一声,将尸体抗了过去。那监工拿起桌上的鞭子,冲着尸体的头面戳弄了几下,嫌恶万分地道:   “赶紧扔了,给我走。别在这里碍老子的眼!”   别的监工都掌握者油水丰厚的岗位,只有自己窝囊到管这个抛尸洞,没有油水不说,还三两天见到一个死人,真是晦气!   李老头儿和范朽传规规矩矩地抬着尸体走到了洞边。这个小山洞的外面便是悬崖峭壁,气味古怪的浓重雾气浮在洞外,发出腐朽的恶臭,竖起耳朵仔细听的话,还能经常听到洞外传来沼泽毒泡翻腾的声响。   他们两双手用力往外一抛,手上的尸体便被扔了出去。   这样在矿洞里暴死的修士,无名无姓,连一捧黄土覆身的机会都没有。   过了片刻,洞外传来重物坠水的声响,紧接着又是一群嘈杂的怪鸟野莺拍动翅膀的嘶鸣。   “小的告退。”李老头儿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洞外,规矩地鞠了鞠身子,和老范两人退了下来。   范朽传回头看看已经走远的洞口,将手上沾染的污秽往身上使劲搓弄了一下,小声道:   “那洞外的气味还真不好闻。”   李老头儿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却盘算了起来。   他来到这里数月,已经将这个四通八达的矿洞大致摸索了一遍。这个藏在山腹中的矿脉只有一个正规的出口。但是这个出口被一名结丹期修士驻守。他们这些矿奴连接近洞口百丈之内的机会都没有。   唯一一个有可能逃出升天的地方便是刚刚那个抛尸洞。抛尸洞只有一个炼气期大圆满的监工把守,而且这个修士明显和其他的监工不合群。.根据李老头儿几次观察下来,这个人看上去极其不得志,经常喝的伶仃大醉。   自己想要逃出这个地方,看来玄机就是这个洞口了。不过,他还需要不少时间去摸清抛尸洞外面究竟是何种地方。必经只有一个人看守。恐怕外面也不是什么善地。   两人回到了矿洞中,又开始了艰苦的劳作。想要逃出去,首先,要活下来。   就在离他们劳作的地方数里之外,这里布置着一个极为奢华的小型宫殿。   在铺满纯白野狐狸毛的软塌之上。坐着一个娇躯曼妙的年轻女子。她穿着一身略显宽松的碧绿衣衫,袖口裙边都用昂贵的翠玉金丝绣上了繁琐的花纹,显得格外的奢华。   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女子本身。她一头柔顺的黑直长发,如飞溅的瀑布挂下,五官精致如画,使人一看之下,忍不住想拜倒在她的罗裙之下。   “仙儿,早上他出门的时候,有说过今晚什么时候回来吗?”美人的声音犹如出谷黄莺般动人,她站起身来。拖着裙摆沿着铺满狐狸毛的台阶,慢慢走了下来。脚步轻抬之间,光滑的**下一双玉足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夫人,公子说过让您好好休息,矿上出了点事情。可能这两天都不会回来。”   “好。帮我把披风拿来,我要出去一趟。”美人足下一停,面上的妩媚之色略减。   “这……”被唤作仙儿的女子,面容姣好,虽然是婢女打扮,竟然有筑基中期的修为!   “怎么,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美人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是,夫人。”仙儿迅速的取来一件黑色的披风,美人将宽大的披风一罩,又将披风上的帽子套上,遮住了自己的绝世容颜。   之后,她又穿上一双乌黑的靴子,道:   “仙儿,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去哪里,就不用跟来了。”   仙儿踌躇了片刻,便行了个礼,点头应承。   不过,等美人离开房间之后,她随即取出了一块传音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主人——这条矿脉上驻守的结丹修士俞斐渐。   美人披着披风,出门往一侧拐了过去,她明明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仙儿报告给俞斐渐知道,却丝毫不在意。   这个小型的宫殿是俞费渐专门为了她开心而建造的。正是建在他管辖的矿脉之上。她弯过宫殿里的石栏台阶,一刻钟之后,下到了一个幽深的矿洞之中。   这个矿洞里布置了极为厉害的禁制阵法,还囚禁了不少修士。   “令牌。”管理矿洞囚牢的修士一脸刀疤,古铜色的肌肤泛着些许油光。   披风下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手上拿着一块木令,令牌一端一个大大的俞字格外明显。   刀疤修士接过牌子翻看了一番,递回了给她,冷冷地道:   “入夜之前必须离牢。”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美人点点头,朝着潮湿阴暗的洞里走去。矿洞囚牢里关押了不少犯人,可是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透露出一股渗人的阴森。   大约走了数十丈,她停在了一个精铁牢笼之前。   “碧桐。”美人靠着铁栏杆轻轻唤到。   “哼,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侩子手。碧玺,你今日怎么舍得放下荣华富贵,自降身份来这个地方。”牢笼里传来铁链的声响,一个女声不紧不慢地讽刺道。   碧桐碧玺,竟然是李瓶儿和绍帅曾在灵犀小会上遇到的两个女子。   “我是怎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碧桐的态度刺激了监牢外的碧玺,她藏在披风下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哼,什么样的人,我当然最清楚不过了。碧罗她们是怎么死的,我可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现在也别来这里假惺惺。”   “碧桐……”碧玺一手握着栏杆,靠着牢笼,膝盖一软,竟然缓缓跪了下来。   躲在牢笼角落女子看到这一幕,娇躯一震,她原本编织的防备,顷刻之间瓦解了大半。这些姐妹中,只有她和碧玺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这个容颜惊世,悟性极高的妹妹,在碧桐看来,一直是那么的高高在上。现在竟然朝着自己跪了下来。或许,碧罗她们不是被她害死的。或许,自己和她的血缘之情同别人不一样。或许……碧桐开始动摇,内心深处甚至替妹妹找起了开脱的罪名。   “姐姐,如果你都不理我,那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跪倒在牢笼外的女子,潸然泪下,带着满怀歉意地唤道。   终于,牢笼中传来拉动铁链的窸窣声,一张消瘦的脸出现在了栏杆旁。碧桐伸出两只手,将跪在监狱外的碧玺拉了起来。   ******   躺在床上的初成悠悠醒来。   “你醒了。”李瓶儿提起竹壶倒了一杯热茶水,递了过去。   这个姑娘从昏倒到醒来,才短短的一个时辰。   “公子怎么样了?”初成望着李瓶儿,问道。   “他伤得比你重,还没醒来。不过,我刚刚去探过脉门,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李瓶儿对上初成担忧的眼神道。   初成垂下头,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谢谢你,瓶儿姑娘。”   瓶儿摇摇头,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初成视线扫过这间异常简陋的屋子,问道:“这里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   “是呀,住了三年。”   初成点点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将当日的情形缓缓道来。   原来,当日面对獠牙飞鼠的围攻,木言白见形势危机,动用了威能巨大的“冰雷凝元功”。而南涧神翁曾嘱咐过他,他体内的黑灰之气产生的阴毒全仰仗体内天生的冰雷精元压制,这么多年以来,才没有发作出来。   初成真不知道,一向最为稳重的公子,当时为何不顾自身的安危要动用冰雷凝元功,虽然李瓶儿曾帮他压制过这种黑灰之气,不过在她看来,主要还是依靠公子自身的冰雷精元。   等到孥炎蟾赶到之际,木言白已经面露黑气。自己当时极力劝他服用南涧神翁的续命丸,然后压住伤势,去找神翁。不过公子却根本不听她的劝阻,反而用命令的口气,让她带他来了这个院子等待李瓶儿。   幸好,李瓶儿接到震石传信之后,立马就出现了,要是再拖下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公子受伤后,一定要让我把他送到这里来。”她的手紧紧地握着竹杯,对于当时的事情还是不肯释怀,   “你也仅仅是个筑基修士,真不知,公子为什么这么相信你。”初成寥寥数语,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李瓶儿。李瓶儿是筑基修士的事情,她也知道。   回想起一日之前的恶战,初成还是心有余悸,她闭上眼睛,手上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最后双手并拢,伸出中指往额头轻轻一点,似乎在祈福。 第一百三十五章有钱三哥,收个小弟吧!   初成做完动作之后,收了手,口里又低声呢喃了几句。~   瓶儿对她的这几个动作似乎有些印象,沉思了片刻,终于记起,自己曾经在某一本传闻札记中看到过,她的举动像极了某个修仙小族的祭祀动作,这个小族,她依稀记得叫做紫义女族。   “姑娘可是出自紫义女族?”瓶儿着看着这个少女,带有一丝疑问地道。   陡然间,一道凌厉的眼光直射了过来,初成睁大了双目,不可思议地盯着李瓶儿。她的这一套动作确实出自族中,今日她担忧公子心中慌乱万分,竟然不自觉的在外人面前露了出来。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c o m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李瓶儿见她面有不善,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也尴尬一笑,拿起桌上的竹杯自饮了一杯茶水。   “不错,我和姐姐都是紫义女族的人。这件事情,恐怕除了公子和夫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希望瓶儿姑娘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虽然初成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瓶儿还是听出了语气中的冷意。   “我也只是恰巧看到过一副古图,若有冒犯,请多见谅。”当初那本札记也是大致描述了一番,对于这个修仙小族的事情只记载了一二。   “我去看看公子。”初成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她从床上下来,往隔壁屋子走去。   瓶儿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打坐了起来。这一个时辰,因为担心被人发现,她并没有躲到辟天神斧之内。而靠着外面稀薄的灵气,显然这么短的时间她的灵力还未完全恢复到巅峰状态。   初成这一去,就没有折回。不过瓶儿有银息珠在身,能够清晰地感应到隔壁两人的呼吸频率。倒是安心的打坐起来。   不过很快,她就从寂静的打坐中睁开了眼睛,因为。隔壁的木言白已经清醒了过来。   “瓶儿姑娘,公子让我来请你过去。~”还没有等她动身,初成已经来唤。   李瓶儿随即地走到了隔壁房中,她推开原本半开的木门,落落大方地走了进去。屋外和煦的阳光透过门缝透射了过来,给木言白略显苍白的脸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淡金色之下。一双深潭沉水般的眸子正含笑地望了过来。   “瓶儿姑娘,你来了。”开口间,木言白双唇为启。露出小排整齐的贝齿,唇边含着一抹笑意,虽然没有润泽的那种魅惑之感。却别有一番吸引力。   站在门口的瓶儿心中微微一荡,将目光不自然地从他的嘴角上移开,低头进了屋里。   “初成你去帮我冲壶水可好。”木言白冲着初成一笑。   话音一落,初成娇躯一愣,很快便知趣告退了下去,她临走之时,顺手将木门带上。初成知道公子是想将她支开,单独和那个李瓶儿说话。虽然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心中还是不可避免的一涩。姐姐还在之时,公子有些时候也会将她支开,那个时候她完全不会在意,毕竟有一些事情,她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不过,现在姐姐不在了,照顾公子的责任不是应该落在她的肩上吗?自己不是应该成为公子最为信任的助手吗?为何,呆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一个认识几天的李瓶儿?   初成越想。心中的苦味越重。她伸手去提桌上的竹壶,双眼却忍不住湿润了起来,刹那间,深深的委屈和不解充盈了她的胸腔,鼻尖一酸,斗大的泪水就滴落了下来。   房间中的李瓶儿坐到了不远处的八仙桌上。她顺手摸了摸桌角椅边,一年之前,她可都是在这里给李老头儿做香炒锦鸡下酒。   “瓶儿姑娘,刚刚我内视一番,发现体内的黑灰之气基本上已经不可察觉。”木言白的语气透露出一股欣喜和感激,这个黑灰之气产生的阴毒如附骨之蛆,已经紧紧跟了他十多年。~此时此刻,他的身子虽然还很虚弱,不过体内蓬发的朝气却让这个深受阴毒之害的他,激动异常。   “恐怕还是没有根除。”瓶儿摇摇头,将当日最后几丝黑灰之气,避走气穴深处的情况如实告之。当然,仙灵气的事情她闭口不提。只说用的是蕴含五行神月珠的灵气。   “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一些黑气藏匿在气穴之中?”   瓶儿点点头,道:“所以说,你的体内还是有潜藏的危险存在。”虽然瓶儿也很想依靠黑灰之气来牵制木言白,但是现在情况,却不是她能主导的。   木言白一听,脸上没有丝毫的失望,反而大笑了两声,道:   “无妨,我这身子,我最清楚。现在这样子,已经是这么多年最好的情况。”这么多年来,他连体内天生的冰雷两种精元都不敢动用多少,修为进展很是缓慢,现在虽然五行神月珠没有到手,却阴差阳错有了李瓶儿。不管是珠子还是瓶子,木言白现在的心情都十分畅快。   “那,我们的约定可还作数?”李瓶儿话锋一转,将话题带到了当日两人的万千谷约定之上。   “当然,虽说瓶儿姑娘现在无法根治在下的病,想必有五行神气在手,以后总能办到。而且纵使根治不了,姑娘若是能在言白发病之时,相助一二,言白就已感激万分。”木言白诚恳地看着李瓶儿。   李瓶儿眼睛一动,道:   “发病之时,相助一二,虽然很麻烦,但是这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寒晶苔草和五行神月珠的秘法的话……”既然自己的灵气是他的良药,那么她开得条件的话,是不是可以再加上那么一点点?   “在下确实还有一株寒晶苔草,而且年份比你见过的那株还要悠久。只不过这株是仅剩的一株,现在在家族之中,要兑现的话,恐怕要一些时日。至于五行神月竹的秘法,我是在一古老的骨简中得到,稍后便可以拓一份给你。”   “骨简?”   “不错,越女是修罗教的圣女。她们的秘法自然是传承在骨简之中。”   瓶儿点点头,不知是不是她同这个修罗教有缘,居然三番五次的关联了上去。   “我这几年,恐怕还不能自由离开紫薇阁,这寒晶苔草的话……”瓶儿顿了顿,眼神闪烁了起来。眼中的意思分明就是,你要是欺骗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若是到时候真的要我上天岭去要账,你是地头蛇,这笔烂账最后还不是亏到我身上。   “寒晶苔草的话,确实不能马上兑现。而且,要去族中取来的话,恐怕也只能是我亲自前去。这样吧,你看这个如何?”木言白单手一挥,袖子中飞出一团红光,落在瓶儿手中。   高阶储物袋?李瓶儿抓住小巧的袋子,神念往里一探,立马如冰雕一般,一动不动了起来。过了片刻,才舌头打结一样道:   “中,中品灵石,一,一千枚?”她不会是做梦吧!   “不错,寒晶苔草若是出售的话,应该是这个价格。”一把一品上阶的法器还不到一百块下品灵石,那她手上这一袋子,不是能买一千把一品法器?   瓶儿脑海中浮现各种法器的样子,香唇轻启,嗓子干咳了一声,将袋子抛回了过去。   虽然这笔巨额灵石让她心动异常,血液沸腾,不过想起辟天神斧内梵一神君所要求的三样东西,她又理智了起来,道:   “虽然我也很缺灵石,不过……寒晶苔草,我势在必得。不过,恕我直言,为何你会有如此多的灵石?”震惊之后,李瓶儿双眼回复了清明,虽然打听别人的**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不过,事关重大的盟友,她还是有必要摸清底细。她可不认为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能随便拿出一千块的中品灵石。   木言白看了一眼神情防备的李瓶儿,笑着道:“在下西南天岭木家,木言白。”   “什么?”一听此话,瓶儿蓦然抬头看向还靠在墙上的木言白。西南天岭……木家?   木言白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   “西南天岭,木家木言白,排行第三。”   “你是西南天岭木家的木三?”这一次,李瓶儿听得清清楚楚,一下子爽朗地笑了起来!   她可不就是想起当日自己冒充木家木四公子的事情,情不自禁地乐了起来。   木言白着看着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女子,原本一直轻抿的嘴角,缓缓地裂开一道好看的弧线,一朵浅浅的梨涡骤然绽放在白玉般的右颊上——动人至极。不知为何,木言白的心弦被轻轻的一拨,发出了令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波动。   “怎么瓶儿姑娘认识木家的人?”   李瓶儿还是觉得好笑,摇摇头,问道:“木公子,你可有四弟?”   这一问,木言白更是一头雾水,他摇摇头,他还以为眼前的少女是对木家的灵石矿感兴趣,却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瓶儿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上心头,她斜着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哥”,半饷才道:   “木公子,可有兴趣收个小弟。”   “噢?”   李瓶儿促狭一笑,她侧过头,袖子一挥,将许久不用的面具带上,才转了过来,打趣道:   “三哥,你看看这个弟弟满意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u8小说(.u8xs.)注册会员阅读最新章节列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六章邓子尤的爱好   “这……”   木言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沉稳的少女,居然转头之间变成了一个俊朗的少年公子,凤眼直眉,风度翩翩。   这个“少年公子”正笑嘻嘻地看着他——瓶儿当着正牌的面上演了一番大变活人的把戏,心情出奇的好。   “不瞒你说,我曾经被人误会成了你们天岭的四公子。”瓶儿干脆将声音也巧妙的一变,张口说了出来。   “原来我们还有此番机缘。”虽然这个少年公子举止文雅,不过木言白还是很不习惯,对他而言还是喜欢瓶儿那张不苟言笑的小脸。   李瓶儿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微笑着将幻魅灵面取了下来,道:   “寒晶苔草的话,我确实可以跟你回木去取,不过,有必要的话,我想你以木四的名字,来紫薇阁协助我出来一趟。”李瓶儿想了想,将自己的想法抛了出来。以她裘家小小炼气修士的身份,还有碧莎仙子的压制,不管李老头儿一年之内能不能回来,她都很需要一个借口能够有一定的自由出入紫薇阁。   “这有何难?不过,接下去数月我的行踪恐怕会极不稳定。”他醒来之后,用秘术同孥炎兽联系了一番,那种围堵他的恐怖巨鼠极为难缠,虽然孥炎兽挡住了一时,不过相信很快就会有巨鼠追踪旋魂液的痕迹,追了过来。   这里是紫薇阁的势力范围,在木言白看来,这些巨鼠应该不会明目张胆,但是这些山脚下的世家。势单力薄,若是偷袭的话,就是元婴修士也鞭长莫及。   “行踪不定,那你体内的……”木言白体内的黑灰之气什么时候会再度爆发都不知道,若是没有及时遏制的话必定会危及生命。瓶儿可不忍心这位天岭木家的盟友,浑身镀金的三少爷有何不测。   木言白抬头对上瓶儿的一双黑眸。看她眼中露出极为真切的关心之意。心里一荡。将怀中被下了璇魂液的那枚储物戒取了出来。   “引来这些敌手,其实都是源于这枚戒指中的一滴璇魂液。”   看到这枚储物戒,瓶儿的脸不可觉察的一红,这戒指正是当初她上下其手。将木言白摸了一遍搜出来的。不过,瓶儿听完木言白的话之后,立马失声叫了出来:   “璇魂液?你刚刚说的可是璇魂……液?”   “不错,这种璇魂液产自璇魂木。”   “哈哈,看来你这个三哥要做定了!”瓶儿见他点头,更是喜上眉梢。俏生生地喊了一句!要不是木言白靠在墙上。她都要忍不住上前给他一个熊抱。先是寒晶苔草。然后是璇魂木,瓶儿秀眉一抖。忍不住问到:   “那,木兄,你可知道淮阳兽?”瓶儿忍不住站了起来,语气也高昂了起来。   “淮阳兽?”木言白沉思了片刻,摇摇头。   “那,璇魂木可也是你木家所有?”瓶儿也觉察到自己过分激动的情绪,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能意外获得璇魂木的消息就已经让她开心不已。   木言白摇摇头道:   “这璇魂木是上古神木的一种,恐怕整个天川大陆就那么一小节吧。而且关于这节璇魂木,我也是无意之中得到的消息。”   “愿闻奇详。”   “这节木正是在我大哥手上。”提到大哥这两个字,木言白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一分。   瓶儿心思极为通透,木言白的戒指被人下了璇魂液才被敌人围攻,这个金贵的璇魂木又是在他大哥身上,那么……她看了一眼装了一千块中阶灵石的储物袋,似乎想到了原因。   “若不这样你看如何?……”瓶儿思忖了片刻,将她的办法说了出来。   木言白目光一闪,定定地看着李瓶儿,几息之后,他将捏在掌心的戒指朝着瓶儿一抛,道:   “那好,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瓶儿点点头,将这只造型普通,很不起眼的戒指收了起来。   木言白看着瓶儿收戒指的举动,心中没来由的一阵轻笑。他以为永远都不会离身的东西,竟然就这样随意地交给了眼前这个连根底都不知几分的少女。   “那你……注意安全。”木言白眼露关切,他还真不希望这个少女因为他而陷入困境。   “嗯,放心吧,我今晚之前定会回紫薇阁。”她就不信那群怪物敢杀上门来。   木言白点点头,道:   “等过段时间,我的援手到来。我便会到紫薇阁拜访。你先把神月珠的玉简收着。”说完,他顺手将一个玉简扔了过去。   瓶儿一手握住抛过来的玉简,笑了笑,推门而出。她得赶紧赶到坊会去。   “等一等。”木言白突然把她叫住。   红光一闪,那个装着一千块中品灵石的储物袋飞了出来,他平静地道:   “收下吧,算是帮我这个忙的代价。”   李瓶儿举起手上的袋子,眉头一扬,不客气地将灵石收了起来,爽朗一笑,道:   “谢了三哥!”   等她一走,过了一会儿,初成才平复了情绪,提着刚刚冲泡的一壶灵茶进了屋子。   随着日头的偏移,柔和的日光洒在树梢尖,漏下斑驳的点点光辉,微风起处,不断跳跃。   李瓶儿很快便出现在了灵鹫峰的坊会。   虽然是坊会开始的第一天,这里已经人声鼎沸,各地赶来的低阶修士都赶来交易。   这个坊会和当初在的灵犀峰举办的相似,修士只要缴纳一块下品灵石就能在这里摆一个小小的摊位。   李瓶儿稍微打量了一番,便发现了站在一个摊子前的邓子尤。不过,她并没有着急走过去,反而转身沿着一个个小摊子相看了起来。   “培元固本的蓄元丹,精进修为的精气丸……”熟悉的叫卖声响起,瓶儿会心一笑,毫不吝啬地掏钱添置了几瓶丹药。不过她用的并不是中品灵石,而是自己原先的积蓄。在这样规模的坊会上出现中品灵石的话,一定会引来不小的麻烦。这些丹药,相信子尤会需要,不过她还需要一个送他的借口。   “子尤兄!”瓶儿转身来到了邓子尤的身后。他正拿着一个摊位上的一本古籍在看,眉头紧锁,脸上很是纠结。   “咦,瓶儿,你终于来了,快来帮我看看值不值——这东西要价二十块下品灵石。”看到李瓶儿,他面色一喜,顺手将在看的本子递了过去。   “这位道友,不是我说,要不是我急需要一笔灵石,这些古籍我还真不舍得拿出来卖。”摊主是个剔着青皮光头的年轻修士,面相倒是颇为和善。二十块下品虽然不贵,但是对来灵鹫坊会的修士来说,可不便宜。   李瓶儿随手翻了一翻,泛黄的书页上不少文字插图,有几张是绘制了不同的丹炉,最后几张又像是残缺不整的丹药方子。   “这个东西好像只是残本。”她将本子放回摊子。   “这位姑娘,若不是残本的话,也就不是这个价格了!”摊主见她的样子,赶紧说道。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小眼睛的修士很喜欢这本古籍,已经在他摊前流连了不只一次。他可不想这笔生意刚来,就被人搞黄。   李瓶儿也看出了邓子尤的犹豫,对于身家不丰厚的修士来说,每花去一笔灵石,都会肉疼不已。只是瓶儿没想到他竟然对炼丹有所兴趣。   不过,虽然现在瓶儿储物袋中的灵石恐怕能买下整个灵鹫坊会的所有东西,她还是笑了笑,并没有出手。毕竟有些时候,这样的烂好心别人并不需要,朋友之间也需要一些尊严。   邓子尤摇摇头,拉了一下瓶儿的袖子道:   “算了,我修为这么低,还是省点灵石买些丹药。”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摊子上的古籍,狠心转头往旁边走去。   那摊主见他的样子,也没有出口挽留,看来,这东西低于二十块灵石他是不会卖了。   两人边走边聊,瓶儿看着邓子尤郁郁寡欢的样子,道:   “子尤,没想到你对炼丹这么感兴趣。”   邓子尤笑了笑,收起了失落的心思,道:   “你有所不知,我们邓家祖上几代出了不少炼丹师,还颇有名气。不过后来,我爷爷帮一个世家炼制一种珍贵的丹药,结果没有成功。人家就寻上门来,让我们赔那些废掉的灵草。当时炼制的是三品丹药,光光主药就是一支五百年份的淄河玉参,我们又怎么赔的起?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而且,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没有人再找我们炼丹。不久之后,我爷爷也去世了。后来我爹就带着我到处走,几经辗转,我才到了裘家。”提起家世,邓子尤不禁苦笑一声。   炼丹师对修士要求极高,灵根中的火属性资质必须优于常人,才能对炼丹的火候有良好的掌握。   李瓶儿看了他一眼,心里替他惋惜,却并没有问他为何不选择做一个炼丹师。   他们这些低阶修士,即使筑基成功,恐怕也只有两百多年的寿命。若是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炼丹师,却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来炼丹历练。邓子尤的情况,恐怕连筑基都没有希望,更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有那么多的灵草,能供他不停炼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u8小说(.u8xs.)注册会员阅读最新章节列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七章灵石和梦想   邓子尤往前走了几步,在一棵树下站定,抬头望了一眼坊会,苦涩一笑,道:   “祖上还传了一只两级上阶的火禽炉雀给我。~看来,也是时候替它找个新主人了。只可惜,爷爷临死之前的遗愿,没有办法替他完成了。”提到这个,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的揪心的难过。   修士想要炼丹的话,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要等到结丹期的修为,可依靠金丹之力,凝成丹火。第二种则只能依靠一些火兽喷火或者天地之火。而邓子尤的祖上几代修为最高的也只有筑初期,依靠的则是一只二级炉雀。   邓子尤刚刚气馁说出卖火禽的话,也是触景生情罢了。这个坊会几乎全部都是炼气的修士,他的炉雀就是真要出手也很不会是在灵鹫坊会。   李瓶儿看着好友的样子,心里也颇不好受,突然,她心中一动,道:   “对了子尤,我恰好有几株灵草,大概有四五十年的年份,你来帮我炼制一些丹药可好?”   “真的?”邓子尤一听,双眼旋即亮了起来,出于对于炼丹的本能热爱,他忍不住问了起来:   “是什么灵草,你想炼制什么丹药?”   瓶儿心中早已想好了对策,不假思索地道:   “你记不记得,我和你提过,祖爷被筑基之力反噬,受过重创的事。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给他寻找一些上好的丹药用来克制他的旧患。只可惜这种丹药市面上很少见,有的话也价格奇高。而我祖爷这个毛病已经是旧患,需要不断的温养。所以,我动过找炼丹师炼制丹药的心思。也收集了好些材料呢。”   一提到炼丹,邓子尤来了精神,道:   “适合炼气修士温言脉门的药市面上确实不多,我可以根据你的灵药属性帮你看看能炼成什么样的丹药。而且,你若是能将李老爷子的病细细说来,我炼制的时候更能根据脉里斟酌药性。~到时候炼制出来的丹药就是最合适的!当然。要是老爷子在这里。让我亲自看看,那就更好了!”   听完他的话,李瓶儿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看不出呀,子尤。没想到你对丹药还有这番见解!”修士的丹药大多是按照方子一成不变的炼制,邓子尤这一番因人而异的丹药理论还真是让她不住点头。   不过,炼丹可不是玩泥巴,每每成功炼制一炉丹药,都要在份量上斟酌多次,哪能时时改变方子?恐怕真这样的话。成丹率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只是……”邓子尤突然想到了什么。情绪突然低迷了起来。道:   “我现在身在裘家,根本不可能开炉炼丹。”   可是离开裘家呢?没有灵石和功法。他又能去哪里,何况他的老父年纪大了,也不想离他太远,到处飘零。   “原来,伯父也在附近,我好象从来没有听你提过。”   “不瞒你说,家父也很难撒手这祖传的手艺,他就在一家专门出售丹药灵草的门铺打打下手。我爹说,就是接触接触丹药也是好的,对了,那店铺就在鹿城坊市。”   李瓶儿上一次买的混元斧就是在鹿城的天宝楼。   “子尤,要是可以的话,我的那些灵草交到你手上炼制的话,就最好不过。”   “你呀,就不怕有去无回?”   “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说不定以后你的炼丹造诣真的让人刮目相看?到时候我有何需要,你可要好好招待我这个慧眼识英雄的贵客。”   “哈哈。”邓子尤一听,爽朗地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小小的眼睛中甚至氤氲出一丝泪花,是呀,成为一个人人敬仰的炼丹师,这不就是他从小的梦想?   “瓶儿,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谢谢你。”梦想终归是梦想,他一个修为低劣的小小修士,又有何谈理想的资格?   “怎么,你以为我是说笑的?”看邓子尤的样子,李瓶儿心中的想法越发的明确。若是一天之前,她还不敢这么托大,不过现在她储物袋可是有大笔的巨额灵石,瓶儿只觉得有灵石傍身,腰杆挺直,倍有底气。   “子尤,你说,我们在鹿城开个丹药铺子如何?”瓶儿抬头看着邓子尤,微笑道。   “什么?”   “你先看看这个。”瓶儿将一个储物袋抛了过去,里面足足有一千块中品灵石。   她翘首以待看着邓子尤的脸色从发呆,愣住到震惊。子尤突然间觉得手上的储物袋像是烫手的山芋一般,赶紧扔回给了李瓶儿。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边,见没有修士打量过来,才喘了一口气道:   “吓得我一身冷汗,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不好好收起来。幸好是我,你呀,财不可露白的道理都不知道。”   邓子尤果然连问都没有问瓶儿灵石的由来,让她对接下去的打算更有信心,道:   “我是说真的。有了这笔灵石,你我在鹿城开个小小的丹药铺应该是够了。而且有你爹在,你也能腾出时间修炼。至于修炼的功法,你倒是无需担心,这一点上我倒是可以帮你。”   听完瓶儿的话,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陷入了沉思。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裘家。他和裘家内院所有人一样,都想加入紫薇阁。不过,随着他的年岁越来越大,却苦苦突破不了瓶颈,修为一直停留在炼气六层,眼睁睁地看着加入紫薇阁的希望一点点破碎。   可是现在,却有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摆在他的眼前。   “瓶儿,让我想想,想想。”邓子尤的头脑像是爆炸一般混乱了起来,他突然转身自顾自地沿着坊会的摊位走去。他的脚步直直向前,将耳边大声的吆喝,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声都置若罔闻。   瓶儿看着邓子尤的背影,悠然一笑。开丹药铺确实是她临时起意,不过现在看来,却也不失为一条好路子。她想起祖爷的病情,这又未尝不是一条后路?   很快,在坊会转了一圈的邓子尤,双目清明地走了回来,看来他想的很清楚。   “瓶儿……”他朗声开口道。   “拿着吧!”李瓶儿微笑地看着他,不等他说完,就将装了灵石的储物袋抛了过去,道:   “记得收好。我今晚就会回紫薇阁,接下去就看你的了。至于灵草,下一回我到鹿城再给你。”   “我……”邓子尤吱唔了一声,抬头看见李瓶儿闪亮的双眸,眼神中的信任和期待表露无遗,他将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子尤心里一道暖流淌过,对着瓶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斥着感激。   一块中品灵石相当于百块下品灵石,一千块中品灵石就是对于宗门来说,都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他珍而重之地将储物袋收好,心中暗暗想到,自己还能说什么呢?瓶儿,你就等着吧。   “对了,还有这个。”瓶儿又将刚刚买的几瓶丹药递给他,道:   “这些丹药,是以前剩的,我现在都用不到了,你收着用吧!我可是听说,炼丹师的修为越高,炼制的丹药品质才会更好。好了,我要先走了,帮我同清莲说一声,回头紫薇阁见。”   她身上带了木言白的戒指,还是立刻返回紫薇阁为上,说罢,摆摆手,转身离开了坊会。不过,瓶儿不得不自嘲一番,这坊会还真是她的销金之处,这一次,还没有捂热的灵石又没了!   目送瓶儿走后,邓子尤才打开其中一瓶丹药,淡淡的灵气扑鼻而来。这些丹药确实是适合低阶修士服用,不过,这药明明都是刚炼制不久,根本不是瓶儿口中所说的是用不到的剩药。   “瓶儿……”邓子尤静静地站在分别的树下,抬头看着心中的少女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   几天之后,他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裘家,去了鹿城。他开始了新的征程,为了自己的梦想,也为了心中的那抹倩影。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   碧宛阁一层,柳莺正在指挥着一干修士忙忙碌碌地搬运着什么。   “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你要待上两天。”她转身看见走进阁楼的瓶儿,奇怪的问。   瓶儿看着手上拿着托盘的柳莺师叔,知情识趣地上前接过,道:   “逛了一圈,没有合用的东西,我就回来了。”   “这托盘要小心点,师父要用的。”柳莺满意地看着她接过托盘道。托盘上罩着一层绸布,看布下的形状,无非是瓶瓶罐罐的丹药。   “我就说了,平日里师父赐给你的丹药难道还不够好?我看你是心痒了想跑去凑热闹。”柳莺笑眯眯地打趣,看得出她心情不错。   “师叔教训的是。”瓶儿低眉顺眼地埋下头。   “好了,同我一道上去吧,师父要出一趟门,有些事情可能要交代你。现在你回来了,我也省了人去叫你。丽园,其他东西你好好看着,三日内要整理好。”柳莺架势十足地吩咐圆脸的丽园。   “是,师叔。”丽园点头行礼,表情必恭必敬。   交待完话后,柳莺和瓶儿一前一后往阁楼正中的飞旋柱走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u8小说(.u8xs.)注册会员阅读最新章节列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八章筑基丹,三颗!   废材修仙记废材修仙记   很快,通过飞旋柱上的传送阵,她们就现身在了碧宛阁如诗如画的湖泊旁,穿过拱桥,停在了湖中亭之上。src="/files/read2./attat/14f52/1245220/3578704/132456643qq92095.gif">   小小的湖面上烟雾缭绕,烘托出一番仙家的意境。脸上披着薄纱的碧莎仙子斜靠在亭中软塌之上,闭门养神。   “师父。”   “师祖。”   “柳莺,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师父。”瓶儿将托盘放在碧莎身侧的石桌之上,柳莺上前,将盖在托盘上的绸布轻轻掀开。   只见托盘之上放着三个长颈药瓶和两个椭圆的瓷罐子,奇怪的是还有一只小小的玉罐子。碧莎随手撩起一只瓶子,打开之后轻嗅了一番,满意地冲柳莺点点头道:   “这一次,做得很好。”她坐直了身子,紧接着沉声道:   “既然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那么我估计明后两天就会离开紫薇阁。到时宛阁的事情就交给你和琏玉一同负责。遇到大事,记得相商一番。”   “是,师父。”柳莺沉住气,上前答话,不过从她忍不住轻扬的嘴角还是能窥见她的好心情。   李瓶儿恍然大悟,原来柳莺师叔是要“当家做主”了,怪不得今天格外和颜悦色。   碧莎点点头,她从托盘上拿起那个玉罐子,递给瓶儿,道:   “瓶儿,这筑基丹你先拿着。”   瓶儿一听,身子一震,旋即恭敬地伸出双手接下。传闻中筑基丹用玉罐保存最佳,想必是真的。她捧着丹药,只觉得心头一片火热,很想打开罐子一睹为快。~要知道。她已经筑基了很久,可是连传闻中的“升仙灵丹”筑基丹的味道都没有闻到过。   “呵呵,想看就打开看看吧。”碧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想起了多年之前自己从紫玉真人手上接过筑基丹的情形,面纱下的面庞不禁笑了起来。   “谢谢师傅。”瓶儿的喜悦难以言表,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罐子。下一刻。无论她有多好的定力。还是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呀!”玉罐中然装着三颗丹药——三颗令所有炼气修士疯狂的筑基丹!   要知道,炼制筑基丹的材料十分难寻,通常需要联合数个宗门之力,结成联盟。才能集齐材料。像紫薇阁这样中等大小的宗门,一年要向联盟上交数额十分可观的灵草灵药,也仅仅能分摊下来二十余颗左右。   修仙界中有未筑基就不算修仙的说法,这更让所有的炼气修士都对筑基丹趋之若鹜。除了天灵根修士不需要服用这种突破瓶颈的丹药外,可以说,每一个修士都必须依靠筑基丹才能成功筑基。   而只要修仙者将基础功法炼到七层之后。都可以服用筑基丹。依靠丹药之力冲破瓶颈。完成筑基。这就可想而知,有多少人迫切需求这小小的丹药。这导致一颗筑基丹的价格在黑市被炒到了上万下品灵石。即便是这样,还是没有人愿意拿出来卖。筑基丹是真正的有价无市!   一旁的柳莺更是喉咙一热,眼中也炙热了起来。想当初,她也有幸受到碧莎仙子的青睐,炼气大圆满的时候得到了一颗筑基丹,那个时候的欣喜至今让她难忘。而且,柳莺为了稳妥起见,又埋头苦练了一年,将大圆满境界巩固又巩固,这才小心翼翼地闭关服下了丹药!   她们这样的修士,能得到一枚筑基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若是柳莺当时筑基失败的话,除非立下大功,否则她也不会有机会再获得第二枚。   可是,眼前的李瓶儿手上捧着的可是整整三颗筑基丹!   何况,瓶儿现在只有炼气九层的修为,要知道紫薇阁所有能领到筑基丹的,哪一个不是炼气大圆满?   碧莎看着瓶儿呆定的样子,不由地笑出声来,道:   “收好吧,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三颗浑圆的筑基丹散发着扑鼻的药香,瓶儿凝重地点点头,将玉罐子珍而重之的收好,贴身放了起来,面色动容地道:   “弟子一定不会辜负师祖的一片用心。”不管碧莎对她是出于何种心思,能舍得在她身上下这么大的血本,也让她感激不已。筑基丹对她来说已经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不过,对祖爷李老头儿来说,这可是太重要的了!   “你的灵根资质虽然不怎么样,不过胜在修行吃苦用心。”无论哪个师父都喜欢吃苦耐劳的弟子,碧莎也不例外,这也是她对瓶儿和颜悦色的主要原因。她又话锋一转,道:   “再过几日,我从狮山谷借来的淬灵兽便能派上用场。到时候你隔上一个月就去一趟术电阁,拿着腰牌自然有人接待。”   术电阁也是紫薇十二阁楼之一,里面圈养了不少灵兽。碧莎和蓝影从狮山谷借到的淬灵兽便是畜养在内,不过,这几日,换了地方的淬灵兽有些水土不服,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恐怕还需要几天来适应。   “谨遵师祖教诲。”瓶儿答道。淬灵兽的效用,她在师筱羽给的玉简中已经了解的极为熟悉,这种灵兽同葱笼泉异样,也能淬炼修士的灵根资质,功效甚至更甚!   “好了,退下吧。”碧莎挥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而她却靠在软塌上,双目盯着湖面上翻滚不已的云雾,陷入了沉思。   柳莺和瓶儿两人离开湖中亭之后,很快也相互道别,分道扬镳。柳莺既然接管了碧宛阁的事务,另一个修士琏玉师叔又下山组织了灵鹫坊会,她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忙。   瓶儿的心情却十分的好,对于即将来临的日子,她有一种“猴子称大王”的兴奋劲。整个碧宛阁她唯一忌讳的便是结丹期的碧莎了,这一下她一走,那不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修行?想起储物戒中吸收了仙灵气的赤晶舌草,她更是异动不已。不过,这两天她还是按着性子,和以前一样乖乖修行为好。   而和碧宛阁毗邻的蓝肖阁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邵帅着上身端坐在一个巨大的木桶之内,牙齿间不住地直抽冷气。   痛,除了痛还是痛!   木桶之中是与他齐胸的药水,色彩斑斓,发出一股古怪的泥土之味。药水中时不时翻滚起大大小小的水泡,这些水泡慢慢依附在他的身边,再噗嗤一声爆裂来。随着这些水泡的产生爆破,药液中一股股奇怪的能量,犹如受到了牵引,顺着全身微张的毛孔,强行进入了他的体内。   这些能量游走在四肢百骸之中,最后竟然在邵帅的肌肤之下胡乱跳动了起来。而随着这些能量的跳动,他结实的肌肉之上也渐渐遍布了古怪的纹路,像是随时都会皲裂一般。   而,这股深入骨髓的吃痛感已经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木桶中的他除了苦苦煎熬,没有半点的办法。   “坚持住!”他咬着牙,用仅剩的一丝清明在心中恶狠狠的吼了一句。   而木桶十丈开外的不远处,竟然还站了两个人!   周小梦秀眉微皱,看似情绪普通地盯着木桶,心却已经揪成了一团,默默祈祷:“坚持住,邵帅……”   她的一旁比肩站着的正是星玉,此时也是脸色凝重,不由得低估了一句:“怎么还没结束?”   时间静静地流逝,邵帅硬挺着煎熬着每一分每一秒。到了后来,他已经彻底陷入了一种似醒非醒的恍惚状态之中,近乎茫然。   “嘭——”巨大的木盆突然爆裂开,斑斓的药水朝着周围飙起,又散落下,虚空中弥漫着泥浆的腥臭味道,裂成碎片的木桶周围一片狼藉。留在原地的邵帅也随着爆破身躯一震,倒了下来。   “邵帅!”周小梦见到这个情形,不由得叫出声来,焦急万分地起脚跃了过去,幸亏星玉也心急火燎,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突然,她们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灵气,之间一道蓝影闪过,一个身影已经赶在她们之前停在了邵帅身边。原来是一旁打坐的蓝影仙子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   蓝影足下一点,轻巧的将身材颀长的邵帅打横拎起,跃到了数十丈开外的石台之上。她的脸色也极为凝重,似乎是在看一件珍贵的宝贝。   她双手飞快的翻转,掌心喷出灵气逼人的能量,抵上了邵帅宽肩的肩背。   既然师祖都出手了,那星玉和周小梦就没有上前的必要。小梦定定地看着盘坐在石台上的邵帅,眼睛顿时湿润了起来,不过,她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低下头,跟着星玉清理起残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蓝影才将邵帅放平在石台之上,站起身来。她从怀里取出一小块色彩斑斓的圆润玉石,对着邵帅催动了灵力。玉石悬浮在邵帅小腹之上,缓缓转动了起来。很快,黄绿两色的光团从玉石上浮现了出来。   蓝影原本凝重的脸上,此刻也多出了几分笑意,一收玉石,大声道:   “很好。这秘术果然有效。”   “恭喜师父!”   “恭喜师祖!”   听完蓝影的话,悬在小梦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她只觉得紧绷的双腿一软,差点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注册会员阅读最新章节列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九章曦毋逆灵大法   废材修仙记废材修仙记第一百三十九章曦毋逆灵   邵帅的身体情况比蓝影想象中还要好,她脸上的柔和笑意逐渐扩大,将她白皙的脸庞衬托的极为动人,道:   “他约莫过几个时辰就会清醒过来,你们好生看着,十二时辰之内不要动用任何灵力。有事尽管来唤我!”   “是,师父。”   “是,师祖。”   等到蓝影消失在这间屋子中,星玉和小梦才敢上前围在邵帅身边。小梦看着光着上身躺在冰凉石台上的邵帅,心中如棉花一般柔软,取出一件袍子披在他的身上。   过去的一天一夜中,邵帅正是用了秘术——曦毋逆灵来煅改灵根。刚进紫薇阁之时,邵帅在显灵台中曾测出土木双灵根,不过又旁生了一条极为杂乱的五行废根。就是因为这废根的作祟,导致他的资质相比一般的双灵根修士差了好几大截。   而当初蓝影敢和碧莎打赌三年之约,也是因为恰好得到了这种古怪的逆灵。当初蓝影要走了周小梦之后,又得知了邵帅的灵根情况,才特意将他也归入麾下。刚刚这一幕,蓝影也是拿邵帅做个先行的试验罢了。若是试验成功的话,那么接下来受这个苦的恐怕就是周小梦了。   不过,受点苦算什么,要是能逆天改灵根,纵使九死一生,也会有无数修士飞蛾扑火一般涌上前来!就连星玉,看到邵帅成功之后,也不由得动了央求蓝影师祖的心思。   他们这件事情极为机密,除了蓝影之外,也只有邵帅,小梦和星玉三人知晓。而且。蓝影师祖已经在三人的神念中种下禁制,若是三人胆敢动了暴露的心思,想必话没脱口,就会暴毙而亡。要知道,能够逆天改灵根这种秘密一旦传出去,将会引发多大的震动!   所以。这一次施展秘术。也是在蓝肖阁的五层之上。   这一边。蓝影身影停了下来,脚步轻点,落在了不远处自己的闺房之前,淡蓝的群衫飘起落下。带出绚丽的影子。秘术的成功,让她不由得心花怒放。   她撩起门上垂下的薄莎,走进屋里。等她在精致考量的贵妃塌上坐定,片刻之后,从脖子上接下一块温润的白玉,握在手心。没想到白光一闪。等她再摊开手心。这块雕刻成玉牌模样的剔透白玉然发生了异变!   此物三寸长两寸宽。通体乌黑,竟然又是那中修罗教的修罗令牌!   原来。蓝影在修罗令上下了障眼法,并藏在最贴身的地方。而这古怪神秘的曦毋逆灵,正是来源于数千年前的修罗教!   蓝影拿着骨牌,陷入了沉思。用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   “他们两个修士,纵使改了灵根,这辈子也无望结丹,更别说结成元婴,那就不要怪我了。”若是周小梦和邵帅两个当事之人听到这番话,定会震惊异常!   曦毋逆灵一旦施展,煅改灵根的同时,也会在修士体内种下一个魔念:随着修士的修为越来越高,他体内的魔念也会越发的根深蒂固,牢牢吸附住灵根,慢慢融入其中。通过这样的灵根吸收的天地灵气,都不自觉地会带上一丝魔性。而等到结成金丹之时,他们的金丹也会异变成魔丹,到时候心性不稳之人,神念很难自持,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蓝影虽然心底有一丝不安,不过很快便放下心来:要不是这种秘术,周小梦和邵帅两人恐怕连筑基都没有希望,自己现在这么做,难道不是他们的造化?不是对他们最大恩赐?   对于李瓶儿来说,这两天时间过得又快又慢,碧莎仙子这次离去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准备妥当之后,悄悄启程。而她一走,整个碧宛阁的五层都空了下来——柳莺和琏玉都住进了四层。   空气中弥漫着自由的味道,瓶儿精神抖索地从葱笼泉中出来,禁不住小跑的起来。   “嘿嘿,小绿,这一回你可以好好玩了!”她一拍灵兽袋,将绯胸蓝翎放了出来。虽然,她后来照顾到小绿的感受,给你换了个不错的灵兽袋,不过这小家伙可是好久都没有出来呼吸过新鲜空气了。   这一回,它展翅一震,竟然远远地落到了数丈开外,正眼都不瞧瓶儿一下。   “小家伙,生气了?”瓶儿心存内疚,小心翼翼地陪着不是。   没想到绯胸蓝翎还挺有骨气的,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完全没了以前的热乎劲。   “小绿,看,这是什么。”瓶儿单手一转,掌心中出现了满满一把黄豆花生玉米粒。小绿虽然是只灵鸟,口味却不一般,最爱吃世俗的五谷杂粮。   五谷的香味有别于这里的浓郁灵气,从她掌心散发开来。瓶儿见小绿的翅膀不可觉察的一动,她的嘴角扬了起来,出现一抹轻笑。旋即单手轻轻一弹,一粒圆润的豆子掉在了小绿的脚边。   “再不来,可就没了。”话音刚落,瓶儿娇俏的转身,往住处走去。   没等她进屋坐定,蓝翎嗖的一声已经蹿到了她的肩头。   “乖。”瓶儿用手指点点它的小脑袋,顺手将五谷散在屋内的桌子上。见到这么多美食,小绿哪还有空去生闷气,赶紧两只爪子按住乱滚的豆子,吭哧吭哧埋头啄了起来。   “哎,你个家伙,你不知道吃太多俗世的东西会影响开灵智么?”想到吃,瓶儿咋咋舌头,她自己都好久没吃好东西了,只是隔几个月服上一粒辟谷丹。而且随着她的修为越来越高,似乎腹中总是盈润着一股饱足之感,很少再需要进食。   “吃完了,自己玩会,别飞太远,我可要忙了。”她蹲下身子,冲着小绿道。在她起身的刹那,她想起当日万千谷遇险之前,小绿的反应,心中一直藏着的疑问冒了出来,除了魔修,小绿不会对幻术也有反应吧。几次都能预测出不安的事情,这只小灵鸟还真有本事占凶卦吉,看来自己改天要研究一番,说不定它还有其他作用和潜能。对的,其他作用……   瓶儿突然站直了身子,脑海中掠过自己对宝花的一些疑问,立马被自己的想法深深地震惊了。   这绯胸蓝翎,在自己身边,该不会是别有用处吧!   她看着娇憨的小绿正心满意足的琢食玉米粒,头一次怀疑了起来,而额头上禁不住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注册会员阅读最新章节列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章馋嘴小绿   李瓶儿定定地看着娇憨的小绿正心满意足的琢食着一粒玉米,头一次怀疑了起来,额头上禁不住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她冷静了下来,告诫自己不可无凭无据乱猜测,毕竟,云悦宝花到现在都没有在实质上伤害过她。   是恩情就涌泉相报,是血债就用血来偿!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多给自己留一条路。   想完这些,她反而开怀了起来。   瓶儿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修行地点,从房中改为了葱笼泉边的石洞,那里光线昏暗,进出只有一个洞口。而且,她有浑然天成的银息珠在身,若是小绿有意窥探,她总能发现端倪。   进了石洞之后,瓶儿又顺手布下了一个小禁制,凝神调息了一段时间之后,这才谨慎异常的将储物戒指中的赤晶蛇草取了出来。   “这……”瓶儿惊喜地看着眼前的蛇草,忍不住左右相看了起来。原本裸露在晶石之外的蛇草竟然从三寸挺拔成五寸之高,而原先的七片椭圆形的叶子,也不知不觉掉落掉了一半,只剩孤零零的四片叶子,而掉下的三片叶子却不知所踪。   这种情况,记载赤阴蛇功的骨简中可没有提及!   赤阴蛇功共有噬灵、灭魂、炼神三式,不过这一些都是针对裘清蓉当日畜养的赤阴蛇。对于瓶儿手头这块东西,那骨简中可并没有详细的记载。   瓶儿思索了片刻,决定将蛇草中的灵力和往日一样,用来淬炼神念。   不过这次,她要换一种方式。只见瓶儿双手一掐决。那晶石竟然如同车轮一般自行旋转了起来。露在外面蛇草随着晶石的转动不住的晃动起来。   “去。”瓶儿习惯性地伸出一指,往蛇草中弹去一滴精血。   “咦?”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滴精血竟然被甩了出去,根本没有被其吸收。   瓶儿大惊之下,并没有乱了分寸。反而谨慎异常地分出一缕神念,往蛇草上探去。   这一探,她的心瓦凉瓦凉下来。原本意料中神念被银刺刺中的剧感并没有传来,反而好像被反弹了开来。   这……她不死心地又将神念探了过去,还是没有丁点反应。   瓶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小红。神色沮丧万分。为什么会这样?当日,她为了节省从木言白体内导出的仙灵气,这才给蛇草灌入了大量的灵气,没想到画蛇添足,她异常珍重的赤晶蛇石竟然变成了废石。   她不死心地一把召回悬在身前的晶石,捧在手心,只见那蛇正懒洋洋地在晶石之中轻轻晃动蛇尾,完全无视瓶儿的焦虑。   只不过。眼尖的瓶儿似乎发现了一丝异样——蛇神的小腹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颤动。这,又是什么情况?   瓶儿是越来越看不懂手上的东西,不行。能够提升神念的东西对修士来说太重要了。她怎么可能放弃?   既然问题出现在仙灵气之上,她就再试上一试。须臾间。瓶儿已经现身在辟天神斧之内,她按照上回的路子,手指交替轻弹,很快,在她面前聚集了几十个指甲盖大小的光团,而每一个光团之中包裹着正是一丝纯白的仙灵气。   这一次这些光团不用先去对抗黑灰之气,而是被她直接往蛇草上弹去。   劈里啪啦,很快,几十个光团竟然被蛇草轻松的吸收干净,而瓶儿期待的异变半点都没有发生。   “莫非是时间问题?”这蛇草发生异变离当日救治木言白可是有好几天了。   瓶儿干脆将任凭晶石在一旁静置,自己掏出了那份关于阵法的骨简看了起来。   时光静好,等到瓶儿的神念从骨简中抽出来,竟然已经是五天之后。   她脸色平静地看着手中的骨简,半响,才长长地叹了一口。   然后,她缓缓地踱步出了石洞,朝着温泉走去,神情犹如一个受过无数创伤的老人。   原来,这个骨简的原主人是一个叫做村尚的修士,他是当时修罗教阵法第一高手,将自己毕生的时间都贡献给了阵法,最后竟然为了启动一个上古奇阵,将自己的元神寄托在了一个大阵之上,以身殉阵。而这个骨简也是后来才流落到他人的手上。这个骨间由浅至深,从五行到易数都有极为详尽的见解。虽然,她花了五天的时间通读,不过要完全领悟的话,恐怕要百年,甚至千年。   在这个叫做村尚的修士心中,他的道就是阵,向道之心便是他的向阵之心。   等瓶儿恢复精神,已经是数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温润的泉水使她万千的心绪慢慢地平静下来,再一次走到了石洞中。   “果然有变化。”她看着洞中发出昏暗红光的赤晶蛇石,由衷一笑,至少她可以肯定晶石异变是由仙灵气引发的。   五天过去了,她的预想也成了现实。赤晶蛇草上的叶子又掉了三片,七片叶子只剩下顶端的一叶越发的生机勃勃。光滑的茎杆犹如漂亮的脖颈微微扬起,拉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过,高度却停留在五寸,没有再长高。   瓶儿将目光移到了晶石之中。只见那条慵懒的蛇更是变得一动不动,蛇腹高高隆起,里面有什么东西不停的挪动,似乎是急切想要出来的样子!   “看来,不久之后就会有意外了。”   她盘坐了下来,还没等她做好准备,晶石上的异变已经开始了。   原先一动不动地蛇身开始既有规律的左右晃动,一下,两下……渐渐地晃动得越来越快,似乎一开始的安静就是为了此刻的爆发。   随着晃动,小腹的隆起缓缓往上生了起来,到了蛇身的胸腔,再是蛇喉,最后,竟然如同一轮红日从顶端的叶子上升了起来!   一枚宛如樱桃,红艳欲滴的小小果子,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出现在了蛇草之上!   小果子撒发出诱人的芳香,剔透的果皮隐约可见内里荡漾着的蜜汁。   咕噜,瓶儿看着果子忍不住喉咙一动,干咽了一口。   旋即,她想起果子是从蛇腹腔之中翻滚上来的,纵使美得像是仙果一般,也不由得一阵恶寒。   “玄秘之事,干脆问问神君吧!”她转念一想,闪进了神斧之内。   刚等她幻化成泡泡,梵一神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娃娃,可有好些天没来了。是不是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忘记了?”   “神君……”瓶儿一听,头上不由得冒出了三条黑线,梵一神君这语气和李老头儿也太像了!   “好了,这一回,又是何事?”   瓶儿清了清嗓子,言简意赅,几句话就将情况说的一清二楚。   “赤晶蛇草?璃棺晶?”听完她的描述,神君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回应。   数分钟之后,他才悠声道来:   “听你这样说来,这样东西很像上界某一位大能之人的宝贝。”   “上界的宝贝……”瓶儿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错!不过,据我所知,仙灵气离了辟天神斧,便会变得同所在界面的灵气并无两样。娃娃,没想到你自身的灵气竟然能包裹住仙灵气,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神君的语气极为不可思议。要知道,也只有辟天神斧这种仙家之物,才能在其内存得住仙灵气。   “那,此种红果的话……”   “咳咳,仙果多数用仙灵气滋养生成,想必你口中的红果应该也算个半仙果。咳咳,娃娃,最好先找他人试上一试。”这东西,他还真不清楚,可不能误了人家娃娃,到时候再找一个能进入玄天柱的人可就难了。   见神君也没有好的主意,瓶儿便打算先将此事歇下。可是,等她告别神君从辟天神斧中出来,事情的发展就不如她的期望。   “啊!喂,你个家伙!”   只见绯胸蓝翎不知道什么时候,循着味道飞进了石洞,而且趁她没有反应,竟然将娇艳的红果一口吞下!   虽然瓶儿在石洞中布下了禁制,不过身在玄天柱内的她,却丝毫都没有感觉到外界的法力波动。   小绿十分满足的将红果咽下,又俏皮的打了一个嗝。这还不算,这家伙吃完之后,居然还虎视眈眈地盯着蛇草转起圈来,恐怕瓶儿再晚来一步,他连蛇草都给吃了。   “哎,你当初不是害怕赤阴蛇么?”瓶儿见回天无力,忍不住说教了起来,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小绿,冥冥中,她似乎也希望在小绿身上,看到这个红果的效用。   这一人一鸟,静静地对望了一个时辰。瓶儿双眼都不带一眨的盯梢着小绿。   终于,她败下了阵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吧,继续修行。她偃旗息鼓,将小绿赶出了石洞,打坐了起来。   ******   “公子,我们还要继续呆在这里么?”初成提起竹壶,给木言白倒了一杯茶水。   木言白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来,踱步到了窗口,晚风吹进,将他额前散落的碎发吹起。   外面,夜空正好。   他愣愣地看着屋外的蔽阳木,心头浮现出李瓶儿的面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小姑娘平日里在这里是如何生活的。   初成看着木言白的样子,心里又翻腾起一丝苦涩。(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三少的童年   “公子,小心夜凉。”初成上前,将冲泡的热茶递上。   木言白接过茶水,道:   “若是没有意外,我们会在这里,等到援手前来。”为了不引敌人前来,孥炎兽并没有跟得太近,而是围着灵智群山徘徊。   “公子,我害怕那些怪物已经潜伏在了附近。”提起那些獠牙飞鼠,初成望了一眼窗外,忍不住眉头紧皱。   “你说的极有可能,连璇魂液都出动了,它们不达目的,是不会罢手的。”其实,他不想离开这里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为了李瓶儿。虽说紫薇阁确实安全,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她出了状况,木言白也想及时相助,毕竟,这个麻烦是他引来的。   “公子……”   “放心吧,我们的援手,最多半个月就会赶到。”木言白递给初成一个温暖宽心的笑容。   这几天以来,木言白体内的伤病恢复的极快,面色上的病态也渐渐散去,一笑之下,越发显得气宇轩昂起来。   他推开木门,走出院子,仰头望着夜空中银盘似的明月。突然间,他那双漆黑眸子,变得深邃了起来,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年少时的经历。   在他五岁之前,他是整个天岭木家心尖上的存在——木氏唯一的嫡系公子,悟性极高,冰雷双灵根。家中父慈子孝,母亲又疼他入骨,可是所有的一切在他五岁那一年全部变了。   他一向最敬重的父亲木归原竟然领回了两个男孩子,大的一个九岁,小的那个也已经七岁。而这两个孩子,便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木氏嫡系一向人丁单薄。突然多了两个资质上佳的公子,木氏那些长老们都欣喜若狂。很快,这两人将原来从母的萧姓,改为了木家言字辈的嫡少爷。双灵根的大公子,叫做木言健。而天灵根的二公子则叫做木言坤。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可想而之。他的父亲对这两个儿子是如何的用心!   虽然母亲几次都告诉他要同两个哥哥好好相处,但木言白还是难以忽略掉母亲眼神中强压下的落寞和不甘。   想到母亲,木言白不禁皱起了眉毛。   他的母亲白仪秋出生白家。在西南是同木家并驾齐驱两大家族。而她和木归原两人的结合本来就是强强联合的婚姻。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可言。等到木言白出生,两人的感情才逐渐升温了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两兄弟的到来,他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父亲木归原在他身边呆得时间越来越短,而母亲脸上的愁云却一日多于一日。若是木归原真的将那两兄弟的生母萧慕芸带回来,白仪秋还有可能争上一争。可是这个萧慕芸已经死了,她甚至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白仪秋开始将心血放在木言白身上。像千千万万望子成龙的母亲一样,试图用自己的母爱来填补他被瓜分得所剩无几的父爱。所以说,尽管木归原偏爱失去母亲的两兄弟。有了母亲的疼爱,木言白的童年还是过得极为快乐。   可惜。事情后来的发展又一次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五年之后,年仅十二岁的木言坤死了。   木言白至今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二哥”——木家天灵根的二公子木言坤,满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旁边,而且早已没了气息。   再后来,他就浑浑噩噩地被蜂拥而至的木家族人,狠狠丢入了宗府。   那个时侯,在冰冷的宗府中,他哭过,喊过,可是所有人都用嫌恶万分的表情看他——因为木言坤中的正是他以冰属性精元凝炼的冰雷归元功。   “你是要杀兄弑父吗?!”木归原悲痛万分对他咆哮。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可怜的小言白趴在地上拖着木归原的袍子,却被他敬爱的父亲一脚踹出去很远。   “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阴重。上一回想害你大哥没有得手,这一次竟然害死了言坤!都怪我对你太放纵!传令下去,将这个逆子扔到盘尸洞里面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他出来!”   木归原冷冰冰地抛下一句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愤然地转身离去。   当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一笔一笔血淋淋地刻在他的心上。以至于之后的那些年,每每梦回,他想起的不是浑身是血的木言坤,而是木归原的那张脸——唯有在意的人,才会伤一个人至深如此。   “夜深了,休息吧。”   木言白穆然转身,将记忆之门轰然关上。脑海中正蜂拥而出的血腥片段又被他强行压制到某一个深处。   初成看着公子瞬间苍白的嘴唇,默默地点头。   ******   石洞中,瓶儿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的小腿,站了起来。   嘿嘿,她现在在碧宛阁格外的自在,终于能够毫无避讳地在辟天神斧中修行。   仙灵气玄妙异常,一天下来简直比自己在阁楼中苦修一月还有功效,她体内的灵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起来。这么好的效果,不禁让瓶儿忧心忡忡了起来:仙灵气,会不会有一天被她给用完?   按照她的性子,本来定会趁着这个时候抓紧修行,不过她还是惦记着小绿的事情,三天之内居然走神了好几次,还跑出来了两次,将洞外的绯胸蓝翎给唤了过来!只可惜,她的美好愿望都落空了,这小家伙身上,还是一点异变都没有。   “算了,既然心思不宁,干脆去术电阁。”多等了几天,淬灵兽应该将它水土不服的毛病给改过来了吧。   李瓶儿走出石洞,将手指一曲,轻按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很快,蓝中带绯的小影子像是一团毛球,穿石掠水的出现在她眼前。   瓶儿不死心的多看了两眼,发现这家伙还是那副小模样,随即失望地手一招,下了阁楼。   术电阁位于整个紫薇阁的右半侧,离碧宛阁还有不少的距离,瓶儿出了阁楼后,便一抛飞行法器,跃了上去。虽然她的储物袋里面还有裘清莲当日所赠送的七彩绸,用过两次的她还是觉得非常别扭,就将失去灵性的削云剑重新蕴炼了起来。这一次,自然用的也是削云剑。   进了紫薇阁这么久,这是她头一次在阁楼间御剑飞行。举头望去,头顶上是一团团朦胧的白色灵气,组成了偌大的半圆遮罩,隔离出一方天地,将十二座巍峨的阁楼烘托得仙气十足。   瓶儿飞得不高也不快,离地也就十丈的距离,低头看去,各色的紫薇花开得热闹而喧嚣,花盏随风摇曳,让她的心情不由得跟着雀跃起来。   “师妹。”两个陌生的修士御剑迎面而来,见到瓶儿,稍一驻足,朝她友好的点点头。   瓶儿并不认识两人,不过从他们的衣袍的颜色上可以看出,这两个修士都是玄黄阁的师兄。   “师兄。”瓶儿稍一屈身,算作行礼,又微笑着点点头,御剑离去。   “我说刘祥,碧宛阁几时有了这么一个气质脱俗的小师妹。”体型壮实的那位叫做史栋鹏,他回头望了一眼瓶儿离去的方向,用手肘顶顶另一个修士。   “确实很脱俗……”被叫做刘祥的那个修士显然还沉浸在瓶儿的酒窝中,眼神迷离。   这个小师妹实在是太合他的口味……噢不,是眼缘了。   “啊呀,小心!”原来两人光顾着回头,竟然不自觉地驾驭飞剑往一块耸起的巨石上撞去!   “呼,幸好。”两人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一抹尴尬,各自干咳了两声,一驱灵力,往前飞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瓶儿才到了术电阁,这一次,她刚进阁,就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哈哈,小师侄,你终于来了。”那人正是云轻尔,他看到瓶儿竟然毫不意外,反倒是一副相等已久的样子。   “云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李瓶儿睁大了眼睛。   “呵呵,放心吧,是碧莎仙子交待我的。走吧,没有我,淬灵兽可不是那么容易摆平。”云轻尔还是一副豁然的样子,热情地在先前引路。   淬灵兽寄养在术电阁的三层,两人一前一后传送了过去。   跟在云轻尔后面的瓶儿,却越走越奇怪!   这术电阁不知有何等玄妙之处,每迈开一步,她都能感觉道一丝冥冥中的力量在拨动她的心弦。而且,这个力量在她到达三层的时候,变得格外明显了起来。   她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这种奇怪的感觉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不是禁制,不是别人的窥探,而像是一种……诱惑。   “怎么了,小师侄?”云轻尔骤然停下,害得来不及反应的瓶儿差一点撞上他的后背,忙不迭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没……没,只是在想这淬灵兽到底会是何种模样。云师叔,对不起,冲撞了你。”她可不敢将心中的问题抛给云轻尔。   风度翩翩的云师叔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将她的理由照单全收。这个小师侄,可真是有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投怀送抱   李瓶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问道:   “云师叔,莫非,那小家伙就是淬灵兽?”虽然她在师筱羽的玉简中了解过一些信息,但是今日见到真身,仍然不可避免地大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毛团趴在一片翠绿的藤木架上,脑袋埋在一片宽大的叶子之下,正一颤一颤地抖动着短短的尾巴。   “哈哈,正是,没想到又睡了。”   云轻尔微笑着摇摇头,单手轻轻一招,这个白色的光团就出现在他的掌心。小家伙显然被打扰到了,极不情愿地抬起脑袋,露出睡眼惺忪的两只小眼睛。它那半圆的小耳朵支起,机警地看了一番周围,见没什么危险,又将头埋到了掌心。   淬灵兽虽然名字里叫做兽,居然一副俗世兔子的样子。不,连兔子都长了一对长耳朵,比它威武的多!   “接下来这两日,恐怕你要暂时在这里了。”云轻尔一边用手指逗弄掌中的淬灵兽,一边转头对瓶儿道:   “这小家伙今天精神不错。”   要是别人听到它这样子还是精神不错的话,恐怕早就笑到岔气。李瓶儿却认同地点点头,她也知道,淬灵兽十分嗜睡。若是它坐立难安,无法酣睡的话,那样问题才大了。看来过了几天,它已经适应了紫薇阁的环境。   “那我们开始吧。”云轻尔轻轻一笑,指了指旁边石头搭建的小阁楼。   “劳烦云师叔。”瓶儿双手一揖,微笑着答谢。   ……   一日之后,神色凝重的瓶儿。陡然间张开了杏唇,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浊气之后,紧接着黑光一闪,一颗迷你的妖兽内丹从她口里,飞了出来。   而一旁正候着的云轻尔则飞快的集结了几个掌印。单手一引,又朝着另外一侧轻轻一弹,将这迷你内丹往淬灵兽身上弹去。   原本就嗜睡的小兽。此时更是疲惫,两只机警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它极快的一蹦而起。将内丹吞下。其后,一副脱力的样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瓶儿并没有睁开双目,云轻尔则站起身来,将小兽捂在掌中。经过这一夜的淬炼,这小家伙疲态尽显,原先洁白的皮毛现在竟然是一副灰黑的样子。   云轻尔看了一眼瓶儿,出了这间供修士驱使灵兽用的石阁。他要及时将这家伙安置回藤木架上去,还要给它喂上一株灵草麝墨香。   随着浊气的排出,遁入空明的瓶儿。仿佛经历了一场舒爽的洗髓易筋。银息珠在身的她,感受到云轻尔离她远去。便神念一动,进了辟天神斧之内。   神念内视,她看着浓郁的仙灵气一丝丝地往体内钻去。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所能吸收的仙灵气比先前容易了一分,虽然并不明显,但也足以让她欣喜若狂。   灵根资质每改进一分,都意味着她在求道之路上会走得更远一步。   不过,很快,她又警觉了起来。   自从她进了辟天神斧,一开始那种若有若无的诱惑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她清楚地感觉到,这种诱惑来自于术电阁的顶上。   这顶上会有什么?   “紫薇阁的每一座阁殿都是依据上古神迹六曲神筑建造,共有六层。我们碧宛阁的阁灵是碧宛龙灵果,供奉在顶层之上……”   瓶儿突然想起,当日刚进碧宛阁时,丽园说的一番话。   莫非是术电阁之上的阁灵在冥冥中吸引着她?那为何在碧宛阁没有这番感觉?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裘家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那这样的话,就真的要劳烦马兄弟了,事后裘某必定重谢。”裘啸儒面带友好的笑容,一副热情的样子。   “嘿嘿,好说好说,裘大哥放心,上人那边有我在,绝对没有问题!”这被称为马兄弟的修士,浑身精瘦,个子也不高,脸上的五官却不小,站在身材颀长的裘啸儒前面,显得格外滑稽。   这人虽然其貌不扬,却也是一个筑基修士,怪不得能与裘家家主称兄道弟。   “整个灵智群山,谁人不知上人是地下坊会的组织者之一,马兄弟又是上人身边的第一红人。我裘家除了厚颜相求,还真是没有其他办法。那就辛苦马兄弟了。”裘啸儒说话间,将一个精致的储物袋递了过去。   马精瘦裂开嘴巴,哈哈大笑了两声,极为自然地将储物袋接了过去,收起来,道:   “那我就先告辞了,大哥莫送。”他见好处到手,双手抱拳,打算告辞。   “书儿,替我送马兄弟出去。”裘啸儒吩咐道。   候在厅外的书儿一听,将门打开,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马精瘦看着面庞温婉的书儿,双手竟然极不自然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裆部。被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伍虬发现之后,先是面色一讪,接着竟阴沉了下来。   等书儿带着马精瘦离去,伍虬关好门,上前几步,忧心地道:   “老爷,这个人看上去极不可靠。”   裘啸儒一听,苦笑一声道:   “虬老,我们要的东西,听说这一次地下坊市会出现。除了这个路子,我也想不到别的好办法。听说这个马日就是吴羞上人身边最说得上的话的。而且,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事后了”   “老爷,那要不要老虬我去盯着他?”   裘啸儒一听,摇摇头道:   “吴羞上人,生性多疑残暴,要是被他觉察出来,这东西就更难的手了。若非我们裘家受了禹疆那三个贱贼的罪,纵使天价,我也会出手一试,何必找这种人低三下四地寻求合作。”   裘啸儒自诩刚正,让他同吴羞这类人打交道,虚以委蛇,让他心里极为不屑。   “好了,虬老,那东西的事情还有很多要准备一番,你下去忙吧。”   “是,老爷。对了,老夫人,让您抽空过去一趟。”   “噢?”   “老夫人的意思是公子小姐现在都懂事了,你也应该考虑一下……续弦的事情。”   续弦?裘啸儒一听,道:   “是老夫人让你来做的说客?”   “老爷,老夫人确实给你挑了两户……”说到这个问题,伍虬也有些汗颜,他一个孤寡外人,能说什么。   “知道了,我晚点会过去见她的。”   伍虬得了准信,告退了下去。等他走之后,裘啸儒也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他将雕刻精致的木窗一推而开,轻风花香顿时涌入。裘家园林构设巧妙,小桥流水,风景如诗如画。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子,在花丛中轻言浅笑。   “画儿……”他嗓子一涩,低声叫了出来。   ******   矿洞宫殿。   精心打扮过一番的碧玺赤足踩着白狐地毯,轻巧地从高处踱步下来,玉足新带了一只铃铛,走起路来,清脆悦耳。   “美人,我回来了。”外面传来叫声,随即,一个白衣飘飘的公子哥儿,摇着纸扇推门而入。   “哼!”碧玺一见此人,竟然头一扭,反而往上走去,一副吃了亏委屈的样子。   “仙儿,是谁惹我家美人生气了。”那公子的语气马上阴沉了下来,看了一眼仙儿。   “这……”她哪里知道,刚刚这个美人还好得不行。   碧玺一听,娇羞带恼地看了一眼俞斐渐,樱桃小嘴一张,道:   “还不是你!”声音妩媚地让人恨不得立即将她拥入怀中。   俞斐渐一听,知道小美人是发他小脾气,炙热地盯着站在高台上的碧玺,道:   “美人,我错了,你就打我骂我好不好,前外别把自己给气坏了。”说完,足下一点,飞身到了碧玺一旁,将她玉手轻轻一拉,抱个满怀。   碧玺见他的样子,强压下心中泛起的嫌恶,装作生气的伸手往他身上锤了两下,道:   “不是说好三两天的,你看这都几天了……”让人酥软的声音让俞斐渐下身立即火热了起来。   怀中的美人怒中带俏,一双晶亮的美眸水盈盈,似乎无时无刻对男人释放着诱惑。   “美人……”俞斐渐的语气低迷了下来,他顺手一推,将碧玺就地靠在铺满白狐皮毛的石台之上。   “啊!”碧玺装作娇羞地惊叫一声,杨柳小腰一摆,将胸前两团惊人的柔软往俞斐渐身上靠去。   很快,衣带纷飞,坦诚相见的两人发出了**的呻吟,陷入了**的泥沼。   而仙儿则不知几时,已经悄悄出去,留下坦胸露乳,四肢交叠的两人。   ……   **过后,碧玺趴在俞斐渐的胸前,白嫩的小手,不住的挑逗着他胸前的勃起。俞斐渐则毫不客气地抽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划过她修长优雅的玉颈,道:   “说吧,美人,有什么要求。”   碧玺微微起身,胸前的丰满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道:   “把我姐姐放出来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可是无聊的很。”   俞斐渐一听,故作潇洒地一撩额发,道:   “这有何难?既然美人都开口了,我等下就让仙儿去一趟,把她带回来。”   “那奴家可要好好的报答公子……”碧玺见目标达到,十分识相地俯身下去,很快,原本缴枪弃械的俞斐渐又雄风在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极品女奴   是夜,灵智群山再往西去数百里的乌伢山,山腹中灯火通明。   一个数百丈宽广的石洞中,觥筹交错,各人喝得东倒西歪。   只见五短身材的吴羞端坐在气派十足的石台之上,左右两侧各卧着一名身材窈窕的女修。这两人丰乳肥臀,身上竟然只披了一件透明的薄纱,举手投足间,连身上的敏感部位都极为显眼,看得石台之下手下们,个个邪火翻滚不已。   吴羞斜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高台之下的徒孙,心情无比畅快。他哈哈笑了两声,将大脑门靠在右侧的女修腿上,手上也没有闲着,隔着薄纱抓弄起那两个女修的**,惹得两人娇喘不已,连连求饶。   从一月之前的**阵之后,吴羞上人原本膘肥的油肉居然不可思议地干瘪了下去,大盘脸上只剩四两皮肉,显得那个偌大的朝天鼻占据了一半的面积,更是奇丑无比。   这时,一个贼眉鼠目的炼气修士从洞外进来,他穿过人群,走到石台旁边,低声禀告道:   “老祖,马日师叔回来了。”   “噢?”吴羞一听,将头从身侧美人的玉怀中抬起,将手上的烈酒一饮而尽,顺手一挥,把杯子扔给来人,道:   “让他到里面候着。”说完,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穿过酒席,往另外一边走去。   不过,他这一路走得可不快,阿谀奉承的修士们,见到自己的老祖下来,纷纷抱着酒杯上来敬酒。当然。底下也有不少身材曼妙的女修身披薄纱穿插其间。这些女修虽然没有台上两人诱人,但也算薄有姿色,见金主过来,都大大咧咧地冲了上去,有两个居然廉不知耻的拿胸前的两坨软肉往吴羞脸上凑去。   吴羞来者不拒。边走边摇,十分享受这酒池肉林般的感觉!   精瘦的马日早已等在石洞隔壁。   穿过一个石洞,吴羞进到了一个封闭的石屋内。屋外的喧嚣被隔绝得一干二净。他身形一晃,原本活脱脱的色相酒鬼竟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事情办得如何?”他厉声问到。   马日馋着脸上前,没想到此人也深藏不入——明明比吴羞高出不少的身子。此刻居然缩成了相差无几的模样。难怪最受吴羞的待见,将他视为心腹。   “回禀上人,裘家已经上钩了。”他献宝一样拿出一个袋子,献了上去,竟然是裘啸儒给他的储物袋。   “很好,这点东西我还看不上,你就收着吧。”吴羞上人挥挥手,大度地让马日将那点好处收起来。   “多谢上人。”马日赶紧点头哈腰。   “接下来的话……”   “上人放心。除了裘家,马柳两家也都已上钩,明日。隋家也约了我一去。”   “很好!哈哈,这一回。光光这几个世家就够我吃饱一阵子了……”吴羞大笑了两声,吊梢眉下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道:   “这几天你辛苦了,晚上挑个好奴子去放松放松。”吴羞拍了拍马日精瘦的后背,淫邪地说道。   马日一听此话,惊喜若狂了起来,喉咙滚了一滚,道:   “多……多谢上人。”   等吴羞一走,得了许可的马日迫不及待地到了一处昏暗的水牢之中。这里,正是关押了乌伢山无数的女奴。而马日所在的这个水牢尤为特殊。   “你他妈的,马日,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有机会到这里来!”一个看上去病怏怏的修士,裂开嘴巴,冲着马日吐出一句话,语气十分的酸。这个修士叫做王东海,也是筑基期的修士,他和马日一起,是吴羞的左膀右臂。这水牢重地便是由他把守。   “嘿嘿,别羡慕,好好办事,你也有机会。”   “得了吧,看你一副刁样!下面的货色我都玩厌了,这上面的我可一个都没碰过。”王东海脚步虚浮,显然这只看管鱼的猫,偷了不少腥。   马日一听,忍不住得瑟了起来,别看这间屋子里面才关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奴,个个可都是极品呀。这里面的女奴不但资质出众,还经过了**阵的祭炼,他不但能**一夜,还能采阴补阳,提高修为!   “你他妈的还不快去!”王东海看到马日脸上流露出的淫笑,更是窝火,一脚踹了过去,为何这等好事就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被踹了一脚的马日毫不恼怒,回头笑嘻嘻地啜了他一口,搓了搓手,掸掸屁股,往一间防守格外牢固的牢房进去。   等他推开牢门进去,纵使淫海中沉浮多时的马日,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一具具玲珑的女体不着寸缕,双手被高高铐起,固定在在一张张竖起石台之上,向他昭示着原始之美。   白皙的**亮得反光,空间中充斥着迷人的女香,马日忍不住狠狠地搓了几下不听话的裆部。   他狠狠吸了两下鼻子,强压下心底的淫念,沿着石台走了过去。   这个水牢大约囚禁了十多名的女修,这些女修收拾得分外干净,青丝撒下,不过全都紧闭双眼,似乎是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常常有人擦拭保养。不过,纵使感觉到有人进来,这些女修还是一动都没有动,若不是偶然间胸口的起伏,昭示着她们尚在人间,恐怕真的要被人当作了标本,只是供认观赏罢了。   马日在细腰丰乳中看了一圈之后,将目光停留在一个女修身上——他马日有色心,没色胆,即使是吴羞的馈赏,他也没有被色念冲破了最后一丝清明,还是选择了这几个女修中看上去修为最为薄弱的一个。   被他看中的女修只有炼气五层的修为,身材均匀,青丝之下只露出一半的俏脸,秀眉紧皱,看上去极为楚楚可怜。   就这个了,马日舔了舔嘴巴,上前将她的手脚镣铐打开,扯出一件袍子批在那女修身上,打横抱起,往外走去,一想起今晚的蚀骨**,他就忍不住心头火热,急不可耐了起来。   王东海酸溜溜地看着马日抱走了女修,欲火焚身,他将牢门关上,脚下一转,朝着下面的水牢走去。楼上的干看着不能吃,楼下的那些女修还不是随他处置?   而,就在他走后不久,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钻出了一个灰黑的怪物,濡湿的鼻子在泥土中不停地吸嗅,一双圆溜的灰白眸子则一动不动睁着。   ******   云轻尔站在石阁门口,定定地看着打坐的李瓶儿。   而银息珠在身的瓶儿,则在这个云师叔现身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她装模做样的又打坐了一番,才收了手势,站了起来。   “云师叔,你来了。”   “呵呵,瓶儿,现在感觉如何?”   既然碧莎仙子将这个小师侄托付给他,他还是要好好关心一番。不过,当初蓝影也和他提过周小梦的事情,为何到现在都没了下文。   “嗯,甚好。”瓶儿也感受到了云轻尔语气中的关切,俏皮地一笑,道。   “哈哈,这样的话,看来那只小兽有的受了,一个月之后,等它恢复得差不多,到时候你再过来。”   若是云轻尔不来,李瓶儿还想设法探秘一下术电阁的事,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好像只能等到下次了。   两人按照来时的模样,一前一后往下走去。   不过,在阁楼出口,她又遇上了一个熟人。   “好个小瓶子,现在都忙成这个模样,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裘清莲故意将嘴巴嘟得老高,一副气嘟嘟的样子。   “清莲,你怎么来了?”李瓶儿一见到她,吃惊之后,颇为内疚地瘪瘪嘴巴,摆出一副犯错的样子。上一次她说好了在灵鹫坊会等她,还没来得急,自己就跑路了,还没有当面说上一声对不起。   “还不是专门在等你!”裘清莲没好气地道,她有事去碧宛阁找瓶儿,被告知来了这里,才专门寻了过来。   一旁的云轻尔见到裘清莲格外的意外。头一天加入紫薇阁之际,裘清莲在洞口呛声猴子脸隋尘的事情可让他印象深刻,之后一直都没有再见过,此时,他内心倒是莫名地多了一丝情绪。   “对不起,要不你打我一顿解气?”瓶儿将手伸到裘清莲身边。   “好了,不和你玩,有事找你。”   “云师叔,小瓶子我带走了。”裘清莲显然没有其他心思,这一回,她可是有事来找,朝着云轻尔有礼有节地行了一礼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李瓶儿走了。   “呵呵。”云轻尔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女孩跃上飞剑离去,低笑了一声。   飞剑之上,裘清莲就忍不住道出了今日来找的原因:   “我今天来确实是告诉你一件事情,子尤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执意要离开裘家。”   李瓶儿在她开口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原因,虽然她待子尤和清莲两人的情分相似,不过,她要说出自己灵石的事情么?   “你怎么了?”裘清莲见瓶儿没有接话,反而陷入了沉思,关切地问,又话锋一转,颇为伤感地道:   “你们这两人,一个个心思都这么重,从来没有把我当过自己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画儿的遭遇   裘清莲年纪比李瓶儿大上几岁,自从瓶儿将她从万蛇坑里面救回来之后,她打心底将这个小姑娘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投桃报李,偷偷将裘家功法院里面最有价值的《吞金剑诀》给拓了出来。   现在看李瓶儿的反映,邓子尤的事情必定同她脱不了关系,只有她被瞒在鼓里。裘清莲这般想到,心里就格外的难过起来。   瓶儿看到这番场景,也是感到一丝无力。当日将灵石给邓子尤之后,她就意料到会发生不少的插曲。看来,以后处理事情上,她还要再谨慎两分。   不过,按照他们的计划,邓子尤的药铺子极有可能会开在鹿城,像裘家的修士张卓他们也经常出入鹿城,这件事到时候还是瞒不住任何人。   ……   “什么?开铺售药?”裘清莲听完瓶儿的话,愣住了,竟然不顾两人仍在半空,足下一点,跃了下来。   “这一回,子尤兄见到我,可要埋怨我了。我想事情办成之前,他都不愿意拿这些事情来烦我们。”瓶儿无奈地耸耸肩膀。   “幸好!我还以为你们两个闹了别扭,他才执意要走!”裘清莲听完瓶儿的话,根本没有提起灵石由来这些敏感的问题,反而大吁了一口气。   “不过,据我所知,想要在鹿城开门面,若非是紫薇阁,岳阳宗这些宗门,至少也要一些世家才能寻得一席之地。像子尤这样的,没有任何背景,恐怕要被那些所谓的监管会收去不少的灵石。”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像鹿城这样的坊市,一般那些有头有脸的楼阁店铺,都是大有来头。若是其他人想在那里分一羹汤,哪怕是小小一家店铺,每年需要上缴给管理会的灵石可能比大店铺还要多。修仙界中的权势利益的瓜分。从来都比俗世更加的现实。   原来,她是关心这个……听完裘清莲的充满关切地话,突然让瓶儿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下来。或许在有些人面前,她也不用时时伪装。随即,她问到:   “子尤已经走了么?”   “嗯。我大哥今日才回得紫薇阁。他说已经走了两天了。灵鹫坊会之时,他就向虬老提出来过。不过,当时我有事情,没有去见他。今日听大哥这么一提,我慌了起来,以为你们两闹了矛盾,这才着急起来。只是没想到,子尤原来还会炼丹。”裘清莲自然也知道能撑起一个铺子。所需的灵石必然不菲,不过,即便是朋友家。还是需要一定的空间来保留彼此的秘密。   误会解开,两人又就着一些事情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两人竟然相约五日之后,下山去找邓子尤,看一看他那个掌柜做的究竟如何。   ******   天川大陆西南,幽暗的森林之中,两人的对话从隐秘的山洞中隐隐传来。   “哼,老独,你不是说,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你可别告诉我,连人都跟丢了?”说话的黑袍人语气阴沉,透露着一股不耐烦。   “这……黑少,人并没有跟丢,不过从嗜血传回来的信息上看,他们好像躲到了一个叫做紫薇阁的宗门里面。”独眼老者,感受到了黑衣人阴冷的语气,凝重地道。   “紫薇阁?”黑衣人稍一思忖,紧接着道:   “他一个外人还带着两个女婢,怎么可能混入到紫薇阁中?”他显然不相信独眼龙的话,一甩袍子,语气更是凌厉了起来。   “黑少,会不会是他将沾染了璇魂液的戒指……转移了目标?”老独仅剩的一只眼睛滴溜溜一转,将心中的猜想说出。   黑袍人一听,冷冷地看了老独一眼,虽然一双眼睛蒙在黑烟之中,老独还是从中看出了凌厉的压迫感:   “我已经说过,这个戒指对他来说很重要,他绝对不会离身的!”语气十分决断,似乎别人再敢质疑他的话,就会雷霆大发!   “是是是,不过黑少放心,我的飞鼠也不是吃素的,璇魂液出现的范围已经被牢牢围住,除非那人不下山,只要他离开那紫薇阁一步……”   黑袍人听了独眼老的话,并没有展露欢颜。不过,现在的权势都在那老东西手上,他现在能调用的黑手都是自己的私地下拢络的人,最厉害的也就是这种手段罢了。何况,他已经得了信,那女人偷偷派了一名元婴初期修为的心腹出去。   这一次若是弄不死木言白,不知道找到这样的机会又是何时。毕竟那家伙身边可时时都有元婴修士出现。   “你若不能将我这个心腹大患除去,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庇佑你们一族的几个余孽在西南的安稳。”黑袍人阴寒地吐出一句话,透露着无敌杀意,而烟雾缭绕下的脸庞,更是狰狞可怕。   独老一听此话,原本深陷在眼窝中的浑浊眼珠一阵,发出一道惊骇的光亮,道:   “黑少放心,独老必定不负一切代价,将之诛杀!”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如若不合我意,狂老二就是你的下场。”黑袍人丢下一句话,身影一闪,离了山洞。   “唉!”独眼老怪见他离去,面上竟然隐现出一丝疲惫,唉声叹气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又强打起精神来走到那常年燃烧不尽的药鼎旁,这一次,恐怕要损失不少灵兽了,他暗暗想到。   ******   一夜**,马日心满意足的从那个女奴身上爬起,竟然神情异常地抖擞。他穿好衣衫,看了一眼窝在床上的女人,突然心生不舍了起来。昨夜暖香在抱,这美人的一双勾魂泪眼可是把他给迷得七荤八素。   按照乌伢山的规定,这种被上人恩赐给手下的女奴,一旦享用完毕,要么就会被扔到低级的水牢里,要么就通过黑市,廉价的派卖出去。   “一夜夫妻百日恩,小美人你干脆就跟着马日我吧。”他淫海沉浮多时,没想到也对一个女修动起了所谓的“真情”。   按照他在吴羞上人心中的地位,将这样一个用过的女奴要到身边也不算难事。片刻之间,马日的心思已经来回转了几转,他打算先让王东海将这个美人单独关押起来,等他帮吴羞的事情办妥,到时候再开口,不就更是水道渠成?   “美人呀美人,你跟着我也算是天大的福气了。”马日伸出精瘦的手,将背卧在床榻上的女奴转了过来。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这白莲花般的美人赫然就是风惋琼,逃出裘家的画儿!   原来,当日画儿用藏在身上的天沐神丹,强行突破身上的“锁灵符”后,一口气逃出了数百里。没想到误打误撞跑进了乌伢山的范围。   后来等到天沐神丹的药力一过,画儿身上的灵力反噬了起来。藏身在密林山洞中的她,被乌伢山一个出来巡逻的炼气修士发现,后来又将她敬献给了吴羞。   此后经过连番折腾,画儿的修为也从从来的炼气七层,彻底掉落到了五层。   红颜多磨难,昔日娇花一般的她又怎么会想到自己先是被卖到裘家做婢女,后来更是到了乌伢山这个淫秽芜杂之地?   此时的她目光泛着一丝水汽,眼珠定定地看着一个地方,似乎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置若罔闻。   等到马日看着王东海将画儿锁进了一间单独的水牢,又千万遍交代他之后,他才舔了舔嘴巴,将水牢的钥匙自个收着,极不舍得地转身离去。按照原定的计划,今天,他还要去一趟隋家。自从他帮吴羞上人出了这个点子,再放出风声去,附近稍有势力的修仙世家几乎都急哄哄地遣人来找他。想到自己顺手得的好处,马日不禁为自己的点子自鸣得意了起来。   不出所料,这一次隋家亲自前来迎送的就是猴子脸隋尘。   “马日兄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隋尘眉毛又短又粗,面相连精瘦的马日都不如。一向胡言碎语,张口闭口都带脏字的他,这一回居然扮起了文明人,和马日寒暄了起来。   很快,马日在他的招待下进了隋家的内府,隋家当家的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美艳夫人,人称隋杨氏,也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请马兄弟前来,正是想打听,这一次地下坊会会出现璇魂液的消息。”隋杨氏声音略显沙哑,开口直接提到了问题的关键。   能以一个女人的魄力支撑起一个修仙世家,还能稳稳挤占裘家一头,看得出这个隋杨氏十分的不简单。   马日从没有和这个隋家家主打交道,不过一听此话,倒是将她看得极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道:   “夫人好消息,这次的坊会确实会出现一小瓶璇魂液,恐怕有十来滴之多。”   纵使隋杨氏再好的定力,听完马日的话,也脸色连连变化了几次,再开口说话,语气竟然带了一丝打结,道:   “十,十来滴……隋杨我并不贪心,马兄弟可有办法替我取到一半?”别人她不知道,这一次的这个东西她必到手不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宝花上身   马日一听此话,心里嘀咕不已,你这胃口还叫不贪心?开口就是一半,其他世家的家主都是暗暗提点,希望分得一滴。他面露难色地道:   “夫人,你有所不知。璇魂液这等好东西,这一次之所以会流落到地下坊会,是因为这个寄卖璇魂液的前辈他不想这等消息流露出去。而且,这半数璇魂液的价值,恐怕夫人要拿整个世家去换了吧。”马日说完,抬头打量了一圈隋家的厅房。   因为事关重大,在场的除了隋杨氏和马日外,只有猴子脸隋尘,他一听马日的话,心里一惊,就要上前耳语几句。   “诶。”隋杨氏伸出一手,挡住上前的隋尘,示意他稍安毋躁,道:   “马日兄弟说的对,若是光凭灵石的话,我们隋家在坊会拍卖之中,恐怕连璇魂液的味道都闻不上。不过,我想要是马日兄弟和上人等够相助的话……”隋杨氏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娇滴滴了起来。   坐在隋杨氏对面的马日只觉得脑袋里嗡得一声,刹那间失了神,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艳丽之中无法自拔。原来看似雷厉风行,端庄万分的隋杨氏竟然修炼了魅惑之法,还能对修为不亚于她的修士施展开来!   马日本是色急之人,这一回毫无准备,更是立即着了她的道,变得神魂颠倒了起来。他只觉得隋杨氏的少妇风情美艳至极,简直就是狐狸精幻化而成!   “那就劳烦马兄弟了。”隋杨氏眨了眨风韵万千的双眼,拍了拍马日的手。   “夫人放心,马日誓死相助!”马日竟然一本正经地对着隋杨氏抱拳宣誓。但是等他告辞离去,行为动作竟然和往日无异!   等他离去之后,隋杨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了起来。要对同阶种下这幻术心魔,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猴子脸隋尘看着隋杨氏的样子,赶紧上前相扶,心里紧张万分。他在外人面前虽然尖酸刻薄。无一是处,但是对隋杨氏确实一百二十个忠心。   “这璇魂液,我志在必得。”隋杨氏幽幽地靠在木椅上。语气异常的坚定。   璇魂木是上古神木。在天川大陆早已经消失匿迹。隋杨氏都以为此生无望再得到璇魂液,现在竟然有这个机会,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   寻常修士若是炼化一滴璇魂液,对其增强神念很有帮助,这种帮助对于低阶修士来说尤为明显。而高阶修士因为本身神念强大当然这么几滴根本看不上眼,当然若是能不停产生璇魂液的魂木本体那就另当别论了。当然真有本体现世,也不可能出现在灵智群山的地下坊会。   但是,璇魂液玄妙之处还不止于此!更令一人心动的是。璇魂液除了壮大神念,滋养元神外,更能保持元神的神智不溃散!   众所周知。元神一旦离开本体,无处寄养。随着时间的流逝,元神本身的神智便会慢慢溃散,到最后只成了一缕毫无意识的魂魄。   但是有了璇魂液就不一样了,纵使修士的元神无本体可寄,也能长时间的保持着清明,足可以让一些肉身尽毁的修士,不必担忧神智全无。即使是元神,也能看到一丝夺舍的希望!   ******   万枯崖神秘山洞。   云悦宝花正从一次长长的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没想到这一睡又是一个多月,不过,为何蓝翎这小东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唤我?”宝花幽幽地想到。对于在这鬼地方呆了数千年的云悦宝花来说,一眠数年都是常有的事。不过,自从将重本下在李瓶儿身上之后,她反而谨慎了很多,再也没有深眠过。   这般想罢,云悦朝着那口圆圆的泉眼,挥动起了她的枝枝叶叶,很快那口泉水上乳白的灵气散尽,平静的水面上景象逐渐分明了起来。   画面上显现的是一间简陋的厢房,宝花看着端坐在蒲团之上,拿着玉简真在深思的李瓶儿,会心一笑。   但是,就在这是,古怪的事情出现了!   泉水表面原本清晰如明镜地画面突然浮现出一片红影,很快厢房中的景象快速的模糊了起来。   “怎么回事?”宝花大惊,这种事情她可从来没有遇到过。   她又急速挥动枝叶,将灵力加大了三分。   在她的努力之下,水面上的画面又渐渐清晰了起来,但是很快,画面一阵波动,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交替出现,最后,还是归回了一片斑驳的红影。   就在宝花看到一片红影的时候,碧宛阁中拿着玉简的李瓶儿,似乎稍有觉察,不动声色的抬头揉揉太阳穴。   “哼!”宝花见状,大发雷霆!啪地一声,她将自己的叶蔓狠狠地甩在身侧的错落石台上,顿时碎石纷飞。那些颇有灵性的碧目鱼,小灵鸟都感受到了她的怒气,偷偷躲了起来。   “出来!”宝花大喝一声,苍老地声音蕴涵着无尽的杀意。   她话音刚落,谷中一树浓密的枝叶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很快,一只和小绿极为想象的蓝鸟耷拉着脑袋从叶子缝中钻了出来。它左顾右盼了一番,没有办法,很不情愿地飞到了泉水旁。   宝花看都没有看它一眼,嗖地伸出叶蔓将这只蓝鸟抓得严严实实。   “唧——”蓝鸟也感觉到了危险即将来临,本能地抖索了起来。   而厢房中的李瓶儿此时的心里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果然有问题。”她暗叹了一口气。自从怀疑小绿开始,她就有心留意了起来。小绿一开始在窗檐上自顾自玩得欢快,突然之间,呆愣了一下,神色不自然了起来。   刚刚她假意揉了揉太阳穴,悄悄瞄了过去,发现这小东西眼睛里有一丝电弧轻轻跳动——这些都足可以断定这鸟根本就是宝花安插在她身边的。   瓶儿心思黯淡了下来,颇为复杂地看了小绿一眼,后者已经恢复了一开始的活脱样子。即便现在她知道小绿只是宝花安插在她身边的棋子,李瓶儿还是很不忍心将它就地射杀。   自从李老头儿离开之后,她们一人一鸟有了一丝相依为命的感觉。瓶儿握了握拳头,撇开小绿不谈,那么自己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宝花贪图的?这万枯崖底下的云悦又是何方神圣?   没等她理清头绪,突然间,唧地一声惨叫,小绿如同被电击了一般,浑身僵硬的直直从半空掉了下来。   事情太过突然,瓶儿忙不迭地上前将那个小家伙拎在手上。只见小绿似乎在遭受极大的折磨,通体冰寒,一双圆溜溜地眼睛更是突兀地突起。   瓶儿见状,赶忙灵力一调动,凝神将一道粗大的淡绿灵气灌入它的体内。   山洞里的宝花也不好受。   她的叶蔓正紧紧缠绕绕在那只和小绿极为想象的蓝翎脖颈之上,正待施展何种功法,便感受到一股灵力从鸟身上澎湃出来了,让措手不及的她突然一震。   “哼,莫非是那个废材发现了。”宝花恼羞成怒,她昔日堂堂一个化神期的修士,如今连拿捏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都无法!   “清木伏身符!”宝花见计划暴露,干脆手中一松,将那蓝鸟放开,嘴里反而念念有词了起来。   她根本不担心被瓶儿发现伎俩的问题,既然她有办法让她相信一次,那她就有办法再给她洗脑一次!何况,现在计划暴露,与其等这个废材听她的话,将那裘清灵骗倒万枯崖,干脆她自己动手!   “啊!”掌心轻握着小绿的瓶儿突然浑身一震。   一道霸道的力量从她的身体某处爆破开来,毫无准备的瓶儿只觉得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很快,她的元神仿佛陷入了一片墨青的迷宫之中,她只觉得入眼之处到处都是参天的青木,鼻尖萦绕着香甜的味道。在这样一个世界中,瓶儿的身心完完全全地放松了下来,她在一棵棵树木间穿梭,混混沌沌地走不出来。   若是此时有人探视她的体内,则会发现,瓶儿的元神整一个笼罩在一片墨青之中。   大约几息之后,僵硬了身子瓶儿舒展了身体,等“她”感觉到所处之地并没有危险之后。“她”走出厢房,四周平静地张望了一番,极为老道地说道:   “这地方,倒是有几分玄妙,居然是仿照了六曲神筑。”听这语气,竟是云悦宝花的样子,与此同时,在万枯崖的宝花则陷入了昏迷。而那只差点被杀死的蓝鸟则回过了一口气,费力地挣扎,最后逃进了它原本呆着的树林中。   “瓶儿”见四周没人,单手轻轻一招,将陷入昏迷的小绿抓到了手中。   她翻看了一番,面露一丝疑惑,她手上的这一对绯胸蓝翎,身上可是有一丝上古灵鸟朱雀的一丝血脉,照理说李瓶儿的修为,根本无法动其心神分毫。自己当年也是费了不少劲,才摄其心魂,将它们收回己有,为何现在突然不听使唤了起来?   莫非,这只蓝翎,它有了自己的灵智?   这怎么可能,“瓶儿”轻笑一声,将她心中的这个荒谬想法抛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亲自动手   宝花并非天川大陆之人,而是出自一个叫做蓬羽仙宫的地方。在她被强敌重创,不得不附身在云悦花之前,乃是一名化神初期的存在!   她在当年游历之时,机缘巧合之下,无意中得到了两枚绯胸蓝翎的兽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其孵化了出来。不知为何,这种蕴含上古灵鸟血脉的灵禽根本无法认主,宝花也只能通过摄魂**将它们的神智控制,为己所用。这样一来,蓝翎原本的神通也只能发挥出一二。   若说李瓶儿能解开她修为鼎盛之时所下的摄魂**,从而让这只小东西大开灵智,这还真是无稽之谈!   “瓶儿”打量了一圈周围,随后轻车熟路地走向飞旋柱。   “嗳,瓶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宝花刚想通过飞旋柱传送下去,就见迎面走来了一个女修,微笑着问道,正是琏玉。   瓶儿的元神被宝花控制起来之后,连银息珠感应法力波动的效用似乎也被隔断了起来。   宝花见到来人,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这个人她一点印像都没有。虽说她上了李瓶儿的身,但是清木伏身符也只是暂时将瓶儿的元神禁锢了起来,她现在根本无法窥探到原主的记忆片段。   现在的她正需要一个紫薇阁的修士送上门来,帮助她熟悉熟悉这里的情况。   平日里,琏玉对这个刻苦低调的师侄印像甚好,现在见她与往常不同,脸有异色,倒是没往坏处想去。反而关切地问道:   “瓶儿,你怎么了?”   “呵呵,你来得正好。”站在她面前的瓶儿抬起头,冷笑了一身。只等话音刚落,她立马就出手了。   尽管琏玉的修为比瓶儿高上一级。但是宝花是何等人物?琏玉又如何和她相比,只一个照面,她已经将琏玉轻松擒下。   “你不是瓶儿!”琏玉中了宝花的招数。整个人软塌了下去,靠在飞旋柱上,大惊失色!   “你知道的太晚了。”宝花悠悠地道。毫不客气地手按压在琏玉的脉门之上。   大约一炷香之后。宝花已经从琏玉身上得到了想要的讯息,随意地将琏玉弃在李瓶儿平日打坐的厢房之中,离开之前,又施展了一个障眼法。   “算你命大。”若不是忌讳被人发现,宝花早就顺手将琏玉灭杀干净。不过,琏玉的元神被她肆意破坏之后,恐怕之后的修仙道路上很难再精进一步。   做完这一切,宝花大摇大摆地传送了下去。接下去她要去的是紫玉阁。   “请问,清灵师叔可在?”宝花尽量装作李瓶儿语气,对着紫玉阁的一个阁卫修士。极有礼貌地问道。   轮班的阁卫是个炼气大圆满的男修,样貌普通。中等个子。他见这个师妹很有礼貌,也有礼有节地道:   “清灵师叔和润泽师叔两人去了弄雾阁有好一会儿了,应该就快回来了。这位小师妹不妨在这稍等片刻?”这个小师妹长得清清爽爽,他还存了那么一点搭讪的小心思。   哪知,这个小师妹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根本没有多看他一眼,果断地转身离去。   虽说清木伏身符玄妙无比,但是也是有一定时效的。宝花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守株待兔,她所要做的是主动出击。   不过没等宝花走多远,她就忍不住嘴角上扬——迎面跃下飞行法器的那个少女,不正是她要找得裘清灵!   裘清灵青春风姿,一身紫衣穿得娉婷娇俏,白皙的脸庞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更是画龙点睛,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灵慧。   等了几千年,终于离计划大成一步之遥,纵使宝花定力再好,也忍不住稍一失神。原先她对于裘清灵的印像都来源于李瓶儿,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即将占有的这具身躯,比她想象中还要好上三分。毕竟当年,她已经不敌岁月,纵使修行了驻颜功法,也已经是一把的年纪,现在竟然还有这么一次重来的机会。   “瓶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一旁的润泽看到这个几日不见的小师侄,最先开口问道。   “呃……”瓶儿稍一停顿。   这些想法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宝花很快就从狂喜中回过神来。不过,等她看清说话的男子,又猛地一愣——没想到这小小的紫薇阁,竟然藏龙卧虎,修士一个比一个出色!   宝花出生的蓬羽仙宫,里面俊男美女不在少数,何况她堂堂一个化神期的修士,什么样出色的男人没有见识过,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修足以排得上前三!   若是以往,她说不定会施展威能,将这样好看的男修直接掳去。不过,现在她身不由己,自然只能把这些额外的心思压了下去。   “师叔!”她低着头,恭敬地道。   润泽看着低眉顺眼的瓶儿,将她的举动当作了害羞,爽朗地笑了两声道:   “往日里可没见你这样过,瓶儿师侄,你今日为何会这般害羞的!对了,为何到紫玉阁来了?”   “回师叔,我是来找清灵师叔的。”宝花按捺着性子做低伏小,不过,若是他再调笑下去,她可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的性子。   “找我何事?”裘清灵听到她的答案,颇为意外,她们两人可没什么交集。   “这……”宝花抬起头,看看裘清灵又看看润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呵呵,看来是什么姑娘家的小秘密不方便被我知道。”润泽低笑了两声,非常识相地道:   “那我先进去了,两位告辞!”   裘清灵的眼神一直跟着润泽往紫薇阁里去,脸上浮现一丝不耐烦,道:“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这两个少女一样的年纪,但是李瓶儿比裘清灵高了一个拳头。她突然深手拉住裘清灵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润泽……秘密”   “什么?”裘清灵只能隐约听到几个让她怦然心动的词语,立马集中了精神,竖起了耳朵,完全没有介意和瓶儿贴得如此之近。   但就在此刻,裘清灵只觉得自己的元神似乎被犀利的尖刺扎中了一般,骤然一痛,让她的小脸不禁一滞!   紧贴着她的瓶儿见状诡异一笑——得手了。这些人对她来说,都是些不经世事的奶娃子。   很快,李瓶儿和裘清灵两人一起驱动飞行法器离开了紫薇阁。   本来按照宝花的情况,不用那么着急将她擒来,只不过绯胸蓝翎发生了些许她无法掌控的意外,免得夜长梦多,她干脆提前下手。真的要夺舍,她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一番。   宝花看着温顺地跟在自己身旁的裘清灵,满意地点点头。有了这一具天灵根的躯体,她恢复修为的日子指日可待!   就在两人往离开紫薇阁,赶往万枯崖的路上,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流,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响起。一只巨大的七彩禽鸟后来居上,劲翅一起一落,将两人留在了身后。禽鸟之上,猴子脸隋尘正带着一个面容稚嫩的修士大步流星地赶路。   与此同时,灵智群山山底之中,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声——一直紧盯着紫薇阁动静的獠牙飞鼠们已经感受到,它们的目标出现了!   领头的巨鼠“嗜血”嗷嗷两声巨吼,从鼠嘴里透露出一股极为特殊的腥臭,这中作呕的气味却正是獠牙飞鼠相互联系的方式。原来,獠牙飞鼠长年生活在幽暗的地底之下,虽说生了一对圆溜的灰白眼睛,但是视力极差,特别是青天白日之下,更是看不到什么东西,全凭灵敏地嗅觉发现敌人的位置。   很快,在嗜血的号令之下,埋伏在灵智群山各地的巨鼠纷纷疯狂掘土,狂奔着往璇魂液出现的位置去。   刚等宝花和裘清灵两人进入万枯崖之内,挡路鼠就出现了。   五只獠牙外露的巨鼠挡在了她们的身前。   “獠牙飞鼠?”宝花看着眼前的狰狞怪物,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东西她以前见过,是天川内陆一个隐秘山脉,昆芎山上的修仙小族最爱圈养的灵兽,虽然每一只威力不怎么样,若是联合起来的话,简直就是甩都甩不掉。而且,这些怪物天性喜欢吃各种属性的发起符箓,很难对付。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圈周围,这东西,一出现就是几十只。以她以前的修为,对付这种东西,自然像是捏死几只蚂蚁。只不过,她现在占据的这个废材可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   而光从这些怪鼠的皮毛上看出,这帮家伙只只都不弱于她。   眼看着自己的本体就在不远处,她可不能功亏一篑。   “哼,现在连这种货色都欺到老身头上了!”宝花狰狞地一笑,目露凶光地看着不知好歹的畜生。   万枯崖数里之远的小屋内,正在打坐的木言白,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   “初成,走!”他从座上跃起,一甩衣袍,往外跑去。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獠牙飞鼠的气息。这帮怪物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莫非瓶儿也在旁边?   他的心不禁猛跳了两拍。(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金面修士   从木言白发现獠牙飞鼠的讯息到闻讯赶到万枯崖只用了区区数分钟。   不过,等他和初成小心地接近到这片古怪的地方,此处却早就没有了李瓶儿等人的踪影。   枯木林中依稀可嗅到残留的血腥气息。木言白屏着气,小心地四处查看,从草堆里中发现一小片撕裂的青绿色衣衫布料,似乎是被树枝刮落下来。他想起这个“四弟”的一颦一笑,脸色刷得仓白了下来。   “公子,这不一定就是瓶儿姑娘的。”初成见他脸色不好看,出言安慰道,不过,她认识的公子可不是现在这种失魂落魄样子的。   木言白闻言,点点头。这种时候,他愈发要冷静下来。   “我们到处看看,别走散了。”说罢,转身往血迹的方向查看了起来。   其实这种时候,木言白在这里出现就已经是极其危险的事情,谁知道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会不会有其他后手?自家公子究竟是为了戒指还是那个瓶儿姑娘?   想到这里初成心中一苦,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更加小心谨慎了起来。木言白对待她们姐妹和颜悦色,决定的事情却说一不二。   “这里有血迹!”初成率先在一丛低矮灌木下发现了一滩腥红血迹。   木言白上前用手指沾了些许,嗅了嗅。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了,是獠牙飞鼠的,而且这血还带着一丝温热,看得出刚刚流下不久。   “公子,快看这里!”   等到他们穿过一块巨石,现身在万枯崖那条废溪旁时。不久之前发生的惨烈血战依稀能看出一二。   原本清澈的溪水已经浑然变成了鲜红,枯败的草木间到处都是鲜血,甚至在枝桠间隐约可见狰狞的碎皮血肉。木言白脸色凝重地一一查看。   等他查看完,心中又喜又悲。好消息是这些鲜血都是獠牙飞鼠的,坏消息是獠牙飞鼠数量众多。光光这些鲜血根本就占不了鼠群的一二。莫非,瓶儿被它们杀死或掳走了?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木言白来说都不能接受!   “该死!”他忍不住想脱口大骂起来。初梦因自己而死,若是李瓶儿再出什么意外。他……自己的修为不够,现在根本无计可施。   “公子,或许事情没这么坏。说不定瓶儿姑娘根本就没出现在这里。而且即使来了。她那么聪慧,说不定也逃出去了。纵然最坏的打算,她被掳走,悬风前辈不是快要到了,我们可以等前辈来了再营救……”   “你说得对!”木言白一听,大喜了起来,这个总是让他意外的女孩哪里会这么容易就着了道,说不定她逃出去了。他从袖口摸出一块椭圆的震石。犹豫了起来。这震石本来就是一对,有一块就在李瓶儿身上。   怎么办,他要联系她么?万一。瓶儿没有回应,或者她人在别人手上。自己的冒失举动会不会害了她?那不时更糟糕?为什么一涉及到这个姑娘,他就变得优柔寡断了起来。   无名山洞中。   上了李瓶儿身的宝花,勉强拖着浑身伤口的身体,撕破虚空,逃了进来,一个踉跄,跌坐在洞中,而跟在她身后的裘清灵则毫发无损。   “哼,没想到几只畜生就这么难缠。辛亏走得及时。”历尽百战的她回想起刚刚的一幕,也不禁感叹了一番。   原来,当时宝花发现周边只有五只獠牙飞鼠之时,就立即施展雷霆手段,力求速战速决。   毕竟李瓶儿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纵使宝花神童再大,也发挥不出多少,只能靠着一些取巧的手段。宝花身经百战,迅速权衡之后,调动强大的神念。趁着敌人不备,对五鼠来了一个“摄魂缩神术”!   一击之下,这些巨鼠的元神受了重创,顿时身形滞缓了下来。   宝花并不恋战,一拉裘清灵,就朝着小溪奔去,一边则是调动碧目鱼前来接应!   可是没料到,这几只重伤的飞鼠根本就没有知难而退,回过神来之后,竟然不顾元神阵痛,反而紧咬在后面不放,到了最后,眼看她们就要成功脱逃,更是齐齐自曝肉躯!   要知道,獠牙飞鼠天性喜欢吞噬各种法器符箓,一身糙肉中不知蕴含了多少威能。平日里,光凭皮毛就能抵得了一般法器的进攻。   而且,獠牙飞鼠极难繁殖。培养一只少说数百年功夫,而这种相当于筑基期的飞鼠更可能是几代人花了千年的心血。宝花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舍得让这种奇货可居的妖兽自爆!   她连暗叹晦气的时间都没有——真不知道是哪里惹来这么难产的强敌!   裘清灵是她要夺舍的对象,而李瓶儿则是宝花临时借用,孰轻孰重在宝花心中自有衡量。   可怜的瓶儿无可避免地在这场血战中,成了人肉盾牌!若非宝花担心瓶儿肉身被毁,她寄生的这缕精魂同时被灭,恐怕瓶儿早就在巨鼠自爆中交代了小命。不过,纵使在宝花的力敌之下,这具躯体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浑身上下被妖兽自曝的威能,震开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简直无一处好肉!   “幸好这东西没有损伤分毫。”宝花看了一眼裘清灵,稍感安慰。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连番动用神念之下,清木伏身符的效用也到了尽头。   她只得抓紧时间,连掐了几个法决,冲着木讷站在一旁的裘清灵,连弹出一波光团。做完这一切,又朝着李瓶儿的天灵盖猛击了一下,最后用分出的一丝神念之力将其元神封闭了起来。宝花这才放心一笑,陷入了昏迷。与此同时,作为其本体的云悦宝花则一震一下,恢复了知觉,不过很快,又陷入了沉静。   裘清灵在宝花最后的光团急袭之下,听话地盘膝在洞中。双目紧闭,不喜不悲,似乎只是在沉睡一般。而李瓶儿则浑身是伤,一动不动地躺在她的不远处,白皙的手臂上还在往外冒着鲜血。   枝头艳丽的花朵随着不时旋起的细风在空中翻滚,只有偶尔的几声虫鸣响起,这个无名山谷暂时宁静了下来。   然而,就在五鼠自爆的地底深处,一场浩劫才刚刚开始!   围着紫薇阁潜伏在灵智群山各处的獠牙鼠怪们已经相续赶到了这里,密密麻麻地挤成黑色的大团。   领头的“嗜血”此时的表情极为难看,鼠群中也不时发出狂暴的嘶鸣——它们已经知道五只飞鼠自爆的事情,一只只比平日里暴躁了不少,似乎是要替同伴报仇一般。   自从宝花进了无名山洞,璇魂液的气焰在万枯崖飘忽不定了起来。   而在嗜血的安排之下,一场有序的追杀以万枯崖为据点,轰然展开——纵使将整个万枯崖掘穿,它们也会将那人挖出来!   而回到小院的木言白握着手中的震石,更是忐忑不安。最终,他决定造访紫薇阁,一探究竟。   “走,我们去裘家。”上紫薇阁找李瓶儿,裘家倒是一个好桥梁。若是瓶儿姑娘安然无事,自然是他虚惊一场。若她真的遭遇了不测,那么他一定会让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平静了千年的灵智群山,一场牵扯着众人的风波已经缓缓拉开了帷幕。   而也在灵智山范围内的乌伢山也没有平静下来。   一处金碧辉煌的阁楼,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巡逻的修士。   一间紧闭的房间中,吴羞上人正和另外一名结丹初期的修士聊着什么。   这时,马日推门而入,上前低语,道:   “回禀两位上人,等的人来了。”   “请他进来。”吴羞和那一名结丹修士立马站了起来,神色凝重。   地下拍卖坊会三日之后就会在这附近召开,而这个坊会正是吴羞和这名绰号叫做“三耳”的结丹修士一道组织。   乌伢山处在紫薇阁,岳阳宗两个旗鼓相当的宗门之间,照理说,吴羞这样修为的挑梁小丑根本不可能占据一方势力来召开坊会。只不过修仙界和俗世一样,每个地方明面上都会有黑白两股势力。一些宗门不方便出面的事情,自然由吴羞这种角色担当。   若说,这个地下坊会的召开,没有岳阳宗和紫薇阁的默许,又没有两者的参与,又怎么可能?   和吴羞上人一道的三耳,便是来自太岳山脉,也和他一样,是一个自立门户的修士。这地下坊会,明面上的事情都是由两人出面负责。到时候,坊会结束之后,这些有身份的宗门也会派人来分一口羹汤的。   而现在两人,正是在此验收寄卖的东西。当然,一般的东西都由他们派出的筑基手下来过手,轮得到他们一看的都不是普通的东西。   这时,一个带着玄金面具的修士跟着引路的娇俏女修推门而入。   他身形消瘦,个子挺拔,比一旁高挑的女修还高出一头。头脸被面具全数罩住,根本看不出分毫。   吴羞凝神望去,只见那面具金影重重,极炫的反光直击元神,让他忍不住身子一晃,要不是他个子矮,背倚着木椅,说不定当场要出一场洋相。(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如何自救   这一瞥之下,吴羞立马敲起了警钟,原本计划杀人夺宝的心思也被他压了下去。来人豪不掩饰修为——结丹后期,说不定极有可能是元婴修士假扮。   纵使璇魂木诱人之极,他也招惹不起。只怕到时候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金面人大刀阔斧的进来,似乎并没有将眼前两人看在眼里。他几步走到两人面前,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在场个人,他的修为最高,纵使举动极没有礼貌,对面两人也无话可说,这就是修仙界约定的规矩。   “金前辈远道前来,吴某有失远迎。”吴羞稳住了情绪,上前行礼,又示意马日和那女修两人退下。而三耳也顺势地自报家门。   等到房间中只剩下这结丹期的三人,金面人懒洋洋地袖子一挥,从衣袖中甩出一个漆黑的长颈药瓶。药瓶在空中抛落,稳稳地落在石桌上。只见黑色的瓶身通体布满了奇怪的符文,依稀可见其里有一小团液体动荡不已。   吴羞两人也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璇魂液,见到抛出的药瓶不由得眼皮一跳。   “切记不可沾染神念,否则,这瓶东西算是毁了。”金面人开口提醒,声音异常沙哑,不知是否有意改变过的。   “金前辈,这……可怎么验?”吴羞面露难色,若是来人随意拿瓶东西忽悠他,到时候他不是打碎牙齿含血吞?   金面人并不答话,他伸出一指冲着桌上的药瓶轻轻一弹,旋即大手一翻转,一块纯白的手帕飘了出来。手帕中黄光一闪。立马竟然是包裹着一根银针粗细的细管,看它的样子,极像了某种灵草加工过后的叶杆。   “牛氓草!”三耳见识过这种东西,忍不住叫了出来。   金面人斜了他一眼,眼神凌厉。三耳立即噤若寒蝉。   很快,金面人小心翼翼地拿手帕裹着牛氓草,他手上一紧一松。吸取出极为细小的一滴璇魂液,随手又将药瓶封上。   沾染了璇魂液的牛氓草被递了过来,三耳手长。顺手接了过去。一滴透明的液体停在牛氓草一端。无色无味,竟然和平常山间的露水并没有差别。   “给我看看!”吴羞着急道。三耳顺手将牛氓草递了过去,疑惑地问道:   “金前辈,恕在下眼拙,这东西看不出玄妙。”   金面人轻笑一声,还没开口,就听到一旁的吴羞上人大笑了两声:   “哈哈,是是是。果然是至纯的玄幻液。前辈放心,这等好东西,我们一定会帮您卖个好价钱。”   “既然这样。我就不用多说,我要的东西都记在里面。”他说完这话。袖子一抖,桌面上多出了一个玉简,又接着道:   “作为交易的报酬,只要你们能收集到玉简中任意一样东西,我还可以另外送上两滴璇魂液给两位。不过,若是我要的东西你们这个坊会连一样都没有的话,那到时候希望在下的璇魂液全数奉还,我会另外送上一笔灵石,作为交易的代价。”   按照坊会的规矩,若是他们验收下了卖主的东西,而寄卖的东西没有成功出手,非但一分钱不收,反而要送上一笔灵石。   但是,像金面人这种要求以物换物的情况,就又有所不同了。即便是没有换到东西,他们还是要收取一定的报酬。   显然,金面人的话很地道,吴羞和三耳对这比交易很满意,赶紧点头应承。   金面人交待完一切之后,和来时一样,翩然离去。   而三耳却对吴羞看出璇魂液真假的事情耿耿于怀,问道:   “吴弟,别卖关子了,你从何可知这东西的真假?”   “嘿嘿。”吴羞干脆站到八仙椅上,拿着牛氓草对着天窗上直射而下的阳光,道:   “三耳兄弟,你看!”   一道强光打在黄色小草杆的一端,那颗原本无色无味的璇魂液竟然变成了乌黑之色,水滴表面泛着惊人的寒光!这寒光似乎是逆天的存在,阳光越强烈之处,阴寒之气越盛!   “听说着璇魂木就是来自极阴之地,果然名不虚传!”三耳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叹到。   ******   一片参天的墨青树木间,李瓶儿孤身一人在其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双眼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要去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她就像是这片树木中的一员,行尸走肉,浑然没有灵智。   突然间,她的耳边传来“噗”地一声,异常清脆。   旋即,她的心口传来裂碎的剧痛。还没等她反映过来,身体一颤,这股剧痛就迅速蔓延开来,撕心裂肺让林木中的她忍不住揪住了胸口。   伴随着疼痛,瓶儿原本茫然无知的脸上出现了一股戚然,一种心神相连的感觉使她呼吸不过来。她无神的双眼恢复了一丝清明,疑惑地看了一圈周围。   这是哪里?不行,她要出去!马上。   “啊——!”被墨青色淹没的瓶儿,突然间咆哮了起来。   这时,仰面躺在无名山谷的李瓶儿本体突然猛地一颤,睁开了眼睛。   我在哪里?她的手臂一动,没经过处理的伤口又开裂了,疼痛不禁让她咧嘴呲牙。   细风卷来独特的花香,让来过这里两次的瓶儿立马反映了过来——无名山谷。   不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心中一动,倒是不着急挣扎着起来。   紫薇阁,小绿,监视,森林……   瓶儿眉头紧皱,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画面。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泉水旁的石台。   这一看之下,瓶儿马上警觉了起来,裘清灵怎么也在山洞中?自己缺失的那段记忆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又为何浑身伤口?   云悦宝花似乎陷入了沉睡,根本没有注意到瓶儿的元神已经挣脱了她的束缚,苏醒了过来。   不过,瓶儿身上的伤太重,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随着不停流出的鲜血在慢慢消失,手心更是冰冷异常。   不行了,失血过多的李瓶儿连元神都异常薄弱,甚至连拿丹药的力气都没有。眼前越来越黑,就在她要晕过去之前,深知处境危险的她调动最后一丝清明,闪身进了劈天神斧。   而这一厢,心急火燎的木言白已经在裘啸儒的亲自带领之下,登上了白玉舟,赶往紫薇阁。   西南天岭木家,向来雄踞一方。自从他们的家主木归原娶了另一霸主白家的掌上明珠白忆秋之后,势力更是如日中天。而木言白作为木家的少主,自然身价非同小可!   所以,当木言白亮明身份,前往裘家拜访之际,立马在这个小小的世家立马引起了轩然大波。   裘啸儒和老夫人更是为自己一年前的好眼光自鸣得意。在木言白表明来意之后,木家家主立即表示愿意陪同前往紫薇阁。   瓶儿待了三年的厨事房这一天也热闹非凡,一些低阶修士连事情也歇手了,纷纷聚在一起家长里短。   “你听说了没?原来上次那个四爷是西南天岭的少主。这一次,是他三哥特意前来答谢拜访的!”   “怎么没听说?人家木三少主还指名道姓要找李瓶儿呢!”   “真不知道她修了什么狐媚子功法的!弟弟找了哥哥找,哼,说出去还真让人质疑了。”这句话是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修憋着嘴巴说的。   围着一起的几人听她一说,纷纷点头赞同。这李瓶儿听说以前就和她们一样,整日里上山劈柴,而且长得也不怎么样。难不成这些公子少主的一个个眼睛都长错了地方?   一个只有十一二岁年纪的小姑娘一听,倒是不认同她们的话了,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上次听内院的师姐说,前几天去灵鹫小会的时候,可是见了瓶儿师姐了,她现在肤如白玉,可漂亮了!”   “真的?”众人不信地看着她。   小姑娘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引来了众人的注目,不过倒也是底气十足地应到:   “当然!我以后也要像瓶儿师姐一样。”   “哟哟,年纪这么小,就想着那些公子哥儿少主爷们的,羞不羞?”她们当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女修,拿她打趣道。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要像瓶儿师姐一样,刻苦修行,哪怕资质再差也不会自暴自弃!”   ……   一时又莺声燕语,笑声不断了起来。   而多时未见的贝儿,却恰好路过旁边,将她们的对话一字不弱地听了进去。现在的她,内心终于开始后悔了起来。   当年,她们在厨事房同吃同住了三年,深知年纪比她大上一岁的李瓶儿,实则是一个重恩情的人。可是当时的她,心比天高,根本没有把废材一样的瓶儿看在眼中。再后来,眼看瓶儿由于人参果的缘故,进了内院,很快又拜入紫薇阁,她的心中也只有忌恨,恨她把自己的名额给占了去!   直到现在,她才幡然醒悟过来。自己不屑与之为伍的那个人,已在修道之路上越走越远,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自己的手段,心思,恐怕在李瓶儿眼中都是可笑的把戏吧,贝儿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紫玉的打算   木言白一行人,刚下了白玉舟,就见衣袂飘飘的云轻尔脸露微笑,带着两名炼气修士站在门口相迎。若不是木言白再三要求裘大家主不要惊动紫玉真人,他到紫薇阁只是私下访友,恐怕紫薇阁中早就派出了结丹修士前来迎送!   “云兄弟!在下今日带了贵客来访!”裘啸儒熟络地上前招呼。   “咦,这位道友是?”等云轻尔看到器宇轩昂的木言白,明显一愣。这个男修的五官生得尚不说极好,但是气质独特,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风华流露,让人移不开眼睛。   “来来,我给你介绍……”   数分钟之后。   “你是来拜访……李瓶儿?”云轻尔在听闻来人是天岭木家三公子之后,已经震惊异常,不过一听说他的来意,更是忍不住失声问道,面上的诧异表露无疑。   木家实力堪当于大宗门的世家,如今木三公子,千万里迢迢从西南赶到西北,就是为了拜访一个中等宗门……门下的一个小修士,而且这个修士还只有筑基修为。你信么?反正云轻尔是不信的,他促狭一笑,想从中看出一点猫腻。   “不错,可知瓶儿姑娘是否现在人在门中,言白想亲自一见。”木言白举止合度,甚是得体。   “木公子先随我进来,前两天在下刚见过瓶儿师侄,想必现在也在阁中。”   师侄?呵呵,木言白一听不禁一笑,没想到李瓶儿竟然能将修为瞒下整个宗门的人,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原本紧揪的心也暂时松了一口气。   很快,他和裘啸儒被请进了招待来宾的怡风阁,随之就有修士奉上灵茶灵果,热情招待。云轻尔则吩咐了一名当差的修士之后,也坐在一旁天南地北的相陪。   这当差的修士不巧又是同李瓶儿相识之人。正是那日打趣过邵帅的齐龙。他得了吩咐,立即驾驭了法器赶往碧宛阁。   时间一点点过去,坐在怡风阁中的木言白不自觉得转动着茶杯。杯中灵茶也只是浅尝了一口。他心中却一直挂念,这去通知的修士为何还没返回?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木言白终于无心再唠嗑下去。他寻了个时机。打断云轻尔的话,道:   “云道友,瓶儿是否出了什么事情,为何许久没有回应?”   云轻尔也正觉得纳闷,正想取出传音符一问,这时,齐龙赶回来了。   “各位师叔!柳莺师叔请大家速速前去!”   听到回报的几人忙不迭往碧宛阁赶去。   众人刚跳下法器,就见丽园一脸慌张地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云轻尔上前问道:   “丽园师侄,何事惊慌?”   “师叔,柳莺师叔已经到阁楼中去了。琏玉师叔已经一天没见踪影。而瓶儿师姐也联系不上!师祖一走就出这样的事情,我……”丽园作为当值的阁卫。明显慌乱了起来,圆脸上甚至隐隐有泪痕闪现。   “不要慌,可能她们两人都恰好出去了。等我联络阁中守卫便知她们的去向。”云轻尔也感觉了事情的诡异,他安慰了一番丽园,走到一旁用秘术联络各个阁楼中的当值阁卫。   这时,阁楼中的飞旋柱一闪,柳莺传送了下来,而她双手则抱扶着另外一个穿绿衣的垂头女修。   “瓶儿!”木言白见状,失声叫了出来,绿衣女修的出现就像是火星,将他努力埋在心底的情绪点燃,慌乱迅速地波及到他的行为,只见白影一闪,他已经几步之间跃起,迎了上去。   裘啸儒立马愣在原地:这个木家公子不是从没见过李瓶儿么?木三公子这种情真意切的慌乱又是有何而来?   “这位公子,你认识我们琏玉师姐?”扶着琏玉的柳莺看着来人关切之意,颇为惊奇。   “琏玉?”   木言白已经伸出去的双手讪讪一抖,木然地收了回来,今天这一个乌龙恐怕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所遭遇到的最为尴尬的一幕。   云轻尔从一旁走来,口中道:   “有消息了!瓶儿去过紫玉阁,后来和清灵两人下山了。”   等他见到琏玉的样子,又大吃一惊:   “柳师妹,琏玉她?”   柳莺遥遥头,欲言又止,道:   “我是在瓶儿的厢房中找到的琏师姐,不过师姐受了重创,我怎么都唤不醒,恐怕要找师祖,师尊出手了。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或许只能等师姐清醒过来,才能说得明白。”   在场众人一听,立马沉默了下来。这样的情形,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李瓶儿重创了琏玉,其后,带了裘清灵下山?   很快,消息传到了相关的人耳中,而琏玉也被紧急送到了紫玉阁中。事情涉及到天灵根的裘清灵,不管是紫薇阁的人还是裘家的人都忙乱了起来。   而木言白则第一时间和裘啸儒下了山。   裘家厅房。   一个和裘啸儒有几分神似的中年修士喘着粗气,正对着裘家家主破口大骂:   “裘啸儒,要是我们家清灵有什么事,看你要怎么同我们裘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什么李瓶儿,竟然敢掳走清灵,你,你……我们清灵呀……”这老者正是裘清灵的生父,虽然生了个天灵根的好女儿,他自己却只是个炼气大圆满的修士。   “四叔,现在我们还是把妹妹找回来为上,要骂也等清灵回来!”裘清歌和裘清莲也回来了,不过后者第一时间就带人出去了。   “清歌,传令下去,无论如何,加派人手,寻找表小姐的下落!”   而伍虬则踌躇了片刻,找了个空档,悄悄地在裘啸儒耳边提起:“老爷,我们下在她身上的驱奴丹……”   “再等等吧……”裘啸儒思索了片刻,道。   高高在上的紫薇阁中也是阴云一片,不少弟子被派到山下打探。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弟子之间谋害这种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   琏玉被安置在紫玉阁的一间石屋内,距离柳莺发现她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紫玉真人收回神念,对着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琏玉摇摇头,道:   “这小女娃的元神被一道古怪至极的神念破坏。而这神念十分霸道,根本不可能来自于一个筑基修士。”元婴修士就是元婴修士,居然一开口就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   “连师傅都没有办法救醒师妹?”润泽大吃一惊,看来事情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不错。施法之人手段不像是我们天川大陆惯用的手法,而且纵使为师施法将她救醒,恐怕会加剧她元神所受的创伤。小女娃的修为只会停滞不前,而且随着时间,修为还会一天天的下降。哎,这个资质不错的女娃算是废了。”紫玉伤感的一叹。   修仙之人若是被破坏元神,就像是习武之人被废了经脉。   “为师怀疑,这李瓶儿怕是被人操控了神念。而且,清灵恐怕是凶多吉少。”   依照紫玉真人年轻的脾性,若是发生这等虎口拔牙,到他的宗门中掳人的事情,恐怕他早就暴跳如雷,必定千种办法用尽也要将那人揪出来,但是现在却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   润泽也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师父明知清灵师妹的处境十分危险,为何还不施法相救?   紫玉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神情中竟然露出了一丝落寞,道:   “为师老了,这天下都是你们年轻人的。”竟然话锋一转,说起了其他,又道:   “这件事情,就让轻尔他们去查吧,清灵她自有自己的造化。你放一放手,最近好好闭关。为师的时间不多了。”看紫玉真人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将裘清灵放在心上。   “师父!”润泽不忍地唤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清灵都是他的师妹。   “哎!太重情意,在这条路上并不好走。真不知对你来说,是好是坏。”紫玉叮叮地看着他最为得意和出色的弟子。   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突然手中一动,袖口滑出一块晶莹的金色玉佩。   “魂佩?!”   紫玉捏着玉佩,脸上的落寞收起,反而变得哀伤起来了,道:   “记得为师刚刚收下你们几人为徒的时候,特意为每人打造了一块魂佩。”   润泽一听到这里,目光吃惊地顺着师父的手看了下去,只见那金色的玉佩中原本生龙活虎的一缕精魂已经完全黯淡了下去!   那就是说,他的师妹已经元神泯灭,不在人世!   “师兄,我可是金属性天灵根,师父给我准备的魂佩可是金色的,比起你那可要好看不少!”润泽的耳边响起裘清灵当日清脆的声音,润泽的鼻头一酸,生得极好的眼睛痛苦的一闭,滚烫的泪珠就要冒了出来。   “师父……”   “一个时辰之前的事,佩未碎,魂已灭,清灵她恐怕是被人夺舍了。”紫玉看了一眼悲痛的润泽,心里也难过不已。他虽说是活了千余年的老怪物,对自己的弟子也是爱护有加,裘清灵这一遭遇也让他心痛难以自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左南悦的新生   木言白也没有闲着,他递了一袋灵石给初成,交代她出去办了一件事情,而他则等在裘家随时接收最新的消息。现在的他茫然无措,只能依靠内心的一丝直觉指引,做着一切。   “瓶儿,我相信你一定还活的好好的,等我几天。”   他憎恨自己薄弱的修为,没有能力保护心中的人,这种沮丧而无力的感觉让他对修为的崇尚更加痴迷!   就在初成离去之后,一天之内一个消息传遍了灵智群山每个角落——张榜寻找一名年轻女修,榜单金额高达一万下品灵石!此榜一出,一时之间,很多靠揭榜为生的赏金猎人纷纷从各地赶来,这座古老的山脉万分热闹了起来。   小灵智峰山脚边,三名男修正结伴经过。   一名面目俊朗的修士突然停了下来,对着旁边的修士道“:   “于道友,你觉不觉得脚下有异样的震动?”   “有么?”姓于的修士一听,脚步一顿,又使劲跺了两下,道:   “丁牧,这一路,你都疑神疑鬼了三四次了。我看你是昨夜的酒还有醒吧!”   叫做丁牧的俊朗修士嗔了他一眼,两人又往前走去,殊不知,在他们脚底下,尘土飞溅,獠牙飞鼠们正在挥舞着尖锐的前趾飞快地掘洞。   自从宝花在飞鼠自爆中逃脱,才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它们已经将万枯崖地下打得四通八达,无数大大小小的隧道交错盘旋,依旧没有找到目标所在。   无名山洞中,一个娉婷的少女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舒展了手脚,正在适应这个新的躯体。   “时隔数千年,终于做回了自己。哈哈哈哈,净心老妖尼,我左南悦重生了!”她伸出手指。慢慢地沿着娇躯细滑的手臂一路滑了下来,感受指尖带来的真实触觉,心里无比畅快。   不过很快。她就一个转身换了一套华丽精致的宫装,顺手放出一个火球将裘清灵原本的衣衫焚毁——这一些奶娃子穿得东西,自然不再适合她了。   现在站在谷中的“裘清灵”。清冷的小脸衬上雅致的宫装。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韵味浑然天成,一望之下——少女的美,熟女的艳,美艳不可方物,简直让人不可直视,竟比之前诱人了百倍!   “很好,天灵根筑基中期。”左南悦适应得很快,她颇为伤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囚居了数千年的山谷。   当日她被人暗算。身受重伤,又遇上净心斋的宿敌。左南悦被那个太上师长逼到绝路,她仓惶落逃到这片山崖之下。没想到此处也被那老尼姑布下了天罗地网。一头扎进这里的她险些身魂俱灭,最后只能施展出决绝的手段。不惜毁灭肉身精血,撕破虚空,她的元婴才得以藏身到玄秘空间之中。   而那净心也被左南悦的最后一击,伤到了根本,不得不离去。不过,她也在此设下灭婴阵法,试图凭借阵法之力,活活封印消磨她这个“大魔头”的元婴。   时间一晃近百年,左南悦纵使再神通广大,她的元婴没有本体的支撑,也不可避免的漫漫消散。而她寄身的玄秘空间也渐渐与这个人迹罕至的山峦融为了一体。   不过左南悦命不该绝,她走头无路之时,竟然在这片山谷中遇到了天地滋养的奇花——云悦宝花!   白色曼陀罗华,此云适意,见者心悦故,亦云悦宝花。   什么云悦宝花,若是瓶儿知道,自己曾经误以为圣洁高贵的花仙,竟然是万年毒王曼陀罗,又会作何感想!   曼陀罗花在修仙界并不少见,素有“毒花”之称,也有数种之分,几乎都为黑色。而其中只有白盏似云的才能被称之为云悦。但是,左南悦发现的这株雪色鎏紫金边的云悦更是花中毒王,世人闻所未闻!   这朵花已经在此默默生长了数千年,等到左南悦发现它之时,才恰恰抽蕊开放。她大喜之下,将自己的精魂伏身在了这株曼陀罗之上,这一晃又是数千年。   所以说,这朵云悦曼陀罗说是万年宝花也不足为过。   想起当日和净心那老尼姑的一战,左南悦还是心有余悸,她的视线沿着山壁落到了石台的曼陀罗花上,眼神变得火热了起来。那花在她的元神离体之后,生长得越发葱笼了。   “万年曼陀罗的根茎,黑海化形毒蛟内丹,冰绝谷寒气冰晶。哈哈,三样至毒至阴之物中最难寻的曼陀罗已经在我手上,恢复化神期的修为指日可待,恐怕再进一步也是极有可能!”她突然仰头狂笑了两声。   “不过,可惜了这数千年的木灵泉。”等她看到冒着乳白泡泡的泉眼之后,不无遗憾地说道。裘清灵是金属性天灵根,金木相克,这么多的木精元对她的效应根本发挥不了百一。   左南悦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山洞里面,昏迷不醒的李瓶儿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山谷阴影之处。   “哼。”她不屑地耻笑了一声,却并没有像对待裘清灵的衣服一样,一个火球将李瓶儿送去西天,反而开始思索了起来。   看来,李瓶儿这个她口口称之为废材的人,对她来说,还留有后用——不过,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瓶儿已经挣脱了她神念的束缚,醒过了一次。   左南悦站了一会,就觉得疲惫袭来,虽然夺舍裘清灵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不过连番消耗神念,也让她疲劳不已。   她熟练地盘膝打坐,运行了几个周天。只不过,她的手法异常古怪,掐决之际,双手竟然不是自然垂放,而是双掌合一,聚于头顶之上。随着她的吞吐,浓厚的灵力田中升腾起一道灵力,似乎发芽抽枝一般蔓延开来,直达她的四肢百骸,而山谷中的天地灵气也随着这一次次的大周天会聚到她的周身,慢慢涌入她的体内。   按照她的速度,恐怕结成金丹也是一年内的事情!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左南悦突然眉头一动,睁开了眼睛,娇俏的小脸上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戾气:   “哼,没想到这群畜生还真有毅力,打算是死咬着老身了!要不是……”   说完这话,她又连番掐决,结了几个古怪的法印,冲着谷中几处打去。   她口中的畜生指的正是獠牙飞鼠。在左南悦还没有夺舍裘清灵之前,她唯恐獠牙飞鼠又找上门来,特意调动幻术,将这片空间巧妙的藏匿了起来。鼠怪群中修为最高也只有筑基后期,根本看不透她的手法。所以说,这些残暴异常的鼠怪真的将万枯崖掘得千疮百孔也找不到这个山谷的所在。   不过,就在刚刚夺舍完之后,她加持的神念一弱之下,这个山谷居然被一只飞鼠无疑间掘动了些许!这让左南悦刚刚的好心情破坏的一无是处,心里头恨得痒痒的!   只可惜现在凭借她的修为灵力,要对付数十只獠牙飞鼠,根本就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没想到昔日的一个化神期修士,如今却被一群筑基妖兽围堵,进退两难,说出去的话,恐怕左南悦的一世英名就光成了笑料。   而瓶儿现在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她浑浑噩噩地躺在玄天柱旁,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仙灵气——她没有办法自行打坐的话,能吸收到的灵气少得可怜。   魂体二者,相辅相成,冥冥中也是一种互为阴阳的关系。魂为阴,体为阳。而瓶儿现在的状态,身体失血过多,极为虚弱,若是常人的话,恐怕早已魂归西天。   而藏身在玄天阴阳柱中的禾早却对外面的情形一无所知,若是他能离开柱子,恐怕也就不必让瓶儿替他找什么璇魂木,淮阳兽丹这等东西了。   等到左南悦将山谷的幻术加固了一番之后,她才叹了一口气,收了手法,若有所思了起来。   当日,她**被毁之后,身上所留下的宝贝并没有几件,甚至连本命法宝都被她用以自爆。而现在这个化神修士更是有些捉襟见肘,极品丹药她是还有一些,不过,这适合元婴,化神修士服用的灵丹恐怕裘清灵这具身体服用下去,不需片刻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恐怕这个地方,还要待上一段时日。看来老身是不得不出去一趟。”左南悦优雅的起身,捂着嘴巴轻笑了两声,不知道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把主意打到瓶儿身上。试想而知,一个废材身上又有和值得觊觎的东西?又怎么会有她要的灵草灵药?何况,很快这个废材也会变成她的尸傀。   等她正要施法离开之际,她鬼事神差地看了一眼李瓶儿,神念顺势朝她放去。   “果然已经死绝了。”她在李瓶儿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元神的波动,毫无意外地点点头,顺手一引,将李瓶儿的身躯腾空抓起,再往另外一个方向一弹。   “噗通”一声,李瓶儿被抛入了熟悉的泉眼之中,惊起一潭水花。不过这一次,左南悦并没有施法将木精元导入。而是,极其淡定地看着李瓶儿慢慢沉入了深潭之中。之后,她又接连结了几个手印,凭空挥出几个金色的古怪的符文,往泉水中注力一击!   “哈哈,所幸,这潭泉眼也没有浪费。”这一回,是给自己炼制尸傀,当然不算便宜李瓶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鹿城风起   左南悦离开山谷,外面已是深夜。   在经过白日的喧嚣之后,深夜的灵智群山格外的寂静。夜空之下,一道影子敏捷地在山石树林间穿梭。渐行渐远。虽然有不少修士组队在各处放哨,不过,山中之人的速度极快,哪怕是被这些哨卫看到,也只是一条一闪即逝的黑线。   一处偏僻的山脚,一个修士正扶着一棵树方便,脚下的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嘴里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   突然,一旁大树上人影一闪,那黑线微微弯下,像离弦指尖飞快射出,脚掌落地间,双手也勾住了那名修士的脖子。   不久之后,这个躲在这里尿尿的修士被一团火球葬送了生机,而来人则拍拍手,香唇亲启,吐出两个字:   “鹿城。”   月光透过斑驳的枝叶,映照在左南悦清绝的脸上,显得她的笑容格外的渗人。看来鹿城这个地方,很快就会因为这个手头很紧的前化神修士而引发一场意外的劫难。   山谷中,这口数千年的泉水精纯异常。从泉水底下翻滚上来的精元灵气在接触到空气的那刹,发出轻轻的“哧哧”声,瞬间变成了迷人的乳白色。   然而,在清澈的泉水深处,瓶儿如一尾绿色的美人鱼,正漂浮其中。她的小脸苍白,嘴唇发紫,青丝全数散开,在泉水浮动的作用下,高高扬起,像是一丛深海慵懒的水藻。   她双目紧闭,鼻孔间偶尔冒出一个小小的气泡,气有出无进。几条大胆的碧目鱼正在她的周围穿梭,似乎想看清这个意外的来客。   獠牙飞鼠的皮肉蕴含极大的威能。瓶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简直无法细数。她身上最大的伤口在后背,原本光洁滑腻的背部被轰然炸伤一片,破碎的衣料下,伤口狰狞。血肉模糊,甚至隐隐能见到白色的骨骼。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瓶儿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正在木精元的作用下缓缓愈合!   泉水中,一股股精纯的能量,犹如潮水一般。被她的伤口破损处吸附。然后尽数涌入瓶儿体内。而且,这些木精元似乎不需要任何的炼化,就迅速地融入了她的骨骼肌肉,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若是再观察得仔细一些,便会发现,引导木精元的竟是在一汩汩细小的金色气流——正是左南悦离开之前施展下的手法,似乎是一种罕见的炼体之术!   很快,瓶儿身上的不重的皮肉伤口已经恢复得如同新生。而金色气流开始全力涌往后背处。   在这种沁入下,瓶儿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在分裂,在呼吸。在强化,甚至能听到骨骼中传来细微的咯咯声响!   劈天神斧之内。瓶儿仍旧仰面躺在那里,但是她从她鼻尖出入的仙灵气竟比之前多了好几倍,连一吸一吐之间的频率也正在恢复正常!   泉水中的精元灌体一刻都没有停下来,瓶儿的身体犹如一个贪吃的婴儿,而她的伤口正大口大口吞噬着泉水中木精元,似乎不把它吃干抹净就绝不善罢甘休。   这一边,披着面纱的左南悦已经出现在了鹿城。   天未大亮,鹿场的街巷只有少数几个修士在走动,大多数的铺子都尚未开门营业。不过,此地位于三地交汇之处,除了一般的法器丹药店铺之外,还有几间客栈酒肆,已有修士出入其中。   左南悦停在了一间豪华的三层丹药铺“妙丹楼”旁的巷子中,她肆无忌惮地将神念对妙丹楼放了出去。   鹿城坊市中几乎有头有脸的店铺是有宗门在背后做靠山的,基本上都布置了防御阵法。虽说,这个坊市基本上面对的都是筑基期以下的修士,连结丹修士都很少会出现,但是这里可实打实有结丹修士轮番坐镇。   不过,这样水准的阵法禁制又如何拦得住像左南悦这种装着化神灵魂的怪胎!虽说她的神念不堪当年的境界,但是光拼元神的话,恐怕连元婴修士都无法打包票稳胜她一筹。   毫不客气地说,就是她现在大大咧咧地去招惹那个坐镇鹿城的修士,他都不会发现分毫。   妙丹楼中正有几人在对话。   “快快,谷东,将这几瓶刚到货的‘净元丹’摆到二楼的柜阁。”一个年纪较大的修士指示着一个药童打扮的小修士。   “是,掌柜师叔!”   “哎呀,谷西,我告诉过你,这几颗丹药贵得要命,你就不能小心点!毛毛糙糙的,掉了一颗恐怕把你卖了拿来赔都不够!”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小修士唯唯诺诺地应道,有一阵瓶瓶罐罐的声响。   打开大门做买卖不容易,妙丹楼一般在开门前两个时辰就开始忙碌布置了。   左南悦很快就对几人的对话失去了兴趣,一楼一般都是接待炼气修士,她神念一放,直接往二楼三楼的药台放去,视各种阻断神念的禁制如无物。   “很好,银罡丹,褚铁灵丹,巨钼丸都是我要的东西,数量还不少。”左南悦欣然一笑,面纱遮住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不禁对这个小小的坊市高看了一眼。她口中提到的丹药都是适合筑基期修士服用增进修为的,而且对金灵根修士尤为有用。   她身形一动,如一道水波荡漾之下,没了踪影。   不过,她这一幕,恰好落到了旁边走过的一人眼中。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裘清灵?”邓子尤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刚刚他看得分明,那女子的背影不正是裘家天灵根的裘清灵?等到他再使劲地眨一眨眼睛,那个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都没亮,裘清灵来这里做什么?而且她好像也不会这般打扮。或许是自己有心事没睡好,这才看花眼了。”邓子尤摇摇头,眨了眨自己不大的眼睛,继续往前面走去。   他和老爹两人忙乎了这么多天,终于将事情落实的七七八八,盘下了一家小小的店铺,准备后院炼丹,前院设置药柜出售。而且一开始,只打算炼制出售炼气期修士最常用的那两三种。今日日子不错,真是他们第一天打开大门对外营业。   “不知道,瓶儿怎么样了?要是她在就好了。”在邓子尤心目中,灵石是瓶儿给的,这家店自然是李瓶儿的。开张大吉,要是她这位李店主能够上门的话就更了好。不过,他也知道瓶儿可能忙于修行。来不来都一样,他一定会好好经营这个小店,做得有声有色,再给她个惊喜。   突然,一阵大风吹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张残破的黄纸冲着他飞了过来。   “奇怪,最近这地上怎么老有这种东西!”邓子尤一把按住飘到身上黄纸,用手一团,那黄纸就在他手中皱成一团,被他随意地一扔。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一个女子的画像在上门,好像是张榜寻人的榜单。   “时辰快到了!”第一天开门可是要讲究个吉时。邓子尤将什么裘清灵,黄纸团撇到脑后,急冲冲地赶去新店里开门。   就在邓子尤和他老爹喜气洋洋地开了门,又分派任务给两个来作帮工的低阶女修,前前后后忙碌起来之时。突然一队拿着法器的修士,神色冲忙地从店铺门前经过。   “咦?姐姐,姐姐,大清早的这是干嘛?”一个正摆着药瓶的小丫头,伸出头,好奇地问。   邓子尤请的两个帮工女修正是一对姐妹花,一个叫落雨,一个叫落雪。两人都是十几岁的年纪,炼气三层。两人面容清秀,虽说是姐妹花,长相和性子却一点都不一样。听雨性子活泼好动,说话如大小雨点落地,劈里啪啦。听雪就相反了,性子安静,连说话声音都软绵绵的,真是落雪无声。   不用说,说话的便是落雨,她最耐不住性子,每逢热闹必看,每逢八卦必谈。有她在,邓子尤的老爹笑声都多了不少。   “别多嘴,小心摆错药瓶了。”落雪软绵绵地道。   “反正现在没人,姐姐先帮我看着。”落雨坐不住了,她见时间还早,路上又没有几个人,利索地将手上的瓶子摆好,跑了出去。   邓子尤刚好掀开帘子,从里屋走出来,见到落雨慌忙地样子,疑惑道:   “这小丫头急冲冲地,是要去哪里?”   落雪看了一眼邓子尤,腼腆地道:   “东家,落雨刚刚看到一帮修士往那边跑去,跟去看了。”   邓子尤收拾店这几天,和两姐妹也熟悉了不少,知道落雨的性子,也没有责备她,道:   “反正,现在还没客人,随她去吧。不过,她这个性子确实不好,风风火火的要是那天冲撞了前辈这可就不好了。”邓子尤说完这话,想起了瓶儿,他还是喜欢瓶儿这种性子。   落雪一听,皱起了眉头,点点头。她们这种没什么背景的修仙者,是得好好约束自己的行为。   过了一刻钟,脸色微白的落雨闷闷不乐地回来了,一屁股坐在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可看够热闹,舍得回来了!”邓子尤好笑地打趣到。   “妙丹楼出事了,谷东谷西都死了…..”落雨说到后面已经话带哭腔,肩头抽搐,一说完,“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地下坊会   “妙丹楼!”邓子尤一听落雨的话,心中大惊。他回想起一早所见的裘清灵,顿时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这这么可能?妙丹楼可是我们鹿城最大的丹药铺,里面的阵法厉害无比。难道连坐镇我们鹿城的德光道长都没有发现?他可是结丹修士呀!”一向温吞的落雪也暴起了,一口气吐了一个长句。谷东和谷西两兄弟和她们姐妹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从小就相互帮助,关系很好。两姐妹能到鹿城做帮工赚灵石,也是被谷家兄弟给带来的。   这一下,听到那两兄弟的噩耗,落雪也不由得悲从中来,豆大的眼泪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掉。   开业第一天就遇到这些事情,让邓子尤这个东家格外棘手。他见两个小丫头情绪激动,干脆就放了她们一天的大假。   很快,关于妙丹楼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鹿城。   原来,按照往常,妙丹楼都会早早开门迎客,今日却大门紧闭。等到上门的修士发现异常,通报到坊会监管处,等德光道长带人破门而入,这才发现,妙丹楼一个掌柜,六个雇工全都暴毙而亡。而二楼三楼的丹药更是被洗劫而空。   劫匪这一出,心狠手辣,七人竟然都是被扰乱了元神,自杀而亡!   妙丹楼中,一众修士神色凝重,尸体已经被拖走了。楼中各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   一个结丹初期修为的黑脸道长正各处查看,他四十多的年纪,面黑无须。   突然,门口一阵喧哗。进来了一个同为结丹初期的女修。   “雨真仙子,没想到是你亲自前来。”黑脸道长见到来人,讪讪地道。这几月,正是他负责坐镇鹿城。没想到劫匪无视各大宗门的势力和他的威严,居然洗劫了妙丹楼。而且这一手做的悄无声息,实在让他颜面无存。   “德光道友,你好本事!居然让劫匪来去无踪。害得我妙丹楼损失惨重!”这位雨真仙子声音清脆,说话却句句带刺,让黑脸的德光完全下不了台。   “这……”德光一时语塞。准备得各种理由都被她的态度给堵了回去。   妙丹楼能粉墨三层豪华店面。占据鹿城最好的位置,除了依靠其背后的力量外,同时也是暗地里给德光这样的人递了不少好处。   雨真仙子见德光一言不发,像个锯了嘴的葫芦,看样子似乎想让自己发一通脾气,就糊弄过去,更是心声嫌弃,道:   “德光道友。这一次,我到鹿城来,可是受了门主的指示。你说要我怎么向门主大人交代……”尾音拖得又长又冷。   一提到门主。德光倒吸了一口气,妙丹门门主是何许人。他可是清楚的很。要是得罪那人,那他德光不管是谁罩的,都别想在整个西部混下去了。   “仙子别吓老夫了。”德光环顾了一下周围,先手一挥,将手下几人打发了出去。随即他就换了一副嘴脸,低眉顺眼地讨好道:   “门主大人日理万机,这种小事,仙子就别拿去打扰了。老夫我心存愧疚。”   “哼!”雨真嗤之以鼻。   德光道人心中对这个修为还不如他的小娘匹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强咽下一口气,忍着肉痛,道:   “仙子放心,妙丹楼出了这种事情,主要是老夫的失职。这样吧,今后十年之间,老夫打下包票,这铺子的所需费用一律免交!鹿城这边我去顶着。”   雨真一听秀眉一扬,似乎还不太满意,缓缓道:   “听说,德光道友和鹤城也颇有关联。门主的意思是,这鹿城只能算个小地方。和鹤城的繁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能少了我们妙丹门?不知德光道友,可否劳心替我们留意一个店铺?”   鹤城乃是西北第一坊会,光规模就是鹿城的数十倍之大,出售各类宝贝。其间往来穿梭甚至还有不少结丹期乃至元婴期的修士!   德光见她提起鹤城,脸皮一抖,心里叫苦不已,无奈狠狠心,道:   ”这有何难,鹤城正是我本家兄弟管辖,回头老夫有了好消息一定通知仙子。“   雨真仙子见他应下,这才脸色一缓,问起了妙丹楼的事情。   德光腹诽了一番,妙丹门崛起才短短十多年,没想道竟然开始染指鹤城。都怪自己给她们抓了个把柄,这一回去要被本家几个兄弟怒骂一番了。   他又强打起精神对付眼前这个难缠的雨真。   “那些尸体呢?带我去看看。”雨真看了一圈毫发无损的药柜,心中很是吃惊。劫匪手段凌厉干净,莫非这件事情,还是某位高人所为?   她们妙丹门在西北起来的时间很短,根本就是个新兴宗门。但是因为门主的雷霆手段,已经迅速地跻身到了西北前茅,这样一来,明里暗里可树了不少强敌。莫非是有人借故生事,实则挑衅?   雨真这样一想,觉得不无可能。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把这里发生的点滴都调查清楚,门主可不是一个容易被忽悠的人。   早在德光道长赶到妙丹楼之前,左南悦已经不染一尘地远离了鹿城。对她而言,对付这样一个妙丹楼简直如囊中取物。   “这么多药,看来结丹是没有问题了。”她莞尔一笑,看上去极为甜美。对她来说,杀几个修士取点丹药,简直就是芝麻绿豆点大的事情。   的确,在强者至上的修仙界,低阶修士的命连蝼蚁都不算。   不过,她抢的可不止原来看上的那几样丹药。整个西北天灵根的修士可不多,尤其是金属性天灵根。为了避免落下口实,怀疑到裘清灵头上,她所幸一不做二不休,将二三两层全数丹药都席卷一空。   就在左南悦隐匿了身形,从鹿城往回赶的路上,一只巨大的七彩禽鸟,振翅从她头顶一滑而过——正是那日她诱带裘清灵离开紫薇阁之时发现那只,左南悦心思一动,悄然跟在其后,神念更是附了上去。   禽鸟中的对话,一字不拉地落到了她的耳中。   “夫人,不是同马日已经说定,他自会将五滴灵液奉上。你这么辛苦,今日的地下拍卖,夫人又何苦一定要去?”这七彩木禽都是隋家隋尘驱使。听声音果然是这个猴子脸。   “呵呵,这一天你都唠叨了好几次了。璇魂液这般重要,我也是怕我下在他身上的手法有失,不管怎么样,去盯着一看也好。”隋杨氏道。   隋尘见夫人如此坚定,欲言又止。不过他知道劝说无意,只得歇了心思,陪着她一同前去。   璇魂液!   三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在左南悦的耳边轰地一声炸了开来。没想到天川大陆也能觅得这等上古灵木!天降福音呀,她突然想大笑两声,有了璇魂木,她简直可以将提升修行的时间盈硬生生缩短一半!   左南悦稳住了身形,紧紧跟着七彩禽鸟,这一场地下坊会,她是非去不可!   七彩禽鸟越飞越高,巨大的身影渐渐隐匿在翻滚的白云之间。大约一刻钟之后,前方的景色发生了变化。禽鸟低鸣一声,头朝下冲了下去。   下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山石法阵,借山起势,看上去磅礴异常。七彩禽鸟身躯庞大,行动却很灵活,在山石之间几经穿梭,缓缓地停了下来。   没想到这巨石法阵颇有一些玄妙之处,在空中所见的景色,等到地面之后则变得截然不同,真是有些不识真面目,反在此山中的感觉。   等到隋尘收了木禽,和隋杨氏一同上前之时。左南悦也悄悄跟在两人身后,抬脚跟了上去。   在他们面前出现的是一处十来丈宽高的山洞,一道深沉的黑光由内往外透露出。两队身穿黑衣的修士,正手持统一的法器,挺身站在两旁,显得格外肃静。   “东西。”一个筑基后期的大汉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两人,嘴里嚷道。   隋尘也收起了他平日的样子,变得庄重了起来,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普通的小木牌递了过去。别看这木牌简简单单,却是他们花了不少灵石,向乌伢山买的,还是进入地下坊会的唯一凭证。   验过木牌子的真伪之后,大汉直接将牌子收回,又拿起挂在腰间的一个古外盘状法器,绕着他们周围走动了起来。那盘状法器上面几个红点不停闪烁,竟是要用来检验有没有人想浑水摸鱼,没有令牌偷跑进去。   隐身在一旁的左南悦看到大汉的举动,心里微微一跳,等她神念悄悄往盘子里一绕,立即送了一口气,放松了警惕。雕虫小技,这种废品,还能测出她的位置?笑话。   “没事了,进去吧。”大汉挥挥手,脸色稍微和蔼了些。   正在这时,后面又来人了。不过这两人倒是身披黑袍,脸上也用秘术遮住了原来的容颜。看来,也有不少人不想以正面目出现在坊会的事情。   而通常这种时候,守门的大汉是只认牌子不认人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神秘元婴修士   左南悦闲庭信步般跟在隋家两人身后,闪身进了漆黑的山洞。这条山洞不高不大,岩壁打磨的极为光滑。洞内弯弯曲曲,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几块月光壁石嵌在洞顶引路,照得一路昏暗幽迷。   数分钟之后,他们才到了坊会的主场——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溶洞。   场中人声鼎沸,各色装扮的修士竟有数百人之多,真可谓规模不小。   “还不错。”左南悦心里嘀咕了一声。很快,她便找了个偏僻的洞脚,挥手一施法,成了一名全身都罩在黑袍中的修士,大大咧咧地走到人群中相看起来。   溶洞正前方是一块巨大的平整石台,其上摆放了一张四方长桌,看来是用于展示拍卖的物品。   现在,拍卖会还没有开始,有一些修士拿了些宝贝,正在自由的交换。还有一些则是三两成群,窃窃私语。这里出现的东西自然不是灵犀、灵鹫这种面向炼气修士的小坊会能比的。法器这些倒是并不多见,大都都是些炼气材料,灵草妖丹。   左南悦在人群中走了一圈,感觉甚为惬意。虽然这些东西她都看不上,不过数千年没有接触到其他修士,这种重回人世的感觉也让她心情不错。她随意地探视了一番,发现场中出现的基本都是筑基期的修士。   “各位,静一静!”突然凭空响起一道男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每个修士的耳朵里面。   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欢迎各位道友前来参与此次坊会,拍卖会即将开始,请各位道友落位。”   话音刚落。原本空旷的会场正中,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一排排华丽的靠椅,足有数百个之多。等到站着的众人就位之后,很快,一队穿着清凉的低阶女修端着冲泡好的灵茶一一奉上。看来此处筹办坊会也是颇有经验。一切布置得有条不紊。   数分钟之后,场中已经鸦鹊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正前方的石台上。这时。石台上白光一闪,身材奇短的吴羞上人衣着考究地出现在石台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修士,十分满意。这一次凭借他们私下的手段。故意将璇魂液等几样宝贝的消息放出去。来的人竟比以往多了数倍。光光出售木牌令,就已经让他们大赚了一笔。   吴羞清了清他的嗓子,道:   “想必各位道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我老吴也就不在这里卖关子,嘿嘿,三耳兄,把今日要拍卖的宝贝端上来吧!”   等他话音一落,三耳就带着一队十多人的婀娜女修上场。这些修士手上举着托盘。盘子上的东西都用黑布遮罩。让人窥探不得。女修们上了石台,依次将托盘摆放在长桌上,又转身款款退下。   而三耳和吴羞两人竟然也跟着众人退下。站在台上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个绝色的筑基女修!   看来,吴羞等人能组织如此规模的地下坊会。也不是草包一个,这样一个美女站在台上来拍卖,想必台下的修士们出价也会积极一些。   果然,这个叫毕寒烟的拍卖女修一上场,就将场中大多数的人目光给牢牢抓住了!她人如其名,一套素色罗裙包裹着玲珑娇躯,一头青丝高高挽起。她淡然而立,怡然的面庞中透露出一股自然的诱惑。   毕寒烟也不拖拉,冲着台下众人一笑,素手掀开第一件宝贝。   “法器坐莲金刚佛陀。”她的声音清甜如山泉,叮咚响起,落入每个人的耳朵。   只见托盘上摆放着一件婴儿手臂大小的法器,通体金光熠熠,佛陀以坐莲姿势掐决,神色凝重。   此宝一出,台下立即议论纷纷,看得多数人眼睛都直了起来,这坐莲佛陀可是三品法器。   “没想到第一样宝贝就是三品法器!”   法器分为一到三品,使用尤为简单,只需修士注入灵力,根本不需要认主,在对敌应战中很是实用。炼气修士通常驱使的是一品法器,筑基修士则是二品法器。可想而知,这三品法器的价值!没想到今日第一样宝贝就是三品法器,这不得不让个人对接下来的东西望眼欲穿了起来。   毕寒烟眼光轻扫了众人,适时地道:   “此件金刚佛陀略有瑕疵,经过几位前辈的鉴定,威力介于二品上阶与三品下阶法器之间。底价八百灵石。每次加价一百。”   “一千!”一个年轻修士率先叫了出来。他这一出声,美貌的毕寒烟随即含笑地望了他一眼,让他的小心肝不禁少跳了几拍。   “一千一!”   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修士开始连番出价,价格很快被哄抬了上去。虽然下面的宝贝可能更好,但是来者大多都是筑基修士,也没有财力去拼那些好东西。这些人,自然将抢夺的火力集中在了一开始的几样宝贝之中。   最终,金刚佛陀以一千六百的下品灵石价格被一开始出价的那个年轻修士给拍了去。其实一样二品上阶的法器市价也不到一千,纵使金刚佛陀比之更好一层,一千六的价格也绝对不便宜。那个修士却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乐呵呵地笑纳了。   在毕寒烟娴熟的拍卖中,一件件宝贝在众人面前亮相,进而都被高价拍走。   左南悦耐着性子看着场中的一切,微微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虽然那些遮盖宝贝的黑布能阻隔一般的神念,但是对她而言根本就是一层白纸。不过璇魂液不容沾染神念的秉性,她很清楚,倒是没有轻举妄动。她不禁怀念起以前的神通,即使不动用神念,她也有各种办法探到想要的东西。   就在她百无聊赖地看着毕寒烟欢颜巧笑的样子,突然身子一僵,愣了一下。   一道若有若无的神念正在细细地打量着她——从头到脚,肆无忌惮!   左南悦大惊了起来,因为她分明就感觉到这股神念不亚于元婴修士!   “该死!”她腹诽一声。放在以前,左南悦肯定早已动怒,定会通过秘术将这道神念生生吸走,连带揪出胆敢无礼冒犯之徒。现在的话,她只得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装作专注地看着台上。   对元婴修士来说,这个前化神修士现在根本就是不堪一击,除去神念还有玄妙之处,别的更是不值一提。   不过,这种地方为何会出现元婴修士?莫非也是冲着璇魂木来的?她这般一想,警惕了起来。   ******   神秘山洞中,几尾碧目鱼正烦躁地在泉水中摆动。   原本清绿的泉水经过了这漫长的一天,慢慢地变成了透明,居然和世俗的泉水没有差别!怪不得习惯了木精元滋养的鱼儿们万分的不爽——几条鱼正凑在李瓶儿眼前,看着这个吸走精元的讨厌家伙,怒目以对。   突然,悬浮在泉水之中的李瓶儿陡然睁大了眼睛,紧接着溺水般咳嗽了一声,呛出了一连串的气泡。   她这一举动,吓得碧目鱼们一怔,纷纷尾巴一摆,迅速地躲得远远的。   瓶儿憋住气,茫然地看了一圈周围。她脚下一蹬,手脚并用,冲着上面游去。   等她的头一钻出水面,新鲜的空气夹杂着浓郁的花香直灌肺部,让她忘乎所以地大吸了两口气。   “云悦宝花?”趴在泉水边的瓶儿看着石台上摇曳的白色宝花,吓了一跳,赶紧一拍水,整个人从泉眼中高高跃起。下一个瞬间,她已经到了远离宝花数丈开外的地方。   再次昏迷之前,她已经将事情连贯起来,猜的七七八八。自己口中的宝花仙子,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将裘清灵诱骗到这里夺舍吧。   不过,裘清灵呢?瓶儿下意识地扫了一圈,发现山谷中,除了她之外没有一个人,连那朵白花也与以往的有些不通。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裘清灵已经被夺舍了?她摇了摇还有些迷糊的头,试图回想起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瓶儿在原地保持警戒地站了数分钟,见白花一点异常都没有。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将神念缓缓地朝着山谷放开。   “咦?”这神念一动一下,她突然发现了自身的异常,立马盘膝打坐了起来。   这内视之下,瓶儿发现不得了了——她体内的骨骼居然变成了淡淡的绿色!而且,隐隐发着晶光,似乎比以前强健了很多!她又一灵力田一动,将体内灵力运转了起来。   哈哈,没想到自己的修为更是逼近了筑基中期的顶峰,似乎随时后可能突破平静,晋级到筑基后期!   葱笼泉,淬灵兽,仙灵气,木精元!瓶儿简直就想狂跳来庆祝自己体内的变化。不管宝花以何种目地来算计她,她都很想冲到她面前去道一声谢谢。   “祖爷!照这样下去,瓶儿一定能结丹的!”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她从一个炼气两层的修士到了现在的筑基中期顶峰,结丹对她来说终于不是远在天边,可望不可及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大发横财   片刻之后,银息珠在身的瓶儿已经意识到现在山谷中只有她一人。不过,只要一时没有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她就一刻都没办法安稳下来。不用说,这个附身在云悦宝花上的,肯定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说不定,是和紫玉真人这样的元婴修士一样的存在。   不管那宝花出于何种目地将她掳到这里,恐怕都没有好事。瓶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暗自摇摇头。   她环顾了一圈景致绚丽的山谷,思忖了开来——宝花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她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对了,小绿!   提起这个小家伙,她的心情有些复杂。瓶儿一摸灵兽袋,里面空空如也,她犹豫了一下,举手吹了声哨子。   哨声一落,一颗巨树上传来窸窣声,小绿熟悉的身影一闪,化为一道蓝光,嗖地落到她摊开的手掌上。没想到,紧接着,又一道蓝影冲她飞来。   两只绯胸蓝翎紧紧地挤在一块,两对漆黑的小眼珠儿直勾勾地盯着瓶儿,眼神无辜又可怜,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想要找她诉说。   瓶儿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道:   “我知道你们听得懂,带我离开这里。”   小绿看了旁边的蓝翎一眼,头点得如捣蒜一般,又唧唧叫了起来:   “一起,一起!”似乎,这家伙每次就只能发几个字的音。   听到小绿的话,瓶儿一挑眉毛,眼带怀疑得扫了两鸟一眼。这两鸟是要帮她还是帮宝花继续监视她?   “帮你,帮你!”   小绿被她的眼神扫得既不自然。不过,它本来就是奸细,重建信任还是要依靠时间的。   瓶儿看着它真诚的样子,伸出手指点了下它的小脑袋,道:“好吧。再信你一次!”若是这小家伙再算计她,她保不定把它给红烧了。   这时,另外一只蓝翎突然跳脚叫了起来:“宝贝。宝贝!”。   “嗯?”瓶儿一头雾水。   小绿倒是马上反应了过来,它振翅一飞,一头扎进了白色云悦花旁的石头堆里。尖嘴利爪齐上阵。一起趴弄了起来。   很快,他从石堆里将灰头土脸的小脑们抽了出来,嘴上叼着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盒子飞了回来,讨好地将那瓶子放在瓶儿掌中。   “你!……”瓶儿先是一愣。等她随手打开盒子却是大惊了起来!   这不起眼的盒子一开,只见盒中一颗白玉般药丸,莹莹抖动,而与此同时,浓郁的药香如沸腾般从白玉丸中涌了出来。顿时将山谷中原本浓郁的花香淹没了下去。   瓶儿从来没有见过品相如此诱人的丹药,她狠狠吸了两口气,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四星灵药?   她咋咋舌头。立马明白了过来。果然这家伙现在已经投靠了她,居然将宝花的宝贝都给挖出来了!   瓶儿赞许地看了它们一眼。这两只“叛徒”顿时热情高涨。很快,在它们的帮助之下,李瓶儿和它们一道将这个山谷掘地三尺地搜罗了一遍!   收获丰厚的她也来不及细看,一股脑儿地将搜罗到的瓶瓶罐罐都装进了储物戒!   两鸟见差不多了,又唧唧叫了起来,催促她赶紧跑路。   瓶儿点点头,回头扫了一遍山谷,目光落到了云悦宝花之上。   “这好歹也是数千年的灵草,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她暗想到,祖爷疗伤的药引不就是要数百年的灵草??没准这个效果更好!   她这般想罢,眼中一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将这株宝花给挖走。   瓶儿驱动灵力,三两下将宝花旁边的石台清理的干干净净。在下手的这一刻,她又迟疑了,宝花太过玄妙,她可吃了这花的不少亏。瓶儿心中一动,手上黑光一闪,久违了的劈天神斧闪现在她的右手中——似乎随着修为的增长,她操控起神斧来,越加的得心应手。   “小黑,你是神斧,对付它应该绰绰有余!”说罢,她调动灵力往前一抛。这劈天神斧竟然完全知道她心意似地,朝着云悦一击而去。刀影一闪,没入了白花旁的泥土中。   很快,宝花生长的地方传来泥土松动的声音。   “轰!”突然见,平地绽开了一个气旋,底下的泥土如雪花一样一拨拨地激扬开来,纷纷散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   而这一整株的云悦宝花也拔地而起,浮在了空中。   等到飘散在空中的尘土散去,瓶儿这才看清了云悦宝花的根茎盘根交错——赫然是人形模样!   果然是灵物!   瓶儿倒吸了一口气,她飞快地取出一个盒子,单手朝着宝花一点,将其纳入盒中,顺手扔入了储物戒。   与此同时,乌伢山的地下坊会也进行到了最后的压轴。   “各位道友,接下来的东西,便是此次坊会的……重头戏。”毕寒烟恰到好处的停顿,语气噱头十足。   台下不少修士都同隋家一样,早就知道此次坊会有璇魂液这等宝物,一听这下,眼光都炙热了起来。   只见毕寒烟款款几步,从三耳手上接过一个透明的方匣子。匣子一尺长宽,竟是全数用某种透明矿晶打造而成,里面则清清楚楚地摆了五个长颈药瓶。   毕寒烟将透明匣子摆放在木桌上,清楚地道:   “五滴璇魂液,以物换物。”   就在左南悦紧紧盯着璇魂液被摆上台面之时,她的元神中陡然传来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忐忑不安了起来。   “莫非山谷出事了?”   她身子一动,就想离开此地。   台上的璇魂液虽然十分诱惑,可是山谷中可是有不少宝贝,若是被那些獠牙飞鼠侵入,那不就得不偿失?璇魂木是锦上添花,那山谷中的宝贝却是她的根本。左南悦思绪一转,立马做了决定,赶回山谷。   不过,显然现在的事情可不是由她说了算。   就在她屁股稍一离开靠椅,那道讨厌的强大神念就紧紧地缠绕到她身上,似乎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对左南悦十分感兴趣。   左南悦一时气短,她又只得当作舒展了身子,生生憋回了椅子中。而身边的修士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璇魂液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她的举动。   “……这位寄卖璇魂液的道友,想要用灵液来交换以下物品…….七百年以上金火属性的灵草或三级以上的金属性妖兽内丹……”毕寒烟香唇轻起,报出几样宝贝,竟然都同金属性相关!而且对这些灵草丹药的要求都不低。   一时之间,热闹的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璇魂液固然然珍贵,不说它对于修士神念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就是炼制任何神念相关的宝贝都能提升不少的威能。不过只有一滴的话,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怪不得场中的修士都开始慎重考虑了。   不过,有些人还是势在必得的。   隋杨氏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朗声道:   “各位道友,妾身乃大灵智山下隋家隋杨氏。斗胆和大家做个交易。若是在场各位,谁有寒烟姑娘刚刚提及的几样金属性宝贝。妾身愿意以高出市价三层的价格收购!”   “夫人!”隋尘愣愣地看着一向稳重的隋家家主,突然开口,忍不住一颤!   要知道三级妖兽丹,那可是至少要三,四千下品灵石的!而且隋杨氏这么做,不就是让别人坐地起价?   “好!既然隋夫人开口,在下手上有一枚锉金虎的内丹,就忍痛割爱让给夫人,五千如何?”角落里站起一个披着黑袍的修士,声音翁翁作响。   “好,成交!”隋杨氏咬咬牙,道。   “痛快!”那修士见状,大喜开来,这不凭白无故多赚了一千灵石?   要知道像隋家一样的小世家,恐怕流动的灵石也至多也就万余而已。要是她狠心将五滴灵液全数都换走,那根本就是将隋家置于一个举步维艰的地步。   在隋杨氏这个冤大头挺身出来之后,坊会再一次热闹了起来。有些没宝贝的修士倒是暗自叹息,就这么错过了一个发财的机会。在她的灵石攻势之下,倒是得到了符合要求的两样金属性的妖丹。   就在场中正在进行现买现卖的交易时,一个浑浊的声音陡然插了进来:   “在下手上恰有一颗四级须钰荒兽的兽丹,但是在下需要的璇魂液可是要十滴之多。不知寄卖的道友可愿意做这个交易?”   “四级须钰荒兽!”修士们议论纷纷而起!三级和四级妖兽看似就差一级,其中的差距可不止数倍!拿四级妖兽丹来换取十滴璇魂液,孰赚孰赔,还真不好说!   这种荒兽浑身长满坚硬的须毛,乃是黄煞沙漠特有的物种,平日里能将整个身子埋在土堆里。但是常见的一般都是一级,二级,连三级都很少见,更别说四级这种简直相当于妖兽中元婴期的所在!这种规模的坊会居然出现四级妖兽的兽丹,就连躲在幕后的三耳和吴羞都眼红了起来,直勾勾地看向说话的修士,这可是坊会举办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的事情。   众人纷纷看向开口的那人,也是个黑袍遮面的人,看修为只有筑基后期,不由得让人心生疑问。(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达成交易   毕寒烟见来人开口就提到四级兽丹,也是一愣,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莞尔一笑,极有礼貌地看向说话修士,款款道:   “这位道友的情况既然涉及到四级兽丹和这么多璇魂液,寒烟也无法做主。各位道友,请容寒烟失礼片刻。”说罢,她纤手一挥,半蹲着身子施了一礼,再转身从容轻退到了石台后面的隐蔽石室之中。   与此同时,一开始上前奉茶的那一队女修又适时地从一旁袅袅走出,给修士们奉上一盏盏醇香的热茶,而这些修士们中的大多,仍然沉静在四级兽丹带来震撼当中。   毕寒烟退下之后,窃窃私语顿时从场中各处响起。而原本对璇魂液适在必得的隋杨氏却怒火中烧,她隐忍着怒火看向横空出现的陈咬金,璇魂液她势在必得!   “这位道友不知如何称呼,今日的璇魂液,妾身十分需要,道友何不成人之美?若是道友对灵石上有所需要的话,虽然我们隋家……”   “夫人无须多言,这璇魂液恰好在下也非要不可。灵石的话,夫人还是留着自己用吧!”那黑袍的筑基修士不等她把话说完,就硬生生地顶了回来。   “你!我隋家虽是小门小户,也不容你如此无理挑衅!”隋杨氏勃然大怒,直接单手一亮,手上陡然出现一把银光闪闪的软剑,剑身上缠绕着丝丝寒气。   坐在隋杨氏一旁的隋尘大惊,这里可是乌伢山,隋家虽说和紫薇阁渊源不浅,也禁不起她这一胡闹。拍卖本就是价高者得的交易。隋杨氏一斗起来,恐怕到时候根本无法收场,他不得不低声唤到:“夫人,这可是吴羞的地盘!”   不过,隋杨氏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听到耳里。似乎现在的她得了魔障,满脑子都是璇魂液!   那黑袍修士轻笑一生,根本没有受她的影响。反而双手抱胸,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道:   “呵呵。夫人莫非还想切磋一番?或者说。你们隋家想欺负我孤家寡人?”   就在两人之间的暗涌风生水起的时候,毕寒烟重新出现在了石台之上,而她身边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位身材颀长的金面修士!   刚刚台下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隋杨氏两人身上,竟没有一人发现这金面修士的诡异出现!   只有藏在人群中的左南悦,若有所思地一顿——刚刚那缠人的神念就是来自这金面人!   “这位道友,可否借兽丹一验?”金面人陡然开口,生硬的冲开两人的对骂。   这时候。场中除去隋杨氏和黑袍筑基修士两人怒目对视外,还有不少想看热闹的修士都站了起来。而这金面人这开口一声虽然语气平淡,却立马有可怕的威压从台上席卷而来。旋即整个会场都笼罩在一片神秘力量之下。在这股无法拒绝的压力之下,隋杨氏等人都忍不住膝盖一软。跌坐到了靠椅之中!   黑袍筑基修士见状,浑身汗毛顿时树立而起,他极为识相第将刚刚对隋杨氏表现出的轻蔑收得一干二净。   “既然当这么多道友面,前辈都已开口,在下也并不藏拙。”说罢,他单手一扬,一个木质的精致小盒骤然出现在他身前。   那金面人也毫不客气,见状单手一抓,将盒子纳入掌握。只见他宽大的袖袍一挥一甩,已经以迅雷之势将盒中之物看的清楚。而一旁想借机窥得一丝的毕寒烟几人连兽丹的皮毛的都没有瞧见,只得讪讪地收回了直勾勾的眼神。   “不错,好东西,我收了。”金面人点点头,直接将妖丹收入囊中。   “前辈……”   “前辈!”   那四级药丹的主人和摊在木椅上无法起身的隋杨氏异口同声叫道。显然两者都在为自己还没到手的璇魂液担忧不已。   金面人哈哈大笑了两声,道:   “品相上佳的金属性灵草妖丹,我是有所少收多少!不过,今日确实不虚此行。”说到这里,金面人的声音嘎然而止,而他面具下的嘴巴却轻轻动了几下。毕寒烟疑惑地看了一眼台上台下,不用说,这个金面前辈是对筑基的兽丹主人默默传音着什么。   很快,那筑基修士点点头,竟然一揖,道:   “各位道友,后会有期!”似乎和这个金面人达成了何等协议,居然平白送上了一颗妖丹之后,还极为满意地率先告退离去。   躲在隐秘石室中的吴羞上人见状,面皮狂抖,眼珠向上一转,与站在他身旁的三耳对视一眼。能拿出四级妖兽丹的修士,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不过,这金面人高深莫测,这让他不禁犹豫了起来。   见争夺璇魂液的对手一走,隋杨氏却是心中一喜,没想到峰回路转,她还有得到璇魂液的机会!   若是她下在马日身上的后手也能成功的话,加上眼前至少的三滴。在这么多璇魂液作用之下,那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那东西不就能……哪怕马日失败的话,她至少也能争取到二分之一的成功机会。   金面人在那筑基修士离开之后,竟然半晌没有说话,场中顿时陷入了一片凝重。大约过了数分钟之后,他才朗声开口,道:   “这位夫人,既然如此诚心,这三样东西又能入我的眼,自然这三滴璇魂液就归你所有。”   原来,刚刚的金面人竟然一直为离开的那筑基修士保驾护航,直到他离开乌伢山的范围之内!吴羞等人根本无从下手,连通知马日等人的机会都没有,就让一头肥羊离开了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不由地狠狠剐了金面人一眼。   “多谢前辈!”隋杨氏大喜地道,而跟在她身边的隋尘则无奈地摇摇头——看来隋杨氏心意已决,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阻挡她的决心。   然而,等到素美的毕寒烟一笑现身,又将场中氛围带回到拍卖之际,整个山洞低下突然传来“踢踏”不停的轰鸣声。   “怎么回事?”金面人心中一动,露在面具外的眼睛紫光一闪,看向谷中一个地方,突然之间,他面露惊诧地摇摇头,似乎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而坐在台下的左南悦,倒是很快警觉了起来——这种熟悉又恐怖的气息,分明就是獠牙飞鼠袭来——而且绝非三五只,而是可怕的近百只!   即使在这种关头,她还是不由得内视了一番,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这恐怖的东西,居然时时刻刻咬着她不放!(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血洗乌伢山   金面人神念一方,肆无忌惮地扫过所有的修士,最后落在了吴羞上人身上。修仙界黑吃黑的事情并不少见,他第一个怀疑的自然就是吴羞了。不过,这侏儒神色切实慌张,整张脸皮都耷拉了下来,金面人暗想,恐怕这即将来临的凶兽也并非是他的安排。   他突然仰面轻笑了一声,自己的灵智群山一趟,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完成得超出了期望,还捡到了一样“有趣”的小玩意。那么这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同他无关了。   只见他突然间身影一动,下一刻已经幻化成了一道炫目金光,一闪之下从石台上激射开来。还没等混在人群中的左南悦反映过来,她就觉得一阵凉风袭来,手臂一热,顿时整个人似乎被一条丝带紧紧缠绕了起来,一抽一拉之下,竟然被一道无法摆脱的力量腾空带起。   “跟我走吧,少不了你的好处。”她的耳边响起一声略带沙哑的低语。   不过,金面人虽然这么说,但是显然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旋即臂弯一动,一把将腾在空中的左南悦贴身拥入怀中,留下哈哈两声大笑,完全无视这个溶洞中的禁制,率先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轰叱轰叱——”   浩浩荡荡的凶兽在地低下汇聚成了一条条乌黑的河流,似乎离涌乌伢山只有咫尺距离。   而同时,在场一些神念超强的修士,已经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利爪沙沙掘壁之声,这股可怕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方圆数百里,似乎未知的猛兽们随时都会破土而出。将他们的脖子一咬而断。   “怎么回事?”越来越多的修士觉察到了异常,昏暗的洞中,刹那间慌乱了起来。   金面人的离开到妖兽气息的出现,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来参加坊会的修士们一时之间都有一些迷茫。   “吴羞要出手害人了。快跑呀!”突然有人大声叫了出来,溶洞中原本稍有停顿的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一些隐匿了身形外貌的修士也顾不得藏拙,纷纷朝着来时的洞口遁去。   “上人!”毕寒烟看着原本井然有序的会场陷入了无法控制的底部。俏脸一寒。等她一转头,发现吴羞上人和三耳两人已经现身到了石台之上。前者的脸色更是阴冷得让人窒息。   “吼——”吴羞上人一声大吼,其矮小的身形一凝一动。双臂向着两侧舒展开来。就在他的拳头一击之下。两股极为阴寒的力量如腊月寒冰从他直挺的手臂上喷涌而出,将整个溶洞从左右抄了一个包围。   在他这一击之下,原本逃窜的修士们动作纷纷迟缓了下来!要知道,吴羞上人虽然只有结丹初期的修为,可是他停留在这个阶段已经超过百年,一身神通十分了得,刚刚那一招便是能滞缓敌手的执阴拳。   “各位如此匆忙,是为何故?岂非我乌伢山照顾不周。怠慢了各位?”吴羞上人肃然张口,难听的声音回荡在洞中,金面人他拦不住。莫非这一票筑基炼气的修士他还无法威吓?今日这些修士,没有搞清状况就纷沓逃走。想必,没多久修仙界必定会传出关于乌伢山坊会的各种说法。恐怕,他的地下坊就是想继续开下去,也不会有人光顾了。   “哼,吴羞上人何必装模做样?我等早就听说上人你心存不轨,想必等着图谋我等同道已久!你敢说,这地底下暴动的妖兽不是你的手段!”   “胡扯!什么地底下的妖兽!放你妈的狗屁!”吴羞上人一听此话,脸色顿时酱紫了起来。他吴羞虽不是什么善桩,但是让他背黑锅可不那么容易。   “胡扯不胡扯,只要上人你今日放我等离开,就自见分晓!上人虽说神通惊人,莫非还能留下这么多道友不成?”另外一个修士突然从人群中蹿了出来,挺身站在了一开始呛声的修士身旁。他环顾了周围,朗声应道,一副不畏强权的样子。   “不错!道友们,听说吴羞上人正想聚人魂炼制千魂阵,不知可有此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有鼻子有眼,随后,人群中又有几人纷纷点头附和,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糟糕,我们喝得茶水!”人群中又有修士大呼了起来。   若是说,原本这几百名修士,大部分都不明所以,等一听这些危言耸听的话,也是惊从中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这个坊会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有好几个修士,更是觉得喝了两杯茶水之后,现在的身子隐隐有些异常。   看来,这次的地下坊会,什么璇魂液都为了诱惑他们而已!   吴羞见那两人一唱一和,将一桶桶莫名其妙的脏水都往他身上泼去,早就暴怒异常,他本就不擅长嘴上功夫,拿唇枪舌战交手,这个亏他吃定了。   “去死吧!”   吴羞干脆手腕一动,就要冲两人出手。挑起这场纷争的修士就是要等这个时刻,他们为数不少的同伙们正暗藏在人群中,只听几声挑拨,原本慌乱的修士们都似乎找到了敌人,纷纷亮出了法器,将矛头对准了吴羞。   “吴兄,别中了圈套!”三耳的声音如钻耳刺,将已经处在发癫边缘的吴羞拉了回来。   幻化成飙形大汉的吴羞陡然冷静了下来,双手一手,背在身后。莫非刚刚感受到的恐怖妖兽气息,只是这些人的圈套?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毕寒烟,突然道:   “其中定有误会,我们乌伢山一向……”   话音未落,突然间,离开溶洞的那一条昏暗通道大亮了起来,一开始在门口验收木令的大汉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上人……上人,大事不好了!”大汉张了张嘴巴,几次之后终于发出了声音。不过,他只说了一句,就两只脚一软,跪到了地上。   没等吴羞拷问他,溶洞外就传来了哭爹喊娘的惨叫声,一拨一拨的越来越近。   吴羞单脚一跺,立即化成一道闪光,冲出了溶洞,而修士们也在慌张中,紧紧跟着他朝着来时的洞口遁去。   人流慌乱成一片,一开始很有默契,联手诬陷吴羞上人的两个修士,此时暗暗交换了眼神,也悄无声息地没入到了出洞的修士大军中。而还站在石台上的毕寒烟眼中,则闪过一丝凝重。   不错,他们这一拨十多人正是想借助坊会,设下圈套对付吴羞上人这个畜生。眼看刚刚就能成功挑拨起这么多修士一起对付吴羞,没有料到,事情突发有变。   不过等到修士们出了溶洞,却纷纷堵在洞口,没有一个人再往前迈出哪怕是一小步!   乌伢山多为连绵平缓的山头,只有一座主峰高高耸起。连带吴羞上人在内的所有修士都栖居在内。而这个举办地下坊会的溶洞则地势偏低,和吴羞等人的洞府还数里的距离。   此时此刻,入目之处,数十名浑身是血的修士正奋力地从他们的洞府所在的山头,往溶洞方向奔跑跑来,似乎身后有极为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一般!   “师祖,救我!”   “救命——”   呼救声此起彼伏,等到看清这些呼救的人,众修士又倒吸了一口气!   这些修士浑身沾染了碎肉,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不知是他们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这些修士基本上都缺胳膊少腿,身上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洞,鲜血正可怖得喷涌而出,带出了一条条血路。   “孩儿们!”吴羞上人双眼血红,立马划为一道流星,腾空而起。冲着出事的主峰而去。   而留在洞口的修士们则面面相觑,各自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慌乱——乌伢山真的出事了。   很快,主峰之上传来一声凌厉巨吼,凶戾无比,一团浓浓的黑色迷雾也急速地攀上了山头。黑雾之中,更是有咯咯的声响远远传来。隐约间,黑雾散去,一个十丈来高的身影从虚到实,矗立在山峦之上。   那黑雾中高达十丈的汉子,**着上身,骨骼惊奇,精壮异常,却长着一张颇为怪异的脸庞——竟然是吴羞上人的模样!   他没做任何停顿,一现形,立即大口一张,毫不犹豫地冲着脚下的山峰一轰。   一道灰色的光芒似乎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压,就连远离战局的修士们都能感受到其上所带的恐怖力量!   电光火石见,这道光芒在半空中化为一把利剑,穿刺过山石的阻隔,气势如虹,猛击了下。而那化为巨人的吴羞也没有停顿,他发疯似的催动全神的法力,汹涌澎湃的力量不停地朝着一开始的那把利剑涌去。   只听一阵轰然的巨响,一道无以匹敌的气剑从上至下,贯穿而入高耸的山峰,山峰如豆腐一般被一削为二,这道气剑又立即迸射而出,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从天空俯瞰之下,这道期间所过之处,如疾风扫落叶,甚至连碎石都在绝对力量的作用下化为了粉尘!   几乎只是一个瞬间,吴羞上人就将他一手打造的洞府一招尽毁——那妖兽实在可恶,几乎占据了洞府的每一个角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人恶自有天收   在吴羞上人的气剑全力之下,这屹立不知年岁的山峰骤然间化为了乌有,露出了山腹深处的怖人场景!   一只只孩童大小的巨鼠怪,正趴在乌伢山的修士身上,埋头吮吸着什么,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它们用长长的獠牙和闪着寒光的利爪,撕破按在身下的修士们。这些可怜的人儿惊恐得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大片的修士们还在惨嚎着,他们的血肉,化为一道道鲜红的精气,没入这些凶手的口腹之中!   吴羞上人见到这番惨状,脸盘上一双阴滞深陷的眼睛露出狠狠的凶光,状若凶兽。他一晃轮毂大的脑门,暴喝了一声:   “畜生,拿命来!”   “砰砰砰——”接连几下重响,那道气剑猛然幻化成百道犀利剑丝,调转了方向朝着獠牙飞鼠们激射而去,这剑丝能幻化的数量已经是他的极限之力!   此招一出,四周的天地似乎平地起炸雷,空气如同被割裂开一般,狂带起惊风阵阵。   潜伏在鼠群中的领头“嗜血”却早已准备妥当,它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吴羞的举动。就在这百道剑气袭来之际,嗜血前趾寒光一亮,率先跃了起来。紧接着,剩下的鼠兽们如癫狂般,仰头迎上,丝毫不畏惧剑气中蕴含的威能。   “叱叱叱——”这些鼠怪只是张口一吞,那卷出风雷之声的气剑瞬间被它们吸入腹中,消弥于无形!   “哼!等得就是现在!”吴羞上人见到气剑被这些鼠类吞下,不怒反喜。他疯狂调动灵力,连番掐决。手指快如疾风。只见几息之后,他中指一弹,虚空中爆出从未有过的光亮。   一挥指的时间,吞下气剑的凶鼠们突然间痛苦地扭动着肥硕的身子,跌落在地。它们的体内犹如被带刺的铁棍猛然搅动,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充斥着割裂的剧痛!   空中的吴羞冷冷地看着脚下发生的一切。不错,他要把自己门徒所受的罪全数返还给这些禽兽身上!   他不停地往虚空中弹动中指,每弹出一下。周围的空气都会响起一声嚓的怪异声音。就像是一匹匹丝绸被撕裂一般。伴随着这怪异声音,獠牙飞鼠又是一阵癫狂的乱颤。   如若他所遇上的只是普通的兽群,恐怕他这杀手锏一出,这些兽类早就在此等威能之下,身骨俱裂,化为一潭血水——不过,吴羞遇到的却是他从未见识过的獠牙飞鼠。   就在吴羞以为胜券在握之时,鼠群中陡然响起一声呼啸。声音长短相间,极为尖锐!   呼啸声一落,十来道黑光一闪。被气剑击落在地的十来只飞鼠如同肉弹一般从地上一弹而起。往吴羞上人所在疾射了过去!   “不好!”吴羞上人惊呼一声,未知的可怕让他本能中感到恐惧。浑身寒毛直竖!   “轰——轰——轰——”   接连的爆破声传来,这十来只飞鼠几乎同一时间自爆了开来。   这股无匹的可怕威能,以吴羞上人为核,迅速地向四周波及,地动山摇,天地变色!无数远远观战的修士骇然色变!   站在前头的多名修士更是殃及池鱼,连逼退了几步,更是被暴动的气流搅得狂吐鲜血。   但是,显然这可怕的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些巨鼠似乎抱着与乌伢山同归于尽的决心,在一轮自爆之后,猛然间又有十只飞鼠紧跟着先驱,又一次自爆了开来。   一波又一波,已经没有人再胆敢站在溶洞口张望战局,连一开始准备出手相助的三耳都远远往后退了数里。其他修士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一些胆小的修士已经胆战心惊的驱动法器,悄悄地往另外一个方向遁走,而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这一场乌伢山的浩劫,完全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场面——结丹修士血战凶兽。直到多年之后,亲眼目睹今日人兽一战的修士还是对血肉横飞的画面印象深刻。   不过,令这些修士大松一口气的是,这些长着獠牙的巨鼠从一开始就只在乌伢山的主峰盘旋,并没有追击出来。   大约五轮自爆之后,獠牙飞鼠们终于歇停了下来。吴羞上人早已从虚空中坠落下来,现出了原本侏儒的身材,如陨石般狠狠地砸在地上,身上千疮百孔,皮肉翻卷,生死未知。   “嗜血”面露一丝凄凉,长长地呼啸了一声,剩下为数不多的巨鼠也相互应和,似乎在悼念死去的同伴。   很快,剩下的巨鼠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颇有纪律地往乌伢山废墟里钻去。   而躲得远远的修士们也赶紧抓住了时机,一抛法器,急速往四面八方散去。这些闻所未闻的凶兽究竟来自何处他们不得而知,为何来乌伢山寻仇他们也毫无头绪。可是他们却知道若是剩下的这些兽类们发起飙来,恐怕还要有不少修士葬身与此!   “夫人,我们也走吧。”猴子脸隋尘看得头皮发麻,赶紧看向站在他身侧的隋杨氏。   “夫人?夫人?”隋尘突然发现隋杨氏不知何时从他的身边离开。   而绝色的毕寒烟也定定地看着乌伢山发生的一切,心里冷笑了两声——人恶终有天收。   经历这血站的所有人,包括已经身死的吴羞在内,都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他自己私自让马日扣下的半数璇魂液,而这半数璇魂液正是被人沾染了神念,从而引来了凶戾异常的凶兽。   而山谷中的瓶儿,此时的内心也无法平静,她手上正拿着木言白的戒指,心思百转。   “离开这里,对付木言白的敌人便会寻上门。不离开这里,那宝花回来可怎么办?”   “小绿,你说,我要不要干脆把这东西先藏这谷中,等到以后再来取回?”李瓶儿低语了一句。   而两只绯胸蓝翎则站在她的肩头,看着她举棋不定的样子。   “要是祖爷在就好了。”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魂佩。   这一摸之下,她的手一愣,前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如轻烟消散。刹那之间,她如同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连呼吸一下都感觉到极度的痛苦!   瓶儿颤抖着,慢慢将手伸到脖子里面。   她拉着绳子,轻轻一扯,带着身体温热的魂佩滑入瓶儿的掌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李老头儿怎么了?   看着掌心的魂佩,瓶儿的泪水不听使唤地夺眶而出,吧嗒吧嗒地下掉。   “这块魂佩你收着,祖爷答应你,一定小心再小心,遇事就赶紧用你的乾坤圈跑……这下总该放心了吧。祖爷有事,魂佩就会有感应的。”李老头当日分别之时的话语,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在她耳侧盘旋。   人在佩在,人亡佩碎!   现在握在李瓶儿掌心的青灰色魂佩通体皲裂,内里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纹,似乎稍一触摸就会碎成粉屑。不过,在魂佩中间,却依稀可见一缕淡淡的幽魂黯淡无光的缩在角落里!   李瓶儿的头颅内嗡嗡直响,她不顾疼痛狠狠敲了自己的脑袋,使劲回忆,这魂佩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   对了,几天前!她似乎受了宝花的控制,浑浑噩噩陷入了墨青色的密林迷宫之中,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灵智,走都走不出来。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听到了“噗”的脆响,紧接着才被一股揪心的疼痛从那片混沌空间中唤了出来。   祖孙连心,一定是那个时候,祖爷身上发生了危难变故!   魂佩是修士生命征兆的象征,当日的裘清灵被左南悦夺舍,魂佩中寄生的一缕香魂黯然泯灭。而如今,李老头儿的情况,似乎是身死而魂犹在。   瓶儿定定地看着魂佩,她狠狠吸了一口气,眼框中朦胧的泪花就被憋了回去,小脸上露出一丝坚毅。   哭什么哭,祖爷的这一缕精魂虽说黯淡。但是生机犹存。她还再等什么?不管前面挡着的是人是兽,她所要做的就是立马去将他的主魂救回来!   这几年,连番经历生死大劫的瓶儿,已经慢慢长成了岩缝中的杂草,抽展出了另外的一番强韧姿态。   “祖爷。等我。”瓶儿握紧了拳头,暗想。   紧接着,她在绯胸蓝翎的帮助之下。利用碧目鱼撕破虚空的本事,轻易地离开了山谷。不过,临走之前。她还是不忘将水潭中的六条碧目鱼全数带走——连云悦宝花都挖了。她还有什么不敢下手的?   很快,等她身形一闪,出现在万枯崖之时,第一波挡路者片刻之后就黑影如飞箭,从数百米之外狂奔而来。   又是獠牙飞鼠!   看来,乌伢山发现璇魂液的存在,并没有将说有的凶兽都引走,狡猾的“嗜血”还是分派了几只皮肉凶厚的鼠兽守着这片地方。   “敌人来了。”李瓶儿低语一声。   随着修为的不断提升。她体内的银息珠所能感受的范围越来越大。凶兽们尚未现身,瓶儿已经感觉到了周围的凌厉杀气。   “一,二。三,四。很好。四位。”李瓶儿毫不惧战,只见她双手相叠,用力一翻一搓。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哗——!”   通体乌黑的劈天神斧蓦然现出真身。   “小黑,我们很久没有练习分神术了,今天就拿这些家伙,试试手吧!”   话音一落,只见瓶儿纤长的手指翻飞了起来,越动越快,小巧的斧头在她手心一转之下,又被她极为熟练的抛到了空中。   只听唰地一声响,瓶儿头顶上木然出现之了数十把一模一样的劈天神斧!这些斧影通体乌黑,虚虚实实,每一把都闪着噌亮的寒光,似乎是等待饮血的出征战士!   当初,瓶儿在炼气期五层之时,她只能驱动五把分身,如今筑基中期的顶峰,她竟然可以调用数十把之多!说不定,等到她日后结成金丹,这分身恐怕会呈十级倍数增长吧!   “嗖,嗖——”   与此同时,那四只皮糙肉厚的鼠怪犹如豹子一般飞蹿过山石林木之间,很快就出现在了肉眼可见的范围。   李瓶儿这才看清她要面对的竟然是此种闻所未闻的古怪妖兽。   不过,管它呢!   她神念只一动,电光石火间,早已同她心神想通的神斧就冲着四个方向疾射了过去。   尘土激扬,战争已经开始!   留守在此的四只獠牙飞鼠早已被嗜血下了死命令,灵智尚未开化的几鼠毫不畏惧地冲着目标人物李瓶儿狂奔而去。它们强健有力的后肢只轻轻一蹬,立马凌空飞起,背后的肉球一缩一缩之下,短小精悍的翅膀挥舞了起来,张扬着凌厉的爪牙,齐齐朝瓶儿扑来。   不过,当它们离目标只有数十米距离的时候,这种从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凶兽,猛然间皮毛一抖,一种本能的害怕让它们狰狞的脸庞上猛然间闪现一丝迷茫!   还是已经来不及了,可怜的它们尚不知所遭遇的是何物,甚至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来势汹汹地重重神斧影围得水泄不通。   “咻咻——”   刀光剑影疯狂闪动,四只凶兽蕴涵可怖能量的肉身被轻易地削成了尘土,一招送它们回了轮回之道。可笑的是,前一刻,这些鼠怪们还张大了血盆,试图和以往一样,将这些斧影吞噬干净!   瓶儿单手一招,劈天神斧的分神一收,现出实体乖乖地躺在她的手中,空气中只余下一丝淡淡的血腥。而更令她叹为观止的是,神斧上居然连一丝污秽的血痕都没有沾染!   战争刚一开始,就已经结束。   “好样的,小黑。”她手掌一动,将神斧收了起来。   “谁!”瓶儿突然转头,凌厉的眼神看向一块横生出来的巨大山石,若不是她感觉到藏在远处这人没有一丝杀气,恐怕她连问都不会问一声,就直接动手了。   “是我,四弟。”一个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熟悉的白衣男子从山石后踱步而出。   “三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瓶儿眉头一皱,不知道刚刚这一幕,被木言白看去了多少。   “我……”木言白嗓子一涩,有些吐字不清。几日不见,他明显消瘦了不少,衬得脸颊更是轮廓分明。   “刚刚你都看见了?”瓶儿双眸一动,视线落在木言白的脸上。后者则无言的点点头,道:   “这些凶兽的神通了得,没想到四弟竟然能一招创敌。”就是他不是身负重伤,这也是根本无法做到的。木言白突然发现一心想保护的人,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强大。而且,看眼前这个少女的样子,笃定淡然,对于他的出现也只是警备而已。   自己还有什么立场来表达自己的关切呢?木言白黯然想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后会有期   她不在,心里挂念,她在,心里却堵得慌。自己不是自诩聪灵,木言白心里暗暗摇头,道:   “瓶儿,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和裘清灵的失踪……紫薇阁恐怕不会轻易掀过。”   “唉……清灵的话,若是我猜的不错,她恐怕已经被人夺舍了。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同宗门的人解释,而且我还有求于你。”于李瓶儿而言,现在什么事情都比不过李老头儿的事。   “你说。”   “这个麻烦的戒指,恐怕要先还给你了,我今日便会离开灵智群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至于今天你见过我的事,我希望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瓶儿将沾染了璇魂液的戒指抛给他,又袖子一抖,将久违的幻魅灵面取了出来,当着他的面,化为了一个俊俏的少年公子。   “离开?”木言白心中一怔,她不是说要跟着自己去木家一趟?   “不错。”她点点头。   “那寒晶苔草和璇魂木呢?”木言白记得这两样东西对她很重要。   瓶儿嘴角一呡,摇摇头,道:   “现在不是时候,有朝一日,我自会到木家拜访!”   突然间,天际闪现一道惊虹,竟然有修士无视小灵智山的飞行禁制直接破空而来!   瓶儿目光一冷,旋即面露警备:“有人来了。”   木言白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道:   “是我的人,看来,我的麻烦已经解决干净了。”   “那就好。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瓶儿单脚一点,旋即驱动御风决,身影一飘,像一尾灵巧的鱼。从他的眼前滑走。   木言白怔怔地看着心中的少女带起一阵独特的香氛,在灰黄的枯木间化为一道虚影,渐行渐远。   “瓶儿……”他呢喃道。许久之后,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保重。”   木言白半垂下眼睑,将刚刚陡然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挖空了一般。   这个小小的少女在他面前总是笃定淡然。这一次匆匆忙忙地离开。恐怕是出了对她而言极为重要的事情。是她相依为命的祖爷么?   “哎!”就在刚刚,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抛下一切的跟上,在她有麻烦的时候能站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放下那个横亘在自己当前的木家!   他失去的太多,若是不一一夺回,根本无法释怀!   转眼,远处的惊虹已经落在他的跟前。   “公子。你怎么样!”初成看木言白的脸色比分开之前还难看了几分,一现身就赶紧关切问道。   “无妨。”他摇摇头,将自己零落的情绪收了起来。他双手一揖。恭敬对着站在初成的红衣男子道:   “言白拜见悬叔!”   “小家伙,好久不见。”红衣修士哈哈大笑两声。跨步上前,上下打量了木言白一番。只见他一身酒红长袍,三缕美髯须长及胸腹,说话间,撩起一缕髯须,语气很是洒脱。   不过,别看他喜笑颜开的样子,这位悬风前辈可是实实在在的元婴修士。就在不久之前,他可是刚刚“见义勇为”的灭了乌伢山作祟的巨鼠凶兽!   悬风眉毛一扬,冲着李瓶儿离开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道:   “刚刚离开的那人……”感觉很特别。   “是朋友。”木言白一语掀过,又话锋一转,问道:   “看悬叔的样子,莫非那些凶兽都已经……”   其实悬风也是刚到灵智群山,他一感念到獠牙飞鼠的存在,就率先疾射去了乌伢山。吴羞上人这场恶斗刚好落到了他的眼中,不过,既然小家伙交代过,这个吴羞上人不是好货色,他也就乐见两者相争了。   果不其然,这飞鼠竟然全力拼尽,生生自爆了数十只,这真是让见惯斗争场面的悬风也震惊不已。   等到他出手,剩下的凶兽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这些鼠类兔死狐悲,妄想拉他垫背,最后还是被他利落的收拾得干干净净。   悬风举手在胸前一捋,撩起一缕髯须,大笑了两声:   “那几只畜生纵然皮糙肉厚,威能惊人,可也只有筑基期左右的修为,收拾起来,也只是小费了心思罢了”突然,他鼻子动了动,道:   “这空气中分明也有一丝獠牙凶兽的血腥气味,不过,它们的尸身倒是处理得很干净。没想到,你的功夫提升了不少。”   “悬叔误会了,刚刚出手的可不是我。”木言白苦笑两声。   “噢?莫非是刚刚离去那人?”   “的确是。”   对了,悬风嘴角一动,单手一扬,掌心突然冒出一缕幽暗的黑光,道:   “这东西,就是在那领头的凶兽身上发现的。”他稍一停顿,低声道:“小家伙,你应该早就知道是他了吧!”   木言白知道悬风说的那人,无声地点点头。   “哎——虽说你从盘尸洞里出来了,不过,木归原这双老花眼是被屎糊住了,还是站在那人身边。”悬风说起木言白的父亲,木家族长木归原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不过,悬风也只是木家的挂名长老,对于这种家事,他更是很难插手。唉,只可惜了忆秋,嫁给这么个人。悬风从木言白的脸庞中,依稀看出了白忆秋的眉眼,心中一涩。   “咦,小家伙。”悬风似乎是记起了什么,突然伸手握住木言白的经脉,很快一道清凉的灵力就灌了进去。   片刻之后,他将手收了回来,不住地点头,语气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体内的那道阴戾之气,居然被连根拔起,一丝不漏,太不可思议了!不行,我答应过你娘,见到你之后,要赶紧把你送去见南涧神翁那老小子。”   不等木言白说话,悬风就足下一点,又一拉初成。眨眼间,三人已经在绵厚的云层中极速穿行。元婴修士,果然不同凡响!   ……   他们离去之后,灵智群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风平浪静了起来。   裘清灵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在紫薇阁激起太多的风浪,而寿元将近的紫玉真人也开始了漫长的闭关。   乌伢山遭遇莫名凶兽的事情,也渐渐无人提起,见证了血战的修士们终究还是不明白其中的玄机。不过这里的势力却因为吴羞上人陨落而树倒猢狲散,也没有人再去追究几个女奴的下落,当然还有拍卖会之后失踪的隋杨   十日之后,化为少年公子的瓶儿,噢不,她现在叫木四,仰首站在一处山峰上,居高鸟瞰。再翻过两座山,她就要入俗世借道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丹西城   天川大陆西北多巍峨群山,逐渐往东南,天气温润,地势也变低了起来,并且开始出现连绵的广阔平原。而同西北群山接壤的则是一个叫做泾原的大国。   丹西城位于泾源国的最西部,三面接山,另外一面延绵到融入平原之中。丹西城不小,但是人口却不多。不过,同西北零星的小城比起来,这里倒是热闹了许多。   破晓前的黎明,天色尚早,旷阔的街道刚刚开始热闹起来。两侧已有不少推着板车的勤劳汉子,刚刚将位置占定,准备支起大布棚子,叫卖手头上的小玩意。   望眼看去,吃的,用的,耍的,乐乎的……应有尽有。   “这个,这个,我要吃这个。”一个胖嘟嘟的男娃子一眼就瞥见了墙角的摊子,赶紧拉着妈妈的手,撒着肉肉的腿墩子,冲向了糖葫芦摊子。   年轻的少妇宠溺地摇摇头,墩子这孩子从昨晚睡觉前就唠叨着要吃糖葫芦。这天才蒙蒙亮的,就自个儿醒来,将她拉出来了。少妇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想了想,又多摸出了两个,笑着道:   “小哥,给,要两串糖葫芦。”   “要大的!”站在一旁的胖小子舔了舔嘴唇,赶紧补充到。   “好嘞!”卖糖葫芦的小哥身上一件半新的褂子,收拾得极为清爽。平日里除了糖葫芦,他还卖些小点心。这不,他见自己的摊子还没支开,生意就已经上门了,赶忙接过钱,热络地给母子两挑了个头顶大的糖葫芦串。这笔开门生意被他做了。可不就是说今日生意大旺?   小伙子一乐之下,和少妇多说了两句。   挂着霜糖的山楂颗颗饱满剔透,散发着独特的果香。小胖娃子早已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   “好甜!”小胖子没顾到自己的妈妈落在后面,觉着糖串,就蹦蹦跳跳往前了几步。又停下来满足地咬了一口。可真好吃呢!酸酸甜甜的,把这家伙乐得哈喇子都拉成了长丝。他回过头,举起手上的葫芦串得意的摇了摇。   就在这时候。一个担着满满两箩小物什的汉子从一旁的巷子迈了出来。扁担两头的东西堆得像是小山一般,汉子黝黑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眼看着两滴豆大的汗珠就要沿着脸颊滑落下来。吃幸苦饭的人都不容易。   汉子突然觉得眼皮发痒。还是擦擦吧,他心里想到,随即腾出一手,拉起挂在脖子上的汗巾往前额一抹。   说时慢那时快,汉子突然手一滑,一边的货担往下一滑,眼看着小山般的零碎一股脑儿都要往这个叫墩子的小胖娃身上压去。   “啊——墩子!”年轻的妈妈眼看着惨状的发生,凄厉地一叫。孩子离她几米之外,纵使她身轻如燕也来不及!   少妇像是失了魂一样,腿一软。膝盖重重地砸向青石板路!   “你没事吧。”突然间,她只觉得身子一轻。膝盖上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觉得肩头被人一提,她已经轻飘飘地站直了身子。   “墩子!”少妇张大了嘴巴,声音饱含着后怕。不过,自家的胖小子可不是好好的待在一个年轻小哥的怀里?他胖胖的小手上还正紧紧地拽着那串糖葫芦,舔得欢快。   她不可思议地眨眨眼睛,赶紧从那小哥身上接过孩子,抱着脑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查看了一番,两眼更是忍不住泪水汪汪。   “妈妈,你怎么了?”小胖子诧异地看着自己妈妈   “没事……没事就好。”少妇赶紧抹掉眼泪,下意识地往街上一看,那个挑担的货郎已经挑着担子一颠一颠地快走到了巷尾。   “小哥,谢谢你!”少妇突然想起自己怠慢了出手相助的年轻公子,赶忙回头道谢。   “咦,人呢?”大街上人来人往,刚刚抱着墩子的小哥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菩萨保佑!”少妇口中呢喃着,手里头却不顾墩子的反对,将自己视为命根子的金贵宝贝往心窝里按去。   不过奇怪的是,刚刚那个小哥,她明明看到他笑得极为温暖,为何一转眼就完全想不起他的眉眼。   而就在巷子不远处的客栈中,一个小哥一挑袍子,迈进了门槛。   “有客到!”迎宾嘹亮的嗓子一叫,热情的小二哥赶紧殷勤的上前。   “住店一日。”只见那客人眉头一扬,将一块碎银抛到小二哥的手上。   “好嘞!”大方的客人谁都喜欢,小二哥的态度更客气了起来,将这个客人安排到了安静的院子中。   等到小二合上门,蹬蹬的下楼,站在房中的客人才手脚一松,将背上的包袱扔到一边,靠着桌子坐下。   “哎!”他叹了一口气,提起茶壶给自己冲了一杯茶,随即仰头一口喝尽。   “按照这个速度,赶到地图上的位置,最快也要三个月了。”这人把玩着手上的空杯,幽幽道,他手掌一摊,掌中赫然可见一块皲裂的青灰魂佩。   不错,这个年轻的小哥正是乔装的李瓶儿,她刚刚连夜翻山越岭,进入了泾源国的范围。此时的她,早已将自己修仙者的气息收敛的干干净,看上去就是世俗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哥。   到了丹西城,接下去的路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容易了。瓶儿眉头微微皱起,拿出李老头儿留下的玉简,预估要花上一个月的才能赶到天川大陆的中部——声名显赫的黄煞沙漠。等到她穿过沙漠,行上水路了可能会快些。   “不过,这泾源国,可不是个太平的地方。”瓶儿走到窗口,手腕一用力,将雕花木窗推开。   晨光中的丹西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之美中,偌大的红日正从东方缓缓升起。小城的热闹已经开始,早起的人们已经穿梭在一个个布棚下。   “快快快,给我包四个馒头。”一个赶车人停在包子档前面,吆喝道。   现在的李瓶儿耳聪目明,若是她稍一聚神,连百米处两人的对话和呼吸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灵域天覆阵   这个泾源国,版图相比紫薇阁和太岳宗所在的灵国和岳国还大上数倍。   地域辽阔,物种丰富,这不就是一块人人都想啃上一口的好肉?   灵越两国只有紫薇阁和岳阳宗两个实力相当的中等宗门,相互制约成犄角之势。其他多数是依附宗门的世家,翻不起大风大浪。   而泾源国的情况却恰恰相反,它有大小宗门十余个之多,其中齐头并进,实力相当的的就有七个。这些宗门之间也并不见得和气一团,摩擦矛盾更是时时上演。更令瓶儿感到忧心的是,与丹西城毗邻的鹤景城,不久之前还有一场修仙者之间的屠杀血战!   所以说,这看似粉墨太平的泾源国,可一点都不像表面上那样平和。   清风一吹,连赶了十天路的瓶儿突然觉得累从中来,全身犹如针刺般疲惫不堪。   看来,即使是修仙者,也要适时的休息。   瓶儿将神念收了回来,她合上窗,随手布下一个禁制,调息凝神,很快便入了定,在床上盘膝打坐了起来。   两三个时辰之后,在仙灵气绵绵不绝的灌体之下,李瓶儿体内虚空的灵力田又充沛了起来,浓厚的灵力在她操控之下,缓缓地游动在四肢百骸之中。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将她体内的无力感,驱逐了许多,面色也渐渐舒缓开来。   等到瓶儿结束了周天运转,将神念内视,心中也颇为感概。   现在,灵力田中的灵力之源和炼气期之时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这样说吧。炼气时候的她觉得灵力田之处充沛着一团飘渺的气雾。而等到她筑基成功,这团气雾却已经渐渐凝实成了气液,而现在她隐隐觉得这气液之中包含的能量愈加的凝实绵重。   恐怕到了筑基后期,这种感觉会更加明显吧!   瓶儿收了心思,旋即又伸出一掌。贴合上了劈天神斧内的玄天阴阳柱。   “哼,娃娃,你可有一段日子没来了!”   等李瓶儿幻化为一颗灵念泡泡刚刚进入玄天柱之内。就听到一个颇为生气的声音大声喝道。自从她被宝花控了神念,之后又一心赶路,连坐下来打坐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来见梵一神君了。   “神君……”瓶儿自知理亏。也并不隐瞒,反而凝重地将李老头儿魂佩破碎的事情和盘托出。潜意识里,她也希望能从神秘的器神这里得到一些帮助。小黑这么厉害,器神应该也相得益彰才对。   “我说你这娃娃,怎么就把我这老人家给忘在这地了,原来如此!看来这个祖爷对你很重要嘛。”禾午的声音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凌厉,只是说到最后竟然多了那么一丝酸酸的意味。   乖乖,禾午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语气的不对劲。他居然同人家李老头儿争风吃醋了起来。不不不,自己都活了多少年了,人家老头现在还生死不明。禾午立刻将脑海中的想法抛去。顿了一顿,道:   “若是你有他的残魂在手。想要找到主魂也不是不可能的。”   化为泡泡状的瓶儿一听,欣喜地一颤,道:   “恳请神君赐教!”语气中的崇拜意味尽现。   “诶,先不用谢我,这东西你能不能参透,还要看你的造化。这样吧,我想将这套灵域天覆阵的基础法决讲给你听。”   “灵域天覆阵!”瓶儿一听,大为震惊,语气生生提高了三层。   “怎么,莫非娃娃你听说过?”禾午对于她的反应更是意外!   要知道这灵域天赋阵名头极大,乃是上界八大阵之一,他当年也是同这个阵法之灵朝夕相处了无边的岁月,这才知晓。   不夸大的说,就是整个上界,也只有寥寥几个阵法大家才有机会窥探到。   “神君,晚辈曾经无意中得到了一块骨简,里面提到一个阵法师,将自己的元神祭阵,来启动一个叫做天覆阵的上古奇阵。”她说的正是修罗教第一阵法高手村尚。   “噢?没想到灵域天覆阵在这一界也有流传。不过,娃娃,你倒是用不到想这么多。这灵域天覆阵虽说具无匹之威能,你用来找那老头,只要这灵域天覆阵发挥万一的本事就够了。嘿嘿,其他阵法我不知道,不过,这个阵法我想没有人比我更熟了。”   没错,他对这个阵法是很熟。但是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讲出来。事实上,他禾午,就是只知道这么唯一的一个阵法,而且还是当年无聊之下,和那阵灵打发时间才参透的。   阵法之道,浩瀚如海。等到瓶儿花了一个时辰听他将灵域天覆阵的诀窍讲完,她早已陷入了震惊和昏眩之中。   她默默地将禾午的话一句句记在脑中,纵使她在阵法中的悟性不错,让她一时半刻理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若是不明白的话,就来问我。”禾午大方地道。   他看着李瓶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这一回,他总算有些神君的样子了吧!他不自觉得想起真正的器神梵一以往那张故作深沉的脸,心里不免得意了一番。若是他凝成了实形,恐怕活脱脱就是个眉飞色舞的老头儿了!   等到瓶儿告别了禾午,她干脆在仙灵气下凝神调息了起来。不过,脑海里却整一个被灵域天覆阵给填满了。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她都会一边赶路,一边将这阵法参透。哪怕多一个救回李老头儿的方法她都不会放过。   丹西城已经是正午时分,许多客人已经下楼用过午膳。不过,清晨上楼的小哥,倒是一直没有下来过。   微风轻拂,吹得坐在桌旁的小二哥有些乏困,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好事情,半眯着眼睛,嘴里不自觉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住店!”突然一声喝叫如平地响雷。   “谁!谁!”小二哥头一点桌,咚地撞了一下,立马弹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只见他面前齐齐站了一排姿色出众的道袍美人!   不过,美人们的表情可不那么温婉,似乎还有几分的嚣张跋扈。   “仙姑,可是要住店?”小二立马从他的白日梦里清醒了过来,虽说还在腹诽这帮人也不知道小声说话扰他清梦,嘴上倒是热情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翠阳峒   扰人清梦,小二哥被这行人从白日梦里惊醒了过来,心里悄悄腹诽了一句,旋即换上热情的笑脸,道:   “各位仙姑,可是要在此住店?”   这些所谓的仙姑们身着素色的宽大道袍,手执佛尘,确实有几分仙家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凡脱俗感觉。   “废话!”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仙姑不耐烦的抬起下巴,檀口毫不客气地吐出清脆的两个字。   “是是是,小的废话!各位仙姑这边请。”上门就是客人,客人就是衣食父母。小二哥见惯了三教九流的人,也不生气,反而使劲地点头哈腰。   不过,等到一行人转过身子走过他前面,那小二哥却跟在后面挤眉弄眼了起来,学着那小仙姑的模样,抚胸翘臀,捏着鼻子嘴里无声地吐出废话两字,学得可真是活灵活现!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道霸道的怪异之气不知从何而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狠狠地注入小二哥的手臂之内。   “啊——我的手,我的手!”小二哥鬼哭狼嚎了起来。这道气飞快地沿着他体内的经络血脉攀延,立马占据了手臂每一寸的生机。与此同时,他的手臂上也骇然发出咯咯的声响——这条遭罪的手臂刹那间被扭转到了一个可怖的角度!   可怜的小二哥甚至忘记了求饶,他原本讨喜的五官已经被痛苦折磨得狰狞异常,豆大的汗珠扑扑往下掉!   就在这时,一道有礼又厚实的声音响起:   “各位仙姑,这小二资质愚钝,冲撞了贵人。我老项还恳请仙姑们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开口的是一个掌柜模样的老人,说话必恭必敬。   领头的仙姑左边眉头有一颗小圆痣,她扫了一眼说话的老人,才缓缓道:   “好了。小师妹,和他凡夫俗子较什么真。”   “是,师姐!”那十五六岁年纪的仙姑一听此话。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不过她还是恭敬点头,朝着小二弯曲的手臂一点一收。不过她的动作极其缓慢。着实让那倒了大霉的小二又生生痛苦了许久。   “带路吧。”圆痣女修道。   “仙姑跟我来。”掌柜老人也不去看一眼那瘫在地上的小二。恭敬地引了一行人朝着一个院子走去。   她们所投宿的小院同李瓶儿所住的院子毗邻,被重重树荫遮蔽,显得格外的幽静。   厢房之内,众人都已经回屋休息,而那小师妹倒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嘟囔着道:   “师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好好教训那个奴人!这种人,就是我随手捏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沛容。你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了!”圆痣仙姑俏脸一寒,厉声喝道。   “我,这。我这不是……”名为马沛容的那小师妹一听,顿时舌头打结了起来。自己的大师姐私底下最宠她,哪有这样厉声骂过?她顿时眼圈一红,忸怩委屈了起来。   “好了,说你两句就这副模样。我这么做是为你好,那奴人不是什么东西,你若高兴杀就杀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后来那掌柜修为可不比我等差。”圆痣仙姑凝重地道。   原来这一众道姑竟然都是修仙者!   “这怎么可能!大师姐你的修为可是炼气大圆满,差一步就能筑基,他一个俗世的客栈掌柜……”马沛容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里是丹西城,不是我们翠阳峒,即便是有修仙者在俗世走动也不足为奇。”原来这几人正是出自泾源国北部一个小宗门,不知来这丹西城是作何谋算?   “好了,布下法阵,早点休息,晚上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是,师姐。”马沛容乖巧地合上门,告退了下去。   等她走后,圆痣师姐并没有盘膝打坐,反而随手布下了一个隔断禁止,见左右无人之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块碗口大小的铜镜。   只见她飞快的掐决,将灵力往铜镜上一注,这看似破旧古老的镜子立马在半空一个翻飞,悬在了其上。而铜镜之中,更是波光一闪,露出了一张妩媚的脸。   “拜见师父。”圆痣女修见状,立马叩拜在地上。   “起来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铜镜中那妩媚十足的俏脸,开口问道。   那圆痣女修顿了顿,道:   “回师父,是徒儿没用,师尊要的人还没有找到。”   “哼!你们这都出去三个月了!居然连个凡人都找不到!为师真得很失望!”   “师父教训的是,不过几天前,徒儿已经发现了那人的踪迹,这才跟到了丹西城。”圆痣女修道。   “噢?!”镜中人一听,媚眼如丝的脸上荡起一丝兴奋,道:“你要知道,那人对为师来说极为重要!若是你能帮师父完成这件事,为师许诺的筑基丹自然会在翠阳峒等你。”   圆痣女修一听筑基丹三字,娇躯忍不住一颤,道:   “多谢师父!”   “你要记住,这人一定要不伤一丝皮毛的给我好好带回来。”   “是,师父。”   就在丹西城一处犄角旮旯的角落,一个颀长的身影谨慎地站在一扇木门之后,等他左右相看了一番,确定四周无人,这才迅速地推门而出。这人穿得极为平常,一丢到人堆里,很快就会被人忘记得干干净净。   很快,街道的热闹随着落日渐渐散去。丹西城的天色暗了下来。这时,几名仙姑住的院子中,突然咯吱一声,一脸阴沉的马沛容身影一闪,出现在了回廊中。   窗外,月黑风高。   “哼,我马沛容长这么大,还真不知道有人能在调笑我之后,还能安然活着!”她足下一点,身影如疾风劲马一般消失在重重树影中。   而那个不知道已经大祸临头的小二哥,正悠闲地甩着搭在肩头的毛巾,哼着小调,朝着李瓶儿所住的厢房跑去。   “客官,小哥客官,用餐了!”他轻扣了两下木门,朗声道:   “小哥,要不要我将饭菜给你端上来?”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内打开,李瓶儿已经化成了平常小哥的样子,眉眼既不是她自己,也不是幻魅灵面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刘卤菜   小二哥再次见到这个大方的客人,喜笑颜开,道:   “小哥,我们喜来居虽说店面不大,不过有泾源名师掌厨,拿手的几样小菜不是我吹的,您要是能来几碟子小菜下下小酒,那滋味——绝!”   说罢,他又提了一口气,看样子想一溜顺的报上菜名。   李瓶儿不等他多说两句,就指指背后的包袱,笑道:   “在下急事在身,退房。”   小二哥也极有眼色,他看着李瓶儿打点好的样子,无奈地瘪瘪嘴,将满肚子的好话都吞了去,道:   “好嘞,我这就带客官退房!”虽然打赏没得赚,不过他也不是什么见钱眼开的东西,何况李瓶儿这个客人还真是投了他的眼缘了,他立马就转身在前面带路。   李瓶儿无声一笑,经过一个白天的休整,她的体力已经恢复到了巅峰,趁夜深人静,倒是顶好的时机赶路。   “小哥,我就送到这里了,厨房的掌厨还等我回话,掌柜就在外面,结了账走好。下回来我们喜来居,找我刘卤菜,保管给你优惠!”   “卤菜?”这小二眉清目秀,居然还有这样个好名字,瓶儿一听,不由莞尔。她双手一掬,算做告辞。   那刘卤菜见李瓶儿撩了隔帘,也立马转身往厨房走去。   不过,等他从厨房出来之后,却早有人等在了外面。   “小二哥。”他的背后响起一声清脆的叫声。   是她!刘卤菜好了伤疤也没忘记疼,这声音可不就是白天让他吃尽苦头的那仙姑!她那一手,可是害他足足回魂了一个时辰,这才能挺直了小身板。继续干活。   老掌柜还特意交代他不要去那群仙姑的院子,他这才瞅了空,来找那小哥献殷勤。   刘卤菜一张白脸早已吓得发青,他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两腿不受控制的发抖。   “仙。仙……姑。”他望着眼前有几分姿色的小仙姑,却犹如见了索命阎罗。   马沛容显然很满意刘卤菜的表现,他区区一个凡人。居然敢戏弄她?   “我又不是豺狼虎豹,哪有这么可怕么?”马沛容突然掩嘴一笑,清秀娟美的脸上顿时如夜来花开。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刘卤菜可无福消受美人恩,他膝盖一软,就头如捣蒜:   “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不该侮辱了仙姑。”说罢,更是毫不怜惜的左右开弓,啪啪啪给自己连扇了几个大巴掌。   你的确该死,马沛容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脸上却笑颜如花,道:   “你看你,吓成这个样。那么点事情。我早就忘记了。”说罢,她更是好意地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刘卤菜拉了起来。   刘卤菜迅速的抬眼。将信将疑地瞄了她一眼。他可不管前面是鲜菇,还是干菇,他恨不得自己脚底抹油,立马开溜!   马沛容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条香帕,塞给刘卤菜,道:   “给,擦擦吧,一身泥,你这人真有趣。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这一回,连刘卤菜都以为自己会错意了,这小仙姑分明就是娇俏可爱,你看你看,笑起来嘴角轻扬,简直是人畜无害。   “诶,仙姑,小的刘卤菜,您大人有大量,是小的不对。”刘卤菜也是个直爽的小伙,他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倒是对自己白天的行为内疚了起来。   马沛容狡黠一笑,突然叹了一口气,道:   “哎,听说你们丹西城的名点桂荔酥格外好吃,只可惜我们师姐妹一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启程赶路,看来是没有机会一尝了。”   桂荔果是泾源国西部一带的特产,此果果味浓郁,酸甜诱人,制成酥点之后更是入口即化,已有数百年的传统。   “这有何难?这条巷子巷头就有一家陈记,他们的桂荔酥在整个丹西都是数一数二的!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好!”马沛容一听,眼中露出一抹欣喜——不过,她高兴得不是什么桂荔酥,而是,这条鱼儿上钩了!   “不过,卤菜兄弟,我恐怕还是没有机会去吃了,师姐她们可不让我离开这里,而且我们道门管教森严,要是我吃这些东西被师姐们知道的话,恐怕……”马沛容又摆出一副泄气的样子。   刘卤菜比这小仙姑还大上几年,他一见马沛容的样子,胸口涌动的怜香惜玉立马爆棚,根本就忘记了此女曾经要夺走他的小命,信誓旦旦地道:   “你等着!我到时候给你送房里去!”说罢,双脚一提,往外面冲去。   马沛容见刘卤菜出了喜来居,刚刚还纯真万分的脸立即阴沉了下来:   “哼,在这地方收拾不了你,出去之后,就不管我的事了!”   既然,这里的掌柜是不下于师姐的存在,那么她只好多费点心思,让这人死在外面了。   老掌柜正在柜台上眯着眼睛,打着算盘珠子,一见刘卤菜风风火火的冲出来,往街上跑去,不由得开口道:   “卤菜,你这是干啥!慢点。”   “掌柜的,秘密!”刘卤菜脚下不停,手一挥,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孩子!”老掌柜摇摇头,又埋头拨弄起了算盘。   喜来居所在的这条巷子颇长,李瓶儿已经结了账,背着掩人耳目的包袱往巷头走去。等出了这个地方,她倒是可以趁着没人的时候,动用些小法术,加快行程。   “诶,这不是小哥么?”刘卤菜跑得飞快,几步追上了李瓶儿。   “又是你,该不会是追着我要赏钱吧!”瓶儿哑然失笑。   “哪能呀,我刘卤菜可不是这样的人!走,这边拐弯有家卖桂荔酥的,咱这么有缘,我请了!”桂荔酥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光李瓶儿给他的那点赏银都够买好几盒了。   “不用了,多谢!”瓶儿着急赶路,婉言拒绝。这刘卤菜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等她救回祖爷,到时候有机会一定再来这丹西城,祖爷见了定欢喜。   有杀气!一丝怪异在瓶儿眼中一闪而过。银息珠对灵力的波动异常敏感,来人哪怕是动用一丝灵力,都逃不过它的法眼。   莫非,是宝花追来了?一直万分低调的瓶儿心中一惊,她可随时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这个大敌。   不对,不是宝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意外结怨   转眼他们已经走到了巷子口,只见拐角不远处灯火阑珊,享誉盛名的陈记桂荔酥铺子前,竟然还有好几个人正等在外面。   “最后一盘子叻!要买的赶紧。”包着头巾的店家吃力地捧着一个大木托盘出来,顿时一道温热的香甜充斥了整个宁静的空间!   木盘子上刚出炉的桂荔酥排列的整整齐齐,桂荔酥层层叠叠的捏成花瓣儿模样,油汪金亮,酥香扑鼻。   那刘卤菜一听,可着了急了,小仙姑的事情,他可不能给黄了。他掂量了手上的一串铜板,道:   “小哥,那,我们回头见了!”说罢,又赶忙远远地冲着陈记的伙计,大声道:“快快,给我装三盒!”   李瓶儿冲着刘卤菜微微一笑,一个转身,身影没入了小巷的另外一头。也就趁着这片刻的功夫,她已经摸清了那尾随之人,只有炼气六层的修为。   她注意着身后之人,不动声色地走了十来米,突然脚下一顿——那炼气六层的尾随者居然没有跟来!瓶儿不由得浅吁了一口气。   这一边,刘卤菜已经付了铜板,提着三盒热乎的桂荔酥正打算往回走。   “卤菜,来这里。”一声清脆的叫唤声响起,对面乌黑的狭长巷子里探出一个白色的人影。   “咦,小仙姑,你怎么来了!”刘卤菜见到来人,不明所以,拍拍屁股走了过去。   “我来——当然是……要你命!”   等到刘卤菜走近跟前,马沛容笑颜如花的笑脸突然浮上一抹异样的火烧云,单手一挥,一张轻飘飘的符箓就冲着呆若木鸡的刘卤菜激射了过去!   眼看着这张封印了活火的符箓就如星火爆破。突然间,刘卤菜身影一动,竟然硬生生的拔地而起,往巷子深处后退了足足十米之遥!   “谁!”马沛容杏眼一瞪,瞳孔中闪过一丝精光。在这一闪之下。原本昏暗的巷子竟然如白昼一样呈现在她的眼前,紧接着,她又单手一拍。手上赫然现出一把银光剑。   “得饶人处且饶人,姑娘还是放过这小兄弟吧。”刘卤菜已经两眼一番,晕了过去。而站在他身旁的正是李瓶儿化作的小哥。   既然这刘卤菜投她的眼缘。对手又修为不高,那么顺手一救,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马沛容定定地看着李瓶儿,眼中阴戾之气尽显,对面的人看上去明明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竟然能躲过她的急火符。   与此同时,李瓶儿也在打量前面的这个姑娘。这年纪轻轻的女修身着的道袍,显然是宗门中人。岁不知这两人是为何结怨,这种麻烦自己还是尽快脱手的好。   “小哥,你可知我是翠阳峒的人。”马沛容突然开口道。   “翠阳峒。翠阴峒我是不知。不过,今日既然我已经出手了。自然不会让你再伤害他。”瓶儿似笑非笑地道。   她也不等马沛容再说话,轻飘飘的一动,就连带刘卤菜都消失在了原地。刚刚,她离开喜来居之际,发现那老掌柜竟然也是收敛了气息的修士,自己干脆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刘卤菜送回喜来居,也好接着赶路。   “哼!”马沛容见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落空,脚下恨恨一跺,却毫无办法——那出手之人的修为根本是远高于她,而且连她们翠阳峒都没有看在眼里。   等到李瓶儿将刘卤菜扔到院中,又假意施了小法惊动了那掌柜。直到她亲眼看着老掌柜扶起了昏迷的卤菜,这才足下一点,如风一般离开了喜来居。   只可惜,这偶然的出手,看似来去无踪,却让她卷入了一场后患无穷的纷争之中!   月上梢头,等到瓶儿离开一个时辰之后,喜来居的厢房中,圆痣女修收了手势,站起身来。屋外天色已黑,月光斜斜地照进屋内,将她的身影拖得极长。   “是时候动身了。”她望了一眼窗外,眉头一皱,从袖中滑出一块震石。   片刻之后,翠阳峒一行人悉数出现在她房中。   圆痣女修扫了一眼场中的女修,道:   “各位师妹,这一次我们要找的人尤为重要。找不到的话,恐怕回翠阳峒的日子将会遥遥无期!动身吧!”   “是,师姐!”众人异口同声。   “沛容呢?”圆痣的大师姐突然发现一行人中并没有小师妹的踪影,问道。   一行人左右相看了一番,一个同马沛容关系密切的程姓师妹更是破门而出,到院中厢房寻去。   “大师姐,不好了,房间里也找不到沛容!”   此话一出,众人几乎都变了脸色,圆痣女修更是脸色一青。她们翠阳峒可是树敌不少,就是她们要抓的那人,也是凡人中武功绝顶的存在,等闲低阶的修仙者还不一定能奈何他!   她单手一拍,那面破旧古老的镜子又腾地飞出,悬在半空。圆痣女修神念一动,调用灵力往古镜中一注,镜面上顿时浮出一条条细小的黑纹。   “现!”一声令下,镜面上黑纹一闪,嗖地一声,沿着镜沿收入镜中。   很快,一幅渐渐清晰的画面浮现——骄纵跋扈的马沛容正浮在一汪不知何处的潭水之上,身上,水上尽是鲜血!   “小师妹!”   “沛容!”   众人哪里想到会是如此的场景,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啪——”一声巨响,客栈厢房的门被一道强劲的巨力轰成碎片,圆痣女修怒目横瞪,她强压下心中的悲凄,一收古镜,吐出一个字:   “走!”   一刻钟之后,众人已经在丹西城城东的一处后山,找到了已经身死的马沛容。她浑身是血,泡在冰冷的寒潭之中,一双杏眼张得浑圆,似乎在向众师姐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这些师姐妹中,圆痣师姐对马沛容这个小师妹的情感包含着各种情绪,异常复杂。   “沛容,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一言不发的大师姐突然阴森地吐出一句,她手指飞快的翻动,那神秘古镜又翻腾而出。   镜中突然爆发出两道强横的黑光,直接冲着马沛容死不瞑目的眸子中射去,瞬间没入其间!   片刻之后,镜子似乎吸收到了某种神秘的信号,突然镜子一转,对准了翠阳峒女修们。   “啊!这是谁!”   镜面中显出一个年轻男子的脸,似笑非笑——正是乔装之后的李瓶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石青曼   圆痣女修的脸阴沉得如同一汪死水,她死死地盯住镜面上出现的男子,浑身散发出恐怖至极的气息!   若是镜中人出现在她面前的话,恐怕她早就豪不犹豫地扑上去,嗜其肉,喝其血!   还没等她全盘怒气发泄出来,镜中画面一动,原来是李瓶儿身影一动,提着昏迷在地的刘卤菜消失在了原地!   在这之后,镜中突然如雪花般模糊了起来,最后归为了一片白茫。   “大师姐,你看刚刚那昏迷之人,不就是喜来居的那小二!”那程姓师妹眼尖发现了刘卤菜,尖叫了出来。她们都知道,当时的马沛容恨这个小二恨的牙痒,巴不得当面诛杀他!   圆痣师姐一听,眉头一皱,随即一字一字顿道:   “回喜来居!”   “大师姐,这个仇不能不报!我们要不要把小师妹的事情报告师门?”其中一人道。   “师父那里,我自会明说。我们翠阳峒的人,可没有被人欺上门,还打碎牙齿含血吞的习惯!”何况,这一次受害的是小师妹!   喜来居。   老掌柜正站在柜台后清点着一日的账目,突然间,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随即手上一停,看了一眼大门,又摇摇头,低声道:   “是她们?这一回来者不善,卤菜这孩子,不知又给我惹来了什么麻烦。”   翠阳峒的人又何止是来者不善!   “轰!”随着接连两声巨响,一圈无形的劲气化为涟漪由内而外波动而至,喜来居一排四扇雕花大门被这道劲气骤然震成碎片。   已是入夜,这巨响显得尤为突兀。若非此时无他人在场,否则又不知要引起多大的轰动。   避无可避。   老掌柜略一沉吟,就出了柜台,迎头问道:   “各位仙姑,为何又去而复返?”   “哼。把那人交出来!”说话的是程姓师妹。   “人?”老掌柜捋了捋胡子,眉毛下一双经历风霜之后的浊眼精光一闪,一字一句地道:   “各位仙姑。来住店吃饭,老项我自然十万个欢迎。不过,诸位要是来闹事的话。那么我老项虽然只剩一把老骨头。可也不是什么随便拿捏的软蛋。”   “你!”程姓师妹也只有炼气六层的修为,根本没看出这老掌柜也是匿了修为的修真者。   她堂堂一个修士,居然被一个低贱的凡人羞辱,更是气从中来,就立马香袖一飘,想要动手。   “程师妹!”圆痣女修单手一扬,上前挡在了程姓师妹的面前。从她们动用法力破门之际,她就在暗暗留意这个掌柜。见他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心里颇有两分顾忌。   “这位道友,在下乃泾北翠阳峒银霜仙子门下。石青曼。”圆痣女修阻止了众人,反而先自我介绍了一番。转而又面容悲凄道:   “着实不幸。就在今日,在下的小师妹沛容被人残忍杀害,抛尸在不远的孤山之中。而她身前却是同贵店一名小二在一起!”   老掌柜一听,顿时一愣,没想到这是出了人命,这下麻烦还真不小。何况这翠阳峒虽说宗门不小,可是名气在泾源国却极大。就凭自己恐怕拦都拦不下来。   “随我进来吧。”老掌柜叹了一口气,带着几人走到了不远处的一间偏房。   刘卤菜正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   “石道友,有何要问的就问吧。不过他只是一个凡人,你要是说他害得你们师妹。老项我是如何都不能让你们带走他的。”   话音一落,老掌柜冲着刘卤菜眉心一弹,后者轻轻一动,醒了过来。   “掌柜,这……”明明自己前一刻还欢天喜地地去陈记买桂荔酥,为何现在却躺在这里?等刘卤菜看清了围着他面色阴冷的众人,又陡然一惊,道:   “仙姑?”   “你快说,你是不是见过我们小师妹?”程姓师妹怒喝道。   石青曼也不管不顾,单手一扬,那面古镜骤然出现。她五指一动,镜中李瓶儿所化的小哥模样清晰的浮现出来。   “你可认识此人。”   而站在她们一旁的老掌柜再见到古镜的那一刹,藏在袖中的手指却是轻轻一动。   刘卤菜看了一眼镜中人,不解地道:   “这位小哥,在喜来居住了一日。后来,我去给小仙姑买桂荔酥……啊!”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失声叫了出来。   “后来呢?”石青曼语气狰狞了起来。   “后来,那,那小仙姑说要我命——”   在刘卤菜断断续续地描述中,石青曼等人对事情有了一些猜测。看来,马沛容对于刘卤菜的事情亘亘于怀,想诱他外出将其诛杀,但是又凑巧遇到了另外一名修仙者。马沛容的尸身上储物袋法器早被人洗劫而空,十有**是这个修仙者起了歹心!   “我们走!”石青曼扫了一眼脸色凝重的老掌柜,冲着翠阳峒众人道。   “可是,大师姐……”程师妹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刘卤菜,这个人,莫非就这样放过他?   虽说他没有直接出手杀害马沛容,可所有的事情就是由他引起的!在翠阳峒门人的思维里面,刘卤菜早就该碎尸万段。   “走!”石青曼一甩衣袍,出了喜来居。至于刘卤菜,她早就用古镜下了暗手,七日之内必定暴毙。   玄月高挂,整个丹西城陷入了暗夜的宁静,只有几处不知疲倦的虫儿依旧没完没了的嘶叫不停。   “是,师父。”石青曼向着神秘古镜一揖,见镜中那妩媚的人影散去,她这才收了古镜,站起身来。   就在刚刚,她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禀告了自己的师父——翠阳峒的银霜仙子。   “容儿,你放心,杀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师父已经答应我,会请鬼阎殿的帮你缉凶,等师姐将这次的任务完成,一定会带你回我们相识的翠萝谷。”   语气竟是出乎意料的亲昵!   石青曼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她已经将马沛容火化成灰,随身带着。   而夜空中两颗明亮的晨星彼此相望,一闪一隐,彼此呼应。   这一边,丝毫不知情的李瓶儿却一路隐匿了身影,悄然风行,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的出手,反将自己一军,从而陷入了追杀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本源灵物   就在天川大陆南部不知深处的山腹深中,那些矿奴们依旧握着铁器,日复一日地敲打着岩壁上的晶石。也正因为他们日以继夜的劳作,这里才会有一车一车的下品灵石被推送出去各地。   范朽传抹了把嘴角的碎石尘灰,又往一旁的空地上啜了一口,这才拿起锤子朝着眼前的晶石装模做样了起来。看他眼眶乌青,两眼无神,几次都要将锤子脱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鬼地方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李老哥呀,什么时候来把我老范也带走吧。”他突然眼眶一湿,又想起了半月前发生的事情,神情黯然。   “你干什么!”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暴喝,伴随着“噼啪”一声巨响,一条漆黑的厚实皮鞭腾空抽下,鞭声响彻耳际,坚硬的岩壁上甚至出现了一抹烧焦的漆黑痕迹!   这惊魂鞭声将范朽传的三魂七魄震了一震,他颤颤巍巍地抬头一望,却眼前一晃,一具黑影正朝着他闷头倒下。   “抬出去扔了。”出手索命的监工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在他眼里,这些矿奴根本就不是活人。   尸体刚好倒在范朽传身上,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又用眼神示意了一旁的一个修士。两人一头一尾,抬着这个无辜丧命的家伙往抛尸洞走去。   两人拖拉着窸窣的铰链,走出了数十丈,突然那尸体胸腔一动,一股黑红的鲜血吐了出来。   “啊!他,他好像还没有死绝……”那抬脚的修士手臂一松,差点脱手。   “吃了黑心鞭。那还有活路呀!”老范无奈地摇摇头,他们扛着的这修士,一身硬骨头,从一到这里开始,不知道吃了多少鞭子。今天这一记,更是足以要他的命。   “那……”   “也只能祝这位兄弟,早死早轮回。来年不要再遇到这些龌蹉事了。”范朽传紧了紧手臂,脚步却没有停。抬这位仁兄回去?老范摇摇头,那些畜生只会让他换一种死法——更惨绝人寰。   范朽传抬着尸体。沿着蜿蜒山洞一路连叹了好几口气。   半个月前。李老头儿不就是活生生地打碎浑身筋骨,扔到了抛尸洞中?   老李呀老李,你让我好死不如赖活,可这日子,我看我是迟早要步你的后尘了。   一股夹杂着腥臭的凉风乍然吹起,洞口到了。   出了李老头儿这码事,这里的监工早已换了一人。这人披着黑袍,五官也藏在面具之下。窥探不出分毫。   “大人。”范朽传唤道。   “扔了吧。”那黑袍监工手上正拿着一个玉简,他看似随意地瞥了老范两人一眼,又收回了目光。此人声音尖细沙哑。根本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唉——”老范心中叹了一口气,手上一用力。将这个一口气还没有吐尽的修士抛出了洞外,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之后,啪一声,砸入了沼泽之中。   浑浊的污泥冲着他的眼口耳鼻汇涌而入,顿时喉腔里面最后一口空气都被挤了出去。这个不知名的修士像是一条离水之后窒息的鱼,手脚倒腾了几下,眼前仅存的一丝清明也被无尽的黑暗占据。   最后的挣扎加快了他身体的沉沦。他似乎已经感觉到身边有无数残缺的尸体,这些尸体上都附着一个个痛苦的亡魂,而自己正在加入,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一员——绝望和无力成了他脑海中永恒定格的画面。   然而,就在这个修士身下的不知何处,却有一股小小的清泉从一道细小的石缝中涌出,这道石逢半指宽,神奇地存在着,并没有被混浊泥污搪塞住!   倘若有人顺着这道清流寻觅至石缝之中,更会发现,其里居然散发着淡淡的幽光——正是一颗通体浑圆的碧蓝的珠子,藏匿其中!   珠子表面荡漾着发着深深浅浅的纹路,似乎是水之涟漪,带起一丝迷幻之美。   而更令人倍感神奇的是,那道清泉似乎是从珠子上细涌而出,水势虽说不大,但是绵绵不绝,似乎取之不尽。莫非——这珠子是修仙界中传说的本源灵物?   本源灵物,顾名思义,就是众生之本。远古,开天辟地,确实滋养无数大能灵物,而本源灵物便是其中之一。按照五行来说,本源灵物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这种灵物不但能师法自然,如五行之根,凭空生发,更是源源不断,永无枯竭的一日!   不过,这种灵物也只有在上古传奇中有所提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污秽不堪的泥沼之中?   而且,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细看之下,这本源珠之上,竟然缠绕了一丝灰黑的孤魂,浮游珠上,不肯离去!   ******   自从离开喜来居之后,瓶儿又一口气赶了三天的路,这才安然离开了与丹西城毗邻的鹤景城。   “果然阴气十足。”瓶儿回首遥望了一眼鹤景城,想起三天来的见闻还心有余悸。听说这城中不久之前发生了宗门之间的血战。几股势力似乎杀红的眼一般,修仙者死伤无数,最后甚至殃及了凡人村镇。   死者聚气为阴,结怨为煞。整个鹤景城几乎是被笼罩在一片灰雾之中。李瓶儿三天来匆忙赶路,一路上遇到的人十指可数。而且这些人,几乎都同她一样,蒙头不语,无声速行。   不过,这路上的时间,她也没有白白浪费。   自从那日,她从宝花的山谷泉水中吸收了所有的木精元之后,修为就达到了筑基中期的圆满。这种感觉就如同悬在天顶,头顶之上仅被一层极薄的隔膜阻挡,似乎她稍一用力,便会将之顶破。   不过,看似容易,突破瓶颈又岂止如此简单?   这一路以来,瓶儿一心三用。一方面她需要掌控灵力田,使自己不停吸纳吞吐,而同时她又在身上加持了御风决,不停前行。剩下的元神之力,则都被她用来深研梵一神君传授给她的灵域天覆阵——这可不比驱动法器,而是大伤脑筋的事。   一手画圆,一手画方很是容易,但是让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再搭上一个不停思索的脑子,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经过三日的实践,她这才稍稍懂得了一下操控的法门,勉勉强强能够将自己想做的三件事情结合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明启四煞   等李瓶儿穿过了泾源国的丹西和鹤景两座大城之后,便进入明启城境内。   明启之城是整个泾源国西部的中心,城中人口众多,热闹非凡。相较于丹西的粗矿和鹤景的阴霾,这里乾坤朗日,风景大别与西北,让三日里接连穿梭在阴云中的瓶儿终于有一股拨开乌云见月明的感觉。   而她之所以要在此处稍作停留,一来是此城人多眼杂,不便急行,二来则是她终于在天覆阵上有所参悟,正想趁着修整,静下心来,揣摩一番。   明启城的得名,则是源于城中一所宝相庄严的千年古刹——明启庙。宏伟的庙宇坐落在此城正中,其内供奉明伦,启伦两尊大佛,接受善男信女的朝拜,晨钟暮鼓,香火鼎盛。   瓶儿驻足在离明启庙不远的街巷之内,抬眼仰眺。以她的修为,就连明启庙雕梁上盘龙飞凤都能看得分明。只见寺庙占地颇大,正对着她的前方昂然挺立着一座高达十丈的香火塔,与之呼应的则是同样林立的公德碑。   很快,她就将目光收了回来,迈脚朝巷子深处的一家客栈走去。这家叫做登云楼的客栈藏在弯弯绕绕的小巷子中,并非临着主街,却是安静异常,倒是正和她意。   “大爷,你行行好,给小的点赏钱吧。”突然巷子另外一头,蹿出一个独臂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朝着瓶儿伸出干瘦的独臂,手上则拿着一只缺了口的破钵。   瓶儿迟疑了一瞬,从袖口中摸出一把铜钱。凡人不但要忍受生死之苦,还要遭遇疾病。不像修仙者。一旦筑基成功,凡间的任何疾病都会离之远去,寿元也能达到两百多岁。   “谢大爷,谢大爷!”那独臂乞丐眼中一喜,赶紧谢道。他又左右相看了一番。这才单手利索的一抖,将钵里面的铜币一股脑头地揣到了怀中的暗袋。   修仙界蕴含灵力的灵石,在俗世就相当于至宝的存在。哪怕是一块下品灵石,也常常是百金难求。即便是偶有流传,也只是被豪门巨室抽收藏于秘宅之内。毕竟在没有灵根的凡人看来。这种天地灵物,哪怕是睡觉的时候搁在一旁也是妙处无穷的。   不过,等到李瓶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之际,那尚在原地徘徊的独臂乞丐却不可觉察地一抬头,蓬乱的头发下露出一道了然的目光,他摸了一把口袋里的铜钱,就拖着不太灵活的腿脚,消失在交错的巷道中。   “啊呀。客官真是好心!”店小二早就将李瓶儿掏钱这一幕看到眼里,嘴上说不出的热络。他一边招呼着,一边更是拿着块汗巾往板凳上一抹。殷勤地道:   “客官来,先歇会喝杯茶水。您这是住店还是吃饭?”   瓶儿微微一笑,道:   “住店一日。”又入乡随俗,顺手抛给小二一块碎银子。若是钱财能替她买到安宁,又何乐不为?   “好嘞!”一块碎银可不少,小二收了好处,更是积极。这小店位置偏僻,找上门的客人大多是图个便宜,像这种拿赏钱的好活计,可不多。   “对了,替我准备一桶热水,抬到房中。”   小二面露孤疑,巷子尾可就有家澡堂子,招牌挂得老大,这小哥怎么可能看不见?大老爷们的还要抬水到房间。   “好嘞,热水要多少有多少!”有银子拿,哪里还要管这么多?   他赶紧带着瓶儿登记了一番后,又在前头引路,带她到了房间中。   与此同时,在距离客栈数里之外的一间密室,四名修士大大咧咧地各占一方,正围坐在一张巨大青石桌旁,大快朵颐。   这虽说是青石密室,但是装扮的一点都不简陋,反而拾辍的相当豪华。   鲍参翅肚,烧鹅焖鸭,各色热菜堆满了桌子,这四人更是人手一大坛子醇酒,喝得兴起。这四名修士中,当头一人方脸白面,一人尖嘴猴腮,一人肥头大耳,最后一人则络腮满面,长得真是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四人胸前都纹了一只婴儿头颅大小的鬼头,显得异常狰狞。不过,哪怕是这几只鬼头,也由于几人体型上的差异,对比起来看倒是滑稽异常。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连续三下沉闷的木鱼声。   “扫兴!”肥头汉子袒胸露腹,啪地将正塞在嘴里的猪蹄肘子往前面的盘子里一摔,冲着正对着的青石墙壁一点。   只听呼地一声,一道灵力从那汉子的指尖疾射而出。下一刻,原本空无一物的青石墙壁上,如同熔蜡一般融开了一个赫然大洞。显然这个密室也布下了的阵法。   一个青皮的小沙弥怯生生地穿过大洞,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石桌,只见其上摆满了佛门中禁食的酒肉,他那小身板不由一抖,赶紧别开眼,默念了两声超度经,这才道:   “各,各位尊主师叔……有消息了。”   “大哥,你说岳老表干嘛只怕这么个咋呼呼的小沙弥给咱哥四人,无趣无趣!”络腮汉子摇摇头,又端起酒杯,将残余的酒一吞而尽。   被叫做大哥的年轻男修,一双眼睛生得极好,眼角微微上翘,吟着千种风流。若是好好打扮一番,定会是个仪态风流,潇洒不羁的俏郎君。他的修为也是众人中最高的,筑基后期。   “说吧,什么好消息。”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空杯。   “是,是,是师叔,翠阳峒要找的那个人,已,已经到了我们明启城。”小沙弥一张嘴,连舌头都打起结来。   “噢?”那尖嘴汉子一听,干瘦的脸上一双眼珠子飞快的一转,道:   “大哥,这次翠阳峒出的灵石可不少。既然这块肉都送上门了,没理由让它溜到其他城去。”   “大哥,二哥说的对!”络腮胡子跟道。   白面男修一双眸子微微一眯,惬意地将坛子举起,道:   “急什么,明启城现在是我们的地头,来,先把这顿解决了。”   “哈哈,大哥说的对,不吃饱饭,我老朱可没有力气干活!”那肥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佛生两性   小沙弥局促地站在一旁,头埋得极地。他见这四人越喝越欢,那撕肉吞咽,划拳行酒令的声响,一声不落全数都落入到他的耳中。善哉善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做。   小沙弥很想脚底抹油,走为上策,可是他来时的那个凭空而生的大洞已经自行合上,那青石墙壁看上去坚硬异常,恐怕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他悄悄抬起头看这几人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大哥,听说翠阳峒可是个好地方。”那肥头巴啧着嘴里的美味,满嘴满手的肥油,还不忘地面带色相地问道。   “三哥,这问题你问大哥可是问对人了,要知道大哥和那翠阳峒的银护法还有一番情史呢!”络腮汉子看着年纪最大,体型敦厚,倒是排行最小,修为在这几人中也是最弱,只有筑基初期。   被两人起哄的白面男修倒是最为淡定,他小酌了一口,似乎陷入了回忆,眼神更是露出一丝痴迷,道:   “这翠阳峒,的确是男女的**地。”   “大哥,传闻这银霜护法柔媚像是成熟的蜜桃,白中带粉,简直都能滴出甜水来,是不是真的?”那肥头老朱脸上现出一丝淫邪,添添嘴唇,道。   “呵呵,她算什么,她的师傅,那才是……”白面男修提到这人,兀自打住,话锋一转,道:   “好了好了,快吃,虽说大白天的动手不好,也不能让鱼儿给遛了。”   他倒是吃相斯文。一副不紧不慢地样子。   “老朱,你脑子里尽是些什么鬼东西!”排行老二的尖嘴男修也啜了他一口,一副看他不起的样子。   而那小沙弥却站在一旁,听得脸色绯红,什么蜜桃。什么**,听得他心如擂鼓一般咚咚直响,一刻都无法安稳。天呢。这些尊主能不能放他出去呀!   ……   房中的李瓶儿放下手中的玉简,面上露出一丝欣喜,自言自语道:   “原来如此。以天为阵。覆地即变——师法自然,这天覆阵果然玄妙异常!”   若不是有梵一神君的讲解,恐怕凭借瓶儿现在的阵法修为,终其一身都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即便是这样,这三天来,她也只是摸清了天覆四十九阵眼中,最浅显的一个阵眼,也让她不由得沮丧。欣喜两重天。毕竟,按照这样的速度,她还真没有把握。两个月内能将这套大阵理解透彻。   不过这一次,瓶儿的确是妄自诽谤了——虽说她才参悟了其中之一。但这对阵法师来说也是极难之事,何况她才接触阵法之道没有多久的时间。   果不其然,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瓶儿的灵根资质不怎么样,阵法上潜力倒是不可小觑。恐怕是修罗教的第一阵法大师在世,也要赞一声她在阵法上的悟性!   “啪啪啪”,敲门声响起。   “客官,热水用过了,小的来取。”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噢!”瓶儿一拍脑袋,自己一时想地入神,倒是把其他事情给忘了。   她看了一眼房中的大木桶,水桶边早已凝了一层水汽珠子,一桶热水已然成了冷水。她一时哭笑不得,对着门外,道:   “你一个时辰之后再来取吧。”   这下,小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了,这小哥要了热水,关起门来洗澡不说,这一洗还要上两个时辰!真是比娘们还麻烦。他不由得摇摇头,下了楼。   瓶儿见小二离去,这才掐指朝着水面一点。只听一股精纯的热量从水底嘶嘶剥爆开,顿时木桶之中水汽蒸腾,原本冷却的水瞬间到了一个合适的温度。   “这么多天下来,还真是有异味了。”瓶儿抬起袖子一嗅,衣服上还真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瓶儿也不迟疑,她单手一抹,瞬间化为了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公子,正是幻魅灵面的样子,其后她又小心的将面具取下,这才双臂一扬,将身上的衣物全数除下。   很快,香汤温水,瓶儿身子一滑,将自己整个浸泡到了木桶之中,任由清水冲洗着连日里的疲惫。   与此同时,密室中的四名修士也酒足饭饱,正穿过长廊,往另外一处静地走去。   那朱姓的肥头修士双手捧着肚子,连打了三个饱嗝,这才腾出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冲着络腮胡子,道:   “四弟,你可知那小子是怎么冒犯的翠阳峒?”   “这,还能有什么事,搭上翠阳峒那帮娘们,嘿嘿……”络腮胡子抖抖眉毛,两人心知肚明的相视一笑。   “三弟,四弟,你们两个少呱躁,还不跟上!大哥都走远了!”尖嘴男修一脸的不屑。   片刻之后,三人加快了步伐,一路拾级而上,连拐了几个大弯,在一扇隐蔽的石门前停下。   石门半开,显然他们的大哥已经在屋内。   “大哥!”三人就要鱼贯而入。   “砰”地一声,原本半开的石门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灵力一带,轰然关上。   这是什么情况,三人大眼瞪小眼。那肥头更是一晃肥硕的手臂,将要往门上招呼去。   “轰——”几个呼吸之后,石门又徐徐打开。   只见他们的大哥,双手负在身后,站在窗口,眼睛则一动不动地远眺着某一个地方,更令人惊诧地是,他的脸上居然有一抹不可思议的绯红!   “大哥?”尖嘴男修双眼一转,顺着他的眼光往窗外看去,窗外整个明启城的风光尽收眼底。   他们所在的这个石室,居然是高高建在明启庙之上!   “翠阳峒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放心吧,灵石照分,不会短了你们。”白面修士将目光从某处收了回来,道。   “大哥……”剩下三人面面相觑,而向来心思慎密的老二则眸子一转,看向这个石室的正中。   石室正中摆着一尊异常精致的坐莲玉佛,佛像高达五丈有余,雕工精致,眉眼祥和,通体散发着一股朦胧玉晕。更令人诧异的是,观这佛座的脸颊,竟然是左面青玉男相,右面白玉女相!   原来这明启庙供奉的明伦,启伦两尊大佛竟然是一体同生!   而尖嘴男修的目光却是不经意地落在这佛像的双手之上——一面轮毂大小的银底玉镜。(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姓宓名川字少钦   等到顺着尖嘴修士的目光细细看向那佛座手中的银盘玉镜子,不难发现,这玉镜边沿仍有些许灵力残留,看来,他们的大哥在他们来之前,通过这玉镜看到了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还神秘到不可告人。想到这里,尖嘴修士不由得眼皮一抖,将目光收了回来。   不久之后,四人已经从这暗地里建在明启庙上的石室中离去。   而与此同时,明启庙周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支起了三个摊子。   “素包素饼,神佛之光庇佑的素包素饼啰!”一个面相憨厚的络腮汉子,身着一件不起眼地灰色袍子,正卖力地吆喝着。他的身边则是放着一挑蒸笼一挑酥饼,蒸笼里一屉一屉的素包摆得格外喜人。   “小沙,给我包四个芥菜馅的,你今天可来晚了!”一个中年妇女挽着篮子冲着卖包的摊主道,语气还有两分娇嗔,让人不由得脊背发毛。   “好嘞,马大姐,拿好!”那汉子利索地将四个包子一包,顺手递了过去,谁知他一抬头,就触碰到马大姐直勾勾的眼神,顿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有空到大姐家坐坐,就在那。”那马大姐指指前方的巷子,依依不舍地嗔道,心里对这个憨厚的汉子又多了些许好感。   等她转身一离去,一旁卖香烛的一个肥汉立马贴了过来,趁着没人,挤眉弄眼道:   “四弟,有空到俺家坐坐!”   “你个好老朱!”络腮汉子瞪了他一眼。   “嘤——”突然两人的耳中传来一阵嘶鸣,震得两人立马如触电般分开。   只见一个挂着半仙招牌的尖嘴老道,正坐在不远处。直直地盯着两人,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谁能想到,这三人竟然就是鬼煞门明启四煞其中的三煞!   鬼煞门的煞手自拜入门派之后,需要经历极其残酷的训练。这也是为何这些煞手的实力远高于同阶。出师之后,他们的神出鬼没。飘忽在在泾源国乃至周边的修仙界之中,常常是十步杀一人,事了拂衣去。真可谓煞名远播!   一日时光弹指即过,就在鹤景城一处荒山之中,翠阳峒一行五人终于堵住了她们要找的那人。   “宓少侠。你这又何苦?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入我们翠阳峒!”石青曼看着眼前一身褴褛的年轻男子。苦口婆心地道。   这男子灰头土脸,一头杂乱的长发随意散着,将他的面部轮廓全数遮掩住。随着微风四起,石青曼等人隐约可见几缕银丝夹杂在这个乞丐一样的男子发间。他佝偻着身子,身着一件灰黄衣衫,极不合身,身上各处更是打满了补丁,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如蒙尘之珠。一不留神便会被人忽视了去。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被自己的师傅放在了心尖之上,石青曼摇摇头。无法理解。   “今日既然被你们撞上了,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倒是想多问一句,你们是如何发现的我?”那邋遢男子骤然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宓少侠,你这番打扮在丹西城自然无可非议,不过,到了这鹤景城的话……”石青曼仰头一笑,道。鹤景城这一带受到了血战屠杀的波及,侥幸存活的凡人哪里还敢多做耽搁?又哪里来的乞丐。   虽说这宓少侠机警异常,好几次明明被翠阳峒的人找准了位置,偏偏又让他这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在眼皮底下逃走。不过,这一次,看他往哪里跑。石青曼秀眉一扬——自己能替师傅找回此人,也希望师傅也能冲着她一片心意,为沛容报了血仇!   “呵呵,多谢姑娘指点,少钦我以后定不会再犯如此错误。”那男子莞尔一笑,他姓宓名川,字少钦。   “怎么宓少侠莫非还认为,你还有下次?”   石青曼一听,顿时觉得一股无明业火从脚底蹭蹭攀升——一个凡夫俗子落到了她手中,居然还敢如此猖狂。若非师傅的嘱咐,她恨不得随手弹出一个火球,将他就地诛杀。   “若是宓少侠觉得身子不适,不便远行,那就让青曼来代劳吧!”马沛容的死让这个大师姐一直郁郁寡欢。她根本无心同这个宓少钦啰嗦,师父只是说要把人安然无恙地带到翠阳峒,那她就让这不知收敛为何物的凡人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石青曼话音一落,突然手掌一竖,向前迅速推出。与此同时,掌心中一道宛如蛟龙的灵气似乎凝成实形,张牙舞爪地冲着宓少钦扑去。   以石青曼只有炼气期大圆满的修为,能使出这一套功法足以让人赞叹不已!   不过,那宓少侠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见他稍一抬头,突然银光一闪,石青曼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手上的动作不由地随之一偏,那道浮翩的游蛟也轰地一声脱离了控制,击在了一边的山石之上。   顿时爆声四起,碎尸飞溅!   “你!”石青曼彻底被激怒了,她那全力一击居然被这凡人一招化去!   “你……”就在她抬头望去,又要出手之际,却被眼前的一幕全然惊呆,不由得失魂落魄了起来!   怪不得,师傅如此念念不忘!   眼前的男子,原本佝偻的身子已然挺拔而立,胸脯横阔,巍峨如玉山。更令人难忘的是,他那原本披散在肩的乱发被灵力带来的余波高高吹起,露出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这眸子澄澈如清泉,偏偏又深邃似幽谷,让人一瞥之下不由得穆然恍了神。   不过,这美男虽好,她却不爱。石青曼最先反应了过来,她又不依不饶地身子一晃,就冲着宓少钦抓去。   面对恼羞成怒的石青曼,眼见两人形式急转之下,宓少钦已然身陷绝境。就在石青曼的手指几乎要碰到他的瞬间,早已准备妥当的他肩头一晃,整个人一下子模糊了起来,下一个竟然双脚一软,整个人如幽灵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移动换位犹如电光雷火一般,只见其影不见其人,没想到居然毫不下于一般的修仙功法的移动速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凡灵师尊   “很好!”石青曼狰狞一笑,马上玉臂一震,十指冲着正模糊离去的人影急弹而去。   “大师姐!”眼见着她指尖的灵光,杀气腾腾地冲着宓少钦的头顶一卷而去,突然间银光一闪,两样戟状的法器就迎着灵光挡了过去!竟然是翠阳峒另外两名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修已然出手。   宓少钦浑身虚软地现身在数丈之外,情况也极不乐观。他不停地喘着粗气,脸色有些苍白,额上渗出了丝丝冷汗,面颊上更有一抹不正常的红晕。看来,他刚刚的保命手段已经透支了他的绝大部分体力,若非硬撑,恐怕早已经跌坐在地。   “千山,飞鸟,你们是要造反么!”石青曼的脸色顿时阴沉如墨,双目如剑地盯着自己的同门师姐。   “大师姐,师尊说过,这宓少侠必须礼待。若是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们可不知道如何同师尊交代。”   “师尊?”闻言,石青曼略微一愣,立马大惊了起来,这个宓少钦明明是自己的师傅相中的人,怎么又突然牵扯到翠阳峒最高的存在?   “大师姐,请别让我们为难。”千山,飞鸟两人表面上还有两分礼貌,语气却一步不让,恐怕石青曼不肯让步的话,她们也会毫不考虑自己的大师姐。   “你们——”石青曼将一双玉手握得咯咯直响。这种权威和尊严受到挑衅的感觉让她极不好受!   不过,显然剩下的两个同门师姐妹沉默不语,显然也没有站在她这一边的打算。   “好,好。翅膀长硬了,都知道用师尊了压我了。这件事情我自会向师父交代,这个人是死是活,那就交给你们了!”石青曼柳眉一扬,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极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紧接着,她又身子一动,竟然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大师姐!”程姓师妹同另外一人甚至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见石青曼离她们而去。   那名叫千山的女修看着石青曼消失的地方,极其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道:   “两位师妹。你们大可放心。只要我等能将宓少侠顺利带回翠阳峒,便是大功一件。至于我们现在的师傅冷银霜,哼,恐怕师尊不会留她太久。”   千山这话一处,简直就是冷水滴进热油锅,顿时炸开了程师妹两人的脑袋。   她们现在的师傅正是翠阳峒的左护法冷银霜,位高权重,在峒中更是势大滔天!一直听闻峒主凡灵师尊对她极其倚重。甚至将峒中大多事务都交于她们的师傅来办。当初,她们几人可是为了能加入冷银霜的门下,挤破了脑袋。   程师妹混乱的思绪在她几个呼吸间恢复了清明。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大师姐都抛下了她们。那么就别怪她择良木而栖了。何况,大树底下好乘凉,凡灵师尊是翠阳峒一峒之主,再怎么说,也比冷银霜一个护法顶用!   程师妹同另外一人目光一对,各自心中了然,道:   “我等且听千山师姐的吩咐。”   千山满意地点点头,足下一点,已经到了艰难支撑的宓少钦面前。她双手一抱拳道:   “宓少侠,在下受翠阳峒凡灵师尊所托,请少侠到翠阳峒一行。”   “哼,什么银霜,凡灵,你们翠阳峒的人打什么主意,我心知肚明。”宓少钦已然颤颤巍巍,他猛地咳嗽了几声,啐出了一口清血,心中却漠然升起一股悲凉。他宓川乃是一介武学天纵之才,年仅二十有五,却已在泾源武林一带极富盛名。可是,事到如今,他连在一个年轻姑娘手下躲过三招的自保本事都没有。难道说,凡人和这些所谓的仙师,仙姑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宓少侠,你误会了。凡灵师尊对少侠极为敬重,更是交代我等千万要重礼相待。若是少侠不愿意地话,我们也绝不勉强。只不过,我们也只能谨遵师尊所托,一步不离地保护少侠了。”千山毫不气馁地道,语气十分诚挚。   “哈哈,说得好,保护。想我宓川以宓家剑纵横武林十来年,打遍无数高手,居然要靠你们来保护!”宓少钦凄凉地大笑了两声,道:   “好,管你是翠阳峒还是翠阴峒,我宓川今日就要好好去走一走,看看你们要怎么招待我!”宓少钦突然气沉丹田,铁掌分分合合,将几乎翻滚到喉咙的血腥之气强压了下去。   千山和飞鸟两人一听,脸上不由得喜色一露。她们能将此人带回翠阳峒,那岂止是大功一件。   “少侠,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接下来的路,恐怕要加快脚程了。这粒养精蓄锐的精龙丹敬请笑纳。”   宓少钦主意已定,想都没有多想,接过药丹就直接吞下。无意中展露真性情的他,举止行云流水,年纪虽轻,通体自有一派大家的风范。   另外四人则只等他调息了片刻,就立即起程往翠阳峒方向敢去。而明启城,则是几人的必经之地。   ******   日落西山头,晕染了天边一望无际的晚霞,似锦如画。   微风,青山,林间孑然而立的两人,相隔了数十丈的距离,一动不动地隔着零星青杉两相对望,任凭晚风撩起彼此的碎发。   终于,李瓶儿眼睛一动,率先开口了:   “阁下跟了我这一路,这是意欲何为?”   站在她对面的那人肤色白皙,穿着一身寻常的灰青长衫,身上散发着极为复杂的气息——既有一分历练沧桑的深邃和沉淀,又有一分狂野不拘的邪魅和不羁。而看他的面庞,竟然是那明启四煞中的老大!   “姑娘莫急,在下唐不语。”那人宽袖一挥,弹指间朝着瓶儿的方向靠近了十丈。他低笑着打量了瓶儿几眼,眼神却是恰到好处,并无让人冒犯之意。   “姑娘?看来阁下是知道了什么。”李瓶儿明明是一身俗世小哥的打扮,连肩头都背着一个赶路的包袱。在此人接近到她百米之内的时候,她敏锐的天性就已经觉察到了异动,而等他靠近到十余丈之内,她更是清楚地了解了这个对手——筑基后期的修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送上门来   唐不语笑嘻嘻地看着瓶儿的眼睛,似乎想从这双眸子里窥探出什么。不过,他的脑海里却是展露出另外一张俏脸——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沉静的清水,正是瓶儿原本的样貌。   他这般想到,目光中更是不自觉流露的一丝痴迷。这神情落到李瓶儿眼中,她的脑海中突然一闪,似闪电一般划过,不由得咯噔一声——糟糕,该不会是自己在登云楼泄了踪迹!   回想起当日自己在房中沐浴,其间,总生出一种被人窥视之感,这种感觉若有若无,让她极不自在。不过,当日的银息珠并无反映,她探看一番之后,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谨慎地穿衣起身,紧接着赶路急行。没过多久,她就发现了自己被这个自称唐不语的人跟踪。   现在看来,当日窥视她的十有**就是此人!   想到这里,年纪不过十五的瓶儿,顿时怒从中来。她的脸颊上突地飙起两道怒红,双瞳猛地一睁,漆黑的眼睛更是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怒意,体内的劈天神斧甚至蠢蠢欲动了起来。哼,一个登徒子居然敢堂而皇之的上前搭讪!   “姑娘,你误会我了!”唐不语见瓶儿的样子,立即出口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姑娘的气质像极了在下的一位故友,这才斗胆冒犯前来结识。”   瓶儿的嘴角抽了抽,心头的怒气不消反盛:   “喔?那我倒是要好好问一问,这位兄台,你是何时看清我的容颜?”   “我……这……”唐不语一时语塞,这才觉察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不知为何。只要一牵扯到那人,他的行为就变得不可理喻了起来。   那人,在他心目中是如此的神圣不可侵犯,似乎连多想一下都是对她的亵渎。是呀,对面站着这人可是他们鬼煞门要缉拿之人。自己居然为了她们之间的那么一丝神似,而全然不顾宗门的命令,若是被传到鬼煞门中。他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唐不语呀唐不语,你究竟是在做什么!   李瓶儿不动声色地看着这灰青长衫的男子,只见他先是摇摇头。其后又无力地摆摆手。过了半晌,这唐不语才开口说道:   “姑娘,你走吧!。”   “走?”李瓶儿双目一动,她愈发地不明白了起来。   “不错,有人请我来取你的命,这也是为何我会跟踪你。不过,看在那位故友的份上,这一次。我就放过你。”唐不语深深地看了李瓶儿一眼,又接着道:   “不过,下一次你我若是再相遇。恐怕就要动真格了。”他的语气十分的惋惜。   “是么?”李瓶儿宛然一笑,道:   “被人惦记的滋味可不好受。既然阁下如此为难。恰好我也手痒了,何不今日就陪我动动真格?”   说罢,手心黑光一转,一把劈柴刀模样的法器赫然出现在瓶儿手中。   唐不语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瓶儿的架势,诧异地道:   “姑娘,你可知唐某的身份?”   鬼煞门的煞手个个身经百战,手段惊人。而他唐不语,更是号称同阶无敌!要不然,这明启之城如此要地,也不会经由他负责。   “阁下的身份,还是留着告诉有兴趣的人吧!”瓶儿双手一翻,那柴刀寒光一闪,竟然毫不客气地朝着唐不语劈了过去!   李瓶儿连日来的担惊受怕,一边害怕宝花不知何时追上,一边又担忧不知祖爷何时会再发生异变。   连番的压力使得李瓶儿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她,早就想找个人打上一架了,这唐不语现在送上门来,她更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虽说,瓶儿现在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不过她的实战经验基本上等同于无。第一次和修士冲突动手,她就中了点玉派几人的暗算,被困石棺材。而上一次在万枯崖,大开杀戒,对战的也只是那五只畜生,獠牙飞鼠灵智未开,又怎么能和修士同日而语。   被李瓶儿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到,唐不语似乎极为愕然,他居然忘记了立马迎战。待他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然从天而降,劈到眼前。   “喝!”唐不语暴喝一声,仓促间,他却将浑身解数一招尽出——因为就在刚刚,李瓶儿出手之际,他的元神竟然颤巍巍地一抖,本能地现出了一丝恐慌。这样的感觉,只有他在遇到结丹期乃至元婴期的前辈高人之时,才会有的敬畏。   虚空震颤,一块拳头大小的玉石方碑从唐不语身上激射而出,顿时化为千重万幢的虚影,硬生生地冲着其貌不扬地劈柴刀迎去。   “啊!”唐不语发出极其凄凉的惨叫,被劈天神斧直接震得倒退了十来丈,口中更是猛吐了一口鲜血。   “这怎么可能?”唐不语脑海中仍然接受不了这一幕,满脸地不可思议,前一刻,他甚至在想,拿下这个火辣的小辣椒,好好调教。而下一刻,他居然被这毫不起眼的劈柴刀给震飞了。他的浑身骨骼似乎被重组了一般,疼痛难熬,若非他以超人的意志力支撑住自己的身子,来维护男子的尊严,恐怕他早已双手一撒,倒在了地上。   而站在他对面的李瓶儿却是格外的淡定,她伸出一手,凭空一抓一收,黑影一闪,那柴刀已然听话地回到了她的掌中。   这一刻,经历过无数风波的唐不语突然间害怕了起来,若是这个小辣椒,再冲着他劈上一刀,自己的小命恐怕就要莫名其妙地报销在这里了。要知道,刚刚他出手自救的宝贝可是无量石碑!等闲的结丹初期修士的一击,他都能接下!若说,刚刚这一招是败在他毫无防备轻敌之上,只是通过那窥天银玉镜他明明看出,这小辣椒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   李瓶儿却根本没有留意此人脸色的巨变,反而看着劈天神斧,嘀咕了起来:   “小黑呀小黑,看来我还要好好练练。我都出了十分的力道,那人似乎没受什么重伤。”   若是这话,被唐不语听到,恐怕他要被憋到活生生地吐血身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深入虎穴   李瓶儿刚刚那出手一击,看似朴实无华,却着实蕴含了她所能调动的最大灵力。不过,不知自己加持了分神术,又会如何?   她一时念起,立马手随心动。   “噌——”地一声,只见黑影如犀利雷电,刹那间刀影重重突现,数十把忽明忽暗的劈柴刀一字排开,虎视眈眈地对准了不远处的唐不语。   “啊!”这一回,久未遭逢敌手的唐不语倒吸了一口冷气,更是失声叫了出来。原本就负伤的身子,更是头皮发麻,几乎就要跌坐下来。   这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怖气息,**裸地耻笑着他这一次自以为是的行为。原来,窥天银玉镜也会出错,对面这人,又怎么可能是筑基中期的修士?   “前辈——”他声音带颤,竟然将李瓶儿当作了结丹的前辈。   李瓶儿促狭一笑,似乎这才想起,对手是个活人。她单手朝着虚空一样,旋即五指一收,劈柴刀卷起一丝残影,收回了她的体内。   唐不语敬畏地看着她的举动,心里却自我安慰一般想,果然这人是结丹期的前辈,而这其貌不扬的劈柴刀定是她的法宝,否则,如何能做到这般的收放自如?   “既然阁下为了故友,打算放我一马。那我干脆也做个顺水人情,这一次就点到为止。”李瓶儿拍拍手,轻描淡写地道。   唐不语一听,不由得心中一松,更是为自己一开始没有赶尽杀绝而心存侥幸,赶紧道:   “多谢前辈。”   “不过……”李瓶儿逼近他。眉毛一动,开口道:   “我倒是想知道,你又是受何人所托,要来取我这条小命?”   “这……”唐不语一顿,旋即像是做了决定一般。面色凝重地道:   “前辈,今日唐某技不如人,既然败在前辈一刀之下。那是死是活,便交由前辈处置。”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捂住胸口的手不由得一紧。接着道:   “唐某虽修为不堪。但是受人所托忠人事,请恕我无可奉告。”   “好一个无可奉告!”只听唰地一声,唐不语背脊一凉,那把可怕的柴刀已然顶到了他的脖颈。   他一咬牙,狠心地将眼睛闭上,而膝盖也是彻底一软,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不过此时,在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如新月清晕。花树堆雪的脸庞,这张脸过于苍白,连杏唇也是血色极淡。若是仔细看来。清眸沉稳如黑潭,气质上和李瓶儿还真有几分的神似!   伯仁不杀我。我却因伯仁而死。没想到他唐不语还是因为这个藏在心尖上的人儿而死。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中一涩——即便是今日一死,恐怕那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这份卑微又虔诚的爱恋。   野风微凉,只听几声鸟语莺啼。恍惚间,唐不语几缕发丝被夜风撩起落下,他蓦然睁眼,这才发现周身早已只剩他一人。   “前辈……”唐不语挣扎着站起身,视线在各处搜罗,不过李瓶儿早已如一缕青烟,消逝得无影无踪。   他叹了一口气,又跌坐在地上,取出一粒丹药服下,这才就地盘膝调息了起来。   直到夜色将这片山林全数遮盖,唐不语才撑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身子一动,朝着一个方向急闪而去。不过,受了伤的他,行动并不利索。   大约一刻钟之后,唐不语这才几经辗转,从一处暗巷钻了出来。他又身姿一摆,像极了寻常的年轻公子,步入了人群。待他穿巷涉街,最后竟然停在了一条幽闭的小径前。   这小径弯弯曲曲,两旁密林遮掩,过往之人极少。举目望去,这路蜿蜒直上,正是通往明启庙!   待到唐不语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条小路之上,又见林间一个清瘦的身影晃动。   月光柔和撒下,照出一张眉眼温和的脸——正是李瓶儿化作的小哥,原来她竟然暗中跟着唐不语,一路尾随,到了这个地方!   显然被人惦记,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李瓶儿生性谨慎,让她将此事掀过不提,还真是不可能。寻找李老头儿长路漫漫,而这不知何方的敌人若是一直躲在暗处放冷箭,恐怕接下来她的麻烦会一个比一个难缠。   当时,她一招神斧,雷厉之姿,将唐不语几乎吓破了胆,但是那一招实则用了她全数的功力,而后面的分神术则纯粹是摆谱唱了场戏给唐不语看。既然威逼不成,那只能智取了。   李瓶儿抬眼看了山麓之上宏伟庄严的庙宇,心中却更加的迷茫:   “明启庙,到底是何方神圣要取我这条小命……”自己一路尤为谨慎,真不知何时沾染了麻烦。   难道是她?李瓶儿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马沛容的身影。一个炼气女修,又如何能指使筑基后期的修士来寻她麻烦。何况,两人又无什么大过节。   “算了,还是一探究竟的为妙。”李瓶儿身子一晃,瞬间一个年轻俊朗贵气公子,从林间缓缓走了出来,正是幻魅灵面的模样!   不过,她倒是不着急进庙,反而在山麓周围观察了一个时辰。   待她摸清了外围的门路之后,一名叫做木四的富家公子,也打着祈福的名头,在捐助了一百两白银之后,当夜就住进了明启庙的功德院。   “木施主,请这边来。小心台阶。”一个小沙弥打着灯笼走在前面,他被派来给这名出手阔绰的公子引路。   而李瓶儿则眼观鼻,鼻观心的跟在后面。   明启庙香火鼎盛,果然名不虚传。纵使已入夜,各殿仍旧灯火通明,还有不少善男信女虔诚地跪拜在佛前,喃喃诉说着什么。   “木施主,若是您想点明晨的第一炷香,切记要早起。”小沙弥知道这位年轻的客人是来给自己生了重病的祖爷祈福,善意地提醒道。   “多谢小师父。”李瓶儿双手合十,鞠躬答谢,同虔诚的佛徒并无两样。   两人沿着庙间长廊游走,最后停在了一座朴实的青瓦院子前,一块牌匾挂在门额之上,上书“功德院”。正是明启庙给这些捐献了香火银子的烧香客准备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明启庙探秘   是夜,幽暗的天空之上,一轮银月高悬,淡淡的月华铺洒而下,驱逐了一些黑暗。   巍峨庄严的明启庙内只有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木鱼佛音,大多数僧人和香客都已经在佛音中入了梦乡。   黑暗中,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在庙殿林间忽闪而过,从一座建筑滑到另外一座。   就在明启庙的一间宽大厢房之中,一个年约四旬的僧人正从房内换了一身干净的僧袍,缓缓踱步而出,旋即坐到了卧榻正中的蒲团之上。而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早已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师傅!“那小沙弥恭敬地道,顺手奉上了一杯苦清茶。   ”明觉,为师不在这段时间,那几尊大佛可有为难你?“   这中年和尚面白无须,眉色淡然,双眼狭长,额头之上有一小块朱红的胎记,像极了第三只眼睛。   ”师傅,尊主师叔们并没有为难明觉,不过,不过……倒是破了酒肉戒。“明觉一想起那日的情形,脸色竟然咻地通红。   ”哎,唐不语他们几个,本都是极有慧根的人。只可惜了,佛缘未到。“僧人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摇摇头道。   这中年和尚法号悟难,明启庙的主持正是他。悟难虽是佛门中人,另一个身份却是鬼煞门的煞手之一,修为也有筑基中期。只不过,他早年在一次任务中受了重伤,慢慢顿悟了生死,也渐渐从生杀中暂退了出来。   小沙弥明觉却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孤儿,他从小被悟难收养。两人名为师徒,更是情同父子。   ”早点下去睡吧,那几尊大佛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师傅,让明觉去把尊主师叔门唤来吧。“   ”不用了,我明日自会去寻他们。“悟难挥挥手。示意明觉下去休息。   ”是,师傅。“待到明觉阖上门,悟难这才叹了一口气。抬头环顾了四周,又自言自语道:   ”这一次,缪老鬼恐怕是势在必得!哼。想要这明启庙。还要过问我悟难肯不肯!“   他的语气先是气愤,到了后面却化为了一腔伤愁,说完,更是用手指细细摸索了座下的卧榻。悟难当年修为鼎盛之时,人称岳老表,在鬼煞门七阎罗中颇有凶名,而门主也是体量他的汗马功劳,才将明启庙这等重地交到他的手中。更是让唐不语四人相辅于他。   而如今,看他的语气,竟是门中有人要同他抢这明启庙的势力。   ”是谁!”悟难突然心中一惊。话音未落,已然僧袍一抖。出手了。   只听”辟吖“一声脆响,一粒佛珠模样的法器疾射而出。冲着窗外黑影一弹而去!   ”糟糕,被发现了!”躲在门外的李瓶儿身子一猫,旋即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野猫,凌厉的向上一跃,几个跳动,消失在屋檐之上。   悟难一把推开房门,眼神死死地扫了一遍,暗暗道:   ”谁人不知这明启庙是鬼煞门的势力。看来,缪老鬼是要忍不住出手了。“他面色难看异常。明启庙在他管辖之下,一直稳如泰山毅力。这地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宗庙。以明启庙为中心的信息网,早已捕罗了整个明启城乃至周边的几个小城。   这也是为何,李瓶儿这张值钱的新面孔,一踏入明启城,就会被遍布大街小巷的眼线盯上。   片刻之后,神色凝重的悟难现身在了银盘玉镜所在的那间石室之中。紧接着,尖嘴修士等三人也接踵而至。   ”老表,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了明天才到?“肥头老朱诧异道。   ”叫我悟难。“悟难摇摇头,颇为无奈。   ”哪有老表亲切……“老朱嘟囔道。   ”三弟!“尖嘴修士陡然开口,若是他不阻止的话,恐怕这猪头猪脑的三弟不知道要将话题扯到哪里。肥头老朱被他狠狠瞪了几眼,也识趣的不再说话。尖嘴修士这才接着道:   ”悟师兄,你深夜急召我等,可是有急事?“   ”咦,对了,你们大哥呢?“悟难眉头一皱,问道。   ”哎,前两天门中来了小任务,大哥好像颇感兴趣,自己担着去了。不过,今日晚些时候,大哥好像已经回了明启庙。“络腮胡子稍一思忖,说道。   ”是呀,也不知道,大哥他是招惹了什么麻烦,回来之后就把自己闷在屋中,我们三人叫了几次,都没叫出来。“肥头老朱耸耸肩,补充道。   ”噢?“悟难沉思了一瞬,道:   ”不过,这一次,事关我们明启庙……“   ”岳老表。“悟难话没说完,脸色稍显苍白的唐不语推门而入。   ”大哥,你没事吧?“几人关切问道。   唐不语早已将他的狂野不羁收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比往日多了几分的沉稳,他摇摇头,道:   ”这次翠阳峒的任务失败了。“   “任务失败?!”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鬼煞门中有三鬼七阎罗,七阎罗指的是正是岳老表,唐不语在内的七个顶尖的筑基高手。而三鬼,更是可怕,正是代号为鬼的三名结丹期煞手!   像翠阳峒所托的任务,对方指明了只要七阎罗之一出手即可,并且暗示对手应该只是个炼气期的修士。   但是现在看唐不语的变化,似乎他所遇到的人非同小可。   ”若是我猜得不错,对手恐怕是个结丹期的修士。不过……“他稍一停顿,目光透过众人,落到了室中佛像的手中,道:   ”我曾用这窥天银玉盘看过那人的修为,分明只有筑基中期。没想到只出手了一招,连我的无量石碑都几乎抵挡不住。“   ”真有此事?大哥你竟然出动了无量石碑!“   唐不语苦涩地点点头,在绝对势力的面前,他只能低头服输。   ”既然对方是结丹期的修士,这任务失败也不能怪你。翠阳峒方面,我自己同门中交代。“悟难道。   ”不过,大哥,话说回来,你竟然能在结丹修士手中安然回来,这已经是喜事了,你为何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肥头老朱不解道。   唐不语摇摇头,显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旋即话锋一转,道:   ”老表,刚刚你是说,我们明启庙要如何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被困镜中   听到唐不语一提到明启庙,悟难想起了心事,脸色立马一沉,道:   “还不是那缪老鬼,此前他三番两次提及,想要这明启庙,但是门主一直给我三分薄面,没有松口。哼,半月之前我去总坛,他又在三鬼七煞面前提到这明启庙。万幸的是,明启城在我等管辖之下,一直安然无事,所以门主明面上也算拒了那老鬼。不过……”悟难话锋一转,又接着道:   “这老鬼倒是不甘心,不但放出狠话给我,竟然还在我回来的路上布下埋伏,派人拦截,打定了主意和我硬磨烂缠!”   “啊!”剩下几人一听,眸中也是掠过一抹诧异之色。唐不语更是道:   “我们鬼煞门门规极严,缪老鬼纵使是三鬼之一,这想弑杀同门,也忒雄心豹子胆了!”   “不错!也正因为缪老鬼不敢明目张胆,恐怕也是存了教训我的心思,我悟难这才有命回来。”   “怪不得老表你连夜赶了回来。”络腮胡子点点头。   “哼!本以为到了明启城,缪老鬼会有所顾忌,不过显然我是低估了他。”   “噢?此话怎讲?”   悟难双手一背,双眼微微眯起,道:   “这也是为何今晚急急召你们来这里的原因。”   他这话一出,几人原本孤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口。悟难的意思不正是缪老鬼的人也到了这明启城,说不定就潜伏在庙中哪个偏僻的角落?   片刻之后,唐不语率先打破沉默,道:   “看来。这缪老鬼是想在城中兴风作浪,给我们添点‘好料’!。不过岳老表,这件事上,还是有一个问题非常奇怪。”   悟难一听,看了他一眼。将话接了过去:   “你是不是想问,这缪老鬼既不是佛门信徒,又常年盘踞在泾源国以南。他为何突然对这地方起了兴趣?”   “不错,这一点我实在想不通。”唐不语点点头,而尖嘴。肥头。络腮三人也点头附和。他们都是出自鬼煞门,对于缪老鬼这人或多或少都有所接触。   “不瞒你说,这原因我还真是不知。不过,有我悟难在的一天,这明启庙我绝对不会轻易撒手!”   肥头老朱一听,赶紧道:   “老表,别说你了。就是我们几个,也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这缪老鬼想赶我们走。哪能让他随意!”   “三哥说的对!这明启庙说起来也有数千年的历史了。说不得这缪老鬼还真是发现了什么大好处,才这般的迫不及待。大哥,二哥。你们难道忘记了几年前,我们发现的那个地方?”络腮胡子将大巴黑棕的胡子往一旁一捋。道。   “什么地方?”悟难一听,眉毛一扬,失声问到。   除了络腮胡子之外,唐不语几人也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反而各自陷入了回忆。   “噢,四弟,你说得可是那几条密道?这事,你不提起,老朱我老早忘到九霄云外了。”   络腮胡子点点头,又看向唐不语和尖嘴修士,而悟难则是一头雾水。看他们四人的样子,似乎几年前在这明启庙还发现了什么古怪东西。   唐不语稍一思忖,开口道:   “几年前的一日,我等……咳咳”突然间,他眉头一动,似乎觉察到了周身的一丝古怪。不过,他不动声色,假意咳嗽了两声,一边接着道来,眼珠倒是一溜。   尖嘴修士心思最为细密,他接到唐不语的暗示,看似随意,却慢慢地向着那尊巨大的玉佛靠去。   “几年前的一日,我等四人闲来无事,就聚在一块饮酒做乐。一时兴起,四弟和三弟就着各自的功法突然得争辩了起来。”   “不错,那时我新得了一个秘术,想在三哥面前炫耀一番。结果两人闹了起来,到了最后,更是各自嚷着要比试一番。”络腮胡子接了唐不语的话,回忆起当日发生的事情:   “后来,我们两个趁着酒性,就到了这里。”   络腮胡子不动声色,而此时,屋中的几人早已慢慢地变换了位置,站成了一个正五的方阵。   就在这时,背对着石门的唐不语,突然眼皮一睁。顿时,默契异常的五人齐齐出手,却是将全数的灵力,对着那佛座手中的窥天银玉镜轰去!   “哗——”待到他们的灵力一接触到晶莹的镜面,一青一白两道婴儿手臂粗细的光柱凭空出现。镜子前方的空间顿时被两道光柱撑的一阵扭曲,旋即,这光柱破开虚空,冲着石门之外激射而去!   如一道鬼影一般贴在门外石柱上的李瓶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踪影。她身子一弓,动如闪电——不过还是已经太晚了。   那两道光柱已经落到了她的眼前!   刹那间,她似乎觉得一左一右两只手被两股力量紧拽而住。   李瓶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慌忙间,她神念一动,想唤出藏在体内的劈天神斧。只可惜,尽管她感应已是十分的机警,还是抵不过五个筑基修士的一同出手。   “嗖——”那青白光柱已然融成一团,化做了一个乾坤口袋,将无路可逃的瓶儿重重捂在了光幕中。   而且这还没有结束,紧接着,这光袋忽地一缩,两道光柱连同其内的瓶儿,都被一道不可抵抗的霸道力量吸进了镜子之中!   片刻之后,石室内的五人脸色凝重地收了掌,齐齐走到了佛座前。   “不语,这……你怎么看?”悟难的视线盯着镜子,头也不回地道。   只见,那镜子之中,有一青一白一黑三道游光像是三条蛟龙,彼此纠缠,在里面斗得不易热乎。   悟难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唐不语并没有忽视他眼中的诧异。不等他回答,肥头老朱已经忍不住了,开口道:   “老表,大哥,这面破镜子何时还有收了人的用途?我老朱怎么不知道?”   悟难哑然失笑,干笑了两声,道:   “别说你了,连我悟难,受着这明启佛数十年都不知道还有这番用处!照理说,这银玉镜的威能应当能将我等的灵力汇众成一,再反击而出才对……”他边说边摇头。   今日的情况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神秘僧人   室中五人诧异地看着捧在明启佛书中的银玉镜,五双十只眼睛睁得浑圆,一动不动地看着镜中的变化,唯恐里面交缠游走的三缕灵气乍然疾射而出。   数分钟之后,肥头老朱率先忍耐不住,他放下了原本戒备的的手势,嘴里嚷嚷,道:   “大哥,老表,这镜子忒是邪门,该不会就凭空将那人给吞了吧!我可是连那人的样貌都没有看清楚。要不,咱哥们几个再用灵力驱使一番,看能不能将这怪镜子再破开一次?”   悟难显然不同意老朱的话,他摇摇头,道:   “这镜子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一件空间类的法宝。我等不知如何触发了其上的奥妙,若是贸贸然再度触发的话,我们几人万一也同此人一样,被吸了进去,恐怕出来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唐不语点点头,道:   “老表说的很对,我们还是暂且观察一番,再做谋算。”   剩下的三人自然以这两人马首是瞻,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各人在这间宽大的石室中找了位置,打坐了起来,而五人不约而同地将正脸对准了佛像。   唐不语盘膝坐下,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他在那“结丹期”的前辈身上,可是吃了不小的苦头,恐怕不调养个十天半月,还没有办法复原。   时间一点点过去,接近黎明时分,银玉镜一如初始,三道颜色仍旧纠缠在一起,一点分开的迹象都没有。正在这时,小沙弥明觉却出现在时室外。   “师傅,各位师叔!”他恭敬地双手合十,问候道。不过。显然他对那酒肉明启的四个师叔还颇有意见,这不,还站得远远的。   “明觉。可是庙中有事?”悟难睁开半垂的眼睛,问道。   “是,师傅。庙中刚刚来了个小僧人。指名要找师傅讲经。”   “噢?”悟难一听,原本混浊的双目顿时闪过一抹精光。   “师傅。这小僧人年纪比明觉还小上几岁。明觉也以为他只是个沙弥。不想他脾气极大,只言片语也不肯多说。现在更是坐在寺前,师傅你来看!”   明觉说罢,几步走到了石室的一扇暗窗旁,隔着窗户指着外边。   悟难孤疑地起身,脚下一动,已经贴到了窗户口。明觉虽是个凡人。却知道师父师叔几人都是修真者,倒是面色如常。   顺着明觉的手指,悟难目光落到了明启庙之前的旷阔空台。此时天色渐明,空台之上,巍峨挺立的功德碑和香火塔遥遥相望,而就在这两者之间,一个小小的身影盘膝坐在地上。这身影孤寂却又挺拔,在功德碑和香火塔这两尊庞然大物的对比之下,犹如蚍蜉之于树,格外渺小。   “师傅。就是此人。”   悟难看着这个人的身影,若有所思,心中的念头更是飞速的转动。   “不语,你来帮我看看。这个人我们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我总觉得十分熟悉,却又毫无头绪。”他眉头紧锁,随即又摇摇头,转身冲着唐不语,说道。   正在唐不语起身走过去之际,突然一道肆无忌惮的神秘力量突破虚空,以一种无比霸道的姿态,朝着石室中的几人一扫而至!   原来,那石台之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然抬首望来。   场中原本平静的几人顿时大惊,一种被人剥去衣物,**裸袒露的窘迫和恐惧笼罩了整个石室!   这道神秘力量,分明不是神念,真是没想到,那人不知用了何等宝贝,这目光竟然还有此番的能量!   身为凡人的小沙弥明觉更是几乎昏厥,若非悟难及时伸手抵住他的穴位,恐怕早已瘫在地上。   不过很快,这道霸道力量在几人作出反击之前,突然撤退得一干二净,空气中的压抑和窥探顿时溃散。   唐不语的别有意味的目光对上了悟难,两人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忌惮——来人的实力远远高于预估,不过,这又是何方神圣?   缪老鬼莫非还不止安排了一手?他们的目光默契地落在银玉镜中,显然他们将被困镜中的李瓶儿也当作了缪老鬼的手段。   “大哥,这人是何来路?”肥头老朱惊魂未定,要知道这间石室可是布下了不小的禁制,何曾被人这番轻而易举地闯入,还如此的来去自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语,这里你们几位就多看着这里。至于庙前那人,就让我悟难下去会会!”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明启庙旁的大街小巷渐渐地明朗了起来。不少早起的货郎已经支起了摊子,而明启庙前面的香客也三两个的多了起来。若是悟难不下去解决这个麻烦,恐怕人一多,场面更是难控。   “嗯,老表,你自己小心,二弟你一向心思细密,就陪着老表下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几个了。我倒是要看看,这缪老鬼究竟是下了多大的血本,要同我们明着干!”   虽说,他们几人都是筑基修士,不过几人情同兄弟,他们这一小股势力,在鬼煞门也是颇有影响。   待到悟难和尖嘴修士,带着明觉离去之后,石室中三人旋即分散成三角,守着变幻莫测的银玉镜。   而那盘膝坐在功德碑和香火塔之间的小僧人,收回了目光之后,却是心头一怔!只见这小和尚之后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身白色僧袍更是衬得他眉目清秀,如同画中人。   他受人所托,为了还一个天大的恩情,这才从北地赶到了这泾源国。那人告诉过他,他所要面对的恐怕是五名筑基期的修士,不过,刚刚他窥探那石室,却赫然发现里内除去五个筑基修士外,另外有一道连他都看不透的灵力。   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摇摇头,自己这“穿天眼”一出,没想到还有看不透的东西。这一趟,明启城之行,还是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他抬头看了一眼东方,冉冉升起的初阳和煦温暖,让他不由得心头一热。几月之前,他终于得了师傅的准许,能够下山游历一番。而也正是这个时候,被那人找上了门来,求他相助。   “咚咚咚——”三声巨响,明启庙的大门在晨钟敲响之后,缓缓地打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银山和冰晶   悟难早已换上了一身褐色袈裟,脖子上挂了一串佛珠,颗颗竟有龙眼大小,其上更室不时有浓重的沉香传出。他的身后则是跟了尖嘴修士和明觉两人。三人抬脚出了庙门,身形极为平稳,到了那小僧人面前。   悟难不动神色,他的目光从上而下,缓缓扫过这找上门来的对手,心中却是越看越加的暗暗心惊。   这小和尚面庞白净,宽额悬鼻,一双眼睛沉澈如一汪雪水,一看之下,甚至让人产生了不可亵渎的敬畏感,简直让人无法直视!而且,以悟难筑基中期的修为,却在这小和尚身上看不出半点的灵力波动,这更是让悟难忌惮不已。   “明启庙主持,悟难。请问这位小师父,如何称呼?”   那小和尚一见悟难从庙中走出,早已起身,等在一旁,举手投足之间竟分外的得体。   “小僧法号炅物。”小和尚双手合十,微笑道,语气十分有礼,像是虔诚求教的信徒,。   “炅物师父,请跟贫僧进去再说。”   随着天色渐渐亮起,不少香客已经陆续在庙宇前出现。小和尚环视了周围,轻笑一声,点头应下。   旋即,两人谈笑宴宴地往里走去。只不过,一直站在一旁的明觉却没有忽视自己师父眼神中的那缕忌惮以及空气中凝聚不散的压抑。   ******   在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混沌空间之中,李瓶儿双手紧紧握着劈天神斧,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不能继续耗下去了,必须得尽快解决这些东西,离开这里!”她狠狠地吸了两口气,暗想道。   “不好!又来了!”李瓶儿的神色一禀。目光落在了前方。   只见在她身前数百丈之外,穆然矗立着一座不知高几许的巍峨大山。更令人称奇的是,这山似乎是纯银打造。通体银光熠熠,其上更是寸草不生。   说这是座山,其实也不太妥当。这分明就是一块巨大的银矿石!   “哗——”只听一声巨响,没入云层之间的银山之巅。突地传来一阵铺天盖地地巨响,连她所站的平地都为之一震!   紧接着,一青一白两道浩瀚匹练从山顶云间直挂而下,飞流千尺。可怕的惊天之声,直冲云霄,声势之大,甚至连天际上漂浮的云彩都被震得碎散开来!   两道洪流沿着山间朝着李瓶儿所站的方向奔腾而至。这天地之威,恐怕一个元婴期的修士站在前方都会为之动容!   “轰——”   那两道带着蛮荒气息的洪流突然在瓶儿前方百丈的距离狠狠地撞击上了某种东西,发出慑人的沉闷声响——原来这空间之中,竟然有一层薄薄的透明遮罩,将瓶儿和那银山阻隔开来——恐怕这也是瓶儿安然活到现在的原因吧!   “嗵——嗵——嗵——”在两道奔腾洪流的冲击之下,原本透明的那层薄壁发出由小至大的振动声,竟然隐隐呈现了淡淡的银色。   不过,接下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青白两色的洪流持续不断地撞击着遮罩,水柱在薄壁上咋开朵朵绚丽的水花。慢慢地,有一些细小到微不可见的水珠。居然慢慢透过薄壁挤了进来——遮罩之上更是开始渗透出淡淡的水渍!   先是珠子大小,再是拳头大小,巴掌大小……这水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来。   “啪——”只见那滩水渍增长到轮毂大小之后,突然停止了扩张。反而从遮罩之上一弹而出,化为一道水影朝着李瓶儿猛扑了过去!   “来的好!”李瓶儿眉头一样,握着神斧的右手对准了那顺势一劈。   “砰”地一声脆响,斧头似乎是劈到了何种冰晶之物,那水影更是刹那间爆裂成无数的碎片,而随之又在空气中化为了粉末。   如此看来,似乎握着斧头的瓶儿对付起这东西来很是轻松。但是在瓶儿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轻松两字,她反而眉头一凝,眼神如炬地盯着前方。   果不其然,漫天水汽突破了淡银的遮罩,逐渐聚到了李瓶儿所在的这一侧。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一道道水影接二连三的弹起,夹杂着一丝阴寒气息,闪电般朝着瓶儿掠去!   “噗噗噗……”斧起刀落,李瓶儿身影速闪,在一片水影凝成的冰晶之物中翻飞。这些冰晶之物似乎十分脆弱,根本不堪斧头的一击之力,两者相撞之下,直接化为了粉末。   只不过,银山上倒挂的匹练似乎没有终结一般,只是爆发出更加犀利的声响,如两条蜿蜒盘踞的水龙,源源不断。与此同时,渗透过遮罩的水影冰晶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水影重重,在其间挥舞斧头的李瓶儿,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花哨的手势,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一**望不到尽头的袭击中生存下来。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当下,瓶儿忘记了所有,只在这一边水冰的世界中咬牙挣扎,不让那神秘之物近身。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银山之颠突然传来一声长啸。一青一白两道匹练兀然间被一道力量凭空倒抽了回去。   天地顿时平静了下来,而那在洪流撞击之下散发出淡银的薄壁,一闪之下,又归为了透明,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李瓶儿一抽鼻头,毫无仪态地狠狠吸了几口气,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该死的东西,越来越多,一次比一次难缠了!”   她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心里突然感到一丝绝望,不禁开口嘟囔了一句:“这什么鬼地方?”。从她到了这里之后,已经是第三次面对这种银山洪流的攻击。   而且,更让她无语的是,这地方,根本动用不了灵力。若非在被那道神秘力量拽入这个空间的同时,她召唤出了小黑,凭她肉身的力量,早就在这等攻击下被洞穿了。   想到这里,瓶儿不禁举起左手看了一眼,只见那手背之上,一道如烈火灼烧般留下的疤痕,极为狰狞显眼——这正是她第一次对付那水冰之物时不小心碰到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遮罩和灵力   李瓶儿跌坐的这个地方正是被那层薄壁从整个空间隔离了出来,望眼看去,约莫就百丈大小。浑身失力的她,望了一眼恢复平静的银山,索性双手一撒腿一蹬,平躺在了地上。   “好累。”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空间内的土地和外边寻常的一般无二,潮湿中带了一丝寒凉,甚至于瓶儿的鼻子一动,便能嗅到些许混沌的土腥味。   “灵力无法施展,到底怎么才能出去?”   她不是没有打过那透明遮罩的问题,可是风险着实太大,瓶儿没有把握,根本就不敢去尝试。要知道,那银山之颠奔腾而下的青白两道莫名洪流,威力之大远超她的想象。连那些挤透过来的结晶水影都已经让瓶儿极为头疼,更别说去直面洪流。   李瓶儿的左手一动,从怀里掏出李老头儿的本命魂佩。   令绝境中的她唯一感到欣慰的是,魂佩上的那缕幽魂似乎比之前鲜活了几许,让她紧紧提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祖爷,小四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苦笑一声,伸手摩挲了几下魂佩又塞了回去。几息之后,她又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与其在这里被活活耗死,她还是想冒险试一试。   瓶儿站起身来,往前走去,走了数十丈之后停在了一处。若是她记得没错,再往前一步,就是那透明遮罩出现的位置。   瓶儿喉咙一滚,嘴里干吞了一口,又紧了紧右手的劈天神斧,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朝正前方缓缓伸出去。   “小黑。这次就看我们了。”储物戒用不了,小绿什么更是唤不出来。连劈天神斧内的空间,她都没有办法进去。纵使梵一神君在厉害。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只能靠着一人一斧走一步算一步了!   眼看着劈柴刀的刀尖就要碰到那遮罩,李瓶儿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口。连小臂都不由得轻颤了起来,整个空间顿时安静的只剩下她的呼吸。   “试试吧!”她眼睛一凝。干脆一狠心,将有些犹豫的手往前一送。   “噢?”   瓶儿握着斧头的右手掌心早已湿成了一片,不过,事情很是出乎她的意料。柴刀根本就没有碰到任何阻碍,反而是如入无人之境,轻松的穿了过去。   不过,她没有太过高兴。反而单手一抽,将小黑带了回来。   “幸好!”见自己能将小黑轻松地收回来,瓶儿这才面上稍稍露出一丝欣喜——这才符合她的期望,要不然,自己若是出了这遮罩之外,就回不来了,那就真肠子都悔青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只是第一步,这薄壁对劈天神斧没有排斥,不代表李瓶儿自己就能有一样的待遇。   瓶儿小心翼翼地往前移了一小步。心中默念了两遍宁心决,这才一鼓作气地将整只手臂往前一送。   要知道,她在对付那些冰晶水影的时候,哪怕是手背不小心碰触到那些碎片。她都能清晰感觉到烈火灼烧般的痛苦。这一次,会在突破遮罩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她可是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值得庆幸的是,幸运之神似乎是站在她的一边,瓶儿的手连一点障碍都没有遇到。她索性足下轻轻一跃,整个人往前跳了一步。   李瓶儿动了动胳膊,欣喜地打量了一番安然无事的自己,更令她吃惊的事,她在遮罩中消失的灵力,竟然都回来了!   没想到出了这遮罩,竟然还有这番好事,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连瓶儿都不由得有些意外。   瓶儿回头看了一眼空地,心思一动,又往里一穿——太好了!这能挡得住银山上青白洪流之威的遮罩,竟然对她毫无阻碍,她竟然能在这两片空间之内来去自如。   这一次,她终于能安心地走出遮罩,双目一眯,轻扫了一眼这座高入云霄的银矿石巨山。   现在,她的灵力已然恢复,不过谨慎的她还是不敢贸贸然将神念往这银山之上攀去。而是腾出一手,往自己的眼前一晃。只见她眼中精光一闪,两眼犹如黑曜石一般透亮了起来。原来,瓶儿将自己的不部分灵力都注入了双目之中,这才带了三分敬畏,从下往上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片刻之后,在双目中加持了灵力的瓶儿,便发现了此山的怪异之处。   只见这山上若隐若现地闪出一些青白的奇怪纹路,在这些稍显模糊的纹路之中,散发着淡淡的毫光。   “哗——”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熟悉的巨响从银山之巅从不远处传来。   李瓶儿本能地抬头一看,只见那银山之巅,周围的云海瞬间急速波动了起来,一股股云色能量洒落而下,在山顶上方不断缭绕。须臾之间,这震动波就以银山为震核的中心,以骇人的速度往四周扩散而来。   这一次,却让站在遮罩外的李瓶儿吃了不小的苦头。   前三次遭遇这青白洪流,有遮罩庇护的她哪里知道,这洪流之威能竟是如此之大,就是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也不为过。   紧紧是眨眼时间,李瓶儿就在这强悍响声中血气翻腾的无法自持,嘴里更是一阵腥热,小股鲜血涌了上来!   “不行,要赶紧回到遮罩里面去!”青白洪流还没有出现,就已经是这番情形,若是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她没有遭遇那些结晶,也会被这洪流的凶悍气势给活活震死。   李瓶儿一把抹去嘴角震出的鲜血痕迹,将全数灵力往双脚一注,足下用力一蹬,掉头就往遮罩冲去。   “啊!”那原本出入自如的遮罩突然间银光一闪,竟然将冲到其上的瓶儿给生生弹出了数丈。   “轰轰——”银山上又传来撼天巨响,这一次,她不用回头,就猜到,青白的洪流就要奔腾而下了。   瓶儿似乎已经能感觉到洪流中的雷霆之威,背脊不由得一凉,而体内腥热的鲜血更是随着银山的震动,不可抑止地从她的嘴角涌出。   恐怕,不出几个呼吸,那两道洪流就要倒挂而下!   没道理,莫非幸运之神这么快就抛弃了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意外十之喜   电光火石之间,瓶儿大力吸了一口气,祖爷教给她的宁心决早已烂熟于心,法决一运转开来,她躁动的身体刹那冷静了下来。   对了!瓶儿眼睛一亮,将加持在身上的灵力全数卸下,迈开步子,心平气和地朝着遮罩走去——只不过被震伤的身子稍许有些蹒跚。   而就当她一脚迈入薄壁中的空间,后面哗哗哗巨响已然传来,一青一白两道洪流紧跟着她的脚后跟飞流狂下。这波威能来势汹汹,竟直接将瓶儿震得往前一冲,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好险。”她全然不顾自己的滑稽模样,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向银山,熟悉的洪流气势如虹,撞击在渐渐闪现实形的银色光幕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很快,那些缠人的冰晶就将从光幕外面钻进来。   一场硬仗避不可避,不过,这一次,瓶儿倒是有了几分希望,因为她对这个未知的空间多了不少了解。   ……   一个时辰之后,李瓶儿几乎耗尽了最后一口气,她动了动早已麻木的右手,紧绷的精神为之一松。又不知劈碎了多少结晶,而这一次,她根本就是凭着一腔意念在硬抗!   不过,她也终于因为连番过度使力,又加上先前的内伤,这双重的重创之下,力不可支,直接跌倒到了地上。瓶儿只感觉到四肢疲软,体内更是气若游丝,一片棉空虚无。   若非,早先她在木精元水潭中的遭遇,使她的体格比寻常修士更为结实,恐怕瓶儿早就脱力而亡了。   即便是现在这样的状态,瓶儿的双眼却是毫无疲惫,反而闪过一抹希望!   没有饿过的人不知道米饭的珍贵。同样,当一名修士的灵力被禁锢,这种感觉正犹如一个武林高手被废去了武功。现在。她知道,只要出了这里,就能调动灵力。那么治愈自己身上的这些小伤还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抓紧时间吧,还有不少事要做。”瓶儿眉头一扬。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银山。随即,她极为不雅地出了这遮罩——用连走带爬也不为过。   瓶儿不敢离远,她盘膝坐在光璧外,一拍储物戒,将身上带的一些丹药取出来服下,又双手平和地垂在膝上,炼化起了药力。   一缕灵力缓缓从她的灵力田中徐徐升起。蠕动间,微弱的五色光芒悄然涨缩着,其中又以绿光尤为明显。显然,吸收了万枯崖木精元的瓶儿,体内最盛的便是此种灵气了。   灵力绕着瓶儿吞服下去的丹药柔和转了几圈,又将丹药之力细细融化溃散,徐徐带到四肢百骸之间。   以瓶儿现在的修为,这一个恢复的过程极为迅速,只一个大周天就让这枚固本培元的丹药被吸收地一干二净。她的体内顿时生机勃发,连手背上的那道伤痕也已然淡去。   “咦?”突然间。瓶儿疑惑地睁开了眼睛,旋即用灵力内视了一番。这一看之下,倒真是让她不由得心花怒放。   片刻之后,瓶儿摇摇头。自嘲道:   “福祸相依,没想到这一番死里逃生,这修为竟然有隐隐突破瓶颈的苗头。”   不过,没等瓶儿的狂喜劲头过去,又一声巨响,从银山之巅传来。这一次,她十分笃定,淡然地进了遮罩,精力充沛地等着即将来临的敌人。   ……   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空间没有黑夜白天的区别,连瓶儿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个鬼地方面对了几波的攻击,只知道她反复于薄壁内外,不停地挥动斧头,狠狠地劈向那些缠人的冰晶,又不停地盘膝坐下,将自己的灵力调整到一个巅峰状态。   终于,在一次离开薄壁之后,瓶儿觉得自己的丹田犹如火烧一般灼热,浑身的经脉更是不自觉地自动了起来!   看来,时机差不多了,瓶儿嘴角轻轻一抿,露出了然的笑意。   瓶儿早已在前几次想好了对策,面对现在的情况,反而无比的安然——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遇险和抗争中蜕变成现在的性子。   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若是把握不住,她很有可能要在这突破瓶颈的同时,要硬抗一波青白洪流的冲击。   瓶儿脸色一凝,双手突地往虚空一扬。只见黑光一闪,劈天神斧赫然飞到了她的头顶。   “噌——”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神斧之上撒下一层朦胧的黑光,将已然盘膝的瓶儿笼罩了起来。   她的双手旋即翻飞了起来,不停地结出各种印记。与此同时,她丹田之内的灼热感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若是此时神念内视的话,便会发现,她的灵力田宛如一个小小的湖泊,而其内的灵液能量更是往中心支出涌动。很快,一个微小的气旋在灵力田中绽开,一**蕴含着精纯之力的涟漪从中扩散而出。   这气旋犹如浓密的水雾,缓缓升起,在瓶儿的控制之下,井然有序地朝着她的经脉各处涌去。   这气旋在经脉之中缓缓蠕动,动作看似轻柔,实则凶悍不已,遁入空明的瓶儿似乎能感觉道体内刺刺的轻微响声,连绵不断。   慢慢地,这撞击产生的痛楚越来越大,击在体内关键的穴位之处,这种疼痛感,也让面色淡然的瓶儿也不由得嘴角直抽。   “时间不多了,应该要再加快一点。”瓶儿感觉到加持在经脉处的气旋之痛仍在忍受范围之内。她旋即一咬牙,神念一动,灵力田紧跟着骤然一荡,又一个气旋从灵力田中震然升起,只不过这个气旋居然反其道而行之,竟然从她另外一侧的经脉上逆袭而上!   她竟然想同时调动两股灵力,一正一逆,呈阴阳之势,来突破瓶颈!   行不通则思变,今日李瓶儿的举动看似冒险,实际上却是她在第一段时间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要知道,在这神秘空间之内,可供李瓶儿突破瓶颈的时间十分有限。若是她不能在两次青白洪流出现的间隔中完成这一次的突破,那么她很有可能要面对银山洪流之威——这种未知的危险,更是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在未知的危险面前,李瓶儿选择了冒险尝试。   当然,她也不是冒冒然选择了这一条路,这正是她从阴阳玄天决和连日来的一心数用中深思所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水到水渠成   修仙之人,如沧海行舟。肉身如舟,元神则是那执浆之人,而天地灵力则是无穷风浪,修士唯有借助风浪之力,才能横渡无尽的虚空,终成大道。   而修真者同凡人之间的区别却是在于体内那借助风浪,纳天地灵气为已用的灵根。   修士的灵根是一种无形的存在,只有在催动法决之际,才能窥探出一二。   而此时李瓶儿的体内却正是这样一番情形。   只见她的灵力田中两个弹丸大小的气旋一左一右,兵行两路,沿着两侧经脉缓缓上行,而这两个气旋的速度和力道却是被她控制的一般无二!   与此同时,瓶儿的体内隐隐出现了一条若有若无的灵根,这灵根虚空悬在灵力田之上,宛如一条手指粗细的古藤从丹田之内抽发而成。   若是细细看去,还会赫然发现那古藤之上竟有五种不同的颜色彼此纠缠,犹如少女头上油光的粗大长辫子——由一股股细小的头发盘结而成!   随着瓶儿神念的驱动,从这藤上内而外的散发而出,青,赤,黄,金四色极为微弱的光亮,其中青绿之色尤为显著,其余三者几乎更是在青绿之色的遮掩下,几乎暗不可见。   不过,这古藤之上最多却还是密密麻麻吸附在的灰白——这正是她被称呼为废材的罪魁祸首——阻碍她吸收天地灵根的杂质!   可别看这灵根之上的杂质密密麻麻,这还是她经过了淬灵兽,葱笼泉还有木精元这些好东西淬炼之后,改进了不少的结果。   望着这一幕,李瓶儿心中略微有些惊喜,这灵根显现。正是筑基期修士特有的现象,而它就像是灵力田所催生出的灵力之树——灵力田越浓厚,这灵根显现的会越加的明显。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左一右的气旋在她两侧经脉中缓缓横行,而随着每一次的运转,她都能感觉到灵力田中刺激发麻的热浪。从底下翻滚直上。而这一缕缕充满野性的翻滚灵力缓缓从主体中脱离,却直接朝着灵根古藤上攀岩而去……   顺为阳。逆则为阴。按照正常的情况,瓶儿只会严格控制一个气旋顺着经络来替她洗经涤脉,完成瓶颈的突破。现在的她却是用两个气旋一阴一阳,同时在运转!   时间固然可以缩短一半,但这所带来的风险却以数倍增加。若是让忍受不了气旋冲击经脉带来的剧痛,很有可能就此迷失了心智,导致气旋不受控制而功亏一溃!   轻则突破失败。重则境界掉落!   但是瓶儿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这种吐纳灵气的方式,她早已操练了多遍。   尽管如此,她的心神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慢慢地,两个气旋已然游走完了关键的穴位,稳稳地接近了那古藤灵根的顶部,似乎只欠缺一个冲击,它们就能没入古藤之中,完成这一次的突破!   而瓶儿的周身则是已被淡淡的灵气光华笼罩——这神秘空间之中的灵力都慢慢地吸附到了她的周围,远远看去是一件薄薄的纱衣批在身上,而纱衣之外则是一层黑色的遮罩。正是劈天神斧散发的护体灵光。小黑宛如一个忠诚的卫士,静静地守候着主人的安全。   “应该差不多了。”心底留了一丝清明来考量时间的瓶儿,暗暗道。   果不其然,只听哗地一声巨响。银山之巅,熟悉的轰鸣声直冲云霄!   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与此同时,手中早有准备的瓶儿旋即一扬,一张轻飘飘的符箓从她的袖子中飘落。   这张符箓远看和一般无二,若是仔细看去,却发现这符纸之上,朱砂居然赤中带白,符文一气呵成,行云如水!多望几眼,更是发现这纸上的符文竟像是立体存在一样玄乎!   “雷破!”瓶儿檀口轻启,吐出清脆的两个字,随即小嘴一张,一把绿莹莹的小剑从她口中疾射而出,冲着那符箓便是一击。   刹那间,一道闷雷暴响从那符箓处传来。紧接着周边的空气竟是吞云般绕着符箓爆开处涌去,连周边的空间都为之一扭!   符箓处已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晶核,而这晶核拳头大小,正以肉眼分辨不清的速度急速飞转,通体散发着刺眼的金光,而其上更是散发出极为恐怖的雷霆气息。   不过,稳坐在劈天神斧之下的瓶儿却半点都没有感觉到不适,反而随着晶核的出现,她浑身的毛孔却变得如鱼得水般舒畅,甚至于体内气旋冲击带来的疼痛都减缓了不少!   雷电,果然是她之福音!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她抛出符箓几息之后,青白的洪流也轰地一声倒挂而下!   眼见那洪流离李瓶儿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周边汇聚的灵气都有刹那间的震荡!而就在两者相距十丈距离之时,只听得“嘭”地一声,短暂而急促!   虚空之上,两股力量狠狠地撞到了一起,一道道闷雷水声从两者之间轰然传出。   然而,黑色光幕中的李瓶儿却是不问不顾,反而一咬牙将经脉中的气旋又往古藤灵根上一送!   不远处,上清天雷符中的天罡雷气却和那青白洪流斗得不可开交,两道庞大的能量彼此压制,犹如性子急躁的两头猎豹,斗得天象异变,不可开交!   而受到这两股霸道力量的波及,李瓶儿终于借力打力,将经脉中两个气旋猛然一送。   只见那气旋像极了两朵轻飘飘的灵气小花,一收一放,旋转着落到了悬在她体内的古藤灵根之上。那气旋看似轻如鸿毛,对那古藤来说,却是重如泰山。   待到气旋一融入古藤之上,那灵根竟是猛然一抖,旋即颤颤巍巍地一抖。紧接着,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古藤顿时凭空湮灭,化为了一道霞光,直接没入了灵力田之中!   紧接着李瓶儿只感觉到灵力田骤然一缩,一道淡淡的水汽从田间缓缓升华,旋即消散的一干二净!   李瓶儿的紧闭的双眼一睁,眼角闪过一抹精光,只觉得胸口一闷,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却道:   “成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天外十来客   一个时辰之后,李瓶儿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的银山。一青一白两道洪流激流倒挂,被山顶之巅的神秘力量倒抽了回去。   而不远处散发着淡淡银芒的晶莹光幕也一闪之下,归于了宁静,又一场恶战悄无声息地结束了,甚至于点滴痕迹都没有留下。   “接下来,是该考虑要怎么离开这破地方了。”李瓶儿喃喃了一句,目光却定在了银山之巅。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这个莫名的空间如此神奇,定有它的缘由。银山之巅的狂暴力量,一青一白的咆哮洪流,还有眼前这能阻断一切灵力的遮罩。   自己究竟是堕入了何种破碎空间,还是被纳入了大能法宝之内?若是前者的话,人界至今没有关于空间裂缝此类的消息传出。看来,多半是后者了。不过,若是被人刻意吸到了空间法宝之内,那为何动手之人,迟迟还没有对自己出手?   想当初,她连同蝶婉两人,被秦罗附身的裘清蓉逼到了璃棺晶之内,却是立马被他失了手段炼化开来。   李瓶儿的视线一一扫过四周,思绪回到了当日潜伏在明启庙的情形。   “青白大佛……银盘玉镜……”她的眉头一皱,从脑海中的几个片段里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当日她也只是来得及匆匆一瞥,就被人发现了踪影,旋即她来不及遁匿,就被一团银光一拢一拽,紧接着就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   看来,十有**自己是在那银盘玉镜中了!   镜子类的法宝在修仙界中最难炼制,一旦炼成,其价值非同小可,远比同阶的法器法宝厉害的多。就像现在。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一丝古怪,说阵法不是阵法,说让她颇为难解。   被关在这种镜子空间法宝之内。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让刚刚突破筑基后期瓶颈的瓶儿头痛不已。   “呃……看来等到境界巩固之后,要闯闯这银山了。”李瓶儿颇有几分无奈地道。   说罢。她出了遮罩,盘膝坐在了不远处。紧接着神念一动,往储物戒里搜寻而去。碧纱仙子离开紫薇阁之前,替她备下了不少丹药。而这些东西,对于困在此处的她显得格外重要。若非有这些固本培元的丹药,她还真难在一**的硬仗下死扛下来。   瓶儿神念落在了一个小盒子上,这个盒子中正是装了三颗筑基丹。对于她现在的修为来说,其他丹药的药力都过于平淡。最多适合炼气圆满的修士服用,但若是这有升仙丸之称的筑基丹就不一样了,炼制筑基丹的灵草极为特殊,其中一味主药紫龙纹草更是有聚气巩固的绝佳作用。   “还是留给祖爷吧。”她的心思一起,就被她自己压了下去,放弃了动用筑基丹的念头。她的神念又是往几瓶丹药旁一扫,离这些丹药不远堆放着几个不起眼的瓶瓶罐罐,还有几个小盒子,正是她从云悦宝花处搜罗所得。   “若那宝花真是元婴修士的话,这些丹药恐怕都是四星以上。还是不要冒险的好。”李瓶儿摇摇头,还是将碧纱留得丹药取了出来。   这些丹药对她来说药效不大,那就用量来弥补吧。瓶儿拔开长颈药瓶,连倒了三颗丹药。往嘴里一送,旋即静静地炼化了起来。   时间又一点点的过去,瓶儿不停地进出屏罩内外,不停地对抗青白洪流带来的结晶水影,又不停地嗑药炼化。以此往复,直到碧纱替她准备的丹药都一扫而空之后,才停了下来。   不过,令她极为不解的是,不知为何,到了这疑似镜子空间之内,她竟然进不到了劈天神斧之内!   这意味着,可怜的瓶儿得不到仙灵气的灌注!虽说这片空间的灵气尚可,但是和仙灵气相比,则正是一个天一个地,无法同日而语。   这着实让习惯了依靠仙灵气“走小路”的瓶儿郁闷了好一会儿!她不得不多了很多时间,用她那条废材的灵根来打坐吸纳。   打斗,巩固,巩固,打斗……   眨眼间,瓶儿在这个地方度过了一个个不分黑夜白天的日子。   这一日,她击毙最后一个缠人的结晶水影后,走出了遮罩。   “恐怕是第十五天了吧。”瓶儿喃喃道,她从怀中摸出李老头儿的魂佩,又塞了回去。祖爷的情况比她料想的要好,魂佩中的精魂渐渐活了过来,而且还散发出一丝微弱的蓝芒。   此时,瓶儿体内的灵力已经到了一个极为稳定的状态。   “是时候,要离开这里了。”   收回李老头儿的魂佩之后,瓶儿的脚下用力一点,旋即模糊了起来,而她的身子却是腾空一起,驱动了全身法力,朝着银山所在狂闪而去。一个惊虹闪动,瓶儿就出现在了十丈开外,筑基后期的修为,果真比中期强上了倍许!   瓶儿的脚尖在虚空轻轻一点,身影瞬间又加快了不少,眨眼间已经快到了银山脚下。而就在她的脚步一落到山脚之下,背后突然响起重物坠地的闷响。   闻声,瓶儿诧异地一转头,只见这空间的尽头突然间白光一闪,一团黑影如流星陨石一般划破虚空,又穿透了那遮罩,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的黄土。   李瓶儿正欲往银山之巅攀去的脚步一停,她思忖了片刻,足下一蹬,转身往遮罩处折了回去。   “这又是谁?”李瓶儿双手背在身后,近距离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疑问道。   只见那团从空中跌落的黑影竟是个成年的男人,身着一身过大的灰黄衣衫,不少地方还打了补丁,而他的头发杂乱,犹似一丛杂草。他手脚软软地趴在地上,身材颀长,不过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李瓶儿犹豫了片刻,还是出手将他翻了过来。   只见那男人灰头土脸,原本就污秽的脸上此时又沾满了黄土血迹,看上去狼狈狰狞,像是开了染房铺子,胡乱涂满了颜色。   他双目紧闭,浓密的剑眉搅在眉心,连昏迷中都没有松开,似乎在之前遇到了极为愤怒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春心春萌动   这个男人,出气多,进气少,是救还是不救?   李瓶儿的目光有刹那间的犹豫,等她转念一想,能在这个鬼地方,碰上一个和她同样遭遇的人不容易,说不定外面的情形这个人还真知道不少。   虽说在这遮罩之内,李瓶儿的灵力被禁锢住,无法施展。不过,这也不妨碍她将那人两腿一拉,轻轻松松地拖到了遮罩外。常年累月的劈柴劳作,又加上灵泉的淬炼,早已使她的肉身比一般修士大力了不少,别说是个人,就是头壮牛,瓶儿也不在话下。   幸运的是,虽说瓶儿的身子极为强韧,力道惊人,但是除去高了些,她倒是和一般的女修无异,并没有一副五花大绑的样子,肌肤更是细腻如初生,不知道是不是得益于葱笼泉的功效。   李瓶儿的手从那邋遢的昏迷男修手上抽了回来,颇为讶异地低声道:   “竟是个凡人?!”   这人身上竟然没有一丝的灵力波动,而且,窥其丹田之处,却是有一道神奇的气流在他的体内缓缓蠕动。这气流根本不同于修真者的灵气,反而是一种温润的内劲,节节贯穿。   “莫非是俗世的内力?”李瓶儿在小的时候,曾见识过几个江湖侠客。当时的她和李老头儿可是办成凡夫俗子,行走在俗世,还真当看过侠客凭借内力震断碗口大小的树木!   “有意思。”瓶儿摇摇头,从身上取出了一颗丹药,指尖轻轻一弹,将其取了二分之一,掰开那人的嘴巴,喂了下去——这倒不是瓶儿小气。而是修仙者的药,对于凡人来说,药效之大。难以掌控。给这人喂的丹药,也只是适合炼气大圆满的修士——这已经是李瓶儿身上唯一剩下的品相不好的一颗了。   那人气若游丝,连吞咽的力道都没有。瓶儿只得手指往喉咙一夹。又一使力,强行灌了进去。纵使是这样。那人也只是本能地一抖,随即又如死尸般伏在了地上。   瓶儿轻轻叹了口气,利落地举起手掌往他的后背一抵,心神控制着,缓缓将一小股绵绵的灵力注了进去。   “咦?这人体内竟然还有未曾炼化的丹药?”要知道,修真者最忌讳丹药之力积累在体内而不及时炼化,残余的药力对修士的肉身和经脉都有极坏的影响。若是药力反噬。更是会让宿主脉门重创,境界跌落!李老头儿身上的旧伤很大部分原因就是来源于此。   李瓶儿眉头一动,手上却没有停下来,她又一催动,见那人体内的也只是普通的低阶炼气者丹药,索性都替他炼化干净。   ……   血液一点点的回流过来,淌进宓少钦冰冷的心脏里,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把血液和热量通过血管流向了四肢百骸。瘫软的手足渐渐回暖过来,趴在地上的宓少钦只觉得浑身被一道舒坦的药力包围着。犹如伏在云端,说不出的舒畅。   “砰砰砰——”宓少钦的耳边连连传来刀剑碰撞的声响。他摇摇头,奋力地抬头睁开眼睛,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是?”宓少钦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情形。   只见一个灵动的身姿在他身前不远处翻飞,而那身影旁边则是不停地有淡青色的奇怪结晶体朝她袭去。   那身影的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一起一动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只见那身影,手起刀落,将近身的那些怪异冰晶一一击碎,一招一式竟没有半分的拖拉!   “好俊的身手!”宓少钦心中暗叹道。   正在这时,银山之巅倒挂的洪流又一波澎湃,连同平地和遮罩都不由得随之一震!紧接着几声巨响,比先前多了倍许的水渍通过遮罩挤了过来!   顿时,铺天盖地的冰晶冲着那身影疾射而去。   “小心!”宓少钦的心不自觉地一紧,嗓子一动,却无力地发出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旋即被砰砰的刀声给吞没了。   而那身影却是有感应一般,竟然转头冲着他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乱,极有节奏的向后一转一迎,手腕一震,又将一片近身的冰晶震碎。   “原来是个姑娘。”宓少钦突然眼睛一动,呢喃道。那人眼波流动,面庞噙着一丝自信的淡然。   就是这惊鸿一瞥,犹如一股清清水流从宓少钦的心底悄然流淌过,让他忍不住想沉浸在这个姑娘特有的灵动之中。   还没等他从这清水流中回过神来,只见几个轮毂大小的冰晶竟然成了漏网之鱼,以惊人的速度朝他扑来,转眼就到了宓少钦的头顶。   等他反映过来,眼里的冰晶倒影已经几乎遮住了他的视线。习武之人天生的警觉让他不由得双手猛然往地上一拍,试图强行从地上跃起。   显然,他低估了自己的伤势。一阵钻心的撕痛从他的手中一触即发,紧接着牵连到了全身各处。宓少钦只觉得身子先是一僵,又是一软,失力地跌在了地上,只能徒劳地等待着临头的灾难。   这一瞬间,宓少钦的脸皮一紧,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丧命,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这些怪异冰晶之内蕴含的极为阴寒的气息,似乎沾染点滴都能夺他性命于分毫之间。   “没事了。”   片刻之后,只听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   宓少钦睁开出于本能眯上的眼睛,旋即一双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轻轻地落入了他的眼中。   只听一声巨响,那作怪的青白洪流水势倒卷地被抽回了神秘的山巅。   “你醒了。”李瓶儿轻笑道。   “我,我……”这经常被人成为年少有为,江湖第一侠的宓少钦脸上突地升起两抹红云,万幸的是,被他污浊的脸庞掩盖住了。而他难得的结巴也被瓶儿归做了嗓子还未恢复。   “先扶你起来吧,这样子可不雅观。”李瓶儿看着宓少钦狼狈的模样,摇摇头。   她上前将这个病号轻轻一扶一推,就将他带到了遮罩外——当时宓少钦昏迷,瓶儿可是毫不客气地拖着他的腿,这一回人家醒了,她自然要收敛些。   “姑娘,好内力!”宓少钦不由地赞叹道,他把瓶儿的神力想当然地归到了内力上,要不然这么纤瘦的姑娘儿,怎么可能毫不费力做到这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镜子和镜空间   宓少钦陷入了片刻的沉思,接着道:   “姑娘有所不知,前几日我被困孤岛,那孤岛不大,露天存在。而在那岛顶之上,正是悬着一面轮毂大小的镜盘。”   李瓶儿眼睛一亮,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那镜子很是奇妙,竟是兀自悬在半空,镜面朝上。而每隔十二个时辰,它便会反转一次。那镜子似是纯银底盘,边缘则是镶嵌了一圈指宽的白玉,不止如此,那底盘上还雕刻着一些古怪的符文,正中的那图案模样,和眼前这座银山未差分毫,也是圆台形状,下大上小。在下虽眼拙,也知那镜子是个价值不菲的宝物,更是不知翠阳硐的人是有何谋算。”   说罢,他摇了摇头,也是一副不甚其解的样子。   说来好笑,这翠阳硐的门人竟都是女修,个个貌美如花,据说是泾源国一带出了名的美人硐。不过,有些美人们倒是性格奇怪,竟是喜欢招揽了俗世的好男儿,做她们的入幕之宾。而宓少钦一开始正是以为,自己也被那些女修给盯上了。他生性自由,更带了一丝野性的桀骜,哪里会容许自己踏入这种红粉之地,供修仙者玩弄?   不过,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似乎是他想多了。   在宓少钦说话期间,瓶儿暗地里分了一丝神念附在其身上,见他这番说辞,虽有几处吞吐,倒也心绪平和不像是谎话,她的心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按照这人的说法,很有可能明启庙的这面银玉镜落入了翠阳硐的人手中,并连同镜子中的她也给带到了宓少钦口中的仰天湖之上。   “容我多嘴问一句,少顷兄,这翠阳硐在泾源国的实力如何?”李瓶儿突然发问。这宓少钦只是个凡人。对于修仙宗门之事恐怕也知道不多。瓶儿也只是顺口提到,并没有抱太大的希翼。   略微一愣,宓少钦便道:   “宗门之事。在下并不知晓。倒是从那几个擒我之人口中得知,她们宗门的实力,在泾源国并非是一流的。倒是她们的硐主凡灵师尊颇有几分盛名。似乎一些宗门对其都很是照拂。”   听完他这番话,瓶儿的眉头却是缓缓地皱了起来。她可是从唐不语几人口中多少听了些鬼煞门的事。照理说。这明启庙是鬼煞门的地盘,而发现她踪迹的几人,可全都是筑基期的修士,这等修为是翠阳硐那些所谓的“仙姑”们拍马难及的。如此说来,翠阳硐的人又这么可能短短几日从明启佛手中抢得这面银玉镜?   还是说,这世界上不止这一面镜子?而每一面镜子竟都是这个神秘空间的入口?   李瓶儿突然被自己的大胆猜想给惊呆了,却是越想越有可能!若这镜子只是一般的宝物。纵使玄妙,也不可能有藏银山纳洪流这番的气势,更何况自己在这里突破筑基后期的瓶颈,竟都没有引起过多的气象异变。莫非这神秘的天地还不是一般的空间宝物?   顺着自己的思路,层层剥茧,瓶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这点光亮,来去太快,还没等她抓住,就溃散了。   就在李瓶儿若有所思的时候,宓少钦早已知情识趣地在一旁吐纳呼吸。当然,他行功的方式则是俗世的内力潜修。   李瓶儿还想问,宓少钦是如何触动的阵法,进了这空间。岂料银山之颠隐隐传来一声熟悉的嘶鸣——那恼人的青白洪流竟是一分一秒都不差,又将如期而至——嘶鸣声仍不显,李瓶儿却极为熟悉,这正是银山战栗的前兆。   眉头一扬,她倒是不着急,反而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盟友。   宓少钦虽不是修仙者,却是耳聪目明,对外界的变化极为敏感。他耳垂一动,却是听到了异变。   只见他身形一动,矫捷的跃起,在瓶儿的灵力和丹药的作用下,他恢复得极好,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姑娘,对付那些个古怪冰晶,也算上我一份。”   很好,知情,识趣。李瓶儿心中默默点头,对这个盟友有了几分信心。   “那东西不可近身,切记。”她也没有多说,善意提醒道,两人眼神一对,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分默契。   “轰——”银山巨响已然传来,震得两人脚下一踉跄。两人脸色一凝,前后进了那遮罩。   只见寒光一闪,那宓少钦手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对尺许长短的薄刃。那薄刃刀口凌厉,散发着一丝阴寒,竟连灵力暂时被困的瓶儿都不由得头皮一麻。可想而知,这东西是饮过多少鲜血!   “来了。”李瓶儿握着劈天神斧,淡然地看着遮罩外变幻的情形。而宓少钦更是眼神柔软的落在她的背后,显然他已经认定,这叫做李瓶儿的姑娘,和那个翠阳硐并没有关系。   “砰砰——”那宓少钦的伸手尽是猎豹般矫捷,只见他只是身形一动,手肘微微一抖,两块轮毂大小的冰晶就被他的寒刃击得粉碎。哪怕他只是蓬头垢面,只是破烂衣裳,也无法掩饰其由内而外散发的逼人霸气!   渐渐地,宓少钦在愈发密集的冰晶中化为了一道淡淡的身影,清脆利落的兵戎声此起彼伏。   “身手不错。”大部分的冰晶都被他接了去,李瓶儿倒闲了下来。她毫不掩饰心中的赞许,出口道,显然对他极为认可。   这宓少钦定是俗世中绝顶的高手,看他的姿势洒脱出尘,一招一式全是杀招,而且分明就是未尽全力的样子。   听到她的赞许,宓少钦微微一笑,突然对翠阳硐无礼抓他的行为有了几分感激。   ……   一个时辰之后,两个身影正对着站在遮罩之内,恼人的洪流已然消退。   “好。”宓少钦听完李瓶儿的话,点点头。   随即李瓶儿豪不停留地出了遮罩,化为一道惊虹,往银山之上掠去。而宓少钦的视线则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越加的柔和了起来。   既然那些银玉镜极有可能是这神秘空间的入口,而且瓶儿推测很有可能那些鬼煞门,翠阳硐的修士都无法轻易闯入。那她自然不必戒备镜子外的状况,而是把重心转移到了这个空间之中。   显然,一切的神秘力量似乎都来自那窥探不到的银山之巅。那么这座银山,她必闯不可。   数百丈的距离不过片刻,转眼,她已经到了银山脚下。瓶儿几乎没有做停顿,只是足下用力一蹬,朝着山顶跃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一日,傍晚。   处于灵智群山和太岳山脉的坊会鹿城,还有不少修士在巷子间走动。只不过,比起白日的喧嚣,现在倒是清净了不少,陆陆续续有些店铺开始整理,打算关门。当日妙丹楼出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查清凶手,不过,那炙手可热的楼面早已重新装扮妥当,已然开门迎客了几日。   出了最热闹的妙丹楼一处,沿着这条横街一路往西走上十来分钟的话,便会发现一家名为“瓦药铺”的丹药铺子。这铺子地点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偏远了,铺面也不大,但是布置得却是极为清爽。常用的药瓶子整齐地罗列在漆得铮亮的柜台中,明码标价。   此时店里没有客人,柜台后边一个年轻的姑娘儿正在整理柜台里的药瓶子。   只见铺面后用来隔断的青布门帘被撩起,一个穿着天青色袍子的小眼睛修士从帘子后走了出来。   “东家。”落雪见来人,摆好几个药瓶后,将手抽了回来,礼貌地冲着那人道。   来人正是这小店的老板,邓子尤。却见他双眉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邓子尤朝她点点头,也不说话,直接出了店门,拐了弯往一处走去。   “对了,东家,那纯气丸卖的差不多了。”落雪突然想起了什么,朝他背后唤道。邓子尤却是一顿,回头道:   “我知晓了,你守着店,我去前面一看。”说罢,加快了脚步离去。   “姐姐。”性子活脱的落雨,待邓子尤前脚刚走,后脚就进了铺子。她看着邓子尤的身影。冲着落雪道:   “东家又去看昭告了?”   落雪无声地点点头。   事情可以追溯到五日前,那一天,有位叫做裘清莲的前辈来找过东家。两人密谈了足足半个时辰。等那前辈走之后,他就将自己闷在房中,即不炼丹也不说话。连东家的老爹都劝不进去。   “姐姐,你有所不知。那天我还看到东家眼睛红的不行!”落雨瞅瞅周围没有人,凑到落雪耳边道。   “多嘴!”落雪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多说。   落雨瘪瘪嘴巴,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见落雪又埋头整理其柜台中的丹药根本不看她一眼,又讪讪地歇了吵闹心思,拿起一本丹药宝鉴一类的书看了起来。   邓子尤沿着街道走了不久。就到了鹿城一个牌坊下。天色已晚,这里却还是团了不少人。那硕大的木头牌坊上则是张贴了不少黄纸的告示。有寻人的,也有寻物的。他的视线落到了那排黄纸之上,开始一张张细看了起来。   就在他失望地看完最后一张告示之时,他的袖口被人轻轻拽了一拽。   邓子尤回头却见一个面相普通的人冲着他挤眉弄眼。   “到那边说。”邓子尤冷静地道。   两人遂找了一处巷角。   “怎么样?”邓子尤问道。   “这位道友,道上的规矩可别忘记了。”那人笑嘻嘻地伸出手。   邓子尤利索地从袖口中摸出两块下品灵石,递了过去,眼神中闪过一丝期盼。   那人拿着灵石翻看了一番,装进了储物袋,这才清一清嗓子道:   “紫薇阁这边那叫做云轻尔的人今日已经回到灵智山了。据回报看,他要找的那个叛徒还没有寻到下落。”   “确定?”   “去的五人,回来的也是五人,都是男修。”那人道。   “好。”邓子尤的心不由的一松。袖口一滑,从里面掉出一个低阶的储物袋,递了过去。   “有事尽管再来寻我,这灵智群山的事情,我还知道不少。”那人清算了一番灵石,道,又身影一动,朝着巷子深处闪去。   “瓶儿,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希望你一切安好。”   邓子尤呢喃道,日影西斜,晚风送爽,却没有吹散他眉头皱成的川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邓子尤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复杂的神情,慢慢地抬脚往回走去。他的模样和刚认识李瓶儿那时基本没有变化,只是他浑身散发的那股感觉,却没了当年在裘家楞头青的青涩,反而蜕变成了一个稳重的儿郎。   ******   此时,邓子尤挂念的瓶儿却是凌空站在银山的边缘。   “这……”她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失声叫道。   银山之中竟然藏了一个湖泊!   水光映射到她的眸子中,波光潋滟,只见这个突兀出现在山顶,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湖泊,宛如一颗明珠呈现在她的眼前。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湖泊中的水,居然是半边青,半边白,整一个泾渭分明,且是呈了阴阳太极的图案!   那湖泊之上不时有浓厚的白云缠绵而过,和湖面上冒出的氤氲水气连成一团,或舒或展,颇有几分仙家之气。   如此看来,那银山之巅倒挂而下的便是这湖中的水罢了。   李瓶儿吞了吞舌头,有些迷茫了起来。在她的想象中,等上这银山,多半能看到些转机。可是,眼前这么大的湖泊,靠她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了青白洪流的爆发,那就意味着,她要时不时回去那遮罩之内,这又如何能找到出去的门路?   眼神一暗紧接着又是一亮,天无绝人之路,自己还没看,怎么可以轻易下结论?瓶儿旋即打算在这湖中再看看。   做了决断,瓶儿足下一动,化为一道惊虹,倒是没有着急着往湖中冲去,反而沿着银山绕起了圈圈。不过,她也不敢走远,寻思着时间,眼看着差不多了,就折回了遮罩。   “瓶儿姑娘,这银山之上可有不妥?”宓少钦见她的样子不甚欢喜,问道。   “那银山之间竟是个大湖泊,怕有数百顷之大。时间有限,我连那湖水也来不及细看。”不过,她倒是确定了,那些个银玉镜应该就是个入口罢了。   宓少钦也有了一瞬的默然,正待他要开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咕——咕咕——”   宓少侠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半张的嘴巴尴尬地往上一抿。待到他接触到瓶儿探究的眼光,这才无奈地一摊手,自嘲地道:   “这肚子,竟是饿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分工分合作   凡人离不了五谷杂粮,李瓶儿看着宓少钦尴尬的模样,不由得一笑,倒是将心里的不喜疏散了几分。不过,笑过之后,她的脸色又恢复了凝重,看了一眼脚下稀稀拉拉的不知名小草,道:   “这地方,虽说不算荒芜,但是入目之处,也没有你的口粮。若是三五日不能出去的话,少钦兄弟恐怕也会脱力。”说罢一顿,将藏在袖子中的一个丹药瓶子取出,递给宓少钦一粒褐色的丹药,道:   “辟谷丹,聊胜于无,总能抵上几日的。”   凡人不能吸纳天地灵力,即使有辟谷丹这种东西,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多拖延几日。   宓少钦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吞下,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那掐准了时间的洪流又倾盆而下。   一刻钟左右,李瓶儿见宓少钦毫不费力地接下冰晶,手上大力一挥,将近身的数块冰晶全数击破。她紧接着劈天神斧一收,足下轻点,身子急速退出了包围,而宓少钦则看准了时机,恰到好处地上前,接下了一波又一波的袭击。   瓶儿神情复杂地看向遮罩外的情形——这一次,她终于能抽出时间来好好打量一番。   这一望之下,只见那劈头盖脸的洪流已将整个遮罩包围的密密实实,薄薄的遮罩在洪流的冲击之下,一颤一颤地抖动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冲垮,却又在来势汹汹的狂潮中抵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遮罩外,已是一片洪流的海洋。不过,这洪流却是极为的有序。一青一白两色,如同仇敌一般。一股左行,一股右走,彼此间不相往来。但是过了这遮罩,这两股洪流又是汇成了一股,继续前行。   李瓶儿又朝着前面走了一小步,停了下来。现在,那层遮罩离她只有几厘的距离。似乎她稍微呼重一口气,都能将之惊动。瓶儿的目光默默地扫过遮罩外的一切,越加的犀利。   “这是……”   她终于发现了一点细微的异变!   那洪流竟是夹杂着一些极度细微的光亮。隔着时而泛出银色的遮罩很容易被忽视了去。   等她再看得再真切些,却是发现这些光亮在接触到屏障的一瞬间。如同极小的烟火在透明的薄壁上骤然绽放。   瓶儿的眼神中掠过一抹讶异,等她再集中了精神看去,几息之后,才小声道:   “又是这个符文。”   原来那光亮接触到薄壁,旋即绽放的那极小烟花,竟是她在银息珠上见过,宝花提及是那修仙小族的符文。而后来,她也在润泽处讨要的绢帛中再次见到过。   瓶儿抬头扫了一眼遮罩。暗想。若是猜测的不错,这遮罩恐怕是一件异宝——而这异宝正是有隔绝一切灵气,灵物之用。当下。她的心中有了几分谋算。   “宓兄弟,让我来。”瓶儿娇叱一声,随即身子一动,矫捷地加入到了战团中。这个神秘的空间处处古怪,她总是觉得这个浑身无半点灵力的凡人盟友,能起到极大的作用。   待到她大刀阔斧地对付起了冰晶,宓少钦却是闲了下来。他知道李瓶儿有心让他保持体力,倒是毫不客气地承了这个情,反而在一旁调息了起来。俗世凡人的武功内力,自然不能同修仙者同日而语,不过却自有一番师法自然的玄妙,至少能帮他养精蓄锐。   半个时辰之后。   宓少钦听完李瓶儿的话之后,眉毛一抖,爽快地道:   “好。刚刚休息的不错,也该舒展舒展筋骨。此等苦力活,就交给在下吧。”   李瓶儿点点头,却也没有做停留,又出了遮罩,化为一道惊鸿,往银山攀去。两人分了任务,她自然要趁着时间,多了解这个地方。   而宓少钦在她离去之后,也没有停留。只见他竟在遮罩中四处逛了起来,走走停停,更是时不时用脚跺一跺泥地。   “就这里了。”宓少钦搓搓手,看了这个大致在遮罩正中的地方道。   紧接着,这位年轻的顶尖高手,神色一凝,将不知收在何处的两把寒刃亮了出来。   宓少钦双手一动,两把寒刃旋即绽出两朵剑花。又见他足下一点,动作竟是快如闪电,还没等人看分明,他整个人已经临空倒挂了过来!   “窣窣窣——”只听连绵不断的破土声响起,夹杂着碎石的泥土纷飞,倒立的宓少钦双手执刃,像极了穿山甲的两只锋利前爪,飞旋着掘土!   寒刃,在他略显苍白的手指间翻飞;剑气,却是极为凌厉地攻占着,所到之处,土石风崩瓦解,都被霸道地搅成了粉碎。   已到了银山脚下的李瓶儿似乎是听到了远方的动静,她下意识地回眸眺望,恰好见到了泥土翻飞的场景。   “这才是好俊的身手!”瓶儿自问若是在那遮罩中,恐怕自己就是手拿劈天神斧,也在这宓少钦手上讨不到任何的甜头。   她的顾虑消散地一干二净,足下却稍作了停留,仔细地打量起了脚下的银矿山。   这一边,只一盏茶的功夫,地上却已经出现了一个三丈大小,一丈深浅的大洞。这洞对灵力在身的修仙者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是像瓶儿这种筑基修为的存在,不过是举手的功夫。但在这遮罩之中,却是极为困难。   宓少钦翻回了身姿,站在了坑旁。他的脸上浮现一丝潮红,看得出,这连续地动用内力,让他也颇为吃力。   他狠狠吸了几口气,只歇息了片刻,又翻过身子——宓少钦也知道,若是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他也活不了多久。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在宓少钦全力尽出之下,原本平整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五丈大小,却有六七丈深的大洞。   洞旁堆了不少的碎土,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   没等宓少钦停下来多久,只听遮罩外传来动静,李瓶儿如同仙人般落到了遮罩外。   “修仙者……”宓少钦不是第一次看她施展功法,却是每一次都被震撼住。看李瓶儿轻轻松松上天落地的模样,他不由得心中一涩——修仙者和凡人竟是差得如此之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十吞噬银珠   宓少钦眉头一动,他想起战斗临近结束时发生的遮罩异变,不禁问道:   “若我们不动这石块,下次的洪流能挡住几成?”   瓶儿轻笑了一声,摇摇头,道:   “不知。这东西借助阵法之力深埋地底。刚刚为了取出来,我已经将阵法除去,即便是保守的估计,这防御的功能,也是十不余一。不过,与其蹑手蹑脚,何不试上一试。你说呢?宓兄弟。”   “呵呵,那在下也不必废话,姑娘尽管放手。”宓川失笑道,自己这位盟友分明已经做了决定,告诉他恐怕也是出于礼貌。   下一刻,李瓶儿已经出手一抛,将那拳头大小的石块扔到他的手上,口中道:   “解了它,小心里面的东西。”   宓川扬手接下,也不多话,手掌紧紧握住是石块,随即合上眼睛,凝神屏息。   李瓶儿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也可以用劈天神斧来解这块石头,不过没有神念灵力的仰仗,她也不敢托大,交给一身内力的宓川来处理,也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   “世俗的功夫,似乎也有修炼的必要。”她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落在宓川的脸上。她这个盟友依旧和初见时一样不修边幅,脸上本就看不清肤色,现在倒好,又添了不少泥污。瓶儿只觉得他轮廓分明,心中暗想,这人收拾干净了,是不是和自己的便宜三哥木言白一样。   “啪——”伴随着一声嘶吼,宓少钦手上青筋邹骤现,拳头猛然一震。碎成了粉末。随即,他摊开手掌。掌中赫然出现一颗圆滑通透的珠子。   与此同时,站在他对面的瓶儿只觉得周身一松,她被压制的灵力全数回来了!   显然,这个珠子就是产生遮罩的缘由,既然珠子现出了原形,那遮罩却是一闪之下消失了。   突破筑基后期之后,她对于天地灵力的掌控和感悟又上了一个境界,此时此刻,只觉得体内一股暖流蠢蠢欲动。熟悉的力量充斥在她的举手投足之间,让她对这个未知世界的恐慌。一下子消除了近半。   “好东西!”李瓶儿毫不掩饰欣喜,从宓川手上接过那珠子,细细看了起来。   那浑圆珠子通体呈现出淡淡的银色,虽然大小和瓶儿见过的五行神月珠一类的无异,但却沉重异常,而且手指一触及珠子,指尖便泛起丝丝的酥麻。   “又是个银珠子。”阳光下,珠子闪现出熠熠银光。   李瓶儿单手一握。将其贴在掌心。随即。将一缕精纯神念小心的附了上去。   时间静静地过了数分钟,李瓶儿脸上的神色变了数变,最后竟然长叹了一口气。将神念收回,睁开了眼睛。   “怎么,这珠子可是有麻烦?”宓川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暗叫不好。   “不错,很棘手。”瓶儿苦笑承认,她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现在却是落到了一种骑虎难下的尴尬情形——这银色珠子竟是被人下了禁制!   而且那使法之人的修为实力明显在她之上,以她筑基后期的修为根本撼动不了那层禁制——这也就意味着,她根本无力驱使这个珠子来唤出庇佑她们的遮罩!   “若是需要我的尽管开口。”宓川轻声又坚定地道。   瓶儿点点头,旋即又陷入了沉思——留给他们两人的时间没剩多少,不久之后,那清白洪流又会夹杂着天地之威轰然而至。   遮罩,地底,阵法,银珠……一个个片段在瓶儿的脑海中闪过。她自知本身的修为对于下禁止之人来说,根本就是鸿毛于之泰山。   “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干脆依照阵法把这珠子藏回去。”宓川善意提醒道。   “藏……”瓶儿突然眼睛一亮,道:   “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话音刚落,她的右手黑光一闪,劈天神斧赫然出现。   一手银珠,一手黑斧。天地之间,一银一黑伴随着这个姿容淡雅的少女,无比的耀眼夺目。   宓川失色一笑,自觉地在一旁盘膝起来。他不是修仙者,纵使这里没有日夜之分,他也必须通过不间断的休息来调整状态。   瓶儿随手施下一个防护罩,口中呢喃道:   “小黑,看你的了。”随着劈天神斧在她体内日以继夜的滋养,人刀之间的默契和通灵更是与日俱增。虽说,在这个银镜空间之中,她无法进入劈天神斧之内,但是她可并不认为这空间之力大于神斧之力。   “呯!”一声脆响,瓶儿利索地抛起银珠。说声迟那时快,持斧的右手一扬。   浩荡的灵气精元在她的体内流转开来,宛如急奔而至的江河,顿时充满了整个臂膀。瓶儿的力量,瞬间达到了顶点。   “去!”檀口轻动,吐出一字。   右掌之中,雷霆乍响,所有的力量汇聚而来,凝成一个黑光漩涡,冲着身前不远处的银色珠子暴吸而去!   瓶儿神色凝重,她耗费神念拘着全数的灵力冲向一点。可惜,神斧之威却不可避免地往周边波及而去。   “嘭——”宓川只觉得体内精血混乱,气血翻腾,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李瓶儿布下的防护罩之内,黑光漩涡眼见就要碰到银珠!   咻!   那银珠似乎有灵性一般,它感觉到了一种即将被吞噬的危险,竟然银光大放,泛起了一层逼人的光雾,试图抵挡黑光来袭!   李瓶儿看得分明,她轻喝一声,又将神斧上的灵力加大了数分——她可没有时间同这个珠子拉锯。   灵力倾巢而出,瓶儿只觉得灵力田之中被抽干了一般,膝盖一软,连带脚步都虚浮了起来。   速战速决!   她将全身的灵力都压在这一击之上!   “嘭——”不远处的宓川,纵使连番调息,强行压下翻滚的暴躁之气,还是抵挡不住受到波及。他连吐了几口鲜血,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而瓶儿却是心里一松——那珠子连同其表面的银雾,都被小黑强劲的光漩一吸,一股脑儿吞了下去!   成功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瓶儿却觉得过了漫长的时光。她不由的脚下一软,脱力地跌坐到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一第百八十八章携手避难   劈天神斧在吞噬了银珠之后,就自然地附身回了瓶儿体内,只在右手掌中出现一个淡淡的黑影,而黑影上隐约浮了些许银光。   实在是脱力过度,瓶儿歇了两口气,这才抬手抹去额前的碎汗,朝着不远处的宓川问道:   “你,怎么样?”   “哈哈,还是活的,还能使唤。”宓少钦擦去嘴角的血迹,动了动筋骨,爽朗地笑了两声。不过,那两声大又牵扯到了内伤,让他不由得喉咙一甜。   “接着。”瓶儿看着他的模样,心头一暖,从袖子里滑出一瓶丹药,抛了过去。紧接着,又善意提醒道:   “这丹药疗气血之伤最好,先服半颗就够了。”   等到宓川接过丹药,她自己也服下丹药,静养了起来。   虽说小黑吞了银珠,不过,能不能供她驱使还是未知之数。现在瓶儿体内的灵力田犹如蝗虫过境,亏空得一干二净,她只能拼命抓紧时间,希望能在洪流来之前,恢复些许灵力。   空间中的灵力缓缓汇聚到瓶儿身旁,伴随着她的吞吸吐纳,融入体内,转换为她所有。   突然间瓶儿开口,轻声喃喃了一句:   “莫非这银珠,还有这样的功效?”   她漆黑的眼眸中却是跳起一股炽热的火焰——她竟然发现,自己的体表似乎布满了小小的吸盘,在肆意吸纳着天地灵气,这速度,远比她之前的足足快了五成!   不管这是不是银珠带来的结果。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很快,空亏的灵力田充盈了起来。瓶儿感觉到右掌中传来一些不通寻常的酥麻,而随着灵气的汇聚,这种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瓶儿停止了吸纳,眼神中带了一丝惊骇,左手轻轻抚上右掌略带银气的刀影。她不知在脑海中想着什么,指肚细细摩挲着。   突然间,她缓缓抬起了右手,旋即猛然一握。   随着瓶儿的拳头握下,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她的右掌掌心波动而出。瞬间便在她的身旁丈许外形成了一个遮罩!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那遮罩竟然呈现出了淡淡的银灰之色!   “这是……成功了?!”宓川感受到了异动。一跃而起。他双手背后,看着眼前不可思议地一幕。不过,这个光幕怎么是银灰色的。   “呵呵!”瓶儿眉头飞扬,由衷地笑出声来。自己侥幸一试,劈天神斧却是格外的优待她,每每都让她的期盼成真。   “这银灰色,该是我的斧头融了那珠子。而且这遮罩之力恐怕比先前只强不弱!”瓶儿解释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劈天神斧的自信和骄傲。   宓川回想起那把其貌不扬。却气势惊人的劈柴刀。心中也是震撼不已。   “咦?该不会……”   下一刻,瓶儿的笑容突然僵硬在了脸上,她竟然控制不了遮罩的大小!   “嗯?”宓川挑了挑眉毛。   “这遮罩它……”   她的话未完。远处银山却是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随之脚下一震——洪流来了。   “没时间了,待会再说。”瓶儿的脸上露出一股焦急,手腕轻转,收了遮罩。随即足下生风,她的身影化为一道惊鸿,朝着宓川掠去。   宓川还未反映过来,只觉得身子一轻,瓶儿已经携着他腾空而起!   速度过快,宓川只觉得天旋地转,转眼间又感觉到风如刀割般吹向双颊。生冷又虚无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但是他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不适,闭上了眼睛。   很快,两人落到了银山脚下。   瓶儿先前发现过,这银山半腰有个十来丈大的孔洞。现在能不能避开这洪流,多半还要仰仗这个银山洞了。   “轰轰——”银山洪流爆发在即,脚下的猛烈震动,让两人气血翻滚!   瓶儿脸色一凝,将灵力一提一输,猛提了一口气,脚下直攀云梯!   “哗——”银山震动,洪流奔腾。   一青一白两色的匹练,从顶端直挂而下,来势汹涌。   在最后的时刻,瓶儿提着早已昏迷的宓川跃进了山腰的山洞之中。与此同时,她一扬右手,一个银灰色的遮罩顿时出现在了他们身旁。   洪流震耳欲聋的声响被隔绝到了遮罩外,这银灰色的遮罩似乎比先前的更为厚实,远远看去,像是一个泡泡将两人裹了起来。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若非她的果敢,虽说有遮罩庇佑,指不定两人已经被这青白洪流卷到哪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你没事吧?”瓶儿吁了一口气,这才正眼看了一眼宓川。   “原来昏了。”瓶儿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盟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瓶儿失笑了一声,电光火石间,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手上——她的左手正紧紧握着宓川的手腕。   当下,很多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当时的时间太过紧迫,她连试验遮罩的功夫都没有。该不该松开手,还真是让她犹豫不决了起来。   毕竟这遮罩和先前的已经不大相同。若是她一松手,这盟友说不定就被直接被排到了遮罩外的洪流中。按照这样推断,那这位宓少侠的这条小命算是报销了。   算了,反正昏迷着,自己就撑过这一次再说。瓶儿苦笑了一声,一手紧紧地拉着宓川——其实,身边有个人,就是这样昏迷的陪着也不错,至少不会太无助,何况还是个挺讨人欢喜的人。   她这般想罢,接着就把自己的视线投向了遮罩之外。   这个山洞,在银山半腰的地方,地势比水平偏低了几分。   那银山上庞然阴阳大湖的湖水似乎无穷无尽。瓶儿透过遮罩,看着湖水沿着银山奔腾——而这山洞中早已在洪流来袭的第一时间,就被灌满了水。   遮罩宛如一个泡泡,随着激流的水势沿着洞壁打转,而李宓两人则是泡泡中的浮萍在水中起起伏伏。   有好几次,这个遮罩带着两人冲向了洞口,都被瓶儿用神念强行躲过。   不过,侥幸的是,那些洪流似乎被完完全全的挡在了遮罩外,再也没有冰晶能够突破遮罩,给他们带来额外要对付的敌人。   看着眼前的场景,瓶儿的忧心终于稍稍放开。有了这个遮罩伴身,她就有时间到山顶一探。   而且,这遮罩分明辟水,有它在身,纵使深入湖中也不无可能!   想到这里,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瓶儿的心头——这阴阳湖水倾巢而出,那湖底会藏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十银鱼暗器   宓川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的他被无数身穿黑衣的仇家追杀,在山间丛林之中极力飞奔。   杀!一刀一个,他亮出双刀寒刃,在厮杀中几乎迷失了自我,只有整个世界的血腥,和不断涌现的黑衣人在提醒着他正在经历的恶境。   终于,寡不敌众的他被敌人从背后偷袭了一刀。他感觉到体内腥热的鲜血喷涌飙出,染满了墨青的天地。紧接着,一个大网朝着他铺天拢来,将他团团围住。   宓川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之间感觉到有人在和他说话,他的鼻尖则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是她。”一个笑容恬淡的少女身姿,浮现在他半醒半昏的脑海中。   突然间,一丝无比的悠然和安逸从他心底浮现而出,宓川想就这么一直躺下去,沉浸在淡淡的香味之中。   此时,距离瓶儿拉着宓川躲入银山洞,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   而李瓶儿则是只身一人拉着宓川,仰仗着遮罩的庇佑躲过了两波的袭击,安然无恙!   这银珠被小黑吞噬之后,已然成了她的防身护罩。她在洪流险境中的一番避难之后,已经能够轻而易举的操控遮罩。不过,这遮罩的大小依旧没有办法变化。   根据瓶儿的猜测,这多半同她的修为有关——她乍然想起,一开始这遮罩可是足有百丈大小,那这珠子的原主的修为该是多么惊人!   洞外的阳光穿破洞口直射了进来。在银矿的反射下格外刺眼。   瓶儿从怀中掏出李老头的本命魂佩,魂佩中那一缕精魂竟然从一开始的幽绿。慢慢沾染上了一丝水蓝之色。   “祖爷,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瓶儿在心底默默念到。   这个她无意中闯入的神秘空间,处处蕴涵着神奇。如若她心里挂念李老头儿,可能她并不着急离开这里出去,反而有心思在此地在探秘一番。要知道,一个银色的珠子已经如此玄妙,让她得益匪浅,更别说这广袤的天地!   瓶儿将魂佩收了回去,转身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宓川。伸出一手,正要出手将他唤醒。   然而就在出手的那一刻。她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停了下来,将手掌收了回来。瓶儿旋即起身,足下一动,朝着洞外翩然而去。   苍天白云,银山绿地,没有洪流的天地显得格外的宁静。   到了山巅,瓶儿的脚步没有停下。只见虚空中的她。一个灵巧的转身。伏身以迅雷之势,朝着水面低滑而去。瓶儿轻盈的脚步蜻蜓点水般在水面上划开一圈一圈涟漪。   只刹那的功夫,瓶儿已经一手提着一串闪烁银光的物件腾空而回。   定睛望去。她手上的,竟是是三条被水犀牛筋串成一串的肥沃湖鱼!   片刻之后,小小的山洞中弥漫出一股浓浓的焦香。   “呃……”昏迷的宓川鼻尖一动,饥肠辘辘的他显然被惊醒了。   他深深嗅了一口气,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瓶儿宛然一笑,顺手将一尾烤好的湖鱼递了过去,道:   “喏,吃点吧。没控好火候,有些焦了。”   宓川的肚子顿时咕咕叫出声来,他咽了咽口水,撑起了身子,也不多语,接过鱼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好吃。”嘴中包满着食物,他含糊的嘟囔了几声。焦热的鱼肉中带着一些鲜甜,一下子征服了他的味蕾。   很快,一整条鱼就被他连咬带啃吞了下去。   瓶儿微笑着摇摇头,一把吸过地上还在蹦跶的另外一条肥美银鱼,另一只手掌只是轻轻一撑。   “扑哧——”她的右掌上冒出一层蓝绿的火苗,包裹着她葱白的手指显得格外妖异。   瓶儿只是用右手轻轻的来回抚了三次,那诱人的焦香就从比手掌大上一半的肥鱼上冒了出来。   宓川的吃相也大大刺激了瓶儿,剩下的两尾,自然也被他们一人一条给消灭得干干净净。   “想不到,味道这么好。”瓶儿吞下最后一口鱼肉,又信手引了个小火球,想将两人吃剩的鱼骨鱼刺焚烧干净。   “等等!”宓川突然出声唤道,一边更是伸手去拿一根长长的鱼骨。   “宓,宓兄弟,这是鱼骨……你若饿的话,我……”就算这银鱼太好吃,你也不不用吞骨吧!瓶儿诧异地道。   “呵呵,姑娘误会了。”宓川一听这话,一时顿住,立马又爆笑了出来,道:   “姑娘,你看这银鱼的这条主刺骨如何?”他说者,顺手拾起一根银鱼的脊椎骨。   这阴阳湖的鱼除去银色鱼鳞之外,外观倒是同寻常的鱼没有两样。鱼肉白皙肥美,味道也很鲜甜。不过,这银鱼身上的鱼刺又同普通的鱼大不相同。   银鱼浑身只有一条连在一起的鱼刺,一眼看去,形如世俗女子梳头用的蓖子——而且是一把价格不菲的银篦子。   李瓶儿不知他的意思,接过通体纯银的鱼刺细看了一番,道:   “硬如铁却又韧如柳。”   “不错!这东西简直就是天然的暗器材料。”宓川话音刚落,就飞快地出手了!   只见他两指一勾,指尖轻轻一抖,篦上的一根鱼刺就被他取了下来。他再扬手一挥。   “呲!”银光一闪,鱼刺突破虚空,流星般朝着洞外划去,气势惊人。   “原来,宓兄弟打的是这个主意!”瓶儿恍然大悟。   “哈哈,所以,在下还要劳烦姑娘,多多捞些肥鱼!”说罢,张嘴爽朗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手上也没闲者,作揖卖萌了起来。   宓川一直一副正经的模样,这一回卖了乖,倒是把瓶儿给逗乐了,笑道:   “这肥鱼可不是给你白吃的。吃饱点,我还等着使唤你呢!”说罢,她又伸手轻轻一弹。   “噗嗤——”一个豆大的火星将他们不要的鱼头鱼尾焚成了一丝青烟。做完这个,她还没有停手的意思,紧接的一弹,一股手指粗细的清泉从她的指尖喷洒而出。   几息之后,两团水雾漂浮在两人之间的虚空中。(未完待续)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